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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婚礼(h)
赵子萱和方绪的婚礼在C市一所私家庄园举行。
都是怕麻烦的人,婚礼流程安排得简单,下午举行仪式,日落前晚宴,天黑后舞会。
删去了所有不必要的繁文缛节和复杂流程,一切从简。
C市距离A市三个小时的车程,婚礼下午才开始,沈来寻本可以当天早上再去,但赵子萱和方绪坚持让他们俩提前一天来。说是举办了婚前派对,没他俩办不下去。
四人群里赵子萱疯狂地消息轰炸,一时威胁一时哀求,连“你不来,我后半辈子都不会幸福”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沈来寻看着手机屏幕直笑。
这一笑,便惊动了身后的人。
腰间的手收紧,温热的吻落在她颈间,声音还有些沙哑:“笑什么呢?”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后,弄得她有些痒。
沈来寻放下手机转过身,就被宋知遇搂进了怀里。
软被下的身体紧密相贴,他尚未完全清醒,半睁着眼迷蒙地去寻她的嘴唇,起初只是轻吻舔舐,随着舌尖探入,唇齿相依,她的气息也跟着渡了过来,宋知遇逐渐清醒过来,专心致志地投入这场亲吻之中。
室内静谧,她微微的喘息声便清晰入耳,宋知遇听得心中悸动,吻愈发深入,带了些破坏的力道。
他的手从她宽松的睡裙中探入,摩挲着她纤细光滑的腰肢,昨夜洗过澡以后她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宋知遇只给她套了件睡裙便抱着她昏昏睡去。
此时手往上一探,便毫无阻隔地触碰到了她柔软的双乳。
从前他一手就能握住的雪白,现在已经握不住。
身体彻底苏醒,宋知遇回味起昨晚那令人窒息的快感,甘甜无比。
……
记不太清是谁先起的头了。
原本只是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袒露真心、互诉衷肠。
她终于问起这些年他过得如何,又告诉他,其实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好。
宋知遇听她说起那些他所不知道的过往,心里头酸涩不已。
“我也过得不好。”
宋知遇终于承认。
何止是不好?这两个字的程度太轻。
他疲惫地垂下头,靠在她的肩窝,低声重复:“没了你,我过得很糟糕。”
一直以来,他是长辈,是父亲,是被动的一方,于是总是压抑着、犹豫着、收敛着。
宋知遇并不是一个善于交流和表达的人。
从前,只有她将他逼得急了,又或实在是情难自抑时,才会偶尔撕开一个小口子,倾泻那么一点出来。
这种倾泻,也往往只表现在床上,身体力行。
他们言语上的交流并不多。
但现在,宋知遇想尝试着去改变,去弥补,去像她一样,炙热而无畏地爱一个人。
“你走以后,什么都不对了。”
白天还好,他还能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每当夜幕降临,夜深人静时,他对她的思念令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总是会梦见你,梦里的你,有时候还是小姑娘,在枫泊,问我知不知道‘涟涟’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你又已经长大,冷漠地质问我,为什么再一次丢下你。”
可是梦醒了,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
“我很想你,希望你能回来,可当初你说你放下了、能坦然面对我时再回来。”他的声音干哑,带着浓浓地自嘲,“所以,我又希望,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沈来寻怔怔地听着。
这些话,他以前从不会说,就连当初解释周遥的拥抱,也不过寥寥数语。
“我每个月都能收到法国寄来的照片,能看到你做了什么,又见了谁。我看到你一点点长大,变得更成熟漂亮;看到你交了很多我不认识的新朋友;也看到乔尚青每年都会去找你,陪你过生日,你笑得那样开心……”
宋知遇闭了闭眼,吐出几个微不可闻的一句话:“涟涟,我嫉妒得要疯了。”
沈来寻以前总是期盼他能再多爱自己一点,为此总是故意让他吃醋,拿乔尚青气他。
可现在,他亲口对她说嫉妒,沈来寻却只觉得酸涩和心疼。
“我以为你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我不知道原来你过得并不好……”
他不知道那都是演给他看的,她知道他希望她能过得好,于是她就这么做给他看,而他竟然也就真的信了。
宋知遇再说不下去。
沈来寻将靠在自己肩上的脸捧起,看到宋知遇双眼猩红,瞬间心脏有如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她轻声问:“如果你知道,你会过得如此糟糕,我也过得不好,你还会选择推开我吗?”
“不会。”宋知遇回答得毫不犹豫,他与她额头相抵、鼻尖相贴,剖开自己的内心交付予她。
他说:“涟涟,我后悔了。”
沈来寻凝视着他,久久无言。
不知道是谁先低下了头,又或许是他们同时发觉,言语无法表达心中激荡满怀的情感,唯有通过身体才能宣泄。
他们拥吻在一起,本就没有完全平息的欲火几乎是瞬间又重新点燃。
七年没有做这件事,可是谁都不陌生,身体早就将记忆保存得完好无损,没有因时光而有一丝一毫地消磨。
衣服洒落了一地,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宋知遇站在床边,痴迷地看着她赤裸的、如同白玉般的身体,喃喃道:“涟涟,你真的长大了。”
不仅是年龄,而且是各方面。
“不喜欢吗?”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被他一句话便能搞得面红耳赤。
沈来寻坐在床沿,握住了他那早就坚挺的炙热,低头,含了进去。
宋知遇倒吸了一口气,而后呼吸声陡重。
这件事情太久没做,沈来寻难免有些生疏,牙齿时不时会磕到他,让他难受得紧,又舒服得紧。
他忍不住握着她的后脑勺,插得更深。
沈来寻感受到口中的东西明显变得更大更烫更硬,她的吞吐都逐渐有些困难,嘴巴也逐渐发酸,但仍然尽力地张大嘴,舌头灵活的搅动。
耳边全是宋知遇的喘息,舔过前端的小孔时,她感受到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头顶传来他短暂的闷哼,灼热滚烫的液体猝不及防地喷射进她的喉咙,又多又烫。
宋知遇显然也没有意料到,连忙往外抽:“快吐出来。”
他插得太深,射得又太突然,沈来寻根本来不及吐,大半都咽下了肚子。又因被呛着了,咳嗽两下,唇边便流淌出浓浊的白色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胸前。
沈来寻未缓过神来,神色迷蒙,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咸的。”
眼前的场景是在是太过色情。
偏偏她还勾人不自知。
宋知遇彻底丧失了理智,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了。
他握住她的脖子,对准那双红唇狠狠吻上去,嘴里立刻传来精液的膻腥味。
她被抱起,这次换他坐在了床沿,才射过的阴茎再次坚挺无比,磨蹭着她的穴口一口气冲了进去。
沈来寻没忍住叫出了声。
宋知遇也是闷哼一声,破天荒地说了句脏话。
沈来寻是因为疼,宋知遇是因为紧。
七年没有过性事的身体,紧得如同未开过苞的少女,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初夜。
进去之后两人都没动,他们紧紧相拥,一分一寸贴近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空白了多年的身体连同着灵魂一起被填满。
终于有了实感。
过了好半天沈来寻才缓过劲来,她看着同样皱眉忍耐的宋知遇,忍不住好奇:“这些年,你是怎么解决的?”
此情此景之下,宋知遇没想到她会问上这么一句话,有些愣住了。
怎么解决的?
宋知遇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
——看着她的照片,和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把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
宋知遇少有地难堪和局促,他硬着头皮,一言不发。
“自己解决吗?还是……”这边沈来寻却语出惊人,“找人解决?”
此话一出,宋知遇自慰的尴尬都顾不上,瞬间给她气笑了,几乎是咬牙启齿地叫她大名:“沈、来、寻。”
他托着她的臀狠狠动起来,往上顶得又快又深又重,惩罚她的口不择言。
“找人?”宋知遇喘着粗气,抵着她的头,低声问,“你说,我能找谁?”
沈来寻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被操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宋知遇也没想要她回答,深深地吻着她,喃喃自语一般:“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
送走沈来寻时,他就知道,他不可能再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
是她让他体会到全心全意去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儿,也是她让他明白自己以前在恋爱之中从未交付真心。
他只爱过一个人,也只会去爱这么一个人了。
沈来寻就是唯一。
他今晚实在是说了太多以前不会说的话。
整个人都像是打开了心扉,什么都不再收敛。
沈来寻疼痛和不适渐去,只有阔别多年的、身体上和心理上双重的快感和满足。
紧致的小穴抑制不住地往外分泌液体,温热地包裹着他的坚硬,交合之处的拍打声因为粘湿液体而越发清晰。
宋知遇垂眸,看着自己的硕大一点点被她吞没,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娇吟婉转,双眼猩红一片。
“涟涟。”宋知遇一边律动着,啃噬着她雪白的脖颈,失神地叫她。
“怎么了?”
问完后他又不回答,又叫了一次:“涟涟。”
沈来寻听出这两个字里蕴藏着的无限的欢喜与哀愁,思念与克制,道尽了千言万语。
她不再问什么,只是将他抱紧,只怕不能更紧一些。
之后的一整晚,他叫了无数次“涟涟”,像是要把这几年缺失的都给补回来。
沈来寻不记得他们做了多少次,床沿、地毯、墙角、飘窗……到最后床单已经不能要。
以前两人整日厮混在一起时他就能将她操得昏过去,如今分别七年再次拥有她,宋知遇更是抓着她不肯放。
后来她实在时受不住了,哭着叫他爸爸,拼命地夹着他吻他,说尽了羞人的话,他才终于决定放过她,身下加了速,按着她的锁骨,似命令又似恳求:“涟涟,那句话,再说一次。”
沈来寻已经神识不太清明:“什么话?”
宋知遇赤红着双眼,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上半句:“我们都没有退路了……”
沈来寻自然而然接过下半句,也知道了他究竟想听她说什么,她轻声说:“但你拥有我了。”
宋知遇如愿以偿,在她体内狠狠释放,沈来寻浑身战栗。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
抱着她去卫生间卸妆洗澡,换完床单,已经是凌晨四点。
沈来寻闭着眼沉沉睡去,宋知遇也困极了,却舍不得睡。
人在太过幸福的时候,是会害怕的。害怕一觉睡去,发现不过是好梦一场空。
他抱着来寻,认真地凝视她的眉眼、鼻梁、嘴唇。在这张床上抱着她,看着她的睡颜,像是昨天的事情,又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直到天将亮,宋知遇才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
难得一夜无梦,七年来的头一场好觉。
……
晨间的阳光落在雪白的被子上,也落在她的眉眼之间,将她的瞳孔照得清澈透亮。
宋知遇一低头就看到了她满身的痕迹,在白嫩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疼么?”他轻轻抚过锁骨处的红痕。
沈来寻指了指他肩膀上的咬痕:“你呢?”
昨晚她也又是抓又是咬的,得亏她不留指甲,否则就不止这点咬痕了。
两人都笑起来。
宋知遇不想再弄疼她,缓缓地进入她的身体。因为放慢了速度,便更能感受到她甬道里的褶皱,一点点被他抚平,温热一层层包裹住她。
他缓慢的抽动,不快,却深,惹得沈来寻心头实在是难以忍耐,翻身骑在了他身上。
体位变换,进入得更深,沈来寻喉间发出一声喟叹。
她撑着他硬硬的腹肌,扭动腰肢,垂眸就看到了他左侧肋骨下的疤痕,不大,但十分显眼。
“七年了,怎么一点都没变淡呢。”她伸手抚摸上去。
早就没有任何感觉的伤疤,在她的触碰下,竟然微微发痒。
宋知遇握着她的手,不让她再煽风点火撩人心扉。
这疤痕,就像她这个人,一旦烙上了,就怎么都不会消失。以为已经痊愈,却在触碰之下又轻易让人心痒。
到底还是怜惜她的身体,他们只做了一次,极其轻柔缓慢,快感却强烈,沈来寻泄了很多。
才换的床单又得洗了。
中午他们都懒得做饭,点了外卖后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外卖。
沈来寻想起四人群里的消息还没回,和宋知遇说了这事。
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问了句:“去了住哪?”
“泰华酒店,子萱他们安排的。”
宋知遇没说话。
沈来寻等了会儿,看他没什么要说的了,才说:“那我就答应子萱了,今天下午过去。”
这时宋知遇又问:“你自己开车过去?”
