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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2024/06/24 08:45 / 5440 / 218
【小说】江山云罗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0:24:12

第八章 拨云散雾 始见真魔
  享受一夜欢愉,三人相拥而眠,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三人一同在溪边梳洗时见山溪泛开一池青花,想起昨夜旖旎,不由相视一笑。可惜软红十丈,世事终不到尽情畅怀之时,吴征虽眷恋无比,不得不再度踏上征程。
  临行前柔惜雪还给屋舍的主人家留下锭银两,吴征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这一夜倍感珍惜,连借用屋舍一晚的主人,她都觉得万般感谢。吴征笑了笑,挽起二女的小手大踏步前行。
  一连二十余日赶路,一路上吴征不惹事端,只捡荒僻无人处前行,看看前方便是兖郡。进入山东地界,离曲阳更是不远,吴征念及当年孟永淑与柔惜雪受难之地,如今柔惜雪随在自己身边,对当年之事虽仇恨在心,但已不再被梦魇相缠。而孟永淑早已怀着无穷的不甘与愤怒仙去多年,吴征想起旧人旧事,不由黯然神伤。
  在兖州城外寻着陷阵营留下的记号,吴征与二女转入山丘,沿途不停唿哨几声。山丘小路过半,就见树梢上跃出一个人来,屈膝喜道:“大人,属下奉小韩将军之命在此等候。”
  “墨师快请起。”吴征哈哈大笑,这一路虽惬意地享尽温柔,心里也七上八下。韩归雁领着陷阵营在燕国腹地冒烟突火,一路必然诸多艰难,也不知遇到什么难处没有。见到墨雨新,他还有空施礼请安足见这一路没出什么大的岔子,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半。
  墨雨新并未起身,先向玉笼烟叩头施礼,再向柔惜雪行了个三叩大礼这才起身——这是授业之师,恩同再造,行礼最重。之后才起身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大人请随属下来。”
  兖徐一带地势平坦,不像川中关西崇山峻岭一望无际。墨雨新也只带了一人,正是左宗之,两人平日就在两树之间扎了个吊床栖身。五人随意席地而坐,问起近日行军之事来。
  自在长安附近分别之后,祝雅瞳领了支五百人的小队,韩归雁与陆菲嫣领着剩下的二千人,一同向东行军。陷阵营里个个武艺非凡,虽只靠着两条腿赶路,行军之快也非普通燕军可以比拟。韩归雁将带来的扑天雕撒了出去由林锦儿统领,斥候小队如虎添翼,仿佛在天上长了双眼睛,将燕军的动向打探得明明白白。燕军四面围堵,原本对陷阵营而言是绝路。但韩铁衣因时制宜,及时挥师北上,葬天江沿岸边防燕军不敢擅动,腹地之内的军旅分驻各处,想要合围动若脱兔的陷阵营原本就不易。此前有几股军旅急于立功,仗着人数一倍于陷阵营,未等大军到齐便贸然与陷阵营接战,结果一触而溃。这支军成立也不过短短两三年,可每一次出动,战力便强悍许多。这几仗打下来,陷阵营威名大振,燕军闻风丧胆。
  如此一来,燕军不集齐大军,不敢与陷阵营正面交锋。可这支军伍神出鬼没,时聚时散,想要拖动大军与之决战谈何容易?陷阵营打打逃逃,反而将原本聚集在长安准备围剿的大军给远远甩在了后面。
  “哈,雁儿用兵如神。蒯博延已经返回江岸大营了吧?叫他两头操劳,也是苦了他了。”吴征朗声长笑,又忧虑道:“将士们这般连日苦战,还能支撑得住吗?”
  “大人放心,将士们虽苦,但尽可支撑得住。”墨雨新扫了眼柔惜雪道:“有柔教官指点的调息之法,恢复起来比从前快了许多,再撑上个把月不成问题。”
  墨雨新继续说下去,陷阵营战至宛城一带,宛城守将在要道七峰山上设阵迎战,原本计划将陷阵营阻住五天,以待追赶的燕军合围。可惜只挡了两日半,便被打破大阵,一溃千里,反被占了七峰山。韩归雁就地防御,激战三日,燕军无寸土之功,四面八方赶来的援军中有一队骑兵,反被祝雅瞳的小队偷袭,抢了千余匹好马。有了骏马助力,陷阵营的行动越发迅速,营中将士轮流骑乘骏马,几次在燕军即将合围之时险险冲出,如今正向泗水一带赶来。
  吴征沉吟片刻道:“这一路都不容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总不能放着我这里光是等待吧?”
  “小韩将军严令,属下接应到大人之后,务必转告大人不必挂念,更不可轻举妄动,只教属下随大人一同前往泗水之南,沿途躲藏。小韩将军说,这一路虽然险象环生,但她安如泰山,大人勿忧。”
  “是吗?”吴征将墨雨新方才所说在脑中捋了一遍,总觉其中处处惊险。韩归雁用兵向来不拘一格,既稳重行事,也爱出奇制胜,比如夷丘城一役,出奇兵一举扭转战局。但是这一路无处不奇,无处不冒险,似乎又不全像她的风格。
  正疑惑间,墨雨新道:“大人放心,栾军师料敌如神,又有林仙子带领斥候掌握燕军动向,一路虽险,的的确确万无一失。”
  吴征这才了然。栾采晴熟知燕国地理,行事更加大胆奔放,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她的出谋划策。转念又想,如今身在燕国腹地,敌众我寡,四面受敌,若按常理行事,别说立个什么大功为陷阵营将士洗脱违抗军令的罪名,就算保下命来也是无稽之谈,韩归雁处处用奇,正当时局。
  “泗水之南……那里可以重兵之地啊……”泗上之地水网密布,不仅是鱼米之乡,更是兵家要地。燕国东南一线的大军粮草,绝大多数都经此地运输。如此要地,怎能没有重兵把守?吴征也不知道栾采晴给了韩归雁怎样的信心,要杀到核心腹地去。这些目前都是高度机密,知晓者只有韩归雁等寥寥数人,墨雨新当然也不会明了此行的目的。“既然是雁儿的军令,我们歇息半日就启程出发,早日和她们汇合。”
  “是,食水属下都已备足。”
  到得傍晚时分天色渐暗,一行五人再度上路。路上遇见飞天蝙蝠齐雪峰正在沿途来回奔波报信,得知陷阵营目前正在杞县。陷阵营连番激战,粮草即将告罄,韩归雁日前刚刚领军攻下杞县,补充各类军资。这一仗同样打得万分惊险,杞县虽是个县城,防御不弱,还要补给休息,时间之紧光阴如金。追击的燕军有两支万人队离得最近,为免腹背受敌,祝雅瞳领小队于二百里外的山丘设伏阻击燕军,苦战两个昼夜,死死挡着燕军。陆菲嫣领大队攻城,又歇了一日,才与祝雅瞳换防,预计还得要个两三日,陷阵营才好撤出杞县,继续向东进军。
  吴征听得额头冒汗,此时追击陷阵营的各路军马不知有多少。明知韩归雁与栾采晴的计算精确,但他不在现场,光听的就心惊肉跳,就怕陷阵营忽然被燕军围住。吴征同样是个胆大包天之辈,连他都一字三惊,可想而知陷阵营又有多么凶险。
  “情况我已知悉,我这里一切都好,让小韩将军她们都不必挂念。”吴征想了想道:“后续行军的路线,可曾定下了?”
  “未有,燕军如今在数州之地围追堵截,小韩将军言道一切随机应变,行程就算定下也随时可能改变。营中弟兄们脚程都快,燕军始终不能合围,何况小韩将军前段时日连着打了几场漂亮仗,听说栾楚廷连下数道圣旨,革职了好几个燕将。近日来燕军更加小心翼翼,按栾军师的话说,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弟兄们跋山涉水都不在话下,有的是道路让我们走。”
  “哦?还有这等好事?栾楚廷这是被气昏了头!”吴征闻言大喜,栾楚廷这几道旨意足以让各路燕军投鼠忌器,唯恐又遭了陷阵营伏击被降旨处置,说不定还会刻意拖延行军,来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们五人顺这条道路行走,你莫要忘了,沿途劳烦弟兄们跑跑腿传信,下一次再见面,就到这里来吧。”
  齐雪峰传讯已到,又与吴征约定了下次会面的地点,歇了歇腿便火急火燎地原途返回报信去了。
  “想不到栾楚廷竟然是这样的懦弱之辈……从前还真看不出来。”柔惜雪蹙眉摇头,又凝望吴征一眼。情郎如今只是很随意地站着,但看起来依然笔直挺拔,英伟不凡,女尼目中全是倾慕之意。
  “从前他没有做主,弱点全给掩盖了下去。呵呵,若不是要争雄天下,其实他也能做个还算不错的君王,可惜生错了年头。”吴征不屑地一撇嘴,道:“此人来做我们的对手,真是苍天眷顾。”
  “佛祖保佑。”柔惜雪合十祈祝默念了篇简短的经文,尾随吴征继续前行。
  五人不一日就赶到宿州附近,这一等却足足等了十来天。一日清晨,五人刚刚用完早膳,才终于等来了齐雪峰。
  齐雪峰满面尘灰,模样甚是狼狈,这一路的奔波也是不消提了。但是脸上的兴奋劲头却是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忙不迭地擦了把额头上的大汗道:“大人,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不用不用,先喝口水。”
  不等吴征问话,齐雪峰便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近来发生的种种变故以及来迟了的事由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大人啊,小韩将军与栾军师搭档,这用兵简直和您的武功一样,属下只能说神鬼莫测!”
  “哦?这么厉害?”原本吴征看齐雪峰来得仓促狼狈,还大大延缓了日期,以为陷阵营陷入苦战,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也来了兴趣精神一振。
  “神鬼莫测,神鬼莫测。”齐雪峰一边摇着头回味不已,一边道:“据估算,各路围堵陷阵营的燕军约有五万之多,二十倍于我军弟兄。弟兄们的想法都是先逃出生天,脱离这个包围圈子,剩下的事情再说。小韩将军刚开始也是这么指挥弟兄们的,偏偏到了杞县打了场大仗之后,小韩将军忽然下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不往东来了,往西边掉头转了回去。”
  吴征听得一愣,双拳不由自主地一握。一瞬间又明白过来韩归雁的用意,情不自禁露出惊叹敬佩之色道:“高明,高明!”
  “大人已明白了。”齐雪峰一边在纸上绘制了幅草图,一边也对吴征的反应之快大感佩服。
  “大人,小韩将军的意思,是不是要打乱燕军的部署?”左宗之看着草图皱着眉头询问道。
  “你说说看,叫齐雪峰来评定说得对是不对。”这左宗之笑脸迎人,话却不多,看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懒散。但在吴征看来,此人聪明伶俐,不说话不代表他慵懒,而是常常在脑子里详加思考。否则皇宫纵火这等事情,可不是嘴皮子动一动就能办到这么简单。
  “陷阵营行军虽快,但是毕竟这是燕国地界,四面受围,八面迎敌。属下想,这一路往东走到了杞县,路线已然清晰明了,燕军不可能不做准备。再闷头走下去,恐怕一条路走到黑,还有可能一头撞进燕军的包围圈里去。属下听说蒯博延此人阴险狡诈,且心肠之狠,用计之毒古今罕见。他要是一路示我以弱,暗中布置只大口袋等着将弟兄们都装进去,有这可能。小韩将军突然调转方向,才能打乱燕军的部署,也叫燕军捉摸不定。弟兄们这一调头,原本在东面堵截合围的燕军追还是不追?不追,弟兄们可就有了大片可供转圜的余地,就此海阔天空,大展闪转腾挪之能。要是追的话,原先合围的口袋就会有破绽,有漏洞。小韩将军因时制宜,安然脱离包围圈的可能就要大了许多。啧啧,高明,实在是太高明,属下心服口服,要是小韩将军在此,属下真要顶礼膜拜。”
  “左兄弟想的和我差不多,不过我想未必都是小韩将军的决断,栾军师一定给了许多好主意。齐雪峰,我们猜得对不对。”府上的女主人神通广大,吴征与有荣焉,得意非凡,头仰得连肚子都挺了出来。
  “呵呵,大人,这个……对了一半……”齐雪峰搓了搓手,道:“应该这么说,大人与左兄弟猜的都对,但是不完全。”
  “哦?”吴征听这口气,就知道韩归雁与栾采晴的计谋还有宏图,不由又惊又喜:“你快说来听听。”
  “属下临行前,小韩将军特地叮咛嘱咐,短时来不得,还得迁延一段时日。叫大人务必耐心等候,稍安勿躁。”
  “咝。”吴征倒抽一口凉气,与墨雨新,左宗之对视一眼,三人均惊骇莫名。墨雨新期期艾艾道:“意思是……小韩将军想的根本就不是逃?”
  “不错。”齐雪峰再度露出敬若神明之色,道:“据小韩将军推断,燕国还能抽得出来围堵陷阵营的兵马,也只有这五万左右。剩余的要么驻守各地州郡,要么正与镇东将军大战。小韩将军说,五万多的兵马就像苍蝇,甩是甩不掉的,迟早还要黏上来,就算弟兄们都到了泗水附近,这些兵马始终是大麻烦,到时候被他们钳制难以施展拳脚,而且后患无穷。这一次的动作,精髓就在一个调字,调转方向,也调动燕军的兵力部署,只要调动就一定有破绽,一定会有先后。小韩将军不仅要他们露出破绽,还要吃掉几块兵马,狠狠地锉一锉燕军的胆子。小韩将军这胆色,这计策,弟兄们听了欢声遍营,属下不是溜须拍马,是实实在在只想得到神鬼莫测一词才得以形容!”
  “雁……小韩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柔惜雪听得心潮澎湃,险些叫顺了口,忙改了过来:“就是……就是这样恶战连连,陷阵营能挺得下来吗?”
  “柔教官放心,弟兄们岂能给您丢脸!”齐雪峰挺了挺胸膛,道:“弟兄们的武功都今非昔比,又有祝陆两位夫人统领,攻若雷霆无坚不摧,守若山石无可撼动,普通三五千人的燕军来了都是摧枯拉朽!就算一整个万人队来了,兄弟们也丝毫不惧。何况燕军哪来那么多的万人队?属下以为,燕军必然会被一块一块地吃掉!”
  “就是有此强军在手,雁儿才敢用这么大胆的计策。”吴征感叹一声,回头拍了拍柔惜雪的脸蛋道:“军强如此,惜儿的功劳第一大!”
  柔惜雪俏面绯红,垂首顺眉低声道:“能帮上这些忙,惜儿深感荣幸……”
  柔惜雪在陷阵营的地位之高,将士们都以师礼待之。像墨雨新,齐雪峰这批老将士都经历过金山寺之役,过程固然叫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份情感都知晓得久了。吴征每回去营中,都要给柔惜雪一个大大的亲昵拥抱,就算在人群之前也是如此不加掩饰,老将士们早就看得惯了。但是对于左宗之这样新入营的将士,虽有耳闻,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不由啧啧称奇,对吴征的本事更加敬佩之余,也更让吴征蒙上一团神奇的迷雾。
  “嗯?”吴征目光玩味,柔惜雪知道他刻意羞自己,居然不称呼主人,樱唇张了两张,终究没能在众人面前叫出口。好在吴征只是逗她,并无强迫之意,大笑了两声就此放过。
  “既然要攻略泗上,我先来此地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可有什么将令?”
  “有。大人,小韩将军要您如此如此,先行做好准备。”齐雪峰带来韩归雁的将令,又将一只锦盒交给吴征。
  “好,我心中有数。这一招,我看是百试百灵,大燕国迟早要灭在这招上面。”吴征眼珠一转,道:“你回去之后也带个话给她,我感觉蒯博延虽被铁衣将大半精力都牵制在沿+江战场一线,但是陷阵营他一定也不会就此放任不管,务必提醒小韩将军时时小心在意。齐雪峰,我知道你现下热血沸腾,但是这个计策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一丁点的错误都不能犯,犯则全军覆没,记得了!”
  “是,属下谨遵大人训示!”
  “对了,还有件事问你。”正事交代完毕,吴征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个……栾军师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脾气还是那么大?”
  “大,大得很,将士们日日都要挨她的骂,最惨的就是于右峥,回回劈头盖脸,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齐雪峰面色一苦,看来也没比于右峥好到哪里去。
  “呃……这个……”吴征又觉头大开始挠头,一想不对头。栾采晴的确娇蛮任性,平日里最多的就是阴阳怪气,就是发起脾气来也罕有直接骂人的。事出反常,遂问道:“都骂你们什么了?”
  “栾军师要求太过严格苛刻,布置下的任务稍有偏差都不许,就算兄弟们打了大胜仗,回去后还是要挨骂。这里没有做好,那里又有失误。吴大人,实话实说,谁人能做得如此完美?属下有一回实在忍不得顶撞了两句,你猜栾军师怎么说来着?她说她知道,但是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没做好就是要骂。大人也放心,兄弟们私下里也有怨言,都是挨了骂发几句牢骚,栾军师的心思大伙儿也知道,多挨几句骂,总好过战场上因为各种失误送了性命强。”
  “你们能这么乖巧?天天挨骂就发几句牢骚?”
  “这是实情。大人刚才那句一丁点错误都不能犯说到了属下的心坎里去。咱们这一趟就是在悬崖边行走,一个闪失就万劫不复,栾军师的严厉做得没有错。何况栾军师自己也是呕心沥血,每日至少有八个时辰几乎不停地在中军帐里,歇息得比小韩将军还要少。弟兄们又怎敢不打起百倍的精神?再说她也不厚此薄彼,全营上下除了小韩将军,连祝陆两位都没少挨她骂。”
  “哈?呃……这么说来她和雁儿相处甚是得宜了?不吵架?”
  “从没听说过。从前小韩将军一贯都不喜欢她兄弟们都知,刚开始时小韩将军也有些冷淡,行军三日之后,属下看来她们简直情同姐妹。有几回意见不合,栾军师居然也能多番忍让,而且想着办法拐弯抹角地劝说,最终还能达成共识,令兄弟们大开眼界。”
  “那就好,那就好。”吴征喜笑颜开,在吴府里这两位不说仇人,见面不吵上几句就算太阳打从西边出来,这一回居然能相处如此融洽,不仅对吴府,对整个陷阵营都是大好事。
  “栾军师和雁儿都是识得大体的人物,你呀,就别瞎操那个心了。”玉笼烟笑着道:“栾军师机智绝顶,有她倾心相帮,此行一定能诸事顺遂。”
  “倾心相帮,倾心相帮!”吴征念及与她数日的患难与共,以及山洞里缠绵旖旎,感慨世事无常。从齐雪峰所言来看,栾采晴已全然把自己当做吴府的一份子,就她那个任性的性子,居然肯在韩归雁面前让步甚至讨好,说明从前的事情已再无芥蒂。吴征再度挠了挠头,只要栾采晴一心向着吴府,韩归雁接受栾采晴是迟早的事情,不出意料。但是祝雅瞳与栾采晴之间的恩怨,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彻底化解,彻底解开心结……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齐雪峰胡乱吃了些东西,便一刻不敢多待急急告辞而去,这一回就不再往返奔波,约定泗水再见,互道珍重。
  “主人。”柔惜雪甜甜地补了一句,道:“栾公主发脾气不是使小性子,她是无比认真地对待一件事情,才会要求如此严苛。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不过又不如现下。”
  “这我知道,她没发她的公主脾气。”吴征笑着说:“惜儿的意思她以前也这么认真过?”
  “就是桃花山那一回……她定计之前也是这个样子,但是按齐雪峰所言,现下栾公主还要更加上心。”柔惜雪垂眉顺目,偶尔与吴征的目光一碰即走,唇瓣微微张了张旋即合上。
  “嗯,都过去了。她现下人在吴府,心在吴府,这就够了,从前的事不必再计较。还能讨好雁儿,这个我是真没想到。”吴征目光一瞥二女,无奈道:“好啦,你们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想问就问,躲躲藏藏的干什么。”
  柔惜雪俏面一红,终究不敢开口,玉笼烟则坐在吴征腿上投入怀抱中道:“征弟弟,你跟栾公主是不是跟外界传言的那样,真的……嗯?”
  “是。”吴征知道迟早有这一问,坦然回答。见二女对视一眼,虽有些不自然的尴尬,但也看不出什么别扭,更不用说鄙夷。于是吴征将如何返回长安劫了法场,为了救下栾采晴吃了栾楚廷一掌而受伤,此后恶战连连,九死一生地逃到山洞,此时油尽灯枯,再也支撑不下去详说了一遍。这才又道:“当夜在山洞,想要活命合体双修是唯一的办法。我从不当自己是栾家人,和她有血脉之亲仍是事实,我当时并没有这个想法,也不愿意这样做。当夜晴儿主动得很,有两句话特别打动人心。”
  “栾公主说什么了?”
  “第一句,她说不就这么点事情,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干大事不拘小节,再说性命交关,我没抛下她独自逃走,也的确,这点事情真算不得什么。让我下定决心的事第二句,她说比起被世人耻笑,她更害怕被府上的家眷们痛恨一辈子。我若是为了救她有什么闪失,你们不会原谅她,她也不会原谅自己。那时我才知道,她是真心喜欢我们吴府,也真心喜欢呆在府上,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奋战在一起。事已如此,还有什么好避忌的呢?”
  “乱世之中,礼崩乐坏,性命都朝不保夕,还管得上什么礼法。”玉笼烟曾为乱世浮萍,心有戚戚道:“夫君,旁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绝无二话。”
  “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柔惜雪也低声说着,又道:“栾公主的根骨与聪慧都远胜于我,她从前一贯疏懒,她肯全力相帮,真的是一大助力,惜儿贺喜主人。”
  “好。”吴征一拍掌,此事也在意料之中,当下豪情万千,道:“雁儿还有托于我们,她们正浴血苦战,这里的事情我们也得办好了!走,我们也即刻启程!”
  收拾好行装,唤上墨雨新与左宗之,五人日夜兼程赶往帝丘城。这座郡城横跨兖、冀二州,可称中原中心,闹中取静……吴征来到这里,正是要发掘宁鹏翼留下的遗藏。陷阵营身处帝国腹地,最大的难题便是补给。宁鹏翼的遗藏里铠甲兵器甚多,足够陷阵营使用。更令吴征称奇的是,刀枪什么的显然不是韩归雁的目的,她要的更多是弓弩箭枝。有了这些,进可攻,退可守,这些弓箭落到韩归雁的手里,恐怕不是仅仅为了补给军资那么简单。女将并未明言,吴征一时也猜不到,只隐隐觉得有了栾采晴帮着出谋划策,韩归雁的胆子已经是包天的大,这一回不知道还要搞出什么大事来。
  燕国境内的遗藏地点,正有一处在帝丘城外八十余里的古灵山,地处曲州与徐州之间。此山传言为神仙修炼得道的仙山,如今山上的道观与寺庙处处,香火旺盛,吴征等到入了夜才摸上山去。宁鹏翼留下的遗藏地点隐秘,一连三天,吴征才寻着地宫入口。
  虽有身怀《毒经》的玉笼烟随在身旁,缺了祝雅瞳的【离幻魔瞳】,藏有军资的大门还无法打开。吴征只想先去探明内里,做好准备,待祝雅瞳到来便可开启。地宫里的通道幽深不见底,五人点着火把,火光仍被深处的黑暗所吞噬。
  “你们在这里等候,若有什么意外发生不必管我,速速离开就是,更不许前进半步,直到我回来为止!”打开齐雪峰送来的锦盒,里面正是祝雅瞳平常佩戴的辟邪宝玉。吴征口衔宝玉,双手各持一根火把,向地道深处缓缓行去。
  向前约有二十余丈,吴征停步。火光并未减弱,地道中的空气流通甚畅,只是视线所及,不过两三丈而已。吴征视线不明,却可深深地感受到前方的危机。他反手将一只火把插入洞壁,抽出长剑护身,一足沉沉地踏出。玉笼烟在洞口借着远远的微光只能看到他模糊身影,这一脚踏下,却觉山洞都似微微晃动。
  “主人正使千斤坠的武功,要在地面留下足印,往返出入时才不会踏错了方位。”柔惜雪还是第一次来到地宫遗藏,心口不由砰砰直跳,一时忘情,主人二字脱口而出。
  但没人在意她的称呼,像墨雨新与左宗之对可以撼动大地一样的千斤坠闻所未闻,脚底踏了踏,只觉地面坚若石板。吴征这一脚下去可留下足印,更是面面相觑,相顾骇然。
  惊骇未定,机关暗器之声大起。火把照耀下机关的锐尖寒光四射,吴征的身影则全然模糊,仿佛身已全然化为了影。四人已完全看不清,只能感觉到他踏下的步法中,千斤坠百里有一。除了那一下撼动大地之外,剩余的足不扬尘。这片身影渐渐消失,连火光都已不见。
  前前后后小半时辰,地道里的暗器声响渐渐稀稀落落。吴征又来回奔行了五次,这才返回洞口。他脸上带笑轻松写意,就是身上的尘灰着实不少,又有点灰头土脸的狼狈。
  “里头安全了,你们随我来。”吴征招了招手,又在当先领路。
  “得见大人盖世神功,此生何憾。”左宗之第一次见吴征展露神功,一时心悦诚服。
  “跟着柔教官好好练,你们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吴征回头笑笑,又摆手道:“这里可看清楚了,跟着我的脚印走,还是莫要大意的好。”
  左宗之一踩脚印,只觉深及半个脚掌面,心中骇然之际,更觉加入陷阵营实是此生最为正确的决定。
  地道并非笔直,前头开始多了许多弯曲,难怪吴征的身影不见。众人踩着脚印小心翼翼地前行,大半个时辰之后才来到一处地宫。吴征又在地宫里踏了一遍,依从前的经验来看,到了地宫就不再有危险,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是这里了,宁鹏翼祸害世间的东西,阴差阳错之下都留给了我们。”吴征看着那座布着机关的大门,嘿嘿冷笑。
  大门上的机关需要祝雅瞳的【离幻魔瞳】看破,再由玉笼烟对照【毒经】找出对数,最后让吴征依阿拉伯数字来打开。今日打不开,但探得清楚了,又扫清了杀人的机关,只需两日时光,就可搬空地宫里的军资。吴征拉着柔惜雪,将地宫里险恶又巧妙的布置,以及宁鹏翼当年要由祝家,肖家,以及宁家后人齐聚才能打开地宫的计划大致述说。柔惜雪与左宗之都是第一次来地宫,听得心潮起伏。对宁鹏翼的本事不得不服,又对他流毒万年的布置恐惧难言,更想不明这人为何对华夏大地憎恨到这种地步。
  “阿弥陀佛。幸亏主人破解了他的毒计,若能扫平流毒,真是造福万世的功德。”当年盛国境内开启僖宗遗藏时,柔惜雪若行尸走肉,一概不知,事后也只是偶尔听得只言片语。今日得知内情,对吴征的爱意更深,只觉就是她的奴仆都是幸事,叫起主人来有感而发一如平常,再无顾忌。
  “是啊,的的确确是万世功德……”
  “咦,这就是宁鹏翼?长得好怪。”左宗之可从未经历这等诡奇之事,举着火把四处打量地宫,忽然在洞窟高处发现一座雕像,遂好奇问道。
  “这人自大得紧,每个地宫都有他的雕像。原先发现的都在储藏军资之所,怎么,这一处在外头也雕了么?”吴征对宁鹏翼一万个看不起,嗤笑着回头借着火光随意目光一扫。
  这一扫,柔惜雪也猛然回身。情郎在身边忽然变作了一尊泥塑木偶,像是彻底惊呆了。可他浑身剧颤,咬牙切齿,睚眦欲裂,一身关节咯咯作响,手中长剑的檀木剑柄竟然被他一捏而碎!
  “吴郎。”
  “主人。”
  “大人!”
  玉笼烟见吴征分明如顿住了一般,却又像头晕目眩似的身躯摇摆不定,忙伸手去扶,柔惜雪眼疾手快忙将她挡在一边。此时吴征一身衣袍无风自动,内力布满了全身,玉笼烟扶上去受他内力一击,非死也要重伤。
  爱侣与下属的呼唤并未让吴征回过神来,他木若滴血,怒冲霄汉,口中喃喃念道:“我错了,我错了!一直以为你是受了什么心伤才干这种事。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亡我中华之心不死!”
  柔惜雪与玉笼烟不明所以,顺着目光向洞窟高处望去。只见那座两人高的雕像高鼻深目,头发曲卷,模样怪异,大异华夏人士的相貌。这尊雕像涂抹了油彩,点了双目,栩栩如生,那阴鸷到极点,憎恨到极点,恶毒到极点,又歧视世间到极点的目光正居高临下,俯瞰众人。连柔惜雪被这目光罩住,都觉毛骨悚然,通体生寒……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0:36:07

第九章 花开两朵 见机而作
  重新封闭了遗藏后离去,吴征是夜心事重重。即使玉笼烟与柔惜雪一左一右在他的怀抱里。三人都不说话,吴征轻拍她们的背脊示意无事,她们也只搂着吴征,用无限的温柔给他些许宽慰。到得深夜,三人鼻息渐重,终于沉沉地睡去。
  次日清早吴征率先醒来,心情平复了许多。静待二女睁开双眉,朝她们点头一笑,二女如释重负。
  “知道你们很多话想问,不忙,等雁儿她们来了,我一起告诉你们。”吴征举着个掌心大小的铜镜,陪她们描眉画目。这种事吴征平日不少做,特有的“家”的温馨正是吴府魅力。不过今日有些不同,像柔惜雪几乎不上妆,今日坐在镜前,两位绝色不是为了更增仪容,而是要掩盖天香,化作常人。
  “夫君,若是你心头闷得慌就不要一个人憋着,你懂得我们都愿意替你承受许多事情。”玉笼烟向脸上刷着黄粉,掩盖了她的雪色肌肤。
  “主人有什么话还是不要拖延,先说出来总是好些。”柔惜雪带了顶假发,垫高了两颊,遮去她一身玉骨。
  “放心,我没事。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吴征眼角一瞥,哼了一声道:“我看是你们满心好奇,忍不住了吧?”
  “当然是更加担心你,但是谁又能没点好奇?”
  “的确好奇,这世上的怪事处处,偏偏主人就懂得,惜儿很想知道内情。”
  “里头的缘故,一说起来恐怕一天一夜都说不完,等大家到齐了我再一同说。”吴征看她们装扮得差不多,起身道:“现在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赶着要办。雁儿在苦战,我哪有空搞什么伤风悲秋的事情。”
  吴征的模样没有作伪,而是的确调整好了心情,将阴霾扫去。玉笼烟与柔惜雪也放下心来,不再担忧。
  一行五人改了装扮,离了帝丘,向泗水之南行去。
  韩铁衣终于提动大军进攻,这一攻非同小可。借着吴征在长安牵制蒯博延的良机,盛军攻势猛烈,葬天江岸烽火处处,激战数日后燕军丢了四座沿江大寨,成了盛军进攻北岸的桥头堡。蒯博延返回江岸大营之后,燕军暂时稳住局势,两军多线交战,互有胜负,但是四座大寨始终牢牢地掌握的盛军手里。渡过大江的盛军越来越多,燕军的调动也越发频繁。
  战争固然需要统帅的英明指挥,但国力才是基石。兵员与武器的补给,粮食的运送,没有这些基础,任你旷古烁今的名将也徒呼奈何。燕国大军调动频频,陷阵营想要阻止着实有些难为人。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劫粮!泗水之滨,水网四通八达,相比用驮马运输,水路既快速,还能省下大量的运输损耗,从来都是上上之选。而泗水旁的徐州,也因此成了古往今来的兵家必争之地。控制了徐州,也就等于掌控了华夏东部的往来枢纽。
  吴征此行的目的,正是泗水上来来往往的粮船。陷阵营正在与追杀的燕军兜圈子,但是迟早要来到这里。截断泗水,燕国江岸大营里的粮草补给要少一半,大营缺粮,军心自乱。这一招陷阵营已是第三次使用,说起来驾轻就熟,但这一回绝不是什么手到擒来的简单。  燕军已经连吃了两次亏,第一回还可说猝不及防,但是吴征险些就被丘元焕当场擒拿。第二回陷阵营攻下长阳囤,损失惨重,不论吴征还是韩归雁,都不愿意再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同样,燕军有了两次经验,这一次对粮道必然严加防范,何况陷阵营就在燕国腹地,以蒯博延之能怎会没有提防?
  泗水南北贯通,直入淮河,再汇入葬天江归于大海。这里的鲁,苏二境地势平坦,沃野千里,泗上之地的花花世界,从来都是帝王之资。吴征在一座小山丘上远远眺望泗水河,双眉深锁。河流向着南面奔腾而去,视野也随着河流一望无际,偶有几座小山丘,也构不成任何阻碍。河流自鲁入苏,苏北一地沿河直入海俱是滩涂地,车马难行。吴征刻苦研习军机,但离一名合格的将军还有不小的距离。以他的眼光,也能一眼看出这地方虽好,陷阵营想经略泗上至徐州一地,困难重重。到此刻他也才明白,韩归雁与栾采晴为何会甘冒大险,定下折而向西,寻机消耗燕军的策略。
  如此冒险的策略,不仅是勇气与智慧,也是生死存亡之际的不可不为。不犯险,怎过难关,怎脱困境?
  “小韩将军睿智,若在这里被燕军四面围定,旁的不说,能保下命来就已经是万幸,还谈什么搅动风云,呼应盛军?”墨雨新征战多年,对战场形势研判准确,见了这样的地形不由感慨道。
  “是啊……”吴征悠悠想起幼时故事,道:“我第一次听说雁儿的名字,她还只是个少女,怀揣着统兵征战天下的梦想。过了这些年,她已是罕有敌手的良将。”
  “雁儿真能扯动燕军阵势,还要摆脱纠缠么?”玉笼烟只看周遭就砰砰心跳,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雁儿的武功在我们府上不算多好,但是论带兵打仗,全天下没有几个人敢说比她更好!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她一定可以,然后把我们这里的事情提前准备好。”吴征拉起她的手道:“何况,陷阵营里还有我娘,还有菲菲在,有她们两位押阵,再妙想天开的奇谋也有施行的可能。”
  “莫忘了陷阵营里还有你。”玉笼烟妩媚一笑,璃山一战之后,吴征名震天下,风头一时无两。
  “是,还有我。”吴征挺了挺胸,武功大成,历经生死,他自信已不在任何人之下。他遥指泗水之上来来往往的舟船,沿江守卫的燕军道:“就凭我一个人也能把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叫他们日夜不能安生!我们,一定能教燕国吃个大亏,再安然返回盛国。”
  “大人威武。”墨雨新与左宗之一同拱手,心中却都在诧异:菲菲说的是陆仙子吧?怎地大人用如此亲昵的称呼?大人风流倜傥,连柔教官一个出家人都倾心于她,可是陆仙子不是大人的师姑么,还是顾姑娘的娘亲?难道他们也……这……这……两人一片狐疑,偷眼看向吴征时却见他面色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件平常之事,两人不敢再想下去。
  一行人在泗水一带日夜观察,一呆就是二十余日。这二十日来,燕国运送粮草军械的船只不断,每一艘船经过的日期,时辰,所载何物,船只大小,通行速度如何,五人一一记录在案。
  但吴征奇的是,这二十余日燕军的调度竟然十分凌乱。他难以掌握船只何时到来,也分析不出运送的是什么物资,这样的结果让吴征很是有些焦急。陷阵营完全断了联系,不知道行军到了哪里,战果如何,损伤几何。这里又探查无果……若是陷阵营千辛万苦杀到这里,何时攻击,攻击的目标又是谁,自己拿不出半点有效的情报,如何是好?
  “大人,属下也觉得奇怪。”墨雨新与左宗之对望一眼,锁着眉连连摇头。
  “没有多少规律可寻,这就麻烦了。”吴征恨不能把这里的情况飞报给栾采晴,看看能否看出些什么端倪。
  “属下这大半月来的记录,也不算毫无规律,就是十分奇怪。”墨雨新指点着自己的册子道:“一共四百八十二艘大小船只,有九日的记录完全相同,属下想,这可记为燕军运输物资的常态。怪就怪在,其余十来日不是多些,就是少些,有时数量差距还极大!最多时一日有六十余艘船,少的居然只有十来艘。哪有这般运粮的?属下最不可想象的是,粮船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到,这里的军需营居然全不知晓,最后乱成一团。这种事足有三回!”
  “不仅是这三回,每回船只数量多或者少时,看上去都有些混乱,好像调度不力。”吴征补充了一点,皱了皱眉道:“我有个奇怪的想法,难道燕国内乱?”
  这个异想天开的提法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乍惊之后回过神来,又觉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不是信口开河。燕国以武立国,常年征战,运输粮草这种事情各级官员早就熟极而流,会出现肉眼可见的混乱,除非内部出了问题,怎会发生?怎能发生?
  吴征越想越觉得像,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驱除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上面。搞不好是蒯博延见机在先,在这里故布疑阵也说不定。咱们继续观察一一记录在案,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墨雨新嘴动了动,最终还是按吴征的说法,将手头的事务做足做细再说。但心中的狐疑却挥之不去:蒯博延要故布疑阵,也不至于搞得这里失了章法!难不成要赌上这里?影响了前线战事他担当得了么?
  如此又过了五日,吴征依然没能摸索出什么新东西。燕军的船队还是时多时少,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先前屡屡出现的混乱稍有减少,不知道是蒯博延在前线压力甚大,不敢再玩火,还是燕军逐步将一团乱麻在理顺。
  这些都不意外,意外的是吴征在夜里发现了接头的暗号。赶到一处小丘陵,居然见到了林锦儿与顾盼。
  不胜之喜。吴征赶忙给林锦儿磕头请安,才把顾盼抱起来旋了一圈。小姑娘面色酡红有些害羞,但甚是受用,巴不得一直在吴征怀里。可惜眼下还有要事,顾盼不敢耽误,忙解开背囊张开地图,又从腰包里拿出封信。
  吴征心中一动,这一趟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凶险。玉笼烟武功修为不高,却要陪着自己走南闯北。林锦儿和顾盼两位更是府中的宝贝,轻易不会犯险,就算随军出征深赴险地,也是被里外护得严严实实。今日要她们两人结伴前来,一则情况紧急,二则韩归雁那边实在抽不出任何多余的人手。
  “这几日等得急了吧?”林锦儿面泛红光,鲜润可人,也掩不去憔悴之色。但她精神振奋,似乎此行让她深深见识了陷阵营的能力,亡夫大仇在望,颇觉兴奋。
  “有点。”吴征双目一眯,终究还是忍不住责备道:“雁儿怎能让你们冒险前来。”
  “都脱不开身,扑天雕旁人又驾驭不得,只能我们来了。”林锦儿温婉笑道:“雁儿已经尽力,还让陆师姐送了我们很远,你可不能责怪她。”
  “是。”吴征知道这是无奈之举,一瞬间打消怨怼。
  “陷阵营里连轴转个不停,你别担心,我们居险地而安如泰山。雁儿和栾公主相得益彰,妙招迭出,如今真正称得上燕国的心腹大患。”
  林锦儿话音刚落,顾盼急着道:“来围堵的燕军,大的已有两支万人军被打散,小股的都数不清歼灭了有多少。咱们陷阵营伤亡才一成多些,如今啊,韩姐姐正带着他们兜圈圈,兜散一支军就打一支,打得他们肝胆俱裂。”
  一贯爱美的小姑娘脸上还有些尘灰,随意挽成马尾的长发也有些杂乱,她忙不迭指着地图上的标记,将陷阵营如何在包围的五万燕军中穿梭,如何拉扯包围圈子,又是如何抓住良机雷霆一击,前前后后说了个通透。
  吴征光听都惊心动魄,有些战斗更是凶险到了极点,就算晚撤退一炷香时分,都有被包围的危险。至于战斗中韩归雁是如何将将士们分为三组。一组攻击,另两组就歇息。从夜里袭扰开始,接连不断。燕军连衣角都摸不到,可一旦露出半点破绽,就要被武艺高强的陷阵营带走数十条人命。面对这些军纪严明,阵法娴熟,高来高走的武林高手,最终燕军士气崩裂,被掩杀得一溃千里。墨雨新与左宗之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投身其间。
  林锦儿微笑着等顾盼眉飞色舞地吹嘘完,道:“燕军里也有一支像陷阵营这样的行伍,但是他们操练不够,至于武功和阵法,更是查的远了。雁儿正在谋划将这支军一举歼灭,免了今后为患。”
  “这就是柔教官的功劳了。”吴征哈哈大笑道:“我听说燕军要组建这样一支军,就知道他们成不了事。呵呵,这天底下到哪里去找第二个柔教官?”
  “柔掌门当真劳苦功高,征儿也是好眼光。”看柔惜雪羞红了脸,在吴征面前比顾盼还要更像个小姑娘般地忸怩,林锦儿急忙解围。
  “掌门师兄,燕军现在虽仍有合围之势,但人人自危,已不敢逼迫。我们与大韩将军也已联系上,他在前线攻势很急,势必不让蒯博延腾出手来发援兵。韩姐姐说,少则两月,至多三月就要赶来汇合。”顾盼指着地图道:“燕军还有一股骑军,约有五千余骑,韩姐姐一直没碰他们,等收尾时才会歼灭他们,抢了马赶来。”
  陷阵营的高手有了战马,如虎添翼,吴征对三月之期深信不疑。
  “燕军为何如此不济?”吴征还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陷阵营的战力不容置疑,但燕军是不是太过差劲了点?
  “这就是我们赶来的原因,怕你蒙在鼓里,做出傻事来。”林锦儿掩口而笑。
  顾盼伏在她肩头,也是咯咯娇笑道:“有人立了大功,却还半点不自知呢!”
  “哈,这么说就我一个傻瓜啦?”吴征急了,道:“快说快说。”
  “刚开始我们也在奇怪,燕军的战力为何不济。要是往日,陷阵营至今的伤亡还得加个两成。雁儿猜想是栾楚廷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刚刚吃了些亏,就责罚将领,临阵换将。其余的将领怕被皇帝怪罪,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毕竟有先例在,索性出工不出力,好过损兵折将,连官位都丢了。所以雁儿才大胆制定了折而向西的计划。”林锦儿徐徐道来:“光是这一点,至多是合围之军各自为战,不足以解释为何每一支军的战力都有下降。一直到十日前,栾公主才下了判断。”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下我明白了。”吴征灵光一闪,一拍大腿道:“因为丘元焕死了!”
  “英雄所见略同。”林锦儿与顾盼一同竖起大拇指,余人也同时发出惊叹声。
  丘元焕在燕国掌军权近三十年,影响之深远难以想象,也必然在暗地里得罪了不少人。丘元焕生前,惧于他的威势,明面上无人敢作对。但他突然死了!
  不要说往日的一些仇恨龃龉,就是他留下的巨大权利空洞,都是燕国大臣们无法抗拒的诱惑。丘元焕生前扶植蒯博延上位,意图长枝派顺利接班。但是吴征异军突起,蒯博延的能力有目共睹是不错,实际上他为主帅的几仗,说他每仗必败过分了,论一句逢战不胜就十分中肯。蒯博延的威望与资历,远远没有到可以顺理成章地接任丘元焕之位的地步。
  燕国当下呈现出的混乱根源也来自于此。在吴府定下袭杀丘元焕时,也是看准了这个后果,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在栾楚廷的急功近利之下,混乱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君臣各怀鬼胎,丘元焕死后的乱局就像夏日傍晚的狂风骤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爆发!
  已经不需要再去分析燕军运输的混乱是为什么,吴征一想到此刻不知道有多少燕国大臣正眼巴巴地希望蒯博延吃一场大败仗。不!若是只眼巴巴地看着已经是忠心天日可表,暗地里不知有多少黑手正在下绊子,帮倒忙!
  “这一仗……韩铁衣不在江北收几座城池,整出盛国落脚之地,他这个领兵统帅也不用干了。”吴征喜上眉梢,只觉前路一片光明:“我们,也一定可以杀出重围!”
  “掌门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才这么点胃口呀?”顾盼笑吟吟的,一头蓬松马尾在脑后迎风飘扬,一双如水媚目里居然也有凌厉之色,缓缓道:“韩姐姐要我告诉你,咱们不是来截断粮道这么简单。她的目标,是徐州城!”
  “哈?”吴征一愣,手都抖了抖,差点一跤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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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泗水涛涛,一去东海而不复返。
  夏日傍晚依然炽烈的阳光下,吴征远远望着波光粼粼的泗水,和水面上挤作一团,胆战心惊的船只。林锦儿与顾盼前来汇合之后又过了四十余日,这些日子来,吴征日日在白昼睡足养精蓄锐,入夜就在泗水上掀起风波不断。
  他只孤身一人,施展盖世神功,这里推马如水,一眨眼间又抢了数支火把,或投船只,或烧裸露的粮草。黑夜之中的军伍,虽有火光处处,毕竟不比白昼,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影。数日下来,燕军里人心惶惶,几乎以为闹了鬼。
  若在平日,吴征一个人再有通天的本领,也搞不出多大的阵仗。但是眼前燕国暗流涌动,本就运转不畅,吴征再添一添乱,这片水网密布的花花泗上之地,竟然出现“堵船”的迹象。对燕军前线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原本粮草军械的补给就有些吃紧,泗水“堵船”,立刻出现了缺口!
  事关重大,泗水沿线的徐州,曲州等地牧守各自亲临,调整部署。部署的办法其实也不多,无非是进出盘查更严,凡事更加小心翼翼。譬如粮草上多铺砖石覆盖,意图隔绝火源,或是船上多备大皮囊水袋,随时灌满了水。可是这样一来,船行更慢,效率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巨大影响。
  唯一变快的,便是青,曲一带的船只,一旦到了徐州地界,青,曲官员交接之迅速堪称雷厉风行,仿佛手上都捏着烫手的山芋,急着赶紧抛出去。只要徐州接了手,责任自然便脱去了大半。怪事连连发生,底下的兵丁或许不清楚,牧守们一个个心底都明镜似的——必然是又大高手在此作乱。往常若有此事,只消上报朝堂,遣高手前来对峙,隐患自消。现今燕国高手凋零,吴府如日中天,又从哪里调来高手?皇帝陛下近来喜怒无常,难道要借来他的两名贴身护卫?谁敢?
  徐州的官吏当然也不是傻瓜,青,曲二州想脱责任,徐州自然就尽量拖延,总是等备上了大量船只,才立刻接收,又马不停蹄地火速运出。
  战时船只本就紧张,哪里那么容易备足?这就让徐州与青,曲接壤的边境一带物资堆积如山。吴征就这样以一人之力,在天时地利之下,又独占人和,莫名其妙地阻滞了泗水的水网。
  看到泗水岸边三州官员争吵不休,吴征勾起一丝笑容。难怪韩归雁与栾采晴将徐州选作目标,除了地理之外,对人心的把握也堪称精确。
  自今夜起,青,曲两地已不再是吴征的目标,不见兔子不撒鹰,吴征只会对徐州境内的船只动手。剩下的,只有乞求上苍保佑栾楚廷越发地火冒三丈,再继续好大喜功,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臣子们的身上去。
  如此又过了五日,军营中骇人的鬼影仿佛彻底消失了。这让三州的官吏暗喜,近日来防备严密,果然叫他不敢犯险无从下手,或许已知难而退。他们不敢大意,依旧对泗水沿途重兵防范。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两日后的徐州城下,四通八达的水网汇聚之处,暗夜中的鬼影再度现身。这一次比前又有不同,燕军守卫严密,准备充分,想再烧掉运输的物资,那鬼影几次投出火源收效甚微,即使烧了起来,也很快被扑灭。那鬼影见状冷笑一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暗夜中。
  风声鹤唳的燕军刚松了一口气,一边继续押运一边收拾残局,那鬼影再现。
  燕军的重心都放在物资上,沿途押运守护的官兵要护着延绵数里的船只,无法集中在一团,总有些三三两两落单的兵丁。暗夜中只见一处火光陡然熄灭,又连连传来人脱力后的倒地声,接着才响起一声惨叫。短短的一瞬,燕兵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待赶到惨叫声之处,五名同袍已然没了呼吸。——其中有四人身上没有一点伤口,好像被吸走了魂魄。
  燕军都清楚这是武功高手所为,却没有一点办法。若结阵正面对敌,武功再高也不过百人敌。但是这等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怎会给你机会?军中也有几名修为不凡者,这几人平日里眼睛长到了天上,此刻却只能面面相觑——他们连敌手的影子都摸不着,又谈何捉拿凶手?
  鬼影并未就此停手,这一夜燕军人心惶惶,鬼影飘忽不定,这里死三五个,那里倒下一个小队。一夜下来折损了近百人。
  折损不算太大,但到了白日,军令依然如前没有任何改变,只是催促加快行军,军心由此受到重击。看着天边残阳如血,又将进入黑夜,军令如前,说明将官们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今夜又有多少军士要殒命在这里?
  吴征远远打量着水岸,他一直不疾不徐地跟随着这支运送队伍,的确像个鬼影。根据顾盼带来的消息,这段时间来,韩归雁正是这样把陷阵营分为三组,白昼行军不被燕军包围,夜间连续不断地骚扰燕军,不贪功,不冒进,以蚕食之势将燕军一口一口地吃掉,将士气一点一点地消磨,直至燕军崩溃。自己依样画葫芦,独身一人,当然比不得陷阵营全营将士所能取得的战果,但是燕军的颓丧也是肉眼可见。
  吴征当然知道,打一场这种永远打不赢,只能白白送命的仗,对军心士气会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持续不断地杀伤。韩归雁与栾采晴想要徐州,吴征全然想不出她们有什么神鬼莫测之机,中原重镇徐州,任他想破了头也不知道怎能依靠一个陷阵营两千余人就能夺下来。但是不影响吴征在徐州城里先埋下恐惧与颓丧的种子,这颗种子在陷阵营到来之后,会生根发芽!
  “铺着砖石保护粮草,我看你们的船要多久才驶得出去。”孤身一人固然不能再烧粮草,但也让每艘船运送的粮草减少,舟行变慢。经他昨夜突袭杀伤之后,燕军更不敢分散,大多以百人队结阵自保。吴征咧嘴一笑:“不会以为百人队聚在一起,我就杀不了人了吧!”
  张开血案累累的双手,吴征内心的柔软,对一些无辜士兵的包容此时再也不见。从前不是到了生死攸关,吴征不愿多伤性命,即使是敌国要他脑袋的士兵。自从去了那一处僖宗遗藏之后,就彻底收起悲天悯人之心——中华大地决不能再分裂下去,为此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而这些人的命债,都应该记在那个天杀临僖宗账上!
  “为民族的未来不得不杀,我固然对不住你们,但是到了九泉之下希望你们能明白。”吴征祈祝一句,在阳光彻底消失的一刹那,又遁入了黑夜之中……
  …………………………
  徐州人心惶惶。
  泗水河边一个多月都飘荡着挥之不散的鬼影,留下数百条人命。徐州城里流言纷纷,甚至有城外小村的族长备齐了三牲六畜,大肆祭拜泗水河神,求河神老爷息怒……兵丁们担心自己的性命,被派遣出去押运船只的军士已有抗命行为——去泗水河边与送死没有区别,能活着回来唯一的原因就是运气好,鬼影还不想杀你。没有人想稀里糊涂白白送命,跟鬼影去打架,为此监军斩了十几颗人头才压下去。军士们虽不敢再抗命,心中必然多有怨气。
  吴征每天月升而出,日起而归,用餐沐浴之后,修行大半个时辰,再行饱睡。这日醒来时,身边的娇躯均匀起伏,呼吸悠长,香喷喷地一口一口吐在自己身上。吴征脑中一清,见顾盼酣睡正熟,不忍打扰。可顾盼明明睡得甚沉,不到半炷香时分就自行睁开惺忪睡眼。
  “几时了?”顾盼醒来就见吴征笑吟吟地看着她,一时惊觉,唯恐误了吴征大事。
  “无妨,早去些,晚去些,并不碍事。多杀一个燕兵,少杀一个燕兵,也不碍事。”吴征点了点她秀挺的瑶鼻笑道。
  余光瞥见天色未晚,顾盼安下心来偎依在吴征怀里,谆谆叮嘱道:“吴郎,燕军里虽无高手,你也要万万小心在意。”
  “我知道,我怎舍得小盼儿?”
  “嘻嘻。”顾盼腻在吴征怀里,片刻后踟蹰道:“盼儿今晨表现得好不好?我是说,是说,你的功力恢复了么?”
  “当然!不管是双修恢复功力,还是寻欢作乐,盼儿都一样的好。”
  “那就好。”顾盼心中窃喜又羞。清泉里沐浴,山洞中缠绵,虽处敌国腹地,四面危机,小姑娘仍觉如神仙般逍遥快活。言罢心中暗叹一口气,道:“快起了吧,莫要误事。”
  “不忙,今日本就打算晚点去。”吴征一顿,心疼道:“还记得湘江边咱们定情,之后几乎没好好陪着你,还要你一起吃苦,多抱抱你又如何?”
  “那抱紧点。”顾盼投在吴征怀中温馨了一阵,忸怩道:“等你娶了我,就不怪你没能时时陪我。”
  “娶,一定娶!等回了吴府就娶你,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吴征慨然一诺,不是即兴之言,而是深思熟虑已久。
  “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快点说,不许吞吞吐吐的。”
  “就是可能……不止娶你一个……”
  “哼,我就知道,这个也要,那个也爱。”顾盼小嘴一嘟,嗔道:“我不管这些,反正要有我!”
  “当然!”
  “嘻嘻,那就好。”顾盼的欣喜并不久,片刻后心中一黯:“就是不知道我娘她们怎么样了。我在陷阵营的时候,虽然行军辛苦,但是每仗必胜,我从不担心。反而来了以后,总还怕会出什么意外,韩姐姐那里毕竟兵马人手不足……”
  “不会有事的,雁儿用兵已是大成之境,那些燕将不是她的对手。”吴征握着顾盼软滑小手,道:“可见之兵荷戟执戈,肉身之士。不可见之兵,日月星辰,风云水火,山川之灵气,在雁儿的手里,如此万物万象均可为兵。哪里会人手不足?”
  “吴郎说的是。上一回在夷丘,我只看得懂韩姐姐豪气干云,这一次跟在她身边,真正见识到她运筹帷幄,有如神助,她是真的好有本事。”
  “你们安心在这里等着,我去搅乱徐州,等她们来汇合就好。”
  吴征紧紧地将顾盼搂了一搂,咬牙挣脱温柔乡起身。顾盼陪着他整理装束,正要去取吃食让他饱餐一顿,就见柔惜雪施展轻功飘飘落在洞口道:“顾姑娘快去禀报,左宗之见到接头的暗号,底下还绘了两堆土,该是陆仙子到了。”
  “真的?”顾盼一惊急忙返身进洞。
  吴征已听到声音,二土为陆,正该是陆菲嫣留下的暗记,心中大喜赶出洞来,略略思量道:“把接头地点给我,我去冲杀一阵自己去接应。你们一切如常,留在这里等我不许妄动!惜儿看护好大家!”
  “是。”
  离开驻点,吴征心情愉悦一路风驰电掣,转念一想,陆菲嫣既然已到,接头的飞龙石也不远,不如先去接应再做计较。念及立刻转头,向飞龙石奔去。
  飞龙石是块巨石,巨大到成了座小山。山上怪石嶙峋,林木稀疏,吴征寻着暗记上山,口中吹着特殊韵律的唿哨,忽闻头顶风响。摄人心魄的娇躯从天而降,一记“乳燕投林”扑在吴征怀里,还不等男儿说话,一双修长美腿牢牢盘住腰杆,馨香扑鼻的吻已送了上来。
  “唔……”甜甜的吻悠远绵长,良久才分开,陆菲嫣双颊染烟,目光中却兴奋不已。
  美妇如此大胆热辣,不消说就是孤身一人,吴征不必细问,舔了舔唇角还留着陆菲嫣的甘美滋味,道:“怎地独自来了?”
  “我先行领一支两百人的小队摸了出来,然后全队就地解散,化整为零,赶来此地汇合。我脚程快,当然就我一人先到。”陆菲嫣越说越是激动。这两月分别各自征战,度日如年,此刻双腿盘腰,丰臀被情郎捧在手心,分外地觉得踏实满足:“雁儿她们正在剿灭骑军抢战马,随后也会赶来。燕军折损近半,包围圈子千疮百孔,而且军心涣散,近来只敢远远跟随,压根不敢交战。抢了战马之后足以甩开他们大队,足够攻略徐州。”
  “你们都好有本事。”吴征忍不住又朝喷香丰满的唇瓣印了上去,饱尝美妇温柔才道:“累不累?”
  “不累,赶这点路,不算什么。”
  “好,陪为夫一起再去燕军那里闹一阵!”
  “你抱我去。”都说名字会起错,外号没有起错的。陆菲嫣撒起娇来当真媚极阴阳,吴征无法拒绝当即横抱美妇,提气发足奔行。
  奔行半程,陆菲嫣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地,让吴征又调息了半程。一对璧人现身在燕军营里,各负神功盖世无双。两人绕着燕国军阵边缘游走,寻隙而动,遇阻即退,心意相通。燕军阵中哪有他们一合之将?
  骚扰了半夜,燕军虽结阵自保,天明后鬼影退去,清点下来又只留下数十具燕军尸体。更让燕军惊慌不已的是,鬼影不是前些日子的一个,而是两个。且新增的那一个在暗夜之中看起来风情无限,却丝毫不比前些日子的鬼影逊色半点。好像这个新出现的鬼影,是前些日子那个鬼影杀了数百人之后汲取了生人之气后长出的分身。
  吴征与陆菲嫣携手回到驻地,听得陷阵营进展顺利,汇合已在计划之中,大伙儿俱都兴奋不已。但论起要如何攻略徐州,陆菲嫣只接到韩归雁的布阵军令,具体的攻略徐州方略也还不知。吴征见韩归雁调兵遣将,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指挥若定,便也不再操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征与陆菲嫣有时合二为一,一齐骚扰燕军。若有陷阵营将士赶来汇合,则陆菲嫣孤身前往接应,再分拨将士。吴征骚扰燕军完毕,也会赶来与将士们会面。这伙江湖好汉连连拼杀,韩归雁遣他们先行突围,不需着急赶路,这一路上得到喘息之机,运功调养之下精力恢复了大半,一个个看上去龙精虎猛。
  又等了大半月,西方烟尘大起,数千匹战马若大江奔流,滚滚而来。待到近前,三员女将当先,正是倪妙筠,栾采晴与瞿羽湘。吴征远远望见,手舞足蹈地连连挥手。比起先行到来的将士们,她们脸上都带着疲倦。几月奔波,连身材看上去都瘦削了些。吴征大为心疼,但更多的还是相逢之喜。须臾中军的韩归雁,冷月玦,压阵的祝雅瞳先后来到。将士们在飞龙石就地扎营,置放鹿角守卫吴征看陷阵营就这么大喇喇地露出行踪,情知这几月来的苦战,将士们的信心几达巅峰。
  安顿好营寨,一府人来到山洞,互诉别后之情。说了小半夜,韩归雁先问及遗藏之事。吴征库存大致数量一一说明后,主动请缨明日领陷阵营将士前去搬运军器。
  “你哪来的闲工夫?”韩归雁一笑道:“眼下就有一件要事,入了夜立马要去办。那些事交给我们来做吧。”
  兵贵神速,韩归雁的军令一道又是一道,吴征心中一肃,只听韩归雁道:“光凭我们陷阵营,徐州城高壕深,兵粮充足,硬打要死伤惨重。要得徐州,需得智取。”
  “计将安出?”智取也需勇力与勇气,吴征镇定自若,只待女将下令。
  “做说客,让徐州牧谭安德起兵反了燕国。”
  “这……”吴征嘴角抽了抽,简直异想天开,怎生做得到。
  “噗嗤,你们看,我就说会把郎君给吓着吧。”韩归雁露齿一笑,宽慰道:“请祝夫人和栾军师说给你听。”
  吴征狐疑看向祝雅瞳,美妇与爱子多日不见,依然露出怜爱之色,道:“谭安德本就是我们祝家的人。当年祝家为求自保,明里暗里都安插了许多人手。谭安德官运亨通,一路做到徐州牧。他自暗地里加入祝家,唯一的指令就是做燕国的官,不得我当面亲口之令,决不能暴露,所以躲过一劫。我现在拿不定的是,祝家被重创之后,他是否还能像从前一样忠心,这就只有三分把握。”
  “原来如此。”怪道韩归雁胆大到敢打徐州城的主意,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密辛。若徐州牧能在此时反水,陷阵营立刻有了一座坚城为依靠。就像大海中的巨舰有了港湾,任你海浪滔天,巨舰一样安如泰山。“娘,我们一起走一趟,谭安德若不忠心,顺手就结果了他!”
  “我也一起去。”栾采晴狠狠瞪了吴征一眼,似乎对他完全忽视了自己极其生气,将丰润的香唇抿得薄如纸片,哼声道:“不管他从前对祝家有没有二心,都要劝他归顺我们。一个死了的徐州牧毫无用处,可能还会逼得徐州将士上下一心,唯有收服了他,才有攻略徐州的可能。”
  “好。”吴征见栾采晴发丝微乱,俏脸上都是倦意,心中不忍,当众将她一搂,道:“听说晴儿帮着雁儿出了好多主意,辛苦你了。伤势怎么样了?”
  “几乎痊愈,算你有良心……”
  一时间山洞里静得一根针掉下都听得清,气氛暧昧又带着些许古怪,但无人出声反对。吴征心动,知道不仅是大家对他的宽容与情爱,正因一府人都对他爱得太深,所以当他深陷险境,不得不双修恢复内力,所有人都接受事急从权,即使犯了人间大忌。然而吴征也知道,栾采晴用自己的智慧,以及待他与整个吴府的一片真心,在生死交关的死战中倾尽全力,才换得大家对她的接受。
  吴征还来不及问她这一路付出了多少,先来的林锦儿,顾盼与陆菲嫣也绝口不提,把话都留给了他们二人,正是吴府上下对这件事无言的支持。
  “那,你再辛苦一趟。”
  “我不是去休息的。”栾采晴脱开吴征的怀抱,正色道:“要说服谭德安并不易,必须内外交攻,逼他不得不死心塌地,光凭祝家内应的身份还不完全够,没有我在场不行。”
  “甚好。”
  吴征看天色已近黄昏,想到入夜又要与大家分别,还有一件事未曾交代,刚想开口,韩归雁又嘱咐道:“吴郎,你们到了城里,万万不可轻易现身,必须静待三日,三日之后才能与谭德安会面。祝夫人连日征战已经很疲倦,正好让她修养几日。徐州城里也是龙潭虎穴,谭德安心思难测,千万小心,事若不谐,即刻脱身再做打算。”
  “雁儿安心。”吴征看她说完,又见诸女不说话,遂道:“你们都坐好,我有件事要说与你们听。”
  诸女听他如此郑重,都坐直了身子,尤其知道些内情的玉笼烟与柔惜雪,更是胸腔砰砰直跳。
  “从小到大,有件事一直埋在我的心里,谁都没有说过。不管是带我长大的师尊,小师姑,还是陪我长大的盼儿。菲菲,娘,我也没有对你们说过。不是刻意想瞒着你们,而是觉得像是……像是一片幻想,只是一个梦境,如此不真实。”吴征指着玉笼烟与柔惜雪道:“附近的僖宗遗藏我已去探过了,和别处不同,那里有一尊雕塑,直到看见这尊雕塑,我才确定不是我的幻想。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就算是梦境,也是真实的梦境。”
  玄而又玄,光怪陆离,吴征就像个烧坏了脑子的病人在发出呓语。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没有发病,他真的在说一个深埋心底的秘密,这份秘密古怪离奇,让人听得冷汗直冒。尤其是祝雅瞳,牙关格格打着颤,不知道爱子身上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吴征将她满是冷汗的柔荑捏在掌心,安慰地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害怕,不要自责,接下来要说的事并不是她造成的。祝雅瞳渐渐宁定,只是短短片刻目光复又凝实坚定,朝吴征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那双清湖般的眼眸似乎在说:“无论发生了什么,娘都会帮着你,陪着你。”
  “襁褓里的事情,其实我全然不记得,但是……从我孩提能够记事开始,我就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有二十余年……梦里大部分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就像刻在了脑子里。我在那个梦里成长,也没有爹,没有娘,独自长到二十余岁。梦里的世界和我们这里全然不同,有很多我们无法想象的神奇东西。比如马车不用马拉就能在长街上跑,比如用钢铁打造的大鸟能在天上载着几百人飞行。可惜我在梦里不懂事,从没有去探究过这些法宝是怎么做出来的,只知道些小玩意儿,呵呵,给你们用的香皂就是梦中所学。天啊,我一直在想啊,是不是我梦中魂魄游离到了哪一方神仙之地,梦境的一切都看得见,摸得着,就像你们此刻就在我身边一样……”
  吴征停语,洞中也寂静无声,只听见胸腔擂鼓之声此起彼伏,还有浓重的呼吸轻吟。
  最终还是韩归雁最先回过神,道:“所以……地涌金莲也是你在梦境中学来的?”