“尚青哥来接我。”
宋知遇:“乔尚青也去?”
沈来寻:“他当然去啊。”
她正在四人群回着消息,毫不犹豫地说了这句话,说完才觉出些微妙,转头看宋知遇,就见他微微皱着眉,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沈来寻在群里回了个“好,我下午过来”后,笑着问宋知遇:“有什么问题吗?”
宋知遇说:“没有。”
要是以前,沈来寻定会扔了手机,挂在他身上撒娇逼问:“你是不是不想我和乔尚青一起去?你是不是又在吃他的醋?”
但现在沈来寻不会了。
她只是笑了笑,将视线重新落回手机。
群里赵子萱立刻回了消息,又是一串兴奋的表情包。
接着是方绪发来定位,问她怎么过来。
乔尚青兴许是没看到消息,一时没有说话。
宋知遇就坐在来寻边上,将她手机里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在沈来寻敲下“我和尚青哥一起过去”几个字后,准备发送时,宋知遇从她手中抽走了手机。
沈来寻既不惊讶,也没打算抢回来,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没发出去,你帮我点一下发送。”
宋知遇面无表情地按下删除键,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敲上去:
【我自己过去。】
发送。
沈来寻抑制着嘴角的笑意,装作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自己过去?我腰酸背疼,一点也不想开车。”
“我送你过去。”宋知遇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有个朋友也在C市,正好过去看看他。”
沈来寻听着他无中生友,再忍不住,轻声笑起来。
这笑声惹恼了宋知遇,正要欺身过去吻住局面,外卖到了,于是他只好起身去拿外卖。
群里回了消息。
【方绪:和尚青一起来吗?】
【不是,我爸送我过来。】
【方绪:叔叔也过来?】
【他正好要来C市找他朋友。】
【子萱:叔叔要是有空的话,赏光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不额外收叔叔份子钱[狗头]】
沈来寻拿着手机走到餐厅的凳子上坐下,撑着下巴仰头看宋知遇:“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子萱和方绪的婚礼?”
宋知遇手上动作一顿,思忖着没有说话。
他没有立刻拒绝那就是犹豫了,沈来寻趁热打铁:“子萱说不额外收咱们份子钱。”
宋知遇拆了筷子递给她,挨着她坐下,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想我和你一起去?”
沈来寻:“……”
这人,明明是自己想去,偏偏还嘴硬不承认,非要说是她想让他去。
沈来寻也不戳穿,十分配合地说:“是啊,和你分开一分钟一秒钟我都觉得难以忍受。”
她拿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笃笃”两声像是敲在他心上:“所以,参不参加?”
身前的女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宋知遇心头如立春冰雪消融,面上虽不显山不漏水,眼中的温情却难以掩盖。
他轻咳一声,嘴角露出笑意:“看情况吧。”
-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宋知遇和沈来寻收拾好行李都准备出发了,宋勉的车开到了门口。他急匆匆地下车,看到沈来寻和宋知遇拎着行李箱,登时愣在了原地。
还是沈来寻主动开口和他打了招呼:“小叔。”
宋勉这才回过神,颇有些局促地说:“来寻,好久不见。”
上次见宋勉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他变化很大。当年萦绕在周身的令人不适的阴沉感消失得一干二净。此时西装革履地站在沈来寻面前,竟然显出几分亲近和沉稳。
宋勉看到他们手里的行李:“哥,你们要出门吗?”
宋知遇没回答,只是问他:“出什么事了?”
“公司的事。”说完看了眼沈来寻。
沈来寻十分识趣地拖着行李箱回屋子里:“看来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你们聊。”
果然如她所料,没过几分钟后,宋知遇进来,面带歉色。
“涟涟,抱歉,我可能……”
“没关系。”沈来寻语气平和,仔细观察他的表情,除了歉意并无其他,想来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这才放下心来。
她走到宋知遇房间里重新拿出个空行李箱:“去哪里,去多久?”
“F市,就三天。”宋知遇拦住她,轻柔地捏了捏她的手:“我自己收拾就行。”
事情紧急,宋勉还在外面等着,宋知遇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站在玄关处叮嘱:“让乔尚青过来接你,别自己开车。”
沈来寻抱着手臂,调侃:“怎么,现在不吃他的醋了?”
宋知遇不再和她别扭,大大方方承认:“一码归一码,他人不错。按理说,我还应该感谢他。”
想起什么,他脸色沉了些:“除了昨晚,把你一个人仍在餐馆外。”
语气颇有点要找乔尚青秋后算账的意思。
沈来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没打算让乔尚青背锅:“是我让他走的。”
宋知遇闻言错愕,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只有无奈,明白过来这也是沈来寻的小手段。
沈来寻讨好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温声道:“去吧。”
宋知遇在她退开时搂住她的腰,垂下头,重新吻了上去,不像她刚刚的蜻蜓点水,唇舌深入缱绻轻柔,内敛地诉说着依依不舍。
一吻毕,他将脸颊贴在她柔顺的发丝上,没动。
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沈来寻感受到了他的不想分离的情绪。
分别七年,昨夜才重归于好,她实在是不想与他有一分一秒的离别,但是又怕显得过于矫情和幼稚,便将这份情绪压在心底。却没想到并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受,宋知遇也是如此。他的一举一动让沈来寻更加不想分开了,两人站在玄关处静静相拥。
说来可笑,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场面。
宋知遇轻叹一口气:“算了,我……”
这时宋勉的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铃声在一室静谧中显得格外刺耳。
沈来寻狠下心推开了他:“快去,我也得走了。”
宋知遇收回了没说出口的话,将电话挂断,对她说:“等我回来。”
-
乔尚青昨晚在目送宋知遇匆匆赶来,将沈来寻抱走后,又独自在角落里吹了许久的夜风。
直到风将遗憾和伤痛吹散,他才离去。
今天下午在群里看到沈来寻答应了今晚参加聚会,也看到了方绪问她怎么过去。
他下意识地就在对话框里敲下:我带她过去。
可打完字在发送时又犹豫了。
果然,下一瞬就看到沈来寻说。
【涟涟:我自己开车过去。】
【方绪:和尚青一起来吗?】
【涟涟:不是,我爸送我过来。】
乔尚青指尖一顿,默默删掉了那五个字。
却没想到,下午准备出发时,沈来寻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走了没,没走的话方不方便带她过去。
他当然是方便。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乔尚青还是开车去了她家院外,只有她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在外面等着。
她上了车,乔尚青才问:“他呢?”
“他公司遇到点儿急事儿,要出差一趟。”
乔尚青打量她的神色,不确定地问:“你们……”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沈来寻的脖子上,她穿了带领的长袖长裙,却仍有半抹红痕成了漏网之鱼,若隐若现地埋在她领口。
再往上看,沈来寻眼角眉梢也是掩饰不住的春意。
乔尚青不知该喜还是该优,最后注视着马路,说了句:“恭喜。”
沈来寻真心实意地笑道:“尚青哥,谢谢你。”
乔尚青没侧头看她,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如同哥哥对妹妹。
三个小时后,他们在天黑前到达泰华酒店,方绪和赵子萱已经在大堂等着。
小夫妻俩不约而同地面露惊讶,而后往沈来寻的身后望去。
沈来寻只好又解释一遍:“他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就不来了。”
赵子萱难掩遗憾,挽着沈来寻的手臂玩笑道:“我昨天和我妈说,你爸超级帅超级有魅力,给我妈都说期待了。”
乔尚青闻言瞅了眼沈来寻。
她倒是没什么异常,还从善如流地顺着赵子萱地开玩笑:“那可能得让阿姨失望了。”
赵子萱说:“没事,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再带着我妈去看。”
沈来寻笑着不再说话。
乔尚青及时开口问房间住哪,方绪也十分配合地岔开话题,带着沈来寻和乔尚青上了楼。
他们俩的房间就住对门,放下行李后四人直奔聚会。
其他人都已经到齐,在场的小部分是当初的高中同学,大部分是两人在C市读书工作认识的朋友。
沈来寻和乔尚青虽然与他们不熟,但大家都热情善良,很快就相处得十分融洽。
而沈来寻和乔尚青女美男帅,一进场就吸引了所有的人目光。尤其是乔尚青,国家运动员,也算是半个明星了,不少女生过来找他要签名要微信。
乔尚青有些招架不住,最后还是方绪过来解围,半是玩笑半是正色道:“姐姐们悠着点哈,这小子在网上可是有一大波女友粉的,小心被狗仔拍到了把你们的黑历史都给扒出来。”
这才让乔尚青免于群女围攻。
而沈来寻就在旁边撑着下巴看他热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更多时候的注意力都放在手机上,时不时低头回几句消息。
乔尚青自然也清楚,那手机对面和她聊天的人是谁。
他沉默地看了两秒,移开视线。
吃完饭大部队转场去酒吧。
明日就要结婚,方绪和赵子萱都十分亢奋,仪式又在下午,于是更加无所顾忌。
一行人都喝嗨了,说起往事,又是哭又是笑。
方绪这回长了心眼,没让赵子萱碰高度数的酒,难得大家都醉醺醺了他俩还清醒着。
沈来寻心里高兴,也喝了许多,不像是昨晚为了骗宋知遇,她是真有些醉了。
沈来寻很少喝醉,醉了也很乖巧,不哭不闹,就安静地坐着,乍眼一看完全不像是醉酒的人。
也是乔尚青发现她眼神飘忽,答话时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才发现她醉了。
在她还要伸手去拿酒时,乔尚青夺了过来:“不能再喝了。”
被抢了酒杯,沈来寻瘪嘴瞪着他,眼睛圆圆的。
方绪一直旁观着,突然推了推乔尚青:“你带她去外面阳台醒醒酒吧。”
乔尚青看着方绪意味深长的眼神,知道他是有意想撮合他们俩,但是……
“好。”乔尚青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和方绪解释,更重要的是,这事儿根本没法儿解释。
他只好应下,带着沈来寻去了阳台。
沈来寻靠在栏杆上,还拿那双大眼睛瞪着他,显得有些凶巴巴,又有些傻,还有些可爱。
乔尚青忍不住笑:“瞪我干嘛。”
沈来寻:“你不让我喝酒。”
乔尚青:“小醉鬼,再喝就醉成烂泥了。”
沈来寻像是完全没听他在说什么,又重复道:“你不让我喝酒。”
她气鼓鼓地说:“你欺负我,我要告状。”
乔尚青:“?”
接着就看到沈来寻给宋知遇打了微信视频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宋知遇那精致俊朗的脸庞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看样子是刚刚到达酒店,一身正装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边解着领带一边笑意盈盈地问沈来寻:“涟涟,怎么了?”
乔尚青距离沈来寻不过两步,将宋知遇的声音尽收耳内。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宋知遇称呼沈来寻涟涟,温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爱意。
四月份,宋知遇和他对话时,声音是冷漠且平静的,没有起伏,更没有温度。
沈来寻认真地看着屏幕里的宋知遇,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撒娇:“乔尚青欺负我。”
乔尚青:“……”
宋知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沉声问:“他做什么了?”
乔尚青觉得再不解释,宋知遇可能就会立刻飞过来刀了他,正想拿过沈来寻的手机,沈来寻再次开口,看起来委屈又可怜:“他不让我喝酒。”
屏幕内外的两个男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露出无奈的表情。
宋知遇松了一口气,哭笑不得:“乖,他是对的。”
沈来寻见这人和乔尚青站在了一条战线上,立刻垮了脸,生气地将手机扔给了乔尚青:“我不要和他说话了。”
乔尚青举着手机,和宋知遇干瞪眼。
两人都有些尴尬。
宋知遇轻咳一声,面上的温柔尽数褪去,问道:“她是不是喝醉了?”
“嗯。”
宋知遇颇有些无奈地叹气:“麻烦替我照顾好她,多谢了。”
一个“替”字让乔尚青到了嘴边的“应该的”又收了回去,他说了句“不用谢”后将手机重新还给沈来寻。
沈来寻依旧瘪着嘴:“我不是说了不想和你说话吗?”
宋知遇十分有耐心,语气温柔:“可是我想和你说话怎么办?”
乔尚青默默地退到了阳台外,但又不太放心地隔着玻璃盯着她,声音变得模糊,可她带着星星点点笑意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
多少年没有见到她如此真心实意的笑容了?
乔尚青静静地看着,兀自出神。
19.2婚礼
一行人闹到凌晨两点才结束,沈来寻在车上睡了过去,到达酒店时人才渐渐清醒了过来。
回想起刚刚在阳台发生的事情,后知后觉地冒出些羞赧来。
乔尚青出去后,宋知遇轻声哄着她,说了许多平时不会说的甜言蜜语。
“涟涟,我很想你。”挂断前他说。
沈来寻虽然醉着,但听到这话,也委屈巴巴地冒出了泪:“宋知遇,我也想你。”
她不记得宋知遇最后说了什么,只记得屏幕里他的面容温情似水,注视着她的目光缱绻动人。
清醒过来的沈来寻回想这些片段,耳尖都有些红。
残存的酒意让她困顿不已,回到房间卸了妆洗了澡后就陷进了柔软的棉被中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她简单地洗漱收拾了一番,乔尚青过来敲门,提醒她该去现场了。
依旧是乔尚青驱车过去,上车后他十分贴心地递过去一袋早餐。
沈来寻确实是有些饿了,她感激地看了眼乔尚青,不再客气,拆了包装袋吃起来。
赵子萱和方绪的婚礼在户外草坪举行,天清气朗,云卷云舒,阳光灿烂却并不晒人,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到达婚礼现场,赵子萱已经换好了婚纱,在休息室里和朋友拍照。
沈来寻看到她时愣了愣,一时之间都有些没认出来。
赵子萱平时大大咧咧,不化妆也不爱穿裙子,今日穿了洁白的婚纱,妆容精致,人也跟着收敛不少,但是眼中是难掩的幸福与快乐。
她看到沈来寻,连忙招手让她过去。
沈来寻送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含笑道:“新婚快乐。”
“谢谢阿寻!”赵子萱笑容灿烂,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
沈来寻再一次仔细地打量她一番,真诚地说:“你今天很漂亮。”
赵子萱笑得更开心了,狭促地朝她眨眨眼:“你结婚穿婚纱时会更漂亮。”
沈来寻没说话,乔尚青过来举起了手机,说要给她们俩拍照。
赵子萱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亲密地挽着沈来寻合照。
婚礼当天,新娘子总是格外抢手,后续来了不少客人都排着队要和赵子萱合影。
沈来寻退到外围,看赵子萱从头到尾就没放下过的嘴角,忍不住问乔尚青:“结婚,真的这么开心吗?”
乔尚青语滞片刻,才说:“我没结过,也不太清楚。”
沈来寻沉默,也知道在两人之间说这个不太合适,正想岔开话题,就听乔尚青说:“等我结婚的时候再告诉你吧。”
沈来寻一怔,抬眸看他。
远处是众人的欢声笑语,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少年,可他的目光一如少年时真诚坦荡,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耀眼。
“我说过,把你安顿好,我就能安心去开启一段新的感情。”乔尚青说,“涟涟,你已经得偿所愿,我也能尝试着去放下了。”
沈来寻依旧神色恍然,眼眶涌起热意。
早该是这样了。
这些年来,若没有乔尚青,她难以想象自己会是什么样。只有他在支持她,陪伴她,可是她却给不了他想要的。
沈来寻对他有着满满的歉意和无尽的感恩。
或许是怕她真的泪洒现场,乔尚青故作轻松道:“我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要死也要换换别的树。怎么,自己幸福了还不允许我幸福啊?”
沈来寻红着眼眶摇头:“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家人,你能幸福,我比我自己幸福还要高兴。”
乔尚青敛起笑意,认真地说:“我也是。”
他在跟着她一起红眼眶前,偏过了头。
……
下午三点,仪式准点举行。
沈来寻和乔尚青坐在右侧的长椅上,看着方绪站在花路的尽头,一身西装笔挺,手却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他太紧张了。”乔尚青直笑,“真怕他等会儿说错话。”
沈来寻也觉得有趣,明明是排练过的场合,明明两人早就领了证,但是此情此景下竟然还能紧张成这样。
她没结过婚,也不会有机会结婚,这辈子是没法儿体会到这种幸福的紧张了。
音乐响起,两个可爱的小花童走在前面撒着花瓣,赵子萱在父亲的带领下,缓缓走过长路,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走向她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沈来寻并没有见过多少幸福美满的婚姻,自己的出生就并非以婚姻为基础,外婆和外公也早就在多年前离异,宋知遇更是因为父母不幸的婚姻而受尽折磨。
后来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宋知遇,沈来寻再也没有对婚姻抱以任何期待了。
可是此时她坐在嘉宾席,看着赵爸爸将子萱的手交到方绪手中,看着他们互相交换誓言和戒指,看着他们流下幸福和喜悦的泪水,在雷鸣的掌声中亲吻相拥,沈来寻突然觉得,婚姻是有意义的。
美好的婚姻会将两个人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将两个家庭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爱也因此有了土壤,在将来会孕育出美好的果实。
仪式过后便来到了期待已久的抛捧花的环节。
沈来寻看到赵子萱在转过身前,特意打量她的位置,还冲她使了眼色,便知道她这是有意要将花抛给她。
正为难着如何不着痕迹地躲开,乔尚青就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来接。”
沈来寻:“?”
话音刚落,赵子萱手中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直地朝着沈来寻砸来。
接着头顶投下一片阴影,乔尚青抬手,在花落下来前拦截住了。
人群中安静两秒,爆发出宾客的大笑。
“不是吧,怎么还有男的接捧花啊!”
“我说乔尚青你也太不要脸了,跟女人抢花!”
“就是啊,世界冠军也不能为所欲为吧。”
“看来这小子是有对象了,急着结婚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子萱回过头一看是乔尚青拿到了花,也又是生气又是好笑,最后竟然还说服了自己:“行吧,你拿和阿寻拿也是一样的。”
沈来寻和乔尚青对视一眼,都笑着没说话。
天色渐渐黑下来,晚宴结束后,霓虹灯亮起,年轻人纷纷涌入舞池。
赵子萱和方绪换了衣服,简单地说了几句欢迎词开场后,两人独舞了一段,将舞池留给众人。
沈来寻没跳过舞,也不会跳,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年轻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摆动身体,时而舒缓自在,时而热情奔放。
乔尚青人气依旧高,不少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凑上来和他攀谈,但他看到沈来寻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便拒绝了他人的要约,走到沈来寻面前。
他正犹豫着是否要邀请沈来寻和他跳支舞,沈来寻包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两人看到来电显示后,都有些惊讶。
这里实在是太过吵闹,沈来寻和乔尚青打了个招呼,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接通。
“喂?”
“在做什么?”宋知遇似乎在户外,轻柔的嗓音混杂着秋夜的晚风,撩人心弦。
沈来寻说:“还在婚礼现场呢,他们在跳舞。”
“你怎么没去跳?”他问。
“我不会跳,就不去凑热闹了。”她答。
宋知遇声音里含着笑意:“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会,那证明还是想跳的。”
沈来寻听着他打趣她,也不甘示弱地怼回去:“对啊,刚刚还有个大帅哥过来邀请我呢。”
那头宋知遇也不生气,反倒是轻笑了一声:“是吗?”
沈来寻突然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这笑声不像是隔着听筒传来的,倒像是实实在在听到的。
身后传来声响,她猛地回过头。
本以为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宋知遇,竟然就站不远处,一身休闲衬衫长裤,秋夜之中,他举着手机面带柔和笑意。
沈来寻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心脏怦怦直跳。
直到宋知遇挂了电话,朝她张开双臂,她才倏然回神,大步朝他跑去。
百米不到的距离,她奔跑着,几乎是栽进他怀里,冲击力让他不由得趔趄两步,双臂却有力的抱着她,将她紧紧搂住。
沈来寻仰头,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呆呆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什么时候到的?吃过晚饭了吗?工作都处理好了吗?你没有邀请函是怎么进来的啊?”
又是这么一连串的问句,如同八年前去她学校陪她过生日时一样。
这次宋知遇一个一个问题耐心地回答她:“不突然,昨晚视频通话就跟你说了。刚刚到。路上在服务区随便吃了点。工作处理好了,剩下的交给宋勉就行。我虽然没有邀请函,但是我认识这家庄园的主人。”
沈来寻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昨晚挂电话时,宋知遇好像确实说了句:“涟涟,我来找你吧。”
但她当时醉醺醺的,睡醒后完全不得这件事了。
宋知遇吻了吻她的嘴角:“就猜到你喝多不记得,就当是惊喜吧。”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四周无人,沈来寻大胆地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吻上去。
宋知遇毫不迟疑地回应她,勾着她的腰,反客为主,夺取她的呼吸和气息。
舌尖缠绕,唇齿相依,绵绵不绝的爱意在此间述说。
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宋知遇调侃道:“怎么不见你说的大帅哥?”
沈来寻戳了戳他的肩膀,说:“不是在这儿吗?”
宋知遇低声笑起来,她靠在他胸前,清晰地感受着他震动的胸腔,耳廓都有些发麻。
远处的音乐声顺着微风飘荡而来,夜幕之中挂满繁星,月亮就在他们头顶。
气氛旖旎又浪漫。
宋知遇松开她,退后两步,彬彬有礼地弯下腰,做出邀请的手势:“沈小姐,可否有幸邀您共舞一曲?”
沈来寻惊讶地看着他:“我真的不会跳。”
“我教你。”
“现在?!”
宋知遇噙着温和的笑意,反问:“你还能找到比现在更适合跳舞的时机吗?”
沈来寻无法反驳。
他牵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与她掌握,另一只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跟着我。”
于是沈来寻开始跟着他的节奏,在他轻声低语的引导中前进,后退,向左,向右。
宋知遇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舞伴,更是一名非常合格的老师,温和耐心,被沈来寻踩了好几次脚也没生气。
远处是人声鼎沸,明亮如白昼,他们在无人知晓的昏暗的角落,独自翩翩起舞。
说来本该是孤独寂寥,可因为有了彼此,便富足于所有人。
沈来寻逐渐摸清楚了门道,步伐轻盈敏捷起来,完整地跟下了一个八拍。
她惊喜地抬头,一副小孩子求表扬的神情:“宋老师,我好像学会了。”
“是吗?”宋知遇说,“那接下来你要是再踩到我,可要接受惩罚了。”
沈来寻:“惩罚?”
这两个字刚落下,她就因为分心踩到了他的脚。
两个人都愣了愣。
沈来寻没有一点仓皇局促,反而好奇地看着宋知遇。
宋知遇眯了眯眼,垂下头在她唇上咬了一下。
沈来寻眉毛挑起:“这就是惩罚?”
宋知遇说:“有问题吗?”
“没有。”沈来寻摇了摇头,眼波流转,面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舞曲继续,音乐进入了下一个八拍。
沈来寻又“不小心”踩到了宋知遇。
宋知遇再次低头,吻了她一下。
她嘴上说着对不起,却笑着闭上眼接受了这个吻,丝毫看不出歉意。
宋知遇发现了不对劲,审度一番后,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再这么踩下去,等会儿可走不了路了。”
沈来寻哧哧笑起来,坦诚地说:“宋老师,我不踩你了,你直接惩罚我吧。”
宋知遇眼中蔓延起化不开的柔情,闭上眼低头吻她。
晚风轻柔地吹起她的裙摆,拍打在他的裤腿上,远处的灯火似乎与他们无关。
舌尖追逐缠绕,进进退退纠缠不止,就像他们脚下的舞步。
她手从他的肩膀攀爬到脖颈,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颈后轻抚撩拨。
宋知遇呼吸沉重了几分,抓住她四处煽风点火的手,握在掌心里,哑声说:“安分一点。”
沈来寻说:“回家吧。”
三个字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宋知遇停下脚步,唇还贴在她嘴角,他的手指轻轻地挠了挠她的掌心,低声问:“现在能走?”