  “是。”吴征点头,又忆起在亭城两人生死相依,初次定情的旖旎,还有调戏栾采晴的过分,露出温柔的微笑。
  “难怪从前你总是说有老神仙传授你天书,看来……不是诓我。”
  “我也不知道,总之梦境忽然就没了,醒了,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沾着不知道谁的血,被小师姑护在怀里……”
  目光一扫,见祝雅瞳正双手合十,面容祥和地默默闭目祈祝。待她祈祝完毕睁开眼来,朝吴征抿了抿唇道:“娘在感谢上天眷顾,授我儿天书密法,佑他长大成人。”美妇想了想,又道:“征儿,你为何会说,见到了雕像才知这一切是真实的梦境?”
  吴征一下子激动起来,呼吸急促,双目微微发红,咬牙切齿道:“因为梦境里的人,还是我们的华夏百姓。他们里面固然有刁民,有恶人,但是大多勤劳善良,可亲可爱。但是我在梦境里的华夏,虽有千余年的光辉历史,当代却不是唯我独尊。自我在梦境中睁眼,华夏大地已历屈辱百年,直到天降圣人驱除外虏。但在梦境里的世界,强国林立,我华夏国境之内虽不再任人鱼肉,可在外仍有恬不知耻的鞑子就是要欺负你,打压你,见不得华夏百姓好。我华夏天朝,受了多少欺压,多少凌辱……”
  吴征从清末说起,那百余年的苦难,一个个不平等条约,数千万为了保家卫国牺牲的生命,还有为了反抗外辱而抗争的惨烈大战。这些故事在诸女听来无法置信,比神话故事还要离奇,可吴征说得如此精彩,如此完整,如他所言的如此真实……让人不得不信,不得不听得入迷。
  “一直到我离开梦境,咱们华夏奋战百余年,终于赶了上来,可以与番邦鞑子一较长短。可是那些屈辱,我记得太深,说我不讨厌,不恨那些鞑子都是假的。是,我知道,站在国家立场,他们做的并没有错,若让咱们华夏这只猛虎醒了过来,站了起来,他们还怎么附身吸华夏百姓的血?可我是华夏儿女,看着兄弟姐妹们受欺凌,我怎能不恨?”
  “吴郎,我知道了,你看见的那尊雕像就是那些番邦鞑子的面貌?”倪妙筠灵光一闪,忆起第一次陪着吴征在盛国的僖宗遗藏里,吴征与雕像长久对视,久久不语的样子。
  “是。宁鹏翼终究还是忍不住,留下他记忆中的模样。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宁鹏翼会对这个世界恨之入骨,就算他已经死了,还要流毒百年。一直到我看见那尊雕像,我才终于明白。他一定也去过那个梦境,或者就是从梦境里来到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在梦境里,他是鞑子,专一与咱们华夏作对,结果来了这里成了咱们华夏人,呵呵,上天是在惩罚他么?你说,他怎能不恨得深切。”吴征挺直了腰,厉声道:“我还觉得,他除了恨,一定还很害怕。害怕咱们华夏百姓的勤劳善良,害怕这个世界里的鞑子愚昧落后,今后永无无出头之日。所以他才留下这些遗毒,要毒害咱们的子子孙孙……”
  拳头被捏得格格作响,吴征睚眦欲裂道:“狗娘养的东西,到了这个世界还想要毁了咱们。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气!”
  平复了下心境,吴征才又缓缓道:“这场梦境,我原先浑浑噩噩不知为何。现在我也知道了,上天既然要我梦游那个世界,必然是赋予我使命。扫清余毒就是我的心愿,天可怜见,这些年来歪打正着,也一直是我的心愿。”
  “吴郎。”陆菲嫣站在石洞中央,环顾众人道:“你说的这些我还有很多不懂,大家想来也是一样的。但是你放心,这是件大好事,你想做的事情,无论我懂不懂,都一定会支持你,陪你一路走下去。”
  内宅之主发话,诸女纷纷点头。吴征心中感动非常,起身道:“好!我的心里话都说给你们听了,言止于此,不入任何外人之耳!这些事已经发生,不必太过在意,眼下,我们先去取下徐州城!”
  与祝雅瞳,栾采晴饱食一顿,打点好行囊,又与林锦儿,顾盼约定五日之后由她们乘坐扑天雕在高空盘旋,随时准备应付不测接应,三人便离开飞龙石,向徐州城行去。
  谭安德任徐州牧八年,祝家也秘密挖了条城内外交接的隐秘地道。祝雅瞳领路来到地道洞口之外,当先进入,栾采晴随行,吴征押后。三人一路走得小心,但有惊无险,从地道口出来时正在徐州偏角的一座小宅院里。
  “谭安德没有做手脚,宅院也留着。”祝雅瞳拍着一身的灰头土脸,心情还是愉悦道:“看来我料得不错,他不三心二意,难,但是不敢与祝家彻底撕破脸,这事情有得谈。”
  “臭得意劲儿,哼。”那地道修建好之后就没人进去过,不知积灰多少。栾采晴拍了几拍,索性放弃,急道:“哪里有水?”
  “那边有一口水井,边上就是浴房。”祝雅瞳在堂屋的立柱上摸了一把,尚算干净,道:“看来谭安德没把这里荒废,东西都能用。”
  “要自己打水啊……”
  栾采晴怨声刚起,吴征便道:“我来我来,我去烧热水,你们歇着。”
  比起她们一路征战,吴征着实要轻松许多,这种重活自然要抢着干。
  栾采晴甜蜜一笑,又露出股异色,待吴征打了半缸水向浴房走去,才娇声道:“这么心疼人家,对人家这么好,讨厌。”言语之间乜目朝祝雅瞳飘去,挑衅的神情公然于外道:“你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可心疼我多了。”
  吴征一个扑跌险些把水缸砸了,头痛到极点的事情发生,全无解法,当即落荒而逃。生怕祝雅瞳怪罪,也怕栾采晴生气。可惜自己武功超群,就算关上了浴房木门,声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祝雅瞳的声音冷若寒冰:“你少自作多情!”
  吴征放下水缸,抹了把额头冷汗。没这番争执之前,栾采晴再怎么冷嘲热讽,言语带刺,祝雅瞳一概云淡风轻,礼貌回应。但是涉及到了自己,便是祝雅瞳的死穴,栾采晴要争宠夺爱,祝雅瞳万万不能接受。栾采晴对祝雅瞳知之甚深,要气她讽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吴征身上下功夫。
  “自作多情?嘻嘻,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不信你问问吴郎,看他更喜欢吃自己娘亲的奶儿呢,还是更喜欢我这个新欢的?你敢不敢问?”
  “你……”
  祝雅瞳明显发怒,但又似乎并无十足把握,吴征甚至想象得到栾采晴边说边摆动身姿,摇晃双乳的样子,一头大汗如瀑。他呆立片刻,心中绮念大生,不及放下木盆冲出门口,松开咬紧的牙关悠然道:“谁好谁不好,何不来比过?”
  “让我跟她?想得美!”栾采晴气冲冲地,若不是静夜中不敢大声喧哗惊扰四邻,早已尖叫出来,她大踏步走到吴征身边将他推了出去,道:“走开,我要沐浴。”
  目的虽没达成,总算将她们暂时分开不再争吵,刚松下一口气,回身见祝雅瞳目光灼灼。
  那目光里既有一争高低的熊熊怒火,也有爱欲交织的旖旎。吴征见了,拿不住手中的木盆,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0:39:53

第十章 疏忧解怨 飞魂散魄
  前世今生,吴征还是第一次来到中原重镇徐州。这座留下无数的传说,又饱经风霜的古老都市,不日又将面临战火的再一次洗礼。
  但是城邦的夜色并未因连天烽火而黯淡。夜空里,没有连绵起伏高山的阻挡,满天繁星像穹斗一样倒扣着近在眼前,伸手可摘。
  这样的夜晚,若在野外听着鸟啼蛙鸣,再有一丛丛飞来舞去的萤火虫,一定有别样的浪漫。
  吴征的心潮像起伏不定的波涛,一会儿愁得皱起剑眉,一会儿又澎湃得胀红了脸。片刻之间,瞬息万变。
  祝雅瞳扁了扁樱唇,忽然一皱眉,薄雾般飘上屋顶。吴征只慢了一瞬也听见声响,不敢大意,跃上与祝雅瞳相反方向的一角树杈。这里既可以看见祝雅瞳,离还在沐浴的栾采晴更近,万一有人调虎离山,自己方便截击。
  祝雅瞳跃上屋顶,立刻又跃到前院,落在一人面前。那人大吃一惊,手中举着的盆碗等一时拿不住,被祝雅瞳顺手接住,道:“是你在这里。”
  吴征看清那人是名老妪,她见了祝雅瞳,揉了揉眼睛看得清楚,慌忙下跪。待她拜了三拜,祝雅瞳将她拉起,连打手势,竟是说的哑语。
  老妪甚是激动,朝祝雅瞳看了又看,似是在反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待祝雅瞳手势比完,这才手舞足蹈地回应。不知道是不是好久未见,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比划了好一阵也没停下来的意思。
  祝雅瞳看了一阵,回眸一扫树杈间的吴征,忽然烦躁起来,挥手打断了老妪的话。那老妪登时“住嘴”,朝祝雅瞳连连拱手告退,离开时一步三回头,似乎甚是不舍。
  祝雅瞳回身划步而回,吴征跃下地来,听祝雅瞳低声道:“这人当年丈夫,孩子全给人杀死了,自己还被仇家害得又聋又哑。我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顺便帮她报了大仇。谭安德升任徐州牧,我便让她到这里来听用。祝家出事之后,谭安德将她安置在这里,可以照料这间院子,又能看顾暗道。看来他知道只要我不死,就不敢明面上反了祝家,处处留着余地。”
  “谭安德哪敢期盼着祝家主有事?娘与天地同寿。”
  “哼。”祝雅瞳冷哼一声,吴征恭维的话没让她有半分喜意。眯了眯春湖般的双眸,道:“你躲在树上干什么?”
  “我怕有敌人来袭,免得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你就担心她是吧?就不怕我出去中了埋伏?”
  “不是……”吴征暗暗叫苦,自己的做法是最稳妥,也合适的。可女人吃起醋来,半分道理也不跟你讲。“娘的本事,什么埋伏能瞒得住?”
  话一出口,立刻悔之无及。这种时候,女子绝不是要你夸她多有本事,越夸她有本事就越生气。——不需要问道理。
  其实祝雅瞳在吴征面前好像不懂得怎么“生气”,这时她明明恼怒非常,但吴征一点都不感害怕,从心底就不认为祝雅瞳会真的与自己“生气。”他眼下的紧张,只因深爱祝雅瞳,急她之所急,念她之所念。
  “就是地道里满是尘灰,把天下武功第一,又美貌第一的瞳瞳弄脏了。”幸亏反应神速,吴征爱怜地轻拨美妇的长发,低声道:“哪里还有沐房?”
  果然祝雅瞳愠色稍霁,眼珠子不经意地转了半圈,道:“没了,就这一间。”
  “呃。”
  吴征哑然,祝雅瞳却舒展开双臂,娇声道:“一间怎么啦?抱我进去,我要你帮我洗干净。”
  该来的终究要来。按道理,此刻吴征该万分欣喜,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期待无比。可吴征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十分迷惘。月华如水的温柔夜,隐藏着处处的火药味,随便一点火星都会炸开。吴征不知道要怎生才能化解她们之间的矛盾,该说的话已说过好几回,栾采晴也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她心里的怨气,二十年的怨气,又怎是几句话就能消去的。
  吴征很是为难,祝雅瞳被激起斗心,栾采晴也无愧于最了解她的人,一句话就正中他心坎。祝雅瞳居然主动要与栾采晴共浴,温柔旖旎或许会有,争执吵闹更是不可避免。吴征此刻都想不到什么旖旎情事,只怕她们闹腾起来不可收场。但他还是抱起了祝雅瞳,两人胸腹交贴,美妇双腿盘着男儿雄腰,目放异彩,温情脉脉,绮念绵绵。看这模样只思情事,哪里去想什么恩怨?
  该面对的也终究要面对。吴征抱着祝雅瞳踏入沐房,栾采晴正没在水中,闭着双目不是在享受沐浴时的放松,而是生闷气。房门吱呀一声,她也睁开眼来,这情境一望便知所以然,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干什么?都出去!”
  “我要洗澡,让开!”祝雅瞳娇躯一振滑脱吴征怀抱,轻飘飘地在空中一旋,衣襟尽落,白花花,俏生生,两点玫红一抹乌黑的身子直插入水。
  浴桶并不算大,祝雅瞳入水,栾采晴只得侧身让开。她正心头有气,一起身就想离开,可祝雅瞳在她肩头轻轻一按,又将她按入水中,朝吴征道:“征儿,我想洗头。”
  吴征无奈地摇摇头,提了桶清水坐到二人身后,看了看,站起在她们腋下一托,将她们肩并肩排好。一手一个,解开盘起的秀发,两蓬青丝洒落如瀑。取水濡湿,抹皂清洁,吴征并不急着冲洗,两掌在她们螓首顶上按揉捏压。栾采晴乜目一瞥,见祝雅瞳双眸轻合,嘴角含笑,好像入定一样享受着。吴征轻重合宜,的确按揉得甚是舒服,栾采晴心中火气去了不少,不再多做争执,也闭目享受起来。
  大手揉完了顶门,逡巡往下又捏着两根修长柔润的脖颈。“呵……”粗糙的手掌把着嫩滑的肌肤,掌心热力透体而入,好像半截身体都不存在了一样,她们一起舒服得呻吟出声。吴征见招式奏效,心下一喜,更加卖力,以绝大的耐心按揉两支脖颈,不把这里的肌束骨骼都彻底舒缓了决不罢休。话又说回来,二女都是绝色中的绝色,脖颈虽被秀发遮住,仍可从香肩上的洁白肌肤看出脖颈的秀美。至于能够不停地抚摸,则是吴征的福气,嫩嫩的颈皮柔软湿滑,抚起来手感绝佳。
  一揉一捏间,祝雅瞳螓首微偏后一顿一顿,鼻息声渐重,竟似入眠浅睡。吴征立刻撇去捏的手势不用,只以掌心温存揉抚,可他心不能二用,一手放轻,另一手的力道自然也轻了许多。栾采晴并无睡意,感到异样微睁双目一瞥,见祝雅瞳正昏昏欲睡,立刻明了,樱唇一呶,情不自禁地轻哼一声。
  祝雅瞳虽有睡意,并未完全睡着,闻声缓缓睁眼,脑中虽倦怠,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也不出声嘲讽,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弧笑意。
  栾采晴面色一沉,慢悠悠地道:“祝雅瞳,你不要不识好歹。我知你最近辛苦,看你倦了,好心不打扰,你好像你赢了一样?”
  “火气别这么大。”祝雅瞳笑意难停,舒畅地呻吟着道:“你要怎么说我都好,征儿疼我,我就是忍不住,我就是喜欢。谁在边上,我一样要开心。”
  栾采晴牙冠像打冷战似的咯咯一响,炎热的夏季,井水这点寒凉当然影响不了内功深厚的她们,不知是不是气得咬牙切齿。
  “征儿待你也很好。”祝雅瞳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方才我听见声响去查探,征儿就在你门口的树上守着你。你也不必失落。”
  “你的本事大,不用他操心。”栾采晴不肯罢休,女子正在生气,哪有道理可讲?“谁要你来卖好。”
  “我不必对你卖好……唔……”
  “嗯哼……”
  “你一言我一语,要吵到什么时候?”吴征听不下去,再任由她们继续争论下去,天亮也停不下来。大手一分,从她们香肩旁绕过,一手一个将两只硕乳抓在掌心。粗糙的手掌与软嫩到极点的乳肤一摩,掌心又正扣住两点凸起的莓珠,热力透入,两位绝色一同呻吟出声。“不说旁的了,一身粉尘,我先给你们洗干净。”
  将两位美妇分开,吴征也跳进桶中。浴桶本就不算大,他一加入,三人贴做一团。桶里的清水原本就放得没过脖颈,吴征再一挤进来,清水满溢洒出桶外。
  吴征坐在沉底的木椅上分开双腿,将她们一边一个放在大腿上。清水的浮力让她们轻飘飘的浑若无物,但四瓣丰臀贴腿的触感依然清晰无比,软绵绵的柔润里蕴含着无穷的弹性。清水与桶壁平齐,但祝雅瞳与栾采晴坐在吴征腿上,四肢豪乳各有小半片上弧露出水面,其色若雪,其形幼圆,看得吴征心惊肉跳般血脉贲张。
  可堪抚慰的是,各有一只美乳落在自己掌中,正任他掐揉捏握。左手的这一只硕大无朋,轻轻掐落,指腹立刻传来反激之力,硕大却又坚挺无比,随吴征怎生用力蹂躏,双掌一松立刻弹回原状,难怪以这只美乳之豪,依然浑圆若钟口,大而不改其形之美。右手的这一只乳质温绵,好像布满了馨香的汁液,悬而不垂,坠而不塌饱满无比。哪里掐落便会自然流动到一旁,将豪乳又鼓出一抹弯弧,但一松手,便又可见它形若泪滴的完美。
  吴征一时烦恼与担忧尽去,祝雅瞳与栾采晴被他几下温柔的掐抚,乳蕾绽放,乳珠傲立,也不知是滋味太过舒服,还是不忍让吴征忧愁,均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不再争执。即使有水的浮力,两只豪乳托在手心里依然沉甸甸的,吴征贪恋忘我,掌心一抬一抬,像在称重似的。
  “不是说要……洗干净么……分明连抓着的都没有洗干净……”祝雅瞳娇慵款款,喘息微促而无力。被抓揉了两下正感舒爽,又变成若有若无,一时难耐。
  “嗯……”吴征沉思片刻,道:“今夜没有旁人,只有我们三个,什么话都能说,我想听听你们的心里话,一人说一段,只要说得诚恳不管好话坏话,我就洗。说得虚情假意,嘿嘿,那只能先等着,待说得好了我再给洗。”
  吴征的心思摆在明面上,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有二十年,今时不同往日,同在吴府的屋檐下,再和从前一样心中都是芥蒂,持续下去总有一天要爆发。吴征当然不想安宁祥和的吴府生出裂痕,今夜的确是个好机会。祝雅瞳与栾采晴心思剔透,一听就明白,但对她们而言又有不同的小心思。
  她们随着陷阵营南征北战接连数月,栾采晴殚精竭虑,祝雅瞳每战争先,的确已疲惫不堪。难得转战之中有间隙与吴征相处,只觉小腹发热,心思早飘到床笫之上的浓情旖旎里。对祝雅瞳而言,空旷数月,在陷阵营里当然日日夜夜思念爱子。对栾采晴就更甚,她与吴征刚刚定情就分别,娇躯更是旷了数十年之后再尝滋味,午夜梦回,更加难熬。听明白了吴征的意思,二女不自觉都有顺从之意。
  其下的模样也是,都一齐光洁溜溜地泡在浴桶里,如此坦诚相见,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哼,说就说,我……”栾采晴心头还有怨气,正欲一吐而后快,闻言立刻抢着道。
  “哎,等等,晴儿等等再说。”吴征大手一紧打断她的话,在她脸上一亲道:“瞳瞳先说!”
  栾采晴欲语难言,但吴征托着乳房下沿一把一把地揉捏,滋味甚佳大慰身心,遂只撇了撇嘴不顶撞,将美眸第一次抬起正眼看着祝雅瞳。二女分坐吴征两腿,面对着面,豪乳对着豪乳。栾采晴这一看,就见祝雅瞳巧笑嫣嫣,倚在吴征怀里浑然忘情。那露在水面的香肩骨肉匀称柔和,与她端庄典雅的面向相得益彰。栾采晴百感交集,一时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呼……”祝雅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好像在平复了下心境。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祝雅瞳的心里一样七上八下,这桩恩怨,终究是她有错在先。祝雅瞳的左乳贴在吴征胸膛,不一时,吴征便察觉她的心跳砰砰如擂鼓般剧烈了起来,终于缓缓道:“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晴姐姐,从我离开长安起,除了每日思念我苦命的孩儿,不时的我就也想起你。我自己受过煎熬,将心比心,也猜得到你会受怎样的煎熬。”
  “可你就是下得了手。记得相识那一年,你八岁,我们难得有机会相聚,但是一直谈得来也玩得来,那时候你还小,我也一直照顾你。当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你还记得从前叫我姐姐?”祝雅瞳一语勾起万千往事,栾采晴忍不住应道。可是不像祝雅瞳陷入回忆中那样娓娓道来,栾采晴如泣如诉,怨恨之意溢于言表,她叹了口气,认命般道:“行了,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嗯。记得的,从前你一直对我很好。那件事之后,我记恨祝家,更恨栾家,除了你之外。可当时我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利用你。我想了很多很多办法,都不如利用你稳妥。其实我也没有怎么纠结不定,我一下子就选择了这个办法,最稳妥,也最没有良心的一个。”祝雅瞳与栾采晴对视,目光中尽是歉然,但也有毫不后悔的决绝道:“你恨我,我无话可说。后面我们争争吵吵那么多回,征儿第一次来长安你就动歪脑筋,我当时就想杀你,可是……我终究下不了手。原来对一个人心里有歉意的时候,心还是会软的。”
  抚在美乳上的大手已开始摩挲,先把下弧根部的缝隙洗得光洁溜溜,再向着峰顶攀去。男儿手虽大,也难以掌控这只豪乳,粗糙的手心便顺着乳肉打着圈,盘旋而上。被挤压,抚摸,揉挲的触感立刻刺激着整团豪乳,那种令全身酥麻,呼吸急促,喉咙发干的滋味既享受,又难耐。大手攀至峰顶,乳蕾上的小粒儿与褶皱更加敏感,祝雅瞳紧张起来,藕臂一紧,死死勾着吴征的背脊。
  “所以你就三天两头派人来送死,让他们看着我的行踪,是吧?”
  “是。我怕你不顾一切为了报复我,或是恨屋及乌,殃及征儿,我不想闹到不可收拾。当时我们母子乍然重逢,征儿要有半点意外,我一定不会饶过你,还好你没有……晴姐姐,在江南的时候每当想起你,我就问自己三件事。第一件,我做得对不对?”祝雅瞳双目水波荡漾,竟已含泪,她苦笑了一下道:“当然是错的,大错特错,大恶特恶。可我又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我会不会这样做?我得把实话告诉你,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真是好狠的心!”
  栾采晴愤声中,吴征也摇了摇头。栾采晴气苦不已,向吴征道:“你是不是又要帮她说好话,来给我讲大道理?”
  “不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换了是我,可能不顾一切都会报仇。”吴征心情一黯。覆水难收,大错已经铸下,栾采晴受到的伤害也无法抹去,除了她自己肯原谅,谁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第三呢,你又问自己什么?”
  “问自己今后再叫一声晴姐姐,你还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好好地应我。”
  三人皆入沉默。良久之后,栾采晴徐徐道:“如果恩怨是简单的一本账簿,这一次你让征儿回来救我,我们已经两清,谁也不欠谁的。可惜不是……我记你这一次的恩情,也忘不了你从前的恶毒。我不想让征儿为难,更不想让吴府里每日吵吵嚷嚷,心怀芥蒂。可是你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再想从前……”
  “那该想就想,何须刻意?”吴征旁听良久,知道两人间的芥蒂想要一说就清难以做到,索性道:“有件事我可以保证,今后家里每个人都会好好待你。一年,两年,三年,往事总有淡去的一天。”
  “你能保证?为什么能保证?”
  “因为我家就一条,入了府门就要真心待吴府好。沿途你随着大家出生入死,呕心沥血,每个人都看在眼里,怎会不敬你重你?我为什么不能保证?其实也不是我保证的,是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挣来的。”
  “呼……那我就安心了。”栾采晴一闭目倒在吴征怀里喃喃道:“我心中思潮你都能看到,今天晚上这句话听得我最是开心。”
  “何止?你身上的丘壑,我也都能看到。”此刻吴征已将二女的一只豪乳反反复复洗得莹白透亮,正边清洗,边把玩着另一只,这具热辣娇躯的浮丘与深壑自然尽收眼底。栾采晴与祝雅瞳说了好一会,似乎被经年恩怨折磨得身心俱疲,不想再开口,任由吴征在她们身体上轻薄。
  “咯咯……”栾采晴吃吃一笑,贝齿咬着半片下唇。原来吴征大手展开,将她两弧饱满的半球各按住一半。两颗乳珠一颗被按在掌心,另一颗被夹在指间。之前被反复揉洗豪乳的舒适立刻加上了酥麻刺激之意,栾采晴绮念翩翩,将心事暂时放下,闭目享受。
  祝雅瞳也一样说出满腹心事,说得一样诚心诚意,并未刻意讨好,也不摆架子居高临下。吴征没有厚此薄彼,一样拈着粉润的乳珠挤压按揉。别样的温馨似乎冲淡了眼下的怨气,吴征心有所感,她们除了翻旧账觉得疲累之外,也觉这种滋味不可多得,更愿意沉浸其间。
  轻薄任施,吴征变本加厉伸手探入她们腿心。周身的光洁柔滑到了这里便起了一片茸茸,隐藏在芳草地里的阴唇更是全身上下至为嫩滑之地。嫩肉一层套着一层,吴征两指一分剥开阴唇,向着一旁的褶皱缝隙而去。
  层叠的嫩肉有无数的缝隙,敏感得不可触碰。大手粗糙,刮过缝隙里的每一分褶皱,栾采晴与祝雅瞳一齐痉挛般颤抖。栾采晴方才说起话来还凶巴巴,冷冰冰,此刻娇媚低吟,浅笑嫣嫣,的确是久旷之躯刚逢雨露,还没来得及吃饱又空了数月,情欲难忍不堪挑逗。
  吴征的手法熟练而温柔,时而轻轻巧巧若有若无,时而又清晰无比翻揉挑拨。栾采晴唇角带笑,两枚梨涡嵌在唇角边,当真是美人巧笑嫣然,天香国色。栾采晴正享用间,忽觉一只小手又抚上了腹皮。这只小手嫩嫩的软若无骨,柔柔的温和如绵,全不像吴征的那只粗手。她睁开眼来,见祝雅瞳低声下气正在为她洁净身体。
  “卖什么好?唔……这样可……没有用……”祝雅瞳的心思她当然明白,说的也是心里话,但并未拒绝。至于那呻吟叹息,是吴征的手指伸入一小截,正在洞口的小肉圈上打着转:“跟陆菲嫣学来的?”
  祝雅瞳俏脸微红。在冷家旧宅里,她第一次与另外一名女子联袂床笫,也体验到从前未有过的乐趣。都知道栾采晴就在隔壁,当时放纵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有些事情关起门来悄悄地做可以,但是不禁说,此刻被栾采晴翻了出来,难免有些害羞。
  “那不重要,反正……今晚我不想白白浪费光阴,这样能帮你消消气吧?”祝雅瞳感受着栾采晴肌肤上的冰凉,玉手游移。
  “咦?”栾采晴眼珠子一转,道:“这样,今晚你到边上一个人去睡,从今往后,我再不跟你闹别扭。”
  “说是没用的。”祝雅瞳丰唇一撇道:“我跟你说过,旁的事情都有得商量,唯独一件事谁来都是一样。再说了,这事情我做不得主,你问问征儿肯不肯?”
  “不肯!不行!”吴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今晚谁也别想逃,我要你们两个!”
  “你听听,我就算允了有什么用?”祝雅瞳得意道:“还有哇,若是我更被人喜欢,你也不能怪我。”
  “看你那个得意劲。”栾采晴知道祝雅瞳的爱子之心,也懒得争辩下去,闭目又享受了一会儿,睁眼道:“祝雅瞳,我真的……又恨你,又羡慕你,也嫉妒你。”
  十来个字就涵盖几十年的事,祝雅瞳抿了抿唇,看了看吴征,妙目流连道:“人生百年其实也是一晃而过,我只是个凡人,只想要我珍视的东西,又有什么好让你羡慕的。”
  “有啊……你离开长安之后,我心里很是羡慕。为什么你能这么勇敢?我也离开过长安,可是若没有遇到奚半楼我不会离开多久。我遇见了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法,就是回到长安。什么和他远走高飞,只是说说而已,我根本做不到。你可以!这样的不顾一切,我真做不到。”
  “可能是你珍逾性命的东西没有出现。”
  “是啊,我也知道。所以我嫉妒你,还有这么个好儿子。有无双的天赋不代表有勇气,幸运,这些你都有,就连孩儿都有神仙帮着培养成人。”栾采晴从沉思从醒来,瞪着祝雅瞳道:“你也该感谢征儿。试想,你拼了命豁出一切,结果征儿是个混蛋败家子,甚至是个祸国殃民的罪人。相认之后,你还能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过?”
  “我独行江湖的时候,也想过若今后征儿成了个大恶人怎么办。当年满脑子都是母子相认,想的也都是不管征儿什么样,我都随他的意。现在再问我,我应当还是会这么做。当然了,做个英雄孩儿的母亲,总比当个混蛋的母亲要好得太多太多。”
  “什么好处都让你占,我怎么心平气和?哼!唔~”
  “嗯~~咿~~”
  二女同时呻吟,栾采晴的一如平常略带着些惊讶,祝雅瞳则婉转缠绵,媚音如乐。原来吴征听她们说着些旖旎之言,两人间的火药味因此被冲淡了许多,不失时机地将大手转入臀后。四片臀瓣光溜溜,软糯糯,即使她们的坐姿半撅着臀儿,臀沟一样一指难容。吴征的指头发力钻了进去,顺着整条裂隙一挑。
  这一带的肌肤不容外物侵犯,一碰触就奇痒钻心。栾采晴未经此道,呻吟中带着惊讶,而祝雅瞳则已十分适应,深知个中的美妙滋味,大现妩媚之意。她白了吴征一眼,樱唇轻启,却不闻其声。那樱唇一动一动,唇瓣比最好的珊瑚珠还要珠圆红润,贝齿比最好的珍珠还要莹亮洁白,栾采晴嫉妒又生,赌气道:“显摆修为是不是?她说的什么?”
  “瞳瞳说……大家都要洗干净。”吴征忍俊不禁,说话间手指一扣,正抵在后庭娇花上。那朵娇花应声一缩,凭空生出一股吸力,将指尖牢牢吸住。栾采晴真有些害怕,急道:“她说了你就听她的。”
  “听,有道理的事情为什么不听?”吴征一抽手指,大力抓揉着栾采晴的丰臀。美妇猝不及防,麻痒与微微刺痛让娇躯一弹,引着豪乳一挺。原本三人就在浴桶里挨得极近,她们又都有一对傲人豪乳,栾采晴一挺胸,立刻便与祝雅瞳的抵在一起。四座饱满丰隆的山丘一抵,峰顶立时凹陷。那乳肤又光洁之极,乳肉又饱满丰弹之极,四只豪乳刚刚抵上互相挤压,便各自被绝佳的弹性震得两两滑开,像叠团子似的交错在一起。尤其是乳珠抵在一起各自倒伏,错开时又弹回原状。这一弹,丰盈乳肉如浪涛流淌般晃动,波光莹莹。
  吴征见此奇景,当真是艳光四射,美不胜收,看得心旷神怡。一池清水冰凉沁人,都止不住他冒出一身汗来。
  “好看?谁的更好看?”栾采晴无力娇喘着,不知道是想气祝雅瞳,还是自己也想比个高低。
  “你觉得呢?”
  吴征说话间停下了大手。臀肉被抓揉的虽然麻痒,让人坐立难安,但停下来更是一身胀闷无法纾解的难受。栾采晴知道吴征的动作自有深意,今夜他诚心地希望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起码有所缓和,至少不要像从前一样一点就着。他一开始就说要听心里话,谁说得真就给谁洗。这是一件极简单又可有可无的事情,但是吴征的态度由此明确。
  不知是不愿意扫了吴征的兴,还是打从内心里也觉得难有这样敞开心扉说说真心话的机会,想了想轻叹一声道:“祝雅瞳,上天为何对你就这么偏爱?给了你立身之本的能耐,还要给你美貌。征儿,好不好看这件事,我还真想过。拆开一件一件地看,其实分不出什么好与不好。有些人的五官单拎出来都不错,偏偏放错了位置,要么挤在一处,要么七零八落,丑得难以侧目。府上那么多美人,祝雅瞳有哪一点特别出色么?她有韩归雁,盼儿那样的长腿?没有。有冷月玦那样的细腰?也没有。屁股也不像陆菲嫣那样,走个路都让人看了想上去咬一口。她的五官就挑不出一点点毛病?也不是。她就是每一样都是最适合她的,每一样都在最好的位置上。单说奶儿没有我的大,可大小就是最适合她的身材,还有我梦寐以求的形状。”
  这些话祝雅瞳第一次听见,在吴征面前被人这样夸奖,原本她会得意非凡。当下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而是第一次有了一种对当年之事的后悔之感。她怔怔地看了栾采晴一会儿,道:“我们家谁都不比谁差。晴姐姐……听你说了这些,我实在对当年的事有些后悔……”
  栾采晴板着脸,缓缓摇头道:“你就算悔得锥心刺骨地难受,还是一样会这么做。”
  祝雅瞳脸色也沉了下来,缓缓点头黯然道:“是!”
  悔恨交加,依然死不悔改。两件十分矛盾的事情,只消明白了个中因由,便半点不难理解。当年之事是一个死结,就像一根细线,万千丝纠葛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又像夏夜里淡淡的晚风,怎么吹都吹不去心里的愁绪。
  栾采晴瞪着祝雅瞳,眼帘缓缓合上,又缓缓睁开,睁开时眼眸一转,视线已飘向窗外夜色,道:“我懂了。听你亲口承认,我心里反而好过了很多。至少,你说的是实情。”
  说到这里就沉默下来,二女虽想着一件事,又各有想法。吴征等了一会忽然起身,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两具白花花,俏生生的娇躯出水而现,身上滚落一串串水线,所谓清水出芙蓉,又哪有这般艳丽。
  赤裸相对,隐在水中还觉尚可,这一下突然袒胸露乳艳光大放,吴征又左右来回贪看,那有若实质的目光看到哪里,哪里的肌肤便似被轻刺了一下。
  “不是还没洗完么?”栾采晴性格奔放还不觉多少不适,祝雅瞳便有些羞意。
  “水里不方便,你们排排地躺好,我给你们捏捏腿脚。”
  吴征将她们擦干了抱上床放好,一手抓着一只小脚,在足底轻揉起来。肉乎乎的足底柔软如绵,骨肉均匀,肌肤细滑得堪比胸乳之嫩,握在掌中正是绝佳的手感享受。二女同时趴卧之姿,丰隆的臀股像四座耸立的小山丘,白若月光,得益于莲足之纤美,吴征仍能把持得住,耐心在足底的穴道处揉按。
  吴征按摩的手法都堪称高明,力道适中,二女不时哼出轻吟之声,正是倍觉舒适,半梦半醒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将四只小脚好生把玩了一番,吴征又握住两根圆润的小腿肚子,细腻的肌肤之下,隐藏着一根根的肌束,吴征轻轻一捏,二女同时发出轻叹之声,栾采晴还长舒了一口气。
  一路征战奔波,就算身负高明的武功也觉腿脚酸软。触手抚及之处,连祝雅瞳的肌肉都有些紧绷,更不用说栾采晴。吴征握手成圈,环着两根玉腿一截一截地按揉向下。一直到足踝,吴征紧紧握住,将气血闭去了大半。二女均觉玉足发凉发麻,待吴征放开后,气血奔涌如足底,一股暖意冲入,舒服得让人直接想就此婚晕过去。吴征还使坏地在她们脚心各吹了一口气,难当的麻痒让她们一同咯咯娇笑起来。
  “舒服么?舒服我就多按一会儿。”吴征在小腿上往来按揉,来回十余次,实在是手感绝佳,一时按捺不住,大手抓上两片臀瓣。
  她们熟透了的娇躯兼具温软与弹性,冰冰凉凉的臀瓣柔软如绵,但手掌刚刚放开,便会激起一阵阵荡漾震颤的波浪。若是再拨上一拨,臀肉不停地左滚右滚,若不是肌肤束缚,或许就滚了开去。赏心悦目,栾采晴全然放松,臀波荡荡像湖畔的涟漪,久久不歇。祝雅瞳受她摆弄的刺激,臀瓣不由自主地一紧,沟壑闭合,臀丘更挺。
  吴征看得眼花缭乱,栾采晴轻哼一声起身,猝不及防地在祝雅瞳胯间一掏。毛绒绒的丛林尽沾雨露,她嘲笑道:“湿成这样,你再玩弄下去,我看她要急火攻心,背过气去。”
  “你好到哪里去?”祝雅瞳侧身,目光一瞟栾采晴胯间,月光下的隐秘处闪着晶亮,显然也已动情。
  “是呀,人家忍不住啦,征儿快来。”栾采晴娇声呼唤,诱惑难言,向着吴征痴缠过去。
  果然不愧是最了解祝雅瞳的人,祝雅瞳立刻急了,娇躯一颤正想上前将爱子抢在手里,顷刻间又想起待栾采晴的诸多往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联袂于席的经验只有和陆菲嫣,同欢时十分和谐,相得益彰,对于争抢一事也有些羞意。
  “看把你急的。”栾采晴得计,贴着男儿背脊,螓首从肩膀处伸出,眼珠子一转笑道:“我可不敢再和你抢,谁知道下一回被你害成什么样。不过么,不是说对我有歉意?那我现在提个要求,你肯不肯听?”
  “你先说说看。”祝雅瞳秀眉一蹙,先前的进退失据转瞬间恢复平常,此时情欲升腾,久旷的娇躯正需男子的抚慰,也顾不得什么羞不羞一样贴上吴征,在他脸颊上一吻。
  “都说祝雅瞳天底下第一优雅,人前端庄大方。我就想看看旁人见不着的地方,祝雅瞳又会浪成模样。”栾采晴拍了拍吴征屁股道:“硬成这样不难受么?还不快让他帮你舔一舔,含一含?”
  “难受。”被两大美妇夹在中间,波涛汹涌仙乡温柔,吴征看她们今日相处尚算平和,只能强行忍着,哪有不难受的道理。
  看祝雅瞳白了自己一眼,栾采晴催促道:“看我干什么?你的宝贝儿子胀痛欲裂等着你呢,你不肯啊?”
  “为什么不肯?”祝雅瞳伏低腰身,妩媚道:“我本来就爱吃,浪就浪了。”
  栾采晴还待揶揄几句,就见祝雅瞳将吴征一按,重又折膝跪坐在床,樱唇一张,把发青的钝尖含在口中一吸,红润柔亮的唇瓣顺着圆弧被撑开。那唇瓣丰满而富有弹性,贴得龟菇严丝合缝,仿佛二者完全粘合在一起。
  扑腾,扑腾,即使隔着厚厚的胸脯,吴征依然能感觉到栾采晴的剧烈心跳。片刻后又觉迷糊,不知道这心跳是栾采晴的,还是自己的。视线中祝雅瞳俯首跨前,两团豪乳半垂着,被床面挤压得更加浑圆,中央的沟壑几乎消失不见,只看得到两团雪妍妍的莹白。腰肢之下的丰臀线条流畅,浑然天成地隆起,两枚腰涡耀目生辉。不仅是身体,吴征觉得连灵魂都变得炽烈。
  含棒的动作伴着祝雅瞳悠长而微促的呼吸节奏,没有激烈的吞吐,美妇像在品尝美味,每一分都细嚼慢咽地细品滋味。香唇又向母亲温柔的手,正在抚摸爱子的身体。栾采晴看得环着吴征的手臂一紧,含棒的美妇眉目含春,正恣意徜徉于欢好的甜美。伏在男子胯下的样子,更是从未见过,从未想象过的妩媚万端。可如此淫荡的事,她做起来不紧不慢,好像满身的肉欲到此刻都化为爱怜,动作仍然优雅得一如平常。
  吴征闭上双目,深重地吐着长气,细细地感受樱唇抚摸肉棒的细腻快感。栾采晴看得彻底呆住了,漆黑的瞳仁一动不动。吴征忽然睁眼,托着棒底的香舌一动,再动,随着祝雅瞳的进退,左右游移横扫。丰唇离开被润湿了肉棒,舌尖在龟菇上缠绕。吴征低头,正对上祝雅瞳向上望来,他再忍不住,双手向两只悬荡的豪乳捉去。
  饱满的乳肉像饱蕴着汁水鼓胀胀的,峰顶的红莓硬如石子,一软一硬,吴征爱不释手。敏感点受袭,祝雅瞳娇吟一声,樱唇一张又将棒身吞没。女子的如花娇颜与肉棒的粗黑狰狞纠缠在一起,看得人血脉贲张。吴征正大肆享受豪乳之丰美,身后栾采晴焦渴难忍的呼吸声传来,她直起身搂着吴征脖颈,将脸颊在吴征头顶摩挲。两团豪乳就此架在吴征肩膀,栾采晴焦渴难耐,不敢争抢之类的玩笑话早就抛在脑后,拿起吴征的一只手向自己胸脯按去。
  两团温绵细软架在肩头,热香巾敷在酸痛的肩膀也完全比不上。哪里有这样柔软的香巾?哪里又有这样适宜的温热?吴征反手抓着左肩的豪乳,刚才沐浴时眼馋了许久,强行忍耐,现在齐抓在掌中,一样的绵软滑腻,一样的嫩若琼脂,美妙无比。吴征读过无数华美的篇章,此时哪里还会去想,只知轻揉重捏,纵情品尝。
  祝雅瞳含吮温柔,吴征今夜的感觉却来得极快,半炷香时分就觉肉棒酸胀难忍。两位美妇之间的龃龉,还有各种禁忌不伦,如今却联袂共枕,娇躯如绽,每一样都刺激着吴征的兴奋。祝雅瞳温柔的润口被肉棒熏蒸得越来越热,吞吐含吮的力度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大,潜藏在棒根连向身体深处的欲望,被她强劲的吸力一口一口吮向樱唇。满手的浆滑已让吴征难以满足,他头一偏,叼住一颗硬立熟美的樱桃入嘴重重一吸,饱满的乳肉发出波儿一声被吸进嘴里。与嘴唇接缝之处,原本膨起的圆弧深深陷落。
  “哼嗯……”栾采晴似是此前迷乱不知所以,粉嫩的琉璃珠正是十分敏感,又十分渴求之时。被这一吸一含,又被舌尖上下来回地挑动,美妇如梦初醒呻吟出声,急不可耐地自挤豪乳,将另一颗红樱桃塞向吴征嘴边。
  祝雅瞳口含肉棒,目光上挑。栾采晴胸脯上的一大片雪白悬垂着弧线优美,被吴征吞入后露在外的肌理皱起,可想而知吴征吃得多么用力。她微感醋意,虽含着的肉棒热得几乎要将樱口融化,但前后摇送间豪乳晃荡,敏感的乳尖摩擦在床面,麻麻痒痒,越觉饥渴不足。心中微酸,润口却舔吸得越发黏糯甜蜜,好像就是要比一比谁的娇躯更加诱人。那肉龙在嘴里一跳一跳地震颤,吴征鼠蹊的肌肉也一紧一紧地收缩,男子的气息比春风更加恼人,轻易地挑起情丝。祝雅瞳难耐地探向胯间,玉腿张若玉弓,蜜裂湿漉漉的,她二指分开阴唇,中指悄悄伸入。双目轻合,好像吴征的肉棒正分开裂隙,缓缓钻入。
  脑中绮念,自然而然带动娇躯的其他部分。樱唇一缩,香舌一卷,胸腔里呵出一股极长的热气。那一瞬间祝雅瞳迷迷糊糊,可口中的肉棒忽然剧颤,抚乳的大手猛然一紧,又一张,将两只豪乳一齐重重掐在掌中,龟菇钝尖喷薄出一注温热浓烈的液体。
  祝雅瞳猝不及防,但情欲的反应大都相似,她也不例外。润口一激一缩,香舌忙不迭地痴缠上龟菇,助力猝然又剧烈的喷射。男子气息达到最盛,胸乳微刺发疼,却爽感更多。祝雅瞳啵唧啵唧地吸吮吞咽着,玉指也在花肉里搅动,好像此情此景,怎能不一起乐在其间,怎能少了自己助助兴?
  阳精一汩一汩,祝雅瞳随卷随咽,竟无一滴漏出。待喷射渐衰,吴征绷紧的肌肉松弛下去,美妇却圆臀一抖,悄悄地小泄了一回。祝雅瞳含羞带臊,若不是小嘴被填满,难免要哼出浪荡的呻吟声……
  吴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欲火稍退。两团豪乳沉甸甸地压在脸上,栾采晴虽觉滋味美妙,但欲火不减,娇躯软绵绵地塌在吴征身上,豪乳悬垂,像化了似地不需用力就把吴征的嘴给溶满,再也吸不进半点。
  “这是渴成什么样子?干涸的小溪又冒水啦?”
  祝雅瞳舔净了口中阳精,取水又喝了一大杯好像要确保不漏下半滴全都吞进肚子里。栾采晴胸乳发酥,媚目回转间见祝雅瞳胯间亮晶晶的,忍不住出言取笑。
  “你又好到哪里去?”祝雅瞳刚刚小泄了一回,本欲火小退,但看栾采晴的双乳齐在吴征嘴里,顶端两点艳粉点滴不露,只看见两大团雪面。吴征还吃得啵唧有声,看栾采晴的样子甚是享用,不由又有些意动。
  “我?征儿吃得我好舒服,我动情有什么奇怪?”栾采晴挑衅似地在吴征脸颊上拍了拍,道:“这么爱吃,就再吃得用力些。吃得越用力越好吃,人家也越舒服。”
  吴征听在耳里,怕她们又起争端。无奈有口难言,有心难劝,更不知如何相劝。情急智生,忽然灵机一动,牙齿轻咬着两枚红珠,嘴上又大力一吸!栾采晴充血翘立的乳尖异常敏感,被牙齿一咬微微吃痛,但乳肉被吴征一吸,还发出声淫靡的啧啧声,顿时快感大起,连那一点刺痛也变成对轻语的刺激,不由娇喘一声,双臂一紧。和祝雅瞳斗嘴生气,哪有情投意合的快感来得重要?何况栾采晴是多年不曾有情爱滋味,娇躯里的渴求难忍。
  湿漉漉的乳肉,更增香肌之滑,吴征恣意饱尝,吃得流连忘返。正徜徉温柔,忽觉耳边与半边脸颊也被两团饱满玉嫩裹住。吴征为的就是吸引祝雅瞳一道前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们暂时放下争吵斗嘴。可这一刻,吴征全然忘了目的!
  四团饱满的美肉将他埋了起来,好像正行走于亘古不化的雪山时,忽然来了一场雪崩,皑皑积雪彻底把自己淹没。嘴里的乳肉冰凉,贴在脸颊耳边却是暖烘烘的,温柔仙乡,何过于此?
  “征儿,娘的奶儿也想要。”祝雅瞳巧笑嫣嫣,柔情无限道:“你尝尝,滋味一定更好。”
  “别!”栾采晴只感两枚玉峰松脱了些,知道吴征意动,焦急道:“再吃一会儿……”
  可是吴征并未听她的。一颗红珠从嘴里松脱出来,惊人的弹力将它弹回原状,蕴含的柔软绵力又让它悬垂着晃荡起乳波,片刻后才安安静静地贴在吴征脸颊边上。栾采晴咿唔不满,但吴征的手掌探入胯下,将她的幽谷捧住。浓密的乌绒被掌心逼向阴唇,麻酥酥的十分恼人。幸好吴征的手指挑拨着蜜裂顶端的小肉珠,圆圆的指腹揉得异常温柔,可男儿粗糙的手掌摩刮之下,又让栾采晴阵阵战栗,敏感得胯间嫩肉一缩一缩,想逃又难舍难离。
  吴征松开一颗豪乳,终于从窒息感中缓过一口气。可女子胸脯特有的香气转瞬间就变得更浓,栾采晴的豪乳更大,但祝雅瞳的香气却更浓郁。吴征嘴角一含,恰巧接住祝雅瞳塞来的红珠,张嘴一吸,将两人的豪乳各吸了一只进嘴。
  乳香在脸庞熏蒸,再从嘴里直透进心里去,吴征大快朵颐地品尝。一只冰凉,一只温热,截然不同。祝雅瞳微微颤抖,她与吴征的感受相同,一凉,一热。从前她与栾采晴为友时曾结伴携手出游,知道她身体冰凉,却想不到连双乳也是如此。两人此刻胸乳交贴,祝雅瞳的颤抖不仅是吴征挑拨着她的敏感,也因那片冰凉乳肤的刺激。栾采晴则一身懒洋洋的,吴征急促的呼吸喷吐出的热气,从豪乳直萦绕上脖颈。喷吐的热气与祝雅瞳身上血脉奔涌的温热,让她一向寒凉的身子增添了几多暖意。美妇心有所感,情欲被这样的温热催发得更加旺盛,她觉得双唇发干,伸手向吴征胯下捉去。
  双乳齐含在口中,肆意品尝着嫩滑乳肤的甘美滋味。女子轻柔婉转的呻吟声像撩人的乐曲,挑拨着心弦。栾采晴的纤手握上肉棒时,肉棒也已恢复怒龙般的膨胀坚硬。柔嫩的小手冰凉,被棒身火烧一样的热力一烫之下,栾采晴像被烧着了吃了一惊, 小手一缩,旋即又握了上去用掌心打着旋抚摸。
  “好热,舒服……”美妇巧笑嫣嫣。她天生娇躯冰凉早已习惯,此刻却极喜欢热力透入身体,将娇躯烫热的感觉。
  “吃进去!”嘴巴被两团柔乳堵得没有一丝缝隙,吴征运起内力才勉强发出闷声。
  说是吃,可豪乳上的吸力半点没有减轻,栾采晴哪里离得开?吴征一托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举了起来,栾采晴心领神会,喜笑颜开地超祝雅瞳一挑秀眉,张开双腿分跨吴征腰际两侧。
  热腾腾的肉棒一弹,吧嗒一声轻拍在柔臀上。冰凉的臀肤被棒身一灼,暖意流淌,栾采晴舒服地轻吟一声,臀瓣一缩,肉棒顺势滑入深沟被钳了起来。热力更强,栾采晴大大地喘了口气,香风四溢,她自己都感到花汁从绵密的花肉缝隙里渗出,片刻间就润湿了棒根。臀沟里一片热烘烘的很是舒服,但是花径里一根针大小的空隙却难受无比。美妇隆臀一挺,肉棒一滑,钝尖分开两片蜜裂抵在洞口。
  “唔……”洞口的小圈媚肉密布,不受控制地微张又合,仿佛急不可耐地要吞噬在洞口窥探的怒龙。栾采晴叹息一声,她虽觉欲火蒸得周身焦渴难耐,但此时密闭的洞口花肉敏感,钝尖硬如坚钢又带着些软弹的触感分外清明。
  “啊……”栾采晴还在细细品味,那怒龙突开肉圈粗暴地破体而入,直进幽深的凤宫。美妇惊呼一声,随即深深地抽了口冷气。热乎乎的肉棒分明将花穴嫩肉全都温得暖流四溢,身体其余处处却更觉寒意袭人,娇躯连连打着寒噤。
  “你……别……”
  吴征刚抽插了两下,闻言终于松口道:“吃不住么?”这一松口,两团被吸得拉长了的柔乳立时一弹恢复原状,从他嘴里滑了出来,荡着波涛贴脸温存。
  “轻些。”栾采晴咬牙切齿道:“魂儿都快被你顶飞了。”
  久旷的妇人花肉娇嫩又敏感,一上来就狂抽猛送的确难以承受。吴征抽出大半肉龙,小幅度地缓缓抽插。撕裂感一去,花肉分合间快意就起,栾采晴鼻翼翕合,微微喘息,滋味似乎甚为受用。回眸间见祝雅瞳唇角微微下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目光带着几分新奇,几分戏谑,又有几分难耐。
  “看什么看?”栾采晴一哼,抵受着花肉被推挤的快感,得意道:“你看,征儿是不是更喜欢我的?刚才对你可没那么猴急……咿……”
  眼看栾采晴又要去挑起战火,吴征惩戒似地重重加力顶了几顶。美妇的花径多年未经开垦,原本就敏感狭窄,难堪征伐,此刻才刚含入肉龙不久,正是被充塞处从酸胀渐尝甘美,空虚处禁不得半点触碰地敏感。吴征这几下又凶又狠,后半段花肉此刻哪里受得了这番蹂躏,栾采晴登时娇声若泣。
  “忍一忍,一会儿就舒服了。”吴征柔声安慰,却像极了诱骗刚失身的小姑娘模样,目中笑意又分明在说:“叫你再贫嘴。”
  栾采晴心中哀怨,娇躯偏没半点抵抗之力。她云鬓散乱着纷飞,脱了虎口的豪乳彻底绽放,随着被撞击的力道荡起剧烈的波涛,抛甩着向外画出两道圆弧后撞在一起,发出旖旎无比的啪啪响声。那响声清脆其外——可见甩荡之力不轻,柔嫩内藏——可知豪乳之细软如绵。两枚红珠划过男儿脸颊,吴征大乐,遂不管栾采晴酸痒交加,一手托在她腋下,奋力抽插。
  “这时候不好好享受,还有工夫和我犟嘴……”祝雅瞳居然没有生气,还起身贴在栾采晴背脊,咬着她的耳朵道:“好姐姐,我连宝贝儿子都先让了给你,你就消消气好不好?”
  “谁要你让……分明就是……就是他……更喜欢我……”栾采晴眼迷耳晕,花径里连连痉挛快意难当,就是不肯让一步。
  “好吧,我不跟你争这些。等你快活了再说。”祝雅瞳心中也有气,她又何曾想让栾采晴占了先?但又心中有愧,只能忍着一口气。相比忍着气,还是幽谷间的空虚更加难忍。但见吴征正享用温柔,豪乳厮磨在他脸上的样子大是喜欢。爱子抽送得十分落力,栾采晴的娇躯被不住地抛起,胯间还有水迹飞溅到自己身上,遂深深呼吸,强自压抑着心头绮念。她贴在栾采晴背后,沁人的冰凉激起她肌肤上的小粒,暗道:她体温这般特异,肌肤如此,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这么一想,好奇心起,立感栾采晴飞溅的花汁也似冰镇,忍不住伸手向二人结合的胯下摸去。激荡的臀肉绵柔绕指,中央两片疏绒深处,吴征的肉棒如龙。祝雅瞳用两指轻轻夹住,隆臀落下时将她手指一压。祝雅瞳窃笑,原来栾采晴花径不深,不能全吞下粗长的肉龙。不过触手依然冰凉,祝雅瞳顺着吴征的进进出出挪移着手指,只觉那大半截肉棒的火热都被栾采晴冰凉的玉体浇凉了几分。
  祝雅瞳心儿猛跳,知道花径里冰凉带着温热,对男子而言会是多大的刺激快意——就连她都想一探究竟,感受下里面的滋味。
  “祝雅瞳……你……又要干什么……”栾采晴惊觉下体有异。她连遭冲击,正是耳迷目眩,五内俱焚的时刻,一时根本想不清发生了什么。片刻后才觉两根温软的手指在裂开的阴道口上拨弄。
  “帮你更快活些呀,难道不好?”祝雅瞳触手处花汁冰凉,亦觉心痒难忍,闻言两指环过吴征的肉棒,指尖在勃涨的小肉珠上一弹。
  栾采晴娇躯剧震!肉棒反复的冲击本就让她一身肉紧,这一弹更是让周身一麻,那麻木感急速在身周散开,片刻间又溃去。麻木刚散,花径里的冲刷快意猛涨一截!可祝雅瞳不依不饶,一边以指腹按着肉珠一压。软嫩的肉珠竟直接贴在阴道口上,肉棒进出之际,不仅刨刮着花肉,连肉珠一同摩擦。
  “你……要死了你……”栾采晴惊慌失措,巨大的快意正侵袭着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爽。可是这样强烈的刺激前所未有,她只感自己的精神正在涣散,那种魂飞魄散般的感觉让她生起惧意。可娇躯却极度渴求这种在人间与地狱里轮回的感觉,根本不想停下,还推波助澜地腰肢狂扭,贪婪地迎合着肉棒的抽送。
  “就是要你美得死过去。”祝雅瞳变本加厉地贴在栾采晴背脊,从她的肩侧探出头来,单臂环过腋下捧着她弹跳不停的双乳道:“甩得那么厉害,都甩疼了吧?”
  “咿……”栾采晴娇唤顿止,全然窒息。沉甸甸的双乳剧烈抛甩,的确让乳肤有撕裂之感,双乳连续的撞击更是沟壑间的嫩肉都泛出粉红色泽。祝雅瞳双手一捧,豪乳终于不再猛烈弹跳,可她又趁势两指捏紧了一枚乳珠。这还不算完,她火热香甜的呼吸正喷在耳边,如夜语呢喃。栾采晴牙关大颤,娇躯抽着寒噤时,便觉耳廓上一凉,一根冰凉的小舌挑着耳廓上的软骨,打着旋儿伸了进去。
  栾采晴从未体验过这等滋味,分明只是一边的耳朵,却像这个世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小舌湿濡濡地在旋转的啧啧声。身体也像不存在了,只感觉得到柔软得弱不经风的腰肢还在有力地上下扭动。
  极具韵律与力量的扭腰,每一扭都让祝雅瞳感到丰隆软弹的臀儿一挺一挺地顶在自己胯骨上。美妇原本存了讨好之心,此刻却觉口干舌燥。栾采晴如坠地狱般的煎熬,祝雅瞳当然知道此刻她正何等地快乐,相比之下,自己很是难耐空虚。她的乳珠一样硬如石子,胸脯压在栾采晴背脊上,随着栾采晴被吴征顶得起起伏伏,豪乳也揉移着摩挤,胯骨间的隆臀不住顶来,这些快意虽远远不足,但总算稍解焦渴。——与吴征欢好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被晾在一旁许久得不到多少安慰。比此前与陆菲嫣同乐时,陆菲嫣热辣非常,即使她占着吴征的肉棒,也绝不会冷落了祝雅瞳。
  “祝雅瞳……你要我死……我……我饶不了你……”
  栾采晴几乎哭了出来,她没有半点抵抗之能,分明内心里觉得好像正被祝雅瞳肆意欺负,身体里的快意又骗不得自家,左右为难,只能咬牙切齿地恨声道。
  “我们母子俩一同帮你登仙极乐还不满意呀?”祝雅瞳笑嘻嘻道:“看来还不够舒服,还有力气想别的,征儿,再用点力,别让她说话。”
  “你……”栾采晴吓了一跳,实在怕自己抵受不住,刚想求饶,就觉粗硕的肉龙猛冲入体。她花径不长,原本容纳不下吴征的整条肉棒,这一撞直抵花心,险些把魂儿撞飞。可强大的力道却没有止歇,明明已顶到了头,吴征还像蛮牛一样,拼了命将肉棒向里塞去。花径已被填满再也进不得半分,于是花心嫩肉便遭了殃,被龟菇压得像一张面饼。
  巨大的快意在花心上炸裂,栾采晴觉得自己行将断气的当儿,肉棒飞快地抽了出去。刚刚脱离,那花心嫩芽恢复如初,还更加鼓胀,紧接着就泄出一注注的花汁来。栾采晴娇躯乱颤,极限的快意巅峰来临,从前都是快美得云里雾里,原本哪有什么精力去想旁的事。可这一刻不知为何,思绪分外地清明。花心一胀一胀地倾泻着汁液,豪乳上的凸点被拈着向外拉扯,连带着乳肉像面团一样被拉长,耳涡里的小舌头旋旋转转,水声震耳。这些都还好,最担心的则是吴征抽出的肉棒!
  棒身已全然抽出体外,只留着半颗龟菇卡在洞口的小肉圈处。吴征未射,栾采晴知道他必然还要持续抽送,且还会和前一回一样的凶猛。美妇又是担心害怕,又是期待,花径不由自主和娇躯一样紧张地收缩。果然肉棒复又破体而入,收紧的花径没有半点阻拦的作用,圆钝的龟菇像热刀切牛油一样分开花肉,直冲洞底。
  快意的巅峰之外是更高一重的巅峰。栾采晴尖叫一声,喉音顿止,媚目大张惊恐地看着吴征。肉棒不再退出而是深抵着花心研磨,栾采晴娇躯一弹,却被祝雅瞳按住了,花心嫩肉就此瘫软着被龟菇打着转蹂躏。
  “呜呜呜呜……”栾采晴迷乱得不能自己,潮涌般的快感冲击下,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声地哭泣与欢呼。
  正在巅峰上快意徜徉,花汁一注又一注地洒出的当儿,双腿忽然被人托起。深入凤宫的肉棒像一根固定了娇躯的石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可苦了花心嫩肉。那感觉本就酸胀无比,可被托起的双腿还带着身体旋了半个圈,被挤压到极限,也敏感到极限的花心在龟菇钝尖上这一旋,栾采晴几乎背过气去。
  恍惚间热息扑鼻,祝雅瞳情欲如炽,绯红俏脸正在眼前,那双春湖般清澈温柔的眼睛,此刻像细雨连绵,。栾采晴呼吸艰难,祝雅瞳将口一送,度来一阵香风。栾采晴迷迷糊糊,微觉不对,却又无从抵抗。更何况女子的香唇柔软,祝雅瞳丰满的唇瓣更蕴含着无穷的弹性,尝之难舍。且那香津渡入口中,带着甘美的滋味,好像补足了自己损耗的元气,竟连精神为之一振。
  “呼……瞳瞳快舔!”吴征抽插摩揉良久,也正在兴奋的关头。他转过栾采晴,本是抽送间发现美妇的花心并非在深宫的正中央,而是略长在靠近小腹皮方向。背过身的姿势肉棒自然前挺,更增她的快感。
  不想吴征从栾采晴的香肩侧看去,祝雅瞳情浓如蜜,再也忍耐不住,与栾采晴胸乳交贴,口舌痴缠起来。吴征胸中欲火腾地一下冒起!
  栾采晴得祝雅瞳香津,神志稍复,只感幽谷中肉棒涨了一圈,又跳了跳,龟菇钝尖正正地抵在花心揉了半圈,险些又要喘不上气来。吴征所言此刻她几乎外物不知,哪里分辨得清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俯身向下。
  吴征的双臂则代替了祝雅瞳,交错着捧起自家的双乳按在掌心揉捏。情郎粗糙的大手掐握得如此用力,以至于乳肉在指缝里胀出。胀起的乳肉白得近乎透明,左乳上的鼓包更是随着心跳剧烈颤动。栾采晴看着祝雅瞳俯下,那背脊光洁平顺,腰肢柔软腴润,臀儿圆隆高翘着弧起。先前祝雅瞳含吮肉棒的姿势再次展现在栾采晴眼前,这一次看得更加清楚,更觉惊心动魄的兼具优雅与妩媚。
  吴征顺势听着腰杆小幅度地抽送,但是用力又猛又快,密密频频的抽插快感像瀑布一样冲刷,全不给喘息之机。祝雅瞳也伏在二人交合的胯前,丛生的黑绒中花汁闪亮如月辉,香浓如酒,从被撑开的裂隙中蜜汁一样糯糯地蠕滑出来。裂缝紧紧吸着一根黑玉般的肉柱,湿滑的花肉完全粘在肉柱上,抽插之际肉棒全不见在花径里的进出,只见花肉被带出体外又塞回体内。
  祝雅瞳看得干咽了口香唾,若是两三月前,她或许还会觉得异样,但现在已全然接受,何况栾采晴的美貌与身段同样是不论男女都会为之所吸引。美妇伸出香舌,向着棒根一舔。在祝雅瞳眼里,栾采晴的娇躯当然诱人,但是此刻最吸引她目光的,还是吴征露在外的小半截肉棒,以及跳跃的春丸。祝雅瞳舔了舔棒根,便向春丸含去。
  “呵……”
  “啊……祝雅瞳你……干什么……”
  吴征的低喝与栾采晴的惊叫同时响起。吴征当然是春丸被纳入温暖的包围中,爽得打了个寒噤,栾采晴的惊叫让祝雅瞳心中一跳。刚刚有了久违的欢好又再次旷了许久的栾采晴,正在绝顶敏感的关头。祝雅瞳刚舔了舔棒根,不可避免地也舔上了黏糯的花肉。只是轻轻的一点,却是与肉棒抽插截然不同,又同样敏感的刺激。栾采晴本就快意十足,再吃了这一舔哪里经受得住?
  祝雅瞳见状心中一动,立时松开吴征的春丸,伸舌向两人交合之处舔去。伸出香唇外的嫩舌片刻间就变得冰冰凉凉,不逊栾采晴冰肌之体流出的花汁。硬邦邦的肉棒与软绵绵的花肉,口感全部相同,祝雅瞳舔了舔又合唇一含,拌着花汁吃进嘴里,骚香宜人。
  “祝雅瞳……你……要害死我……”
  听得栾采晴哭泣般的呼喊,祝雅瞳露出【奸计得逞】的窃笑,道:“好姐姐,人家可是真的想你好好地快活一回。”说罢变本加厉,索性一口含上湿滑溜溜的肉珠,香舌缠绕着打起旋来。经历了与陆菲嫣的同床共枕,女女相戏,她的技巧已十分纯熟。这一轮袭击在栾采晴的敏感点上,可谓正中要害。祝雅瞳的小心思也正在于此,旁观与参与一场春戏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同样旷了数月。若是继续含吮吴征春丸,栾采晴一样会高潮泄身,然而自己的妙嘴也会让吴征射了出来,说不得要稍事休息。若先送栾采晴泄身……
  栾采晴娇躯一振,再振,快意剧烈到花心在龟菇的挤压下仍然鼓胀而起,紧接着盘踞许久的激情排山倒海地扫过全身,花心大张,冰凉的花汁像清溪一样洒了出来。美妇牙关格格寒战,藕臂绕回抱着吴征,好像不抓住情郎就要掉落无底深渊。花径里的快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栾采晴秀发狂甩了一阵,猛然转过螓首,香舌长长地吐出向情郎索吻。全身上下的敏感点全被占据,强烈的窒息感让栾采晴不得不去寻找一切可以让她活命的东西。吴征及时吻了上去!