“我和子萱还有方绪说一声就可以。”
宋知遇松开手:“我在这里等你。”
沈来寻说:“我很快就回来。”
宋知遇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和七年前一样。
沈来寻神色有明显的愣怔,而后,笑得更加开心了。那甜美的笑容,也和七年前一样。
“去吧。”
宋知遇看着沈来寻的背影,心想:失而复得,这是他听过最美好的词。
即使今后他们只能和此时一样,远离热闹与人群,隐匿于无人知晓的角落,他也丝毫不觉得后悔。
他只后悔当初推开她。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松开她的手。
沈来寻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回过了头。
夜色中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她灼热的目光。两人遥遥相望片刻,沈来寻快步走了回来。
她在他面前停下。
“宋知遇。”她叫他。
“嗯?”宋知遇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怎么又回来了?”
沈来寻仰起头,神色坚定而期盼。
“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
在拒绝第三个前来邀请他共舞的女人后,乔尚青离开了舞池,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圈,绕到了古堡二楼的阳台,视线瞬间开阔。
乔尚青靠在栏杆上,夜风从他的领口灌进去,并不寒冷,反而舒畅。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舞池中的男男女女,心里想的却是沈来寻已经去接了10分钟电话了。
庄园太大,路线也太过杂乱,虽说安保工作做的不错,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担心沈来寻,只是理智克制住了他。
楼下突然有人叫他的名字,乔尚青地寻找着声音的方向——原来是新郎官。
方绪拿着两瓶酒,手里比划着,意思是要上来和他喝一杯。
乔尚青笑着示意他上来。
方绪快步进了古堡,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乔尚青收回视线,目光落向了远方,这一望,就让他望到了不远处的两抹影子。
像极了七年前的那个跨年夜。
乔尚青心中五味杂陈,虽然已经接受了他们重归于好的事实,也是真心为沈来寻感到高兴。但是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言笑晏晏,说心中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最后他都忍不住想笑自己:怎么这种糟心事儿总是让他碰见呢?
自嘲过后,他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刚好能看清他们的表情和动作。
他们在跳舞。
舞池中换了舒缓浪漫的音乐,宋知遇拦着沈来寻的腰,沈来寻跟着宋知遇的步伐,他们在没有光亮的暗处翩翩起舞。
月光好像只照在了他们身上,星光好像也只落在他们眼里。
乔尚青从没有见过沈来寻脸上有那样毫无负担、明媚而灿烂的笑容。
他愣愣地看着,直到被人拍了肩膀。
“看什么呢?”方绪问。
乔尚青倏然回神,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了方绪的视线,随口道:“没什么,发呆。”
方绪将手中的酒瓶递过去,和他碰了杯,问:“沈来寻呢?”
“接电话去了。”
“谁啊?”
“她爸爸。”乔尚青灌了口酒说,“应该是要过来接她回家。”
方绪惊讶:“叔叔不是说有工作上的急事儿,来不了吗?”
乔尚青猜测可能是昨晚那通视频电话的缘故,想了想,他说:“处理完了吧。”
方绪打量一番他的神色,忍不住问:“你和沈来寻……”
自从重新联系上沈来寻,方绪得知两人都是单身以后,就和赵子萱有意无意地撮合他们。奈何这都好几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听到他们俩的好消息。
这次筹划婚礼时,赵子萱早早就提出要把捧花给沈来寻,推他们一把。可今天接到捧花的人是乔尚青,而方绪也亲眼看到,是乔尚青自己上前替面露纠结的沈来寻接了捧花。
“你当初追子萱,用了四年,大学毕业才在一起。”乔尚青没有回答,反而是问他,“这四年里,你有想过放弃吗?”
方绪愣住,虽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到他身上,但他还是如实回答:“说实话,还真有过。”
方绪趴在栏杆上,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记得是大二期末的时候吧,那段时间和子萱吵了架在冷战。结果冷战期间,我看到子萱和同系的一个师兄一起在食堂吃饭,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说起这段往事,方绪的笑意都变得有些苦涩:“我就想着,她和那个人在一起,应该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开心吧。”
乔尚青问:“为什么又没放弃?”
方绪还没说,就自己先笑了起来:“后来,我发现那师兄是个gay,和子萱是好姐妹。”
乔尚青面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秒,也跟着他笑起来。
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笑点,两个人竟然乐得停不下来。
傻笑了半天后,乔尚青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比你还能让子萱开心幸福的人,你会放弃吗?”
方绪收了笑,没好气地说:“怎么回事儿啊你,专挑我结婚问这种问题?”
乔尚青主动和他碰了一杯:“不问了。”
方绪看着乔尚青略显萧瑟的笑容,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点什么,神色思索地看着乔尚青,揣摩着问:“所以……是有人能让沈来寻比和你在一起要快乐幸福,是吗?”
乔尚青没有说话,沉默地喝着酒。
方绪虽然最终抱得美人归,但那种可望不可及的感受,他是清楚的,也曾经历过。此番感同身受,也为乔尚青感到心酸,但还是心存侥幸地问:“你确定沈来寻是真的喜欢他吗?会不会和我当初一样,有什么误会?”
误会?
怎么会是误会呢?
沈来寻七年前就曾亲口对他说:“我很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感情,从我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一点。”
而七年后的现在,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夜色中起舞,那份欢愉和幸福,他看得一清二楚。
乔尚青只有苦笑:“我确定,没有误会。”
方绪听他语气笃定,无言以对,再问下去只会是在乔尚青心口上插刀子,只能沉默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好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乔尚青对上方绪担忧的目光,笑道,“够了啊,别这么看着我。”
他重新看向远处,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乔尚青仿佛自语般说:“这次是真的要放下了。”
-
两个大男人沉默着,一言不发地你一口我一口喝着酒,直到赵子萱打来电话问方绪在哪里,说是来寻要走了,他们一起去送送她。
挂了电话,方绪问:“一起去吗?”
乔尚青摇了摇头。
方绪没有强求,又拍了怕他的肩膀,才下楼离去。
来到前厅,方绪远远就看到了沈来寻,正在跟自家媳妇儿说话,旁边竟然还站着赵子萱的妈妈。他满脸疑惑地走过去,这才看到了被柱子挡住的人。
他已经有七年没有见到沈来寻的爸爸,但还是一眼就将人认了出来。这么多年过去,岁月好像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依旧儒雅得如同清泉,又深沉得如同潭水。
自家丈母娘已经盯着人家爸爸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方绪走上前和宋知遇打招呼。
“叔叔您好。”
宋知遇微微笑着,给他道喜:“新婚快乐。”
赵子萱拉着沈来寻的手,遗憾地说着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要走,还想着让她留在C市多玩两天。但沈来寻说她没有请假,周一必须得回医院上班。
宋知遇安静地站在沈来寻身后,臂膀上还挂着沈来寻的包。
他看上去实在太过年轻英俊,以至于和沈来寻站在一起,压根不像是她的父亲,反倒像恋人。
这想法刚冒进脑子里,方绪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瞎想什么呢。
赵子萱依依不舍地说了一大堆话,方绪插了嘴“时间不早了”,赵子萱才收了尾。她是个心大的,没想那么多,也是真心希望沈来寻能有个人陪伴,便问了句:“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和乔尚青的好消息啊?今天他捧花都抢了。”
这话一出,空气都似乎安静了两秒。
方绪尴尬地想打圆场,却看到沈来寻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抬头去看宋知遇,而宋知遇嘴角虽然还勾着,可眼中的笑意明显淡去几分。
方绪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眼下没有时间细想,他忙揽过赵子萱,岔开话题:“夜里开车,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些。”
赵子萱看气氛不对,又收到了方绪的眼神示意,便清楚自己是说错了话,抱歉地对沈来寻笑笑。
沈来寻神色已经如常,并未在意,再次祝贺了他们新婚快乐,才和宋知遇并肩离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赵子萱才迟疑地问:“老公,尚青哥和阿寻......”
方绪叹了口气:“我们就别再瞎凑鸳鸯了。”
------------- 老言:9月9日,祝两对佳人都99。
方绪:我好像离真相只差一步。
赵子萱:什么真相?
19.3婚礼(h)
夜色笼罩,宋知遇又是刚刚开了四个小时的车从F市赶过来,沈来寻不想他太劳累,商量一番后决定明天再走,今晚在酒店多住一晚。
回酒店的路上,沈来寻开车,宋知遇坐在副驾驶。
距离上一次两人共处一车也不过几天的时间,情境却是大不相同。
车里十分安静,沈来寻以为宋知遇是太累了不愿说话,可她看了一眼,发现他神色并不疲倦,低垂着眼眸反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沈来寻心思敏感,想起刚刚赵子萱的话,便怀疑宋知遇是不是因为这个又起了犹豫之心。虽说前天晚上两人已经敞开心扉消除隔阂,但是作为被推开过一次的人,沈来寻难免产生心理阴影。
此时此刻,她越想越觉得宋知遇的神情,和当年跨年夜他抱着她坐在车里时像极了。
那时宋知遇决定要送走她,面上也是像现在一样,不显山不露水,将她傻傻地蒙在鼓里。
这么多年过去,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被动隐忍的小姑娘,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沈来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在下一个路口的红灯时踩下刹车,扭头看宋知遇:“在想什么?”
宋知遇随口答:“没什么。”
又是这样。
过去伤痛的记忆被他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唤醒,多年累积起来的压抑和不甘让沈来寻有些不受控制。
她咬了咬牙,面无表情地盯着红灯的倒计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微微泛白:“宋知遇。”
陡然被点名的某人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都坐直了一些。
沈来寻压着情绪:“你是不是又因为赵子萱的话动摇了?”
宋知遇显然是被她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搞蒙,还没来及说什么,沈来寻便又开了口,语气决绝又隐含着几分愤怒:“我和乔尚青已经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他早就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宋知遇,你的放弃权已经用完了,再次推开我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她从没有用这样蛮横霸道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抛开血缘关系不谈,他也是年长了她十六岁的人。
可是怒气冲冲地说完,沈来寻只觉得解气。
红灯转绿,沈来寻还带着余怒,油门狠狠一踩,车子就飞速飙了出去。
宋知遇刚要说话,就被这突然的加速怼回了椅背上,他凭借着车速就能感受到沈来寻的怒气值。
被她劈头盖脸地吼了一番,他实在是冤枉。但是心里也清楚,她这不是无缘无故地发火,是自己当年做得事情让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安全感。
一直是她在勇往直前,而他退避三舍。
是他的错。
也该由他来弥补。
看着她气呼呼的模样,宋知遇只能做一件自己并不怎么擅长的事情:哄。
他笑着提醒沈来寻:“路上车多,别开这么快。”
见他嬉皮笑脸,沈来寻好像更生气了,车速不减反增。
宋知遇:“……”
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叛逆呢。
为了两人的生命安全,宋知遇默默闭了嘴。
一直到回到酒店,沈来寻都木着一张脸。
宋知遇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在沈来寻想要去开灯时,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关了门,顺势将她抵在门板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两人都没有适应黑暗。
沈来寻语气冷硬:“干嘛?”
宋知遇说:“哄你。”
沈来寻不说话了。
宋知遇温声道:“还在生气?”
她依旧沉默着,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宋知遇能想象到她的神色。
他轻叹了一口气,搂着她的腰,惆怅地说:“即便是在法庭上,罪犯也有自我辩解陈述的权利,我这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给我定罪判刑了?”
沈来寻沉默。
“我刚刚……确实是在想赵子萱说的那些话。”宋知遇说完,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绷紧了些,他安抚地挠了挠她的掌心,“但我不是在后悔,也没有想要推开你。就像你说的,我的放弃权已经用完了,除非你想离开,否则,我再也不会推开你。”
沈来寻终于出声,言语之间已经没有愤怒,只有笃定:“我不会离开。”
宋知遇渐渐适应了黑暗,外头的夜色透过房间的落地窗照进来,落在沈来寻明亮似星辰的双眸之上,他情难自抑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坦白心迹。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遗憾?我没有办法给你一段正常的婚姻,更没有办法给你一个正常的家庭。”
甚至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无法正大光明地暴露在阳光之下,只能像今晚一样,在黑暗中共舞。
他虽然没有过婚姻,却见证过婚姻。
虽说自己父母的婚姻是不幸的,可更多的婚姻,是美好的,譬如周遥和Timo,许恒和万宜。
作为嘉宾,他目睹过他们婚礼上甜蜜的笑容。作为朋友,他也见证着他们幸福的家庭。
而他和沈来寻,不会拥有婚姻,更不会有爱情的结晶。
他爱她,却无法给她美好的一切。
在这场感情之中,不仅仅是沈来寻会患得患失。他失去了她七年,也会患得患失,会留下阴影。他会害怕一觉睡醒只是一场美梦,更害怕将来沈来寻会后悔。
沈来寻默默地听他说完,抬手按开了走廊上的灯。
暖色的灯光落在两人之间,他也更加清楚地看清了她的面容。
沈来寻目光澄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我不会遗憾,也不会后悔,这句话我从前能毫不犹豫地说出口,现在也依旧能毫不犹豫。”
她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宋知遇感受到了掌心之下,她跳动的心脏。
“这里是心脏,全身的血液都会流经这里。”沈来寻说,“它证明着,我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亲人。”
她又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额头上:“这里是前额叶,控制着人的情感。它证明着,我可以把你当作我的爱人,也可以把你当作我的……丈夫。”
最后,沈来寻说:“我们早就有家庭,也可以有婚姻。只是比别人要特殊一些,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宋知遇神色怔怔地看着沈来寻,内心巨震。
是,他也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妻子。
他们早就是一家人,只是特殊一些,只是和别人不一样而已。
只要他们都不在意,就没有任何关系。
宋知遇珍重地将她抱进怀中,轻抚着她柔顺的黑发,不由得感叹:“涟涟,你是我见过最聪慧透彻的人。”
沈来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抱住他:“遗传吧。”
宋知遇轻笑起来,心中却想着,她可比他聪慧透彻太多了。
他如今才明白过来的道理,她在十六岁时就已经想明白,且奋不顾身了十年。
她不仅聪慧透彻,且勇敢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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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幕色低垂。
房间里暖色的灯光昏暗幽深,浴室中却明亮如白昼,男女情难自抑的喘息时起时伏,从门缝中溢出,伴随着黏腻又沉重的拍打声,将空气都灌满了情欲。
她半坐在梳洗台上,一条腿撑着地,一条腿已经被他挂在了臂弯里。他搂着她的腰,唇温柔缱绻地舔舐着她的耳垂,胯下的阴茎却毫不温柔地抽插顶弄。
沈来寻也不知道怎么卸个妆,就卸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推心置腹地说完那一番话,沈来寻进了浴室卸妆。
宋知遇后脚就跟了进来。
“我帮你卸。”对上她询问的眼神,宋知遇说。
“你会吗?”沈来寻不由得质疑。
“嗯。”
正在她将信将疑地把卸妆水递给他时,他揽住她的腰,低头就吻了下去。
不像以往唇舌入侵,他只在她的唇面上徘徊吮吸,灵活的舌尖扫过她柔软的双唇,将她唇上的色彩吃抹干净。
数分钟后,他们分开。
宋知遇伸手擦拭过她已经略显红肿的嘴唇,手指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说:“看,干净了。”
她的嘴巴倒是干净了,他却因为亲吻而沾染绯红。
宋知遇本就白净,红唇映衬得他那深邃的眉眼越发浓黑如墨,勾人心魄。
沈来寻仰头就冲着他那沾染了自己口红的唇咬下去。
于是两人自然而然就纠缠在了一起,演变成眼下这个局面。
两日前一夜疯狂的痕迹还未来得及消退,宋知遇看在眼里,湿热的唇舌从她的脖颈舔舐而过,一路向下,含住那挺翘的红粒,大口吮吸,舌尖灵活的搅弄,含得沈来寻乳尖都微微发麻。
他抚摸着昨夜留下的红痕,嘴上说着“这次我轻点”,身下的动作却一点没客气,换着角度往最深处肏弄,噗哧的水声不绝于耳。
她已经浑身赤裸一丝不挂,他倒是还衣冠楚楚。
沈来寻伸手去解他的衣扣,宋知遇也不躲不避,只是胯下顶弄得突然急促起来,叫她登时手脚瘫软,身体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摇晃,只有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才能勉强站稳。
这人真是!
沈来寻羞愤无比:“宋知遇!”
宋知遇气息沉重,抵着她的额头,眼中是忍不住的笑意,动作缓下来了一些,低沉的嗓音混杂着浓厚的情欲:“别叫这个。”
沈来寻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
宋知遇在床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到了床上却是个浪荡子弟,总是爱听她说一些难为情的话,叫那不该叫的称呼。
有时她被他操得实在是难耐,又或是有意要撩拨他时,也总会用这两个字来刺激他。
简单的两个字,像是有奇效,叫那向来隐忍克制人一听便丧失了理智。
“爸爸。”她顺从地开口。
身前的人果然呼吸重了几分,连深埋她体内的阴茎都好似肿大了一圈,她忍不住想要往外抽离,却被他牢牢禁锢住了腰肢往下按。
他声音喑哑,却摇摇头:“也不是这个。”
沈来寻不解。
在床上,她对他只有两个称呼:宋知遇、爸爸。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该叫什么?
她再问,宋知遇却偏偏不肯答,只是攥着她的腰,顶弄得更深了。
“自己想。”他说,“怎么才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淫水从她体内流出,泄了洪似地往外冒,地板上滴落了一片。
沈来寻颤抖着到了高潮,宋知遇没射。
她还停留在余韵之中尚未缓过来,他又将她翻转过身,从后面插了进去。硕大的滚烫挤进还在一张一合的小穴,沈来寻头皮一麻,腿就软了。
他勾着她的腰,几乎是提着她在往里肏,动作凶狠却有耐心,对她的身体过于熟悉,次次都在她难以忍受的位置上。
沈来寻被一波接一波的快感所刺激,直觉告诉她,今晚她要是想不出来应该叫他什么,他是不可能放过她了。
可沈来寻现在哪里有精力去思考。
她被他操得再次高潮,汗水浸湿长发,凌乱地搭在她的脸颊上。
他轻柔地整理她的碎发,短暂地从她体内退出,她的小穴因长久的抽插已经成了形状,那洞口一张一合,汩汩往外冒水。
沈来寻满面涨红,扫了眼宋知遇胯下忍着久久不射的阴茎,高高挺立着,又粗又长。
她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挪开。
这怎么插的进去的?
刚刚故意使坏不让沈来寻脱的衣服,被宋知遇自己脱了干净。他将她从洗漱台上抱起,重新挤进去。
一分一寸都被填满,沈来寻觉得自己要被他贯穿了,眼角忍不住冒出生理性的眼泪来。
宋知遇的眼眸被情欲浸满,声音也哑得不像话:“还没想出来该叫什么?”
他就这么插着,抱着她进了淋浴间,走一步就往里嵌进去一分,三四步的距离,他们交合处已经一塌糊涂。
沈来寻无助地看着他,泪眼迷离:“我想不出来……爸爸……好难受……”
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喷出,将二人笼罩。
显然宋知遇也不好受,额头青筋鼓胀,双眼猩红。
沈来寻仰起头艰难地喘息,同时回想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她问他会不会卸妆,他说会。
应该不是这个。
再往前,他夸她聪慧透彻,她说是遗传。
应该也不是这个。
再往前呢?她说他们可以有婚姻,也可以有家庭,因为……
在水汽蒸腾中,她终于想起来说了什么。
——我把你当做是我的丈夫。
一个小时前,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妻子该怎么叫丈夫?
沈来寻瞬间像是比火把点燃。
那两个字还没叫出口,光是在心里默念,她便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舞蹈跳动。
宋知遇只当她实在是想不出,看她这副泪眼朦胧的模样,不忍心再为难她,他吻了吻她的额角:“算了,不欺负……”
话音未落,怀中的人蹦出两个字。
花洒窸窣,水落嘀嗒,她声音细小如蚊,却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老公。”
宋知遇脑中“轰然”一声,猛地一颤,滚烫的精液竟然毫不受控地喷溅而出,一波又一波重重地打在她的穴腔之中,烫得她浑身战栗。
沈来寻没想到,她只是试探着叫出口的两个字会如此刺激他,她被烫得直想逃,可他的手臂如同铁箍,叫她分毫动弹不得,只能承受。
她觉得自己的小腹都要涨破,哭着求他,呜咽出声:“不要了……好涨,宋知遇……”
宋知遇却已经失控,根本无法停下。
明明是他引诱逼迫她说出这两个字,可他自己都没想到,亲耳听她叫“老公”自己会不受控制成这样,每一个细胞都在瞬间沸腾。
她的哭喊声没能让他找回理智,反而让他的欲火越烧越旺,他勾着她的双腿,将她抵在墙壁上,狠狠进出。精液随着他的抽动溜出,被水流冲刷掉,可立马又随着下一个抽查再度倾泻。
沈来寻只觉得自己肚子里装满了他的液体,他每肏一次,就往里多进一寸。
结合处的精液在激烈的抽插下变成了白沫,沈来寻无力地任他操干着,抽插又猛又快,在刮过花心的时候还会用力地磨一下。
话再说不出来,连呻吟都是破碎的。下体早就被射得一塌糊涂,甚至有一些还溅到了脸上。
“涟涟。”宋知遇额头青筋直跳,双眼猩红,水珠从他的短发滴落,他捧着她的脸,身下的动作是蛮横的掠夺,可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对神明的虔诚:“刚刚叫我什么?”
沈来寻紧紧抱着他的,埋在他颈窝,哭着说:“我不行了……爸爸……老公……宋知遇!”
她稀里糊涂地瞎叫,双腿勾着他的腰,紧紧夹着他。
宋知遇终于忍不住她再三的绞紧与痉挛,用力抽插数次后,咬牙在最后一瞬间抽出,射在了她小腹上。
他们相拥着,气喘吁吁地滑倒在地。
两人都有些发懵。
这排山倒海奔涌而来的快感……令人心悸。
热水冲刷过他们相拥的身体,冲刷不散空气中淫靡的气息。
到底还是宋知遇先缓过来,细细地清洗了她穴中残留的精液,抱着她回到床上。
沈来寻已经软成一滩水,无力地窝在他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换睡衣、吹头发。
直到头发彻底吹干,吹风机轰鸣停止,室内重归寂静后,沈来寻才缓缓回过神。
七年前,宋知遇三十四岁,精力体力胜过此时,两人也算得上是疯狂了半年,激烈的性事不在少数,可他从未像刚刚那样……如此失控。
看来,现在除了“爸爸”,又有两字能让这人不再理智了。
像是为了印证这个结论,沈来寻看着正在吧台为她倒水的宋知遇,轻轻柔柔地又叫了声:“老公?”
果然看到他手一抖,水漫出杯口,打湿了桌面。
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喑哑,却愈发显得妩媚诱人。
宋知遇抬眸沉沉地看了她一眼,端着水杯走到床边,将温度正好的水递到她面前。
沈来寻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的神色,乖乖喝完,将空杯子递回去。
他接过杯子,放到床头桌上,顺势握住她的手。暖色灯光下他的目光温柔缱绻,低声道:“再叫一遍。”
他挠着她的掌心,她怕痒,笑着抽手,宋知遇却不让。两人拉拉扯扯地又倒在了床上。
宋知遇侧躺着,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
“涟涟,再叫一遍?”
“你想听?”
“我想听。”
也不知是被他摸的还是怎么样,沈来寻脸颊微微发烫,在他的注视下,吐词清晰地开口。
“老公。”
两人都对着新鲜的称呼感到新奇和心动。
前所未有的感觉。
这本是不可能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却又在此时此刻被她认真而甜蜜地说出。
她说得对,他们早已有家庭,也可以有婚姻。
宋知遇望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感倾泻而出,沈来寻沉浸在他爱恋的目光之中难以自拔。
凝望彼此片刻,他关掉了房间里的灯,闭上眼将她揽入怀中。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钻进来,落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宁静美好。
20.1寻遇(h)
其实准确来讲,并不能用“破镜重圆”来形容宋知遇和沈来寻之间的关系。毕竟七年前,他们一个将错就错,一个心存侥幸,真心不假,却总是有隔阂在的,本就算不得是一面“圆镜”。
这次婚礼回来,两人才算是真正地在一起。
特殊的关系让这段感情也与一般的恋人格外不同。如果说恋爱会有不同的阶段,热恋期到磨合期再到稳定期,那么他们就是将所有的阶段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了一起。
虽然奇怪,也算是别有一番乐趣。
沈来寻在医院的工作十分忙碌,宋知遇倒是比以前清闲许多,大多数的事务都交给了宋勉,平时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养花养草、做菜做饭,以及,接送沈来寻上下班。
解决掉孟巧巧以后,沈来寻在医院的工作顿时变得纯净。只是每次宋知遇来接送她,都免不了要承受他人打量和好奇的目光。
“今天护士长从老家带了小吃,下班时她多给了我一份,说是也给你尝尝。”在某一次晚班结束后,沈来寻坐在副驾驶打趣道,“你都快成为我们科室的编外人员了。”
宋知遇开着车,扫了眼她手里捧着的一盒糕点,重点偏移:“那我什么身份?”