  冰肌之体的美妇人此刻的呼吸也变得温热,吴征品尝着她丰富的香津,下身的耸顶越发猛烈。栾采晴无论怎么大口地呼吸,仍然喘不过气来,但此刻却觉得无比踏实,花心苞芽骤然绽放!
  “嗯……嗯……嗯……”栾采晴悠长地呻吟,厚实的胸脯下久憋的一口气随着花汁一同彻底泄了出来。只是在肉棒密密频频的抽送下,原本悠长的呻吟一顿一顿。但她完全放松了身心,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快美。泉水般流淌的花汁带走了她的力气,意识,与一切……迅速地沉沦到深渊,便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悠悠醒来时,只觉身上轻飘飘的,身上却又垫着层软绵绵,香喷喷的垫子。垫子一晃一晃,还发出诱人的媚吟声,好不舒适。栾采晴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娇躯浑不受力,比在温泉里睡了一觉还要舒服。栾采晴这才发觉自己趴在祝雅瞳身上胸乳交贴。晃动自是祝雅瞳正遭受冲击,看她双眸紧闭,秀眉微蹙,像含了枚酸果在口,贝齿咬着小半片唇瓣。
  “唔……”媚吟声婉约缭绕,七分快美,三分幽怨。优雅端庄的美妇人露出这般神态,不仅妩媚万分,还有些不同寻常的奇怪。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吴征摆成了这样的姿势,栾采晴只觉花肉酸软发胀,微微刺痛。知道此时正耸臀对着情郎,不禁有些害怕。若是吴征又来钻探自家幽谷,着实承受不住,当即藕臂一撑想要爬起。可此时弱不胜衣,竟然藕臂发软,刚撑起的娇躯又塌了回去,在祝雅瞳身上一压。
  “嗯唔……”祝雅瞳娇唤一声,像一名少女正在像情郎抱怨着撒娇。栾采晴香唇一嘟,这样的美妇人还会撒娇,叫谁能抵挡得住。但祝雅瞳这声娇唤与自己欢好时的呻吟声大大不同,栾采晴好奇心起。
  但刚才瘫在祝雅瞳身上时,两人的乳珠恰巧压在一处。祝雅瞳的蓓蕾正挺立着盛放,坚硬而娇嫩,被吴征耸挺间又是一轮剧烈的摩擦。栾采晴抽了口凉气,刚想逃离却被吴征一按,美妇脱身不得,哼道:“不能这样磨……”
  “可是瞳瞳喜欢呀,刚才她可是把你舔到快活得晕了过去,不该让她也爽一爽?”吴征大乐,加力又耸了两下。
  祝雅瞳幽怨声更大,叫唤得甜糯无比,俏脸却委屈得连香唇都嘟了起来,一下子吸引了栾采晴的注意力。刚才被祝雅瞳那一顿舔,快活是当然的,但也有被欺负之感,此刻见祝雅瞳也遭蹂躏,神情似满腹委屈,一时开心起来,向着祝雅瞳道:“喜欢么?我怎么看她一脸的委屈。啊?祝雅瞳,你到底是快活呢还是怎么?不是你最喜欢最宝贝的心头肉么?莫不成要被插晕过去了?”
  “不是……唔……”祝雅瞳娇弱无力,刚想回嘴,便觉肉棒长驱直入,体内一胀,连咽喉都像被堵住了,除了娇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栾采晴气力渐复,心下更乐,勉力爬起道:“刚看了你浪嘴含棒儿,我再看看你的骚屄是怎么吞的。”
  “你……乱说话……不要说这些……”还从来没人在祝雅瞳面前这样形容她!吴征不爱说这些话,和祝雅瞳之间的欢好总是激情又温馨。前些日子和陆菲嫣一同羞羞时,陆菲嫣对她既爱她的美貌又敬重,更不敢说出这种话来。
  “你什么你?难道不是?不说就不是了?不信下回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骚浪样。”栾采晴越说越是起劲,而且祝雅瞳的娇躯晃动明显更剧烈了些,显然吴征在加力抽插。栾采晴越发地嚣张道:“再不然你让征儿秉公说。征儿,告诉姑姑,你娘亲是不是又骚又浪?骚屄一被你插,立刻就浪水冒……冒……这……啊……原来你们……”
  她反过身,这下看得清清楚楚。只见祝雅瞳的胯间乌绒浓密,隐秘的两片阴唇娇羞地露出些许,饱饱鼓胀,像刚蒸熟后揭开蒸笼的馒头一样雪白肥嫩。且阴唇异常地丰满,微微贲起,像荷包一样收紧了口子,只露出上端一点点红豆般鲜润的肉蒂儿,却将花径守护得分毫不露。
  吴征的肉棒顺畅激烈地进出,阴唇被带得些许分开微微一开一合,露出自洞口起便满满当当的蜜肉,正带着旺盛的生命力蠕动着挤出一注一注的花汁。栾采晴额角见了点汗水,她看不清花径内部此刻是如何的淫荡,不是吴征的肉棒塞得太满太紧,而是肉棒不在花径里,微露的蜜肉顺着肌理,最多只能看见一点点洞口漩涡样的小肉圈。
  难怪祝雅瞳的呻吟声这么异样!吴征挑拨的是美妇后庭羞处,栾采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能让祝雅瞳爽快中又带着三分幽怨。栾采晴当然知道欢好有此一道,但是从未见过这样至羞的交合。那后庭小洞在肉棒深入时粉红的菊蕾被塞了进去,抽出时龟菇沟缝在洞口卡了片刻才脱出一般,菊蕾被撑得像一张正吞食汤圆的小嘴,一缩一缩地猛吸龟菇。狰狞的肉棒在后庭嫩蕊里进出,菊蕾的褶皱始终尽力收束。栾采晴看那菊蕾嘟起,简直和祝雅瞳现下委屈的神情一样可怜可爱。更难能那色泽浅层嫩粉,也不知是不是被肉棒挑开,深处又泛起些艳红来。分明肉棒狰狞,快速进出时连连挑开破坏着娇蕊,菊蕾生得如此之精巧,色泽如此之艳,粗犷的后庭交合此刻看起来居然也能极具美感。
  “好你个祝雅瞳。”栾采晴回眸揶揄地看着进退为难,左右不是的祝雅瞳,取笑道:“原来你的小屁洞都这么浪荡。”
  祝雅瞳正渐入佳境,配合着吴征的抽送极富韵律地收紧又放松,仍是牙酸地咬着唇瓣的神情,哼道:“浪就浪了,我就喜欢。你难道今日才知道?呵啊…!”
  栾采晴也不由撅了撅唇瓣,女子如祝雅瞳这样,由内到外都无一处不美,当真让人嫉妒又没脾气。她赌气地一探头,道:“征儿,掰开这骚屄让我看看里面长什么样子。”
  “你……你给我等着!”祝雅瞳情急而羞,被栾采晴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实有些难以经受。
  “好啊,瞳瞳里面一样的美!”吴征乐在其中,本就想去逗一逗祝雅瞳的肉花,让她更加爽快些。忽然脑中一闪,并不动手。
  腰杆放低,长枪自下而上地挑起!前花后庭原本就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肉膜,肉棒缓缓朝天挑入,肉瓣像清晨的鲜花饱蘸汁水,在雨露中绽裂盛开。栾采晴见此奇景,不禁张圆了润口,双目一眨不眨。吴征隔着层肉膜顶开鲜花,顿了顿,又向上一挑。原本密闭的唇瓣像美人咧嘴一笑,连小肉圈一同舒张,冰融雪化般露出内里粉艳艳的花肉来。
  “你们……太欺负人了……”祝雅瞳气息奄奄,不知何时用双臂支起上身,一边幽怨诉说,一边却也忍不住探着头想看。肉棒在后庭里催逼着花径,闷胀无比,寂寞的花肉被透来的热气激得连连收缩。
  栾采晴看得呆了。祝雅瞳花径里的嫩肉像浸在蜜汁里,一颗颗圆润媚肉密布,像蜜汁里浸泡得香甜可口的蜜枣。收缩,蠕动,才刚露出一线曲折难行的裂隙,旋即又被颗颗媚肉交错着封闭。
  吴征也看得目赤耳红,实在难以抵抗这样的淫靡艳色,也抵不住后庭娇花收拢吮吸的快意,说不得又挺腰狠狠地插上几插,抒发欲火。
  肉棒一插到底,被菊蕾严丝合缝地尽根吞没。祝雅瞳圆如满月的丰臀被胯骨一撞,脆响未停,结合已分,刚被挤扁的臀尖嫩肉一弹而回,还盈盈晃动。最后一下时肉棒抽出小半,菊蕾被重重插了几回,一时痉挛着发颤,配上祝雅瞳的娇喘吁吁,可想而知滋味甚是甜美。栾采晴看得清楚,嘟唇抱怨道:“刚才不见你这么卖力气。”
  “我再加点力气,你还能醒的过来么?”吴征让祝雅瞳缓了口气,又是一轮深入浅出的抽插,抵受着娇蕊的快感咬着牙道:“等瞳瞳舒服了,我就不疼惜你了。”
  “别别别,今晚真不成了。”栾采晴吓得缩了缩螓首。肉花至今酥麻,还有针刺般的痛感,决计不敢再来。话音刚落,就觉一根软滑纤细的手指钻进自家蜜缝。不知何时祝雅瞳上身横移来到她身侧,偷袭得手。栾采晴大急,以祝雅瞳手指的纤细光洁,探入时的刺痛感都让她打起冷颤,忙挣扎道:“干什么……不行……”
  “哈哈,不许跑。”吴征抓住栾采晴一提,又将她放回祝雅瞳身上,娇躯交错,祝雅瞳得了帮手,精神大振,纤指顺势一插到底!吴征的视线被栾采晴的丰臀挡住,但看她娇躯酸软难以发力的模样,什么也猜到了,既然要欺负,索性欺负到底,按下栾采晴的螓首道:“瞳瞳刚才可是把你舔得爽晕过去,快快投桃报李!”
  “你们又来联手欺负我!”栾采晴委屈巴巴。但吴征也到了将射未射的紧要关头,将二女摆成理想的姿势,便把住祝雅瞳圆润的双腿下压。圆臀悬空翘起,肉花朝天绽放,四射的艳光连栾采晴一同摄住。
  “乖,真的很好吃,你尝尝……”吴征魔音贯脑,却半点都不夸张。栾采晴咽喉滚滚,一时娇蛮发作,恶狠狠道:“浪成这样,平日里就会装正经!你快用力插,我非把这骚屄舔烂了不可!”
  吴征深吸一口气,挺枪直刺,悬空的娇臀无所凭依,娇滴滴地将肉龙末柄吞入。肉龙入洞时隔着层肉膜,又将花穴顶得浮凸而起,阴唇绽放,媚肉浮现,吐出一大口蜜汁来,淫香直往鼻腔里钻。祝雅瞳娇媚的呼唤声更像催促的更鼓,栾采晴又恨又爱,赌气地一口将阴唇吻住!
  “唔………………”悠长的呻吟声在胯下想起,栾采晴也有些得意,你祝雅瞳也有今天!当即用力一吸,只觉满口蜜香,稠糯糯地口感绝佳,遂不管祝雅瞳死活,像拥吻一样对着阴唇含吮吸嘬。
  肉棒在后庭的进出与吸吮的力道让阴唇不住变形,甚至让栾采晴都能感觉到抽送的力道。比起和陆菲嫣同欢时的极尽甜蜜,与栾采晴的却带着几分怨气,祝雅瞳颇觉异样,怨气居然也化成不同的快意,在吴征逼命似的抽插下,魂灵亦颤。
  吴征的抽插越来越快,后庭里也越来越胀。抽送间肉棒颤动,也让后庭深不见底的甬道震颤起来。祝雅瞳知道快意的狂潮将在两人身上双双而至,心潮激动又是期待,也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悬空抬臀迎接着剧烈的撞击。与此同时,被蜜吻着的阴唇也传来剧烈的快意回应,可抬高的圆臀却像将花汁给逼住了,泄而未泄,就像狂潮在堤坝里不断积累,却怎么也涌不过堤防。
  祝雅瞳欲仙欲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憋闷得想要背过气去。突然一滴冰凉的清露打在额头,丝丝凉意让祝雅瞳脑中一清,睁眼见栾采晴的肉花就在眼前。她焦渴无比,一时不及细想,伸舌就向同样花汁丰沛的幽谧之地舔去。一口冰汁入腹,沁人心脾,祝雅瞳贪嘴难停,像为求续命似地猛吸起来。
  “啊……”栾采晴想不到祝雅瞳此时的奔放,在祝雅瞳纯熟的舌技之下刺痛的花肉又痛又快,她再也吸不住阴唇想要呼痛,又气急败坏般地不肯停下报复,遂一边呵呵吐着气,一边伸舌挑拨着绽放的幽谷嫩肉。
  女子之舌原本就极具淫靡之态,舔舐阴唇更是淫靡到了极点。吴征看得脑中嗡鸣,二女此刻都像是把往常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对方的幽谷花肉上,啧啧声大起!吴征到抽了口冷气,阳精爆射!
  “呜……”祝雅瞳娇躯一抽,肉棒完全杵进体内,剧烈律动着喷射着阳精,烫得小腹都一团温热。她双手死死地抓住栾采晴的臀瓣,没命地卷食花汁,可幽谷里泄出的却更多,更快,片刻之间就带走了全部力气。天旋地转,美妇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愿做,软绵绵地瘫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祝雅瞳的呼吸声细不可闻,只剩下吴征与栾采晴粗重的喘息。良久,栾采晴艰难起身,瞪了吴征一眼道:“可满意了?”
  “辛苦你们了。”吴征爱怜地抚着她凌乱的长发。倒不是说今夜,而是祝雅瞳还从未这样脱力晕去,不仅是今夜欢好格外激烈,也是近几月来奔波劳苦,的确疲累,吴征心知肚明。
  “让她好好歇一歇吧……”栾采晴罕见地温柔看了祝雅瞳一眼,撒着娇讨饶道:“我是真不成了……”
  “一起歇着吧,过犹不及!”
  “嗯,你躺下,我抱着你睡。”
  吴征将祝雅瞳翻成侧身,从后搂着她。栾采晴则贴在吴征后背,还是最喜欢的姿势,耳听得男儿砰砰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0:46:02

第十一章 日图三餐 夜望双卧
  翌日的天光刚刚射出山头,天气不阴也不阳。乌云朵朵,又有几缕阳光从云彩的缝隙间射下来,让夏季的清晨不至于早早的就让人闷热难耐。
  本是一场到日上三竿的春梦,吴征却早早醒来。
  栾采晴还是惯用了的姿势,将两团豪乳贴在他的后背,寻着了依靠一样分外安心,睡得甚是香甜。
  祝雅瞳则保持着昨夜昏昏沉沉睡去的姿势,侧卧着缩在吴征怀里。吴征的骤醒正因肉棒还在她的后庭里并未退出。清晨自然的晨勃,洞穴温热紧致,吴征一下子醒来。他生怕惊醒祝雅瞳,有感的一瞬间便运起道理诀,生生止住肉棒勃起之势。祝雅瞳居然还在酣睡不已,不知是昨晚心神俱醉已浑然不知外物,还是连月征战已疲惫不堪,有吴征守护在旁,这才睡得无比安稳。
  吴征不忍惊扰了她们,遂闭目养神。过了小半时辰,远远传来三人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由远及近,按方位正是向着他们栖身小院而来。吴征皱了皱眉,强忍着起身一探究竟之意,依然不动静观其变。脚步声到了小院门口,两人的声音消失不见,似乎在门外等候,另一人则进了大门,随后也没再发出声响。这人有备而来专寻这里,哑仆应当已见着了他,只是未得祝雅瞳允可不敢入内,这人居然也就在外厅等候。吴征脑筋一转,大致猜到来人是谁。
  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扰艰苦了数月的祝雅瞳与栾采晴歇息,吴征依然不动。这一等居然就是近两个时辰,其间在厅中等候的人数次离开后又返回。吴征戒心不断,但听周围除了三两人急匆匆的脚步声之外并无异状,也就不做理会。祝雅瞳从酣睡中悠悠醒转时,吴征腰杆轻轻一送,又轻轻一抽,将肉棒抽了出来。
  祝雅瞳双目一眯,回首白了吴征一眼,又觉竟然被塞满了一整夜,着实娇羞,嗔道:“醒来多久了?”
  “一个半时辰。”吴征忍俊不禁,却苦着脸道:“难,太难了。”
  “谁让你……”祝雅瞳秀眉一蹙,朝前厅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是谁?”
  “不认识,好像不太好对付。”吴征忽然凑在美妇耳边道:“我的第一个课题,算不算成了?”
  吴征初入十二品境界,祝雅瞳为他巩固修为时,曾给他布置了件极羞人又极难的课题,吴征始终没能做到 。祝雅瞳当时忘情,被乍然提起,拍了拍吴征的手道:“别打岔,你没去前面看看是谁?”
  “出不去。我的第一个课题,算不算成了?”吴征锲而不舍,不问个明白是断然不肯罢休。
  “什么……出不去……哼!”祝雅瞳忸忸怩怩,自己包裹虽紧,吴征又不是脱不开。分明是爱子心疼自己,却偏要捡些偏门的理由来羞人。她不敢再说这些,道:“还是先去看看谁来了吧。”
  两人轻谈几句,栾采晴闻声幽幽醒转,她睡眼惺忪,还没从刚睡醒的朦胧中清明过来,只隐约听见一声有人来了,立刻急道:“谁来了?”
  “别慌。”吴征回头一看,栾采晴侧卧着撑起上身,两只豪乳像熟果压弯了枝头似的斜挂在胸口,温香艳玉,美不胜收。吴征回身将她搂在怀里道:“来人并无出格之举,一直在前厅等候,我猜,是谭安德。”
  “要去看一眼。”栾采晴并未因情郎温暖的怀抱而沉迷,正色道:“事关重大,不可有半分差池。”
  “好,我去看一看。”吴征心里暖意洋洋,算是见识了栾采晴在陷阵营里的一丝不苟。一向懒懒散散的人怎会变成这个模样,只会因为在意!吴征心中明白。转身又在祝雅瞳耳边留下一句:“我的第一个课题,算不算成了?”
  他起身穿了件长袍,二女也一同起身,祝雅瞳道:“谭安德的眉心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肉痣,你一见就认得。”吴征点头一笑,使开听风观雨飘然跃起,片刻间就消失在屋梁间。
  祝雅瞳裹了件纱衣,回首见栾采晴的目光还追着吴征消失的方向,嫣然一笑也不多言。栾采晴回过神来,见昨夜同床癫狂的女子此刻娴静温婉,只是一个在腰间缠上丝带的动作都舒展自然,说不出地大方典雅,不由眯眼撇了撇嘴。
  “干嘛?”祝雅瞳回眸一笑,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她心下也甚是安慰。
  “在思考人生之理。”栾采晴也套上件丝衣,慢条斯理道:“一个人呢,在人前端庄得凤峙鸾停,夜来却在亲儿怀抱里尽情放荡,不知是怎么个道理。”
  “去你的。你有什么不同?”祝雅瞳不敢回答,在镜子前照了照,只见镜中佳人云鬓散乱,眉目慵疏,暗觉不妥。
  栾采晴道:“还是去清洗干净,梳妆打扮好了再去。善者不来,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以对付。”
  “正是。”祝雅瞳从善如流,道:“征儿没有回转,看来是谭安德无疑。让他多等一等更好,徐州牧……徐州牧!”
  吴征隐在房梁间从悬窗下望,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前厅踱步。这人穿着便服身材中等,相貌也不出奇,眉心偏右侧正如祝雅瞳所言生有一颗肉痣。此刻他双眉深锁,心事重重。恰巧院外一名官吏打扮的人急匆匆的进厅,递上一封奏报。谭安德阅览之后,顺手提起桌上的狼毫回了些字,那官吏接过又匆匆而去。
  早上的脚步声由此而起,和吴征猜测的也差不多。谭安德在这里耐心等候的表现,很对他在祝雅瞳面前的身份。但是他大清早前来,分明又表现得猜中了祝雅瞳的行踪,还不加半点掩饰,又不是个家臣的本分。吴征一时猜不透谭安德打的什么主意,又想祝雅瞳与栾采晴起身后不会那么快准备妥当,索性就在房梁上多看一看。
  一等又是小半时辰。谭安德时而面沉如水,时而若有所思,时而缓缓摇头,但每一次神情变化之后都会露出悲愤之意,拳头还不时地捏紧。吴征看了多时,见他额头上的汗水就没有停过,捏紧的拳头松开后去抹汗水,手臂都在颤抖。
  “这人还没下决断,而且……好像很紧张?”吴征暗思,不由对这位徐州牧看轻了几分。谭安德面临的处境不难理解,身为封疆大吏,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祝家的身份始终是高悬头顶的利剑,随时会叫他拥有的一切灰飞烟灭。在这样紧要的关头,怎能不患得患失。
  “征儿,你也来换身衣服。”
  祝雅瞳的传音飘至,吴征跳下房梁,提起大桶的清水兜头哗哗哗地连着淋了几桶,这才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祝雅瞳与栾采晴俱已准备停当,但见祝雅瞳一身素白,端庄典雅,栾采晴则是绸缎花衣,雍容高贵。吴征心里暗赞一声她们的美貌,又想要对徐州牧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要威服逼迫,这身打扮正正好。
  原本按照祝家的规矩,该先由哑仆通报,谭安德做好了准备,祝雅瞳再大驾现身。但是今日谭安德心意难猜,而且说穿了还是有求于他。祝家在燕国早已不复存在,祝雅瞳也没有心思去摆那个架子,直接就当下走了进去。
  谭安德对祝雅瞳就这样出来大感意外,错愕了一下,才下跪道:“属下谭安德见过家主。”
  “别了,我早不是家主啦,征儿来。”祝雅瞳衣袖一摆拉起谭安德,笑道:“我的孩儿吴征,这两年你该听过他的名字,祝家现在的主人是他。”
  谭安德定睛看了看吴征,好像要把这位近年来搅动天下风云的少年看清楚,拱手道:“见过少主。”
  祝雅瞳眉头微不可查地一动,祝家的幸存者这一路见了也不算少,不管是否已经叛变,还没人敢在祝雅瞳面前有半点违逆。吴征也挑了挑眉毛笑了起来,拱手点头道:“不必多礼,谭大人好,请坐。”
  “家主当面,属下不敢坐。”谭安德半弓着腰对着祝雅瞳,又朝送上茶水的哑仆使了个眼色,那哑仆将门闩锁好,自在大门处把守。
  这样的态度让栾采晴都来了兴致,谭安德明显还拿自己当祝家人看待,所以对祝雅瞳毕恭毕敬。但是当面顶撞祝雅瞳,还敢不认吴征,又不是一个做家臣的样子,这样的放肆实在想让人一探究竟。
  “谭安德,你是什么意思?”按祝雅瞳从前的脾气,谭安德此时少说已身受重伤,多则已经毙命。但是今日面对祝家部从,身为家主的吴征笑呵呵地饶有兴致,一言不发,她也不好擅自做主。
  “属下在徐州经年,尽心尽力打点族中事宜。徐州上上下下,属下不敢说是铁板一块,在各紧要处都安插了人手…………”谭安德述职一般,将这些年的经营说了个大概。
  吴征看他很是郑重,要说的话好像已在心里千锤百炼了无数遍,说得流利又有条理,面面俱在要点,还半分都不啰嗦,暗思这人能当上徐州牧,果然不是一般人物,有他放肆的资本。
  “属下听闻主人在长安城里杀出重围,前些日子徐州左近一直有人骚扰运粮船队,属下猜到不是家主,就是小主人到了。后来有人通报是个男子身形,属下知道是小主人在附近,也知道家主迟早会来,所以命心腹每日去查探城外的地道。今日一早,属下就来此等候。”
  吴征频频点头,这才是一个州牧应有的样子和能耐。见祝雅瞳正在看他,吴征做个鬼脸,两手一摊,言下之意这谭安德根本不认我,还是你来说的好。
  “你做事一贯很尽心,我都知道了。当年族中扶植你,果然没有看走眼,是么?”
  祝雅瞳目光灼灼,神光却又一闪而没,谭安德并不敢与她对视,闻言才抬起头来,朗声道:“我自幼被祝家收留养在族中,直到十岁追随家主,那一年,家主才三岁。属下给家主伴读六年,外人甚至都不知有属下这个人。我的一条命是祝家救的,我的一切也都是祝家给的,从我记事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什么叫有恩报恩,也从未有一刻想过背叛祝家。我谭安德,生是祝家的人,死是祝家的鬼,从无怨言。家主若不信,自可亲自探查,属下绝无二话。”
  【离幻魔瞳】固然可以看清谭安德的内心,但若对一名忠心耿耿的下属施展,无疑将伤了他的心,得不偿失。祝雅瞳看向吴征,请他示下,也再一次表明吴征的身份。吴征起身道:“谭先生,我看你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既然来了,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不瞒谭先生说,我们这一趟来得并不容易,想要再安然脱身也不容易,本来就要仰仗谭先生援手。不是说我没本事脱身,而是随我而来的这帮人,我都拿他们当手足兄弟看待,若非必要,一个人受伤我都不愿。若有谭先生相助,必定可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战果。”
  “少主,昔年您曾被丘元焕困在伏牛山,属下听闻此事,很是佩服。但属下还是想亲眼看一看。”谭安德向吴征弓了弓身,露出悲愤之意,朝祝雅瞳激动道:“家主,属下斗胆冒死,今日只想问家主一句话,栾广江覆灭祝家的时候,无数忠良惨遭屠戮,家主在哪里?家主究竟置祝家上下万余口于何地?”
  一席话像在祝雅瞳胸口擂上一记重锤,令她樱唇张了张,竟然答不出来。从祝雅瞳离开长安的那一刻起,整个祝家都已被她当做祭品,为了吴征随时可以摆上供桌献祭。但是祝家不都是要害她们母子俩的人,还有对家族忠心耿耿的家臣,祝雅瞳当年又何曾把他们放在心上?
  “当年有很多事,属下不知。属下也有妻子儿女,也希望他们延续血脉,更希望能荫蔽子孙。家主的心情属下可以理解,但是……但是……但是家主不该置整个祝家上下不顾,致使整个祝家任人宰割,属下实在无法释怀。”
  “原来他一直纠结的是这件事?一早上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敢当着娘的面说出来。”吴征暗道。祝雅瞳往年所做之事当然让吴征爽得不能自已,但是对祝家而言,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也不过分。正如谭安德所言,祝家的覆灭她难辞其咎,就是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祝雅瞳露出歉然之意,道:“我的的确确是对不住你们。”
  默了一默,祝雅瞳起身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根本不想做什么祝家的家主,整个祝家当年都是我手里握着随时可以抛出去的弃子。栾广江动手是我没有想到的,呵呵,当年我一心都在征儿身上,顾不上其他,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家主。祝家对我忠心的人不少,还有好些把自己的前途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这些年有时自己一个人静下心来,也觉得亏欠你们甚多。你今日怨我,我不怪你。你也不用害怕,有什么话只管说出来,这句话你总该信的吧?”
  “家主若要我的性命,随时都可以拿走,家主当然不必骗我。”谭安德有些颓然,道:“属下只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你若还想留在这里当徐州牧,我立刻转身就走,绝没有二话。但是,徐州我志在必得,咱们再见面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没有!”谭安德大声道:“呵!栾楚廷能让少主在京师重地全身而退,就绝不是平定天下的雄主之材。而且,家主既在,我无论如何绝不会与家主为敌。”
  “那好,若我告诉你,祝家火种尚在,而且生机勃勃,你的心愿祝家依然可以助你完成。”祝雅瞳停步侧身向谭安德道:“我说这句话,你不免有疑虑,毕竟当年我曾铸下大错。但是想现在你不必怀疑我,因为征儿是祝家的主人,他是我的亲骨肉,当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当年如此,现在一样如此。他不会再弃祝家于不顾,我自然也不会。”
  “属下懂了。敢问家主要属下怎么做?”
  “我还没说完。你的徐州牧必然当不成了,就算你现在一心为栾楚廷卖命,也免不了被他落井下石。此役过后,你且先跟着我们,多看一看,多想一想,到时候你若还是觉得所托非人,要自谋高就,我也绝不阻拦。”
  “属下不敢。”
  “没有敢不敢。”祝雅瞳朝吴征笑道:“家主您看呢?”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我没意见。谭先生,我多嘴一句,栾公主也在这里,对栾楚廷的了解你一定不如她。你不妨问一问,我娘方才所说徐州牧当不成,这话绝对不是妄言。”
  “属下知道。少主的陷阵营多奇人异士,能一路转战至此,属下至今都觉不可思议。这话也不必问,栾楚廷粉饰自身,庸主一名。少主在泗上一带搅乱军资运输,他少不得要把罪过都加到我头上来。”
  “好。谭先生,徐州这里你经营多年,能拿出来的东西有多少?”
  “徐州兵马七万人,属下心腹控制的有三万,这部分兵马可保不出岔子。但是徐州城的粮草军械已有大量运抵江岸一线,所剩就不多,满打满算可支应一月,小主人准备怎么做?”
  “直接投降献城不可取,我先想想。”栾采晴闭上媚目。燕国的山川地理,当下的兵力布局无不在她脑中,手里凭空多出四万兵马,不知道她又准备做出什么惊人的计划来。
  “这些先不谈,有件事我想先问问谭先生。”吴征念及一位故人,有些感伤道:“我曾有一位前辈,他不能留后,临终前对我说越是不能留后,越是倍加眷恋亲人。谭先生封疆大吏,你的妻儿不可能都带在身边,被留在长安的亲眷你准备怎么办?不论栾公主定下什么计策,此役过后,燕国你无论如何呆不下去,他们也必死无疑。”
  “多谢小主人挂念。”谭安德扑腾一声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给吴征磕了三个头,道:“属下早对今日之事做了准备,正妻与孩儿虽留在京师,实是属下敷衍朝堂所为,随时可弃。属下在意的后人早已安置于民间,从不相见,此番事后自当随小主人一同离去。早听世间传言小主人侠义之心,体恤同仁,今日亲眼所见,属下岂能有二心?”
  “快起来吧。以后不必动不动就又拜又跪的,我不喜欢。”吴征心中也高兴,这等人才若能心甘情愿地归顺自己,的确是一大助力。
  “我看这样吧。”栾采晴想好了计策安排,道:“我们如此如此,你能做到么?”
  谭安德想了一想道:“我心中已有盘算,料想不出三四日必定有结果。韩将军那里……”
  “雁儿是我媳妇儿。”祝雅瞳打断道。
  “主人见谅。少夫人那边的计划与属下的盘算并无冲突,或许还有推波助澜的作用。属下倒是担心少夫人手中可用之兵不多,万一有什么损伤,反为不美。”
  “你不必替她操心,政略她可能不如你,但论将略,这点东西她若是做不到,也没本事带着陷阵营一路辗转杀到这里。”栾采晴夸人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几句话一出口,更显得吴府高深莫测。
  谭安德惊诧莫名,又想吴府这些年做下多少惊天动地之事,没点能耐哪里办得到,遂道:“属下这就去准备……小主人,属下多个嘴,您在长安能杀得了丘元焕,还能全身而退,天底下已没有小主人不能取的性命。身居高位者在小主人面前人人自危,待小主人回了江南,可要当心。”
  “谭先生想得倒是长远。”吴征苦笑摇头道:“我也为这事头疼,罢罢罢,先不管这些,把眼前的事先做了再说。对了,粮草的事情还请谭先生多费点心,军械倒不是问题,我去办就是了。”
  “是,属下告退。”谭安德最愁的其实就是军械。徐州虽是交通重镇,同时也是四战之地,接下来的好一段时日徐州都会成为一座困守的孤城。要守城,最重要的就是军械,尤其需要羽箭。吴征居然说军械不是问题,更让谭安德感觉这位少主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外面的人,你信得过么?”栾采晴懒洋洋的,媚目一眯。
  “没有信得过信不过之说,我理会得。”
  谭安德拱手而退,他带来的人也活不久了。待他走后,三人转回后院,栾采晴笑问道:“欸,你怎么不菩萨心肠了?”
  “谭安德若不动手,我自会去杀人。宁鹏翼留下的遗毒早一日扫清,就早一日好。现在这个世道,哪还容得下我到处慈悲。何况……”吴征点了点城外道:“一家老小都在这里。说实话,今日和谭安德会面我对他还是信任的,但是不可不防。”
  “说对了,过一会儿我就去徐州城里转一转。”祝雅瞳取出行囊,将一个个小盒子取出,准备易容装扮。
  “我去吧,你们在这里歇着就好。”
  “你?藏匿身形的本事你好过我?”祝雅瞳白了吴征一眼,向栾采晴道:“晴姐姐,我们一起去。观察徐州布阵动向的本事你好过晴姐姐?”
  “嘿,这话就不对。”吴征眼看祝雅瞳妆成一个经年劳作,风韵不存的村妇,又往衣襟里填塞棉絮,遮去性感的身材,道:“瞳瞳去看看谭安德有没耍什么花招,我陪晴儿上街逛逛看看徐州的兵力布局,这才万无一失。”
  “哼。”祝雅瞳唇瓣一翘,虽已妆做皱纹满面,眼角里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依然难掩绝色之姿,道:“由你。”
  祝雅瞳妆扮完毕,大踏步而去。劳作的村妇虽无色相,但四肢有力,吴征不由暗赞一声扮得真像。他与栾采晴也不化妆,只略遮挡了面容便离开小院。
  徐州城内处处戒严,大白天的行人稀少。与栾采晴穿街走巷,吴征不停挑着眉头,越走笑意越盛。
  “你笑什么?”
  “想到谭安德说的盘算。我好像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嗯,八九不离十。”吴征双目一眯,扬了扬下颌道:“我们去城门看看。朝廷如果来使,都从哪个城门入城?”
  “你的意思是,那个好面子,能耐又没那么大的皇帝,会有旨意来?”
  “晴儿慧眼。”吴征哈哈大笑,道:“泗水一线的军资运送补给近来被我搅得一塌糊涂,葬天江一线的燕军此刻开始吃紧。按他的性子和失衡的心态肯定要下旨罪责。难怪谭安德老神在在,听他的意思没有雁儿在外头破坏,他一样有十足的把握。”
  “有理,我们先去北城探探路。”栾采晴眼珠转了转拿定主意,又对吴征道:“其实,你拿捏人心的本事实在高明得很,怎么老不肯多下些功夫钻研大略?”
  “人力有时而穷,事事兼顾,我自问没有那个本事和精力。我怕顾此失彼,就算都顾上了,也不比府上的能人强。我专心打好根基,让大家发挥各自的长处不是更好?”
  “越来越佩服你了。还以为你不关心大略,原来你胸中自有最顶级的大略,不当皇帝可惜了。”
  吴征趁着行人稀少,在栾采晴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华夏帝皇很多人能做,能当得很好。有些事却暂时只有我能做,今后你看了就明白。对了,为什么去北城门?京中来使,不该是从西门入城吗?”
  “这道圣旨不会只下给徐州,边上的兖州,青州都跑不了干系。咱们在边上捣乱,传旨的哪敢大喇喇从西而来?必然先绕道青,兖,再从北入徐州。听我的,去北门看看错不了。”
  吴征与栾采晴顺着小巷子一路向北。来到北城处,兵丁们戒备森严,大白天的两人靠不近去,就远远地观望。兵丁们虽往来巡弋,但不时有人窃窃私语,看他们的样子大都忧容满面,言谈间还有人不停摇头哀叹。看了半个来时辰,兵丁们一阵骚动,吴征见谭安德来到北城楼上。随从官员们立刻散开,有的在城楼上指指点点,有些则下了城楼,在城门处整肃兵丁。
  栾采晴一看这情况就笑道:“想什么来什么,你看看,这必定是朝中天使即将到达。”
  “剩下的事情我们看不着了,回去吧。等我娘回来了商议。”
  “这还商议什么?你速速离城去找雁儿,将这里的一切详细告诉她知晓。让她即刻布置加紧攻势,阻挠徐州一切运往葬天江的粮草!必要时直接摆开阵势,徐州若有兵来,就狠狠地杀上几阵,不惜代价也要把徐州兵打怕。到时候谭安德要谋反顺理成章!你放心,到了这一步,谭安德绝无二心,让雁儿放手去打就好。记清楚了?”
  “这还能记不清?走,即刻动身!”
  吴征与栾采晴返回小院,出了地道直奔陷阵营,将徐州城里的准备细细详解一遍。韩归雁听了大喜,道:“谭安德若靠得住,大可以把我的布置也都告诉他,里应外合,损伤要小得多。”
  当下韩归雁调整计划,先画图纸,又写书信详加说明,交予吴征带回。吴征马不停蹄赶回徐州城,时已黄昏。三人计议一番,祝雅瞳虽有十足的把握,仍不愿有任何差错,将韩归雁的信与图纸收好,只身前往州牧府,过了一个多时辰后才回。
  一整天下来颇为忙碌,祝雅瞳与栾采晴又商议起后续军务。两位美妇面前是一张详细的徐州城防图,陷阵营还未入城,栾采晴已在提前准备守城。先前在州牧府,谭安德已将心中所有打算都告知了祝雅瞳,但谭安德对陷阵营的了解极少,还有待栾采晴用心做些调整。
  吴征则在桌上书写着什么,不时看她们俩一眼,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们二人没有吵吵闹闹。栾采晴全神贯注,连连在一旁的纸上写写画画,计议停当了,祝雅瞳又在一张干净的纸上逐条记录。吴征见状微微一笑,前段时日陷阵营在燕国腹地穿插,商议军机的时候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现下的模样?但看栾采晴的样子,似乎也接受了眼前的事实。或许她们永远都会吵闹下去,但是大事当前就会放下芥蒂。
  这样似乎也不错?吴府里太过祥和,不时地有人拌拌无伤大雅的口角也挺有趣。
  吴征正想着,栾采晴的目光刚巧也向他看来,哼了一声道:“你看什么?”
  “好看呀,好看还不让看?”
  “我们这里差不多了,你又没事干么不先去洗洗干净?”
  栾采晴低下头不再看吴征,只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听不出任何相干的话,吴征却听得心中一跳。昨夜的旖旎固然让人流连忘返,也更加让人不觉满足。吴征定了定心神道:“我当然也有事,等我做完了再去不迟,反正明日又不需早起。”
  “嗯。”祝雅瞳与栾采晴齐齐轻声答应,没人多说什么,尽在不言中。
  吴征打点精神,不再分心,唰唰唰地在案上书写。待完工时,祝雅瞳与栾采晴都在他身后,观看他写的文字多时。
  “这些东西现在就要定下来?”
  “是。徐州这一回终究是要还给燕国的,我们还吃不下。”吴征搁下笔,看着纸上的不怎么好看的字迹道:“杀了丘元焕,对燕国政局的改变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大得多。呵呵,当年来盛国的时候,我可从没想过会这么快就到了有机会攻略燕国之地的时候。攻心为上,攻城为下,这些事现在做了,来年再来收复徐州的时候就会简单得多!”  “约法三章?好个约法三章!都说兵匪一家,老百姓怕兵还怕过匪。这个东西可是王霸之图,从徐州开始萌芽,很快就会开枝散叶。”祝雅瞳一看就知个中奥妙,她点了点头又道:“还要盛国有钱家底厚,不然让你这么整上几回,宫中藏宝都非被你逼着拿出来变卖不可。”
  “这叫一本万利。”吴征审阅一遍确认无虞,又提起笔来重新抄正,低着头不在意道:“你们先去洗洗等着,我忙完了再去。”
  “哼,架子大的……谁稀罕你似的。”
  “嗯,等等记得帮我吸含,我好喜欢……”
  “美得你!还忙完了再去!让我们等着?”
  “好吧,那我不让你们等了,你们洗干净了,我差不多也忙完了,不洗了直接回房。反正我今天在地道里走了个来回,你们不介意就成。”
  “呸!脏兮兮的谁稀罕。”栾采晴给气得笑了,道:“你自己……不洗干净了你自己去睡!”
  就算是斗嘴,但是关系到切身幸福的事情,还是及时改了口。她们一同翩然离去,离去时隔得不近不远,映入眼帘最为醒目的便是两只摇摆得极自然,又极性感的臀儿。一同左右摇移,一同款款摆动,扭起时截然相反的方向,让两只臀儿每两步便几乎撞在一起。吴征心尖一麻,忙运起【道理诀】收敛心神,可是不知不觉就加快了书写的速度……
  耐心把事情做完,月已上中天,两位美人是不是已在等待?吴征心痒难搔,吹熄烛火,沐浴换衣,大踏步向正屋走去。
  屋中烛火摇曳,还有窃窃私语之声,烛火倒映下却看不见人影。吴征推门而入时,见祝雅瞳与栾采晴齐肩并坐于床,香肩裸出,互相居然不吵不闹,有些像乖巧为丈夫等门的小妻子,着实让吴征有些意外。
  吴征眉头微挑,露出个笑意,迎来两个大大的白眼。栾采晴嗔道:“还要等你多久?摆什么架子!”
  吴征一瞬间撕去外袍,精赤着上身一个纵跃飞上床头钻在二女中央。看她们目中的欲焰若隐若现,有了昨夜的【磨合】,今夜会不会更加如鱼得水,激情四射?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0:54:42

第十二章 目迷五色 玉体婀娜
  锦被轻薄,吴征跃起时看准了祝雅瞳与栾采晴中间留下的空位,脑中准备了三种应对之方,以防祝雅瞳把自己踹下床去!又准备了五个变招,以防祝雅瞳把自己【霸占】到她那一侧,又引发她们争吵。
  但是居然一种方法都没用上,顺利异常地就钻进二女之间的空位。娇躯喷香,肌肤柔嫩,滑入锦被时下身已硬,将锦被顶起个明显的弯弧。栾采晴看挺起的肉棒像条游鱼,随着吴征的身形游着钻入锦被,不由吃吃一笑道:“难不难受?”
  “难受。”吴征苦笑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就像二女肩上搂去。
  香肩骨肉丰盈,触手如脂,满足地叹了口气正想顺势向下,却被祝雅瞳一掌拍开,道:“你刚才那个【偏花七星势】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不是想着你们又要斗嘴嘛……”偏花七星势主旨在化解对手的擒拿,吴征知道瞒不过去,赔笑道:“总不会就这么……这个……简简单单,你们就不吵了吧?”
  “有点自知之明。”祝雅瞳瞪了吴征一眼,道:“总算没觉得自己什么天命所归,无往不利。”
  “哪能呢……”吴征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哪里说错,又勾起两人之间的不快,好端端的一个夜晚又得花偌大的时间精力去调和。他斟酌着道:“我总是想,一家和乐,慢慢的也会化解从前的龃龉。但是要说我就那么,呵呵,呵呵,你们也知道的嘛,又不是说故事,哪有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的好事。唉,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我就爬两圈。”
  “那你爬吧!”
  “昂?”吴征吓了一跳,他又不是什么【龙傲天】,更不相信什么【艹服】的事情。但是栾采晴言下之意,显然是两人已握手言和!
  “春宵一刻值千金,才没那个功夫来这里拌嘴吵架,嘻嘻。”栾采晴舔了舔唇瓣,欲情无限地道:“今后有这种好事情,我们绝对不吵架,但是没有的时候嘛,你就管不着!”
  这叫什么协议?意思是若要她们【和谐共处】,吴征就要【多多努力】……但吴征愿赌服输,大话既已放出,说到做到,当即转了个身四肢伏床,顺着床面就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耍赖皮。”祝雅瞳看吴征倒着爬进了锦被里,逗得乐了咯咯娇笑道:“老老实实先爬两圈。”
  “好啊,我这就爬。”锦被隔绝下的声音闷闷的,吴征刚爬到二女腰际,闻言停下在祝雅瞳的脐眼上吻了一口,伸舌向下,在小腹间留下一道湿痕,道:“我这就爬下去……”
  “唔……”祝雅瞳脖颈像天鹅一样后仰,连香肩都支了起来。吴征正在舔着她的大腿内侧。原本紧紧闭合着没有缝隙的双腿,此刻已自然而然地分了开来。腴润的双腿舒张出裂隙,腿心里隐藏得最深的阴唇自然也露出裂隙。祝雅瞳长吟未完,急道:“不许走!”
  腿心一张,一股荷瓣似的清香也袭入鼻端,还带着丝淡淡的牡丹香味。牡丹香是她带来的香皂,荷香便是她自己的味道了。——幽谷已湿润得看得见泪痕。吴征顺势就伸舌卷了上去,吸走花汁,舌尖顺势剥开紧闭的阴唇,得寸进尺地伸了进去。
  “偏心……”栾采晴看祝雅瞳娇躯一软,挺起的香肩无力地软了下去,再看吴征的脑袋在祝雅瞳的胯间顶起锦被与啧啧之声就知发生了什么。吴征粗糙的手掌大张,抚在自己胯下,阴唇在他掌心,手指扣着臀尖嫩肉,滋味当然也不错,但比起来就好像差了点什么,滋味略缺。
  “别争。”祝雅瞳上身微侧,本想挺起身姿,但吴征的舌头身在花径里挑拨着花肉,娇躯酥麻实在挺不起来。她只好抓着栾采晴的豪乳揉捏,无力道:“我帮帮你。啊……别走……”
  还想着帮栾采晴稍稍纾解,好让吴征把自己舔到彻底满意为止。可话音刚落,吴征就离她而去,这怎么能行?祝雅瞳力气又回到身体,双腿一盘夹着吴征,死死缠着不肯放。吴征乐得呵呵一笑,两口热气正喷在蜜裂上,祝雅瞳双腿夹缠之力立刻绵软。吴征还能看见她颤了一下,阴唇一松一缩,臀尖嫩肉一抖。在祝雅瞳又羞又不满的咿唔声中,吴征带着她的娇躯翻身,趴在栾采晴身上。
  祝雅瞳知道控制不住吴征,赌气地松开双腿。吴征从锦被里钻出身来,笑道:“还没爬满两圈呢,这不是得爬一爬,动一动。”
  幽谷正是舒爽的时候戛然而止,滋味的确难熬。吴征及时伸手在祝雅瞳腿心里轻揉,聊以慰藉一番,祝雅瞳嘟了嘟唇。吴征在她后背轻吻,栾采晴却是真正的急不可耐,催促道:“别磨蹭了……你这样逗人,良心过意得去么?”
  “啊?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吴征抽出手,手指上满蘸花蜜。他笑吟吟地抚上二女抵在一起,原本丰满圆润都挤成奶饼的豪乳。丰满的乳肉量大而丰沉,手指好不容易才从中伸了进去。
  “又有什么花招?”比起刚被舔得舒舒服服时顿止,祝雅瞳也缓了一缓。若要她实话实说,趴在栾采晴身上的感觉很是不错。
  “帮你们润一润,摩起来更舒服。”花汁分外地浓稠腻滑,涂抹在乳珠上就像抹了层蜜。祝雅瞳与栾采晴豪乳之丰满,即使只是寻常的呼吸,乳肉一样在盈盈颤动,紧贴的乳珠便会不住地厮磨。她们的乳珠早已勃涨凸起,只可惜乳肉过于丰满将乳珠埋没,看不见两点粉嫩互相摩挲在一起时的香艳。
  “哼哼呜呜……”似笑又哭,栾采晴的气息紊乱。吴征看不见,她们互相之间的感官却分外清晰。乳珠互相推挤着一会儿东倒,一会儿西歪。不仅是翘立的乳珠,大片的粉晕同样也是敏感点,有了花汁的润滑厮磨起来更增滋味。
  吴征看她们觉得受用,便返回二女胯下。只见祝雅瞳叉开双腿分跨栾采晴腰际两侧,臀儿微撅着,像莹白的满月被一条深壑从中裂分为两瓣。吴征再将栾采晴的双腿分开微曲,两朵诱人的阴唇便绽放在眼前。相比之下,栾采晴的阴唇还要更加丰厚些,唇肉看上去肉嘟嘟的像只收口的荷包,十足的肉感一看就想咬一口看看有多么丰美多汁。祝雅瞳的阴唇瓣儿花肉则更加肥满,蒸熟了膨起的馒头偏生从中央裂开一线,只这一线,肥满的花肉便满溢了出来。好像熟透了石榴,果籽饱满得薄皮根本无法包裹,从裂隙里探了出来,红艳艳的引诱着你一探究竟。
  两具妩媚的娇躯贴在一起,微促的呼吸下起伏着。吴征伸舌在栾采晴的阴唇上一舔,鼻尖便全是祝雅瞳花肉里味道。【冰肌之体】的凉意在舌,【千娇之体】的清香闻嗅,一下子让人神清气爽。他方才帮祝雅瞳舔了好一会,此刻便向栾采晴进攻!
  肉乎乎的阴唇口感甚佳,至柔至嫩的花肉里又有丛生的乌茸,更增一番风味。栾采晴一番苦等,终于等来快意,当即娇躯一软呵了口香风,双眸轻闭,十分享受当下的甜美滋味。这一下可苦了祝雅瞳,栾采晴一会儿闭目微笑,一会儿抽搐着咬牙切齿,呼吸一会儿舒缓,一会儿急促。——正是吴征忽而轻,忽而重,时快又时慢,才让她的反应变化多端。她先前刚被挑起欲火,此刻就觉饥渴难忍。想要出声哀求,又怕栾采晴像昨夜一样口无遮拦,什么浪话都说得出口,急得不由自主地扭摇腰肢,以诱人的姿态催促吴征不可厚此薄彼。
  习武之人身躯灵动,腰肢轻盈。祝雅瞳沉腰落臀,忽觉娇躯一麻。吴征正品评栾采晴的花肉,就见眼前隆臀一沉,两枚原本就贴得甚近的肉蒂儿猝然碰在一处。女子情动时,不仅是乳尖梅瓣,肉蒂儿一样会勃胀。两颗粉嫩湿润的肉蒂儿胀翘而起,她们的姿势又十分亲密,肉蒂儿一上一下,似两颗双生红豆互相招展。吴征看得心头一动,舌尖拨过栾采晴整缝蜜裂,一路上挑。
  “啊……”
  “哼唔……”
  骤然而起的快意,刺激得祝雅瞳一阵肉紧。那舌尖顺着肉蒂儿上挑到花径洞口,转着圈连拨了几拨,往洞里一伸。祝雅瞳登时就是一阵钻心的麻痒,可这战栗感本该让人难受,一转而逝般地消失后,娇躯则是更大的空落落,难熬无比。
  吴征舔了舔祝雅瞳,又顺势而下,舌尖掠过肉蒂,滑过两枚肉蒂间的丁点空隙,又转攻栾采晴。不得不说,这样调戏双美,忽上忽下的感觉的确让人上瘾,不同的滋味,同等的魅惑。比品尝一道美味佳肴更好的,就是同时品尝两道!
  但这可让祝雅瞳和栾采晴叫苦不迭,欲焰升腾之下,刚刚受用了一会儿,立刻就被泼了盆凉水似的,逼命似的难以忍受。祝雅瞳回首,栾采晴抬肩还把祝雅瞳的娇躯都托了起来,齐声幽怨地抗议。但吴征依然我行我素,从祝雅瞳的花径里抽出舌头,滑向栾采晴。
  栾采晴立刻失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向床面,哼哼唧唧地哪里还说得出怪罪的话。祝雅瞳顺势向下一压,二女的豪乳这一松一挤,涂抹了花汁的乳珠滑溜溜地互相一锉,微微针刺般的疼痛里,摩挲的快意却远比痛意强烈。
  吴征这一回不再交错着轮流舔舐,饱尝了栾采晴的花汁之后,他发现二女娇躯一动之后,两枚肉蒂比先前还近,几乎黏在一处。吴征大喜,伸舌一卷,将两枚勃胀的肉蒂一同卷进嘴里。祝雅瞳与栾采晴终于一同露出满意的笑容,肉蒂的敏感不逊身体任何一处,也亏得她们娇躯柔若无骨,栾采晴微微抬臀,祝雅瞳腰肢奋力下压,才能构成这样恰到好处的姿势。
  比起花径被塞满的充实感,肉蒂被卷吸时则一阵阵不间断的酥麻感在胯间向四肢百骸扩散。每被啵地吸上一口,鼓荡的激情浪涛都似把灵魂都震动了。栾采晴抬臀的姿势并不费力,却觉得自己一身乏力,原本有力的臀股此刻却连维持姿势而不可得。快感连绵时恍惚之间,双腿一阵颤动,竟举不住隆臀塌向床面。这一塌不要紧,肉蒂就不能在吴征舔舐范围之内。失去那股酥麻之感,栾采晴大急,本来揪着床单的手顺势就像去抓救命稻草似的,一把环抱祝雅瞳借力,将玉胯又挺了起来。
  栾采晴本能似地随意乱抓,但祝雅瞳的肉珠始终被吴征吸吮品尝,正是云山雾罩目迷五色的当儿。被栾采晴一抱,当即意乱情迷地向栾采晴脖颈吻去。长发披散得凌乱在洁白的脖颈上,祝雅瞳不管不顾地啃吻抒发胸中快意。栾采晴略略一愕,恰巧玉胯间的肉珠再度被吴征含吮,酥麻感再度袭来。怀抱中的美妇貌若天仙,吻在脖颈上的唇瓣丰满而柔软,触感绝佳。两人的娇躯自腰肢以下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但是上身就不由自主地双双主动厮磨起来,正是周身快活的时候。脖颈上的麻痒让人自然地一缩,难耐地偏头,见祝雅瞳圆巧的秀耳就在眼前,丰满的耳垂玲珑剔透,栾采晴也顾不得细想什么,一口含住了伸舌重重地舔舐!
  吴征只能见两朵肉花齐绽的美景,只从婉转偏又沉闷的呻吟声中猜测她们正情动不已,互相渴求。再逗弄的话,她们不免欲壑难填,掉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难受,反为不美。吴征一手伸一指分别插入两朵肉花之中!
  香甜的花汁满布,蠕动的花肉更生出一股吸力,吴征的手指探入洞口,就被吸着滑了进去。一冰凉,一温热。温热的花径里大颗大颗的媚肉像小嘴一样咬向侵犯的异物,可惜媚肉绵软又饱含汁水,虽然十分有力地咬住手指,却伤不动分毫。一咬之下,还把自己满满当当的汁水给挤了出来。冰凉的花径触手生寒,手指刚探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一颤好似在花径里打了个圈,立刻引发整条甬道欢呼雀跃般的蠕动。
  吴征向深处寻找,花径里一颗特别小肉粒双双被找到。小肉粒与其余花肉的光洁柔软截然不同,分外坚硬,表面还有些粗糙。但吴征手指向这里一扣,就像拿住了祝雅瞳与栾采晴的要穴!两位美妇齐齐娇声呼唤。手指当然不及肉棒深入与充实,但灵巧与精准又哪是肉棒可以比较?指腹按在小肉粒一扣,肉花剧烈地舒张收缩,隆臀上的嫩肉都荡起阵阵涟漪。
  “呜呜呜……”诱人的媚吟声带着泣音,阴唇里涓滴的好像是她们的泪水。在吴征使力的吸吮与揉搓之下,祝雅瞳与栾采晴一同大溃,花汁像涨过堤防的潮水,一汩一汩地漫出。她们哀声低泣,互相紧拥,栾采晴被压在下面呼吸不畅,主动寻着祝雅瞳的香唇一口吻住。唇瓣刚贴,两位绝色美妇便同时伸舌大力吸吮。若吴征看得见,就能发现她们的拥吻并无什么技巧,纯是本能,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气息送入胸腔,缓解那股窒息感。可彼此都如此饥渴,祝雅瞳吐一口气,便被栾采晴吸得干干净净,祝雅瞳自己都呼吸不畅,又哪里来得更多度人?又哪里够她们眼下大口大口的贪婪?越吻越是深沉,越吮越是用力,片刻间便有津津水声交汇,两厢吸吮之下,啧啧声大起。
  手指不抵深宫,但扣住要点,加之肉蒂儿的敏感刺激,不一时她们便一同尖叫,花径里漏出一注花汁来。祝雅瞳脚趾紧扣,圆臀剧颤,栾采晴阴唇收口,玉股紧绷。待花汁泄尽,两具娇躯才像连力气都一同泄去了缓缓软瘫下来。
  吴征这才松口,也大大喘了口气。脸上与嘴里都是她们流出的花汁,馨香缭绕,忽然想起与栾采晴在山洞避难时的事情,也不抹去,凑到二女面前。
  披头散发,气息奄奄,又像在甜甜梦乡中的一场酣睡将醒。吴征凑在她们脸颊边来回轻吻,祝雅瞳先,闻息张开丰润唇瓣与吴征吻住,片刻间慵懒睁开半闭的星眸,娇嗔道:“嗯~~你又弄什么坏?”
  “好吃么?”吴征咧嘴一笑,朝栾采晴吻去。
  栾采晴一甩头把面庞埋进锦被,嗔道:“我才不要!”
  “哈哈,好吃得很,尝尝。”吴征不依不饶拨草寻蛇,捉到她的香唇,深深一吻。
  “你们闹的什么小秘密?”祝雅瞳好奇心起,更怀着些嫉妒。
  “某日在山洞里,有个人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娇躯美妙,可以轻易拿捏人,结果自己先泄了出来还发脾气……拿自己的花露泼人来着……”
  “泼?有那么夸张啊?”祝雅瞳听得吃吃而笑,从这两夜的表现来看,栾采晴的经验的确不丰富,比自己都差得老远。
  栾采晴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媚目叫道:“还敢说,你了不起是不是?”
  “诶,对了,别的不敢说,这点我的确非常非常了不起,晴儿是不服气?”
  “谁服气?”栾采晴乜目一瞟,见吴征胯下仍然顶着锦被,一把将吴征压倒,叫道:“马上就叫你再也嚣张不起来!”
  锦被掀开,狰狞的肉棒上盘绕着青筋,像择人而噬的恶龙!栾采晴将乱发一波勾在耳边,俯首就将它吞进嘴里。吴征长吸一口气,【冰肌之体】就连香津也比旁人冰凉几分,凉意一激之下,他也是鼠蹊一缩。只在她呵出的香气才带着些暖意,像要呵开嘴里的寒冰。
  祝雅瞳嘴角带着揶揄的笑,也是俯身下伏,将一双豪乳垂在吴征脸上道:“小乖乖,吃奶。”
  香风扑鼻,还有带着股奇异的吸引滋味,比什么美味佳肴还要诱人。吴征在双乳之间的深渊狠狠嗅了一口,又缓缓地摇了摇头,乳肤摩挲在脸颊两边好不惬意。若是平常,吴征肯定还要再搂上一会,嗅上一回,足够情趣又有别样的快意。但眼下栾采晴正吞吃着肉龙,他也憋了好一会儿,忍耐不得,将头一偏,顺着左乳攀登山峰。无一寸不美,无一寸不香,这一路蜗行艰难,好不容易登上峰顶。
  无限风光在险峰!整座山峰被霜雪覆盖,峰顶上却有一朵梅瓣花开正艳,万里冰霜一点红,让人的目光再也移不开。吴征小口小口地吮吸,还调皮地用牙轻咬,好像拿牙齿与豪乳打着架。祝雅瞳笑面如花,皓臂环着吴征脖颈,像在为婴儿哺乳,妙目一眨不眨看着吴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孩儿已长大成人,短短的胡桩子扎在奶儿上微疼带痒,在美妇心里的想象中略有不同。但是快感也不一般,奶哺孩儿又怎会被吃得胯间又感潮糯,呼吸急促。祝雅瞳绮念一起,不由自主就往吴征胯间望去。
  栾采晴起起落落吞吐着肉棒,棒身上被香津涂抹得晶亮,她的唇瓣也一样水润多汁。艳红的唇色与乌黑的棒身贴合在一起,在水色映照之下发着淫靡的光芒。吞吐时的起落激烈,卖力得祝雅瞳看她鬓角边都沁出了汗珠,好像真的憋着一口气,非要把吴征给榨出精来。
  祝雅瞳揶揄的笑意更盛。栾采晴就像个初出茅庐,身负绝顶天赋的小侠客。对付一些普通人,靠着一些花招当然可以轻易取胜,但碰到吴征这样久经考验,见过多少大阵仗的高手,花招固然有些作用,但是想达到目的就有点妙想天开。看她去所长,用所短,不利用自己无双的娇躯天赋,却去卖弄什么技巧,匆匆忙忙地含吮肉棒,并无节奏与章法,重点也拿捏不明,有时还不慎吞入过深,将自己呛到。明明是在赌气,让花招都章法大乱,哪里能奈何吴征分毫。
  但是吴征也不着急。栾采晴的技巧着实可称生涩,但是赌气间分外地卖力,尤其冰凉的小香舌不停地舔舐,虽杂乱无章,但是肉棒通体敏感,就算胡乱而为一样爽快非常,只是想让他就此射出阳精还不足而已。何况口含饱满喷香的豪乳,一时间无论如何吃不够,当然要一边享受服侍,一边大快朵颐。
  祝雅瞳却开始觉得难耐,她娇躯轻抬,被吴征吸着的左乳依然吸得奇紧,弹性绝佳的奶儿在两边的力道下被拉得如同椒尖。吴征不敢用强怕弄疼了祝雅瞳,只得松口,那豪乳向回一弹,荡着乳波恢复原状。不等吴征张嘴来咬,祝雅瞳将空了好一阵的右乳又送进他嘴里。
  栾采晴忙了好一阵,肉棒在嘴里坚硬了许多,也烫了许多,吴征也不时地有些抽搐和肉紧。吴征的敏感点她并不是不知,但是无论怎么在上面发力,总感觉有些差距,直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着实有点气馁。眉目一抬,见祝雅瞳凤目微眯,哺乳的姿势似是让她身心俱快。昨夜她可是光用一张妙口就让吴征阳精劲射,显然技巧比自己高明得太多。这一下就泄了气,吴征莺莺燕燕众多,自己的技巧确实不够上乘,想光靠自己就吸出阳精,差了不少火候。一念至此,又恨恨地看了眼狰狞的肉棒,好像在怪它不解风情,过于凶狠。
  “明明有副好身体却不用,这样怎么行。”祝雅瞳被吃了多时,欲火又起,丑陋的肉龙却有十足的吸引力。双乳刚有了些许满足之意,口干舌燥的感觉又起。美妇挣脱吴征的吸力,爬在肉龙边,伸舌舔了舔唇道:“我们……一起……”
  栾采晴白了吴征一眼,见他又是得意,又是期许。要按她平常的性子早就发起脾气,现下与吴征情意甚笃,更不忍拂了他的意。当下嘟了嘟唇,挪移娇躯让出个位置,一想要两人一同在这根肉棒上又吸又舔,也觉心颤神摇。
  祝雅瞳却摇了摇头,惹得栾采晴心头火起,待祝雅瞳她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气呼呼道:“你还有什么发浪的法儿快说,人家不知道你骚么?打哑谜干什么?”
  看她急,祝雅瞳反倒慢条斯理起来,将长发拢在香肩后扎起,道:“你不是对自己的奶儿很是自傲么?干什么不用?”
  “就不给他用!”栾采晴白了吴征一眼,口吐恶言,娇躯却贴上去,双手捧起了那对冠绝吴府的傲物。看祝雅瞳也捧乳俯身,心领神会,也将双乳朝肉龙夹去。
  “呵……”吴征吐了口长气,肉棒都跳了两跳。她们俩人的豪乳自己都享用过,滋味之妙让人恋恋不舍。同时夹上来时只感无边肉浪在棒身上翻翻滚滚,波涛无尽,同时还一温热,一冰凉,好像舒爽时又打了个寒颤,美妙之极。
  两对乳珠又抵在一处,栾采晴身上一麻。低头看四团豪乳夹得中央粗黑的肉棒没有一丝空隙,乳肉也大片地交贴在一起。雪白圆润的豪乳仪态优美,色泽诱人,肉棒却丑陋凶恶,交映在一起触目惊心,却又有种奇异的美感。情郎浓烈的男子气息传来,像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她俯首含住龟菇。
  “这样不行的,想要他快些投降,不如这样。”祝雅瞳同样低下螓首,边说着边吐出丁香小舌,在棒身上扫动着舔舐。
  不要说吴征,这雪白与乌黑中添上半截艳红,连栾采晴看了都觉心儿乱跳地眼酣耳热,不知不觉松开小口,将紫红色的龟菇露了出来。祝雅瞳舌尖一挑,勾起个好看的弯弧抵在沟壑边缘。舌尖颤若蝶翼,又点又挑,下下不离沟壑边缘的敏感。栾采晴看吴征圆睁的双目都已有些发红,胯骨难耐的挪扭,哼道:“骚货!”