沈来寻想起他们对宋知遇的称呼,不由得弯起眼睛,一字一字清晰道:“沈医生的男人。”
颇有点炫耀的意味。
宋知遇笑着没说话。
“不满意?”沈来寻问。
“没有。”他说,“很荣幸。”
沈来寻哼哼笑起来。
像是为了稳固和坐实这个身份,宋知遇跑医院跑得越发勤快了,还会在她值班时心血来潮地做几个菜送饭过来。
他本就长袖善舞,再顶着那张斯文俊秀的脸,和护士医生都能聊上几句。
但沈来寻并不觉得宋知遇是这么闲得没事做的人,直到她发现办公室里其他男医生的视线越来越收敛克制,才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真实意图。
沈来寻看破不说破,在他某一次又双叒叕来给她送饭,正在和她交班的男医生飞快地溜走后,她才坐在转椅里,好整以暇地说:“你再多来几次,就没有男医生会跟我说话了。”
宋知遇坐在她身边,拆着饭盒,面上风轻云淡:“行,那我再多来几次。”
沈来寻直咂舌。
他将筷子塞到她手里,依旧是温和的模样,笑得无害:“想什么呢?多来送饭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现在太瘦了,得多吃点。”
沈来寻给足了他面子,接受了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这么送了一个多月的饭,不仅宋知遇的厨艺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她也的确是养回来了不少肉,面色都逐渐红润起来。
若说十六七岁的沈来寻像是刚出炉的糯米糍,那如今的她就像是一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等晚上脱了衣服进行一些深入交流时看得更明显,宋知遇揉捏着她依旧纤细却不再嶙峋的腰肢时,满意道:“没白费力气。”
他低头去衔她胸前挺翘的红粒,含糊不清地说:“这里是不是也胖了点?”
沈来寻只好忍无可忍地去捂他那张一上床就语出惊人的嘴。
当然,不仅仅是宋知遇变着法儿地养沈来寻的肉,沈来寻也费尽心思地调理宋知遇的身体。
他过往的那些年里仗着年轻,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烟酒不忌,胃已经被他折腾坏了,更别提心病对身体的损害。
沈来寻拎着中药回家时,宋知遇还担忧地问她哪里不舒服。得知这药是给他喝的后,他更不解了:“我很好,不需要吃药。”
沈来寻不容商量地将药搁在他面前,每一包上面都仔细地写了怎么吃、什么时间吃以及吃多少。
“爸,您今年四十二岁,不是二十四岁。”她半是认真半是激将,“咱得服老,该保养的就保养。”
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宋·一枝花·知遇显然是不肯服老,具体表现在他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和二十四岁时的体力不相上下,按着沈来寻的锁骨死命往里肏时还不忘记问她:“涟涟,我老了吗,嗯?”
沈来寻多会审时度势的人,为了自己不被干昏过去,一边嘴上说着“我错了,你不老”,一边第二天大早就披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在厨房煎药。
宋知遇被她气笑了,可最后还是得在她的注视下一滴不剩地把药喝光。
除了喝药,烟酒也被她管控得严实,外出应酬搬出这个理由推脱时,总要被饭桌上的人调笑一番。
“别人都是老婆不让喝,你这倒是稀奇,被自家姑娘管得死死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宋知遇心想,姑娘和老婆,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差别。
不抽烟不喝酒,吃得香睡得好,宋知遇的精神状态有明显地好转,许恒看在眼里,自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之间竟然只觉得愉悦和轻松,等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所谓的三观和道德是可以在经年累月的时光中消磨殆尽的。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罪恶。
许恒和周遥没能想明白,两个当事人更是不愿再仔细想,他们只知道,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是前所未有的安心舒适就够了。
-
转眼就又到了十月底,还是宋知遇晚上睡觉前问了她一句“明天想怎么过”,沈来寻才想起自己要过生日了。
在法国的这些年,她的生日都是在邂逅过的。沈来寻对此兴趣并不大,吃个蛋糕开个party就算是过完了生日。
上一次宋知遇给她过生日还像是在昨天,那是她的十八岁生日。他送了她一条红色的长裙和一对耳环,带她去吃了日料也折腾了她一晚。
沈来寻想不出来该怎么过这个二十六岁生日,刚做完一场手术回家她也实在是累得厉害,睡眼惺忪地躺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说:“咱俩一块儿吃顿饭就行。”
说完就睁不开眼了,一直到睡过去也没听见宋知遇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是被他给亲醒的,沈来寻几乎是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回应他,两人黏黏糊糊地亲了片刻,直到他沉腰进入她的身体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醒了?”宋知遇俯身吻了吻她的鼻尖,一手撑在她耳侧,一手托着她的腰方便往里进得更深。
沈来寻轻哼了一声,气息不太稳:“我等会儿还要去上班。”
宋知遇腰肢小幅度的摆动着,面含春色,嗓音温和:“嗯,还早,就做一次,不会让你迟到。”
沈来寻给气笑了,她是这个意思吗?正张嘴欲反驳,宋知遇就吻住了她的唇,将她抱怨的话语全给堵了回去,而后趁她再度开口前,说了句。
“宝贝,你真可爱。”
沈来寻愣了愣,绷着脸:“讨好我也没用。”
宋知遇轻笑起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他啃噬着她纤细的锁骨,问道:“是吗?”
说完他抽出胯下的坚硬,钻进被子,低头含住她胸前的红粒,时而吮吸舔舐,时而轻咬拉扯,软软的乳头在他口中变得坚挺涨红。
沈来寻嘤咛出声,双手插进他漆黑的短发里,轻轻撕扯。
他的吻蜿蜒而下,沿着胸口一路滑到肚脐、小腹,最后探入粉嫩的肉穴之中灵活地搅弄,用舌尖去勾她前端地小粒,换来沈来寻的一阵颤栗。
视线受阻,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声音也在被子之外显得模糊不已,但他知道她被弄的很舒服,因为蜜水不断地从小口涌出,床单瞬间就湿了一片。
她柔软的身体颤抖得越发明显,忍不住想往上躲,宋知遇双手牢牢地禁锢住她的大腿,舌头进入得更深,大口吮吸舔弄。
头顶突然亮堂,是沈来寻掀开了被子,她脸颊如火烧,望着他的清澈的眼里含着水光,楚楚可怜至极,只一眼,宋知遇心都要化了。
“别……别舔了。”她说。
宋知遇没有停下,反而还空出一只手在她肉核上反复揉搓起来,沈来寻的呼吸越发急促,难耐地扬起了头,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晨曦的阳光透过纱织窗帘,薄雾一般笼罩住他们的身体上,室内充斥着淫靡的气息和她难以控制的喘息。
终于,她在他嘴下绽放,被送至情欲的顶端,大脑一片空白,双目都有些失神了。
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去看他,宋知遇下巴上还残留着她的液体,随意拿被子揩了一把,扔在一边,胯下的巨物还直挺挺地翘着。
他俯下身和她接吻,唇舌搅弄却并不强势,堪称温和。阴茎摩擦着她还在汩汩往外冒水的小穴,偏偏不肯插进去,只在入口处徘徊。
沈来寻早就被他勾起了情欲,伸手握住他坚挺滚烫的硕大,喘着气催促:“快点。”
宋知遇抓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按在头顶,呼吸乱得一塌糊涂,却还明知故问:“快点什么?”
每次是这样,非要她说出那些羞人的话,他才肯如她所愿。
沈来寻狠狠地冲着他的肩膀咬下去,宋知遇轻“嘶”了一声:“小野猫。”
“不是说要讨好我吗?”她说。
“不是说没用吗?”宋知遇从善如流,下身还在不疾不徐地磨蹭着,勾引她,“现在有用了?”
沈来寻抿唇不答,眼角都难受地沁出了泪。
宋知遇终于肯放过她,抹了把她眼角的泪水,低声道:“别哭,我讨好你。”
一个挺身进入到了最深处,每一次都往她最敏感的地方撞。
沈来寻被他操得实在是舒服,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泪水也渐渐止住了。
“舒服吗?”他气息沉重,抬起她的腿挂在自己的臂弯里,动作更加激烈起来,室内充斥着肌肤拍打的水渍声。
她说不出话,从表情和她的身体反应却能看出,她被他弄得舒服极了。
“对了。”宋知遇力道减轻了些,缓缓抽插着,“你昨晚睡得早,没看到微信。”
沈来寻凝神反应了两秒:“?”
宋知遇俯身亲吻着她的脸颊,淡淡道:“0点的时候,乔尚青祝你生日快乐。”
沈来寻:“……”
“还有叶桐。”他咬了咬她的唇,“他也祝你生日快乐。”
沈来寻:“…………”
她忍住了笑,装作正经地问:“哦,还有吗?”
宋知遇微微眯眼,神色不善:“还有?”
沈来寻仰头去吻他的眼睛,修长的双腿勾出他的腰肢:“我没听到什么微信的声音,只半梦半醒的,听到你的声音了。”
宋知遇闻言神色一愣,眼中研判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的笑意,爱抚地摸上她的脸颊,沉下腰让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合得更紧,他柔声道:“嗯,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没听清。”沈来寻明知故问,“说什么了?”
宋知遇轻吻她的唇唇畔:“涟涟,生日快乐。”
他说只做一次,就说话算话只做一次,可这一次无比漫长,直到沈来寻原本定好的闹钟响起,他才在她体内释放。
本就是被他给弄醒的,一场晨间运动过后她更是没了力气,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被他抱去浴室洗澡,甚至连牙都是他手把手伺候着刷完的。
这么折腾了一早上,驱车到达医院门口时竟然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来分钟,还真就没让她迟到。
下车前,宋知遇问:“晚上想吃什么?”
沈来寻想了想:“当年的那家日料店还在吗?”
宋知遇立刻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一家,答道:“还在,不过老板换了,现在是他儿子在经营,想去那里吗?”
沈来寻点头。
宋知遇沉默片刻,笑道:“好,等会儿来接你。”
-
沈来寻倒是没想到自己在仁康不过待了数月,竟然能有人记得她的生日,早上查房时傅芸见到她就对她说了句“生日快乐”,于是人传人的,整个科室都知道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到最后连病房里的病人都知道了,不乏热心的大爷大妈要请她吃水果,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沈来寻有些措手不及。
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她才得空去看手机的消息,乔尚青和叶桐都在0点准时给她发了消息,四人群也几乎是和乔尚青同时发来的。饭没吃完,法国的林楠也打来了电话。
“小屁孩儿,生日快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沈来寻哭笑不得:“小姨,您知道我今年多大吗?”
果然,林楠是不记得的:“多大?” “满26,马上27了。”
“哦,所以?”
沈来寻咬着筷子,委婉地提议:“所以,您能不能别叫我小屁孩儿了?”
只听电话那头的林楠嗤笑一声,懒懒道:“不好意思,在我这里呢,没结婚的都算小屁孩儿。”
沈来寻:“……”
林楠不知道她和宋知遇之间的爱恨纠葛,早些年也不怎么关心她的感情生活,对她是纯粹的放养。也不知道这几年是年纪上来了还是怎么着,自从沈来寻大学毕业,林楠就开始催她结婚。
她还科什医院工作的时候,林楠有次还兴致勃勃地来医院转了一圈,结果扫兴而归:“你同事怎么都这么……”
她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词:“聪明绝顶。”
沈来寻一本正经地说:“您不觉得这样的医生看上去更可靠吗?”
那是林楠头一次接不上话。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对沈来寻的催婚,这也是为什么乔尚青能在邂逅来去自如。
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身讨喜,更大的原因则是得到了林楠的默许。
沈来寻也只好顺势拿乔尚青挡箭牌,才能稍微抵挡林楠安排的流水般的相亲。
“宋知遇对你还行?”林楠问。
“挺好的。”沈来寻小心措辞,“他对我一直都很好。”
“呵呵。”
“……”
林楠又随便问了几句,才挂了电话,沈来寻轻轻呼出一口气。
饶是沈来寻如今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可对这个小姨,她始终都像是被扼住了命运后脖子的小鸡。
当初她去法国,林楠一句话也没问,如今她自己选择回国了,林楠也一句话没问。因此沈来寻压根没有契机能够告知林楠她和宋知遇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不敢告诉林楠,也不敢想象林楠要是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她这个小姨,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下午六点,宋知遇准时出现在了医院门口,沈来寻拒绝了同事的聚餐邀请,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宋知遇的车,揶揄道:“咱们就别和沈医生的男朋友抢人了。”
沈来寻笑着上了宋知遇的车。
宋知遇看到她的笑容,也不由得笑起来,打转方向盘:“这么高兴?”
“是啊。”沈来寻笑眯眯地说,“先回家一趟,我换身衣服。”
“好。”
太阳落了下去,他们迎着晚霞回到家中时,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
宋知遇说:“不着急,和餐厅约的八点,你慢慢收拾。”
沈来寻应了声,将想要跟着她进房间的宋知遇推到门外:“爸爸,尊重隐私呀。”
宋知遇:“?”
他失笑,由她去了,十分绅士地展展手:“客厅等你。”
关上了门,沈来寻先洗了个澡,又从衣柜里,将七年前宋知遇给她定制的那条红色吊带裙找了出来,坐在镜前细细地画了一层薄薄的淡妆,唯有嘴唇涂得鲜艳惹眼,最后她将那副玛瑙耳钉戴在了耳朵上。
一切都和七年前一样,又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一次,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沈来寻定定地看了镜中的自己数秒,突然有些期待等会儿宋知遇看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笑着起身,推门而出,却微微愣住。
室内一片漆黑,所有灯都被关掉了,只有餐厅传来隐约的烛光。
沈来寻向着光亮走去,餐桌上放着一个蛋糕,宋知遇站在桌边,烛光勾勒出他高大修长的身影,动作随意地摆弄着蜡烛,神色却十分认真。
他一身黑色衬衫长裤,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听到声响,宋知遇回头看向她,握着蜡烛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他们都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喜,这下两个人也确实都被惊喜住了,一时之间竟然都没人说话。
还是宋知遇先回过神,他放下蜡烛,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沈来寻在离他还有几步时,便被他探臂搂住了腰肢拉进怀里。他垂眸细细地打量她,从裙摆攀岩向上,到她精致的面容,最后落在她耳朵上的那抹光亮。
镜片下的目光陡然变得幽深,他抬手轻轻揉搓了下她的耳垂,目光之中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同她诉说,缱绻悠扬又激潮澎湃。
即便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沈来寻还是被他毫不收敛的目光盯得脸颊发烫,就在她以为他要低头吻她时,宋知遇却移开了视线。
“先吃蛋糕。”他轻轻捏着她的手,“许愿吧。”
他微微笑着,说:“这次,你想许什么都可以。”
沈来寻疑惑他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刚想开口询问,陡然想起十八岁生日时,她许下的那三个令人悲伤又绝望的愿望。
于是她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想要重新开始的人,不止有她一个,他们都试图用新的明天覆盖充满遗憾的昨天。
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沈来寻抬眸看他,回忆当年她说过的话:“我可以许三个愿望。”
宋知遇将她耳畔的碎发挽至而后:“嗯。”
“第一个愿望,”沈来寻的声音都忍不住发抖,心中却不再悲凉飘忽,只因为眼前的人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
沈来寻说:“我要你永远爱我。”
宋知遇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没有丝毫迟疑地说:“我永远爱你。”
沈来寻眼睫轻颤:“第二个愿望,我要你永远不离开我。”
真的像有魔力一般,说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好像中间蹉跎的这些年就不曾存在过,过往的伤痛一点点被抚平。
宋知遇的吻落在她的鼻尖,依旧是毫不迟疑:“我永远不离开你。”
“第三个愿望……”
宋知遇打断她:“第三个愿望,送给我?”
沈来寻笑起来:“好,送给你。”
宋知遇摘掉眼镜随手搁置在桌子上,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轻柔地辗转舔舐,不含情欲,唯有浓厚的爱意通过舌尖转诉,沈来寻感受到了他那令她心安的爱,她被他的爱填满与包围。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第三个愿望,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20.2寻遇
那是一场漫长的亲吻,直到蜡烛燃烧殆尽,室内落入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物。
他松开她:“涟涟,把灯打开。”
沈来寻在墙上摸索到开关,餐厅柔和的壁灯亮起,她一回头就看到他手中拿着一个丝绒的黑色小方盒,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盒子里躺着一对戒指。
沈来寻今晚第二次愣在原地,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怔怔地看着被黑色包裹两枚小小的素戒,莫比乌斯环的形状凝结于戒指顶端,如同他们的离别和相遇,分散与重逢。
她低头仔细地看去,戒指内圈还刻着他们名字的首字母。
宋知遇凝视着她:“怎么不说话?”
沈来寻这才回神,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求婚吗?”
宋知遇眼中浮现起笑意,佯装诧异:“求婚?某人不是说,我早就是她丈夫了吗?”
“那……”
他三分调侃,七分认真:“是给老婆的生日礼物。”
沈来寻的耳朵“轰”地一下像是被火苗给点燃了,迅速地红了起来,那红色蔓延到脸颊上,渗透进血液中,连带着心跳都加快了好几倍。
原来那天他听到她叫“老公”,是这种感觉……
沈来寻克制住心潮澎湃,抬眸看了眼他,却发现宋知遇的耳尖也是红的。
她心中的赧然瞬间褪去了不少,甚至忍不住好奇,这人竟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宋知遇读懂了她眼中揶揄的笑意,颇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给你戴上?”
沈来寻伸出了左手,宋知遇取出女戒,慎重地戴进她的无名指中,大小刚好合适。
“我也给你戴上。”沈来寻取出男戒,如法炮制地戴进了他的无名指中。
两人的手并排摆在一起,银白色的戒圈置于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暖色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沈来寻看着看着,眼眶竟然有些发热,她怕宋知遇看出来,快速地眨了眨眼,轻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从F市回来就找人定做了。”宋知遇抬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喜欢吗?”
沈来寻不迭地点头,目光落在戒指上都挪不开眼。
宋知遇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做戒指的时候我有想过,是不是应该先做一枚订求婚戒指,单膝下跪向你求婚,再去国外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办一场婚礼。”
他抬眸看向她,目光温柔如水:“可我昨天拿到戒指后,就不想等了。”
当初许恒结婚时,他还质疑是否太过迅速了些。
轮到了他自己,只恨不能再快些,无法等待那些漫长的流程,迫不及待想用这枚小小的戒指将眼前人套住,标记为自己所有。
但宋知遇还是有些不太确定:“不过,如果你想要那些仪式……”
“很好了。”沈来寻摇头打断他,“已经很好了,宋知遇。”
她扑进他的怀里,埋在他的肩头:“我也不想再等了。”
参加赵子萱和方绪的婚礼时,沈来寻亲眼见证他们在牧师的主持下,宣誓、交换戒指、亲吻,定下契约,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拥有这场仪式了。
可此时此刻,宋知遇还是尽他可能,倾其所有。
戴上这对戒指,他们似乎就能就如同天底下正常的夫妻一般,似乎就并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他们去当年的那家日料店,新店长并未见过沈来寻,目光落在他们无名指的戒指上,自然而然地称呼她为“宋太太”。
宋太太。
这个全新的身份令沈来寻一餐饭吃得心旷神怡,一旁的宋知遇也是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一整晚都带着温和的笑意。
回家路上,沈来寻坐在副驾驶,总是时不时就低头看一眼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再看一眼宋知遇握着方向盘的手,然后偏开头笑。
宋知遇捕捉到她这一连串的小动作,也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沈来寻问。
宋知遇不答反问:“你笑什么?”
沈来寻说:“我高兴。”
宋知遇说:“那我也高兴。”
加起来超过六十岁的两个人,像俩小孩儿一样傻笑起来。
傻笑过后,沈来寻想起上午林楠打来的电话:“今天小姨给我打电话了,祝我生日快乐。”
宋知遇看着前面的路况:“嗯,然后呢?”
沈来寻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说:“她催我结婚。”
宋知遇沉默片刻说:“她关心你这个问题也很正常。”
沈来寻“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宋知遇观察她的神色,揣度道:“你要告诉她吗?”
沈来寻咬着下唇,面色迟疑:“我可以告诉她吗?”
宋知遇在红灯路口停下,安抚地捏了捏她的后脖颈,平静地说:“你想告诉谁都可以,只要你不介意,我就不会介意。”
沈来寻神色动容,欲说“谢谢”,他却飞快地探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在她愣怔的目光中说:“不想听谢谢。”
沈来寻笑:“那想听什么?”
宋知遇凑到她耳边,语气暧昧地说了句话,沈来寻一愣,随后红着脸将他给推了回去,憋了半天憋出句:“不要脸。”
宋知遇得寸进尺,一副很讲道理的样子:“不为难你,回去再说也行。”
沈来寻将头扭到一边,看着窗外的街灯:“想得美。”
宋知遇还不依不饶地逗她:“真不能说?”
沈来寻忍无可忍:“绿灯了!”
宋知遇低低笑起来,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路况上。
一通玩笑将沈来寻心中因不知如何面对林楠而起的沉郁一扫而空,宋知遇也不再逗她,两人一路闲聊回家,沈来寻换了鞋,刚想回卧室,就被他一把捞了回去,紧紧扣在怀里。
宋知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闲闲开口:“宋太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沈来寻装傻:“什么事情?”
宋知遇刮了刮她的鼻子:“车上还答应我了。”
谁答应你了!
沈来寻简直要被他气笑,不明白这人不要脸的功夫怎么越来越厉害,简直是为老不尊!
看着他眼底慵懒的笑意,她心中突然升起了较劲的念头,眼眸一转,面上端了妩媚的笑,勾住他的领带,轻声问:“真想听啊?”
宋知遇显然是没料到她这个反应,但也只是微微错愕,而后从善如流地道:“肯说?”
她拽着他的领带一步步往后退,语气都像是在调情:“既然你想听,我当然要满足你,但我不想在这里说。”
宋知遇顺从地由她拽着,还时不时提醒她别被绊到。
她一路将他领到浴室门口才停下,而后勾着他的脖子吻上去,宋知遇自然而然地探出舌回应她,手也搂上了她的腰。
沈来寻却拦住他的手:“你不许动。”
宋知遇眉梢微挑,但也没多问,反而是笑着说:“行,我不动。”
沈来寻想了想,似乎觉得不稳妥,又解开了他的领带,将他的手反绑于身后。确保他自己没法儿解开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宋知遇侧靠在墙边,全程都没抗拒,相当配合,甚至琢磨道:“原来涟涟好这口。”
沈来寻:“?”
她真是觉得这人在这方面简直是无下限,羞愤地咬住他的嘴唇:“你闭嘴!”