  以她的聪慧,片刻间就已想通。吐舌挑动无论包裹感还是快感当然都不如以口含吮,但香舌摇摆着舔舐如花枝迎风,落在眼里的惊艳感又无可比拟——含吮肉棒哪能见这样的艳色无端?何况她们的乳量甚豪,大半棒身都已被裹住,只露出龟菇,再同时以舌舔舐,本就不缺包裹之感。难怪吴征看得目不转睛,只片刻间就与先前的放松享受大为不同,开始紧张得咬着牙。
  “发骚的样子你不都看过了么?你现在才知道?”祝雅瞳含羞带臊,凤目流转间道:“你若不肯骚也无妨呀,有我一人足够。”
  “做梦去!”
  论身世可叹,栾采晴与祝雅瞳经历的艰难岁月差不多,自吴征出世始,再到母子俩在长安重逢,两位女子都再未经历情爱。所不同的是在桃花山谷,祝雅瞳打破禁忌,自此再尝欢愉滋味。这些年来母子俩暗中欢爱,彼此之间相互取悦,什么模样没有见过?祝雅瞳也从初始的生涩变得妩媚多情。栾采晴则与吴征定情不久,虽得情投意合,尚未能琴瑟曲谐。但她天性要比祝雅瞳大胆奔放许多,想清楚了个中关窍,又了解了项吴征所爱,立刻依样画葫芦,艳舌长吐,舌面下压,舌尖上勾,挑出个比祝雅瞳还要更弯的舌弧。她也不与祝雅瞳争抢,而是以尖端一段盖在马眼上,同样颤若蝶翼地快速舔舐起来。
  吴征立刻身体一僵,腹部的块块肌肉全部崩了出来,这样的快感不是一人含吮可以比拟的。熟练如玉笼烟可以以一人之力尽根包裹,但是比起包裹又怎么比得上四只豪乳齐上?以小嘴将肉棒全数包裹时,香舌也绝不能再舔舐敏感的龟菇沟壑与马眼洞口,更何况此时温热与冰凉两种触感交错袭来?
  栾采晴见吴征难耐,心下大乐。朝吴征挑了个媚眼,将娇躯向前一推。两位美妇乳量甚豪,都不需用手推挤就能把肉棒夹住。栾采晴一移身,豪乳便和祝雅瞳的加力挤压。挤压感与摩挲感本就让人难以支撑,那豪乳一挤,乳肉又到哪里安放?吴征双目猛瞪,只见抵在一处的豪乳吹气一样鼓了起来,直鼓到了极限才猛然弹开交错而过。乳肉水弹着颤回原状,嫣粉的凸点才从满目雪白里又弹了出来。
  吴征闷吼一声,肉棒狠狠地跳了几跳,快意与艳色就算是他也难以抵挡,全身所有的感与观都向着胯下凝聚。祝雅瞳见状,朱唇轻吐含住半颗龟菇,两排贝齿中央红舌艳艳,依然在龟菇上舔扫。栾采晴心领神会,同样含住另半颗龟菇,但香舌吐出在马眼上扫动。吴征吼若兽咆,满面通红,猿臂轻舒直向豪乳抓去。
  肉棒夹舔得爽快,艳色迷住了目光,手感也不可错过。大手抓住两只豪乳,拇指插入交贴的豪乳中,分别碾磨着两颗挺立的红珠,随即肉棒一阵痉挛般的悸动,阳精爆射而出。
  “哼嗯……”祝雅瞳与栾采晴知道激情的一刻不远,但仍然猝不及防。喷射的阳精可比绝顶高手的暗器还要难防!她们齐声哼出惊呼,舌尖却一齐向马眼覆盖而去。
  阳精有力地喷射,遇香舌阻碍变作飞珠碎玉溅在她们的红唇,又顺着下颌低落到豪乳上,好像将她们的绝色容貌与曼妙娇躯都污秽了一般。但是这样的污秽更加刺激感官,吴征的喷射一注又是一注,祝雅瞳香舌急卷又急吐,大口大口地将阳精吞吃,栾采晴则面露笑意,不管不顾地刺激马眼,催命一样要把吴征榨干!
  “呃……”憋了许久的吴征终于抒放完最后一股,力气也由此耗尽,长长吐了口闷气,双目惺忪地看着身上沾着斑斑阳精的绝色美人。
  祝雅瞳伸舌舔了舔半弧香唇,调皮地向吴征一笑,凑近栾采晴道:“吃干净,大补呢。”说着便含住了栾采晴的下颌吃去阳精,再香舌逡巡向上与她吻在一起,互相勾舔着红唇上残留。
  “你的宝贝儿子,你自己多吃点。”栾采晴舔进嘴里的阳精却有大半不曾吞下,囤积了小半口之后香舌一推,送进祝雅瞳嘴里道:“发骚那么久累了你了,多补点。”
  二女拥吻,豪乳自然而然挤压在一起,揉动间阳精也自然而然地在她们身体上涂抹开来,四只美乳油光灿灿。吴征刚泄了一滩欲火,却仍然看得双目发直,知道她们故意挑逗自己,露出个阴笑恶狠狠地道:“待我休息片刻,非得好好整治你们!”
  “来啊,怕你不成?”栾采晴朝吴征鼻翼一皱,豪乳上的腥浓气味难以消散,遂起身道:“臭死了!嘻嘻,洗白白了一会儿喂你吃!”
  二女联袂而去,吴征终于从艳色大网中解脱出来,一时神游方外,入定了般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能想,直到一眨眼。也不知道自己瞪目了多久,眼睛已觉得发干。方才的欢好滋味依然值得留恋,栾采晴的转变一天比一天更能感受得到,或许一家人长久地和乐生活下去,从前的阴霾总有散去的一天。两人都是自己的至亲,可是自己好像从未以至亲对待她们,正是这份怪异的心态和经历,才会有这样的荒唐吧?
  等了好一阵,祝雅瞳与栾采晴各披缎衣翩然而回。沐浴的时候她们应该并未吵闹,拌嘴却是少不了的。看她们的脸颊上都有些尚未退去的红潮,看向吴征时又多少有些羞意,多半是这个说你骚,那个说你浪。
  吴征展颜一笑,张开怀抱,佳人娇躯一左一右投入怀中。柔软的玉体,温热与冰凉的触感,总让人无比地踏实,那种脉动生命力带来实实在在的生存感,不是别的事宜能够比拟的,让你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活在世上。
  再好的绸缎也比不得她们的肌肤,但是隔着缎衣抚摸着娇躯又有别样的味道。吴征闭目不言,大手上上下下地从藕臂摸到腰肢,再抚回藕臂,偶尔逗逗她们的耳珠。祝雅瞳看着吴征的面庞,看他闭着眼睛带着微笑。栾采晴则猫在吴征宽厚的胸膛上,安安静静像已经睡着。谁都不说话,只怕吐出一个字就破坏了此刻的安宁。只剩下大手摩挲在缎衣上的沙沙声,与砰砰的心跳声。
  祝雅瞳看吴征忽然睁开眼,投去询问的目光。吴征咧嘴笑了笑,道:“忽然想起三月之前……”
  三月之前,正是袭杀丘元焕,栾采晴被抓,祝雅瞳受伤,吴征杀回龙潭虎穴英雄救美,又一路亡命奔逃到山洞的那段时光。栾采晴闻言睁开妙目,环着吴征腰杆的藕臂紧了紧。只听吴征接着道:“人哪,若有什么事情会让自己后悔,那就一定要去做。”
  “如果……当时你没有去救我,我死了,现在会怎么样?”
  “他会记得这件事很久很久,未必是一辈子,但一定很久。”祝雅瞳答道:“会让他不得安生,时时刻刻都可能想起你,就算在欢好的时候也会……”
  三人又陷入沉默,祝雅瞳所言不假,吴征从来不敢去细想,经祝雅瞳一提,不由有些汗毛倒竖的寒意。人的良心一旦不安,什么事都会受影响,更是动摇了吴府立足的根基。吴征只知要做却不敢去想,或者说从没想过,但是祝雅瞳从栾采晴被抓的那一刻就想得无比透彻,才会下了让他回去救人的决断。
  “还好我做到了,幸好,我做到了。”良久后吴征喘了口气,话中自豪又萧索。——从前有太多的遗憾,都是他没能赶上,没能做到。
  “没有。三月之前你还答应了我一件事,还没有做到。”栾采晴爬起身盯着吴征,无比认真道:“你答应我,今年府上的春联我来贴!还有,新年初一那天,我要当一天的内府之主,就一天,你得和陆菲嫣说清楚!”
  “当然记得,只是日子还没到嘛。”吴征笑道:“当一天内府之主有何难?菲菲保管答应,放心。”
  栾采晴喜笑颜开,转瞬间沉下脸凶巴巴道:“你歇好了没有?扯东扯西的,是不是不成了?”偏头看吴征胯下的物事依然雄赳赳气昂昂,再绷不住凶相,媚笑道:“你爽了,我们可都还不够。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你还没有好好地射给人家。”
  “还有自己讨打的?”后怕终究只是后怕,并没有发生,眼下的其乐融融足以扫除一切阴霾。吴征振奋而起,挺着狰狞昂扬的肉棒,一副准备大杀四方的姿态。
  “等一下等一下。”忆及往昔,栾采晴心里全是柔情蜜意,恨不得立时献身一纾胸中情意。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耐久战,凭自己一人决计无法应付吴征。想要让吴征射到自己体内,只能先忍一忍。眼珠子不动,鬼主意计上心头,一副哀求的模样道:“昨天被你插得还有点疼,先找你娘亲去。我再歇一歇!”
  吴征莞尔一笑,不动声色。这点伎俩同样瞒不过祝雅瞳,但她心痒难搔,双目滴水似的,咬着唇瓣吃吃而笑,显然万分期待。看她侧身而卧,衣襟半漏,雍容典雅中更增勾引之意。吴征忍着笑扑了上去将祝雅瞳一把抱住,在她耳边轻声道:“瞳瞳请转身!”
  “唔……”祝雅瞳娇羞不已,面泛红霞道:“这样好羞人。”
  可是娇躯却任由转了过来,热辣辣的嘴唇吻在光洁的背脊上,祝雅瞳气息立时开始时而急促,时而悠长,转变不定。栾采晴看她腴腰伏塌,圆若满月的隆臀挺翘而起,弧线之优美让人提心在口,夺神飘魄,一时心思旖旎,贴在吴征背后咬着耳朵道:“从后面进去,我想看。”
  祝雅瞳回首瞪了她一眼,这人不知道怎地了,总有这种奇怪的癖好,总喜欢看祝雅瞳以极羞耻的姿势欢好。
  “瞪我也要看!”栾采晴回瞪一眼,怂恿道:“快,我就要看看你端庄的娘亲从后被插弄是什么样子。”
  不等吴征说话,祝雅瞳将长发拨在香肩一侧,自行趴跪而起,将圆臀翘高着摇摆道:“看就看,你自己不想好的,可莫要怪我。”
  风中扶柳般的腰肢,圆若满月的翘臀,见之让人窒息。栾采晴看她双腿先屈跪而起,再左右分开支起,形似一面玉扇般张开。深深的臀沟吞没了后庭羞处,乌绒之下的娇美却繁花似锦。柔嫩的阴唇中央一丝缝隙绽裂,肥满的花肉吐出几点血艳艳的媚肉来。艳光照耀之下,不由和吴征一起看得呆了。
  “你是真的骚……”栾采晴叹了口气,不愧千娇之体,卖弄风姿起来也是难以比较。就算她用狗儿一样的姿势交媾,美感上也让人挑不出毛病,只能说她现下放荡了。
  “征哥哥,快些插进来……”祝雅瞳腰肢款摆,根本不理栾采晴羞她的话语,反而变本加厉!
  吴征哪里抵受得住?一腔热血轰上脑门,什么也不再想,双掌分抓两片臀瓣,肉棒在裂隙间一挑,龟菇饱蘸花汁,也让露出的花肉敏感地一缩。旋即龟菇挑开裂隙,顶开小肉圈,劈波斩浪而入!
  后入的姿势可以插得最深,也接触得更加紧密。花径里大颗大颗的媚肉哆嗦着向着入侵者咬去,但借着腻滑的花汁,肉棒长驱直入,一枪直透重围。
  随着小腹撞上臀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祝雅瞳娇躯一颤,花径里的痉挛收缩一路连带得隆臀鼓浪,臀沟都缩了起来。吴征大喝一声,身心俱畅,栾采晴亦好像这一下正中自家花心,抓着吴征胸膛的柔荑一紧,在肌肉上抓出几道红痕。
  一枪命中花心,吴征顿了顿,开始深深的轻插缓送。祝雅瞳被第一下撞击插得心头乱跳,气息顿止,可吴征接下来的动作深称她心。肉棒慢慢退出到洞口,再慢慢地全数塞回。每一颗媚肉都能清晰地感觉得到,好像这些隐秘的敏感点就在自己的眼前被一颗颗地排排推倒,再一颗颗地被刨刮而出,激情不退,甜蜜也生。神魂飘荡而不散,娇躯也暂时属于自己,祝雅瞳也随着吴征的节奏前后摇移。
  母子俩配合无间,栾采晴也是第一次清晰地见到这等奇景。尤其祝雅瞳主动前后迎送,让阴唇好像小嘴在吞吃肉棒一样。轻摇款送的腰肢颇有温馨之意,花肉粘腻着吸在肉棒上被轻抽着带出,又被缓插着送回又淫靡无比。至于圆若满月的翘臀在一撞一撞间颤起微风拂过湖面一样的波纹,弹性绝佳地震颤不已,又为这幅春宫图加了几分秀色可餐。
  “嗯……嗯……”祝雅瞳好像对现下的抽送极为受用,没有那种激情澎湃而至时欲死般的难耐,只有甜美,连呻吟之声也如仙乐鸣奏,舒缓之意直可荡涤心灵。栾采晴看得不住伸舌舔着红唇,吴征动作虽不激烈,可祝雅瞳的花径里却盈满了花汁。肉棒每一次插入,都有一汩被挤了出来,抽出时更要带出一大汩,好像用勺子舀出一大勺的蜂蜜,黏黏地糯出,缓缓润过肉蒂儿滴落床面。美妇不禁有些后悔,彼时的美色固然好看,但是娇躯的空虚感却是更加难受。
  吴征缓插了几十抽,仿佛帮着祝雅瞳热身完毕,见她摇移着迎送圆臀越发快了起来,显然这样的轻抽缓送已不够满足她对快意的追求。当下深吸了口气,先重重地一插到底,顿了顿,开始耸起腰杆猛烈挺送!
  舒缓的琴音一瞬间变得激昂!祝雅瞳娇躯一塌,皓臂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全趴在了床面,若不是体内强有力的肉棒支撑着,连隆臀也支挺不住。栾采晴看得气息急促,手心里都是汗珠,只见粗黑的肉龙在臀间隐没后又迅速地近乎通体展露,好像一条恶龙正肆意蹂躏着不堪征伐的嫩肉。这样还嫌不够,吴征在插入时还变换着角度,刺激着花径里的每一分敏感。每一次插入蹂躏的地方都不同,每一次插入都有不同的滋味。栾采晴一时忽然冒出个荒诞的想法:这杆坚硬的肉枪左冲右突,比起夷丘城之战时吴征使开长枪还要招式莫测,神威凛凛……
  不知不觉间,祝雅瞳呼唤的娇声之外,耳边的呼吸也甜媚如丝。栾采晴将一对豪乳抵在吴征背脊上磨盘般厮磨,稍以纾解胸中饥渴。吴征忽然想起先前将她们交贴而卧,并蒂双花任由他品尝时的滋味,忙急急重插了几下!
  祝雅瞳本就快意十足,这几下重插更是次次都抵在花心之上,登时脑中一混,娇躯一轻,颤抖着泄出一大汩花汁来。还没等她稍缓一口气,娇躯已被吴征抱起,压在栾采晴身上。
  “啊……我不要!”栾采晴大急,她虽然欲火熊熊,但是也知道吴征又把她们摆成这样的姿势,一定还要使坏,嗔道:“这样要害死个人……”
  “我偏要。”吴征管不得这么多,花汁映得肉棒好似一杆黑玉,撑开小小肉圈直冲入栾采晴体内。
  龟菇撞击到花心之后退出,沟壑将花径里的每一处嫩肉都刮了个遍,一时奇痒入骨,万蚁噬心。栾采晴难受得娇喘连连,而情郎的抽送快速有力,让她的娇躯无力地颠簸着,死去活来一样地不可自持。
  美味却又截然不同的肉穴,插入时的冰凉让吴征也打了个寒噤。火烫的肉棒好像也化不开栾采晴体内的霜雪,吴征咬牙切齿地抽送,恨不得摩擦出火来才能驱离那股寒意。
  剧烈的充实快感,让渴求许久的栾采晴快意极升,缓过一口气的祝雅瞳捧起她的双乳对在一处,正小口小口地吸嘬助兴。美妇目中狡黠之色闪过,将双乳推高,道:“叫那么大声都让人听去啦。快堵起来……”
  栾采晴压根不知祝雅瞳在说些什么。只是之前花径充实,双乳酥麻的感觉极为让人不舍,此刻乳尖上的酥麻感褪去,但花径里的冲击却一刻不停,快意不断,只双目迷茫地看着祝雅瞳。
  祝雅瞳一愕,料想爱子此刻正奋力冲击,久旷的栾采晴抵受不得,全无反应。她双目一眯,俯首吸住栾采晴的红唇,小舌一勾,将她的香舌勾了出来。栾采晴正目眩神迷,只求纾解欲火,哪里想得那么多,不知不觉间乳尖上一阵酥麻,这才发现祝雅瞳将她的一对豪乳捧在嘴边,二女正一同对着两颗小嫩珠又吸又舔。
  此刻只要滋味绝佳,什么都顾不上了。栾采晴只觉暖意在小腹中汇聚,每增一分快感,暖意就增一分,迫切需要更多的快感。且两根小舌一齐甜在乳珠上的滋味的确甜美舒适,于是无师自通地一同舔弄着。
  正是攀上巅峰的时刻,下体却忽然一空,身上的佳人一声哀啼。
  “坏人,你这个坏人……”栾采晴带着哭腔挺着玉胯,可肉棒离体而去,正在祝雅瞳体内穿梭,又能怎么办?
  “不许……不许这样玩……”祝雅瞳也是吓得面色发白。若吴征专心抽插一人,总得满足,要是他玩心大起,一人插得几下,可真要磨死个人。
  她们所惧,吴征之乐。两朵截然不同,滋味却都十分美妙的肉花,来回着抽插起来乐不可言,吴征上瘾了一般,这里杵几下,那里插几回。这可苦了两位美妇,栾采晴被吊在半空,虽然吴征照料她更多,在她的花径里抽插更久,但总要离去。祝雅瞳刚泄了一回,娇躯又被吴征激得发软,快意时有时缺,空虚难耐。
  来回抽插多时,吴征得以在两具娇躯上予取予求,他其实心里明镜似的,看祝雅瞳欲火炽热难以忍耐时,揽起栾采晴的腰肢向下一拉。
  肉棒顺势到底,软嫩的花心已被挤扁,栾采晴却仍觉得身体被吴征一路拽了下去,龟菇碾磨得花心几乎散了。她气息奄奄地无力呻吟,幽怨无比,直到看见祝雅瞳茸茸纤草之间的肉花正在眼前。
  “府上规矩,大家都得互相照料。我现在照料你 ,你也得照料好瞳瞳。”
  吴征双臂按压着栾采晴的腿弯,将她的隆臀临空抬起,做好了冲锋的姿势。美妇也知到了最后时刻,牙关一颤。妙目前的肉花肥嫩鲜润,诱人无比,黏糯的花汁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女子亦为之所迷。栾采晴张开春葱般的玉指剥开阴唇,香舌一伸便向肉花舔去!
  吴征看得目光一赤,肉棒急冲到底。
  “啊……”栾采晴娇躯一缩,小嘴上的舔舐之力也骤然加强。祝雅瞳原本双膝与小腿曲折着床支着身体,这一舔之下麻痒难忍,娇躯一软,双臂也一同撑下才堪堪没有软倒。可这一来,圆臀更加挺耸,胯间春光再也遮挡不住。
  嫩红的香舌挑拨艳红的花肉,炸裂脑海般的艳色在吴征眼里无疑是最烈的春药。腰杆一沉,肉棒直上直下的撞入花径,悬空的隆臀抖出涛涛臀浪。
  “唔唔唔……”栾采晴觉得身体都被这一下下的沉撞给撞进了深渊,强烈到极致的快感每一下都让花心荡漾。缩紧的肉壁再也不能舒缓,始终紧紧地收缩在一起,连花心也缩了起来,每当龟菇撞来将它揉散,便黏在龟菇上再也不忍松开。若不是嘴里还含着朵肥满的肉花,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叫声会如何不可自抑。
  吴征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香舌与肉花的交融。胯下美妇的春情正与花汁一同倾泻,眼前的美景也让他全然把持不住,只知大力的抽插!
  “呃……”兽咆一样的低声嘶吼,吴征腰眼一麻,肉棒深深钻入,死死抵着正包裹着龟菇吸吮的花心,阳精喷洒。快乐到极点的栾采晴双手乱抓,抱着祝雅瞳的圆臀,像渴了三天一样小嘴紧紧吸着阴唇,大口大口地吮嘬,不肯漏出一滴来。祝雅瞳脚趾蜷曲,手指死死抓着床面,娇躯剧颤着抖动,那圆隆的臀儿波涛翻滚,久久不停……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0:55:52

第十三章 独退雄兵 念不宜多
  云龙山下试春衣,放鹤亭前送落晖。
  作为中原重镇的徐州,当然有着不错的山河风景,但是纵观岁月长河,有如诗如画心境的时刻并不多。这些天的徐州不仅不太平,还可说是火烧眉毛,紧张万分。
  葬天江一线战火纷飞,前线所需的各类补给,粮草有近半要汇聚于徐州再经由泗水河运输往南。陷阵营的抵达驻扎,不啻于断了燕国最重要的粮道之一。燕国追击的兵马在各路野战中被陷阵营打得心惊胆战,根本不敢靠近。当陷阵营神兵天降一样出现在徐州,追击的兵马还远在天边。
  徐州粮道已经被连番骚扰了许久,运输不畅,陷阵营的到来彻底将粮道断绝。寻常护卫粮道的两三千军出了城就是陷阵营嘴里的肉,那些武功高手们结成阵势,不需一个时辰就能杀散护粮军。要调动一两万的大军出去护送粮道,陷阵营立刻做鸟兽散,连影子都抓不着。但是大军一走,运粮船队立刻遭殃,大半被烧,小半被抢……总不能动用如此庞大的军伍一路将粮草送到葬天江边去。徐州城总共才多少兵马,能分别护送得几批?就算你再添二十万大军护送粮草,一路人吃马嚼,还没行到半途粮草都得吃光,还送什么粮?
  两日之前,陷阵营在泗水河边发难,徐州就连一颗粮米都没能送出去,一州官吏个个愁得眉头紧锁,战战兢兢。有些要职官员更是日夜祈祝,什么升官发财此刻都不用想了,能保住一条性命都已知足。
  燕皇的圣旨就像一柄时刻悬在徐州官吏头上的铡刀,随时都会落在每个人头上。——陷阵营在大燕腹地两月,追剿不力的将领丢了将印的都有多少,斩首的都有。徐州这里若影响了前线的战事,又有多少人头会落地。徐州的统兵将领更是时刻芒刺在背,陷阵营实非他们所能奈何得了的。但这伙瘟神既然到了这里,就几乎注定他们要遭殃的命运。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围剿陷阵营的大军赶紧到来,也不需要真正围剿了这帮瘟神出一口恶气,只消将他们赶跑,赶得越远越好就万事大吉。
  可是这一相当朴实的希望在第三日清晨有了苗头。吴安邦官封平虏将军,左中郎将,领着三千骑军,七千步军,整整一万人马。这只威名赫赫,极善野战的悍军最早来到徐州地界增援。但是悍勇非常的吴安邦在进入徐州地界之后就放慢了脚步,慢吞吞地挪了一整日,然后在离徐州城二百里之外安营扎寨,再也没有靠近一步的想法。
  徐州派去的使者回来后破口大骂!他原本是去商议请这只大军与徐州军配合,一同驱除陷阵营,保护粮道的。可吴安邦只一句话,本将来这里只为围剿陷阵营,粮道之事与本将无关。使者急了,这不是置徐州死活于不顾么?好吧,粮道你不管,那什么时候围剿陷阵营?吴安邦的回答把使者给气笑了:“待其余五路围剿大军来后,自有定夺!”
  使者离开时,见这座大军营寨正在搭设密密麻麻的鹿角,整座大营死气沉沉,军士们一个个紧张万分,只能叹了口气。这哪里是来追剿敌军的?分明是自身难保,时刻都在加紧防备,士气低迷得连散兵游勇都快说不上了。
  此后又过了两日,徐州日日运送粮草,还是一颗粮米都没能送出去,运送的粮草成了敌军的补给……平虏军的骑兵极具象征意义地出动了三回,都是远远地不敢靠近,一旦陷阵营退军,他们也会火速撤回大营,别说交锋,连领军的将领互相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
  挨到第三日清晨,平虏军倒是派了使者来到徐州城。州牧谭安德异常重视,立刻亲自接见,然后直接把使者给轰了出去,火冒三丈的谭安德怒骂声吼得州牧府上下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平虏军使者不是来商议对付陷阵营的,而是粮草告急,来找徐州要粮的。
  希望梦幻泡影般破碎,谭安德再也坐不住,先派了两只万人队出城,携带五天的口粮护送一批船只出城。嘱咐无论如何要护住这批粮草,至于他们的口粮,五日之内自然会另由后军送来。两队的将军们大喜过望,州牧大人这是毫无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能送一次算一次。好事落到了自己头上,这批粮草能送到葬天江边,罪责能减轻多少?若是后续再也不能运送出粮草,自己这一趟还是大功一件!
  两支万人队兴冲冲地出了城,运送粮草去了。人多胆气就壮,一路上陷阵营也的确不敢来与这只大军正面交锋。或许这帮匪徒想的是等大军回城之后再动手,可惜啊,州牧大人神机妙算,大军不会回城!
  次日一早,又有两只万人大军先后出城,显然是给前面运送粮草的大军送给养去的。两万人的大军,要运送给另外两万人马的给养,加上自己要吃要喝的,队伍如长龙,足足走了半日才出了城,迤逦一路向南而去。
  以巨大损耗的代价,徐州终于送出去一船队的粮草。但徐州官员们依然忧心忡忡,转眼去了四万大军,徐州剩下的三万军马只够守护四处郡城之用,甚至徐州城里都只有一万军。如此一来,在护粮大军回来之前,接下来的日子是一颗粮食都不用想运送了。然而时值夜半,还是出了事!
  一小队十余人的小军星夜赶回徐州城在城外叫门,守城军认得是今晨派出去的兵丁,赶紧放下吊桥。那队小军入了城就开始大哭祸事了祸事了,要立刻面见州牧。谭安德一问,登时面如死灰。原来今日出城给护粮队运送粮草的大军刚刚扎营不久,统兵将领召集诸将在大帐里商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十几名细作居然混在大营里,见面三下五除二就剁翻了几名将领,把尖刀架在大将的脖子上。
  领头的是一名女子,风姿之美令人不敢逼视,也不知道她在大帐里说了些什么,诸将就此投降,大军拐道,押着粮草补给向陷阵营驻地去了。他们这队小军趁着夜色逃脱,星夜赶回报信……
  谭安德一副大限已到的样子软倒在椅子上,好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道:“去召集上下官吏,本官有事要商议。”
  长史,治中,别驾,功曹,还有一众将军得了信,火速赶到州牧府。只见谭安德在窗前怔怔望天,谁也不理,边上除了个面生的小厮手里捧着圣旨,再无他人。一州官吏将军挤得厅堂满满当当,人都到齐之后,谭安德才回过神来,从小厮手中接过圣旨展开,又怔怔地看了半天,随手递给长史道:“事情都知道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厅堂里静得只余丁点呼吸声,仿佛一众官员的呼吸都快停止,圣旨从头传到尾,人人头顶冒汗,没有人说一个字。
  “大人,不若……山穷水尽,为今之计,不若……不若……”
  “不若什么?”谭安德目中寒光一闪,好像抓住救命稻草大声逼问。
  “下官以为……不若……降了吧……或有一线生机……”
  “降?”谭安德大吃一惊,向后连退两步,砰地一声撞在桌案上,道:“为何要降?”
  说话的长史把心一横,转身对官员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你说!”谭安德咬牙切齿,他一发话,此刻暂时无人敢跳出来反对。其实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人人自危,但有一线生机,谁又不想听一听?
  “陛下,陛下……”长史的牙齿咯咯噔噔,艰难道:“陛下在长安连吴征都擒不住,当真是……当真是……我知道吴征神通广大,但是让他逃了出来无论如何说不过去。陛下不仅不自思其过,还将罪责全数抛给他人,非明主也!泗水受阻,朝中没有反制之方就逼迫我们,事还未办,旨意先到!近日来,诸位谁不是殚精竭虑?力所不能及,又有何法?谁能心服?我第一个不服!主不能善待臣属,臣属又何须忠于主?陛下自己无能,放吴征龙归大海,事后怪罪下来,责任全是在座诸位,我们成了国家罪人,一辈子翻不了身!凭什么?”
  “反了……徐州孤城一座,届时大军围剿,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治中听得胆战心惊,颤抖着道。
  “可以守城,守得住……”别驾也豁出去似的站起,大声道:“陷阵营于野战中尚能杀得各路大军肝胆俱裂,看看平虏军!他们同样无路可走,就以徐州坚城为依托,怕得谁来?”
  “你且详细说说!”谭安德眯了眯眼,似乎已被说动。
  “竟敢大逆不道!大人,切莫听这帮逆贼妖言惑众,就算陛下责罚,也绝无……”
  一名将军抽出腰刀,就要斩下长史的人头,却忽然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喉间鲜血狂喷,身体抽了两抽就不再动了。谭安德身边的小厮抹了抹带血的尖刀,道:“大人没让你说话。”说罢又返回谭安德身边,低头一言不发。
  “详细说说。”谭安德就像没看见这名将领的尸体,冷冰冰道。
  别驾见了如此血腥之景,面色发白,咬着牙将通盘所想竹筒倒豆子地说了出来。他口齿清晰,而且似乎思量已久,方方面面十分周到成熟,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谭安德对将军的死视若无睹,已然表明了态度,至少是倾向,就算有些官员并不赞同,此刻也不敢说出一句话。
  事情就这样顺利地计议下去,从夜半直说到天光放亮,一切计较已定,谭安德大声道:“诸位,此事就此定下,我们歃血为盟!但有二心者,死于非命!来人!”
  一名面纱遮脸的女子捧着一大盆清水,一把尖刀,一张盟书开门入堂。虽看不清面容,但行步间的绰约风姿就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身后拖着根绳索,将传旨之后留在徐州监察,以及朝中派驻在徐州的几名监军,御史,巡案。这几人痴痴呆呆,进了厅堂就软倒在地。谭安德拿起尖刀,一刀一个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那女子就像没看见,将清水放下,谭安德带头歃血滴入清水,又在盟书印上指印。不少官员一一跟上,另有些带着犹豫之色,推脱着好像能躲一时是一时。
  见大多数心甘情愿者立了盟誓,还有些躲躲藏藏,那女子道:“歃血为盟,老天爷都盯着呢,有二心者,一定会死于非命。呀,天都亮了,可以熄烛了……”
  女子一亮掌心,只见抓了一大把指甲盖大小的石子,她轻笑一声,柔荑一握,拇指一弹。石子嗤嗤作响,如劲弩发射!厅堂上点着三十余烛火,拇指一弹,一处烛火就此熄灭,石子只灭烛火,蜡烛毫发无伤。打灭烛火后,石子余势不绝,直嵌入后头的墙壁里去。将烛火尽数打灭,女子抛着手中剩余的三五枚石子,螓首左右一扫道:“天涯海角,盟誓不悔!”
  隔着面纱看不见她的目光,但人人都感到一股冷电扫过自己。这样的高手,要取自己性命易如反掌,谁还敢有异心?就算这一次逃得大难,她要天涯海角地追杀,终究要死在她手下。
  这么一来,犹豫的官吏也不敢再有杂念,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下去。定好了誓约,那小厮开了厅门,朝官员拱手似在礼貌送客。官员们鱼贯而出,行经府门前的一座大鼎,那是朝中有旨时,焚香接应圣旨与天使之用。
  小厮笑着道:“挡着各位大人的路了。”说罢随手一挥,砰地一声巨响,千钧大鼎横飞而起,直飞出四五丈去摔在地上,将青石路面砸的坑坑洼洼。小厮又朝官员们拱手道:“诸位大人慢走。”
  官员们见了面色丕变,相比起石子灭烛火,击飞大鼎更加让人震撼。且看着原本象征着朝堂天威的大鼎倒在地上,人人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待官员们走光,女子揭下面纱,正是祝雅瞳。小厮也挺直腰板,朝祝雅瞳伸了伸大拇指轻声道:“娘的暗器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又向谭安德道:“谭先生好谋略,佩服佩服。”
  陷阵营与谭安德里应外合,先是白送了粮草补给到陷阵营,顺道让徐州城人人惊惧。之后将全然不可控,可能成为重大变数的两万军派遣去运粮,消除隐患。至于那队给运粮队送补给的两万军,则都是谭安德心腹,事先安排陆菲嫣领着十余名高手混在军中,半途发难,顺理成章地将他们并入陷阵营,顺道还截留了大批补给物资。最后在吴征与祝雅瞳的威压之下,一切水到渠成。果然是在徐州经略多年,时时刻刻四两拨千斤,事半功倍。
  “都是托主人与少主洪福。”谭安德弯腰拱手,道:“属下立刻着手准备接少夫人领军入城。”
  “我说过了,今后在我这不必多礼。”吴征拍拍谭安德的肩膀,道:“事不宜迟,安排好了我自去趟陷阵营,带她们入城。”
  “是!”
  夜半时吴征返回陷阵营,一切都准备妥当,此前归降的两万军分出三千人带上车架,随着五百陷阵营高手前去僖宗遗藏搬运军械。其余的开路先进徐州城,陷阵营押后进入。黎明时城门大开,待天光放亮,徐州城已改弦易辙,外人还都蒙在鼓里。
  待满城百姓醒来,街道上已全是兵丁,整座徐州城戒严。其实戒严的士兵大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各级军校的强力弹压之下,兵丁也只能依令而行。到了午间,各种流言已在军营,街上的兵丁之间流传开来,很自然的,也传到了徐州城的百姓耳朵里。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很快就成燎原之势。
  韩归雁在州牧府里心神不定,这是徐州城最危险的时刻。这里的百姓历代都是燕国人,忽然州牧反叛投降,徐州又是四战之地,深陷重围,至少在现下还是朝不保夕,民心军心俱都不稳,一旦兵变民变,后果不堪设想。
  几次向吴征询问,吴征都不太着急,道:“等谭先生来了再说,万一真压不住,大不了我们再出城打游击去,怕得什么。”
  一直到时近傍晚,谭安德来到州牧府。陷阵营入城之后,他有大量的事宜需要协调,一直忙到这时候才第一次与吴府诸女见面。一一见过之后,谭安德向吴征道:“小主人,少夫人,属下看此时正是时机,请二位定夺。”
  “徐州的民情你最清楚,便宜行事即可,不需多问我们。”吴征取出一张纸页,交由韩归雁与诸女传阅,道:“先定民心,军心自然可定。”
  “是,属下这就去办。”  “约法三章?……杀人者偿命,伤人者抵罪,盗窃抢劫欺凌百姓者,依以下律法裁判…………王师为仁义之师,勇猛之师,承诺与民秋毫无犯。百姓愿相助者,依以下条例结算工钱……不愿相助者,只需安分守己,绝不强求……作乱者依以下条例裁判……”韩归雁一边看一边念,越念越是心定,念完后又看了一遍,道:“谭先生拿这个遍告百姓们去了?”
  “是啊。”吴征笑道:“军伍那边,他把府库的钱财都拿了出来,取三成犒赏三军,剩余的五成也发了条例,守城时重赏有功者。军伍这边剩下的,就看我们在激战时能做多少事,问题不大。再用这约法三章安抚民心,军心民心安定,徐州可以支持到粮草彻底耗尽为止。还有两成的钱财到时候高价收购徐州城百姓的粮食,再不够,就将地主富户的粮仓开了,一半留作军资,一半分给百姓。呵呵,等我们耗干了整座徐州的粮草,韩铁衣要还没办法击败江边燕军,救我们出去,那只好做鬼也不放过他了……”
  “不做鬼也不放过他!”韩归雁至今对二哥恨得牙痒痒,闭目细思一遍,道:“谭先生的手段能耐没得说,他一定能做好。就是这赏赐……你不让兵丁抢劫,事后要花多少钱去补偿?”
  吴征两手一拍,哈哈大笑道:“关我什么事!反正等这支军回了紫陵城,自然有陛下去善后,平白得了一支军,他不会小气这点钱吧?”
  一切如吴征所料,在谭安德妙手施政之下徐州城安然度过,次日午间还接收了青州兖州来的一批粮草。待二州发现情况不对,已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二州州牧一边飞报朝堂,一边调集兵马,与平虏军汇合一处,远远地将徐州给围了起来。徐州四战之地,但是城高壕深的坚城,燕军不敢过分逼近。
  州牧升帐点兵,吴府诸人,陷阵营与徐州的将领齐聚一堂。谭安德将周边态势详述一遍,点着地图道:“徐州北面地势开阔,又有微山湖便于运输兵粮物资,燕兵必然大量集结在此。这里最是要紧,需得大将镇守。所幸的是,燕国暂时无增援可派,凭城内五万大军,足可坚守!”
  吴征举起了手道:“我去。”他看了看祝雅瞳与陆菲嫣,此前几月陷阵营连番作战,她们俩也累得够呛,吴征当仁不让扛下这份重责。至于徐州的将领知道这位就是吴征之后,此前在骊山一战名震天下,又亲眼见过他一掌拍飞千钧大鼎,不由都吃了颗定心丸。——以这位身份之尊贵,居然二话不说身先士卒,着实也出人意料之外。
  “吴公子可需要帮手?”谭安德还不能当众表明祝家人的身份,但北城事关紧要,恐吴征一人力有未逮。
  吴征想了想,道:“韩将军怎么看?”
  韩归雁早就成竹在胸,身在徐州,与谭安德商量着道:“谭大人,北城固然重要,东南西三面也轻慢不得。吴征为守北城主将,祝雅瞳与陆菲嫣再各为南与西面主将,东面压力最轻由柔惜雪为主将,倪妙筠,冷月玦,瞿羽湘,林锦儿,顾盼为辅。栾公主,玉笼烟与我协助谭大人居中策应,任何一面吃紧,栾公主与我可随时带兵接应协助。北城至关重要,我调七百陷阵营将士驻守,多派高手,另外三面各派四百陷阵营将士,剩余的将士留作预备,随时做接应,轮替之用。陷阵营将士各个身怀绝技,可为守城第一线,徐州军拾遗补缺,您看如何?”
  分拨的策略其实韩归雁与谭安德早就讨论过,这番话是说给徐州旧将们听的。果然这一席话出口,徐州旧将俱都心服口服。徐州军虽被重赏安抚,但是一旦战事不利,军心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让他们一上来就与旧日同袍拼个生死,士气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只有陷阵营先行出手,展示自己的战力,才更能激发徐州军的士气。
  “韩将军所言极是,我看就这么办。”
  韩归雁欣然一笑,环顾四周,见不少徐州将领依然忧心忡忡,道:“近日我们营中制作了不少军械,诸位请随我来,即日起就布置于四面城墙,有了这些东西,徐州固若金汤!”
  吴征落在最后,一手一个搭着玉笼烟与瞿羽湘的香肩。制作机关正是瞿羽湘的拿手好戏,玉笼烟精擅使毒,守城之战这些东西最为好用,陷阵营的军械当然出自她们之手。
  营地里正在熬制毒汁,僖宗遗藏里运回的箭枝将箭头在毒汁里泡一泡,便取出小心翼翼地摆好。韩归雁拿起一支箭往囚在笼子中的老鼠身上轻轻一戳,戳破了层油皮,只几个眨眼间,老鼠便全身发黑僵直而死。玉笼烟扁了扁唇,道:“这些毒药入血即发,手上若无伤口,用手直接握持无妨。可惜就是全城合用的药材都已取来,只能熬制这么些,总计算起来大约能有七八万只毒箭,要省着些用。”
  离得不远则是徐州全城的工匠正忙得热火朝天,已制成的器械井然有序地成堆置放。火油笼,发石器,檑木机,林林总总。瞿羽湘在每种器械旁讲解特性和使用方法,看她神采飞扬地一一解说完毕,又一一分发图纸,嘱咐道:“你们可吩咐兵丁来领取,具体如何摆放我已做好图纸,照做即可!”
  准备已足,接下来就看燕军什么时候敢攻城。陷阵营将士们接了军令,取了行囊被褥直接睡在城楼上,徐州军则负责值夜。在野外奔波了好几月,每一仗都是死里求生,如今有坚城为依托,外头虽被层层包围,一个个睡得格外踏实。徐州军跟陷阵营也交手了好几回,知道这支悍兵强大的战斗力。如今得以近距离看这支全由武功高手组成的军伍,一个个举手投足间都身怀绝技,只能咋舌不已,暗道好在不必与这支悍军生死相搏。相反的,两千余高手忽然之间成了战友,徐州军十分期待看一看这些高手们守城时展露神技。——强者人人称羡,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徐州城外大军集结十余日,终于有了攻城的迹象。韩归雁稳坐城楼,见状微微一笑。
  青州兖州紧挨着徐州,都在燕国境内,泗水四通八达,攻城物资的调用根本不用花那么长时间。迟迟没有动手,唯一的原因就是惧怕有了坚城徐州为依托之后陷阵营恐怖的战斗力。而现在不得不动手,也绝对不是远在长安的旨意一到就必须动的,而是葬天江一线已经分外地吃紧。陷阵营入驻徐州之后未再出城,但两州之地集结大军于此,粮草本就吃紧,还能匀得出多少送往葬天江前线?再不拔掉徐州这颗钉子,恢复粮道畅通,就算蒯博延再怎么神机妙算,也免不了全线崩溃的结果。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徐州城外大军涌动,燕国军马摆成攻城的阵势,推出攻城器械,鼓角齐鸣,大军向徐州城进逼而来。
  韩归雁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身雪亮的银甲临风玉立,四面一看,唤过【穿云蝙蝠】齐雪峰道:“速去面见吴博士,燕军今日攻城主攻北面,其余三面或见机佯攻,让他务必小心在意。”
  齐雪峰轻功高明,几个起落纵到北城门,向吴征转告韩归雁之言。吴征看北城下燕军如蚁聚,密密麻麻地逼近,在清晨的薄雾中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他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诉韩将军放心。”
  “是。大人,小心在意。”齐雪峰还是郑重道,也不嫌啰嗦。
  “放心,放心。快去吧,韩将军那边也是用人之际。”吴征拍了拍他的肩膀,双足一点轻飘飘地站上女墙。他连盔甲都不披,一身劲装,见燕军缓步逼近,在一射之地外号声一响,大军停止。
  一员大将,一员文官骑马越众而出。于右峥看得真切,向吴征道:“大人,武将是燕国平虏将军尚文武,之前交手过几回。文官不认得。”
  “是兖州牧刘弘亮。”徐州长史温德聪在一旁道:“吴公子,燕军一共有五路兵马,兖州军与平虏军在此。刚刚传来的消息,青州牧范星海领青州军在西门,约有近二万之数。另有征虏将军汤乘风领兵万余在东门,讨逆将军夏炎威兵万余在南门,约有一万余。当时围堵陷阵营弟兄的燕军一共五路,此地有三路,另有两路不见踪影。今日只北面这一路大军压境,其余三面按兵不动。”
  吴征眉头一挑,道:“七万余众?那也没多少兵马啊……青兖二州还能调多少兵马来?”
  “再有三四万,也就顶了天。”温德聪压低了声音道:“公子,谭大人交代过,大军围困徐州,凭借青兖二州一颗粮米也剩不下来,咱们多支撑一日,葬天江边就多一分胜算。”
  “嗯。十余万……十余万……”吴征喃喃自语,道:“这点兵马就想要攻下徐州坚城?会不会太少了一点。取张强弓给我!”
  毕竟是叛军,现在被压住了,但不会每个人都心服。燕军攻城之前,必然要挑动徐州兵的军心。吴征见尚文武与刘弘亮站定,就知他们行将喊话,接过长弓搭箭拉弦,只听砰地一声脆响,一张上好的牛角长弓被他拉得从中断裂!吴征皱了皱眉,取两张强弓并拢,双弦扣一箭,不待尚文武喊话,长箭发出惊人的啸叫声劲射而出。
  尚文武久历沙场,算准了两军的一射之地,但吴征以双弓灌注内力发箭,威力无穷。弦响如雷鸣,箭飞若电闪!尚文武与刘弘亮大吃一惊,哪里想得到吴征手中的长弓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只眨了眨眼,羽箭携着劲风已飞到眼前,两人俱感到被一股死亡的气息所笼罩。
  噗地一声闷响,羽箭在离两人丈余之地插入地面,只露了半截白羽在外。陷阵营将士立刻彩声大作,马屁连天……吴征抽了抽嘴角,吹武功盖世的也就算了,也差得不是太多。居然还有喊什么大人神技,弓马无双的……吴征尴尬地挥挥手,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平常不练这些,本来就不太行,两弓齐拉更是摸不清门道,射出去准头太差,急忙又取过一根羽箭。
  吴征骊山一战名动天下,但对大多数世人而言,十二品绝顶高手的能耐都是雾里看花,不明到底是怎么个厉害法,尚文武与刘弘亮也是一样。吴征前一箭视军中强弓手的一箭之地如无物,劲射末柄在此刻的燕军眼中看来也是他刻意炫技震慑,此刻吴征再搭一箭,尚文武与刘弘亮哪还敢留在原地,忙拨马回头,直退入盾阵中去。
  吴征见状抛下弓箭,大喝一声:“贼子休走!”抄起身后一杆长枪,径直从女墙上跳了下去。
  城墙上的徐州军惊呼声中,陷阵营将士又是一连串的大人威武欢呼声,忘年僧看得热血上涌,当即就飞身而起想跟着吴征一起出城大杀四方。幸好齐寒山在他身边,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低声骂道:“你不要命啦?有那能耐么?还是要去给大人添麻烦?”
  “呃……呵呵……呵呵……一时上头了……”
  忘年僧被骂得悻悻赔笑,吴征大鹏般跃下城墙,临落地前一招【鹰扬蛇窜】,在城墙上一蹬足斜飞而出。单人一枪,迎着千军万马便冲了上去。
  城楼上韩归雁见了气得咬牙切齿,低声斥道:“这人出什么风头!”
  “安心,安心。”栾采晴拍了拍小脸吓得煞白的玉笼烟,道:“稳定军心,震慑敌军,还能乱敌军阵脚,让他们喊不出劝降的话来,这个方法正正好。等他抖完威风回来,再劝降也来不及了。关键是,他有那个本事。”
  徐州城头擂起战鼓助威,吴征迈开大步,足不沾地般飞奔势如奔马。他跃下城墙时燕军相顾骇然,有些新入伍的兵丁见了这等神技与胆色,吓得后退了半步。幸好平虏军多是沙场老兵,及时稳住阵型。吴征虽有威名,也是个移动的大功勋,拿了他至少封个万户侯。平虏军应变也快,前线盾阵立稳,阵侧的两只轻骑立刻轻蹄快马包抄而出。
  吴征见状足下一缓,大踏步迎着轻骑的先锋而上。两军的鼓点声一齐大响,一方是千余的轻骑,撼天动地;另一方则只有一人一枪!轻骑丛中冲在最前的骑士见吴征气定神闲,内心悚惧,他本就是轻骑的矛尖,职责所在,两军阵前更不敢后退,只是惧怕之下,鬼使神差地就放慢了骏马。就这犹豫的片刻,吴征苍鹰般飞起向他扑去。
  骑士大叫一声,一个【镫里藏身】,单臂举起斩马大刀凌空劈向吴征。这已是他所能想到和做到的最佳应对之方,借战马护身,斩马大刀肉身也绝不可抵挡!可是吴征的身手远超他想象,飞在空中长枪一戳,枪出如龙,连人带马戳个通透。
  人仰马翻,骏马悲惨嘶鸣声中,吴征在斩马刀上一踩,借势飞身又起,一连三脚将两名扑来的骑士又踢下马去。那两名骑士破布一样落在地上,眼看已没了生气。吴征抢得骏马,踩蹬一磕,骏马飞驰,燕骑紧追不舍,远远看去好像是这支轻骑军的主骑,正领兵冲杀。
  追兵甚急,吴征忽然拨转马头,骏马转向一冲,吴征又飞离坐鞍,刺斜里杀出,将一名骑士刺个透明窟窿。后队的骑士见有良机,纷纷张弓搭箭,一波箭雨飞来,吴征长枪一旋密不透风,将羽箭尽数拨打在地。燕骑见他如此神勇,一时放缓骏马,收束阵型自保。
  若是八面迂回拉扯,吴征凭一人之力,迟早就能将这伙骑军杀个大半,但是骑军结阵不再冒进,吴征的办法也不太多。想要杀透这支千人骑军的战阵,就算是他也难保不失。吴征呵呵冷笑,一扯马头,一蹬马腹,挺着长枪再度向轻骑阵冲锋。
  领阵的将军大喜,长刀一摆,骏马落位,只等吴征一头冲上来便将他重重包围。吴征迎着如林的长枪,不住催促骏马提速,眼看枪尖就要扎上身体,吴征向后一倒翻下马去!所乘骏马收势不及,被枪林撕成碎片,吴征却从马后现身,借着冲击之力撞开的缝隙,一枪自下上挑,从马腹扎入,马上骑士的肩头穿出。这一枪力量好大,直挑得骏马与骑士喷洒着鲜血在阵前飞起,人与马的惨状与哀嚎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吴征哈哈大笑,朝尚文武与刘弘亮喊道:“暂且留你们狗命!”燕骑马蹄刚动,他已回身若一道青烟,其速竟把骏马都拉得越来越远。卷着尘沙滚滚返回徐州城下,燕骑怕城上放箭不敢再追。吴征施展【青云纵】,比游墙的壁虎,悬崖的猿猴还要灵动迅速,一溜烟便回到女墙之上,依旧迎风而立。若不是劲装上血污片片,好像他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离开过。
  “公子威武!公子威武!”
  徐州城上欢声雷动,将两军战鼓之声都压了下去。陷阵营将士马屁连天,徐州军亲眼见到惊心动魄的一幕,个个瞠目结舌,看吴征战神一般屹立城头,谁还敢有二心?
  “阿弥陀佛!依老衲看,吴大人的修为离祝夫人与陆仙子不远了,更或许已不在两位之下。”
  待彩声渐歇,忘年僧长吟佛号,庄重无比地合十一礼,简直像个悟道的举止。于右峥被他气得笑了,就你那点本事能耐,能看得出个屁!刚想怒骂出口,转念一想,这句话声音沉厚,声量又大,徐州军都听在耳里,这憨货虽是脑回路有点问题,常说些莫名其妙的昏话,但是也提醒了徐州军:陷阵营不仅有吴征,还有武功更高的祝雅瞳与陆菲嫣。平日说出来恐怕没人信,这时候只有震撼人心的效果,就微微一笑,不搭理他疯言疯语。
  北城交战,其余三面城墙暂无战事,主将们也都登高向北观望。吴征大发神威,看得顾盼目眩神驰,自言自语道:“掌门师兄都这么厉害了……祝夫人和我娘比他还厉害些……”
  “她们二位不行。”柔惜雪俏面含春道:“男子力大,祝师妹和你娘亲要杀这些骑军当然也做得到,但是她们是女子,做不到像吴公子一样,灌注内力之后连人带马一同挑起,就不能这样摄人心魄,惊碎敌胆。”
  韩归雁站在高高的层楼,面露微笑向谭安德道:“我若是尚文武,现在就立刻退军!”
  “他会的。这个……属下先前在主人面前放肆,还请主母饶恕……”谭安德初见吴征神技,这人不仅宽待下属,为人之大气,武功之高强,还肯身先士卒,以己为表率,哪里还有半点犹豫与不服?
  “哦?不叫我少夫人了?”韩归雁打趣一句,宽慰道:“放心吧,他不会和你计较这些。”
  燕军正如韩归雁所料果断退却。第一阵筹备多日,结果被吴征一人打退,燕军士气大挫。晚间燕军军营里奏响燕国各处的小调,山歌,似在呼唤背叛的军士回归。徐州军的将官也夜不能寐,孜孜不倦地向徐州军阐述燕皇如何昏聩无能,外强中干,色厉内荏。徐州陷入困境时他束手无策,只知责怪官吏与军士,绝不能替这种人卖命。而反观吴征在长安两人的正面交锋中远胜于燕皇,如今有他在城头,徐州城坚不可摧。吴征白日这一战的威风在前,将官们疏导起军士来也简单许多。这一夜徐州城内军民稳定,燕军的乐声无功而返。
  接下来的几日里,围城的燕军偃旗息鼓,只是八面围困。从徐州城头看下去,燕军每日都在添兵,不时有新的燕军开来,或一两千,或三四千,汇入围城的大军里。徐州北城门原本集结的燕军最多,十日之后,西门的兵力越来越多,南门的燕军数量也急剧膨胀,北面的兵锋反而弱了下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归雁的容颜越来越冷,锋眉也锁得越来越紧。徐州附近的地势图被她写写画画,废去几十张。城外的燕军越来越多,这一点她并不太担心,城池就这么大,能投入战斗的的兵就那么多。反正徐州军不可能放弃这座坚城突围而出,那是自寻死路。从一开始,韩归雁的打算就是等着葬天江边大局已定。到时候两面夹攻也好,或是等盛国大军一路杀到这里也好,溃败的燕军只会望风而逃。在她看来,徐州反叛之后,泗上之地到葬天江的局面对燕国而言已经糜烂得不可收拾。
  徐州就像一枚致命的钉子,牢牢钉在燕国的命门上。燕国怎么能不紧不慢,任由这枚钉子钉在体内放血,好像比自己还不着急的样子?扑天雕已经放出了两批,第一批是燕军初次攻城被吴征独退雄师之后,第二批则是今日凌晨。第一批是告知韩铁衣自己的整个战略规划,第二批则是将种种怪现状飞报韩铁衣。韩归雁现在暗暗后悔这个决断下得过于犹豫,两批相隔了十余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葬天江边若不可收拾,我会怎么做?我会怎么做?”韩归雁无数次地自问,溃退是谁都想得到的方法,也是庸将的选择。蒯博延不是庸将,就算要败也不会轻易地溃败。女将看了看吴征,又看了看地图,终于提起笔来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徐州城圈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哥,你还记不记得爹爹说过的话?可千万莫要忘了。”
  韩克军在世时,始终将吴征视为战场上的变数,哪里最艰难,哪里最紧要,就把他放到那里去。吴征总会有些奇思妙想去改变关键的战场态势,从而影响到整个战局。这么多年过去了,吴征不再是孤身一人,数次改变战局也不仅靠他灵光一闪的奇思妙想。韩克军想到的东西,敌人也会想得到,这一刻韩归雁无比确信,从吴征入住徐州开始,此战最终决定性的战役,已不会发生在葬天江边,而是徐州城。
  “雁儿,我算是明白了。”栾采晴看见地图上的那处圈圈,一根纤指在太阳穴旁轻轻敲了敲,问道:“你说,若把决战的地方从这里,移到这里,会发生什么?”
  “是了,定然是了。”韩归雁终于想通,冒了缕冷汗。
  顺着栾采晴划过的路线,燕军舍弃葬天江至徐州的十余座城池,囤重兵于徐州,将吴征等人团团围困。这和长安的态势已然不同!
  在长安,吴征等人都是绝顶高手,易于藏身,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但在徐州,这里还有陷阵营的几千弟兄。吴征固然还可以天高任鸟飞,但剩下的人怎么办?吴征不会抛下他们独自逃生,也只能依托徐州坚城而守。这样一来,韩铁衣就不能像吴征在长安那样,逼着他自行保命。——吴征可以扔在危险的地方,让他想办法绝境求生,但吴征决不能死!
  近年来燕盛两国频频交锋,盛国占了上风除了出其不意,以及吴府加入让盛国实力大增之外,还有一点极为重要——两国数次交锋都在葬天江沿线,盛国水战远比燕国擅长。蒯博延若把这场战役的决战移到徐州一带,盛国的优势不复存在,野战的劣势更会无限放大。其余什么盛国补给线拉长,凭空加重了负担,燕国补给问题不再受到徐州的钳制得到极大解决等等等等,优劣变换,战局再难以预料。盛国前期占据的优势,到了那一刻甚至都会变成劣势。
  本来燕军若退到徐州一带,盛国大可以笑纳了沿线的城池,然后囤兵据守,把到嘴的肥肉先吃下去即可。但韩铁衣敢不救吴征吗?他不敢,灾难性的后果是盛国绝无法承受的。
  “燕军从这一路退到这里,还得做几件事。”韩归雁丈量着地图,测算着种种数字,道:“首先,蒯博延要渐次撤退,但是江边防线不可突然放空,否则我哥穷追猛打,他的损失承受不得。那就只有一边退军往徐州,一边用少量兵力死守江岸,这些守军就是拿命来换取时间的,都要送在江岸。”
  “不必想了,这人是个疯子,他一定做得出来。”栾采晴摇摇头,在地图上又画了五条线,道:“舍弃江岸一线之后,还得在这几处布置兵力,阻击追兵,掩护大军撤退。一直要到这里之后,沿途一马平川,韩铁衣才能全军提速赶来。这些阻击的兵马,也是拿来送命换时间的。这些事情,旁人未必做得出来,蒯博延平日敢做,不要说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他有什么不敢?你可千万别把善良,什么爱兵如子这类的词汇往他身上想!”
  “在这里决战,也没有什么不好。”吴征旁听了许久,道:“这一战我们不需要硬拼,若有什么不顺我们有序撤军,再徐图进取也没什么影响,我们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燕国就不一样,只要有丁点闪失把大军葬送在这里,从此葬天江边就再无战事。蒯博延这条战略看起来天衣无缝,处处机关算尽,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他一路退来徐州,沿途损兵折将,军心士气跟我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倒觉得,进退有据对哀兵孤注一掷,有得打。”
  “那就战!”韩归雁砰地一掌拍在桌上,激昂道:“想安安稳稳在这里囤军?做梦!我要他大军未到,先损三成!传本将军令:即日起徐州军守城,陷阵营将士子时在城门集合!”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1:06:29

第十四章 长空如洗 死中求活
  广袤的平原一望无际。这里有四通八达的道路与水网,这里是人杰地灵的鱼米之乡。但在这几月来,这里无时无刻不弥漫着肃杀之气。每一天都有生命在这里消逝,每一天都有鲜血再度染红大地。
  吴征坐在城头的女墙上,长风抚过,一身劲装猎猎飞舞。夏日傍晚的阳光照出长长的人影,他眯着眼看着城下的燕军,人影重重,像平原一样望不到边。这些日子里,他每日都会坐在城头,像一尊战神守护着这座古老的城邦。
  燕军围困徐州将近两月,徐州军用的存粮已经见了底。谭安德用银两买开了富户地主的粮仓,以部分赠与百姓之外,都留在军中用度。但是被封锁的徐州城里,粮米问题已经迫在眉睫。韩铁衣率领的大军正竭尽全力地突破重重拦阻,向徐州赶来,但是进展并不顺利。
  燕军虽退却,沿途的州郡若不攻占,今后也会变成盛军的钉子。韩铁衣一路追击,还要攻占州郡,再分出少量兵力据守,越是靠近徐州,越发觉得手中可用的兵力捉襟见肘。徐州决战的兵力一个都不能动用,哪怕沿途州郡有失也要保证。徐州每日都用扑天雕传来消息,燕军囤积的兵力已有十五万之众,再依韩铁衣测算,从葬天江撤往徐州的军士也约有十万。这场双方拉开了阵势,数十万人的大战不知道要流下多少鲜血。
  “在想什么?”
  “想你。”吴征回头一笑,见韩归雁修长的身影俏生生地立在他身后。卸去了盔甲带着笑,高挑的女郎依然英姿飒爽。
  “有没有那么好?”韩归雁双足一蹬也跳上女墙,挨着吴征坐了下来,一同远眺。
  “真的,我想起来我们一起在亭城的时候。”
  “不知不觉过去好些年了。”韩归雁心中一甜,倚在吴征肩头喃喃道:“那时候少不经事,觉得为何那么艰难。现在想想,当时的难处实在不值一提。”
  “再过几年回头想想,会不会觉得现在也不算什么?”吴征揽着女郎的柳腰,触手生温,又饱含着旺盛的生命力,道:“不过我倒是在想,有这么多艰难往事,我们的人生才足够精彩,以后老咯走不动咯,我们俩靠在一起,可以想想这些年我们做的事情,永远都回忆不完。”
  吴征说着说着心中也动,一把将韩归雁抱起横放在大腿上。女郎翘翘的屁股在腿心压实,饱饱沉沉,弹性惊人,抱着都是一种享受,道:“城下的敌军延绵如大海!等两军拉开了对圆,随便一个调动都是四五千人以上。有生之年居然能参与这样的大战,以前不是没有想过,真的即将发生,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害怕?”韩归雁埋首在吴征肩侧问道,女将此刻的话语有些微微发抖。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真不怕。”吴征轻轻拍着女郎的桃臀之侧,道:“想要定鼎天下,这样一场决战是迟早都无法避免的。”
  “那你每天都在城楼上走来走去,一定有什么计策了?”
  “没有,这么大的决战,还得你们兄妹俩来坐镇指挥,我没那个能耐。”吴征挺了挺腰,道:“我最大的作用,就是振奋军心,打压敌军的士气。真到那一天的时候,我就在这数十万人眼前做给大家看。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再让我去劫一次营。”
  “干嘛?”
  “去挂点彩。”吴征哈哈大笑,道:“不忙,等铁衣靠近徐州了再说。”
  “嘻嘻,人家明白了。”
  “还是我家的大妇通晓军机,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吴征足跟在城墙上一点,抱着韩归雁站起道:“雁儿,对自己有信心些,就算这么大兵团的平原决战,你没指挥过,蒯博延就指挥过了?我吴征的大夫人若做不到,还有谁做得到?”
  “狭路相逢勇者胜!城里要做的不多,就是找个最好的时机,把徐州军派出去!”韩归雁的眼睛在渐暗的天色里明亮如星:“有两个难点,一个是徐州军能不能用于野战,什么时机才能用。另一个,就是怎么出城摆开阵势!但是从我们结伴到成都开始,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燕军退往徐州的部队陆陆续续抵达,先汇入徐州城下延绵的大军里,然后每日都有大股大股的军伍从兵团里散开。韩归雁知道抢先抵达的燕军要先行占据各个战略要地——徐州附近都是大片大片的平原,几无遮挡,所以每个小山包,还有提前挖好的每个陷阱,每一个适合布阵的地形,都是势关成败的要冲。
  陷阵营也不再趁夜出城劫营,燕军的脚跟已经立稳,劫营的风险剧增。营中将士们住在了城墙上,日夜与城下的燕军对望。前些日子的劫营倒是进行得甚为顺利,兖青两州的驻军完全不能适应高来高走的陷阵营。黑夜中视线受制,守得严实了听不见半点风吹草动,一旦有所松懈,这些高手神出鬼没,甚至一些木枝竹箭在他们手里都有极大的威力,燕军苦不堪言。好在随着沿江撤来的同袍越来越多,阵线紧密,陷阵营寻不到破绽,终于不再夜间骚扰。
  又过了七日,盛国大军的前锋终于抵达徐州附近。三万人的大军距离徐州四十里外先下寨栅,立稳之后,间隔五里再立,徐次渐进。无数的营寨像大海的浪花一样,在茫茫平原中翻滚。燕军并没有趁着盛军立足不定时抢攻,盛军选定的营地也十分讲究,与燕军保持距离,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布阵行军严密有序,不用猜领兵的大将自是韩铁衣。他没有在中军主持大局,而是带着前锋先行赶来。
  这队前锋军不焦不躁,梯次向前立寨,后头空下的寨栅留给不断靠来的盛军。不一日,十八万盛军前前后后地也到。加上徐州城里的五万徐州兵,盛军共二十三万,在人数上要略多于燕军。但是徐州兵用与不用还在未知之数,且如何从徐州城里出来展开,更是个巨大的问题。蒯博延在巨大的劣势之下,硬生生整出来天时地利人和,韩铁衣观察了战场的情况,也不得不拍案叫绝。
  好的战略要地都已在燕军掌控,韩铁衣稳固好营寨,每时每刻都在地图前冥思苦想。在追击燕军的路上,韩铁衣已经构思过无数次,每一种都有无数的漏洞。韩铁衣长吁了一口气,向于右峥道:“玉夫人在我这里,让吴大人放心。看来还是小韩将军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天时地利人和俱无,想要万无一失是不可能的。”
  “是,将军,属下该如何回报?”于右峥特地护送玉笼烟乘坐扑天雕来到韩铁衣大营,原本依吴征的意思要把她送回江南,但玉笼烟死活不肯,一定要同大家一起回去。
  “你跟小韩将军说,我准备给蒯博延下战书,约定日期决战。我会倾尽全力,一战定胜负!至于原因嘛,大军深入燕国腹地,粮草准备不足。若是一板一眼打个持久战,燕军肯定还有增援,我们更为不利,既然是这样,不如速战速决。燕军共有二万铁骑在此,决战时不管是来冲阵还是迂回包抄侧翼都不好对付,你让小韩将军带五百擅马术的陷阵营弟兄寻机出城统领骑军。徐州城里的事情,交由栾军师去处理即可。这份军机密信你带回,内有我的一切布署,只可交给小韩将军!再嘱咐一句,她若有什么旁的想法,叫她自行决断,只需速速报知我即可。”
  “是!”
  徐州城里韩归雁看了军机密信,向吴征道:“我哥的判断没有错,拖下去绝不是好事,一战定胜负,最不好的结果,我们退回葬天江就是了。此时此刻,这个地方,不适合拼上一切决一死战。燕军铁骑二万,至少有五千是重骑,极难对付,还得我去才行。”
  吴征想了想道:“这样,今夜我带一千陷阵营弟兄出城劫营,这一千弟兄不回徐州,随你趁夜色绕过燕军去和铁衣汇合。我独自回来就好。”
  “可以!”
  “娘。”吴征向祝雅瞳道:“我想请你随雁儿一起去,来日决战,有你护着雁儿才万无一失。”
  “好啊。今晚我随你们出去。”祝雅瞳爽快地一口答应下来。徐州城暂无战事,燕军不会愚蠢到这时候攻城被盛军两面夹攻。而且有吴征在,那巨大的威慑力就在,徐州城就坚不可摧。
  “嘻嘻,娘,那可太谢谢啦。”韩归雁立刻从号令万军的大将变成个小媳妇,异常乖巧地挽着祝雅瞳的胳膊撒娇道:“不然雁儿还真的有点害怕。”
  “就你的小嘴最甜。”祝雅瞳在韩归雁英挺的鼻尖钳了一下,顺手和她挽在一起道:“你出了城,徐州这里怎么办?五万的降军,万万不可将他们扔在这里不顾死活,要寒了人心。”
  “娘放心,这些日子我们都商议定了,到时候见机行事。栾军师择机,陆姐姐带队,把人带出城去。”
  当夜徐州城同时干了两件大事,谭安德与栾采晴召集齐徐州大大小小所有将校与官吏,谭安德来回扫视许久,锁着眉道:“你们都是燕国人,叛国实属强人所难,我也知道你们好些人不服气,不愿意。时至今日,决战在前,你们跟随我日久,我也不忍负了你们。若不愿意随我去盛国的,现在就站出来,麾下有兵丁想走的,我也允了!燕军就在城外,明日天一放亮,我就开城门让你们出城去。从此一刀两断,战场上相见互不留情!但丑话我也说在前头,是走是留,你们立刻想清楚,下决断。想走,我不强求,但留下,就不要再有二心!决战之日军法不容情,到时候还在犹犹豫豫,莫怪我翻脸无情。”
  徐州下属们面面相觑。谭安德说得不错,徐州哪会人人心甘情愿地归降,只是徐州高官集体反叛,又有吴征和祝雅瞳的威慑,一个字不敢说出口而已。事后这两月多来,这些人见识了陷阵营的作风与勇武,也数度看见吴征的能力与为人,的确不少人放下最初的不情愿,但要人人如此,也是做梦。徐州上下这么多人,有些多年不得升迁,郁郁久居人之下,或许就倾向于树挪死,人挪活。但也有些正春风得意,在燕国前程远大。人各有志,也是勉强不得。
  决战之日将近,一支大军做不到上下一心,只会坏了一锅好汤。
  徐州旧将与旧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人立誓表态愿意追随吴公子与谭大人,也有少数咬咬牙,说自己家属亲眷都在燕国,牵绊太多,实在不愿意离开。谭安德说到做到,让这些人回去带着不愿留下的部曲,速速报上名册,黎明前在东门集合,过时不候。
  与此同时,吴征,祝雅瞳,韩归雁带着一千陷阵营高手趁黑出了城门,不往防御相对最薄弱的东门,却往北门大军摸去。高手来犯,北门外的燕军鸡飞狗跳,直折腾了大半夜。尚文武严守寨栅,绝不在黑夜中出寨迎敌。看看天光渐渐放亮时,猛然间听陷阵营高手鼓噪之声大作着向营寨冲来,他赶忙下令朝声响处放箭。
  暗夜里只见一人高高飞跃而起,在箭雨中大喝着闪转腾挪。
  “射他!都给我射他!”尚文武听出吴征的声音,汗毛倒竖打了个一个机灵,急急下令。
  密密麻麻的箭雨几无空隙,吴征飞在空中无处可躲,狂吼一声握着兵器在身周乱舞。可一蓬蓬的箭雨无休无止,只听吴征惨叫一声,淡淡的天光下一支羽箭穿过他的肩膀,直透出了后背。吴征脚下踉跄,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仓皇逃窜。眼见他在远处似乎伤重难忍,摔了一跤又爬起逃命,平虏军呆了一呆,然后欢声雷动!这些日子吴征耀武扬威,可把他们憋屈得狠了,眼看重创吴征,个个欣喜若狂。
  尚文武与刘弘亮立刻飞报中军主帅。如此大事,很快就传得整个燕军上下皆知。尚文武还询问是否借机进攻徐州城?但得来的是蒯博延的严加斥责:“吴征诡计多端,你为大将中计了还蒙在鼓里!”
  尚文武挨了顿骂悻悻而还,但消息已经在燕军营里传开,谁也拦不住。燕军私下里议论纷纷,有说吴征武艺高强,哪会轻易被箭枝射中的,也有说暗夜里视线不清,一蓬蓬的箭雨射下来,他又不是神仙,被利箭穿肩重创又有什么奇怪?总之众说纷纭。
  七日之后,燕盛两国大军在平原上展开。骏马嘶鸣风萧萧,肃杀之气在广袤的泗上之地弥漫。
  “将军,盛军该是打着撤军的打算!”
  “本将知道。”蒯博延冷冷地看着盛军大旗招展,寒声道:“好个韩铁衣!拧得起放得下,叫人生恨!”
  韩铁衣聚众不散,也不去争夺那些战略要地,一时间让许多足以重创盛军的要冲之地成了摆设。但是这样一来,盛军在地利上更加处于劣势,想要一举夺取泗上之地就像百日发大梦一般。这样的举动当然瞒不过蒯博延,但是阳谋更加让人无计可施——除非能一战鲸吞盛军,否则这支军容严整的大军徐徐退却,蒯博延也毫无办法。
  “他只是要接应吴征,将军,属下这就去布置围堵徐州,不放徐州军出城,以及追击盛军相关事宜,您看如何?”
  “哼!”行军司马邬景山耳边听得一声寒意彻骨的冷哼,抬头见蒯博延双拳捏得咯咯作响,面露无比痛苦之色,吓了一跳,低头不敢再言。只听蒯博延喘着粗气道:“叫阵。让他来破我阵势!”
  “是。”邬景山勒马从旗门穿过,远远朝盛军道:“贼将可识得……”
  “识你妈!滚回去叫蒯博延出来,跟老子决一死战!”邬景山话未言了,天空中传来一声鹰吠,大鸟扑腾着翅膀从天盘旋而降,落在燕军阵前。吴征肩头还缠着厚厚的白沙,提着柄长剑剑指燕军大阵喝道:“蒯博延,没卵子的狗东西,有种出来吗?”
  这一喝声若雷霆,炸雷一样滚滚地传了开去。阵前吴征嚣张跋扈,差点让韩铁衣笑破了肚皮。吴征这叫一力降十会,一痞服三智。任你蒯博延机变百出,万万不会,也不值得出来和吴征搞什么复古的武将单对单。
  盛军大阵里扬威的鼓点声大作,燕军那边鸦雀无声。吴征越发嚣张,临空虚劈着长剑嘴里不干不净道:“狗东西,在璃山三打一还奈何不了老子!你他妈但凡还有点种就出来,老子让你一条胳膊!别他妈卵子切了,连这点胆色都没有。老子杀了你师父,杀师之仇不要报啦?老子是昆仑首徒,你也是长枝首徒,来啊,决个生死!别他妈做孬货。”
  蒯博延面色发青,原来吴征诈伤不是为了诓骗燕军去攻打徐州城,而是等在这里。全然把他想得太过高明,哪里料得到是这等粗鄙的把戏。可是燕军看见的只有吴征在搦战,而燕军主帅却不敢迎战,连对付个伤重的吴征都不敢!就算他没伤,被人在阵前辱骂毫无应对,这就说得过去吗?
  蒯博延的确有冲出去和吴征一对一做上一场的想法,就是随意过上几招,至少燕兵的士气不至于遭到重创。可是看了看天上还在盘旋的另一只扑天雕,大鸟背上有个俏生生媚极阴阳的倩影,还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藏着的祝雅瞳。蒯博延很清楚自己不能出去,也着实没有出去的勇气。
  “开阵门。”蒯博延青者脸,知道再被吴征辱骂下去,燕军这一仗未战先输。只听燕军阵中鼓角齐鸣,终于把吴征的骂声给盖了下去。
  吴征也不退后,仍然在两军阵前来来回回地踱步,虚劈着长剑。剑光闪闪,锐啸的风声隐隐传来,闻之可怖。待燕军布阵完毕,鼓点顿止,他又剑指燕军骂道:“主帅是个懦夫,不敢迎战,只敢叫你们来送死!”
  韩铁衣远远见前排的燕军脸上多有不忿之色,哈哈一笑道:“军心可用!”
  燕军在徐州一带虽占天时地利人和,究竟是一路败逃至此,军心难振。而盛军连路攻城略地,士气正旺。韩铁衣赶在这个时候一战定胜负,也是抓着士气这个唯一的优势。吴征今天阵前耍无赖,盛军不约而同自发地呐喊,士气达到极致,而燕军的士气又挫了一大截,连大战前的锐气都在消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韩铁衣立刻下令冲阵!
  蒯博延布下的是一个巨大的偃月阵。燕军前部盾阵从中一分为二,裂分左右,大盾的背后伏着弓兵无数。中央的缺口里露出一道弯月似的阵势,长枪如林,锋芒刺目。大阵的侧翼两行骑军凝立不动,往阵眼里又见一道道弯月似的枪兵队。
  盛军中央令旗招展,连连挥动。大军缓缓前移,吴征见盛军催动阵势,徐州城方向的燕军也开始步步紧逼,便跃上扑天雕,与陆菲嫣一同赶回徐州城。飞在空中,地上的一切一目了然。只见韩铁衣以不变应万变,并非派一支孤军破阵,而是大军以碾压之势前行,以阵对阵。燕军阵势诡奇,盛军阵势厚重,如此一来,两军的侧翼就变得至关重要,谁能护住侧翼,谁就能占得先机。
  兵临城下,吴征及时返回。城下的燕军工兵举着云梯在盾阵与弓手的掩护下向城墙逼近,徐州城墙上却连箭都没有一根射下,只是在女墙里藏身。燕军越近到五丈距离时,城头忽然推出许多木制的车架。车架中央长长的竹竿一弹,一块大石凌空抛起。城头的车架不大,竹竿受力也不强,抛出的石头不过人头大小,但是从天而降,城下的燕军无法躲闪,大盾阵登时被砸出个缺口。
  数十台小型发石机接连发射。这些发石机构造巧妙,以竹竿弹射不需机簧,发射后直接用绳索下拉也用不了多大气力,用来守城远比攻城用的发石机简便灵巧得多。一时之间,徐州城竟然有石下如雨之势。
  燕军的箭台也推到阵前,弓手们登高拉开了弓弦,徐州守军则在女墙的洞眼里对射还击。比起燕军的弓手,徐州守军的弓箭皆由高手发射,劲道十足,几乎每一箭都能射穿防御的草垛。那些箭枝更是令人胆寒,中箭的燕军哪怕只是擦破了层油皮,不多时便全身发黑而死。
  军令如山,燕兵虽成片成片地倒下,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燕军咬着牙架起云梯登城。徐州城上的火油笼燃起大火,顺着云梯抛下。一个个竹笼染满了火油,以绳索拧提点燃后甩出。火油笼点燃云梯的同时,绳索也牢牢缠住了云梯,火势一下子蔓延到整架云梯上。熊熊烈火,燕兵无法冒烟突火而上,云梯也将在不久之后烧毁。徐州城墙上还有檑木机,把檑木一根根地排好在木架子上,瞄准了云梯抬高架子,檑木顺着云梯滚落。高处冲将下来,直砸落地面还要滚出老远,靠近的燕军盾阵躲避不及,顿时被扫倒一大片,盾阵涣散。
  好在徐州军大都隐在女墙后,弓手只和燕军弓手对射,激战了半个时辰,终于有零星的燕军登上城墙。登城的燕兵还没举起长刀,就凌空倒飞而起,惨呼着掉下城墙。
  倪妙筠一脚踢飞登城的燕兵,四下一望暂时无忧,娇躯一旋顺手抄了几杆射来的箭枝夹在腋下又缩回女墙里。祝雅瞳带了一千陷阵营高手出城给韩归雁助阵,四面城墙的守护压力登时就大了起来。吴征与陆菲嫣站在高高的城楼上,随时准备支援,吴府剩下的几位高手也分散开来。陆菲嫣的主要精力放在徐州城,而吴征则不时远眺城外的激战。有了玉笼烟的毒箭,瞿羽湘的机关,城内兵员充足,徐州城暂时固若金汤,倒是城外的战局让人触目惊心。
  燕盛两军前部已经交锋,正钳在一处激烈绞杀,血肉横飞。蒯博延明面上虽是个好认的偃月阵,但是内里绝不会那么简单,韩铁衣猜不到他还有什么狠辣的杀手毒计。盛军步步为营,一点一点地蚕食燕军最外围的盾阵与弓阵。这种短兵相接,不消片刻两军就有大片的兵丁伤亡,战况惨烈。燕军的两万铁骑在侧翼压住阵脚,骏马嘶嘶鸣叫,马蹄得得踏地焦躁不安,但暂时还没有出动的迹象。
  敌不动,我不动,韩归雁带着盛军轻骑与对手遥遥对峙,皇夜枭倚在祝雅瞳身边。燕军铁骑天下无双,其中的重骑兵更是所向披靡,盛国骑兵无法与之正面交锋。所以韩归雁让骑军全部轻装上阵,打算用机动力避开铁骑锋芒,与之游斗,这种打法也是陷阵营将士最擅长,最喜欢的。
  连片又不绝的惨呼声中,座下青骢马不住喷出沉重的低鸣声,韩归雁轻轻拍着爱马的长脖安抚。连祝雅瞳都在这种窒息的氛围里按捺不住,问道:“雁儿,蒯贼打的什么主意。”
  “还不知道。”韩归雁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们战阵完整,进退有度,无论他打什么主意,我军至少可保不败。前提是……我们不败。”
  “嗯,那就好!败不了。”骑军交锋,盛国这边虽整体实力处在下风,但是有自己在,有陷阵营将士在,祝雅瞳有充足的信心可以顶得下来。
  “有娘在,当然不会。”韩归雁压低了声音,甜甜地恭维了一句。就在此时,战局突变。
  燕军偃月阵里最前的盾阵弓阵眼看要被潮水般涌来的盛军蚕食殆尽,那隐在阵门中央,形如弯月的长枪阵忽然波浪般裂分在盾弓阵之后,一人多高的长枪向前挺起!军号大响声中,长枪阵胯步疾奔向盛军突进。这些枪兵一个个孔武有力,身上穿着的盔甲虽只掩盖要害,但是分量并不轻,这些军士依然健步如飞,转瞬间就冲到两军交接处。
  “杀!”长枪阵脚步不停,挺枪向前直刺。长枪如林,有些从大盾的缝隙间穿了过去,有些则干脆刺进同侪的身体里。这些军士脚下不停,依然向前疾冲。
  这一突然变故让盛军措手不及,冲在前排的将士被突然穿透燕军大阵的长枪刺穿了身体。奇长的枪杆余势不停,又刺穿了身后的盛军。这些枪兵就推着,挑着同袍的尸体与盾牌,一往无前。盛军待要反击,手中的长刀连敌人都看不见,一时间成片成片地命丧当场。盛军拼死抵抗,只能抵着前排阵亡将士的尸体,不让敌军继续前进。盛军后方万箭齐发,但是枪阵长而扁,又是短兵相接,弓手放箭不敢太近唯恐伤及同袍,收效甚微。
  “好狠的蒯博延!”韩归雁咒骂一句,手中烂银钢鞭一句娇叱道:“骑射!”
  为今之计,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从侧翼射击枪阵。盛军轻骑一动,燕军两翼的骑军也动,两队重骑先出,人马皆披重甲,向两队铁牛般朝盛军犁来。
  吴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韩归雁领着轻骑刺斜里转向,与燕军重骑侧身擦过。重骑虽强,转折不便,只能一往无前地冲下去。盛军两翼的轻骑一动,隐藏在其中的枪兵也露出獠牙。一群工兵迅速抬出鹿角与拒马安放在重骑的必经之路上,一杆杆长枪支地,同样耀目生寒。
  祝雅瞳架起皇夜枭飞在低空中,双手连抛,暗器例不虚发。重骑军登时有一大片的战马双目中了暗器,嘶鸣着倒地将马上骑士一起摔了下来。身后铁骑不停,登时将他们踏成肉泥。陷阵营的高手们在交错而过时也纷纷跃下马来,避开重骑横架的长刀专砍马腿。重甲战马奔跑中轰然倒地,身后的骑士躲避不急,将他们踩踏的同时,不少也被绊倒。人马互相践踏摔绊,只一个照面就损失了数十骑。
  这伙重骑兵足下不停,只向前犁了过去。看他们的方向,正是鹿角拒马与盛军前锋交接的薄弱处。幸好此时盛军的变阵也已完成,数队长枪兵转至前阵,一面侧翼抵挡铁骑的冲锋,一面与偃月阵里的燕军枪兵互戳。一时间喊杀震天,鲜血泼洒。
  韩归雁领着轻骑避开重骑的兵锋,与燕军后军的游骑放箭对射。两军的长枪兵几乎都已调集到了阵前,正激烈厮杀在一处。重骑兵几番碾压,拒马鹿角上串满了马屁与骑士的尸身,但突入的重骑三五成群地犁过,盛军同样大片大片地倒下。祝雅瞳与陷阵营将士虽神勇无比,但终究数量不足,更不敢正面抵挡,难以阻挡重骑排山倒海般的攻势。
  两军都杀红了眼,终究是盛军士气旺盛,虽两翼损伤惨重,但阵型保持完整,燕军重骑突入之后也是有去无回。前锋军更越战越勇,渐渐压至燕军长枪阵,正向阵心突进。韩归雁一边带着轻骑游弋,一边也早发现了燕军只是在咬牙苦苦支撑。前排的长枪兵增补了两轮,也只剩下不到三成。新增补的盾阵正在前排苦苦支撑,抵着盛军的攻势不致溃败。
  燕军前军与中军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大,枪兵即将覆没,盛军轻骑再无致命威胁。重骑也损伤近半,刚刚一轮冲锋后正重新集结,准备下一轮冲锋。韩归雁知道这伙重骑已是强弩之末,至多再有一两轮冲锋战马就要支撑不住。
  女将凤目一凝,银牙一咬,恰巧盛军中央命令她攻击燕军侧翼的号角声也想起,韩归雁再无犹疑,长鞭举起,麾军从侧翼的空隙里长驱直入!
  “放箭!”激战多时,不说骑军,战马也已疲惫不堪,连韩归雁胯下神骏的青骢马都不复轻盈矫健,骑士们的弓箭更是存余不多。女将却在此刻下令将仅剩的箭枝全都射了出去!
  轻骑迅如疾风,接连的箭雨两面射出,燕军纷纷倒下,顷刻间就要把侧翼打个对穿!
  攻城的燕军在城下已留了无数的尸体却无寸功,攻势已疲。吴征见两处战场都胜利在望,刚刚舒了口气,就见栾采晴跃上城楼,跳着脚道:“我们出城。你快去救雁儿,快!”
  吴征大吃一惊,也不及问明,跳上扑天雕没命地朝韩归雁飞去,远远只听栾采晴尖叫道:“和盛军汇合,万万莫要回头,谁倒了也不要停步!”
  “怎么了。”陆菲嫣面色发白急急问道。
  “你们……你们都是仁义之辈,根本不知道蒯博延这人的底线……”栾采晴唇瓣发颤,捏着粉拳道:“他不是人的,和他对阵无论如何不能把他当人看哪!雁儿!”
  韩归雁冲断燕军阵中补向前军的兵力,只消结阵再冲一次,燕军的前阵就将彻底孤立无援。轻骑军甚至还可以冲入燕军大阵里,那些盾牌朴刀对轻骑毫无办法,只能沦为收割的猎物。但韩归雁始终有一丝疑虑,冲锋途中向着燕军的中军与后军看了又看,心中警兆忽起。
  隐在燕军阵中的最后一队长枪兵忽然冲出,堵在轻骑们冲锋的路径上。幸好韩归雁见机得快,又有所防备,及时指挥轻骑们放慢了脚步才没有一头撞上去。冲锋之势顿止,韩归雁四面一看,前军仅剩的长枪兵已在号角声中调转枪头,枪尖直指陷入阵中的轻骑!原本在侧翼游弋的游骑军也进入阵内,穿越大阵中的空隙,向着盛军轻骑们扑来。而阵外即将集结完毕,准备最后一次冲锋的燕军重骑将马头的方向对准了她。在韩归雁惊愕的双目中,主将举起的长鞭挥下,铁骑卷起茫茫烟尘,势不可挡地冲来。无论挡路的是盛军,是轻骑,还是燕军,他们都将一往无前,将面前的一切绞成肉泥!
  “好狠的蒯博延!”韩铁衣咬碎了银牙。这人的阴险狠毒令人毛骨悚然,他显然料到了燕军难胜,所以提前在败势中布下杀招,不为击溃盛军,只为了吴府中人!这人对吴征的软肋已经全然掌握,什么盛军徐州军,有多少都不重要。只要吴府有一人落网,都是吴征的死穴!就算吴府中人逃了出去,也要陷阵营的高手在这里折损大半,再也不能作威作福。
  “韩归雁!”蒯博延终于发出笑声,阴恻恻的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你会独自逃出去吗?你不会的……你们吴府里的人都是一样……”
  祝雅瞳疾飞而起,豹皮嚢里的暗器再无保留,连珠价地撒了出去。可是囊中如洗,燕军重骑依然一往无前!祝雅瞳汗流浃背,回头一看,韩归雁高举钢鞭,调转马头,向着盛军方向冲去。为今之计只有这一条生路,虽然也遍布荆棘,但只有这一条路。
  轻骑重新整队,冲锋的距离也不够,燕军长枪兵当时蒯博延训练出的死士,视死如归,这样迎头撞上去,会有怎样的结果无法预料。
  战马已疲,脚步沉重,待冲到长枪阵前或许连一半的速度都不到。韩归雁娇叱道:“陷阵营在前!”
  陷阵营将士们先默默地列阵,再呐喊嚎叫着激励士气。韩归雁钢鞭一摆,独身在最前,韩家,雁形阵。
  空中鸟吠声起,吴征凌空跃下,韩归雁用手一接,吴征落在身后一搂她的柳腰,韩归雁登时心中一定。
  “你来控马!”吴征在韩归雁脸颊边一吻,回身大喝道:“陷阵营,听我号令!”
  “大人威武!”
  将士们高声呐喊提气之中,须臾锐利的枪尖锋芒已在眼前。韩归雁只觉娇躯一轻,吴征已搂着她飞身而起,大喝道:“轻功!”
  青骢马跟随韩归雁已久,忠心耿耿,不得主人号令绝不停步,一头撞进枪林,登时被撕成碎片!身后的陷阵营将士打个激灵,窥准时机有样学样以战马冲开枪阵,同时施展轻功飞跃敌阵。吴征带着韩归雁回到盛军阵中,立刻唿哨招来扑天雕,四处接应飞跃枪林的陷阵营高手。
  无数骏马被撕成碎片,但也成功冲开一条道路,不多时被两面夹攻的燕军枪阵就死伤殆尽!
  “砰!”蒯博延正一手高举宝剑,另一手握的梨木剑鞘被他捏得粉碎!
  吴征惊魂未定,幸亏情急智生,否则以雁儿的性子,又当局者迷,肯定率先一头撞进枪林里去。后怕之后就是暴怒,抢过一杆长枪,彼时燕军重骑正席卷而过,吴征也不等他们,飞身而起踩着两名重骑的头一借力跃过,当先杀入燕军阵中!盛军见主将化险为夷,敌人前军已覆没,士气大振。战鼓响起,大军潮涌般向敌人扑去……
  另一边的徐州城,燕军久攻无果,已露退意。陆菲嫣领着陷阵营将士从城头飞跃而下,将士们手起刀落,将挡在城门前的敌军砍翻。城门吊桥放下,徐州军借势杀出。燕军在主战场败势已成,徐州军一鼓作气,借着陷阵营高手立定的阵势杀透重围,与盛军汇合。
  一场混战,直厮杀到黄昏才罢兵。盛军虽胜,也损失惨重,燕军虽败,还能勉强立定阵势。两家元气大伤,三日之后,盛军徐徐退往江边。兵力不足,距离徐州最近的城池只能一一放弃,燕军趁势夺回八座城池。
  盛军直退到葬天江一线,韩铁衣分兵据守陵江,寿昌等要地,这才不再退却。燕军同样损兵折将,无力攻城,盛军夺城五座又成僵持之局。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1:18:54

第十五章 与子同穴 岁不蹉跎
  英雄回归。
  盛国遭受了百余年的欺压,经历过盛国荣光的那一辈人早已经离世多年,百姓们早已习惯了低头活着,乞求在乱世中留下一条性命。百余年来,盛国还是第一次攻城略地,开疆拓土。凯旋归来的将士们入城时,怎能不受到山呼海啸一般的欢迎。
  张灯结彩,礼花齐鸣,时近黄昏的天空被绚烂多彩的烟花耀映得如同白昼。今夜,必将是一个不眠之夜!而这样的夜晚,还会持续很多很多天。对于沙场上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的将士们而言,怎样的荣宠和赏赐都不会过分。
  当先入城的是韩铁衣,作为这场大胜的总帅,自然是最耀眼的将星。吴征领着陷阵营在行伍的最后压轴入城,刚过城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已响彻天地。陷阵营在此战中的林林总总并不为百姓所熟知,他们只知道这支精锐中的精锐固守徐州,断绝燕国粮道。当然,吴征杀丘元焕,受困璃山后安然脱身也早已传遍世间,名震天下。
  但是吴征从城门现身,在骏马上长身玉立,缓缓前行时,震天价的欢呼声中依然掩不住嗡嗡的议论纷纷。这一切吴征实在不意外,也实在有些头疼。
  功劳太大以至于功高震主本还罢了,关键吴征这一重身份太特殊。自他入盛开始,身为燕国皇子的争议就没有断过。不说朝堂上的要员,就是民间市井也流言处处。这一次立下如此大的功劳,声望一时无两,换了谁都会担心他不再安于做一个为盛国冲锋陷阵的棋子。更糟糕的是吴府所展现出来的惊人实力,堪称盖世无双。既然吴府能杀丘元焕,那么费鸿曦也不在话下,就算是张圣杰,似乎安危都不过是吴府上下的一念之间。
  吴征若想要做皇帝,盛国真的有人能拦得住他么?
  吴征摇头苦笑,对于盛国上至朝堂,下至黎民的担忧,他心知肚明,也完全可以理解。可若是什么时候都束手束脚地混日子,何时才能了却心愿?他想做的事情,只要做了,这就是必然的结果,无可避免。——张圣杰为了这类事已呵斥了多少官员,下了多少圣旨,可是又怎能止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吴府上下一行人穿过大街,径直归了吴府。不参加皇帝亲自在午门的迎接,也不参加宫中大宴。在吴征看来,眼下还远远没有到欢庆胜利的时刻,将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要继续克服艰难。而现在盛国上下对他的猜测和非议,必将是巨大的隐患!吴征没有什么心情去庆祝,去放松,就像杀死丘元焕,璃山大战燕军等等这些盖世的荣耀,于他而言云淡风轻,好像这份名声和自己丝毫无关。
  关上了大门,吴府里同样喜气洋洋。家,是多么美好,历经艰险平安归来,一家人齐聚一堂,远比外面的尊荣要重要得多。府上也提早排好了宴席,都是主人们平日最喜欢的口味。征战数月,一家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平静地享用晚宴。
  各自洗漱沐浴清净,聚在花厅里,觥筹交错,享用美食,虽无外头的热闹欢腾,但让人倍觉温馨。吴征今日话少,更多只左看看,右看看,每一个都看不厌,每一个都看不够,看她们欢笑,看她们取闹,看她们互相调侃奚落。歪着身体懒洋洋地半倒在太师椅上,满足感填溢胸间,可又有些淡淡的愁丝难断。
  “当家的今天满腹心事,看来是忘不了,放不下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嬉闹得也差不多,眼看月上柳梢,韩归雁很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吴征淡淡地摇了摇头,又淡淡地一笑,道:“今天不说这些了,回到家里该好好歇上几日,何必去说这些烦心事。”
  “没有个所以然,难道不说你就能不烦心了么?”韩归雁凝视吴征的眼睛,她从男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疲倦。人生于世,最难之一就是不被人所理解,明明一番好心好意,在旁人看来就觉得你别有用心,包藏祸心。说,说不明白。辩驳,辩驳不得。悠悠苍生,你又有几张嘴能去辩清楚,说清楚?当你在战场上生死搏杀,得胜之后还要去想着防民之口,就算钢筋铁骨,这种心灵上的疲倦却是躲不开的。
  吴征将头靠在椅背的软枕上,目光飘向屋顶,缓缓道:“我自己是无谓这些流言蜚语,我只担心朝堂上流言纷纷,大臣们难以像从前一样同心协力。如今大好的局势若横生枝节,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
  诸女见聊起正事,纷纷停下嬉闹。栾采晴乜目一瞟,道:“其实你心中已有了主意,为何不说出来?”
  “这你都能知道?”吴征回目一瞪,惊讶道:“我在想什么你都猜得到?”
  “流言这种东西,朝堂上其实不难,只消陛下降一道圣旨,流言立止,就算那些大臣心中不服,明面上也绝不敢公然作对,麻烦的是市井里。”栾采晴一席话,人人都想起她从前也深受流言之扰,自然体会最深。只听她续道:“你携着一身荣光归府,谁的风头都比不得你,抢不过你。紫陵城里每一处酒肆只消聊起近日时闻,都避不开你!想要止住这种流言,说难也不难,难在你愿不愿意做。”
  “是啊。晴儿说得好啊……”吴征敲了敲前额,道:“呵,本来以为咱们在璃山的风流韵事,已经足够作为市井里的饭后谈资。结果被铁衣逼着又弄出这么大一摊子,咱们那点事情已不足以占据风头了。”
  “那就再弄点更大的事情咯,你会在乎?”
  “我是不在乎,你也不在乎,但是被人骂的感觉并不好,我还得再想想。”
  “要想,也是大家一起想,你先把想法说出来,不妥当大家再议。呵呵,一家人的事情,凭什么就你一人想办法?你特别能耐么?”栾采晴呵呵冷笑,这人成天嘴上有事全家人一起承担,真到了他自己有什么事情,又时时憋在心里,全然口是心非!美妇似乎对吴征宽己严人大为不满,嘴角勾起的弧度已然明明白白地告诉吴征:你不说,我就替你说。
  吴征白了她一眼,唇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但看栾采晴现下的神色,虽和从前一样都是嘲弄奚落,一副刁蛮任性的模样,但目中却多了温柔之意。
  陆菲嫣就坐在吴征身侧,左看右看,祝雅瞳始终半垂着头,嘴角边带着神秘的笑意一言不发。诸女多少都有些焦急,一时又不知如何劝说,是赞同吴征呢,还是该赞同栾采晴,反倒都看着她,等着她拿个主意。陆菲嫣作为内府之主,她心疼吴征,但也觉得栾采晴所言有理。细想了片刻,柔声道:“吴郎,此事可大可小,防患于未然是当务之急,否则终究是个大大的隐患,难保不出大事。我也觉得栾姐姐说得不错,你平时嘴上说一套,做又是一套,还是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总比你一个人想要好些。咱们一府子人,不就是这么一路相携至今的么?”
  美妇一说话,吴征就扭头看着她。开言时丹唇其外,皓齿内鲜,一番深情厚意全在她的媚目里,说得无比诚真。但却把吴征逗得乐了,伸手抚了抚陆菲嫣的脸颊道:“你呀……被人卖……呃……你别说话。”
  “和我有关?”陆菲嫣嗅到一丝特异的滋味,隐隐猜到了什么,温柔的面容一僵,呼吸登时急促了起来。
  “哼,这一次除了你,还有谁能助他过难关?”栾采晴有意无意地瞟了祝雅瞳一眼,嘴角一撇道:“算了算了,你们俩的事情,我还是不掺和了,让他自己和你说。不对,让他自己和你商量。哼,说来说去,他还是心疼你得紧,要是寻常人家,哪还有什么商议的份儿。”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吴征想了想,既然都已经说漏了嘴,干脆说出来也未为不可,陆菲嫣跟随自己多年,也没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无论她愿不愿意,自己都无意见。遂坐直了身体,道:“其实市井百姓,只要有了更好的谈资,前事就会淡忘。不过我这个事情有些大,不弄点大的谈资,不够。而且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就算嘴上不再说,心里想些什么谁也控制不了。既然要做,就得一石二鸟,一,闹个大事情,二,让世人都觉得我是个混蛋,没有人会信服我,我没有称帝之心,就算我包藏祸心,也没人会信服我。最重要的是,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根本不是个当皇帝的材料。”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陆菲嫣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牙关咯噔咯噔地直响。
  “我打算和盼儿成亲。”吴征朝顾盼咧嘴一笑,回头又对陆菲嫣道:“然后同一天,同时,娶你为妻。你们,愿不愿意陪我一起被世人唾骂?”
  顾盼满面通红,陆菲嫣娇躯一软,她们母女俩本就体质易汗,只片刻间便见鬓角的汗珠滴落。还未等她们回答,栾采晴火上浇油道:“这还不够,你要真的心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娶盼儿做平妻,纳菲菲做妾。从今往后,再不会有你什么包藏祸心的流言纷纷!”
  “呃……”这下轮到吴征痛苦地呻吟一声,汗下如雨,道:“你……也太狠了些……”
  栾采晴螓首左摇右晃,得意道:“反正不是我头疼,反正方法是一定能成,做不做,你们自个儿头疼去。”
  “我……我肯的……当然愿意……”陆菲嫣几乎没了一丝气力,却战战兢兢,吞吞吐吐,又率先应承道:“做妾就做妾,我也不在乎世人怎么说我。盼儿,盼儿你呢?”
  “我都听你们的。”顾盼几乎把小脑袋埋进高耸的胸脯里去。只觉满心纷乱,全没了半点主意,半天后猛然惊觉,抬起头来见吴征就蹲在自己身侧,也无人说话。她想了想道:“我虽然不喜欢被人骂,但是嫁给掌门师兄是我最喜欢的事,旁的,我现在乱得很想不通,反正我不管了,我就要嫁给大师兄!”
  吴征咧嘴一笑,诸女也哄然,其实陆菲嫣的反应尚在意料之内,但顾盼居然也肯舍弃所有的名声,陪同着要一起胡闹一场,这是谁也不敢断定的事。
  吴征不自觉地落泪,一把将顾盼搂在怀里,搂得好紧好紧。小姑娘也露出泪光,香唇却嘟得老高。温存了片刻,顾盼小指头在吴征胸口捅了捅,轻声道:“别冷落了我娘,快去。”
  “一起去!”吴征将顾盼横身抱起,回到陆菲嫣身边。这一下诸女再也忍不住,不由叽叽喳喳地悄声调侃窃笑纷纷。
  “还记得我们定情的时候,我说面子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吴征当众说起往事,陆菲嫣俏若烟霞,一如她当年不知所措的模样。吴征接着道:“当年我说这话,一来确实如此,二来我还有些私心。我觉得我们俩这辈子都只能偷偷摸摸,这份情感见不得光,更不要说光明正大地成婚,只好说这句话来宽慰你。”
  “我也一直这么以为。其实……就算不成亲也没有什么,关起门来偷偷做你的情人,我已经很满足。但是能和你成亲,今后在外人面前,就算他们再怎么耻笑我,我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你在一起,我还是……很期待的。”陆菲嫣羞红着脸,带着甜蜜的笑容,声音越发地娇怯:“其实,我们自以为隐秘,大师兄和二师姐早就知道了……”
  “啊?”吴征这下真猝不及防,一时同样的手足无措。奚半楼与林瑞晨早已故去,但被长辈知道这等秘事,吴征还是有些慌张。
  “他们都没有反对。”陆菲嫣深深吸了口气,饱满了胸脯越发高耸,越说越是平静,越是觉得理所当然,道:“大师兄的意思,乱世之中,何必在乎什么礼教大防!有情甚于一切,是妻是妾又算得什么?我陆菲嫣不管任何人说什么,我就是要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嫁给你!”
  “吴征何其无用,又何其幸运。”将母女俩一同搂进怀抱。花厅里掌声骤起,夹杂一堆嘻嘻哈哈的窃笑声。
  顾盼又喜又羞,娇嗔道:“叫你们开心取笑人家。哼,这事情有这么容易?你们去提亲!”
  笑声顿止,这事情府上关起门来,怎么胡闹都没事。但是府门一开,传扬出去立刻就要翻天。顾陆两家会有什么反应更是想都不敢想,谁去提亲,不被乱棍打死已经算是客气了的。倪妙筠闻言立刻缩了缩脖子,生怕被人看见——她可是吴征正儿八经的平妻,还是诰命夫人,于情于理可得由她出面。
  “呵呵,这事不用担心,提亲做媒的人我早就选定了。”吴征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待我这里做好了准备,我就登门拜访,非请他做这个媒不可!”
  “噗嗤……”玉笼烟第一个笑出声来:“小韩妹妹,我们同去,同去!”
  “对,同去!”韩归雁俏面含煞,又媚目一转,越发觉得这个安排绝妙之极,锋眉舒展,香唇裂绽,笑得花枝乱颤。
  次日一早,祝雅瞳身披官服上朝,只递了一份密奏,对于朝堂上不少大臣公开启奏对吴府的担忧一言不发。而吴征则赶回烟波山昆仑派,请出列祖列宗牌位,在朱泊的见证下将掌门之位传给戴志杰。吴征办得十分低调,但如此大事,两三日就传遍世间,同时皇帝还下了一道圣旨,免去吴征昆仑大学堂祭酒之职,仅保留太学博士。昆仑大学堂祭酒少不得又是一轮争论。
  但吴征顾不着这些,办妥了昆仑掌门一事,便选了个良辰吉日早早与玉笼烟,韩归雁早早来到镇东将军府,管家见了三位赶忙大开府门迎接入内,三人一同等待韩铁衣上朝归来。而祝雅瞳也上朝再次递上一封密奏。
  午间刚下了朝,太监在张圣杰边耳语道:“陛下,祝侍郎特地嘱咐老奴,烦请陛下速速批阅那封密奏。”
  “哦?这么急?拿来。”张圣杰还在回御书房的路上,闻言接过密奏展开。上午的朝会诸事繁多,尤其对吴府相关事宜一样让他头疼不已,身为九五之尊也升起无力感。他原本有些倦意,只扫了两眼密奏,忽然顿步,在宫中向来威严的脸庞止不住两颊肉直跳,竟然露出惊恐之色。
  惊恐一闪而没,旋即代之强忍捧腹的笑意招来大太监道:“你现在立刻派人去镇东将军府,不许任何旁人知晓,就等在门口,发生任何事立刻报与朕知晓。立刻!”
  “遵旨。”
  大太监刚要去布置,张圣杰将密奏递给他道:“你也看看吧,事情好办些!此事的一切细节,朕都要知道,但是不得干涉,打扰,更不可泄露给任何人知道,绝绝不可影响吴博士的任何计划,记清楚了!还有,记得时时提醒朕,这出好戏,朕决不能错过!任有一点点办得不妥,朕要你人头落地!”
  “遵旨。”大太监听得悚然一惧,边走边看,直看得汗如雨下,脸上的笑意却也止不住。好像有什么极震撼,又极有趣的事情将要发生。
  韩铁衣下了朝,想着回府好好地睡上一个午觉。此次大战开疆裂土,庆功自然不会简单草率,到了傍晚紫陵城里还会张灯结彩,这些大功将士也都还要游城三日,接受百姓们的膜拜。晚间的宴席也必将酒池肉林,不喝得大醉休想回府。到得府门前,管家居然未曾出门迎接,韩铁衣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是盛气凌人的性子,但是在军中惯了,府上自然也有一套严格执行的规矩。
  一名家丁见主人不悦,赶忙上前接过缰绳耳语道:“将军,吴博士与小韩将军,玉夫人早间就到了府上。大管家在花厅陪同后就不得脱身,只得让小的在此等候。”
  “咦?”韩铁衣打了个激灵,当即就有重新上马飞奔离府的冲动。这回的确把吴征给“压榨”得太惨,他们虽平安归来,心里那口气无论如何顺不下去。按韩归雁说的话,战略归战略,生气归生气。你战略绝对正确,可称雄才伟略,我不高兴也是绝对不高兴,那是火冒三丈!反正自己必然也要倒一次大霉。好在他见惯了大世面,也早料到有这一天,听家丁所言吴征一大早就带了自己两名至亲一同前来,这阵仗就是见不着人绝不干休,你避而不见,我就吃住在你府上。而且吴征已经给了面子,他要是换上朝服一同上朝,在皇帝面前要对自己干些什么,谁也拦不住。前不久还八面威风的镇东将军挠了挠头,右眼皮直跳,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引路。
  远远听得花厅里吴征谈笑风生,正说着当日击杀丘元焕之事,一招一式,说得异彩纷呈,自己听来自然惊心动魄。
  “哎呀,吴博士,稀客稀客。大姐好,小妹好。”韩铁衣堆起个大大的笑脸,连连拱手作揖着进入花厅,眉头一挑,所有管事仆从全都退了出去,将厅门掩上。
  “是呀,韩大将军,我还真是稀客。”吴征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抬头看着房梁道:“你这府邸不错啊,可比我那座富丽堂皇得多,你倒懂得享受。”
  “哪里哪里,一年都住不得一两月,哪来得享受。”韩铁衣点头哈腰陪着笑,亲自斟了茶道:“大姐,小妹请用茶。吴博士,我府上还有好酒,这就立刻摆宴,咱们不醉不归。”
  “宴席就免了,我们有件事情说完就走,不必叨扰。”吴征摆手道:“今日却了韩大将军的盛情,但是不慌,也就半个月后,咱们不醉不归。”
  “愿闻其详。”是祸躲不过,韩铁衣索性豁出去了,往太师椅上一坐道。
  “今日朝堂上,有没有一半的时辰在说我?”
  “的确如此。”
  “这倒是有一半得拜韩大将军所赐。”吴征敲着桌子,愁眉苦脸道:“若不是韩大将军逼着我去拿下这份泼天的功绩,其实就算杀了丘元焕,也翻不起这么大的惊涛骇浪来。敢问韩大将军,这事,对你用兵有无影响?”
  “朝堂若不能齐心,影响甚大!吴博士心知肚明,不必多问。”
  “对了,所以我们今天来只有一件事,我该怎么办?请韩大将军教我。”
  “说笑了!”韩铁衣点着吴征道:“你身为博士,博学多才之士,这点事情还难得倒你?韩某一介武夫,只知兵略。韩某自知让吴博士心中不痛快,但是军国大事,有些不得不为之。至于此事,韩某是真真毫无办法,帮不上忙。”
  “这你也说笑了,军国大事,一切以军事为先,我哪有什么不痛快?我就是受此困境,着实觉得难办。”吴征横眉一瞪,冷笑道:“他娘的,我还以为你前前后后全都算定了,原来就是把我推出去,剩下的事情不管了是吧?”
  “不得已为之,不得已为之。”韩铁衣连连拱手,赔笑道:“你看,你这不是安然无恙?国家所得利益之大难以估量?旁的我是没算定,我只算定了以你的本事,断然能平安归来。在这一点上,我信心十足!”
  “恭维的话就免了吧!那行,既然是战略所需,别说我只是犯险,就算是送死我也没意见。不过眼下这情况也不太对头,长久下去,政治军事都得出问题,还是得解决一下。”吴征摊手道:“先前你的是大战略,但是现在我这事情,大战略说不上,好歹也是小略吧?”
  “不止不止,何止小略,这也是大略!这事情必须早些了断,实话实说,我本想着是你们在燕国腹地牵制燕军,全然没想到你们一个个能耐这么大,居然攻城略地!”韩铁衣正色,又小心翼翼地露出询问之色道:“有没有什么头绪?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哼!”玉笼烟面色一沉,重重一嗔。
  韩铁衣心头一凛,大姐这是真的发怒了。一来终究是心里过意不去,二来长姐还没发过火,这一次足以让她大怒,心头不禁惴惴不安。再一想,这次真心是把吴征给坑得太狠了,无论如何也得尽力,遂道:“这么说吧,你但有计策,用得着我的地方,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计策倒是有一个,万事俱备,就缺个做媒的。”
  “要找人关说?我去就是!”
  “不是关说,就是做媒。”
  “哎呀!做你的媒人?”
  “对啊,不然还有谁。”
  “恭喜恭喜,是哪家的小姐有这福分?”
  “两家。”吴征拿出两张大红镶金的帖子递给韩铁衣道:“都是你的老熟人,熟得不能再熟,去帮我递递帖子,再说合了亲事就成。只消办妥了,咱们的事情一笔勾销,不管玉姐姐还是雁儿,保证今后再也不怨你。”
  “好事成双,吴兄好福气!是熟人就容易办,不熟我也尽力给你办成!”韩铁衣张开第一张帖子,只见是递给顾府迎娶顾盼为平妻,眉头一展道:“啊哟,顾姑娘,这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好事,大好事啊!恭喜吴兄,与顾小姐结百年之好!吴兄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说着打开第二张帖子捧在手里,只一眼便面色丕变,浑如土色……好半天没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来,直到一滴豆大的汗珠从他的浓眉里滴穿掉入眼珠,这才惊醒。镇东将军二话不说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扑在玉笼烟身前连连磕头道:“大姐饶命,大姐饶命啊……这这这……陆老爷不得活活打死我?”
  “我家老爷方才不是说了么?眼下这事情好歹算得上小略,你自己还亲口说这也是大略。大略面前怎可计较个人安危?”玉笼烟只悠然端着茶碗吹开热气,道:“为国家大事捐躯,这是光耀门楣的好事,我怎能只顾一门,不顾国家?列祖列宗不会怪我,也不会怪你的,放心!”
  “不是……这……”韩铁衣哑口无言,他是万万想不到吴征居然胆大包天和师姑有了情感。其实有就有了,大家族里乱伦之事太过寻常,不值一提。但是像他这样要公之于众,还要娶师妹为平妻,娶师姑为妾,辈分大乱,母卑女尊者,古往今来就没有一个人嚣张到这种程度!他眼前已经有了陆玉山接到这张帖子之后,陆家人当场将他乱棍打死的画面。
  “事关国家大事,岂容你推诿!”玉笼烟俏脸生寒将茶碗重重一放,腾地起身道:“不必在我这跪了,立刻把宗祠开了,我请出列祖列宗牌位,这就在他们面前打死你这个不忠胆小的不孝子!”
  “啊?不是吧大姐……”
  “玉姐姐要打他,我帮你按住他,包管他跑不了。”还没等和韩归雁求救,女郎已经施施然地开口,惹得韩铁衣看向她的神色甚是幽怨。
  “铁衣啊。”吴征蹲在他身侧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同情之色道:“我也知道此事十分为难你。但是没办法呀,国家大事,国家大略嘛,总得有人牺牲,有人不计较地付出,对吧?今日不说你把我扔在燕国受苦受难,就说现在,你以为我这门亲事好结么?”
  “你好歹享尽风流,我要死在陆家,那得多冤枉……”
  “学学咱们家老爷,他眼看就要死在燕国的时候,就算满腹怨言,照样一往无前。”玉笼烟话音一转,柔声道:“你现在不仅是咱们肖家的主人,也是韩家的主人。顾家和陆家跟咱们一同从川中迁来江东,多年相交的情谊,又只有你有这重身份,于情于理都该你去,也只有你有资格去,既天降大任,那就万死莫辞吧……”
  韩铁衣抹了把一脸冷汗,知道没得推诿,这事铁铁地要落在自己头上。在军营里他是主将,君命尚且有所不受,玉笼烟拿他没办法,也以大局为重从没拿出大姐的架势逼着他两头为难。但是在家里,玉笼烟长姐如母,拿着大义要逼他做事,韩铁衣还真的不敢违抗。想到这里也豁出去了,向吴征咬牙恨声道:“成,老子去就是了!妈的,递帖子这事包在我身上,但是陆老爷同不同意,我只能尽力而为!到时候你娶不了陆仙子,莫要来怪我!”
  “好啊。”
  吴征答应得极其爽快,让韩铁衣升起大大地疑惑。此刻他已从先前的大惊混乱中镇定下来,统兵大将,鬼精灵的主儿,一想就知道不可能递了帖子就没自己事了。再一想,这门亲事陆老爷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吴征大体要上门抢亲!得,自己身为媒人,【迎亲】是必然要陪同,到时候两边说僵了动手,抢亲的事情还想躲的过去?以吴征的性子,怕不是早把他定为抢亲队伍的统兵大将,给他运筹帷幄……
  这他妈的,等着老子给他排兵布阵是吧……韩铁衣刚抹去的汗珠又大颗大颗地冒了出来……
  皇宫中,张圣杰小憩刚醒,大太监便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吴博士与小韩将军,玉夫人一同离了镇东将军府,镇东将军送到门口,双眉紧锁,面色如土。玉夫人还当众呵斥了他两句,嘱他后日良辰吉日,务必把事情办好不可拖延。午间时分,陆仙子与顾仙子也都各自回了陆府与顾府。”
  “啊?是吗?吴博士雷厉风行。哈哈哈……”张圣杰大笑,睡意全散地翻身而起,搓着手来回踱步道:“后日……后日好啊,拟旨!镇东将军劳苦功高,明日起不需上朝。你给朕记得,从早到晚给朕盯牢了,随时来报,就算朕睡着了也立刻叫醒朕!”
  “遵旨。”
  张圣杰好奇心膨胀得不可抑制之际,亦暗中思量:吴兄左右为难,为了盛国上下一心才想出这么个遗臭万年的方法,我岂能只是坐着看这出精彩大戏?除了在朝堂下一道旨意之外,还要做些什么……祝侍郎的密奏已将计划说得清楚,吴兄与陆仙子暗中定情多年,也是两厢情愿。吴兄自污名声不可避免,我好歹要帮他顺利抱得美人归才是。还有昆仑大学堂……又该做些什么,才能不受这场风波的影响。
  张圣杰的心声固然没有人听见,也就没人知道他下意识地只自称我,而不是朕……想了想,他提起笔来写起了字:“吴兄,尊母之信已细阅,兄之意弟已知悉。客套之话不多言,弟连日思虑,此事对吴兄名声影响甚大,于吴兄太过不公。弟谏言,吴兄不必如此,弟必尽全力消弭流言,弟亦知一时难以办到,然只需过个一年半载,弟可使流言渐消,而不使吴兄受骂名之累。若吴兄已下定决心,弟亦将尽全力助吴兄成全婚事,而不使昆仑大学堂受流言之扰,竭力补偿。吴兄勿忧!”
  吴府里没有陆菲嫣,也没有顾盼,这样的日子让吴征觉得怪怪的,一时十分不适应。顾盼回顾家,闭口不提原因是事先定下了的,想来顾老爷猜得到缘由,说不定正在喜笑颜开。毕竟自己的孙女,本就十分有出息,要嫁给吴征更是人人觉得理所当然。就不知道陆菲嫣回了陆府以后,面对家中的追问怎生应答。自从在成都入住吴府之后,陆菲嫣还没有这样独自一人去面对难题,应付难题,也不知道这几日是怎样度日如年,就像吴征这几日一样坐立难安。
  这件事只要做了,无论成不成,他吴征的名声都将臭遍天下。既然要做,就必然要把陆菲嫣娶进门,圆她一个梦。但是能不能成,吴征着实没有确确的把握,手心里始终捏着一把汗。顾陆二府跟着自己来到江东,始终受到本地豪族若有若无的排斥,难以融入。借着这一次机会双方扯破脸,彻底撇清干系,对二府长远的发展,其实也有好处。陆老爷应该想得明白的……吧?
  正在花厅里踱步,大太监穿着便装,只带个随从到访,简单递来皇帝亲笔信一封,道:“吴博士,陛下遣老奴在此伺候。”
  吴征阅览之后,也倍感温暖。龙椅并不是看上去坐得那么舒适,张圣杰坐在那个遍布荆棘的位子上,又明确知道吴征的想法,他本可以享受吴征不顾一切带来的成果,但是他没有。这世上除了吴府中人,吴征并不孤单。
  当即提笔回信一封,交于大太监道:“请公公速复陛下。陛下每日国事繁多,还要公公在身边多加照料,不必在此多等。”
  大太监赶回宫中,张圣杰展信一看,“良机当前,不可因小失大。吴征心意已决,再无犹虑,陛下若有心,还请帮衬一把,助吴征迎娶陆顾母女。昆仑大学堂亦吴征之惧,此处还请陛下尽力消弭不良之音。拜谢。”
  张圣杰阅过信,知道吴征已是铁了心,却又微笑暗道:吴兄旁的不在意,独患昆仑大学堂。哈哈,这是身在局中,着了相了。我刚才已经想的通透,此事易尔,替他办了就是。
  时光匆匆,不经意间就到了提亲的日子。韩铁衣二更时分起身沐浴更衣,三更离府,手心还抓着面方巾,随时揩抹额头不住冒出的汗水。他带着几个随从一路放马狂奔,直入陷阵营寨门。是夜齐寒山当值,见韩铁衣一身锦绣,威风凛凛又喜气洋洋,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军眉宇间颇见愁容,不知他为何半夜来营。
  “把所有人喊起来,本将要点人帮吴博士办件终身大事!”
  齐寒山听得一惊,终身大事?这事儿乖乖的不得了,想也不想就吹响号角,身边的几人分入各个营帐传令。陷阵营里闻声一阵骚动,原本还免不得埋怨几句,旋即就是一座营帐一座营帐地响起喝彩与大笑声。一帮高手有些连衣服还没穿清楚,提这个裤腰带就冲出营帐,在韩铁衣身前拱手哈腰,誓要争夺为吴博士办终身大事的一席之地。
  韩铁衣看着这帮高手还被蒙在鼓里,奋勇争先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佩服,没好气道:“争什么?吴博士要去求亲,还没到好日子!今日先点几个会说话,相貌好些的随本将去提亲,待到了大喜之日,本将自会再来点兵,到时候再来争抢不迟。”
  原来如此!群豪依旧窃窃私语,于右峥上前问道:“将军,可是向顾小姐提亲?”
  “正是!”
  营中一阵欢呼,这对璧人青梅竹马,如今终于要喜结连理,人人都为他们高兴。
  于右峥又道:“将军,咱们营中挑选八人,讨个好彩头吉利,您看呢?”
  “甚好。”韩铁衣皮笑肉不笑地环顾四周道:“你们,是不是个个都愿意为了吴博士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啊?”
  “当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眉头也不皱一下!”“谁敢有意见,趁早滚出去免得丢人现眼!”
  “很好很好。”韩铁衣频频点头,大有奸计得逞的意味道:“本将还有一件事要对你们说。”
  于右峥略觉有异,又想不出有什么不妥,道:“将军请吩咐。”
  韩铁衣懒洋洋地踱着方步,道:“本将身为媒人,不可给你们吴博士丢脸,但有件事先得说在前头。今日两个吉时,头一个嘛,当然是到顾府,向顾老爷提亲顾盼小姐。还有一个吉时嘛,咱们还得去一趟陆府,你们吴博士高人行事高深莫测,她还要向陆老爷提亲,纳陆仙子为妾,敢去的,站到本将身边来。”
  一言既出,鸦雀无声,静得一滴滴汗水滴落泥土的声音都听得清,吧嗒吧嗒如檐落垂珠……
  完了,这事乖乖地真的完了……难怪韩将军一脸玩味,难怪于右峥多嘴问了句要娶哪家姑娘,韩将军大异平常答了句正是!要在平日里多半要不耐烦地反问:“还能有谁?”难怪今日要来营中点将,要人刀山火海,待娶亲之日还要来点兵……这事可不是得拿脑袋去拼命才成么?到时候可想而知陆府得有多少根棍子在等着,那棍影如山地打下来,陆仙子的父亲,吴博士的岳父,你除了硬生生受着,谁还敢还手不成?
  于右峥连连擦着汗,这才明了为啥韩铁衣还娘们唧唧地带了面方巾,硬着头皮上前道:“将军,属下愿往!属……这……他娘的大不了被陆老爷活活打死……总要让吴博士遂了心愿,得享艳福。”
  此话一出,群豪们虽心里都打着鼓,好歹有了个榜样,遂纷纷有人出列,只是比起平日的豪气干云,整个陷阵营似乎都染上了种怪病,膝盖发软,站立不稳。
  “行啊,看你们有这份义气,本将甚慰!”韩铁衣点了八人,翻身上马,腿在马镫上发不出力,险些掉下来摔了一跤,同样哭丧着脸强撑点笑意道:“没点上的不必遗憾,待迎亲之日,全营都去!他奶奶的,就是添油也得给吴博士把陆仙子抢出来!”
  陷阵营名震天下,连孤城徐州都能固守四十日巍然不动,还有什么抢不到的?可留下的群豪一个个面面相觑,陷阵营里挥汗如雨。待韩铁衣去了好半天,终于有个不知哪里来的声音道:“诸位,诸位,谁人修得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铁布衫呢?金刚功呢?大事当前小命要紧,万万莫要藏私啊诸位,童子功也行啊……”
  “啊对,苦智大师……啊苦智大师提亲去了!方仁谓呢?李少杰呢?快快传授两手啊……”
  陷阵营里登时乱作一团。
  胯下雄驹似虎,吹吹打打的队伍如龙。韩铁衣目露电光横眉一扫,求亲的队伍俱是一身大红,尽显喜庆。队伍里的每一人又都是他挑选的亲兵,法度严谨。傍身的八人更是陷阵营高手中的高手,那股煞气让百姓只敢远远围观着指指点点看热闹,不敢靠近。
  提亲队伍一路前行,在顾府门口停了下来。韩铁衣飞身下马,潇洒翩翩,他这样相貌英俊的青年将军,正当盛国风头,亦是多少少女心中所向。于右峥昂首挺胸左右张望,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当先持着拜帖叩响顾府大门,递上拜帖。亲兵队伍立刻分列两侧隔开围观的百姓,刀枪在日头下白光烈烈,当真是又威武又喜庆。
  韩铁衣领着陷阵营八将进了顾府,半个时辰后顾老爷喜气洋洋地将他送出府门,连连拱手,直到韩铁衣上了骏马,还在身后挥手相送,直挥到整个求亲队伍转过街角,人影都看不见,这才转身回府。顾府里已是忙碌喧闹,炮仗连声响了起来,连府门都不闭了。
  求亲队伍刚转过街角便停了下来,韩铁衣下马时一个发软,落地踉跄,幸亏于右峥与墨雨新就在身边立刻去扶。可韩铁衣跌落时似乎力量甚大,于右峥与墨雨新也扶不住,一同踉踉跄跄。三人就这么东倒西歪地在街边茶肆坐下,一边狂饮热茶,一边不停抹汗,一言不发。直喝了一个时辰的茶,其间三人分别如厕更衣了十余次,才又起身。
  韩铁衣在两人的搀扶下艰难上马,连头上的冠帽都歪了,于右峥与墨雨新持长枪拄地支撑而行。围观的百姓正道怪事,就见迎亲队伍向陆府开去。
  队伍是离陆府越近行得越慢,陷阵营八将汗流得越多。韩铁衣原本笔挺的身姿愈显佝偻,于右峥擦汗擦得衣袖尽湿。在陆府门前迎亲队伍停下,于右峥捧起拜帖,脚沉得迈不出去,恨恨地跺了两脚,这才脚底拖地上前递了帖子。
  不一时陆玉山赶到门口,奇道:“韩将军,听闻你们今日上顾府提亲,怎地又转到老夫这里来?快请进,请进。”
  韩铁衣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居然让路边的少女都觉得这位英俊的将军此刻的神情实在丑极了。他拱手道:“有要事找陆老爷相商,这个这个,吴博士的事情。”
  “哦?请入府看茶,慢慢说。”
  陆玉山一头雾水迎了韩铁衣进府,陷阵营八将在身后磨磨蹭蹭,最终推了忘年僧当先,余人拖着灌了铅的腿远远地跟了进去。韩铁衣进了花厅,八人犹豫不决,是万万不想进去,又不敢不去。墨雨新瞪着眼伸手去推忘年僧,这才发觉双手发软,毫无缚鸡之力,全然推不动。等陆玉山见状,亲来门口请他们一同入内,才不得不垂着头进了花厅。
  “铁衣啊,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这个这个……”韩铁衣支支吾吾,几次张嘴实在说不出口,请求道:“陆叔叔,请掩了门。”
  “干什么这是,一个个神叨叨的。”
  陆玉山屏退左右,又关了门,韩铁衣才取出一张帖子道:“陆叔叔,这是吴博士的帖子,您请过目。我……晚辈就是来送个信……”
  大红帖子,喜气洋洋,陆玉山心生警兆,满腹疑团地接过,打开只一眼便勃然变色,跑袖一挥,将小几连茶碗泼喇喇地翻在地上打个粉碎,怒骂道:“欺人太甚!”
  韩铁衣与陷阵营八将腿脚一软,险些直接跪在地上,韩铁衣苦着脸道:“陆叔叔息怒,都是吴征的意思,小侄是被他逼着不得不来啊……息怒息怒……”
  “放屁!来人!”
  花厅外等候的仆从不知主人为何忽然发怒,闻言赶紧开门,之间陆玉山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着韩铁衣道:“给我乱棍打出去!”
  仆从们目瞪口呆,哪敢轻易上前动手,陆玉山更气得浑身发抖喊道:“反了,都反了……”抄起身边的椅子没头没脑就往韩铁衣身上打去。仆从们见状,哪还顾得上其他,一时间取来大棍子,一同向九人身上打去。
  陆府门口的百姓们正议论纷纷,不想刚关上的府门片刻间又打开,韩铁衣与八将在一片棍棒下狼狈奔逃。混乱中韩铁衣衣带散开,红衣撕裂,连鞋都掉了一只。他忙碌间脚下拌蒜,直摔出了陆府。庄东一手护着头,一手扶起韩铁衣,背上硬生生地吃了好几下,被打得哇哇大叫,抱头鼠窜地逃出陆府。门口的亲兵们大惊失色,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府门左右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前相帮。
  陆玉山怒气冲天犹不解恨,气喘吁吁地拄棍指着韩铁衣鼻子大骂:“小儿,再敢靠近陆府半步,老夫活活打死了你。”
  韩铁衣陪着笑脸,连连拱手作揖,谄媚道:“陆叔叔息怒……”
  “谁是你叔叔!”
  “呃……陆家主息怒,我这就走,这就走……”看陆玉山余怒不息地甩袖去了,又在背后高声道:“陆家主,待到吉日吉时,我再来迎亲啊……”
  不等大怒的陆玉山带着仆人打将出来,韩铁衣飞身上马,连挥鞭子,丢盔弃甲,也不管八将与亲兵死活,一溜烟逃得没了影子。
  韩铁衣仓皇逃窜,一路快马加鞭还没逃回府邸,陆府门前已然炸开了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韩铁衣为吴征做媒人,先上顾府提亲要娶顾盼为平妻,再入陆府要纳陆菲嫣为妾之事随着秋风一下子席卷紫陵城,不日就会传遍天下。亲自盯梢的大太监又是有些感慨,又觉实在好笑,赶回皇宫时群臣刚刚散朝还没离开皇宫。大太监也不管他们,直入御书房。
  张圣杰今日胃口缺缺,政务又繁忙,就让御厨在御书房里将就用膳。见大太监回来,立刻屏退左右,急道:“怎么样了?快说!”
  大太监见皇帝正要用膳,为难道:“陛下,要不……等陛下用膳完了再说?”
  “不吃了!”张圣杰立刻停箸,抹着嘴道:“说!”
  “遵旨。陛下,韩将军一早出府,先去陷阵营点了八员大将护身……从顾府出来后看他脚下发软,吓得不轻……不出陛下所料,韩将军被打出陆府,一溃千里,那八员大将也没敢还一次手,倒是帮着挨了不少棍子,韩将军少吃了些苦头……”
  大太监将陆府门口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果然张圣杰也放声哈哈大笑,喘着气道:“吴兄想好了第一步,第二步也在他算计之中,这是摆明了叫韩铁衣讨顿毒打出口恶气。妙,妙不可言。你先去拟道旨意,与朕如此如此,待吴府迎亲之日,你还是亲自在陆府前呆着,务必等双方僵持不下时再现身宣旨!赏赐的财物现下就去备好,谁敢误了事,定斩不饶。”
  “遵旨。”
  “等等,之前吩咐你的那件事,可曾办妥?”
  大太监一愣,立时明白,道:“已依陛下之意,着许多说书人编撰故事,老奴会一一严审,届时还请陛下过目。待良机到来,就去市井中流传。”
  “甚好!”
  大太监走后,张圣杰一时也顾不得还有大批政务,来回踱步连连搓着手,自语道:“如此精彩之事,前无古人,后恐也无来者,好想去看一看哪……”
  这事情在紫陵城里从午间闹到深夜,亭台楼阁也好,勾栏酒肆也罢,左邻右舍家家户户都说得热火朝天。至于吴征的名头也不必多说,总之论集丑恶之词于一身,堪称旷古烁今,也不知有没有以卫道为己任的学究被活活气死。
  入了夜,陆玉山只身来到府邸一座小院口,几番思量,终于叩响了门扉。
  “是谁?”
  “我。嫣儿开门。”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陆菲嫣见了父亲不由自主满面通红,低头悄声道:“爹。”
  “嗯。”陆玉山复杂地看着女儿,见她俏丽的容颜不过三日就显憔悴,可见睡不安寝,食不知味,摸了摸她顶门长发,道:“整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族人也不见,可莫把自己憋出病来。”
  “女儿不孝。”陆菲嫣双膝跪地,珠泪垂落。
  “起来,快起来。”陆玉山爱怜无限,他扶起陆菲嫣,又定定地看了看泪水满眶的媚目,叹息道:“你们的难处我何尝不知?吴征两头为难,不得不出此下策,但是这些我都可以不管,我只管我的女儿。唉,罢了罢了,本想问问你,看你的样子,也是不消多问了。”
  陆菲嫣自回陆家就把自己关在小院里,几不见人,陆玉山问了几次缘由,都被她以沉默应付过去。今日事情发生后,她此刻虽落泪,伤心处是正式为吴征之妾以后,就与陆家恩断义绝,再无法往来。至于那眼神却又坚毅无比,毫无悔意。陆玉山明了女儿心意,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女儿啊,你为了吴征甘毁自身一世名誉,值得吗?”
  “女儿性命是吴征所救,他爱我敬我,女儿在吴府从未受过半点委屈,只想嫁他,从未想过值不值得。”陆菲嫣理了理思绪,再度盈盈下拜道:“爹爹,女儿不孝,从今往后不能尽孝,此番回来,正是与爹爹诀别。望这一次能助我陆家在盛国落地生根,延续基业,略偿女儿之不孝。”
  “嗯,爹爹还要肩负一族重担,对外不可说,只能在这里祝你与吴征琴瑟和谐,百年之好。”陆玉山拍拍女儿的肩膀,终于露出笑容道:“不过他吴征想轻而易举把老夫的宝贝女儿迎了去做妾,那是做梦。有本事,就让他不伤一人,从府上把你抢了出去,那就算我陆府学艺不精,认输便是。”
  陆菲嫣也笑颜如花,片刻后忸怩道:“女儿只在这里等,总不能帮他……”
  “女大不中留哦~”陆玉山长长叹息着离去:“对亲爹坐视不理,还当是帮了大忙一样……”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1:24:38

第十五集 饮马中原 第一章 参商相会 情真意切
  吴府大门紧闭,里边却是一片欢天喜地。大红的灯笼,羊绒的毯子,家具全部刷了遍新漆,连锅碗瓢盆茶杯汤勺都换了新的。
  门外的流言纷纷,切齿痛骂,都干扰不到这方小天地的其乐融融,甚至陆菲嫣与顾盼各回宗族,好些天不曾见面,整个吴府都好像少了点什么,让人不太习惯。
  世上骂者有之,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有之,喜气洋洋的有之,万分期待的有之,愁眉苦脸的就只有韩铁衣与陷阵营的将士了。自从在陆府提亲被打出大门,整座陷阵营就战战兢兢,人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陆府的大门就像阎王殿,远比千军万马还要可怕得多。将士们只想躲着韩铁衣,最好镇东将军永远想不起来陷阵营里有自己。倒不是他们对吴征有意见,要是旁的喜事,将士们没说的,恨不得全营都出门迎亲,偏生那是陆菲嫣。
  到时候在陆府门口该咋办?谁敢跟陆老爷大声?那可是吴征的岳父!要是顾盼在场,吴征喊完了岳父还得喊外公……将士们想到这里脑袋都抽疼,这叫什么事情……等吴征将陆家母女都娶过了门,来陷阵营里兄弟伙陪他喝个不醉无归,但是迎亲这事情,真的是要命。
  韩铁衣就更不消说了,自从在陆府挨了顿好打之后气就没顺过,看谁都不顺眼,看哪都觉别扭。反正去提亲已经把人都丢完了,索性送佛送到西,再躲起来,韩铁衣这个大名也和吴征娶亲纳妾的事情脱不了干系。陆府里里外外,他当然熟悉得很,这要是攻打这座庄园,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杀光里面的人,再把陆菲嫣抢出来。问题是别说杀光,就是伤了一个脸上也不好看。韩铁衣坐在营帐里痴痴呆呆,愁得眼窝都陷了进去。
  “墨师,劳驾算一卦,我他妈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于右峥惶惶不可终日,这事情他也是绝躲不过去,也不能躲的。
  “你什么意思?”墨雨新横了他一眼,左右自己也逃不了,跟于右峥也是半斤八两。
  “我说,要是大吉之卦,兄弟伙没说的,只要吴公子能迎娶双美,咱们也就豁出去了,干脆主动请缨,准备挨顿好揍也就是了。万一这个,这个大凶的话,咱们也好有个准备不是。断腿断胳膊的,总得提前有个安排,莫要到时候生了什么变故,兄弟伙全倒了,人还没接出来……”这货大体是觉得今番要交代在这里,索性准备英勇就义。
  “呵。”墨雨新冷笑一声,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不就是想多带些弟兄去壮胆嘛,什么大吉大凶的?吴公子的事情还有大凶一说?”
  “啧,你甭管我什么意思。你就说有没道理吧?”
  “是啊墨师,于头儿说得有道理啊,成天这么憋着不是个事情,还是算一卦吧。”
  陷阵营的将士们跟着起哄。一来是实在憋得慌,二来也是一样心思—这事情不管落在谁的头上,哪个不想多去些弟兄,好分摊分摊陆府的棍棒……
  “啊哟,且慢,我倒想起件事情来。”左宗之一拍大腿,现出恍然大悟之色。他虽加入陷阵营不久,但处事伶俐,尤其火烧燕国皇宫立了大功,现下也颇有威望。
  “什么事情?”
  “墨师,前几月我们在泗水一带追随吴公子,当时他叫陆仙子作菲菲,还记得么?原来当时吴公子就已料定这一阵若胜了,回来紫陵城必定沸反盈天,已有娶陆仙子之意,才故意说给我们听的?”
  “有道理!若此事不准备公开,吴公子断然不会漏了嘴……”墨雨新也想了起来。
  “吴公子早就未雨绸缪,那更要算上一卦了!是吉是凶,先心里有个底也好。墨师,你说是不?”左宗之也劝道。
  “吉又如何?凶又如何?”墨雨新不愿泄露天机,再说这种东西玄而又玄,更怕自己占的不准反倒不美,始终有些犹豫。
  “吴公子不是一时兴起,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且小左这话还看不出来?吴公子与陆仙子之间早有情愫,只是碍于礼法不可宣之于口而已。今日为了市井流言才不得不为,又是佳偶天成,有情人终成眷属,此事就许成不许败!”于右峥斩钉截铁地道:“大吉,自然好说。就算是大凶,我没说的,到时候就拿出跟燕贼拼命的准备与劲头来,好歹帮公子了却此事。这么简单的理由,够不够?”
  “就起一卦吧,有言在先,若是不准,莫要怪我!”墨雨新一想之下,占个卦询问天机总比悬着七上八下的强,遂摆开八卦图,当即袖占一课。
  “这……”墨雨新看着现出的卦象,整个人都抖了抖,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伸手想把卦象打乱,终究不愿自欺欺人。
  “这什么卦?是吉是凶?”
  “艮为山卦。”墨雨新开始擦汗,支支吾吾道:“不算下下卦,好点,稍微好点……可能……吴公子这桩婚事有变……不过算卦嘛,没有一定准的……”
  “卦象怎么说的?别他妈啰啰嗦嗦!”
  “占婚事的话,艮为山说的是男女感情多受外界干扰,恐有不利,需得男女之间感情坚贞方得始终。”墨雨新边说边又细看卦象,伸手拨了拨,又道:“奇怪,这里怎会这样?”
  “你别打哑谜!”
  “闭嘴。”墨雨新正全神贯注之时,被打了个岔怒喝一声,定睛看了许久又道:“我这道行是瞧不清了。总之嘛,这艮卦的尾巴里不知为何出现乾卦之势,我平生还是第一次见。你们来看,这卦象重山关锁,你在崇山峻岭间行走,哪有平地那么简单顺遂?懂了吧?不过……嗯……不过,你若是武功高强,心志坚定,好像又不算什么……咦,难怪……难怪……”
  陷阵营将士被他一通经文似的自言自语绕得脑袋发疼,又不敢再打岔,只好似懂非懂地看着墨雨新摆弄他的卦象好半天,才道:“我懂了。”
  见周围一圈人眼巴巴地看着他,墨雨新清了清嗓子道:“这卦象不吉,中下之卦,占婚事刚才我已说过,不过对吴公子不是阻碍。什么难事见过咱们公子爷缩头过?难就难在陆仙子那边。你们想,陆仙子肯在这个时候自毁名节,甘愿折辱自己,待吴公子一颗真心傻子都看得出来。问题是陆仙子现在陆府,她总不能当众忤逆陆老爷?所以这阻碍不是陆仙子,乃是陆老爷。这是个死局,陆老爷是无论如何不能答应此事,否则陆府的颜面何存?能怎么办,只得看公子爷一颗真心,旁人使不上劲。这里,这里,艮为山不知为何现出乾卦的尾势,卦象或跃在渊,说的要审时度势,也就是还有未定之数。向上,则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往下那就潜龙勿用,万事皆休。”
  将士们面面相觑,云里雾里。于右峥咬了咬牙道:“咱们也是无头苍蝇,卦象这么说,就听墨师的!既然有转机,兄弟们还犹豫什么?吴公子这忙老子是帮定了,豁出去了,还有谁去?”
  “去吧去吧,都去,怕个奶奶的,咱们陷阵营几时这么怂过?都去,都去!”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贫僧愿去。”
  “没让你去地狱,大喜的日子你说点吉利话行不行?”于右峥斥责一声,忘年僧这个和尚心倒是向着吴府,就是口不择言,但是转念一想,道:“苦智大师说的话虽不好听,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我这就去找韩将军,咱们全营上下任由他差遣!”
  “正是如此!”
  于右峥一路小跑来到中军帐前,道:“将军,属下有事求见。”
  “进来吧。”韩铁衣闷闷不乐,眼中无神,闻报随口呼唤,懒洋洋地半躺着换了个姿势,一瞅于右峥道:“你来干什么。”
  “将军,咱们兄弟伙都商量好了,全营上下都愿陪吴公子去迎亲。将军,您就放开了差遣吧!万一说僵了要动手什么的,兄弟伙全一力扛了,绝不会害到将军身上。”
  “啧,这我都知道……”韩铁衣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都怕这事,但是我若要点人,你们个个都会去,我懂,我都懂。问题在怎么把陆仙子给迎出来,否则去的人再多,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有个屁用!”
  “那……将军可有妙策?”
  “当然没有。”韩铁衣两手一摊,道:“陆仙子要肯出来,自己就出来了,这就好办,吴征那小子在门口一站,事情就办成了。可要陆仙子不肯出来呢?我请得动还是你请得动?还是吴征请得动?就算偷摸摸地溜进去几个人,能接她几招?”
  “这……”于右峥面露苦色,道:“谁敢跟陆仙子动手,嫌命长了么……”
  “这不就是了!陆仙子这一回是自己的面皮不要了,但是陆家的面皮她不能顺道也扯下来。她只能是两不相帮,绝对是不会自己出来的。”韩铁衣一拍手,道:“剩下的那条路就是陆老爷点头,你说说,谁有办法?要不你们一个个举刀弄枪地去,逼他点头好了……”
  于右峥缩了缩脖子,不消说,韩大将军麾下千军万马指挥若定,此刻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彻底没了招。于右峥咬了咬牙,道:“属下倒有个笨法子。”
  “不就是组成人墙,一路替新郎官挨打,保得新郎官至少不鼻青脸肿给送到陆仙子跟前。然后让新郎官抢了陆仙子,再替他们挨一路打出了府,大家溜之大吉,一溃千里……还有什么?”
  “没了。”
  “我早想过了,哎……”韩铁衣摇摇头,道:“也是个办法吧,总比没有的好。你去挑些筋骨强健,内功底子好的,这些天专门练个肉盾阵,我再想想办法,到时候实在没招儿了,就用这个笨法子吧。哎,真是让人头疼……对了,挨揍的记得算我一个,省得到时候我姐姐和妹妹还不满意,又来找我的麻烦……”
  吴征可不管他有多艰难,就像自己被困在璃山时韩铁衣也没管自己有多危险,自求多福想办法一样。每日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到陆菲嫣和顾盼的小院里这里看看,那里坐坐,越想越是激动。如果周围没人,他还要手舞足蹈一番。男人嘛,嘴上不好说出口,真遇上了这样的好事,那是藏都藏不住的。
  得意兴奋了一阵,吴征拿着抹布擦拭起家具来。陆菲嫣与顾盼各归家族,这些天的卫生都是他亲手打扫,好像这样才能尽一份心意。
  “就知道你在这里。”栾采晴推开院门,浮夸地扭着腰胯,活像个媒婆指着吴征道:“看把你念想的,这是嗅一下桌椅上的香气也好是吧?”
  “是啊,香的很,你闻见没?”跟栾采晴争执不是好事,吴征索性顺着话说下去。
  “哼,就知道你最疼她们母女俩。”栾采晴放下手中的包裹,看吴征继续擦拭桌椅,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嗔道:“没见你对我那么孝顺。”
  “难道不该啊?这些日子她们俩在市井里可是挨了多少骂,都没人骂你了。说起来你还得谢谢她们。”
  “我稀得那些名声似的。”栾采晴边说边解开包裹取出两席红衣,道:“看看,这样成不成。”
  吴征眼前一亮,两件连身的长裙,不像旗袍用光洁的绸缎裁缝,衣料上多做褶皱,正是他构想中的婚纱。栾采晴的衣品之高举世无双,裁剪出来比吴征描述和想象的还要好,不由连声赞道:“成!真是了不起。”
  “她们俩穿上一定美极了。”栾采晴看着自己的心血,也不由有些羡慕道:“好想看看她们穿这一身的样子。”
  “你自己穿上也没差,反正你们都好看。”吴征将大红婚纱翻来覆去地看,道:“其实做成纯白也很不错,但是我还是喜欢喜庆些。”
  “女要俏,一身孝,我给我自己做一件白的。”栾采晴也是十分喜爱这样的款式,看她跃跃欲试的样子,估计回去就要着手置办。
  “你不怕其他人看了都闹着要啊?”
  “要是喜欢,就给她们都做一件咯。”栾采晴不以为然地道:“第一件要摸索着来,麻烦些。现在已经明白了,多做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看她自然而然,十分情愿的样子,吴征一愕,又会心而笑,频频点头……
  陷阵营里一团乱麻,吴府上欢天喜地,御书房也是到了深夜还灯火通明。
  张圣杰一遍又一遍地审阅着奏章,反复思考。盛国开疆拓土,多了好些城池。这些城池除了要调兵遣将据守之外,任命合适的官员前往主政也是重中之重。这里成了燕盛之争新的前线,每一个职位都马虎不得。
  “爱妃,你看如何?”张圣杰细细想定之后,将奏章递给身后的花含花。
  后宫轻易不可干政,但花含花极具政才,张圣杰私下里也会多多参考她的意见。国家用人之际,私底下也不避嫌。
  花含花又提笔做了几处批注,道:“妾身薄见,陛下再参详看看。”
  “这里妥当,这里倒是不必改。”张圣杰定案之后,向大太监道:“你去拟旨,明日早朝上就宣了,嗯,着三日之内交割完毕启程,克日到任。”
  大太监急匆匆去了,花含花抿着嘴笑道:“朝中空出这么些官职,到时候个个都来举贤荐能,又有得陛下心烦了。”
  “不心烦~不心烦~朕心中已有不少人选!容不得大臣们多嘴。”张圣杰哈哈大笑,似乎甚是自得。
  “啊?”花含花媚目眨了眨,瞬间明白过来,福身道:“陛下英明。”
  “还是爱妃聪明!”张圣杰来回踱步间搓着手,道:“怎么吴兄的好日子还没到,可叫人等得心焦。”
  “陛下心急,依臣妾看吴博士更急。”花含花斟了杯茶递过,轻笑道:“没有想到陆仙子居然和吴博士私下定情,外人全都蒙在鼓里……臣妾这几日想到这件事,都不知是好是坏。依伦常万万不可,可是昆仑派连遭大难,他们几位在世上孤苦伶仃,面对诸多艰难,自然而然地就会报团取暖,又好像什么都说得通。”
  “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情。”张胜杰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回忆着道:“朕在燕国初见陆仙子,她愁容满面,似乎站立都很艰难。长枝派孟永淑向她挑战,当时她不敢应战让朕十分怪异。现在想起来,当是有什么隐疾在身。那一日陆仙子的前夫顾不凡袖手旁观,还有责备陆仙子不敢应战之意,多亏吴兄挺身而出接了一阵。我内心只赞他胆识过人,好一副铁打的男儿担当。今日回想起来,也有怜香惜玉之心在内。朕倒是猜测,当年陆仙子的隐疾吴兄一定知根知底,又不能宣之于口,连顾不凡都不知道,他才主动请缨。当年吴兄武功尚未大成,那一阵险象环生,啧啧……陆仙子肯定是明白的,她婚姻不顺,之后与吴兄情投意合,才是人之常情。”
  “陛下的猜测合情合理,多半是如此了。”花含花偏头想了一阵,又忍俊不禁笑道:“就不知道顾姑娘怎生受得了,他们青梅竹马的……还要女儿做平妻,母亲做妾室,也亏他们家想得出来。”
  “就是!啧,要不,改日让皇后将倪夫人请进宫中好好地问一问?朕也好想知道……”张圣杰甩了甩头,将一腔八卦之心甩了出去,道:“吴兄此番心意拳拳,爱妃,明日与皇后商议一下,大喜之日固然有热闹好戏,我们也不可袖手旁观。”
  “遵旨。”
  次日早朝刚开,圣旨就下。足足有两百多名官员要被调动,朝中与地方郡县各占近半。这些调动的官员虽然品级算不得多高,最高也就是州牧,接下来便是各郡太守。但能被调任的官员都是些才干出众者,否则怎生去原本燕国的领土上安抚百姓,稳固前线?这些臣子也没有什么不愿的,毕竟去了之后肯定会辛苦许多,也会危险许多,但立功的机会也大了许多。值此开疆拓土,甚至可以畅想一统天下之际,谁不想多立功劳,裂土封侯呢?
  盛国旧土就此留下许多空位,还多有实职肥缺,着实叫人眼馋。朝会之后,花丞相府上门庭若市,拜访者络绎不绝。花丞相也不嫌烦,一一接待,但是每个人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这些空下的官帽子连花丞相都没得掺手,都在陛下手里捏着,谁能上位花丞相也不知道。听说名额人选陛下心中有数,都已定下了的,关说无用,问也无用,耐心等候即可。
  重要的日子总是让人等得很煎熬,但也说来就来。吴征早早躺下等待天明,满脑子里杂念纷呈,强运【道理诀】才昏昏沉沉地睡去,天还未亮就睁了眼。左右睡不踏实,索性起身!
  焚香沐浴洗漱清爽,披上迎亲的喜服穿戴整齐。今日迎亲可不比上一回,迎娶倪妙筠时功夫都做在前面的提亲,闯过了难关之后迎亲顺顺当当。这次提亲嘛,那叫一言难尽,这迎亲恐怕费鸿曦当日的亲自拦阻都没有今日之难。
  吴征心里七上八下,陆府这些天来肯定也做足了功课,就不知道会不会拼死拦阻。吴征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最多就是死皮赖脸,什么都受了便是。府中女眷们也都早早起身,看吴征面如土色,强颜欢笑,一个个地给他揉胸捶臂,好像要去跟人生死对决之前,帮他放松筋骨心情似的。
  “怎地前几日看你吊儿郎当,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临到头来怕得像个鹌鹑。”祝雅瞳忍俊不禁,一边捏着吴征的胳膊抖甩一边笑道。
  “近乡情更怯嘛。”吴征深深呼吸,道:“我就现在先怂完,出去了就是一条好汉,绝对不露出半点怂的样子。”
  “别怕别怕,最多你就在陆府前大哭大嚎,有什么了不得的。我看到时候陆姐姐还坐不坐得住!”韩归雁忍着满腹笑意,给吴征揉着肩道。
  “难说,难说。”陆菲嫣平时向着自己没得说,但是和陆老爷有冲突,她还好不好意思偏心,那就真说不准,何况她付出的已经够多……吴征忽然打了个寒噤道:“我现在还害怕盼儿那边别出什么岔子,你们说顾老爷肯不肯……”
  “这……”女眷们面面相觑,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不管了不管了,今天谁敢拦我,逼急了别怪我不客气。”吴征起身跳了跳,凌空虚批两掌,掌风虎虎给自己涨了涨气势,道:“早知道干脆把她们就留在府上,省得还害怕节外生枝。”
  “这么多流言蜚语哪个不是节外生枝。”倪妙筠笑道:“真有什么难事,以夫君的本事随机应变就是了。”
  “不错!”吴征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大踏步走去,道:“我去接她们回家!”
  女眷们挥手相送,待吴征出了府门,互相使了个眼色,祝雅瞳道:“半个时辰,到后门相见!”
  吴府门口灯笼高挂,一派喜庆。赵立春早就安排好了迎亲队伍,吴征出了大门,左右一看,全是府上的家丁与陷阵营的将士们,所有围观的百姓全给将士们远远地拦住,免得被百姓们说些难听话搅了兴致。
  韩铁衣见吴征出府,拱手贺道:“恭喜恭喜。”
  “哈哈,有劳韩大将军。”吴征忙回着礼从台阶走下,一时不查还踏了个空,幸好武功卓绝,及时稳住身形。
  陷阵营将士们嘴角抽了抽,完,吴公子自家都在心虚,今日这事情只怕不太顺。于右峥暗暗虚挥一拳给自己打气,回头瞪了随行迎亲的十八名将士一眼,示意莫慌,稳住,牵了马上前道:“公子请上马。”
  吴征拍拍他的肩膀,环顾一周,道:“好!龙潭虎穴咱们都闯过了,今天再劳烦大家陪我走一遭!”
  “愿随公子!”将士们齐声大喝,本是十分雄壮,但一个个都听得出中气有些不足。这是露了怯,装也装不出来,想提气又底气不足。
  吴征轻身上马,催马行了两步,扭头道:“遇大事难免慌张,啧,我上了马,又觉事到临头,慌张也无用,好像心又定了些!你们呢?”
  将士们又是齐声欢呼,这一下中气就足了许多,道:“水里水去,火里火去!”
  “哈哈哈,有那么可怕么?”吴征策马扬鞭,高声道:“此事我吴征自始至终问心无愧,又凭什么要心虚?”
  “公子威武!”
  随着锣鼓一声响,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先向顾府开去。迎亲随行,穿红结彩的将士十八人,但沿路清出道路的将士则有百人。有他们一路前头开道,后头压阵,迎亲队伍才一路畅通无阻,吴征也免去了被砸臭鸡蛋烂菜叶,得以英姿飒爽地来到顾府门口。
  顾府并未有操办喜事的样子,一切如常。远远见到迎亲队伍,家丁通报之后,只有两个老妈子将平常装扮,盖了个红盖头的顾盼送到门口。这事情终究不好看,顾府多多少少也要受牵累,顾家不做任何刁难已经是情意深重。吴征就在府门口跪拜磕头,算是答了礼,背起顾盼向花轿走去。
  “大师兄,我娘那边怎么样啦?”顾盼还是忍不住心头鹿撞,终于与吴征成婚的忸怩不安占了些许,更多还是担心陆府那边。
  “还不知道,见招拆招便了,盼儿老老实实在花轿里坐着,剩下的我来办。”吴征闻得少女馨香,心头更定,意如铁石,什么也不能让他半途而废!
  “晓得了,人家要是现身啊,多半火上浇油。”顾盼见吴征之坚定,心下也安,柔声道:“我就乖乖地坐在轿子里等你们,但是,大师兄,我娘若没坐上花轿,我绝不走!”
  “我也绝不走!”将少女放上花轿,趁机掀开她的红盖头。只见顾盼眼若弯月,半羞半喜,未施粉黛依然倾国倾城,忍不住在她脸颊一吻,道:“我们一起回府!”
  盖上娇帘,吴征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迈向【宝器】,飞上马镫,策马扬鞭高呼道:“走!我们去接陆仙子!”
  陷阵营将士们见吴征一扫颓势,斗志昂扬,齐声应道:“迎陆仙子,迎陆仙子!”至于远远围观的百姓又啐又骂,他们又哪里在乎?
  【宝器】嘶鸣一声,人立而起,似乎也在为迎亲队伍大壮声势!吴征一马当先,引着大吹大打的迎亲队伍直至陆府门口。府门前早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连陷阵营的将士都驱赶不去。两边的茶肆酒楼里都坐得满满当当,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场。吴征一在街角现身,立刻人声鼎沸,百姓们也知道法不责众,何况吴征天怒人怨,无不破口痛骂他下贱无耻,颠倒伦常,合该天打雷劈!
  吴征在街角下马步行而前。骂声他充耳不闻,至于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烂菜叶,石子,他随手挥舞袍袖,一阵劲风便将这些杂物卷在路旁,回身向驱赶百姓让出道路的陷阵营将士们道:“劳驾你们收拾干净,陆仙子和顾仙子不可行污秽之路。”
  百姓立刻大骂,说他本身就是污秽卑劣之人,还说什么污秽之路云云,吴征一概不理。现到如今,他眼里只有陆府的大门,以及在府院深处的陆菲嫣。
  陆府大门口只有两个家丁,门内的庭院一些仆从正在打理花草,洒扫地面,就像个平常的日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铁衣作为媒人,当先上前道:“吴府前来迎亲,速去通报陆老爷。”
  一名家丁远远从府里慢悠悠地出来,应道:“我家主人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诸位请回吧。”说完转身就走。
  那家丁连个管事都不算,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家仆,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府随意遣出来打发人的。韩铁衣被个家仆冷落,略显尴尬,回头看向吴征,要他拿个主意。
  吴征想了想,缓步上前站定在陆府门前,低声道:“等等吧,也莫要太咄咄逼人。你准备了些什么招没有?”
  “招是没有,笨办法倒有一个,总之今日要帮你抱得美人归。”
  “笨办法?那就是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招儿了是吧?”吴征白了他一眼,道:“待会儿再说,我自在这里等一等。”
  韩铁衣巴不得赶紧逃开,陆府的金字红漆大门在他眼里就像魔鬼噬人的血盆大口。当即一缩肩就向后退,道:“用得着再喊我。”
  这一等就是小半时辰,吴征不急不躁,一声不吭。但是站在那里如生了根的岩石,一动不动,陆府就算再怎么装没看见,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又等了好一会,左宗之与几位脑子灵光的弟兄计议了一番,得到首肯后悄悄上前,对吴征道:“公子,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误了吉时不好。您看如此如此,虽是公子面上不好看,不管怎么说总有人能出来给个话,可妥当否?”
  “好主意。”吴征眼前一亮,赞道:“你的鬼主意还真不少啊。”
  “能帮到公子就好。”
  吴征想了想,步行向前,到府门口朗声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这一下人群大哗,万万没想到吴征脸皮厚到这种地步,居然敢当众就将丑事宣之于口。更有人大骂陆菲嫣,说她是被休之身,还称什么姑娘。
  陆府里显然有所震动,但每个家丁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停下来。
  吴征被冷落在门口,也不气馁,等了片刻,又喊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陆府一直无人出来应对,人群里奚落之声乍起,越来越是热烈。吴征隔片刻,就喊一声,既不强闯,也不离去,只在府门外等候。直喊了二十多声,围观的百姓被这恬不知耻的作风气得个个义愤填膺,议论纷纷。人多舌根子就多,嚼起来不仅吴征,陆菲嫣,连陆府也被一并嘲笑奚落,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眼见再不阻止,流言纷扰传了开去,后果不堪设想。陆府终于坐不住,大管家陆鹤这才急急赶了出来,呵斥道:“吴征,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位管家可不是平常的仆从,陆菲嫣幼时没上昆仑山之前,都是这位管家贴身照料。吴征欠身一礼,待陆鹤十分尊重,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陆鹤面色阴沉,双拳捏得格格作响。陆菲嫣是他亲手伺候着长大的,后来她拜入昆仑门墙,陆鹤也与有荣焉。身为一名家仆当然不敢有什么非分的念想,在他自己的心底,看待陆菲嫣可比亲生女儿还要亲。眼见吴征胡作非为,陆鹤猜不透背地里吴府有什么盘算,但在他看来,不管有什么盘算,陆菲嫣都绝不容被这样作践!陆鹤铁青着脸,道:“吴征,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绝不容小姐被你这般欺侮!你再敢提此事,我就算以下犯上,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与你干休!”
  “陆老,菲菲数次与我提起过你,我也一直很承你的情。今日是菲菲大喜的日子,你既然疼爱她,怎能说些不吉利的话。”吴征不为所动,继续喊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你……”陆鹤大怒,双目赤红着跳了上来,一掌就向吴征劈去。
  陆鹤的武功不弱,但在吴征眼里又算得什么?吴征不闪不避,轻轻接过一掌,手指在他胸口一弹,陆鹤顿时动弹不得。
  “陆老莫要动怒,回头菲菲还会请你喝一杯喜酒呢。”吴征扶着陆鹤低声一句,回头道:“来人,扶陆老在一旁等候。”
  “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围观的百姓刚看了一场好戏,只可惜吴征的武功太强,一场激动人心的动武戛然而止,个个意犹未尽。随着吴征喊声又再循环,有些胆子豪的,或是自以为聪明的觉得吴征今日为讨吉利不会出手伤人的,声音更大。这种流言一旦传扬起来,只消经过两三人就彻底变了味,人群中议论纷纷,终于将陆玉山给引了出来。
  陆玉山拄着根虎头拐,远远看吴征站在大门前。被昆仑一脉寄予厚望的昆仑首徒早已长大成人,穿着一身喜服迎风玉立,比起初下山时的英俊,此时的他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坚毅与沉稳。昆仑一脉当年对他的期望,他已远远地超出,陆玉山甚至隐隐觉得,裂分的天下可能真的会在他手中弥合,迎来一段数百年的太平盛世。陆玉山一时有些恍惚,平心而论,吴征的确是佳婿。如若陆菲嫣年轻些,或是吴征再年长些;如若不是荒唐的母女同娶;如若这对佳偶不是同门的长辈与晚辈……身为一族之长,身负上前族人的前程与颜面,陆玉山当然不能光凭他的好恶来决定一件事情。
  “吴征。”陆玉山来到府门口停住,居高临下。
  “陆家主。”吴征长揖到地。倒不是他不想叩拜,而是一旦这么做,陆玉山躲在一旁不受还是好的,激怒了他拂袖而去,平白没了能直面说上两句的机会。
  “老夫只想要你给个说法。”陆玉山举起拐杖从左至右一划,道:“你自己看看吧。”
  吴征抬头看着陆玉山,又看看百姓,低头道:“陆家主,对不住。”
  “对不住?你一句对不住就算了,那我陆府颜面何存?从今往后如何在世间安身立命?”陆玉山重重一顿拐杖,喝道:“菲嫣……也姓陆!”
  “菲嫣姓陆,但她是女子,终不能孤苦伶仃一人独老。”吴征一时发窘,说出句没什么说服力的话,想了想直白道:“陆家主,您是菲嫣的父亲,本该由您做主。可是我吴征今日必娶陆菲嫣姑娘,您看需要我吴征做什么,我吴征绝不皱一皱眉头!”
  “哦?想不到你还会说大话?”陆玉山冷笑一声,漫天要价谁不会,吴征根本做不到!但他转念一想,吴征与陆菲嫣的心思他都明白,作为一族之长,他要做的就是将两人所做的事情与陆府剥开,互不相干。陆菲嫣是他的女儿,上一段婚姻失败之后,他内心里又怎会不想爱女觅得良配?陆玉山回身道:“好啊,好啊!吴征,你有能耐,我知道,你若是强要抢夺,我还能让你打消了念头?但我陆府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不能任由你羞辱!你有本事就进来,陆府里设有三关,只要你能在陆府里把菲嫣带出去,老夫虽然万万不能同意,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
  “多谢陆家主!”吴征大喜,当即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只要能划下道儿,总比什么都做不了的强!这三个头磕得实实在在,  韩铁衣同样打了个激灵,赶忙上前陪着笑,道:“陆家主,我作为媒人,总得跟着吴公子一起,呵呵……”
  “行啊,我正好也看看名震天下的陷阵营有多少本事!”陆玉山冷笑着挥了挥手,陆府中门大开,摆出迎客的架势。陆玉山缓缓退入,没入庭院中消失不见。
  百姓轰然叫好,陆府摆出了阵势,居然要迎战陷阵营?陷阵营这些年南征北战,所向披靡,在盛国百姓中是如雷贯耳,能亲眼见识一下陷阵营闯关夺旗,本就是让人兴奋的事。彩声大作中,于右峥干咽了口唾沫,陷阵营哪敢在这里动手?进去就是挨揍的,他一挥手,道:“兄弟们,上!”
  将士们呼啦啦地将吴征围城一圈,倒似堵人墙把他挡在中央。吴征啧啧连声道:“你们干嘛?”
  “护着公子进去。”忘年僧高宣一声佛号,道:“依贫僧看,陆府已是龙潭虎穴,但我们都愿陪公子一行!”
  “得得得得,干什么,干什么!”吴征从人墙里穿了出来,道:“你们陪我来迎亲,都是我的伴郎,就做好伴郎的事情。”
  韩铁衣总算还没昏了头,道:“都随着吴公子吧。”
  陆玉山肯定与陆菲嫣详谈过,吴征的意思他清楚得很,除了陆玉山要给族人一个交代,要在世人中护住陆家的面子以外,老人家肯定也想看一看吴征待陆菲嫣到底有多真心。毕竟两人的恋情从未公开,突然要成亲,陆玉山对吴征的情意不免要打个问号。自家女儿惊才绝艳,国色天香,哪个男子不能嫁?此前已经有一段失败的婚姻,陆玉山是绝不肯再看到陆菲嫣有朝一日又情感受挫。韩铁衣看得明白,将士们围着吴征算什么事?
  吴征除下新郎官帽,脱去喜衣交给于右峥,只穿着里头一件淡蓝的长衫,细细吩咐好在府外的将士们服侍好顾盼,又进轿子里和顾盼分说清楚。
  “总之我的意思你都明白,我只在这里等你们一起回府。”顾盼水汪汪的双目脉脉含情,殷殷嘱咐道。
  “我晓得,放心,我一定把菲菲带出来!”吴征拍了拍顾盼的手,又拍了拍胸口,示意绝对办到。
  “快去吧,不用担心我。”顾盼抿嘴一笑,依旧如幼时一样对吴征说的话有近乎盲目的信任,道:“就算等一月,一年,我都在这里等!”
  陆玉山隐在庭院中看了,不由暗暗点头。如吴征自己所言,他现在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得到陆府的首肯我就是新郎官!没有得到之前,我只是个正在履行诺言的求亲人。此事虽然荒唐至极,但惹出来的祸事肯担当到底,不失为一位男子汉顶天立地的作风——这个少年从孩提起就不断地惹祸,不断地遭遇各种麻烦,但他从来没有退缩过!陆玉山很满意吴征的态度,看他担当起这件事情的样子,已经把迎娶陆菲嫣当做和他从前遇到的各种极困难的麻烦,同样地全力以赴对待。
  看了看朱漆大门,这里曾是无比亲切的地方,是陆菲嫣和顾盼的血脉之亲。但是今日之后,陆府将与自己和二女明面上再无瓜葛,他们再也不能堂而皇之地来到这座府邸走亲访友。吴征微微摇了摇头,大踏步地走进陆府大门!
  跟随提亲的将士们一道进入,门口的百姓呼啦啦地就围住了陆府大门口,若不是剩余的将士们和陆府家丁拼力阻拦,估计也要一同拥挤入内,好看个究竟。但是当不得百姓们人多,一个个节节后退,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依然阻挡不住。好在又有一名陆府的管事出面高声道:“诸位,诸位先请听我一言。”
  百姓这才渐渐静了下来,没办法,嘴里骂归骂,吴征可是实打实的绝顶高手,陷阵营将士也都个个身负绝技。百姓们恨透,鄙视透了吴征,但陷阵营可都是盛国自己人,都是百姓们的骄傲,能亲眼看一看他们出手堪称一大幸事,谁能忍得住。
  “诸位乡亲父老,吴征辱我陆家太甚,陆家绝不与他干休!”那管事见百姓们不再推挤向前,肃容道:“府内今日不会跟吴征客气,你们靠近了恐有性命之忧。还请诸位稍安勿躁,里头发生了什么,府上自会出来告知,请乡亲父老们万万莫要靠近。”
  还是这种话有效,果然百姓们立刻本本分分地在门口等候。日头渐高,人群里有些闷热,但也挡不住人人都有的好奇心,进不得陆府,不妨碍耐心等待热闹的结果。
  陆府里无人与吴征搭话,不少仆从还对他投来仇恨的目光。这些人不明就里,吴征不责怪他们,只目视前方,顺着家丁们引出的道路穿过前院,直入中庭。
  陆家富甲一方,与吴征的简居不同,陆府占地极大,中庭处是主人赏玩的花园。抬眼看去,奇花茵草满地,内有曲径通幽,小径旁柳汀烟渚,一直向远处延伸遮挡了视线,只能隐约看见小桥流水,烟柳风丝拂岸斜。打造这座花园的主人,似乎想让所有在这里游玩的人们多多欣赏眼前所见的一切,不要浪费了精心设计的美景。
  但对于久经战阵的陷阵营而言,眼前如梦如幻的庄园让他们打了个寒噤。在那风帘翠幕,烟柳画桥的悠然处似乎杀机阵阵,云锁嫩黄,风吹残蒂的仙乡里兵锋暗藏。
  吴征苦笑了一下,回头向将士们道:“都小心些。”
  “这里……”将士们狐疑间,就见吴征的苦笑忽然变成了出神时唤起甜蜜回忆的笑容。韩铁衣道:“陆家精擅幻阵,我们正在陆府的护庄大阵前。呵呵,拜你们吴公子所赐,今天的阵法恐怕难上加难……”
  “脚都给我老实放在石板路上,别踩到两旁花花草草,命就能保住。”吴征嘱咐了一句,陆老爷又不是来要命的,相应的机关自然不会开启。至于吴征的微笑,当然是想起了与陆菲嫣的情缘初启……那一年在江州郊外,一座富丽堂皇的荒园外,吴征受困于迷途幻阵之内不得出,若不是陆菲嫣赶来,当时可能会被活活困死在林子里。之后两人并肩走入那座荒园,经历了一场濒死的凶险,也开启了两人之间梦境一般的情缘。
  陆菲嫣能轻而易举地破去青城派的迷途幻阵,自是因为家学渊源,陆府的护庄大阵绝不简单。好在陆玉山的本意是看一看吴征到底待陆菲嫣有多真心,会不会遇难而退。陆玉山甚至隐隐有些后悔,当年陆菲嫣初嫁顾不凡时,若也用这种方法来考验,或许不会有那一段惨淡的婚姻。远远隐在一处小楼,陆玉山看着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入内的吴征,暗思就算吴征真的有办法破阵,今后总会更加珍惜陆菲嫣,不会再冷落于她了吧。
  吴征深吸了口气,踏上深入庭院的石子路。陆家的护庄大阵当然不是万无一失,若是陷阵营全营到此,只需和甲持盾,一路遇山开山,遇草开路,纵有损伤,总能破得大阵。吴征总不能来了一顿瞎搞,将园子破坏得乱七八糟?他只有老老实实地从阵法里走出去,才可能赢得陆玉山的认可。陆府吴征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园子的摆设过一段就换个样,大阵里的机关设计十分精巧,下面可以随时推动更改,再重新盖上茵草,千变万化,层出不穷。吴征实无把握能走出幻阵,但有些事不能不做。确实如陆玉山所想,吴征把此事当做从前遭逢的最大危难,需要拼命一样全力以赴地对待!
  石子路入口宽阔,五人并排行走也不在话下,但是转过两个弯,就变得狭窄起来,三人行走还得一前两后,否则就要踩到路旁的草丛。倒不是石子路变得狭窄,而是头顶上倒垂而下的柳枝占据了近半道路。如是寻常访客,自可分花拂柳而行,不失为一桩美事。但是陷阵营的将士跟在吴征身后战战兢兢,韩铁衣也不断提醒大家小心在意,这些旖旎的柳枝倒像恶魔的发丝,连沾都不敢沾一下。
  “不用太过小心了,陆老爷没有伤我们的意思。”吴征走了一段,回身说道。他抬头看了看两旁越发高大浓密的树木,道:“我们得凭本事从这里走出去了……”
  树木的设计摆放精巧中带着诡异,小径弯弯曲曲,分岔极多,很快就让人迷失了方向,陆老爷手下留情,致命的机关全都没打开,只是要把吴征等人都困在这里。还是在大白天,树木的遮挡让人看不清日头,要是黑夜有什么贼人潜进来,只能有来无回。
  吴征从怀里取出纸和一只炭笔,在右上角画了个十字,又在一竖的上方画了个箭头,写下北字!然后又丫丫叉叉地画了几道。忘年僧靠上前来看吴征一笔一笔画得甚是谨慎,赞道:“大人的画工了得,笔走竹枝之形,用墨既焦且润,力足含气,形神皆满,极具草木绘画中枯与瘦之神韵!依贫僧看已可登大雅之堂。”
  吴征认真画了十余道线,回头啧道:“我画的是咱们来时走过看过的路径!”
  “这里还要偏东些许,这条道应当再长些,这样差不多,你看呢?”忘年僧尴尬之际,韩铁衣指了指一条路径,与吴征一同商议,见陷阵营将士们大惑不解,道:“幻阵和我们军中战阵截然不同。还好,今日我们只消走得出去就行,最好的办法就是画一张巨细靡遗的全图出来。就算一百遍一千遍地走错,总会把正确的那条道给探出来。”
  “原来如此,将军与公子英雄所见略同。”于右峥立时明白,吩咐众人道:“脑子灵光些的,也跟着一同记忆!”
  陆府的幻阵不知是多少代人心血凝聚,布下的迷阵阴阳相间,颠倒乾坤。小径四通八达,扶柳围于外,此时四面看去像烟锁迷城。迷城中却是无数的花树,放眼望去五光十色,异彩缤纷,且幽深似不见底,若是为景致所迷,不一会那股深邃感就会让人头晕眼花。若没有陆府的人引路,进入此处便像进了一个大大的迷宫。本来就是隔开前院与后院的花园,后院都是内府人居住,外人本就不该进来。虽然遍地绿草如茵,像厚厚的软垫子,吴征等人也不敢上前躺一躺,歇一歇——平日这些地方遍布机关,平白无故地进去,与败了有何不同。
  吴征记忆着方位,一点一滴地延展着手中的全图。韩铁衣跟在他身边,及时做着修正。在外人看来,这群人就像无头苍蝇,东走走,西走走,不时地走进死路。但丫丫叉叉的道路,随着多人协力记忆,在图纸上慢慢成型……
  府外的茶楼里,吴府的女眷们齐聚于此。居高临下看去,偶尔能瞧见吴征一行人在荫荫绿树中露出的身形。
  “陆老爷是不肯轻易放征儿过去了,要不要回去备点饭菜?我看哪,这亲今日是娶不成了。”祝雅瞳轻笑道:“还想着我们进去帮忙把菲菲给偷出来,看来陆老爷已经认命,这时候怎么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把他的面子多多照顾些,再去偷人可就太欺负人了些。”
  “是个好办法,总是表明下我们府上的态度,陆老爷也好放心让陆姐姐嫁过来。盼儿也不能总在那里饿着。”韩归雁立刻起身向赵立春吩咐道:“备下好酒好菜,恭恭敬敬地送到陆府门口去,就说给咱们老爷的。另外给顾小姐也备一份,挑她最喜欢吃的!”
  “这些幻阵……真叫人难以看清……”居高临下尚且看不出任何条理,冷月玦啧啧称奇道:“就陆姐姐待吴郎心窝子都能掏出来,从前没给他说过?”
  “陆家的家学,陆姐姐也不好说出来吧。”柔惜雪好像已习惯了【按入府的顺序排大小】,随口就叫姐姐。她精研天下武学,目光锐利独到也看不出其中的门路,但她对幻阵也有极深的研究,道:“就算说过了也没用,陆府的幻阵精深,千变万化,除非能摸清其中的术数之理,否则只消一个变化,外人看来又是一个全新的幻阵。”
  “看来不花个三五天把每一条小径都摸清,是出不来啰……”倪妙筠担忧地摇摇头,又忍不住笑道:“咱们老爷娶个亲,总是那么难。”
  “谁让他就爱惹麻烦!”韩归雁想起往事,当年刚刚知道吴征惹上了陆菲嫣还在生气,居然又多了个冷月玦,那是又恼又怕,差点没给这惹祸精活活气死。女郎撅了撅唇,与瞿羽湘对视一眼,哼了一声。
  “我们呢?是都在这里,还是回府上去等?”玉笼烟看日头都已过了中天,短时间内事情办不妥,府上还在等着迎亲总要提前做些安排。
  “我回一趟府上吧。”栾采晴起身道:“这里看着无聊,我回去找些事情做回头就来。林锦儿呢?她在府上原本准备迎亲,现下也没事可做,要不要我一道把她喊过来?”
  “也成,我们晚上就住在酒楼里。”祝雅瞳扫了一眼街上的花轿,道:“我们一起在这里等!”
  一转眼的时分,晌午已过,皇宫里御书房张圣杰刚下了朝准备午膳,大太监忙在他身边小声将吴征娶亲的过程一五一十地禀报。
  “陆家主很会来事啊,处理得很妥当。嘿嘿,都是聪明人,朕下几步棋也都心知肚明。很好,很好,不枉费朕一番苦心。”张圣杰听得频频点头,又连连搓着手顿足道:“吴兄可就要受苦了,哈哈,有趣。对了,你说都在府里?那岂不是看不见了?哎呀,朕还想午后去看看热闹来着。”
  “陛下莫急,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据说陆家的独门幻阵大有门道,吴博士想要破解恐怕没那么容易,就是误了吉日吉时……”大太监翻了翻黄历,道:“明日还是大吉之日,后日就大凶,这个……”
  “吴兄啊你可得加把劲儿,明日若是还破不了阵,总是不美。”张圣杰左拳敲着右掌,道:“再探再报,随时!”
  “遵旨。”
  边走边记忆,还要面临无数的岔路,死路,来回往返,这一路走得十分不易。虽然陆府没有开启要命的机关,光是脑力损耗都不小,除了吴征之外,人人头上都冒着大汗。吴征其实也很疲乏,只是内功深厚,还可云淡风轻。
  “公子,这一片总算是探完了。”他们从中路进入花园,之后一路向左,半日的时光终于将左下角一小片的位置探得清楚。但是有了手中的地图,即使这奇门幻阵再精巧,在这一片区域里也不会迷失方向。于右峥指着地图道:“我们现在在这里,接下来往哪边探?”
  “西南方!”有了小半地图,吴征成竹在胸,道:“我们奔着北边去,院门又不能移动,怎么都得在北边,错不了!”
  陆府花费了巨资建造,当然是坐北朝南,认准了方位,再多的小径岔路也困不住他们。韩铁衣明了吴征的意思,道:“最好朝正北走。”
  “很有道理,我原谅你了。”吴征拍拍韩铁衣的肩膀,精深大振,道:“把边缘探出来,什么都好说!”
  一行人向北迤逦而行,忽听背后脚步声响,陆鹤挑着扁担,担着四大个食盒而来,道:“诸位,这是祝夫人准备给各位的,主人吩咐我送来,诸位请慢用。老奴也已告知赵总管,接下来不需再送,府上自会准备,诸位不必担心。”
  他放下食盒转身原路返回,众人正巧人困马乏,也知跟着陆鹤无用,索性席地而坐。打开食盒一看,酥肉素菜,美酒肥鸡一个不缺,众人欢呼一声,大快朵颐。
  在小楼中等待的陆玉山却惊得双眼圆睁:“什么?他们走完了西南,正向北而行?方位没错?”
  “老爷,这人的确有能耐。他们摸索着前进,方位不时就有错误,但是总能调整回来,大体的方向没有错。”
  “高人行事……不服不行……”陆玉山沉吟许久,缓缓起身,又来回踱步良久,才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去中央地窖。”
  “老爷……”
  陆鹤惊诧之中,陆玉山已向地窖走去,道:“不能让他如此轻易过去,阵图要变。你速去唤他们过来。”
  陆鹤倒抽了口凉气,若不是遭遇大敌,陆府还没从没有过为了一个人改变阵图的事情。老爷的命令已下,他赶忙一路小跑,一边遣散周围人等,一边通知陆家最重要的几位人物。中央地窖是陆府机密中的机密,除了寥寥数人之外,谁都不许进入——连陆菲嫣都没有这个资格。陆鹤打开九道锁,推启沉重的铁门,一股闷气味扑面而来,陆玉山不等气流通畅便赶了进去……
  吴征等人酒足饭饱,把残羹冷炙在食盒里堆好放在原地。这一顿吃得十分满足,众人精神大振,看看日头虽已偏西,倒是士气满满。正准备前行,忽觉脚下一阵晃动,吱吱嘎嘎之声大作。只见整个庭院仿佛天旋地转,正在变换着方向!
  “这地下还有机簧?”韩铁衣大吃一惊,眼睁睁看着庭院移山倒海,斗转星移。整座庭院好像被切成了许多方块,正在移动,旋转,改变着方向,随着轰隆一声重又合拢在一起。只是眼前的路径大变,手中的图纸几已作废,再也对不上。
  将士们梗了梗咽喉,路径改天换地,他们已被困在幻阵中,整座法阵重新被迷雾笼罩,这要如何是好?就算能再探出路途,这座幻阵会不会再改变?什么时候才能走得出去。
  “公子,咱们重头再来一回便了。”于右峥见众人大受打击,唯恐决心涣散而去,忙上前道。只是现在陷入幻阵昏昏沉沉,所谓重头再来,从哪里开始,全无头绪。
  “不慌。”吴征等了一会,见幻阵重新定型,看了眼自己的双脚,蹲下在地上顺着足尖朝向的方位划了道标记,席地而坐道:“不要乱了方寸,不难。”
  奇谭怪事,众人只觉匪夷所思,但看吴征淡定的模样,又好像胸有成竹。只见吴征重新铺开一张纸,对照着先前绘制好的小半张地图,先圈出了两条边界,又比照位置,将当前所在的位置标记了一个小点,自言自语道:“从中央进入花园,右侧的长度相当,至于宽度,大体再有一倍多……铁衣,以你目测和从前的记忆,若从中庭到后院走一条直线,距离是不是差不多?”
  “大体吧,这我不敢说死。”韩铁衣思索了一阵,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吴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回答,将士们在他身边探头探脑,看他自顾自地画着图纸,嘴里念着什么一步约为一米,走了多少多少步,以此可得长约为几米,推算宽多少多少,以此可得周长多少,面积多少,纸页边角被他做了些奇奇怪怪的符号。之后,吴征又重新再取一张纸,定下边界,还是先在当前所在位置点上一点。之后以此点为中心,先顺着横行间隔相同的距离标记上一个个小点点,贯通左右。再做竖行!依着这两条十字线上的小点,依样画葫芦,上下左右地延伸开去,直到将整个方框里依序拍上了密密麻麻的小点。最后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上,依着先前在地上刻画的角度,也做了个标记!
  “三五梅花术?你还会这个?”韩铁衣当真是被吴征震惊了,他虽不懂奇术,但也听说过这种玄妙的东西,而且久在军中,对计算了解甚深:“昆仑派没这门学问呀?”
  “这叫三五梅花术?我不知道,但是回头大学堂里就会教。”吴征若无其事地起身,脚尖顺着地上做下的标记一划,甩了甩手中的梅花图道:“方位就在这里,北偏东二十度,咱们继续向北走,你们接着画新探的地图,这一份梅花图我自己来标记。”
  大伙儿听不懂什么叫二十度,但是图形还是看得明白,于是认准了北边方位,继续向着未知的路径一条条探去。
  “我说,今日我真有些服气你了,事情到了你手里,总要简单一半。”
  韩铁衣的夸赞下,吴征随意一笑,道:“占了陆老爷手下留情的便宜,如果伤人的机关开启,恐怕十天半月都走不出去,饿也饿死了。而且人多力量大,没你们帮衬着,我一人未必记得清。回头大伙儿多喝两杯喜酒!”
  众将士彩声大作,男人嘛,除了女人就是酒,吴府的喜酒肯定是上上之品。更重要的是绝境之中又寻着前进的方向,不由得人不欣喜!果然跟着吴征没错,无论碰到何种困难,总有个解决的办法。
  过了个把时辰,斜阳晚照,陆府门口围观的百姓散去了小半,但仍有许多兴致勃勃,更有些离去之后不时又呼朋引伴回来看看的。陆府的管事定时都出门口通报,此刻正听他说道:“陷阵营将士本领高强,府上设置的阻碍被他们一一想方设法破解,实话实说,第一关被破去也只看何时而已。”
  “主人真了不起!”吴府里除了陆菲嫣,就以柔惜雪对幻阵的了解最深,陆老爷不存在网开一面的道理,吴征他们一行能顺利前行,必然已摸透了幻阵的布置窍门。能在大半日的时光里就解开谜题,不得不让人心服。
  诸女正窃窃私语间,只听房门被叩响,祝雅瞳回眸冷看。酒楼里今日人来人往,她当然听清此时在门口的不是栾采晴与林锦儿!不知来人是谁,祝雅瞳自行开门,略一错愕,只见宫中大太监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闪在门边道:“祝夫人,陛下和娘娘微服来了,陛下旨意不必行礼也莫声张。”
  不多时张圣杰与费紫凝,花含花一同到来,进门拱手道:“打扰诸位。”
  “陛下快请坐。”看张圣杰一脸八卦像,诸女忍俊不禁,忙请张圣杰在窗边坐下,斟茶道:“陛下怎地出宫来了?”
  “哎,从第一天知道此事,朕就心痒难搔,这不今日刚把政事批完,着实忍不得了,怎么也得看看这场好戏。吴兄在里头状况如何了?可还顺利?”张圣杰在窗边张望,可惜看不清陆府里的状况,看他的样子还慰为遗憾。
  “听陆府的管家说还算顺利,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成不了,今日是铁定来不及了。”
  “明日能赶得上就……”
  张圣杰话还没说完,房门砰地打开,栾采晴与林锦儿安顿好了府上事宜,风风火火地又赶了来。栾采晴在长安时与张圣杰颇为相熟,大喇喇道:“啊哟,陛下,稀客稀客。”
  “栾仙子。”张圣杰拱了拱手,接着道:“明日还是大吉,能赶得上就好。吴兄迎娶陆仙子慰为美事,误了佳期总是可惜。”
  “那就要看陆府接下来的题有多难了。”栾采晴也已得知吴征进展顺利,兴致勃勃道:“总不会就这一关吧?”
  “依臣妾看,第一关不好说是最难,但一定最为耗时。第一关若是过了,接下来就是能与不能的问题,快刀斩乱麻,绝不致像第一关一样迁延时辰。”这几日张圣杰为此事时常心神不宁,花含花体贴细致,也已把每一个细节想过无数遍。一位能被称赞【政为天下先】的女子,对人心的揣测当然也是洞察入微,说出来的话很有说服力。
  “不论如何,朕就等着吴兄这杯喜酒喝。”说到了兴头上,张圣杰唤来太监道:“你去传旨,朕今日倦了,明日不朝。对了,且慢,再去安排一间上房,朕今夜不回宫!”
  大太监吓了一跳,本想劝诫,但看张圣杰的样子压根没得商量,他可不敢捋虎须,唯唯诺诺地退出房门,飞奔回皇宫打点去了。张圣杰当然不会只是因为看热闹就呆在这里,皇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我就呆在这里,在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帮忙,这件事已经闹到眼下的地步,那么务必要遂了吴征的心愿。诸女对视一眼,都觉心下甚慰。
  “表姐,上回你成亲的时候就挺有趣,这一回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再没有外人在场,张吴两家就像熟极的朋友,费紫凝捺不住好奇心,向倪妙筠问道。
  “听说陆姐姐和盼儿不穿传统的喜服,夫君设计了一件婚纱,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只说从前没见过这等款式,我想她们穿起来一定美得很。”倪妙筠只知其一,也还未看过婚纱的模样,提起此事甚是期待。
  “都有都有,老爷吩咐过了,你们一人都有一件!我回头就给你们裁剪。”栾采晴瞄了一眼费紫凝与花含花,道:“二位娘娘好不好奇?若想要的话,等这里的事情定了,我给你们量量身段,也送二位一件,包你们满意。”
  女人对漂亮的事物总没有抵抗力,如果这件漂亮的东西不但没见过,还能让自己更漂亮,又没有什么代价,那只能举手投降。何况栾采晴的裁缝手艺之精,衣品之高,举世无双。倪妙筠身为三品诰命夫人,不时要入宫拜会费紫凝,偶尔也会穿上旗袍,宫中的娘娘们哪个都称羡不已。宫中的稀世珍宝已目不暇接,但能得栾采晴称赞的款式,还是引得费紫凝与花含花连连点头。看她们期待又好奇的样子,张圣杰微微一笑,也不做声,一脸讳莫如深。
  金乌坠地,玉兔东升。陆府里依然有人艰难而坚实地前行,府外的百姓们也都纷纷散去,门口只剩下陷阵营的将士守护着两顶花轿,与花轿里等待成亲的玉人。对门的酒楼上灯火不熄,吴府诸女轮流歇息,总留着两个人等待,皇室三人也必定留下一人陪伴。时不时还有夜半醒来又睡不着的,干脆爬起来边等边聊。这一夜等得并不容易,因为没有百姓围观,陆府的管事也不再定时出现,陆府内的情形一无所知。等的人尚且如此,陆府内正披荆斩棘者当然更加不易。
  一夜过得如此漫长,又好像一转眼就见到了黎明的天光。洗洗漱漱,用个早餐,时辰好像过得更快了,诸女以一一抖擞精神时,陆府的大门前又三三两两围满了百姓。卯时刚至,陆鹤出了府门向父老乡亲们连连拱手。大管家现身,事有不同,百姓们顿时来了精神,酒楼里的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乡亲父老,陷阵营将士不亏是国之栋梁,文武双全,陆府第一关没能拦住他们,甘拜下风!”陆鹤连连拱手,但语气颇为自豪,也巧妙地将夸赞吴征转为夸赞陷阵营,以免更多非议。他亲了亲嗓子又道:“老爷正在出第二道题,第一道题是府上机密,不便明言,诸位见谅。这第二道题没什么不能说的,老爷要吴征写一句话,我家小姐也写一句话,不必他们写的完全相同,只要意思一致,就算他们过关。”
  百姓轰然一声,这道题规则简单,论难度简直如登天一般。各自写一句话,还要意思相同,谁能保证当下想的事情都一样?写的又是什么?这种题还一言一定,男女双方都难免患得患失,想得越多,对不上的可能性就越大。陆府为了阻止这桩婚事,还真是用心了……
  然而花轿里等待了一夜的顾盼听到此言,却激动得掀开娇帘娇唤道:“当真?”
  “呃……当真……老奴不敢欺骗小姐。”陆鹤陡然看见顾盼现身,额头有些冒汗,赶忙装作若无其事地拱手低头答道。还好顾盼得了确准,立刻缩了回去。
  酒楼厢房里也是一片彩声,张圣杰不明所以,好奇得身上就像几百只蚂蚁在爬。韩归雁笑着将吴陆情愫初生之地的故事简略说了说,江州荒园之外的迷途幻阵正是两人情感之始,刚经历了陆府的幻阵困锁,两人哪还会有别的想法?
  果然片刻之后,陆鹤举着两张纸来到府门口,道:“二人所书之意一致,这一关也是过了。”
  只见一张上字迹娟秀,祝雅瞳看了柳眉微挑,音调上扬地“啊”了一声。只因这字写得字体是娟秀了,但是力透纸背,显然甚是激动,一笔一划几欲破纸而出!荒园迷途,其中途字的一捺极长,余势无尽……另一张的字么,就有点不太好恭维,但是清晰完整,迷途幻阵,谁都看得出来是一个意思。就是其中好像多有隐秘,难免引得人猜测,议论纷纷。
  吴征顺利过了第二关,陆玉山微微点头。看来这位少年郎与女儿之间并非单纯贪图美色,而是共同经历了许许多多的往事,个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但也由此结出鲜甜的果实。老人也终于放下心来,爱女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这一次想必也是和吴征相处的过程中知心知意,才心甘情愿地舍弃名节,做出这般大的牺牲。陆玉山转念想通:只要女儿过得好,名节又有什么重要的?可惜他身为一族之长,担负全族人的荣辱,什么时候都无法仅凭个人感情用事。
  “第三件事……”陆玉山指着府门口,有些艰难地说道:“不是我诚心为难你,你该明白的……陆府不能淹没在世人的唾沫中,你有办法让陆府不受人唾骂,嘲笑,我就允了。这也是最后一件事!”
  吴征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当即跪下砰砰砰地连磕三个响头,唇皮动了动,终于没敢喊出那句话,只道:“我去门口等着。”
  他起身后又深深一揖表示歉意,低头转身就走。
  “征儿!”陆玉山看他转过身的背影,似是再也忍不住,鬼使神差地叫了出声。
  吴征一错愕,又跪下再磕了三个响头,抱拳道:“多谢岳丈成全!”
  这一回陆玉山结结实实地受了,点着头挥了挥手道:“你们多保重。”
  “岳丈放心。”两人心中块垒尽去,只是这一次也是诀别,顺着陆府家丁引的路绕开花园幻阵,回到府门前。
  一夜下来,人看着有点狼狈,但是精神饱满。此刻陆鹤看完陆玉山的手令,心中明了,见吴征双手垂立在府门前,却是愁眉苦脸,好像碰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无计可施。陆鹤朗声道:“老爷有言在先,陆府无法颠倒黑白,就算你们二人有情在先,天下百姓悠悠之口要怎样看待我陆府?这是第三题,也是最后一题,吴公子,你若能令百姓无话可说,我陆府名誉不受牵连,老爷便将小姐逐出府邸,从此两不相干,你们的一切与陆府无干,陆府的一切也与你们无关,任由你们。但眼下小姐还是我陆府的人,市井间沸反盈天,你需得给个交代。”
  吴征环顾四周,百姓们都在指指点点,要堵他们的嘴,除非一一说明前因后果,岂是自己能够做得到的?陆老爷的最后一题,没有旁的目的,只有一条:将陆家从此事里彻底摘出来,绝不容许陆府的名誉受到一丁半点的牵连。而这一条,也是吴征万万无法做到的。
  花轿的娇帘掀开,顾盼亭亭现身。少女一夜时睡时醒,此时颇见倦容。如花娇颜带着三分慵楚,越发惹人怜惜。她在吴征身边一言不发,只盈盈下拜,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这件事她没有半点意见,只和吴征同心一体。陆鹤见状面色一变,忙闪在一边,他不敢说话,只能低头垂手,直唬得一身都在发抖。
  至此婚事几入死局,酒楼厢房里诸女面面相觑,这实非她们所能帮得上忙的。其实事前也能想到,但是真当面临这样的难题,谁也没有办法。祝雅瞳花瓣般的香唇一抿,银牙一咬道:“没办法了,我们去抢……”
  忽见张圣杰起身,摆手打断了祝雅瞳的话。当今风头正盛,名满天下,被期盼成为盖世明君,千古一帝的皇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砰地跪了下来。
  这是酒楼最好的上房,虽大,但比起吴府,比起皇宫,不过是米粒一般。小小的厢房里,每一位都在世间举足轻重,或许挥挥手,就要卷起风雨,但每一位都在此时勃然变色!
  费紫凝与花含花瞬间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在张圣杰身边跪了下来。
  “陛下,您当这里是长安么?您现在可是万乘之躯,这是干什么?”栾采晴曾经对张圣杰的跪拜习之惯之,但今时不同往日,张圣杰的人才韬略,心胸气度与壮志凌云,让她心服首肯。眼前的一切让她吃惊不已!吴府虽超然于盛国,终究与盛国互为依托,各取所需,栾采晴身份终究有所不同,在座没有人比她更适合开口,遂抢先问道。
  “栾仙子,诸位,圣杰此时不是皇帝,没有任何特殊的身份,此时,我只是一个人!万幸,我这个人还能当吴兄的朋友!”张圣杰就像多年之前,在燕国对着任何皇室贵族与达官贵人们卑躬屈膝,但是这一刻他双目清澈明亮,绝无半点不情不愿,坦坦荡荡地与吴府诸女对视,再庄重地俯身以头顿地,道:“吴兄受此非议,还连累了陆仙子和顾仙子两位,都是为了盛国。今日没有外人,圣杰诚心诚意地说句心里话,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张氏一族!圣杰无以为报,跪拜诸位比起吴兄的恩德哪及万一?唯聊表心意而已!”
  “陛下万万莫要如此。”祝雅瞳骄傲得简直笑若春花,赶忙招呼诸女一同跪下,道:“征儿自幼孤苦,能得陛下这等人杰称一声朋友,妾身想他也是觉得三生有幸。还请不要折煞我等。”
  “祝夫人,请代吴兄受我三拜!”张圣杰带着费紫凝与花含花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道:“吴兄恩德,没齿难忘,陆府这个难题,唯我一人可解,就算火海滔天,万世不齿,我也一定要做!算我为吴兄大德报其中之万一,来人!”
  不等任何人阻拦,张圣杰唤来大太监,从怀中掏出一份圣旨,厉声道:“速去宣旨!你记住,从今日起,这道旨意除吴府上下,谁敢有半点意见,立斩不赦!就算是脸上有什么不以为然都是如此!记得了?”
  “陛下三思!”花含花与栾采晴同时谏言,花含花不是吴府中人,不敢再说话,栾采晴却是得了圣旨,丝毫不惧说道:“大恩我们吴府拜谢,但是以一人之故扰乱朝纲,非明君所为,更非征儿所愿!陛下请收回成命!”
  “这……好吧,你听清了。”张圣杰向大太监道:“有任何不满者,立时训诫,若有丝毫不知悔改,立斩!”
  “遵旨。”大太监吓得双腿都在哆嗦,稍等片刻皇帝不再说话,立刻捧着圣旨飞奔下楼。
  陆府前百姓乐得开怀,果然陆府还是识礼数的,这种难题根本就解不了,不信你让吴征来问问自己可还是不可?然后再一个个地问下去,把世间人等都问一遍,再说服每一个人为止。吴征显然知道自己做不到,双眉深锁,手足无措。看这个胡作非为的混球彻底被难道,百姓们倒是都在拍手称快。
  人群正闹哄哄的,忽听街角传来尖细的声音:“圣旨到!”
  大太监高举着圣旨,带着两个随从一路飞奔,径直来到陆府门口叫道:“陛下有旨,宣陆玉山携子接~旨~~”
  圣旨来得突然,百姓们个个噤声,陆府门口难得安静了下来。陆玉山率众而出,焚香跪拜,大太监和颜悦色又道:“陆老丈,还请陆菲嫣,顾盼两位一同接旨,陛下口谕,诸位免跪。”
  陆玉山不敢违抗圣旨,忙派人去请陆菲嫣,吴征顺势将顾盼扶了起来,大太监笑着对他道:“吴博士请在一旁稍候。”
  须臾陆菲嫣也出了府,美妇低着头不敢看吴征,和顾盼站在一处。母女俩艳名满世间,可谓无人不晓,但普通百姓看得见她们的机会不多。今日一见,当真是人比花娇,尤其母女俩齐肩并立,虽低着螓首,仍美得让人无法逼视。难怪吴征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这对母女花收入房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菲嫣仙子为国征战,多番出生入死,功勋卓著。朕闻陆菲嫣与顾盼二位与吴征博士情投意合,特加封顾盼为三品诰命夫人,陆菲嫣为三品诰命夫人!”
  陆菲嫣与顾盼急忙领旨后对视一眼,含羞带媚,皇帝陛下赐婚,就谁都没有话可再说了。母女俩心中窃喜,自然而然地齐齐偷偷看向吴征,目光一触之下,又像电着了一样急速分开。夙愿一朝得偿,理所应当,又突如其来,真到了这一刻,好像一切都不那么真实。
  大太监继续道:“封陆飞云为中城兵马司指挥使,陆飞羽为江都太守,陆飞煊为黄门侍郎,陆飞雷为侍御史……”
  一连串下来,陆府里封官者多达十三人,这些官职不算什么重臣大员,但要么实权在握,要么随侍于皇帝左右参政是为近臣。陆府一时之间从一个落难来投奔的破落户,摇身一变成为盛国顶级豪族。陆玉山不禁垂泪,多年来的苦等终于等来了机会,陆府恢复了荣光。可是这个机会,却是牺牲了陆家最出色的子侄,自己的亲生女儿才能换来的。若不与吴府切割,陆府还会是盛国权贵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遵旨,谢陛下恩典。”陆玉山颤巍巍地接过圣旨,唇瓣动了动看向陆菲嫣,心中喜忧参半之下,站立都有些不稳。
  陆菲嫣低着头走向父亲,低声道:“爹……”
  “住~~口~”陆玉山声音发颤,他艰难地举起手指着陆菲嫣道:“陛下有旨,一来老夫不能抗旨,二来既是天恩,世间百姓也无可指摘。老夫允诺过,这第三题算是过了,老夫不能阻止你要做的事。但是陆府不能容寡廉鲜耻之人,从今晚后,你我恩断义绝,再无交集,请你自重,莫要口不择言胡乱称呼!”
  陆菲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陆玉山的这番话当然是说给世人听的,但从今往后明面上与陆府彻底断绝了关系,还是心中有些酸楚。她无可奈何,为陆府全族的未来计,不得不为,只能磕了三个头。顾盼也跟上来,边磕头边悄声说道:“外公,对不住。”
  陆玉山当然躲在一旁不受,但母女俩意思明了,实在别无他法。
  “陆老丈,今日喜事连绵,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其中一桩美事,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哈哈……”大太监看场面着实让人憋闷难受,赶忙上来打圆场,道:“对了,还请速速知会府上诸位,抓紧到任,陛下用人之际,可万万怠慢不得!”
  “多谢公公。”陆玉山歉道:“快请公公入府稍作歇息,让老朽奉茶。”
  “不敢,不敢。”大太监摆着手,拍了拍怀里,道:“杂家还要往顾府宣旨,喜事,也是喜事呀,呵呵呵!”
  吴征听在耳里,陆顾两府受昆仑派之难的牵连至今,终于又能让族中兴旺,自己也算了却了心中一桩大事。他心情一松,悄悄拉起陆菲嫣与顾盼的柔荑,软玉生香,既温且柔,心中百感交集,低声道:“请娘子上花轿!”
  酒楼厢房里,祝雅瞳为首拜谢张圣杰帮了大忙,彼此谦让一番。迎亲队伍即将返程,费紫凝看出吴府诸吴府诸人也急着赶回。把皇帝扔在这里礼数有缺,更怕有什么意外,祝雅瞳不好离去,忙道:“诸位快些回府吧,妾身陪陛下回宫就是。”
  “回宫?不不不……”张圣杰连连摆手摇头,示意绝不回宫,同时表示担心他出意外是多虑了,道:“我要去喝吴兄的喜酒!”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1:33:42

第二章 烛灯如豆 比翼彩蝶
  不管世人如何看待,吴府我行我素。陆菲嫣与顾盼光明正大地嫁进吴府,是否见不得人,吴征不在乎,吴征只要她们光明正大地嫁给自己。因此,就算夹道的百姓们仍然免不了悄声指指点点,吴府迎亲的队伍还是堂而皇之地绕城一周,这才打道回府。
  吴征在陆府里困了一天,最后又得到皇帝赐婚,陆府不堪之下断绝了与吴府的一切关系,这些消息也就随着迎亲队伍的招摇很快传遍紫陵城每个角落。世人自有评说,吴征管不了那么宽,但总算近日来忌惮吴府深不可测的实力而担忧盛国安危的流言,终于被另外的话题所代替……
  “回来了回来了,快快快。”祝雅瞳与栾采晴,林锦儿三人候在门口,见队伍已经转过街角,立刻让家丁们大吹大擂,一时间鼓声,号声,鞭炮声大作。无视人群,吴征来到府门前,翻身下马。
  两顶花轿也落下地来,吴征昂首挺胸地来到顾盼的花轿前,深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时有些颤抖。看他脸上的神情,分明是激动得抑制不住。祝雅瞳深知内情,栾采晴与林锦儿久居吴府,大致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她们都知道这份恋情不能公开,吴征也从未想过要公开,将母女俩同时放在花轿里娶回家,或许连做梦都没有做过。如今这一切历经磨难居然成了现实,虽是无奈受迫,仍是吴征心中所望。
  掀开轿帘,少女双颊绯红,螓首低低。昨晚她在轿子里孤孤单单地熬了一整夜,此刻本已疲倦,但是心情激动之下,脸上却不见半点倦容。阳光忽然洒入,让少女猝然一惊,娇躯颤了颤。吴征看她一双媚眼瞪得大大的,七分羞喜,三分惊慌,原来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上身钻进花轿,在顾盼的脸颊吻了一口,拉起她的小手。柔荑温软无力,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在轿子里闷得久了,少女手心里都是汗水。吴征在她耳边轻声道:“盼儿,我娶你回家!”
  “嗯。”少女猫叫一样嘤咛了一声,娇羞无限,顺着吴征的牵引弯身下轿。众目睽睽之下,吴征一手搂着她的香肩,一手环过膝弯,将她横抱了起来。人群里一片惊呼,吴征大胆嚣张简直肆无忌惮。吴府诸人也是吃了一惊,随即祝雅瞳率先喝起彩,立时欢声雷动,齐齐大喊道:“青梅竹马,终成眷属!”
  “我娘呢?”顾盼见吴征大笑着抬步上了台阶,回眸望了一眼,另一顶花轿静悄悄的。少女似是被无数双眼睛看着,有些惊慌,又像是担心母亲受了冷落,慌张问道。
  “让她等一会儿。昨夜你等她,今日她等你!”吴征笑吟吟答道,又做了个鬼脸:“难道你想我一起抱着你们进府?”
  “那还是不要了,人家已经很羞了。”少女出嫁,喜悦的心情总是可以冲淡一切,但到了临头的那一刻,羞意就不免占据了上风。何况与母同嫁,就算她喜爱情郎什么都愿意,羞还是要羞的。
  “这就羞了?别怕她,晚上让她喊你姐姐,看她以后还敢凶你!”
  顾盼嘤咛一声埋首吴征胸前,哪敢再看一个人?手指恨恨地拧着吴征腹肌软皮……
  在夹道的彩声中将顾盼抱到她的小院,一路上顾盼埋首在吴征胸前,可不时地又在偷偷看着吴征的俊脸。当吴征发觉了目光扭头时,少女又娇羞地在他胸前藏了起来。小院红灯彩帘,一片喜气洋洋。吴征将少女放在喜床上,在她额头吻了一口,道:“盼儿快去沐浴,一会儿栾姑姑来给你试新衣,我们一同去陪客人喝喜酒。”
  “啊?不是应该在这里等你么……不盖红盖头啊?”顾盼怯生生的,原本就很羞了,还要抛头露面地出去,少女娇躯紧张得微颤。
  “拜堂完就揭,妙妙之前嫁过来也没在房里空等啊?我舍不得!”吴征拍拍顾盼的脸颊,少女娇羞,情怀如诗,吴征贪看了好半天,终于强忍着收回目光道:“快去,我去接菲菲。”
  “啊哟,对对对,快去快去,莫让娘久等了。”
  回到府门前,另一顶花轿依然静悄悄的,不知道里面的玉人现在如何了?会不会和顾盼一样,害羞而紧张。平心而论,吴府诸女里,吴征操心付出最多的就是陆菲嫣,但是眼下为了他受最大委屈的,也是陆菲嫣。吴征知道美妇不在乎这些,但是愧疚之情也挥之不去。这样美丽而聪慧,武功绝顶的奇女子,本不该承受这样的非议和唾弃。
  吴征在府上诸人的催促中来到花轿前,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掀轿帘,心下也甚是期待里面静等的玉人现下是怎生模样。娇羞?窃喜?还是惊慌不安?轿帘缓缓揭开,陆菲嫣微合的双眸一分,朝着吴征嫣然一笑。
  这一笑倾国倾城,直如春日的晨光一样明媚动人,瞬间就驱散了所有阴霾与迷雾,让吴征所有的愧疚担忧一扫而空。比起迎娶青梅竹马的顾盼之理所当然,与陆菲嫣之间的情路走得风波四起。但在这一刻,陆菲嫣用一个温柔到心里的笑,告诉吴征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两人的心一直在一起,她都满不在乎,无所畏惧。这一路风号雨疾,他们至今走得风平浪静!这一笑更是告诉吴征:不要担忧,无需愧疚,所有的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美妇下了轿,朝吴征行了个妾见夫之礼,然后再四面行礼。不管这些人都抱着什么心思,她作为吴府的一员都不失了礼数。这一下优雅雍容,落落大方,连指指点点的百姓看了都要喝一声彩!祝雅瞳在府门前称赞道:“真是征儿的佳配!”
  吴征一样横抱起陆菲嫣,美妇身段修长,此刻却小鸟依人地倚在吴征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吴征心中一暖,大踏步抱着陆菲嫣回了她的小院。一路上陆菲嫣温柔娴静,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吴征,恍惚间好像吴征抱着的不是陆菲嫣,而是对他依赖而崇拜的顾盼。
  “快去沐浴,一会儿换上喜服,我们一起拜堂迎客。”吴征一样拍拍陆菲嫣的脸颊,在她额头一吻。
  “嗯。兄弟伙帮了这么多忙,一定和他们多喝几杯。”陆菲嫣见吴征呆呆地看着她娇媚的模样,好像脚都挪不动,就起身来到镜前,解开衣带就要换衣,吓得吴征赶忙拔腿落荒而逃。不是开玩笑,一旦衣落,吴征可就再也迈不动腿了,外头等待拜堂的人怎么办?出了门转念间真是万分不服!想起当时陆菲嫣功力大进,手刃强敌,写了封热辣滚烫的信送到他的官衙,当时就让他魂不守舍……想起甜蜜往事更加不服,在门口回头道:“晚上把臀儿翘高了等我!”
  看着陆菲嫣顿足大羞,吴征哈哈大笑,这一下心满意足,赶紧溜之大吉。陷阵营的将士们就在后院门口等待多时,见吴征终于抱得美人归,一齐大声呼喊起来。有些高声喝彩,有些怪里怪气,吴征连连拱手喜笑颜开。刚回到前厅,就见皇帝带着两位娘娘笑吟吟地等候,这一下真是意外之喜。吴征赶紧抢上两步,为了迎娶母女,皇帝也为他担上好大的责任,投桃报李。
  张圣杰赶忙拉住吴征,道:“吴兄啊,今日你是新郎官,天底下第一大!我是专程来为你贺喜,顺便讨喜酒喝来着,不要见外,不要见外。”
  吴征见他随意,连朕都不称,也不做虚的,笑道:“猜到陛下要来喝喜酒,就没想到陛下来得这般早,失礼失礼。”
  “馋酒了,又想沾沾喜气,早朝都休了,今日旁的不做,专程就要喝吴兄的喜酒!”
  “欢迎之至。铁衣!你们哥几个一会儿陪陛下多喝几杯,不醉无归的啊!”吴征大声呼唤,陷阵营功勋卓著,也该有机会和皇帝多多接触,套套近乎。
  “行了行了,吴兄不必管我,你还有要事,赶紧去吧。”
  吴征也要赶紧准备拜堂,不多做耽搁,告辞而去,临走前见赵立春催促着家丁把美酒佳肴送往陷阵营,又大喊道:“这一趟送完了,回头再送几批过去,叫兄弟们都多喝些。”吴府再大也容不下许多陷阵营将士,大多只能在营寨里同乐。
  沐浴净身,换好喜服,吴征急匆匆地来到喜堂,果然顾盼与陆菲嫣还没来到。女子原本沐浴就慢,还要化妆换衣,女眷们除了祝雅瞳与林锦儿都不在,看起来都在后院帮忙,一时半会儿还准备不完。
  正呼朋引伴照顾宾客,就见费鸿曦,花向笛,倪畅文等携着家人来到,吴征赶忙相迎。见皇帝与二位娘娘都在,他们也是大出意外。这些朝中重臣的眼光与百姓们当然不同,都知道吴征这样招摇的目的是什么,也必须亲自来表达谢意。
  皇帝与后宫,文武最重要的几位大臣齐聚,给足了吴府面子。吴征当然也高兴,身为新郎官忙前忙后招呼客人。虽然不合礼法,但是在倪妙筠的婚事上大家都已见识过,也就见怪不怪。宴席早就摆好,各色凉菜和美酒先上了桌,费鸿曦抽了抽鼻子奇道:“好香,好香,新郎官,你这是什么酒啊?”
  在座好酒的着实不少,早就问到这股奇香,一个个忍不住向桌上的酒坛探头探脑。吴征笑道:“不急不急,一会儿拜完了堂,美酒管够。诸位要是喜欢饮酒,回去的时候带上两坛,费老爷子这是您的最爱,多带五坛回去。这一回时间紧我酿造的不多,等下一批酿好再给各位送去。”
  “啧。”费鸿曦酒虫被引动,当即就坐不住了。能够仅凭香气就引动他酒虫的美酒,可想而知滋味如何。看他须发皆白,此刻比新郎官还急不住向后院探头探脑,几番想问,硬生生地忍住,众人看了都觉好笑。片刻后费鸿曦再也遭不住香气勾引,道:“新郎官,这酒不对,大大地不对,劳驾,劳驾,心疼我老人家好酒,先给我说道说道。”
  “哈哈,老爷子莫急,这酒不得了,远比寻常的酒烈得多,常人三碗大醉。酒烈则香,酒虽好,老爷子也不可贪杯……”
  “打住,打住……”费鸿曦连连摆手,原想解解馋,结果越听越馋,越发觉得难熬,终于忍不住问道:“新娘子怎地还不来……”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啦。”瞿羽湘先行跑了出来,双手连挥让人散开让出条道,身后韩归雁牵着顾盼,倪妙筠牵着陆菲嫣。两位新人身着一袭红衣,头蒙红巾,一步三摇,娉娉婷婷款款而来。
  费鸿曦登时激动起来,马屁连天道:“吴小友,你这挑夫人的眼光没得说。老夫对你的文才武略向来是佩服的,今日来看,你挑夫人的天赋可比其他的加起来还要高明!”
  “爷爷~吴博士要去拜堂……”费紫凝实在看不下去,拉着费鸿曦回座,沿途还低声数落了两句,惹得费鸿曦不好意思地捋着胡须。
  喜堂门口,吴征待母女俩来到,接过牵引的红绳,引着她们来到正座前,向祝雅瞳跪倒。陆顾两府都没有长辈到来,张圣杰被推上另一主座,以皇帝的身份代行这场婚礼。拜天地,拜君亲,夫妻对拜,吴征揭开顾盼的红盖头!
  少女微低螓首,双颊羞红着缓缓抬起头来,香唇抿了抿,美眸不安地左顾右盼,当着如许多人的面,终于娇躯一福,娇声道:“夫君。”
  “好一对金童玉女!”费紫凝见顾盼今日更增娇艳,少女独有的羞涩让她的青春活力逼人般四射,万分讨人喜欢,上前摘下颈间一串璎珞珠套在顾盼脖颈上,左右一打量赞道:“还是顾姑娘带着更好看。”
  “多谢娘娘。”璎珞五光十色,比珍珠还要明艳亮丽,更难能是这串色泽各异的璎珞大小全都一样,颗颗都有指头大。顾盼喜不自胜,少女也是无法拒绝这样美丽的装饰。费紫凝的目光也不禁在顾盼身上的婚纱多逡巡了一回,看样子也对这件从未见过的衣服颇为喜爱。
  吴征与顾盼又对拜了一拜,来到陆菲嫣跟前。美妇双手垂在小腹,螓首也低,吴征揭开红盖头,陆菲嫣的目光始终隔着红布凝望着他。红布再也不能阻隔视线时,两人相视一笑,一切都好像理所应当。
  新娘子揭去红盖头,与吴征一同招呼着宾客入席。吴征率先举杯,欢迎众人到来,祝雅瞳也说了一席祝愿白头偕老的话。费鸿曦看着那杯晶莹剔透的美酒垂涎欲滴,好容易挨到祝雅瞳说完贺词,当即在嘴里咋了一小口!
  入口凉如冰,旋即在两颊间化作一团火。寒冰引领着火焰顺吼入腹,简直将肚子都烧了起来。费鸿曦是品酒的大行家,立即一口焖干,只一杯,脸上就开始发红,他大声赞道:“好酒!简直是仙酿!”
  席间不少好酒,懂酒的。张圣杰在长安时长袖善舞,也是品酒的大行家,当即奇道:“吴兄,你这酒要是放在酒肆里,一坛少说得二百两银子吧?还莫要嫌贵,有银子还买不着。”
  “若是囤积居奇,当然卖得,不过我不准备这样做。”吴征也被一口烈酒激得打了个寒颤,道:“这酒我出了些点子,但是酿出来靠得是昆仑大学堂里的酿酒先生。现下还有些地方需要改良,等来年开春,学堂会将提高烈度的方法刊印成册,广播世间。当然啦,这酒香的方法就是学堂的不传之秘,还得留点绝活,只传内门弟子!”
  “昂?吴小友,你说酿酒之法都可学?”费鸿曦大吃一惊,有这样的绝技在手,随随便便吃得几辈子,吴征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来,那是何等心胸?
  “当然。”吴征朝倪畅文抱拳道:“到时候还要请倪大学士帮忙刊印。”婚结得越来越多,岳丈也越来越多,吴征当下还有点小尴尬。
  “这是大好事啊。”倪畅文连连点头,道:“陛下,铜活字印刷已接近完工,明年起刊印的书籍还可翻上十来倍。”
  “好事,大好事!”费鸿曦激动得语无伦次,道:“吴小友,到时候万万给老夫留一册!”
  “爷爷!”费紫凝看老爷子闻酒而失态,越来越不像话,使了个眼色道:“今日是吴博士大婚……”
  “呃……对对对……哎呀,老夫失仪,失仪了……哈哈,来来来,老夫敬新人一杯!”费鸿曦举杯相邀,嘴里不免还嘟哝着:“昆仑大学堂秋季招生,我们家派谁去学这手酿酒绝技?啧,家里那些九粮珍……呸,什么破玩意儿……”
  席间宾主尽欢,直喝到下午,好酒的除了少数内力深厚者还能强撑不倒之外,一个个都酩酊大醉,被搀扶着东倒西歪离去。吴府终于安静下来,一家人相携回到后院,关上院门,这里是仅属于自己一家人的小天地。
  顾盼小脸红扑扑的,平日并不好酒的少女今日打从心眼里高兴,趁着兴致也多喝了两杯。昨夜熬了一整夜,她功力略浅,加上初饮烈酒,此时有些醉眼惺忪。天色还早,韩归雁将她扶回房中暂且歇息一会。回来时看吴征探头探脑,忍不住打趣道:“放心,盼儿小睡一会儿就成,晚上肯定精神百倍,再有母亲疼爱着,鏖战一千回合也不在话下!”
  “你……雁儿……”陆菲嫣在外落落大方,和自家人一起都心领神会,一时大窘,忍不住就要去挠她腰肢。
  “啊哟……师姑救命……”韩归雁缩在林锦儿身后探出头,做个鬼脸道:“陆姐姐难道晚上能忍得不帮盼儿啊?那盼儿可抵受不住……”
  家人会心而笑,唯独被夹在中间的林锦儿尴尬非常,陆菲嫣立时发现,忙挽起林锦儿的手,道:“我和师妹去走一走,醒醒酒。”
  师姐妹俩从小在山门一同长大。陆菲嫣那些年的艰难,林锦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她此前并不知道师姐和吴征之间深藏的恋情,等知道以后,已是天崩地裂之时,倒没有什么不可接受的。且比起与顾不凡,她还是对陆菲嫣要关心得多,偏心得多,当年也是为陆菲嫣满腔不忿。
  吴府的景致清幽,二女无言并肩而行了许久,林锦儿才开口问道:“这件事,同门还有人知道么?”
  “嗯。”陆菲嫣羞道:“二师姐自己猜到,后来还告诉了掌门师兄,其他人不知……”
  “原来如此。”林锦儿念及旧人,仍有些淡淡的惆怅,道:“二师姐那么疼你,一定吩咐了征儿要好好待你。不过看样子,有没有人吩咐,征儿都待你很好。”
  “是,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在同门面前,陆菲嫣颇有些心慌,还是坦诚说道:“你知道当年我的状况,征儿为我治伤,又待我一片赤诚,我真的逃不开这张网。”
  “小妹没有怪你什么呀。”林锦儿看陆菲嫣心虚的模样,笑道:“我知道这件事以后,看师姐过得开心,一直都为你高兴。征儿的人品与气概,配得上师姐!”
  “哪有什么配得上……”陆菲嫣嘤咛着越发羞了。
  不知不觉间她们已转了一圈即将回到原地,林锦儿催促道:“快回去吧,莫要误了良辰吉时。”
  在陆菲嫣娇羞不依中,二女一起回到团聚的桌前。晚宴已摆上,吃吃喝喝直到傍晚,众人都没什么食欲,晚餐也是些清粥小菜。顾盼睡了一觉,酒意大去,精神又足。
  一家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温温馨馨地吃个晚饭。至于话题自然绕不开新娘子们身上穿的婚纱,这件婚纱在款式上与旗袍类似,但是要宽松些,这样新娘子穿在身上不至于时间长了难受,娇躯的曲线也没有展露得那么鲜明,这样性感中又不失端庄。至于面料上的纱制百褶,更让女子爱不释手。
  用完晚膳,祝雅瞳就催促道:“征儿快去洗漱,把酒味汗味去干净了,天色快暗,早点送你们入洞房。菲菲和盼儿也快去!”
  吴征刚应了一声,顾盼已飞也似地捂着脸跑了……
  沐浴净身,吴征又是急躁,巴不得随便冲冲就算,又是半点不敢马虎,唯恐唐突佳人。回到布置好做洞房的小院前,就被韩归雁给拦住:“急什么急什么,老老实实在这等着,新娘子还没准备好呢。”女郎瞄了一眼吴征胯下,总算是还没有露出丑态。
  吴征就在凉亭坐下,说来也怪,这一刻反倒心静如止水,一丁点都不着急。夏季的林畔夜风带着清甜花香,熏人欲醉,但是吴征笑了笑,房中的佳人一定更香得多。
  足足等了小半时辰,一群莺莺燕燕从洞房里嘻嘻笑着退了出来,经过吴征时也不搭话,只各自掩嘴偷笑从他身边穿花蝴蝶似地翩翩离去。
  屋内红烛燃起,从窗纸上透出昏黄带着喜庆又旖旎的光芒。吴征起身来到房门前,轻轻叩响,口中唤道:“娘子?”
  寂寂无声,片刻后才同时传来两个声音:“夫君。”
  “为夫进来了。”
  推开房门,母女俩并肩坐在床沿,不知道是否此刻羞意最盛,她们又重新盖起了红盖头。她们身高相仿,坐在一起看上去倒像一对好姐妹。吴征见她们背脊挺直之下,酥胸高耸,腰肢若斜柳一握,不由心里一热。两具百媚之体的曼妙在脑海里从来不能有半点淡忘,和她们每一回欢好的美妙也回味无穷。斟了三杯美酒,夹在左手指间,右手先掀去顾盼的红盖头,长发披肩,不施脂粉,绝色容颜,秀丽的少女目光低垂着缓缓抬起,与吴征对视在一起。
  “娘子……”
  递过酒杯,顾盼接过以后起身倚在吴征肩上,妙目看看郎君,又看看母亲,小嘴一抿一抿的心里好像百味杂陈。
  “娘子……”
  揭去陆菲嫣的红盖头,美妇接过酒杯,也起身却站在吴征身侧,紧紧偎依着他,一双豪乳自然而然地将吴征的臂膀夹在中央。两人之间熟极而流的动作,往常陆菲嫣做出这样的亲昵,便是在暗示吴征将她的衣衫剥去。吴征心中略奇,与陆菲嫣独处之时,美妇当然是热情大胆,但是有其他人一道她就会羞涩些,不敢过于放纵。今日在女儿面前居然一来就赤裸裸地勾引,吴征全然没有料到。
  吴征环过顾盼的藕臂,再穿过陆菲嫣的,三人的手臂勾在一起,这记交杯酒喝得分外不同。酒同样是好酒,却清淡了很多,但是吴征喝下时却觉得心脏砰砰大跳,比婚宴上的烈酒喝着还要醉人。
  放下酒杯,携着母女俩坐在床沿,顺势揽过两条柳腰。吴征闭目似在感受母女俩一脉相承的百媚之体,又在感受成熟与青春的区别。三人一同缓缓软倒,这一刻虽亲密,吴征倒真的没有着急,只一遍又一遍地嗅着母女俩身上的幽幽体香。
  “大……夫君……”顾盼叫顺了口,一时半会儿还改不回来,道:“在想什么?”
  “在想过往,还有在想你们身上的香味……”
  “想到了什么?”
  “想到一口饭,一口菜,一口酒……想到了有个人自己偷偷跑去军营,还想到在湘水上的楼船……”吴征顺着回忆一路说下去,母女俩静静地听着,好像一同陷入回忆里。有些是大家共同的记忆,有些却还互相不知,但每一样都无比值得珍惜。
  有力的臂膀越搂越紧,三人之间也越贴越近,终于呼吸相闻。顾盼整个人都趴在吴征胸膛上胸前一堆极具弹性的傲物顺势挤压而下,螓首倚着宽厚的肩膀。陆菲嫣还是将吴征的臂膀深深地埋进双乳里,沉重的豪乳将上臂夹得严严实实,十分紧凑。
  “夫君,今日终于让你得偿所愿。妾身有件事想问你……”陆菲嫣好久没说话,此时幽幽说道:“夫君有没有……一直想着要怎么羞我们母女俩……”
  “没有一直……”吴征坦诚相告,这样一对母女花联袂于床,一点都不想羞一羞她们怎么可能?但确实没有一直……
  “哼,娘就猜到夫君要使坏。”顾盼嘟起唇朝吴征皱了皱瑶鼻,伸手就去剥吴征的衣袍,道:“要是让你为所欲为,夫君那么坏点子,娘和我可就惨啦,偏不让你事事得逞!”
  “咦?”
  吴征十分惊讶,想不到今晚被她们反客为主,那还怎么羞她们?正欲起身,就见陆菲嫣一身绸衫弱不胜衣地滑落,娇躯扭转趴伏而下,将丰隆的梨臀高高翘起道:“夫君晨间有命,贱妾依命……”
  吴征看了喉咙一干,美妇胯间乌绒茂密,此前还未动情,否则吴征必然闻到她的百媚之香!但此刻一缕神秘的汁液却从密实的花肉中渗出,想是姿势诱惑而羞人,情欲潮起便不可抑制。吴征刚想伸手去抓白生生的梨臀,就觉胯间一热。
  顾盼笑得妙目如弯月,将只看了陆菲嫣一眼就狰狞昂扬的肉棒含在口中,混沌不清道:“我先吃一吃。”
  还没等吴征喘过一口气,陆菲嫣蜗行而至,分开修长玉腿跨坐在吴征脸上。似乎是被女儿看见自己放浪形骸的模样,美妇分明心中甚羞,俏脸绯红,媚目低垂,但终究还是欲火炽烈占了上风,沉腰落胯低声道:“请夫君垂怜……”
  吴征从来没有这般被动过,全然疲于应对,但是百媚之香扑鼻而至,花汁涓滴准确地落在唇上。凄迷水草中央两片花唇蠕动,红艳艳的花肉让人垂涎欲滴,美妇主动送上更是难以拒绝。
  柔软的舌尖刺入花肉时却比钢枪还要坚硬,仿佛一下子就把美妇刺穿。陆菲嫣娇躯酥软地向前一倒,幸亏及时撑住床面。可是这样一来,梨臀向后拱起,原本她丰臀沉坐,直把吴征的脸都埋了进去,顾盼什么也看不见。此时双腿分开间的缝隙,便让胯间的春色一览无余。
  顾盼伸舌在龟菇上舔舐,视线中除了狰狞火烫的肉棒之外,更见母亲双腿分张,腿心里乌绒丛丛。吴征红红的舌头像条灵蛇,尖端一挑,便现出两片更加红艳的媚肉来。那媚肉一收一缩,流涎似地不住吐露出花汁,水光粼粼。明明是十分淫靡的画面,可母亲的梨臀丰满圆润,臀尖隆起的一条嫩肉随着她摇摆的腰肢微微甩荡,又极具美感。少女看得耳热心跳,顿觉舌尖的肉棒更加炽热,滋味也更加浓烈,直被熏得眼酣耳热。顾盼心下砰砰直跳,胯间也禁不住潮涌翻滚,分外地空虚难熬。
  今夜的感觉十分特异,前所未有之羞,但这股羞意又让少女的玉体更加敏感。顾盼转过身,侧舔着肉棒,将一只又白又翘的臀儿旋了回来,怕吴征不知,足趾在他臂弯轻轻蹭了蹭。
  大手猝然抓住臀肉一掰,郎君知情知趣,顾盼眉开眼笑。粗糙的手掌大力揉搓着柔嫩的臀肤,直让人通体发寒一样毛骨悚然。手指钻入臀沟,轻轻挑拨着湿漉漉的花丛,少女深深地抽了口冷气,鼻腔里哼出热息连连,再不满足于舔舐,张大了丰满的唇瓣,啊呜一口将龟菇吃了进去。冰娃娃爱吸,顾盼爱舔,即使将龟菇吞入,少女的香舌仍顺着肉棒四面围剿着卷舔不停。
  不仅母女俩,吴征也觉得享受无比。陆菲嫣鲜嫩多汁的花肉鲜甜可口,且那股熟果之香闻之欲醉。在他熟练而多变的挑拨之下,美妇禁不住口中轻吟出声,那曼妙婉转的声线和着花肉与肉棒被挑拨卷舐时发出叽啾搅拌声混在一起,无比地催人情欲。
  吴征口尝媚肉,雄根也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苦于口唇被彻底封死无法出声。更让人疯狂的是美妇腰肢前后摇移,让媚肉更充分地让他摩擦舔满。难耐之下,大手向上一举,朝陆菲嫣豪乳抓去。
  美妇正如登仙境,只是娇躯酥软,不得不撑着床面苦苦支持。柳腰挪移间,香瓜一样的豪乳胀胀地在胸前甩荡,细长的乳珠尖尖翘起,诱人至极,可惜吴征不能将花肉与豪乳一同含进嘴里……大手一抓上豪乳,陆菲嫣立刻松开,将吴征的大手贴在胸前按实。——有了吴征的支撑,陆菲嫣终于可以解放双手,助力吴征抚乳揉胸,她迷蒙的媚目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舔了舔香唇,振奋精神,腰肢以吴征的口唇为圆心画起了小圈。
  这一下更是咕咕唧唧之声大作,吴征只感满嘴都被极柔极嫩的媚肉封住,分明鲜甜肥美,可又呼吸不畅。只能一边勾挑,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热热的气息灌入花径,又让美妇颤抖着旋得更剧烈。两人皆是又煎熬,又爽快,吴征手上加力掐握豪乳,另一只手也耐不住,两指一分两瓣柔脂,中指向洞穴里探了进去。
  顾盼苦等了一会,终于迎来入侵,啜泣似地嘤咛一声。手指当然没有肉棒来得充实胀满,但是灵巧多变,而且吴征自幼苦修的手掌上纹路粗糙,搔刮在嫩肉上更能引发一阵阵的痉挛。灵巧的手指准确地寻着一颗遍布麻点的小肉,在梳齿般的麻点上来回揉搓。
  这一下终于三人皆爽,顾盼更是眉开眼笑,灵动的香舌如纷飞的蝶翼,来来回回地在充满了欲望的龟菇沟壑上剧烈舔扫。耳中各种水声激烈,口中被炙得发烫,幽谷里虽不够充实,可至关重要的一点被专心揉搓,快意连连,不知不觉就花汁淋漓。恼人的手指还时常不安分地突入翻搅,少女绮念纷纷,若不是贪嘴不肯松口,一时间竟冒出个奇异的念头:是我更湿些,还是娘的水儿更多?
  母女在怀,吴征饱尝柔媚的同时,不禁也比较起两位佳人来。青春逼人的顾盼花肉弹滑无比,每一次蠕动都像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花径更是紧致逼仄到了极点,不使力休想动弹半分。陆菲嫣的则极具包裹感,像母亲的怀抱一样将你紧紧包围,但是却异常地温柔,使你可以轻易地进出,却每一下摩挲都能感受到惊人的弹力。吴征心胸大畅,动作越发激烈,母女俩在他高超的手段下呻吟连连,娇躯越发酥软。口中与手上的腻滑越来越多,吴征心念一动,手指悄悄地沾了沾汁水,就往顾盼未经人事的后庭摸去……
  少女正惬意地享受欢好时的甜美,臀儿翘得高高,恨不得挺到天上去好让吴征全无阻碍地施展手段。陡然之下后庭一麻,恼人的手指竟然毫无征兆地揉在上面。那一处顾盼与吴征顺葬天江回紫陵城的路上,两人私房夜话也曾提起,但少女总觉有些害怕,还未有过尝试。少女一时有些慌张,幸好手指只是在洞口外揉啊揉,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顾盼略微放下心,暗品个中滋味,虽然刺激之强烈不如花径,但是酸胀感却犹有过之。一想之下,觉得今夜恐怕逃不开,又觉惊慌,失神时不察,尖利的牙齿正刮在龟棱上。听得吴征抽起丝丝冷气,显然肉棒是个外强中干的东西,实在禁不住。顾盼调皮嘻嘻一笑,赶忙补过,丰满的红唇含着龟菇细细吸吮安抚。
  吴征吃痛抽了口冷气,舌头也终于从幽谷泥潭般的缠绕里脱了出来,眼见陆菲嫣双颊潮红,红唇光泽莹润却像干渴难耐,不住地用香舌舔润,分明是快意集聚已达顶端的前兆。钻探洞穴的手指也觉越来越湿,少女的花径蠕动着,震颤着,颗颗肉芽一口一口地吐出花汁。吴征右掌一紧,加力掐揉之下,陆菲嫣的豪乳立时变了形,指缝间满溢的乳肉裂胀而出。口中大喘了几口气,顺势向翘如婴指的红珠含去。
  美妇刚娇唤一声,就听女儿咿咿呜呜,似乎甚是难耐。媚目一飘,只见吴征的手指左右剧烈摇移,正猛烈揉搓着深处的小肉粒,抵在后庭的指尖也不住地旋转……陆菲嫣娇躯一软,深知女儿与自己一脉相承,这样的手法自己禁不住,女儿也是一样。这一下更觉娇躯酥软如绵,小腹深处的潮涌之意正快速地决口,有什么东西即将倾泻而出……
  顾盼快意无限,与从前不同的是,后庭处的手指好像撩拨着自己的处处敏感,大有催情之效。少女的菊蕾不自觉地收缩,像在躲避,又像张小嘴想把指头给含入。正恍惚间,母亲红潮扑面的俏脸忽然倒着出现在脸颊旁。陆菲嫣腰肢奇软柔若无骨,难耐之下倒伏着凑到肉棒前!
  成熟的美妇媚骨天成,一笑一颦都带着无限的魅力,就连浪声都又甜又腻。吐出的香舌又细又长,缠卷在棒身上灵动无比,细嫩小巧的舌尖长如兰叶,时时弯折,贴着棒身游移。那艳红的香唇与洁白的牙齿犹如红白相间的花瓣,软嫩的丁香舌尖便如一点朱红的花蕊。顾盼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柔媚的模样,不禁自己也心跳加速。鬼使神差之下,竟学着母亲的模样,顺着棒身舔舐游移。
  母女俩的香津片刻间便密布棒身,男儿的浓烈气味也让她们爱不释口。陆菲嫣熟极而流地与另一女子分舐肉棒,顾盼也像不需要教,天生就知道怎么才能让爱郎喜欢,与母亲配合着忽上忽下,以香唇灵舌一同刺激着棒身上的每一分敏感。
  情欲蒸腾,三人都不知云里雾里,只知本能地舔吻与揉捏交织在一起,来索取爱侣的身体。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天荒地老,也好像就是 一瞬间,母女俩忽然身体颤抖着剧烈痉挛,齐齐发出尖细的媚吟声。顾盼娇喘嫣嫣,陆菲嫣鼻音浓重,两大汩花汁涌在吴征的掌心和口中……
  吴征没等她们的情潮彻底褪去就已起身,将母女俩摆好一起拥在怀中,温暖着她们刚因剧烈的情潮而发寒的娇躯,享受高潮过后的余韵。片刻后,顾盼眯开一只眼瞥了瞥吴征,嘟了嘟香唇,道:“又让夫君得逞了。”
  百媚之体实在敏感,一点就着,高潮也比情郎来得快,还是被吴征趁着她们在云端徜徉时反客为主。吴征咧嘴一笑,得意洋洋,拨开她们鬓角边纷乱的发丝,问道:“菲菲的嘴儿香不香?”
  她们一同含枪舔棒,当然也互相尝了尝口中的滋味。顾盼不依地扭身道:“夫君是坏人!”
  “刚才明明不是,我嘴都给堵上了,一声都吭不出来……”吴征头一偏躲开陆菲嫣来捂嘴的手道:“又想堵起来?”
  吴征句句语意双关,陆菲嫣知道说不过他,妩媚地剜了他一眼,唇瓣动了动,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吴征打的什么主意,最清楚他癖好的陆菲嫣岂有不知?这一刻又好像回到成都的那座小院里,无论自己怎么想的,始终拒绝不了他的柔情,无可奈何地任由他予取予求。何况此时的陆菲嫣,又哪里像当年那样心虽不甘,情却已愿的左右为难呢?
  美妇没缩回伸开的藕臂,缠绕上情郎的脖颈,痴痴凝望着他,道:“都是你的人了,你为什么还在等?”
  “在等你们情动时,一切顺其自然。”吴征被美妇一勾,再度躺入母女俩中央,把她们一齐拥在怀里。
  “一直这样……”陆菲嫣心都快化了,无论过了多久,陆菲嫣待她都与两人恋情初定时一模一样,从未改变,片刻后又嫣然一笑道:“除了最开始,你就不管不顾,一直逼迫人家。”
  “那是没有办法。”
  吴征心里一样甜蜜,美妇却忽然起身,将一对豪乳压在他胸膛上,绷着俏脸道:“我不管,我要报仇,盼儿来帮娘!”
  少女听得怦然心动,这个报仇的法儿想来就异常地香艳。刚欲起身,吴征却一抱陆菲嫣,将她压在顾盼身上,道:“有仇一会儿再让你们报,现在为夫要先一振夫纲,两位娘子先做一件事。”
  母女俩紧紧偎依在一起,一样娇美的容颜露出无穷媚意,四团豪乳互相挤压,玲珑的曲线令人血脉贲张,吴征强压着快要跳出嘴的心脏,喘了两声粗气道:“盼儿幼时也算我带大的,什么都看过啦,唯独一件事还没有,一向抱憾至今!”
  “什么事……”顾盼意外地问道,幼时的确有事没事都往吴征那里跑,两人青梅竹马,就连小时候洗澡都被吴征撞见过几回。自己还真想不起来有什么事吴征没有见过的。
  “想看盼儿吃奶……”
  吴征的声音就和当年半哄半迫陆菲嫣时一模一样,美妇芳心大颤着神魂飘荡,那语调听在耳中还是如恶魔的低语,让她半点推拒不得。而女儿即使已成了亭亭玉立的高挑少女,抱在怀中时仍然和在襁褓中别无二致。
  顾盼听见这几声带着诱惑的低沉语音,那是她从未在吴征口中听过的音调。再看母亲的样子,冰雪聪明的少女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两人定情时的悄悄话。顾盼一瞬间好像融入进去,母亲当年强忍着隐疾哺育自己长大成人,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帮助她,一直到多年以后,身边的情郎终于才强行闯了进去,救下这条性命。而母亲的又香又软的豪乳滑嫩嫩地覆在自家胸前,儿时吸吮乳汁的记忆已全然忘记,此刻只觉得这番亲近又唤醒了孩提时的依恋。
  “娘,盼儿想吃一吃……”顾盼羞红着脸,羞羞怯怯,又满怀期待地道。
  陆菲嫣也一样勾起往年的回忆,女儿幼时也曾和她一起在水中赤裸裸地共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和女儿这般亲近过了。美妇轻声嘤咛应下,搂着女儿的螓首,微仰上身,将挤作一团的豪乳松出,就要向顾盼口中喂去。
  “要吃就好好吃。”吴征扶起陆菲嫣,让她盘膝坐好,又将顾盼抱起横放在陆菲嫣怀中,活脱脱像给婴儿哺乳的姿势。只是少女身形高挑,侧身抱着母亲的姿势正展露着玲珑的曲线,分外诱人。
  顾盼将俏脸在陆菲嫣胸脯上亲昵地蹭了蹭,见眼前堆雪似的豪乳白光炽炽,峰顶两点玫红又细又长,尖尖翘翘,谁看了都像尝一尝,何况是亲生女儿呢?顾盼合上双眸,嗅着刻印在灵魂中的乳香,轻轻将乳尖吸进嘴里。
  陆菲嫣的呼吸骤然急促,虽然已断了奶,但是女儿的媚口一吸之下,还是觉得乳房深处好像有汁液在涌动,仿佛要被吸了出来。柔嫩的乳肉不能抵抗小嘴的吸力,乳尖更是一下子肿胀着立起。
  “好吃么?”吴征凑在一旁,抚摸着母女俩垂散的长发,看得目不转睛。顾盼的小嘴鼓胀着一吸一吸,红润润的丹唇甜糯糯地粘腻在乳肉上,红白相映,叫他移不开目光。看少女吃得停不下嘴,只点了点头,又道:“小孩子吃奶不会只是吸,还会咬一咬,舔一舔。不过小孩子还没长牙咬着不打紧,盼儿可不能用力咬,要轻些,可别把菲菲弄伤了。”
  陆菲嫣羞恼地看了吴征一眼,这分明是他想使坏,可顾盼已经依言做了起来。尖利的贝齿咬下,充血的乳珠过电似的麻痒乱串。女儿喜爱舔舐肉棒,一条香舌更是练得灵动已极,舔着乳尖简直比吴征还要舒服畅快。只片刻间,陆菲嫣就觉幽谷里潮意升起,竟然湿了。
  吴征看得热血燃烧,眼前瑰丽又性感的美景让他实在难耐。刚才母女俩是泄了一回,自己还强憋着,此刻再忍不得,将顾盼修长笔直的玉腿抬起一支。少女侧身而卧,一条腿分开登时觉得这姿势好让人羞耻。尤其在母亲面前要被情郎进入身体,更加觉得羞不可抑。可是钝尖一抵在花唇上,娇躯立刻变得顺从,就连两片唇瓣迫切地一张一合自己都能清晰感受得到。顾盼娇羞之下,只能把小脸埋进陆菲嫣的豪乳里。
  软嫩嫩的花唇翕合着,青春的生命力涌动而出。吴征轻轻挑开唇瓣,向着花肉刺了进去。弥合的花肉被钝尖分开一条紧窄甬道,甬道如此紧凑,粘腻着肉棒比顾盼吸吮奶儿还要丝发难容。那些花肉犹如具备生命一样蠕动,挤压吸吮着侵入的龟菇。
  吴征打了个寒颤,只感花径里紧窄湿滑,舒爽无比,耐不住一振腰杆,肉棒一突到底!
  “咿唔……”顾盼小嘴被豪乳封住,呜呜咽咽地哼出娇声。这一下好像正中命门,让少女秀眉微蹙,小嘴都嘟了起来。
  “你轻些……”陆菲嫣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顾盼被鞭挞,唯恐她应付不了吴征的粗大火热,十分怜惜女儿。可是怀中的爱女一边乖巧地舔吃奶儿,一边花唇洞口将尽没的肉龙根部箍牢,腰肢扭摇,可想而知将龟菇与棒身在花径里搅动着蜜肉。
  “不要……进来了就不要停……不要折腾人家……”顾盼躲在陆菲嫣胸前羞于见人,但是身体的快意难以遏止,还是忍着羞,藏着脸娇声道。
  陆菲嫣无奈地摇摇头,女儿和自己真是无一处不像,渴求的娇躯一旦点着就休想停得下来。只得双臂紧紧地搂住爱女,挺了挺胸将奶儿更多地喂进她嘴里,好像真能送去甘甜的乳汁,帮她延续精力一样。可是吴征一开始抽送,莫说肉棒翻搅花肉的诱人水声与爱女的呻吟声,就是顾盼的吸吮明显用了力。快意从乳尖与乳肉上传来,胯间强烈的空虚感侵袭着身体的每一部分,陆菲嫣娇喘渐急,饱满的乳房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波涛汹涌。
  吴征看得心中大乐,果然母女连心,娇躯如此一致。当即重重地抽送几下,肉棒再一突到底,揉住花心嫩肉碾磨。
  “呜呜呜……”顾盼啜泣之声大作,环抱母亲的双臂紧紧收束,少女的纤腰与翘臀更是没命似地扭动着,也不知道是在躲避龟菇的欺凌,还是在迎合情郎的爱抚。
  陆菲嫣香唇连抿,瑶鼻翕合,尤其女儿如泣如诉,让她心疼之外居然也倍觉期待。这个异样的念头一冒出,身上像火烧一样焦渴难忍,鬼使神差地就向吴征看去。
  “盼儿轻些,别咬疼了菲菲。”吴征看着母女俩目不转睛,陆菲嫣的模样她再也熟悉不过,见状先拍了拍顾盼。
  “嗯。”少女挤扁了一只乳房轻轻点头,乳肉随着弹了弹。
  吴征一手抓着陆菲嫣空着的豪乳,软玉温香弹滑无比,手感绝佳,一边凑过身去,道:“舌头伸出来。”
  “嗯哼……”陆菲嫣娇喘一声,正是当年吴征半迫着让她沦陷后,时时都回忆起的一刻。美妇妩媚地白了吴征一眼,香舌已长长地吐了出来。细长如兰叶的香舌迎风摇摆,艳丽无端,吴征看得心旷神怡,旋即一口吸进嘴里细细地吸吮品尝。
  三人融为一体般胶合在一起。顾盼万般惬意,肉棒的花径里时而穿梭,时而搅拌,融融暖意从胯下直弥漫到全身,舒畅无比。嘴里还有母亲又香又软的豪乳,吃起来大快朵颐般美味。吴征的大手还时而去抓揉她的美乳,时而掐一掐翘臀。最恼人的是从臀瓣里钻进去,轻轻地挠得后庭麻痒难当,每一次都让她翘臀一缩,两片臀瓣紧紧地合拢在一起。
  吴征最为爽快,嘴里饱尝香舌的温柔甜美,肉棒被紧致的花肉团团包围,抽送时棒身上的每一分都被啃吻,越插越是坚硬。一双手忙里忙完,一会摸摸这里,一会掐掐那里,只觉两具曼妙的胴体上处处皆好,哪里都想摸,哪里都摸不够。
  陆菲嫣则像身处冰与火之间,情郎的热吻让她流连忘返,粗糙的大手抚在奶儿上摩挲也是舒服无比。女儿的吸吮力道越来越弱,但是舔舐却越来越快。吴征还不停地把大手探入她的胯间,爱抚空虚的花房略作安慰。只是三人的动作越是激烈,就越是觉得难以满足。
  顾盼的呻吟之声越来越高亢,有时都含不住双乳脱口而出,可是又贪嘴似地啊呜一声扑在乳房上一口吸住。花径的媚肉翻腾连连,正是越发接近快意巅峰的频频收缩蠕动。吴征见状,揽着顾盼的纤腰将她伏在陆菲嫣胯间,俯身耳语道:“盼儿快看,你就是从这里生出来的……好看么?”
  “好看……娘这里,好媚人……”少女目中所见俱是艳光,母亲细薄的花唇秀气里透着淫媚,正四溢着熟果之香。
  “当年生你的时候,菲菲可是遭了不少罪,盼儿不该亲一亲,安慰安慰么?”
  简直是魔音灌脑,顾盼正是魂飞天外的紧要关头,一时不及细想,只觉花肉与花汁都分外诱人,吐出嫩舌便舔了上去……
  “哼哼……”陆菲嫣还有存有些理智,本能地觉得好像不太妥当,但是胯间的空虚感太过煎熬,心下也知这一刻终究逃不掉。待顾盼伸出香舌时,竟然倍觉期待。女儿灵动的香舌卷住肉珠,又向蜜缝里一挑。花肉被挑开一线,大汩大汩的花汁一下子涌了出来,又被爱女的香舌一卷,全吞吃了去。
  “娘的水儿好香……”
  顾盼似乎对母亲的滋味很是喜欢,吴征又在她耳边说道:“盼儿喜欢什么,就对菲菲做什么,不然她一个人空着可难受得紧。”
  得了不知道是鼓励还是引诱,补了一口花汁似乎精神大振,顾盼索性将翘翘的丰臀挺了起来,跪趴在陆菲嫣胯前,一边伸出艳舌连连舔舐在花肉上,一边倾力挺动翘臀,迎接吴征的抽送。
  顾盼一向爱舔,香津自然丰沛,陆菲嫣的花汁更不遑多让,混在一起在少女灵动的艳舌之下水声大作,淫靡无比。吴征听得大大吸了口凉气,双腿发力稳住身形,准备开始最后的冲刺。
  腰杆一挺,肉棒在花汁润滑之下滋溜一声直插到底。顾盼娇躯一震,咿咿呜呜含混不清地呻吟,香舌却卷得更快了。陆菲嫣原本死死咬着唇瓣,艰难地不哼出媚声,但这一下胯间的快意着实难以抵受——更何况还是出自爱女的香舌。禁忌感一起,快意更甚,终于忍不住娇啼起来,双手捧着双乳自行揉捏……
  吴征看得双目赤红,肉龙像根乌黑的玉杵,一下一下地向少女的花径深处杵去。抽送虽不快,但下下力透花心,胯骨与翘臀撞击时啪的一声又香又脆。陆菲嫣听得心惊胆跳,幸亏顾盼青春年少,身子骨结实,换了自己恐怕当即就要死去活来……
  然而顾盼也是有口难言,鼻腔里浓香四溢,大沽大沽的花汁更是任她的舌头怎么灵巧都卷不完。肉棒一下下地重杵在花径深处,尤其敏感的花心肉芽一次次刚弹回原状,就被一次次又捣成肉饼,一阵阵酥麻的快意正在娇躯上乱串。花肉已被厮磨了许久,被重杵了百来下,几乎魂儿都要被撞飞了。
  抽插还骤然在变快,插入时猛烈的冲击不说,抽出时龟棱沟缝却像把小锄头,不住将花肉刨刮,魂儿又像要被抽了出去一样。少女哼哼唧唧,察觉吴征有所不同,但满脑混沌只知挺臀迎棒,又不明有什么不同。晕晕迷迷间,顾盼被一挺一挺的撞击,撞得离开了陆菲嫣的花唇,少女娇躯酥软,明明还想吃几口,却无力抵抗,只能被推着向母亲身上移去。移到哪里,小香舌就舔到哪里,好像在品尝母亲身体的每一分。
  舔过了豪乳,母女俩终于娇颜相贴。
  “娘……好难受……”顾盼蹙眉嘟唇,分明身体正一波一波地传来巨大的快意,容颜却可怜兮兮,好像满心发苦。
  陆菲嫣刚被舔得甚是舒爽,刚至半山腰骤然而止,也正憋得煎熬,见状怀抱爱女宽慰道:“没事,没事……”目中除了爱女,还有吴征满是希冀的眼神,美妇幽怨地望了他一眼,终究还是乖巧地向女儿的香唇吻去。
  香甜的呼吸格外地温暖,顾盼得了安慰双目合拢,双手紧紧环抱陆菲嫣,娇喘着等待泼天情潮的来临。而抽插的肉棒在这一刻几乎达到力道与速度的顶点,在花径里左冲右突,恣意翻搅。
  “呜呜呜……嗯嗯嗯……”顾盼娇躯一抽,呻吟声骤然拔高,妩媚之意几如破体而出。尤其是剧烈颤动的翘臀筛糠似地抖动不停,在毫不休止的肉棒抽送下,大汩大汩花汁倾泻而出。陆菲嫣见爱女情潮到来,赶忙也紧紧地怀抱着她,一边抚摸她的俏背,一边将香甜的气息渡入她口中……
  终于,少女剧颤的娇躯忽然一顿,化作一滩水似地软了下去。陆菲嫣明知顾盼快乐得欲仙欲死,仍是忍不住白了吴征一眼,怪情郎太过狠心,也不知怜香惜玉。可吴征从顾盼的幽谷里抽出肉棒,居然仍昂扬如龙,陆菲嫣刚刚一惊,就被吴征推倒,蘸满了花汁的肉棒,噗地一声挺入自己春水涟涟的幽谷里。
  美妇正在情火煎熬之中,这一下尽根到底带来巨大的快意一下子满足了空虚。三人交贴在一处,陆菲嫣再也忍不住,长腿分开环过顾盼,再环过吴征的腰杆紧紧夹缠。修长的玉腿结实有力,吴征只能晃动窄臀倾力抽送。这样一来,肉棒的抽插密密频频,像始终填满了幽谷。陆菲嫣原本情潮将半,被狠狠地填塞,情欲火上浇油一般高高窜起!
  “呃……哼……吴郎……”陆菲嫣双目迷蒙,唤了一声情郎后贝齿死死地咬着唇瓣,玉胯双腿盘腰的力道不住画着圈,让肉棒从不同的角度穿刺着幽谷里的每一分。她气息奄奄,只从瑶鼻里哼出动人心魄的媚吟声。
  吴征双目赤红,实在忍耐到了极限,喉间低沉咆哮着用尽全身力气冲击着花房。美妇密布的肉芽激烈地包裹挤压着肉棒,每一颗都在跳跃,每一颗都在吸吮,花心更是死死抵着龟菇大力含嘬。终于吴征闷喝一声,在强劲的吸力下再也抵受不住,阳精喷薄而出!
  陆菲嫣的花心被阳精一冲,顿时情潮像巨浪一样席卷而来,幽谷里花汁飞溅。她玉背一弓,螓首后仰,双腿不要命似地发力将吴征的腰杆压下,好像填满了被肉棒填满的花径尤不知足,要让肉棒将凤宫捅穿似的。两人抵死缠绵,直到云收雨歇,才一同瘫软,搂在一起吁吁喘息……
  喘息渐复,顾盼撒娇似地嗯了一声,娇声道:“夫君真是个坏东西。”
  少女满是幽怨地看着吴征道:“夫君不射到人家里面,偏要射给娘。肯定是想先给娘一次,然后……然后就要摘人家的小菊花……”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少女慌慌张张地挣脱母亲与情郎的夹击,怯生生地捂着翘臀道:“人家害怕……”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1:41:08

第三章 琴瑟和鸣 垂耳服帖
  少女娇羞地捂着翘臀,娇憨的模样又可爱又性感,诱惑之极,看得吴征食指大动。还好吴征向来对娇妻们打从心眼里地疼爱,这才没有用强将顾盼就地正法。
  搂过少女在怀,吴征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小傻瓜,你要是真的不愿,为夫还能勉强你不成?”
  顾盼听得展颜一笑,媚眼弯弯,埋进吴征胸膛扭了扭娇躯,看上去芳心可可。陆菲嫣伏在吴征肩侧不言不语,嘴角上挂着个笑容,正巧被顾盼看个真切。
  “娘,你在笑什么?”顾盼大奇,陆菲嫣的笑固然甜美迷人,好像对吴征十分放心,知道他不会强迫爱女,但也有股说不出的神秘又别有深意。
  “嗯?”陆菲嫣唇瓣张了张,半宠半怨地看了顾盼一眼,似乎未料到女儿心直口快一下子就问了出来,也埋怨自己没把小心思藏好。向来与吴征私下在一起都有些太过放松,一时也改不过来。此时不好说,只能轻轻摇了摇头。
  “笑什么嘛……”顾盼不依不饶,嘟着唇娇憨道:“明明就在笑我,还不肯承认。哪,大师兄也笑,你们分明又串通一气来嘲笑我什么,还不让我知道。”
  “没有啊,菲菲笑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自己想起来些事情才笑的。”
  吴征咧嘴笑的模样十分爽朗阳光,和陆菲嫣的神秘感大有不同,又没有情升时的欲焰。顾盼看得奇怪,心道想问出母亲心里话一时难得,遂向吴征道:“夫君想起什么了?”
  “一会儿夫君,一会儿大师兄。”吴征在顾盼秀挺的鼻梁上一勾,道:“我想起来以前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得太简单。当年和菲菲在一起的时候,我许诺了好多事情,还有想着帮着昆仑在朝堂压制政敌,再广开财源,昆仑派自然源远流长。那时候年少无知,还觉得这一切都是手到擒来……直到现下把你们一起抱在怀里,才觉得当年轻易许下的诺言,总算完成了一小半。”
  吴征最早的心愿,其实只有保护好一个小小的家。但是乱世之中命如草芥,就连这点心愿都万般艰难……今日母女在怀一尝夙愿,两具娇躯妩媚万端,柔若无骨,但是抵在肋旁与后背的四颗乳豆又坚硬若石,无比清晰地给了吴征活着的踏实。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吴征忆及往事,不免有些感慨。
  情郎心绪翻涌,爱侣之间最好的宽慰当然是自己无限的温柔。纤细悠长的呼吸带着香甜,陆菲嫣与顾盼都没有说话,只是藕臂痴缠得更紧。四颗滚圆硕大的豪乳紧密无缝地贴着吴征,用女子特有的柔情温暖着男儿。吴征身心俱暖,视线中顾盼偎依在他胸前,嘴角弯翘带着甜甜的笑容,少女的娇俏几乎把心都融化了。顾盼不一会就抬起头与吴征对视一眼,又急忙躲开,只是每回看向吴征时,都觉得他的眼神越来越是犀利,转动得也越来越快,在她娇躯上的曼妙之处逡巡个不停。而渐感羞涩的少女不自知的是,她的眼神也越来越是迷离。
  秀发如丝垂散,拨弄起来轻柔若云团,粗糙的大手缓缓地抚在上面,少女眯眼猫身,说不出地温馨舒适。而身后美妇的柔荑则早与另一只粗糙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在互相感受着血脉相连的悸动。吴征回看一眼,见陆菲嫣正痴痴凝望,四目相对,相顾一笑。美妇香唇微嘟,兼具少女之娇俏与熟女之贤淑,看得吴征心头大跳,握着的手紧了紧。
  恰巧此时顾盼情火渐升,朱唇悄悄地在吴征的胸口上一抿一抿,好像在偷吃条条肌束。吴征再忍不住,大手抓上顾盼的豪乳,少女的乳房肤质腻滑又丰弹绝顶,这一抓被一弹一滑,险些没能捉住,连忙掌心一按,这才拿住了动如脱兔的豪乳在手。
  “嗯……”顾盼轻而悠长地呻吟了一声,合上的双眸长婕如梳,嘴角更加弯了,看上去十分受用于粗手在自家奶儿上的摩挲。少女片刻后睁开双眸,吴征的抓捏并不用力,可乳肤如此幼嫩敏感,让每一条掌纹都能清晰地察觉。这只大手若用眼观看,并不像些常年劳作的老农那样密布茧壳,但掌纹却凌乱而粗糙,密密麻麻。常人的手掌显眼的纹路不过三条,而吴征的光粗纹就有五十余条之多。若是有相师看见,大体要说他命运多舛,曲折难测。至于那些细密的纹路就多到数不清,而且比之常人的要深得多,那都是多少磨砺刻下的深痕。
  顾盼怜惜之心顿起,藕臂一夹,双乳高高耸立,少女低下头,轻吻着爱郎的手指,好像这样就能用自己丰腻的乳脂去润平这只斑痕累累的手。指尖上的温热传来,吴征的手指动了动,调皮地挑拨着顾盼的贝齿与香舌。顾盼嘻嘻一笑,尖牙在指头上咬了咬微微刺痛,立刻又用唇瓣吮了吮消弭微痛。
  乳脂丰腻,弹跳着滑不留手,吴征尽享个中温柔。脸颊边还有两片柔唇轻轻亲吻,吴征回过头,顺势将唇瓣捉在嘴里,舌头一勾,一只细长若兰叶的舌头吐了过来,软糯生温,脂香四溢。吴征吸吮着品尝,滋味美妙,揽着柳腰的大手顺势下滑,将一瓣梨臀抓在手中揉捏。
  豪乳与梨臀一样的滑腻柔软,但是豪乳火热,臀瓣冰凉,手感又大有不同。吴征两只大手以相同的力量与动作掐揉,软在手心,暖在心头。母女俩敏感点遭袭,也哼出娇喘之声。
  吴征正饱尝温柔,忽觉胸前一凉,又一热。顾盼看情郎与母亲吻得热烈,那种情深意切下的舌吻又好看得让人不忍打扰。可是自己情火也动,忍不住向吴征的胸膛吻去。吴征掐揉她的豪乳,她便在胸肌上轻吻。吴征拈着峰顶莓珠夹捏,她也对着小凸点又舔又咬。
  柔情蜜意,甚是相得。恍惚间顾盼忽然想到,此刻三人正情投意合,欲焰渐起,说不得又要干柴烈火,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交合。若是吴征意动,又想尝一尝自家的后庭娇花,那该如何是好?
  少女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思不知不觉间悄然改变。从先前单纯对未知的害怕,变成了现在如何拒绝?怎忍心拒绝?顾盼恍然大悟,原来陆菲嫣先前神秘的微笑意指在此!顾盼想通了这些,心中一片甜蜜,不是情投意合难有这样的感觉?又有些恨得牙痒痒,好像被人轻易拿捏,怎么都反抗不了的无力感。
  吴征抓揉臀瓣,手指时不时来回掠过深丘沟壑,那丛萋萋芳草不多时又泥泞不堪。陆菲嫣的灵舌在他口中时而迎合任由吮吸,时而又灵动地勾挑引诱,纤手也握向肉龙。
  软软的手心带着微温,但与炽热的肉龙相比又显得冰凉。吴征被这股冰凉激得颤了颤,头一低,向陆菲嫣悬在自己脖颈下的奶儿叼了过去。莓珠含在口中,坚硬里带着软嫩。这枚嫣红细长的果实敏感点密布,比常人也要多上许多,吴征轻轻一吸一舔,怀中曲线曼妙的娇躯便连连颤抖,连握着肉龙的手都紧了紧。陆菲嫣胸脯上一片酥麻,低头见情郎吸吮自己优美的弧线时一顶,将豪乳顶了起来,目光灼灼。美妇俏脸一红,露出求饶之色,可是吴征眼睛一瞪,显然不允。
  陆菲嫣左右为难,看顾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自己,实在不好意思露出媚态。但是拒绝吴征,自从入住吴府之后,她一直就没有学会过……陡然间豪乳上的快意加倍传来,吴征大口大口地吃着乳肉,吃得啧啧有声,粉嫩的莓珠与粉晕变得更加嫣红,更加诱人。
  “吴郎,我也想要……”顾盼看得着迷,只觉大手揉搓难以满足,娇躯凑来,挺着鼓鼓的饱满豪乳送到吴征嘴边。
  【勾引】成功,吴征心中大乐,将母女俩的豪乳堆在一处,若是躺下,整张脸早被埋没。两颗莓珠在夜光中俏立,可口诱人,吴征嘴一张一同衔进口中深深一吮。
  丰弹的乳肉被强劲的吸力拉长,峰顶的两片嫣粉也消失在吴征嘴里。母女俩同时呻吟一声,那麻酥酥的滋味从奶儿一路蔓延至香肩,直软了半边身子。此时三人呼吸相闻,吴征喷吐的热气顺着豪乳的弧线一路袭上,他含着奶儿一呼一吸,把乳香也吹了上来。陆菲嫣媚目低垂,顾盼红唇微张,看着两只奶儿被吴征压扁了,又拉长了,颇觉惊心动魄。
  吴征大吃了一阵还不满足,吐出两枚莓珠,舌头向上一挑一挑。沉甸甸的奶儿从峰顶被托举而起又掉落,颤巍巍的一抖一抖,绝佳的弹性展露无遗。顾盼抿了抿红唇,见吴征将奶儿越托越高,乳波也越荡越烈,一时忘情,终于向平日两人欢好时一样,吐出香舌向乳尖追去。
  与爱郎一起抚慰自己的身体,敏感与快意俱都倍增,何况今日除了自己的之外,还有母亲的一只豪乳始终与自己熨帖在一处。顾盼巧舌如簧,贪婪地舔舐在莓珠上。陆菲嫣看两根舌头一上一下,将身上极敏感的部分压在一起,好像莓珠上的每一分褶皱都被不被放过地细细舔舐。这样相戏本是她熟悉惯了,也极爱的乐趣,先前吴征就想,她碍于在顾盼面前实在放不开,强忍着拒绝。此刻见女儿已主动,吴征又满是希冀的目光,她实在抵不过,半是无奈又半是期待地吐出兰舌,媚目一闭垂首向他们舌尖交融之处汇去。
  相比陆菲嫣细长的乳尖,顾盼的短一些,也圆一些,像颗可爱又可口的血瑶柱。正如她们的香舌虽都显细长,但顾盼的舌尖便圆一些,更显可爱。美人自戏又免不得地相戏,香舌与豪乳的每一分弧线都如此完美无瑕地惊艳,性感无比。吴征心愿得偿,长叹一口气,仿佛这样才能稍微抚平剧烈得几乎跳出胸膛的心跳。
  坚硬的乳珠,柔软的奶儿,软糯的香舌,将它们同时吸进嘴里时,口感之佳简直是最高的享受。吴征看母女俩情动非常,伸手向她们胯间的芳草地摸去。陆菲嫣娇躯一紧,顾盼臀瓣一缩,母女俩要害被袭,不约而同地捉住吴征的肉龙。
  肉龙粗硬如烧红的钢枪,捉在手里几乎将手心都烫得化了。顾盼的小肉珠被粗糙的指腹揉搓,少女鼻翼翕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是吴征恼人的手指总是趁她目眩神迷时就挑向后庭。每一次都逼得她缩起臀瓣,死死地守护这处禁地。这种快活间又紧张无比的感觉,竟比在湘江破身时还要让人觉得刺激。好在吴征更像是在逗弄少女,并非真的强要,绝不用强去分开臀瓣,强行侵袭。恼人的拇指加力拈弄小肉珠,又伸出中指裂分花唇,向湿漉漉的花穴探去。
  顾盼扬起修长粉白的脖颈长长地呼出口气,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打点精神,向吴征投去个娇羞的眼神,兰舌一吐,继续舔弄起奶儿来。手指转入花穴,虽不如肉棒那样撑满的饱实,但是吴征对她的娇躯了若指掌,这里一点,那里一旋,尽是她极乐之所,滋味同样美妙。只是顾盼享受间,听得母亲咿咿呜呜,似乎快活里又带着些委屈。妙目一转,见陆菲嫣双颊酡红羞难自抑,可是目中的迷蒙分明是滋味快美的模样,一时不明所以。
  美妇的花汁如涟涟春水,又腻又滑。和对待顾盼不同,吴征一指挑拨花肉,另一指蘸了春水,轻轻挤开后庭,在菊蕾密布的褶皱上旋转,陆菲嫣敏感的娇躯哪里禁得住?自己的后庭花吴征一向喜爱,每回欢好时都要品尝,本没有什么。只是今日在女儿面前,至羞之处毕竟是至羞之处,吴征心里的鬼主意她哪有不知?前花的敏感自然引发娇吟,后庭的酸胀一同袭来时自也免不了那种异常的委屈呼声。两者一起袭来,加上顾盼在旁,又唤起陆菲嫣初次与吴征相融时的种种心境——无奈却又逃不开,隐隐期盼又觉羞耻……
  快意越来越盛,又逗弄了一小会,母女俩几乎同时颤了颤娇躯,幽谷里泄了一小注汁水来。
  “啵……好菲菲……”
  “啵……好盼儿……”
  吴征看母女娇媚,在她们脸颊上各吻了一口。顾盼螓首微抬,惬意地接下这一吻,顺势伏在吴征胸口,温馨地腻了片刻,抬头嘟着唇道:“夫君,你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人家……”
  少女半是委屈,半是纠结的样子实在太过惹人怜爱,吴征又在她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口,道:“想,但是不急。新婚之夜,大家开开心心就好,盼儿莫要老是担心这些。”
  “嘻嘻,就知道夫君疼人家。”顾盼露齿一笑,娇颜如花,又伏在吴征胸口,翘起的嘴角看上去甚是惬意。片刻后媚目张开,露出疑惑之色,抿了抿香唇又抬起头来,道:“可是……可是夫君没有得到,就会开开心心了么?”
  “呃……”吴征倒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性格本就大气,在这个家里好像习惯了疼爱每一个人,因为每个人也都疼爱他,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付出多少,自然会收获乃至成倍的回报。他也愕然了一下,道:“可能会有点遗憾,但是今夜我母女花在怀,还有什么不开心的?纵有些许遗憾,又算得了什么?”
  少女唇瓣微动,看了眼母亲,终究没敢说出口。顾盼的确有些意动,一来是对吴征发自内心的喜爱,只要喜爱了,自然而然就会身心俱醉,没有什么非得抗拒不可。二来后庭处被吴征来来回回地逗弄,那种麻麻痒痒的异感滋味着实不坏,多多少少也萌生了尝试一下的念头。
  “就是觉得……会好疼,总有些害怕……”顾盼不敢答应,也不忍拒绝,想了半天,这句话倒是真情实感。
  “害怕就不用强逼着自己一定要怎么样,又不是什么大事。”少女现在担忧的模样惹人怜爱,吴征不由会心一笑,怎忍逼迫?但是胯下肉龙昂扬已久,继续寻一处温柔暖嫩之所抚慰,恰巧顾盼娇躯就在近前,也不调整姿势,两人就这么半跪着,肉龙钻入腿心,钝尖划开花汁浸透了唇瓣,滋溜滑了进去。
  “唔……”少女含笑露出羞色,双腿却分开一绕,盘在吴征腰杆上。
  肉龙入洞,一双有力的长腿立刻提不起气力,只能软软地勾搭在吴征腰上,全身的重量都依附于情郎。可恨吴征也仅仅是环着少女并不使力,只叫她不至于软倒。泥泞的花径却是润滑无比,虽是肉龙的进入让花肉死死缠夹,娇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沉落,将肉龙一寸寸地吞了进去。
  挂在情郎身上,顾盼扭着身娇嗔不依,可吴征并不将她放下。大手托举着翘臀将少女抱起寸许再一松,娇躯失重地落下,刚吐出小半的肉龙立刻又被吞至末柄。顾盼身材修长,再怎么苗条分量也不轻,肉棒虽一动不动,娇躯压上去时龟菇撞在花心的力道不比吴征奋力抽插时轻上多少。偏偏吴征一刻不停,龟菇刚撞上花心,娇躯就被抱了起来,只一两寸重又放下。顾盼全身失控,花径里又麻又痒,花心被撞得又酥又胀,像被一朵青云托住,懒洋洋地浑不受力,又说不出地舒服。
  “不能这样撞……喘不过气了……”只吞吐了十来下,顾盼就觉这未曾试过的姿势快感太过强烈,胸口一团气堵得心慌慌,不由哀声求饶。
  “不是撞呀……是盼儿肌肤太滑,实在拿不住……”吴征托起少女,抱着臀瓣的双掌果然一滑,被捏扁的臀儿从掌心里滑出弹回原状。看上去正是臀肤过于光滑,每每一用力就从掌心里滑了出来。
  “坏人,你就是坏人……呜呜呜……”滋味太过快美,顾盼虽如泣如诉地呜咽。可是娇躯滑落时肉龙直挺挺地撞在深宫,花心被挤得汁水淋漓,每次起落时咕唧咕唧的淫靡声分外羞人,哪里有半分的不满?听起来啜泣声还更像撒娇求欢更多。尤其是娇躯滑落时,被大手抓住的臀瓣自然而然地裂分,深埋中央的后庭便凉飕飕地着了风,好像一直深藏的秘密露了出来,这股异样更让少女的快意更加强烈。
  “那就不坏了!”
  情郎的话让顾盼心中一暖,但又难免有些失落,毕竟这时候说的话,总是有那么些口是心非。果然两片臀瓣被吴征稳稳地托住,萁张的大手如抱珍宝,可娇躯仍然悬于半空,吴征腰杆一挺,肉棒径直而入。
  强烈的冲击力让快意直冲脑海!顾盼啊哟一声惊叫,螓首猛地后仰,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吴征不管不顾的奋力抽插。分开的双腿让胯间纤毫毕现,男儿腰腹撞击在胯骨的啪啪声又响又脆,节奏极快,可见吴征撞击时的快速与猛烈。顾盼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如泣如诉,上身娇软,一双玉腿却盘紧了吴征,五趾并立紧缩,收束的花肉更是死死缠夹着肉龙,丁点舍不得分开。
  陆菲嫣见状,忙贴在爱女身后,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好像顾盼尚在襁褓中哭闹时身为母亲的温柔抚慰。她一双媚目仿佛春波涌动,看看吴征的咬牙切齿,又看看顾盼的秀眉紧锁。分明知道女儿此时的快乐,又担心这样强猛的冲击把她的身子弄坏。若是吴征使力太大,撞击之声太过响亮时,也埋怨地瞪一眼吴征。
  “来了来了……好酸……呜呜呜……”悬在半空的娇躯忽然剧烈颤抖,吴征停下撞击,只将肉龙插至末柄。少女筛糠一般地抖动,胶合之处汁液淋漓,翘起的双腿让幽谷全无遮拦,花汁刚出穴口就顺着春囊涓滴而落。顾盼这一泄几至逼命,吴征不需任何动作,深埋花穴的肉棒自然而然地被花心吸住钝尖,剧颤的娇躯也让花肉摩擦着肉棒。
  从剧颤到渐渐平静,好像垂死挣扎,再到时不时地娇躯一抖,少女终于缓缓平静下来。吴征这才将她放倒,轻吻着圆润的耳珠似在温柔抚慰。好一会儿顾盼才从剧烈的快意里回过神来,媚目睁开,爱意无限地看着情郎,正是极度满足之后情意缠绵,难舍难分。
  “坏人!这么用力,人家都快晕过去了……”轻咬红唇,瑶鼻微皱,少女的娇憨此刻活灵活现。吴征看得心头大动,恨不得再抽送两下。可顾盼刚刚大泄了一回,不堪征伐,终于还是以极大的毅力依依不舍地抽出肉棒。
  刚高潮过的花肉分外敏感,依然勃涨的肉龙抽出时刨刮着花肉,顾盼不安地扭动着娇躯,好像又是难熬,又是不舍。螓首微动,这才看见陆菲嫣独自坐在一旁,把这一刻的甜蜜完全留给两人。顾盼心中一紧,颇多自责。母亲虽安安静静地坐着,可是呼吸微促,目若滴水。同是百媚之体,顾盼如何不知陆菲嫣心中感受?她推了推吴征道:“让人家歇一歇。”说着扶在吴征胸膛前的玉手抓了抓。
  吴征会意,又在顾盼唇上吻了一吻,起身从后抱住了陆菲嫣。美妇身心一暖,也不知道是情郎的爱意更让她心动,还是女儿的体贴更让她快慰。
  “湿成这个样子,菲菲居然坐得住……”
  目睹一场春宫,陆菲嫣的春潮就没有停过,强迫着自己在旁不打扰,忍得甚是辛苦。吴征的大手轻轻拍打着臀儿,正是两人间惯用的暗语。陆菲嫣忸怩不安,这姿势太过羞耻,在女儿面前多有不雅,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还不快把臀儿翘起来,让为夫看看够不够白,够不够香,翘得够不够高,穴儿那里还浪不浪?”
  吴征的呢喃如魔音灌脑,陆菲嫣娇躯向后彻底软倒在吴征怀里。这些话从前出自她自己口中,那时的她病体初愈之后功力大进,首胜强敌,心情激动之下不知如何报答情郎,只有将自己一片柔情蜜意献得干干净净。
  “是……妾身遵命……”新婚之夜,夫君不仅是夫君,还是为自己重新铸造了人生之途的恩人,不仅救了自己的命!美妇心中旖旎,从来不知如何拒绝吴征,与他成亲更是久来的夙愿,又怎能在这时左右犹疑,空留遗憾?
  美妇娇羞地朝顾盼看了一眼,乖乖顺顺地平平趴下,上身不动,双腿保持这一条支线蜷曲而起,丰隆的梨臀如海上日出一般跳出,升起,高耸……支撑着娇躯的一双长腿一前一后……这般姿势不仅是这具娇躯曲线毕露,还似狗儿一样在摇尾求欢,情与欲并重,任谁都抵挡不住!
  雪团雕凝般的臀瓣肥嫩白皙,美妇腰肢一塌一塌,梨臀随之一拱一收,美人摇臀,媚态无端,世上再无任何舞姿能更比得上优美动人。吴征抽着凉气,两片花唇像张贪婪的小嘴张合,嗷嗷待哺。深埋在臀瓣间深处藏着的更是诱人的春光,那时陆菲嫣身上的至羞之处,也是吴征每一回都要品尝,每一回都回味无穷的滋味。此刻高耸的梨臀借着长腿前后支起,平日深深隐藏的后庭娇花如含苞未放的小菊一样翘天招展,似正迫切地等待被开采之后彻底绽放……
  “娘子……”吴征心情激动,陆菲嫣终于不再拘束。虽然此刻的她好像当成与吴征独处,还未彻底展现她的无边媚力。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人把持不住。
  “夫君……”陆菲嫣心中一荡,自此之后,她就是吴征名正言顺的娘子。她并不强求,一贯也觉得这件事无可无不可,并不在乎,但是真的开诚布公地拜堂成亲,美妇才知道心中一直都是这样期盼的。情升欲起,陆菲嫣绷紧了腰肢,却扭动起玉胯来,高翘的梨臀摇摆着画出半圆,羞怯道:“请夫君品尝……”
  一颦一笑,媚骨天成。吴征手一撑站起,以绝顶高手的功力扎了个坚实的马步。陆菲嫣身不动,眼不看,臀后的一切如在眼前,她深深吸了口气。无论何时,只要自己展现出媚意,情郎都会欲发如狂,此刻他正要用最凶猛最彻底的姿势征伐自己,向自己索取一切。一想到接下来的激烈,不由又是紧张,又是自傲。
  肉龙贴着花唇滑过,两片唇瓣夹着肉棒,中间的嫩肉一路吮过棒身。从顾盼体内抽出的肉棒本已干透,于是滑过的这一面棒身上便染下一条水迹。乌黑的棒身,晶亮的水迹,本已被吴征的姿势吓得心惊肉跳的顾盼看见这道湿痕,更觉性感已极!
  “砰!”终于连龟菇都抹过,肉棒发出声闷响向上弹起,昂首翘立。吴征又以肉棒底面贴合花唇滑下,虽看不清,也想象得到棒身的这一面也饱蘸花汁。只抹得两下,肉棒就润得透了。更让顾盼看得目不转睛的是,吴征沉腰而下,钝尖正至穴口就停立不动,好像被花肉给牢牢吸住。而吴征腰一挺,陆菲嫣娇吟一声,唧唧之声响起,正是肉龙破体而入。
  “好深……”美妇曼声长吟,悠扬婉转,魅惑无比。火烫的肉龙与棒身上盘根错节的青筋,每一分都由花肉传来清晰的反馈。花肉被逼开,钻心的麻痒化作刻骨的畅快,陆菲嫣急不可耐地向后一迎,正赶上吴征发力前送。“啪”地一声,肉龙直透花底!
  “唔……”陆菲嫣螓首一扬,柳腰伏得更低,梨臀翘得更高。两人像同时僵住了,又各自闭目,好像同时在享受这一刻。
  “好浪的穴儿,还是这么浪……不对,比以前还更浪,更滑……”吴征感叹着说道,长叹之声极为满足。
  “嗯……一想到夫君插进来……就受不了了……”陆菲嫣浑然忘我,娇躯自行浅浅地前后摇移。似是龟菇迫得太紧,花心嫩芽酸麻难当,又似是不停地自行挤压着花汁。
  “那……臀儿够不够白……够不够香……”顾盼初次见此淫靡之景,竟也融入其中,鬼使神差般颤声问道。
  “啊……”陆菲嫣陡然惊觉,羞得赶忙将俏脸埋进床面,哪里还敢看顾盼一眼。
  “女儿在问你话,快答!”吴征不由她任性,大手箍住柳腰,不让陆菲嫣摇移纾解欲火,却鼠蹊使力将肉龙埋在花径里一跳一跳,好像在舔舐着花心嫩芽。  “别……呜呜呜……”陆菲嫣泫然欲泣,情欲正盛,情郎却不动作,花肉难以满足,花心却由此更加敏感,顿觉五内俱焚,简直比吴征第一回时的半哄半迫还要难熬。
  “快说……”吴征软语温存,陆菲嫣更是难耐。顾盼见状,趴在吴征身后露出个小脑袋吃吃笑道:“原来,夫君和娘亲第一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嘻嘻……果真是个坏人。”
  “快说……”
  这下声音更轻更柔,陆菲嫣终于耐不住,带着泣声道:“早就香香白白了……而且翘得高高……这样夫君好插弄……”
  “菲菲真乖!”吴征大遂胸臆,志得意满间狠狠地插了几下!
  顾盼一眨不眨地盯着两人胶合之处。密闭的花穴被撑开一个圆圆的洞口,内里的嫩肉拼力抱紧了侵袭的肉龙,好像在拼力地想将它挤出去。可是娇软的花肉再怎么用力也是徒劳,反将花径里的汁水给挤了出来。朝天高翘的穴口像泉眼里汩汩地冒出清泉,一部分涓滴而下,另一部分则蔓延向上,润湿了精巧的菊蕾。
  这几下抽送将陆菲嫣的魂儿又给送了回来,美妇满足又难耐地轻哼着,娇躯又斜斜地扭摇,正是肉龙刺入的角度。两人配合无间,好像每一下抽插都是最顺畅地直达深宫,每一下抽插都是最适合的角度。
  肉龙刚送到洞底,又缓缓抽出,顾盼都可想象得到龟棱像只小刨正将花肉刮开。直抽到洞口的小肉圈卡着龟棱时,吴征才停下。顾盼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这样的长度,这样的角度,还有立稳马步深插而下的力道,真不知这样的蹂躏该如何才能抵受。
  可吴征并不如她所想,停了一停,龟棱忽然撑开小肉圈,缓缓抽了出来。那艳红的花肉被刨出花唇,依依不舍,骤然分开时,伴随着啵儿一声,蜜裂迅速合拢,直让顾盼看得娇喘吁吁。
  丰翘的梨臀中央最深处,像一只小手掬了一捧清泉。这汪清泉越来越浅,从边缘滴走的只有少许,大部分都因小菊一收一缩被吸了进去。顾盼见吴征将龟菇抵在菊蕾洞口,脸上一红,也不知道吴征是真的喜欢,还是刻意想演给自己看。母亲的这个妙处像一抹梨涡深旋,丰富的褶皱粉红微凸,简直像少女微嘟撅起的嘴唇一样娇俏,看着就长得羞羞答答,也不知道这般紧窄的洞穴怎生才能装得吴征的胯下巨物。少女本能地又双手捂向臀后,好像吴征即将探采的是她的羞处一样。可是媚目却瞪得大大的,好像想看清菊蕾被破开的每一个细节。
  龟菇在菊蕾洞口研磨,吴征并不急着进入。要是幽谷洞口被他这样磨了又磨,早已软瘫如泥,可是菊蕾却依旧紧紧闭合,只是受到刺激之下,时收时缩。如常时如少女小嘴,缩起时那嘟起的嘴唇消失不见,居然是顾盼从未想过的调皮又好看。陆菲嫣哼着奇怪的咿咿呜呜声,三分期待,七分羞怯。顾盼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母亲先前偶尔也发出这样的声音,定是吴征在逗弄这里。那梨臀缓摇慢摆,有些像前面陆菲嫣迎合抽送,但是动作却轻柔缓慢得多,又有些像在逃避。
  吴征耐心地用龟菇摩挲,不时还从幽谷洞口挑起些花汁,往返了好几回,龟菇荧光发亮,菊蕾水光晶晶,似乎润得透了,这才弓马一沉,作势欲入!
  顾盼紧张得都忘了捂住臀沟,两只手将两只妙目都蒙了起来,可从指缝里却是一览无余。只见吴征腰杆一沉一沉,只轻点菊蕾便即离开。陆菲嫣却伏得更低,性感的梨臀几乎直直地朝天。更奇异的是,随着吴征点吻一样地轻点菊蕾,陆菲嫣缩紧的臀瓣渐渐放松,吴征每点一下,她都像受到极大的刺激快意地颤了颤,放松了的梨臀臀尖上,两条嫩肉一抖一抖,像飞舞的蝶翼。后庭洞口虽仍是丝发难容,但褶皱却不再缩成一团,好像在不断的试探中渐渐适应,正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肉龙的侵入。
  “会是……又紧……但又不会太紧么……”顾盼不敢张口,但是心思早就乱飞。
  只见吴征终于缓慢但坚定地落腰,龟菇正对小洞中央,收缩不停的微嘟洞口顺便就紧密地吸住了龟菇。一时之间,顾盼简直分不清是低喝连声的吴征正在使力破开洞口,还是后庭深处传来强劲的吸嘬力道,正把龟菇给吸了进去。
  紧窄的洞口忽然舒张而开,像怀春的少女紧紧包裹着自己驱赶狂蜂浪蝶,却忽然看见了情郎,立刻张开了怀抱。顾盼瞪圆了媚眼,实在想不到如此紧窄的洞口,居然被撑得溜圆。
  “呜呜呜……”钝尖进入一小半,陆菲嫣的呻吟声带着三分压抑,三分颤抖,还有四分释放开了一样的欢快。这样柔媚的颤音顾盼也是第一次听见,那种声声哀啼,又细细娇吟的媚态,听得她一下子就跟着娇喘起来。
  陆菲嫣死死揪着床单,银牙紧咬。娇躯被撕裂一样火辣辣地酸胀难忍,长腿却有力地支起,任由情郎无穷无尽地深入。连顾盼都看出来,紧致的菊蕾更有极大的弹性,肉龙进入到哪里,菊蕾就顺着龟菇上的弧线箍到哪里,绝不肯露出一丝一毫的缝隙,但也绝没有让肉龙拒之门外的紧闭。
  惊心动魄一样的开垦,龟菇终于挤开菊蕾钻了进去。奇异的肉洞抿嘴一样闭合,又死死地咬住棒身。好像龟菇占据了紧窄的空间,幽谷中竟然也漏出一汩花汁来。
  吴征长舒了一口气,陆菲嫣的后庭如绕指之柔,紧致之中极大的弹性让他欲罢不能。内里的温热更像一只肉蒸笼,蒸得他浑身舒泰。就这么停了一停,顾盼看出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吴征十分享受这种紧致,陆菲嫣也借机喘了口气加以适应。果然片刻之后,陆菲嫣的不适尽去,梨臀又难耐地动了动,似乎在催促情郎赶紧深入。
  吴征轻轻拍了拍臀瓣,道:“自己吃进去。”
  “唔……”陆菲嫣优美的鼻翼里哼出娇羞声,梨臀却画着圆,含着肉棒打着旋儿。也不知后庭深处是不是真有股强劲的吸力,顾盼只见肉龙一寸寸地没入,菊蕾密布的褶皱都消失了,当是被撑开之后尽数抚平,更显娇嫩,只看得少女咋舌不已。
  紧窄被撑开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身体被完全塞满的感觉强烈而清晰,轻声的吟叫虽不像花穴时的激烈,但分外娇甜。吴征抽出肉龙,又复塞而入,这一下比之前更重,翘起的梨臀实打实地迎接一撞,清脆的撞击声中,还有声音在丰满的臀肉里回荡的沉闷。
  满胀的畅快让陆菲嫣坐立难安,她一会儿双臂撑起娇躯,一会儿又脱力地趴伏在床。吴征一下重于一下,抽送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胯骨将梨臀打得波涛阵阵,啪啪直响。
  “会疼么?”吴征柔声问道,似乎一样难耐,在加力抽送之前询问一句。
  “不会……胀胀的……夫君请……请……用力……妾身受得住……”陆菲嫣双腿张若玉扇,含混不清的娇啼声中再难以忍受,乞求情郎加些力道。此刻的抽送力道还有不足,后庭里的满胀固然快意,但前花里却觉隔靴搔痒,空虚难忍,非得要吴征加力抽送,力透花穴才行。
  “来了!”吴征弯下腰捧起陆菲嫣的豪乳在手,深吸了口气,既深又沉地一插到底!
  交合处再无遮挡,顾盼看得巨细靡遗。肉棒插入时推着菊蕾没入深不见底的后庭,复又缓缓拔出,龟菇卡着菊蕾一抽,似一柄刨刀几乎将菊蕾刮了出来,翻卷出一个幽深不见底的洞穴,惊鸿一瞥之后又紧紧闭合。甫一合拢,肉龙又挑开菊蕾送至末柄。那强猛的力道似乎力透花心,蜜裂之间花汁如泄,也不知道是爽快得全然止不住,还是被塞满的后庭硬生生地挤出来的。
  深入后庭的肉棒几乎扎透了身体,陆菲嫣嘶鸣着痉挛大颤起来。幽深的洞穴里嫩肉从四面八方缠卷而至,让吴征用不知足,死命将肉棒向后庭里钻去。每一回落下,甩荡的春囊都拍打在幽谷洞口,不一时便将花汁打得四溅。顾盼看得娇喘难停,只觉两颗春丸湿淋淋的甚是诱人。少女梗了梗咽喉,又见肉棒每插一下,母亲的娇唤声都更浪一分,更高亢一分,直到娇喘奄奄。
  “菲菲……”
  “吴郎……”陆菲嫣扭过头,吐出香舌送入吴征口中,准备迎接最后的冲刺。吴征怀抱双乳,口吮香舌,正是她最喜欢的姿势。
  “呃……”吴征忽然一僵,又猛地一插。这一下的力道比之前还要强烈的多,陆菲嫣猝不及防,惊呼一声:“轻些……这样太重了……”
  可是吴征根本停不下来,继续撞击着后庭。原来两颗甩荡的春囊竟被顾盼给含进了嘴里,少女的玉口温软濡湿,带来加倍的快感。吴征双目赤红,哪里还忍得住,顾得上?
  两人相抵着挤压,缠绵,筛磨!男儿闷喝声中,一股股阳精喷射!肉棒剧烈的律动,让陆菲嫣没命地拍打着床头,不顾一切地嘶声娇呼:“好热……都灌进肚子里了……呜呜呜……”
  吴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肉棒依然抽送不停,少女的妙口又似乎要把阳精全给挤到母亲体内一样,以至于喷射不休……
  酣战一场,三人都像耗尽了力气,拥在一起喘息,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顾盼目光闪烁,贴在吴征耳边道:“大师兄,盼儿也想试一试……”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4/07/03 11:52:13

第四章 娇花弱蕊 愿君采撷
  “真的?”吴征大喜,暗道果然陆菲嫣珠玉在前,也打消了顾盼不少疑虑。
  “嗯……”顾盼一时激动,心中所想脱口而出,眼下又有些懊悔,正是想要又不敢要,左右为难,扭扭捏捏道:“就是……你要轻一点,心疼着人家。”
  “什么时候不心疼你了?”小姑娘如果心思一直在这上面,还是免不了担忧,反为不美。吴征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们悄悄地溜出府去走走?看看夜晚紫陵城的大街?舒展舒展筋骨,回来了再说?”
  陆菲嫣知道吴征的心思,当即同意。顾盼还未和吴征一同夜游过紫陵城,一时也来了兴趣。
  夫妻三人穿好衣物翻出院墙,不多时就步入长街。夜晚的紫陵城万籁俱寂,灯火零零散散,好似乌云蔽月时三三两两的星光。吴征携着母女俩的纤手,分外惬意。
  三人轻功俱佳,脚步落地无声,说话轻言细语。顾盼走在长街,感慨道:“刚来紫陵城的时候,我六神无主,总觉得盛国自己都朝不保夕,为宗门报仇雪恨更加渺茫。没想到只过了这么几年,这里已成了天下最繁华,也最有希望的地方。”
  “燕国快不成了,接下来只会日益衰败。盼儿可以安心了?”吴征对于自己这些年出生入死换来的成就也是自豪无比,更加自豪的当然是这一家人平平安安,未来有着无限的希望。
  “王朝兴衰,燕国还远远没到衰败的时候。常言道时势造英雄,可有人偏偏英雄造时势,生生做出当今的局面。”陆菲嫣看着吴征的面容,这张脸自幼便英俊潇洒,今日历经磨难洗练之后,更有淡定与稳重,实在让女子着迷。
  “呵呵,就是,我家女英雄太多,生造时势不在话下。”吴征双手同时紧了紧,夜风拂过,送来女子身上的幽香,他长长地嗅了一口,道:“上苍待我太狠,非要我去经历云罗深旋的世道,上苍又待我太好,有你们一路陪伴。”
  母女俩露齿轻笑,这一路走到今,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回忆。
  除了他们三人一时兴起,紫陵城也有夜巡的兵丁。听得前方马蹄声起,三人一同躲在暗处,见一队兵丁在三名骑士的带领下正在巡弋城邦。
  待他们走后,顾盼道:“可惜南人善乘船,马战还有些吃力,否则,咱们就在徐州城成婚……”
  “燕国那支重骑堪称镇国武力,的确不好对付。不过雁儿已经在想办法,等击溃了这支骑军,燕国覆亡不远。”吴征说着,看顾盼还有疑惑,解释道:“王朝末年,就会显现出许多衰败之相。比如燕国这一次损兵折将,还丢了许多城池,本该万众一心扭转局面。可是他们朝中还在争权夺利,互相甩责,这就是衰败之相既现,再不能回头。千百年来的王朝更迭都是这样,再强盛的王朝不能例外。重骑一灭,燕国就再不能苟立于世间。”
  夜游之间越发亲昵,吴征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一手搂肩,一手揽腰,旖旎以极。三人顺着长街一路走下去,路过顾府,又途经陆府。深夜里两府大门紧闭,三人不由又生出许多感慨。吴征在她们脸颊上各自香了一口,也不知怎么报答她们母女俩的深情厚意。顾盼贝齿咬着唇瓣,白了吴征一眼。
  “盼儿想说什么?”从小一同长大,少女若有心思怎瞒得过吴征?看她妙目飘媚,似嗔似喜,就知道小心思又在转啊转。
  “没什么。”顾盼嗫嗫喏喏,赶忙转头。
  此刻长夜漫漫,寂静无人。吴征在她腰间轻轻一捏,道:“言不传八耳,大半夜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盼一想也是,咬了咬银牙,道:“你……哼……你还是更疼爱娘亲,在她身上就更卖力气,到我这里就没有……哼……”
  吴征与陆菲嫣一同笑了起来,若不是在长夜,吴征真想哈哈大笑。陆菲嫣则一样又嗔又羞,没好向女儿下手,恨恨地捶了吴征一拳。
  “这事就怪不得我,谁让盼儿青莲出水,总怕不小心就弄破了。而且啊,你看看,我稍微用点力,有个人就在旁心疼女儿,总喊着轻点轻点……我能怎么办?”吴征揶揄着,又在少女的翘臀上摸了一把。
  臀儿忽然被袭,顾盼吃惊地跳了跳。想起刚才与母亲一起欢好,一时大羞,又觉比起从前更有莫名的刺激。她眨着媚目,看了眼母亲没有什么不快之意,似乎默许了吴征大半夜没有什么忌讳的说法,期期艾艾问道:“终于看见娘在床上浪荡的样子……你们从前,大家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陆菲嫣的俏脸腾地红了,从前和吴征在一起时热情如火,今夜在女儿面前,不免就本能地收敛许多。听顾盼说吴征竟然把自己床笫之间的媚态全都说了出去,大失颜面,陆菲嫣又羞又窘,哀怨地望着吴征。
  “还不是怕冷落了你啦。”吴征巧妙的一句话尽数化解陆菲嫣的窘迫,话锋一转,露出向往之色道:“大家一起的时候可就热闹了。玦儿跟盼儿,一个爱舔,一个爱吸,到时候让她帮你吸一吸奶儿, 保管好滋味。还有惜儿,别看她从前一派之长,到了床上乖得很,随便你怎么对她,她都逆来顺受,还乐在其中……雁儿的身段好,骑起来的时候特别优美好看……”
  吴征如数家珍地说下去,听得顾盼悠然神往。她早不是从前任性的小姑娘,在府上仍然受大家疼爱,每回欢好都没人来争抢。但是今夜的滋味让她流连忘返,加之也不再任性,和女眷相处甚是得宜,不由有些意动。
  吴征看顾盼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不由打趣道:“怎么?这下不怕有人跟你争宠啦?”
  “没有啦……”顾盼嗔怪地白了吴征一眼,道:“常人家里哪有个个都宠的,有人得宠剩余的就得失宠,人家以前又不知道吴府是这样……既然夫君一直待我好,还要争这些干什么。”
  吴征与陆菲嫣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此刻夜风吹开轻云,明月在天,星光璀璨,满天星斗闪烁不定。星空下万籁俱寂,三人随意寻了处地方落坐,斜撑着上身仰望星空。浩瀚无垠的天际如一块黑玉盘,里面洒满了无数的猫眼石,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不知道……师尊和二师姑看见了,要说我们什么。”奚半楼与林瑞晨临终之前,可都还把吴征与陆菲嫣之事挂在心上。今日终于结为连理,遥望繁星,也不知他们又是哪一颗。
  陆菲嫣娇羞地看了吴征一眼,埋怨道:“总是骗我,还以为躲着就不会被人知晓。结果全给看了出来……”
  “你看看你这个眼神,谁还看不出来。”吴征理直气壮,顺手环住母女俩的纤腰,道:“他们不会怪我,可能还要赞我一句做得不错。”
  “会的……昆仑不仅武德充沛,还能彼此连心,他们见了一定很安慰,很自豪……”顾盼将螓首倚在吴征肩头,想了许久,道:“我现在很是明白,身处乱世,想要的东西就在身边若还左右顾忌,一旦错过才是最大的遗憾。就像……就像大师伯和小师姑,他们若能早些结合,也不至于短短数年就天人永隔。留下再多的遗憾,再多的惋惜也无法弥补了……夫君,大师伯就义前能体谅你,自己却不能早些明白,我猜他那时候一定有些自责。”
  吴征手上紧了一紧,道:“其实就算太平盛世,人之一生的追求都会不断改变。孩提时可能一块糖,一匹木马就是最宝贵的东西。等长大了些慢慢就都变了……有时候有些东西,错过就是错过……”
  吴征此生也有诸多遗憾,听顾盼一言本也感慨万分,忽然陆菲嫣道:“盼儿,你的意思是乱世之中,世间礼法都不重要了么?”
  吴征眉头微动,直觉里陆菲嫣话里有话,但又一时不明。只听顾盼道:“那也不是……就是,就是,什么事情都得分开了看。世间人那么多,每个人长大的经历又不同,遇见的事情也不同,不能一概论之。就像娘……还有栾姑姑,生死关头,再去顾忌什么礼法,那不叫守规矩,叫做傻!最终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嗯,很对。”陆菲嫣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置可否,吴征偷眼看去,只见美妇目光闪烁如星,还带着半躲在云层里的月光那样的狡黠之意。
  “不错。”吴征一时想不明白,目光从左扫到右,诸天星斗或明或暗,眼看明月渐渐离开中天,拉着二女起身道:“走,我们回去。”
  陆菲嫣低头暗笑,顾盼扭扭捏捏,媚目连连转了转,道:“还早,再坐一会儿……”
  “不早啦,新媳妇不用天一亮就起来敬茶的么?”伸手拉了拉,见顾盼羞意无限,索性将母女俩一同抱起,飞身上了处房顶,穿屋走巷而去。
  夜风轻拂扰乱了发丝,挠在脸上痒痒的,顾盼嘟着丰唇偎依在吴征肩头,一副羞怨模样,但是嘴角又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被情郎喜欢,总被不停地索取,哪个少女不会觉得自傲?被索取时想尽了办法东躲西藏,最终半推半就,哪个少女没有过这样甜蜜的幻想?
  须臾回到吴府,翻进洞房,陆菲嫣暗忖方才一时冲动,哪有新婚之夜就跑出去的。三人轻功再好,多半也瞒不过祝雅瞳,也不知道天明之后会不会挨一顿数落。惴惴不安之际,一身更加汗湿,看顾盼也是心中忐忑,遂道:“都去洗洗吧,一身的汗……”
  吴征正有此意,顾盼正愁没有什么借口再躲一躲,欣然答应。
  沐房里水已凉,陆菲嫣沉在水中一动不动,媚目流转,本应平静的水面却在胸前荡开一道道的水纹。这时,美妇才发觉自己心跳如鼓,软嫩而极具弹性的乳肉应和着每一下心跳震颤着,在胸前漾起一阵阵的波纹。深深吸了口气平抑心湖,陆菲嫣已非初婚,但是今夜远比少女时的新婚更加甜蜜,也更加羞涩不安。在女儿面前媚态尽显也还罢了,只消一想待会儿吴征要摘取女儿的后庭小菊,多半还要迫着自己在旁帮忙,陆菲嫣就觉自己比情窦初开时还要心神难定。——最让她心儿狂跳的是,就算吴征不要帮忙,难道女儿初时受苦,她就能袖手旁观么?
  细细一想,胸前的波纹漾得更加烈了,不知是心跳得更快,还是急喘的呼吸吹动了水面。
  “总是没法拒绝他……”
  吴征甚少对家人提什么要求,但是每一回出口,只要是陆菲嫣自己的事情,最终都顺从于他。陆菲嫣早已习惯了,认命似地习惯,没有不快和不服,只有带着无奈的娇羞。正胡思乱想间,沐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顾盼探出俏脸来,闪身进门关上,道:“娘,我想跟你一起洗。”
  新嫁的少女只用一张大大的方巾,从腋下绕过裹着娇躯,圆润丰满的胸脯高高隆起,撑得方巾欲裂,看上去随时都会春光大泄。陆菲嫣宠溺一笑,藕臂从水里清荷般伸出,向顾盼招了招手。
  顾盼踩着碎步飞快地来到浴桶边,方巾滑落,轻轻的扑腾声响起,一双长腿插入水面,随即躲了进来。少女犹带慌张地望了望房门,确认无人,这才心下稍定地吁了口气。陆菲嫣看女儿小鹿乱撞的样子,忍俊不禁,又心疼地张开怀抱,将女儿搂进怀里拍着香肩安慰。
  若说情郎的每一次拥抱,都让自己心跳加速,那母亲的怀抱则让人无比地心安。与吴征热烈有力的怀抱不同,陆菲嫣的温柔而绵软。顾盼惬意地闭上双目,贪婪地享受着这份安宁。
  “怎么又跑过来了?”母女俩平静了片刻,看顾盼嘴角带笑,柳眉带羞,陆菲嫣实在忍不得打趣地问道。
  “娘你明明知道,还要来问人家。”顾盼被问住心思,娇羞非常,俏脸一偏躲进陆菲嫣肩头,娇嗔着道。片刻后,顾盼终于又忍不住少女的好奇心,期期艾艾问道:“娘……那样……真的不疼么?”
  女儿心如悬旌,陆菲嫣虽心疼也甚是无奈,顾盼羞,难道她不羞?想了想道:“你小的时候,娘和你说过小马过河的故事。其实还要你自己去试一试,放心,若是实在觉得不舒服,夫君不会强来。”
  “这我知道。”顾盼抬起头,嘟着香唇道:“其实我是担心……这种事情,演是演不来的,就算演了也瞒不过他,到时候他自己就停了下来。我是不想半途而废叫夫君失望,我是不想叫他失望。而且,我总觉得若是不成,我自己也会失望。”
  陆菲嫣眉头一跳,顾盼是自己的女儿,她也从未想到顾盼一直七上八下,犹犹豫豫的原因竟是如此。美妇心中暗叹:女儿这般情根深种,幸亏她爱上的是吴征,幸亏她幼时遇上的是吴征。若是遇人不淑,后果可不堪设想。
  这份幸运感从庆幸顾盼,很快就到了自家身上。陆菲嫣拨着女儿额前湿漉漉的乱发,正想着该如何说才好,就听顾盼又问道:“娘……夫君第一次要你那里……是……怎么样的……”
  陆菲嫣俏脸腾地变得绯红,但看女儿期盼的眼神,简直和幼时懵懵懂懂,什么都想问清楚的样子几乎一致,眉头的不安又让她倍觉心疼。实在抵不过女儿的殷切,又想帮她拂去心头的不安,陆菲嫣强自镇定道:“第一次,就,是,有回,一起沐浴,的时候,试了一试……”
  一句话说得调不成调,连顾盼都笑了起来。左右看了看浴桶,想着两人在木桶里浓情蜜意,激烈处一定要把水花泼洒得到处都是,少女的笑意更加暧昧。陆菲嫣一看便知女儿的小心思,嗔怪地瞪了她一眼。顾盼挽着母亲的藕臂撒娇道:“是,是从前面,还是翻过身从后面的?娘……你就告诉人家嘛……第一次是不是很疼?”
  第一句出了口,好像最艰难的事情都已过去,陆菲嫣定了定心神,道:“后面……若是强来的话一定疼,说不定还要弄伤。娘是猜的,夫君还是很温柔,一点一点慢慢来,不适很快就过去了……”
  “不疼么?”
  “有一点,可以忍受。”
  “那是什么感觉?”
  顾盼连珠价地问下去,问得陆菲嫣刚刚稍平的心又悬了起来,道:“不好说,跟前面有些不同……哎呀你自己一会儿试试就知。”
  “这样我就安心多了。”顾盼拍了拍胸口,拍得水花碎玉般溅在她雪嫩的丰乳上。
  女儿经验毕竟还浅,对自己的身体似乎并不了解。陆菲嫣看她媚目低垂,好像吴征的柔情落了眉头又上她心头,了却心头担忧后眉开眼笑。料想一会儿后庭初破之后,也会是这般模样,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遂道:“好啦,怕来怕去还不如自己去感受。其实……就算今夜不成,今后多试试几回,总能成了,不必急于一时,夫君不会怪你。”
  “好。”顾盼又恢复了灵动娇俏,少女的愁丝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她钻到陆菲嫣身后道:“娘,我帮你洗洗。”
  “不用,你把自己洗净了就好。”
  陆菲嫣还待不允,顾盼却自顾自地双掌在她背脊上搓揉起来,道:“幼时都是娘照顾我,我帮娘洗一洗也该的。”
  陆菲嫣听得心头一暖,方才欢好时与女儿已有百般肌肤相亲,遂由得她去。
  顾盼揉着母亲的背脊,肌肤光洁柔软,触之若绸缎般细腻爽滑。少女心中一荡,母亲的美貌无人能抵挡,连她也不例外。峭立的背脊两沿各有一抹弯弧,水下的梨臀隐隐约约映入眼帘。顾盼今夜满脑子都是情事,又想起方才说起陆菲嫣后庭初破,吴征从后进入,现下的姿势又让她念及这份旖旎。少女不由从后环着母亲的腰肢,丰乳紧紧贴在陆菲嫣的背脊上,鬼使神差地哼道:“好姐姐……”
  陆菲嫣娇躯一紧,呼吸急促得胸脯剧烈起伏,知道女儿又以情动,拍拍柳腰上的小手,回身道:“回去吧,莫让夫君久等。”
  “嗯。”顾盼一时神迷,也觉万分羞涩,嘟着唇爬出浴桶。斜照的月光透过窗棱,正洒在自己洁白如玉,曲线玲珑的躯体上,纯若霜雪。少女心中一时骄傲万分,紧张的情绪竟似消失了,回身向陆菲嫣道:“娘,要有什么……你要帮着我。”
  “好~盼儿放心。”陆菲嫣正在揩抹水迹,见状无奈又宠溺地拍拍顾盼的俏脸道。心中却想:吴郎定然也要我帮忙……
  母女俩披着纱衣回到洞房,吴征已等待多时。昏黄的烛光下,新浴的美人若芙蓉出水般清丽娇美,母女俩的天生媚骨行步间又分外妖娆。吴征看得目光难移,一眨舍不得眨,越看越爱,越看笑意越盛。待她们纷纷投入怀中,迫不及待地深嗅了一口娇躯上浴水之后的清冽香甜。
  “夫君久等。”陆菲嫣看吴征享受又贪婪的样子,乖乖顺顺地枕在他的臂弯。
  “等多久都值得。”吴征长叹一口气,一语双关,等这一天的确一切都是值得的。
  “坏人,坏人……”
  顾盼呢喃着亮出银牙,在吴征胸膛上轻轻啃咬,微疼带痒的感觉撩拨着吴征的心火。吴征大手下移,朝少女臀瓣中央袭去。
  滑润润的臀瓣一缩,立时将手指夹在中央动弹不得。但比起先前,顾盼虽仍是严守关窍,腰肢却不再扭动着挣脱袭来的手指。臀瓣收紧时肌束猛缩,但这样又能撑得多久?少女微微娇喘着,喘息一次就放松一分,收紧的臀瓣一点点地舒张,臀脂从紧绷变得柔软,却又带着水波一样的张力弹性,裹得手指好不舒适。
  看着吴征火辣辣渴求的目光,顾盼眉目垂落不敢对视,轻哼道:“你温柔一点……”
  “小傻瓜。”吴征看得心中大爱,悄声道:“还是害怕?”  顾盼摇了摇头,闭着双目,抿着红唇,从瑶鼻里深深吸了口气,媚目忽睁,扑闪着大眼睛道:“不是害怕,人家想试试。第一回,总是盼望什么都是好的……”
  肋部有玉手轻推,正是陆菲嫣在暗示快去。吴征翻身压上顾盼的背脊,轻轻舔着秀耳道:“会的……这些事情盼儿还没有试过……总要试一试……”
  情郎的温柔话语仿佛魔音灌脑,顾盼只觉一下子娇躯酥软,若不是情郎强健宽厚的身体压在身上,还有一根硬邦邦的长枪正抵在腿缝里,少女几觉自己像朵云彩般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嗯……盼儿想尝尝。”顾盼又像当时在湘江之畔身处船舟,正随着波涛起起伏伏,呓语一般道:“你怎么对待娘的,也要怎么对我……”
  湘江里两人私房窃语,顾盼当时初尝情爱滋味,蜜里调油一般,对一切都感新鲜。其间两人说起与陆菲嫣的情事,少女每一样都想试一试,每一回都满足无比。后庭之爱吴征当然也说过,当少女渐渐放下心结,想起吴征口中所言……又想每回吴征舔舐花肉都让自己泄身连连,若是被他舔一舔身上至羞之所,此刻顿觉通体发寒,轻轻打着冷颤。
  满念旖旎,背脊上传来麻痒之意,吴征正吻着她的香肩裸背。顾盼舒服地轻吟一声,娇躯越发地瘫软,翘臀却一挺一挺地像吴征的腰腹耸去。少女柔滑的香臀蹭在腹肌上,软绵绵,娇嫩嫩,异常地舒服。吴征顺着背脊中央的一条小凹痕一路吻下……
  “哼……”顾盼娇喘之声断断续续,情郎正舔舐着她腰际侧边的两枚小涡眼,一身酸麻难当之际,就觉臀肉被啵地一声吸住。牙关啃咬,舌尖轻舔,若论敏感,臀瓣不及奶儿,但是情郎热腾腾的呼吸一口一口地喷吐在冰凉的臀肤上,仿佛烈火把坚冰烧化。幽谷深处的花汁涓涓渗落,胯间泥泞,顾盼浑身难当,腰肢轻扭,翘臀一挺一挺,也不知是在躲避,还是在迎合。
  吴征来回啃吻着两瓣翘臀,还作怪地用舌尖挑着沟缝,见顾盼虽有难耐之感,但无抵触之意。又见陆菲嫣款款起身,接过吴征空出的背脊,红润的丰唇在上面轻吻,一双柔荑环过娇躯,捧着女儿压在床面的豪乳轻轻掐揉。美妇目光灼灼,迷蒙若水的双眸看着吴征的动作,娇俏的鼻翼一翕一合,好像自己有几分情动,又像在聚精会神地关注配合着吴征的动作。
  有妻如此。吴征满足地叹息一声,舌尖一勾,在顾盼湿淋淋的蜜肉上一挑。
  “嗯唔……”少女如泣如诉地媚吟一声,翘臀却不自觉地耸了起来。情郎的舌尖分开花唇挑拨着蜜肉,似乎因为姿势的缘故难以尽兴,顾盼神思不属,自然而然地分开长腿屈跪而起,将臀儿高高翘起。
  少女的翘臀雪白鲜嫩,吴征干咽了口唾沫,又在雪润润地颤抖着的臀瓣上啃了两嘴,一口含住花肉吮吸。
  “呵……”顾盼悠长地喘息,灵巧的舌尖翻搅花肉,滋味快美难言,还有别样的温馨,少女实在爱极。可她尚未饱足,便觉舌尖挑过蜜肉,点上臀缝间至羞的一点。
  顾盼媚目猛地一张,那滋味正如母亲所说难以言述,刺激中更带着心头狂跳的紧张!正不知如何是好,陆菲嫣捧着女儿豪乳的双掌一滑,指尖朝峰顶玫尖点去!
  舌头在菊瓣密布的褶皱上转着圈,这异样的滋味敏感丝毫不逊幽谷。顾盼臀瓣猛地一缩,把吴征的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可舌尖不依不饶,顽强地打着转,一下子将少女的力气全数抽空。陆菲嫣的手指如拨琴弦,密密频频地轻点着乳珠,一边舒缓爱女的不适与紧张,一边又颇觉催情之效。顾盼双手乱抓,难耐得如坠冰窖,又如悬在半空,只觉胸脯里一口气堵得又慌又难熬,全不知如何是好。
  “咕叽咕叽”的水声更是逼命一般袭来。菊蕾被吴征舔得像花唇幽谷一样津津带水,饱满的胸脯悬悬落落,顾盼剧烈地呼吸仍觉半点都喘不过气。正牙关格格打着颤,体内一股火无从宣泄,几将自己烧成灰烬之际,吴征又在后庭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险些把顾盼的魂魄都打散。好在吴征没有过分催逼终于不再舔舐,顾盼这才回了魂似地缓过气来,可娇躯却一软怎么也支不住,噗地倒伏在床……
  “盼儿这里好软……”
  情郎的呓语唤醒了云里雾里的少女,方才的煎熬刚停,却又觉那滋味让人贪恋,只想再被煎熬一回。可这次迎来的却是情郎异常冰凉的指尖!也不知道他蘸了什么东西,腻腻地滑不溜秋,只轻轻一伸,一截指节就破开菊蕾钻了进去。那冰凉之感直透入体,娇嫩的菊蕾初逢异物探入,自然而然地收缩。青春少女的娇躯活力四射,弹性绝佳,菊蕾像只小肉钳子紧咬着指节,却让指尖上传来被不住吸吮的快感。
  “呜呜呜……”顾盼哼起泫然欲泣之声,她神魂俱紧,感官分外清明。不说后庭被指尖撑开时虽有些不适,但满足之感连花穴里都不能比拟,就是这娇喘之声也自知分明是情动时才会如此娇媚。而且那股冰凉极润极滑,将紧致的菊蕾润得透透的,手指好像滑了进来一样。
  看情郎温柔,女儿也未受苦,陆菲嫣虽然早有所料,还是心下大定。蘸着天香膏助顾盼润滑,胯下阳物粗硬勃胀,吴征贼溜溜地看着陆菲嫣道:“菲菲快来帮忙。”  顾盼还是第一回,后庭里固然要润得透了,吴征的肉龙也是一样。可是看他使坏的样子,分明不准备自己动手,非得要陆菲嫣亲手帮忙。美妇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想去蘸天香膏,却被吴征躲了过去,只朝她挑着眉毛。
  夫妻俩心意相通,陆菲嫣当然知道吴征使的什么坏心思,无奈地回头,见顾盼老老实实地趴着,正嘤嘤娇喘,后庭里的异样让她满腹心事都集中于这份触感。陆菲嫣这才羞羞答答地俯下身,又羞又媚地剜了吴征一眼,舌尖一卷,将肉龙纳入口中。
  和平日两人早已习惯了亲密不同,侍奉吴征的阳物不仅是陆菲嫣心甘情愿,更是分外享受。但是今日却是为吴征润滑,助他破开女儿的后庭……美妇一改平日媚意大放地吮着阳与吴征对视,勾引得情郎睚眦欲裂,只敢低垂着头。可是这样一来,视线里就都是吴征的手指钻在顾盼的菊蕾里,正轻轻打着旋,这感受简直让陆菲嫣羞得想钻进地缝里去。但感受到肉龙在嘴里一跳一跳,格外刺激的感觉同样激发着情郎的欲焰,让他快意连绵,陆菲嫣又觉得颇为安慰。
  低垂的目光里,两瓣翘臀一拱一拱。趴着臀瓣收拢太紧,手指钻探得难受,但是要松开了守备,好像也不太妥当。圆润的臀瓣蠕动着,分外地诱人。吴征也是看得心火难抑之时,顾盼好像是歇得够了气力复生,娇滴滴地一声不吭,自行又曲跪起长腿,将臀儿翘了起来。少女心中窃笑,嘴上不说,娇躯却把心中所想表露得真实。
  陆菲嫣暗愠,顾盼正值青春年少,对男女之间的情事更甚于自己,那丰臀高翘,臀瓣便裂了开来,菊蕾晶光发亮,反反复复地润得透了。美妇将肉龙深深吮了一口吐出,起身偎依在吴征身旁。
  龟菇抵在菊蕾上,热力透体而入,顾盼受此一激,细得丝发难容的小洞又是剧烈一缩,绝无半点裂隙可容进入。可那热力不停地传来,本就娇软的后庭仿佛被烫得化了,又缓缓地松弛下来。顾盼忍着那股钻心的麻痒与期待,悄声道:“夫君轻些进来……”
  “好……就这样最好……”吴征轻轻拍着弹性惊人的臀瓣,肉龙钝尖轻轻点着菊蕾却不进入,朝陆菲嫣眨了眨眼,在她耳边悄声道:“菲菲来。”
  “夫君真的坏。”陆菲嫣也像少女般嘟起了嘴,可看吴征期盼的样子还是不忍拒绝,轻轻捉着肉龙对准女儿的小洞口。刚想用些力将龟菇推进去,又觉女儿未必受得住,这一下左右为难,片刻间就一身汗湿。
  龟菇在菊蕾间一动,顾盼就吐一口香气,也不知道是十分紧张,还是觉得进退两难的滋味难忍,少女将垂落的长发拨在耳后,将上半身娇躯撑了起来。这一下倒是让翘臀微微伏低,角度更加适合。
  陆菲嫣捉着肉龙轻轻地一推又退,生怕伤着爱女,又像是徐徐寸进以让顾盼适应。润得透了的菊蕾分外滑腻,钝尖探入些许十分顺畅,耳听顾盼喘息声细细柔柔,又无不适之感。陆菲嫣心中稍定,吴征乐得享受她亲自帮忙占有顾盼的感觉,她自己更加有耐心,这样慢慢的来,爱女想必不会受苦。
  顾盼只觉自己紧窄的后庭被一点一点地撑开,情郎无限的温柔将过程中的疼痛几乎消弭于无形。心中虽羞,可那种正在被情郎完全占有的满足感却格外强烈。而且吴征的徐徐渐进让自己被占有的过程明晰地印在脑海,不知不觉间少女耳热心跳,对肉棒彻底破开菊庭还有担忧,但心底却有快些进来,将肉棒全然裹住的欲望。
  龟菇进入了一半,顾盼长长吐了口气,无论身体和心情都觉充实,娇怯怯地哼道:“可以再进来多些……”
  “不疼么?”菊蕾一缩一缩,好像在小口小口地将肉龙吞入,吴征当然知道顾盼的渴望。但是少女未经此道,在吴征与陆菲嫣的耐心之下未知其中难熬,真要一举突入,免不得吃痛。吴征柔声问道。
  “只有一点点……人家想……夫君快点进来……”顾盼香舌舔着唇瓣,几乎快掩不住眉开眼笑,全没想到担忧了许久的事情居然滋味这般美好。  “小馋猫别急,还是得慢慢来……啊哟……”吴征不肯,陆菲嫣深知第一回会受到什么苦楚,更是耐心。美妇刚捉着肉龙推入半颗龟菇,顾盼却像被一身空虚折磨得再也无法忍耐,塌陷的腰肢向上一挺,高耸的翘臀一沉!
  润透了的菊蕾大张着被撑开,毫无阻碍地将龟菇整颗吃了进去。吴征与陆菲嫣同时吃了一惊,只见顾盼娇躯一仰娇呼一声,扭着翘臀就想逃。可紧致的菊蕾细细密密地咬着龟菇沟壑,哪里逃得开?吴征见状,索性借着润滑噗地一声将肉龙一钻到底!从后搂着顾盼在她耳垂轻吻,柔声安慰。
  “贪嘴”的少女一时难忍,菊蕾被龟菇彻底撑开时裂痛传来,撕心裂肺般疼痛,媚目里盈满珠泪。至于吴征尽根没入倒是还好,毕竟小小的菊蕾最难承受的便是膨起的龟菇,得情郎怀抱,心中倒得了几分安慰。  顾盼嘤嘤啜泣,欢好以来还是第一回吃这样的苦头,嘟着红唇就去抹泪水。这时陆菲嫣爬到她身前,帮着擦干泪珠,宠溺地数落道:“怎么一下子那么着急呀……”
  “娘,人家没想到嘛……”顾盼娇羞着又是埋怨道,只是这埋怨不得旁人,纯是她自己一时冲动。  陆菲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张开怀抱将顾盼抱在胸前安慰道:“第一回,着急就不成了……”
  “所以人家才吃到苦头了嘛……”在母亲怀里,顾盼倚在母亲香气四溢的胸脯上大撒其娇。那对豪乳柔软香甜,似乎连疼痛都消了不少。
  吴征看得心火大盛,实在忍不住将少女一推,将母女一起压倒。陆菲嫣惊呼一声,顾盼却是一声娇吟并无不适。但吴征也不敢挺动腰腹,只是一口一口地吻着母女俩。
  “夫君……这样塞在里面胀胀的好难受,要不……试试动一动?”不过盏茶时分,顾盼便觉痛意渐去,满胀之感更加难熬。青春逼人的少女娇躯活力十足,竟然出声求欢。
  “我轻轻的,若疼就赶紧说。”
  “嗯。”
  顾盼一声应下,看陆菲嫣嗔怪的目光,羞得不敢看,忙低下头去将俏脸埋进母亲胸前。吴征耸动腰杆,将肉棒抽出少许。身下的少女娇躯一紧,一颤,倒没喊疼。于是吴征又将肉棒尽数塞了进去。
  “怎么样?”轻抽缓送不停,吴征又柔声问道。
  “好像……不怎么疼了……但是……胀胀的好难受……”陆菲嫣的豪乳之丰满,几将顾盼的声音都包住,传出来的些许闷闷的。恰好吴征的肉棒充塞满胀地填了进来,顾盼娇吟一声,乳香四溢在前,忍不住伸舌小口舔着肥嫩乳肉。
  “这样呢?会不会不那么胀了?”
  少女娇躯的耸动明显快了些,呼吸也剧烈了许多,正是吴征极温柔的抽送强烈起来。充塞之意不减,肉棒抽送时蹂躏着菊蕾褶皱,那极致的麻痒被棒身抓挠,快意无限,连花肉都被这样的冲击带起快意。顾盼躲在母亲怀里几至眉开眼笑,不敢起身,又见眼前红艳艳的莓珠立翘而起,分外诱人,忍不住张口吮去。
  “哼……”陆菲嫣本也是易感之体,在爱女的大力吮吸之下忍不住呻吟出声。吴征见状大喜,同时热血涌上顶门,波儿一声将肉棒拔出,又是一插到底。
  “呜呜呜……”少女哭音中带着娇媚,喜泣之声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吴征插入时娇躯还向后一迎,翘臀撞上胯骨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也不知道这一迎是她有意为之,还是发自本能。
  吴征被紧致的菊蕾箍得通体舒泰,见顾盼痛楚尽去,自己也再无忍耐之力,遂挺枪大力征伐起来。
  异样的快感让少女神魂飘荡,内里满满胀胀的感觉虽然也不错,但顾盼更爱菊蕾被翻进带出时的强烈快意。吴征也很快发现了这一点,回回抽出时都先让菊蕾卡着龟菇沟壑,再缓缓拔出,那沟壑像只小锄头刨刮着菊蕾,让顾盼修长有力的玉腿都撑不住娇躯,剧颤着抖动。插入时也是缓缓塞入龟菇,让膨胀的菇伞抚平每一分褶皱,这才又是一个快速有力的抽送。
  这般搜肠刮肚,后庭初破的少女贪恋快美之际也觉有些挨不得。顾盼一边挺着翘臀迎送,一边又哀求道:“轻些……轻些……挨不得了……唔唔……好麻了……”
  吴征依言,从顾盼体内抽出肉棒,分开陆菲嫣的花唇轻轻一送,蜜汁涟涟的美妇花肉翻腾,将肉棒给吸了进去。
  “不要……”抵着乳尖上的快意,陆菲嫣苦忍许久,但女儿还在半道,她怎舍得分走吴征的宠爱?虽肉棒插入之后快美非常,还是哀求着向吴征道。
  “正好让盼儿歇一歇。”吴征不肯,反而加力着抽送,只十数下就让陆菲嫣娇喘吁吁,小泄了一回。
  抬眼间顾盼正左右摇摆着翘臀,像只小狗儿一样摇尾求欢,说不得挺棒再入菊庭。歇了片刻,少女又神完气足,这一回不适尽去只留下快意,滋味更好,越来越是沉浸其间。
  待到顾盼又觉挨不得时,吴征再入陆菲嫣娇躯,来来回回,直杀得母女俩花汁倾泻,数度攀上巅峰。陆菲嫣又是一阵曼声长吟,绷紧的娇躯一下子脱了力瘫软在床。吴征深吸了口气,肉棒直入顾盼后庭奋力抽插起来。
  “好郎君……大师兄……快快……用力……呜呜呜……”肉棒穿梭,让后庭里几乎像燃起了火。顾盼察觉情郎抽送的猛烈,忙鼓起余力,娇躯来回迎送着肉龙抽插。猛然间吴征闷吼一声,顾盼后庭里又是一热,火烫的液体冲刷着肉壁。顾盼娇呼一声猛地翘高丰臀,花枝乱颤地叫道:“热热的东西……都射到肚子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