但宋知遇没闭嘴,反而是张开了嘴,方便她将舌头伸进来。
沈来寻深深地吻着他,将他的黑色衬衫一颗一颗解开,沿着他精瘦的胸肌一路往下亲吻,如愿以偿地听到宋知遇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她直起身,将额头抵在他肩上,垂下眼眸,解开他了裤带,平角裤包裹着硕大的一团几乎是弹出来,高高挺立着。
沈来寻抬手握了他的阴茎,随之就感受到靠着的身体轻轻一颤。
宋知遇灼热的呼气喷洒在她的头顶,她亲吻着他的脖颈,手下缓慢的前后撸动起来。
似乎是嫌她的动作太慢,宋知遇自己耸动起腰肢,在她手里前后磨蹭起来。沈来寻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握着简直要发烫。
她抬眸去看他,就落入他深陷情欲的一双眼里,素日里如同一潭深泉的眼睛,此时像是灌满了翻滚的沸水,只看一眼都令人燥热。
他不躲不避地和她对视,坦荡地将他所有的情欲和爱意摊开给她看。
宋知遇吻了吻她的下巴,声音哑得不像话:“宝贝,再快一点。”
这人像个男狐狸精,沈来寻几乎都要被他给迷惑了,她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初衷,手上动作如他所愿加快了些:“你想听的那句话,我说给你听啊……”
宋知遇喉咙里溢出难以克制的喟叹,双眼微眯,情欲更胜,抵着她的额头:“说。”
沈来寻踮脚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公,操我。”
说完后她猛地将他推开,钻进浴室,关门落锁。
一系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徒留宋知遇反绑着手呆立在原地,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胯下的阴茎还高高挺立着。
一门之隔传来沈来寻娇俏软语:“话我说完了,我要洗澡了。”
宋知遇:“……”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这丫头摆了一道,瞬间气笑了。
宋知遇还陷在刚刚的快感之中没有缓过来,即将高潮的他呼吸尚且乱着,心中如同有千万只蚂蚁爬过,痒得厉害。
他靠在门上,面色赤红,声音却很平稳:“沈来寻,开门。”
若是在往常,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就意味着一种警告了,可今天他被绑了手,浴室门又落了锁,双重保险让沈来寻有恃无恐起来,她忍着笑说:“你也要洗澡吗?去房里的浴室洗吧。”
门外沉默片刻,高大的身影消失,像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逗了她那么多次,这回终于被她反整,沈来寻心情畅快地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慢悠悠地泡起澡来。
但没泡几分钟,她心里面的那点洋洋得意就消散掉,想起他刚刚难耐的模样,不由得心软起来。
他会不会很难受……
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出去把他的手解开,哪知她迈出浴缸,门口就响起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
沈来寻瞬间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把手转动,门被打开,宋知遇一手拎着被扯开的领带,一手拎着钥匙,下身高高挺立,笑容泠泠。
他在她震惊的表情中,不疾不徐地关上了浴室的门,甚至煞有其事地落了锁,直直朝她走过来。
沈来寻嗅到危险的气息,终于回神,脑中警铃大作,撂下一句“我洗好了”,拔腿就往外跑。
只可惜还没迈出两步就被他一把捞了回来,搂着腰直接将惊叫的沈来寻拎进了浴缸。
……
浴室中热气蒸腾笼罩住镜子,镜中映衬出墙角模糊的人影,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被抵在墙角的女人,室内起初时还能听到嬉笑怒骂,没过多久就只能听到猫咪般的轻哼声,到最后是完全一点儿人声也听不见了,只剩下了肌肤拍打的声音和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从浴室出来时她已经被操得腿脚发软,完全站不住,被他像抱孩子一样抱进了卧室,在床边坐下,眼看着他又要将那巨物插进她的身体,沈来寻用最后的力气抵住他的胸口,试图讨价还价:“宋知遇,今天是我的生日。”
意思就是,好歹是寿星,得让着她一点吧。
宋知遇竟然还真就思考了几秒,爽快地说了声“行”,而后抱着她不动了。可硬硬的炙热就在她的尾椎骨上贴着,存在感极强。
沈来寻惊讶于他今夜这么好说话,若是以前,那必定是要让她哭着喊着求饶才肯放过她的。
她得了便宜,自然是要卖乖,搂着他的脖子响亮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两口,笑眯眯地说:“刚刚是我不对,但是你以前欺负我那么多次,好歹也让我欺负回来一次吧。”
宋知遇不表态,温热的掌心贴着她柔软的腰肢,轻轻摩挲。
沈来寻继续道:“明年你生日,我也什么都由着你。”
宋知遇视线落在她身后,笑意加深:“不用等到明年。”
沈来寻:“?”
她顺着他的视线回头,身后的墙壁上只有一个挂钟,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腾空抱起,身下的小穴被滚烫的阴茎撑开,一路通畅直插到底,沈来寻头皮一麻,眼角沁出生理性的眼泪来。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沈来寻控诉。
宋知遇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提醒她:“涟涟,0点过了。” 沈来寻终于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在剧烈的摇晃中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果然是指向了12,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所以这人,是早就看准了时间,才说的那句“行”吧!
沈来寻羞愤交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宋知遇一把推到在了床上,按着他的肩膀,下身狠狠地上下律动起来。
“宋知遇!”三个字被她说得咬牙启齿。
听者却笑得开心,分外享受她的主动,又是舒爽又是难受地皱起了眉:“涟涟,你太慢了。”
说完攥着她的腰,自己也开始往上顶。
头一次捉弄宋知遇,沈来寻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直折腾到凌晨,她被他哄着骗着又叫“老公”又叫“爸爸”,哭得梨花带雨后,他才终于肯罢休。
沈来寻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论腹黑和不要脸,她和她老子比,还是差得远了。
20.3寻遇(完结章)
生日过后,沈来寻身上多了一些痕迹,无名指上多了一个戒指。
身上的痕迹被衣物遮盖,除了宋知遇没人能知道。
手上的戒指却格外引人注意,即使并不是闪瞎人的大钻戒,但足以让沈来寻身边的每一个人震惊。
同事们对于宋知遇的称呼,也由“沈医生的男朋友”,变成了“沈医生的老公”。
乔尚青和她视频时看到她手上的戒指,愣怔许久,夸了句“好看”,便不再说什么。
没过多久,许恒约了宋知遇吃宵夜,沈来寻刚好值完班,许恒便让宋知遇带她也一起来。
饭桌上,许恒心照不宣地和沈来寻碰了个杯,在酒喝下肚时无意扫了眼沈来寻的手,看清那抹光亮后,一口啤酒呛在喉咙里,咳得惊天动地。
换来沈来寻毫不收敛的笑。
宋知遇好心地递了张纸巾过去,许恒接了纸正要道谢,下一秒看到宋知遇手上同款的戒指,瞬间又咳起来,将纸摔在了宋知遇脸上。
宋知遇也开始笑。
看着这俩人如出一辙的坏笑,许恒气不打一出来,用最狠的语气说出最中听的话:“你俩,绝配。”
之后的饭局上许恒只顾着埋头苦吃,一点都不想瞅那两个腻腻歪歪的人一眼。只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抽了才让宋知遇带沈来寻过来,同时,也格外想念自家媳妇儿。
饭后宋知遇送他回家,许恒下车前愤愤道:“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被搞。”
瑞雪盼新年,年关将近时A市下起了雪。
许恒说话算话,主动攒局邀请宋知遇和沈来寻一起去芬兰找周遥玩儿,三家人一起过年。
当年周遥结婚,许恒待了嚷嚷着要看极光,可运气并没有宋知遇好。
那时沈来寻已经离开去了法国,宋知遇没什么心情、更压根就不愿意看到极光。
睹物思人,他害怕看到那炫目的色彩时,满脑子都是只是一个人的脸。
现在宋知遇不再是孤家寡人,沈来寻也很愿意故地重游,于是欣然答应。
许恒将此事说与周遥听时,她还担忧道:“宋知遇还是一个人来?该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病倒送进医院吧?”
许恒哼哼笑了两声,故意没将沈来寻回国的消息告诉周遥:“放心吧,他现在就算是原地晕倒也有人能救了。”
周遥:“?”
于是,当宋知遇和沈来寻一同出现时,周遥下巴都惊得差点掉下来。
还是沈来寻率先打了招呼:“Selina,好久不见。”
周遥一脸懵逼地看向宋知遇:“你你你……她她她……这这这……”
宋知遇不说话,许恒憋笑欣赏周遥结结巴巴,万宜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拉过沈来寻,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庭院:“来寻,清清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来,壮壮也在那里,我带你过去。”
沈来寻看了宋知遇一眼,他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道:“去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直到庭院里孩子们的笑闹声传来,周遥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许恒耍了,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的手臂拍了一巴掌:“许恒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
许恒捂着胳膊大笑:“我真应该把你刚刚的表情拍下来。”
周遥:“你就嘚瑟吧,等会儿让你媳妇儿收拾你。”
佣人端了茶水上来,宋知遇在一旁边喝边含笑看着他俩斗嘴。
周遥气头过了,冷静下来细细观察宋知遇,半年不见,他再不是过往这几年清瘦萧条的模样,隆冬腊月,他却眉目含春,丰神俊朗,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周遥看着看着,眼眶竟然忍不住微微湿润,偏过了头。
倒是把许恒吓着了:“不是,我就开个玩笑,不至于气哭吧。”
周遥刚蔓延起来的一点眼泪被他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无奈道:“我是高兴。”
她看向宋知遇,认真说:“替你高兴。”
宋知遇说:“谢谢。”
许恒碰了碰他的茶杯:“我呢?不谢我?”
宋知遇:“?”
许恒说:“要不是我去法……”
周遥一口咖啡呛住了,猛地咳嗽起来,许恒登时收住了话口,抽了张卫生纸给她,改口道:“我也替你高兴。”
宋知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最终还是没深究他们的不对劲,好脾气地说:“行,那也谢谢你。”
周遥趁机转移话题:“所以你们俩这算是都想清楚了?”
宋知遇摩挲着杯壁,轻声说:“她一直想得很清楚,是我以前没有想清楚。”
周遥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反应过来后,震惊于这些年沈来寻竟然从没改变过那份心思。
她抬眸看向庭院里和小孩儿们打成一片的沈来寻,七年不见,她容貌变化不大,气质却更为沉静,怎么也看不出这么清冷平和的小姑娘,心里却簇拥着一团烈火,而这团火竟然能勇敢无畏地燃烧这么多年。
宋知遇也看向了沈来寻,嘴角带笑。。
不远处的沈来寻感应到了他们的注视,扭头望过来,眼神询问。
宋知遇微笑着举起手中的茶杯,敲了敲。
沈来寻摇头,从板凳旁拎起一瓶水,朝他示意她有水。
宋知遇这才收回视线。
一番来往悄然无声,许恒和周遥将他们之间的默契十足尽收眼底,对视一眼,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怅然。
命运确实是弄人的。
错误,竟然是有些人的正确。
许恒问宋知遇:“以后还打算待在A市吗?”
宋知遇微微一愣:“……还没想好,怎么?”
许恒说:“你现在把什么事儿都交给宋勉去做了,这架势不就是要跑路吗?”
周遥乐滋滋地提议:“我支持,还没想好去哪儿的话,来我这儿吧。”
宋知遇倒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周遥的提议:“来寻确实也很喜欢这里。”
许恒不高兴了:“我反对,你们俩这是在孤立我。”
宋知遇说:“不急,我还没和来寻商量。”
他已经思虑此事良久。
国内纷扰太多、顾虑太多、不好的回忆也太多,他想带着来寻离开这里,真正意义上的重新开始。
这些年公司已经慢慢交到了宋勉手上,等一切准备就绪,开完股东会他就可以放心地当个甩手掌柜再不管这些。至于来寻,如果她还是想继续做医生,哪个国家都是需要医生的,如果不想再那么忙碌,自己开个私人门诊也很好。
只要他们在一起,她愿意做什么都可以。
-
因为万宜和两个小孩儿从未见过极光,因此一行人从周遥家直接出发前往拉普兰,到达时天色已黑。
分房时不再有任何疑问,三家人,一家一房间。
宋知遇和周遥许恒商量好晚饭和晚间活动后,回到房间,却呆愣在门前——
房里光线昏暗,只有床头幽蓝的台灯亮着,空气中浸润着残留的清香,沈来寻洗过了澡,站在窗前,身上穿着条白色的连衣裙,有些失神地仰头望向玻璃外的星空。
月光落在她素净的脸庞上,她眼眸中似乎有波光粼粼,涟漪阵阵。
宋知遇就那么看痴了,握着门把半晌没有动。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今夕何夕?
中间流逝的那些年年岁岁是否真实的存在过?
他究竟是不曾失去她,还是眼前的拥有都是幻影?
她单薄疏离的身影突然让他没由来的心慌。
宋知遇合上门,声响惊动了窗边的沈来寻,她回过头看向他,勾勒出浅浅的笑容,越发显得像是在梦境之中。
像是这些年他反反复复会做的那场梦,梦里,她也是穿着一条洁白的长裙,也是这么笑着看着她,然后消失不见。
宋知遇又感受到了那种抓不住她的窒息感,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她身边,将她紧紧地抱进怀里。
这一次,他没有扑空,是真真切切地拥抱住了她,怀里是她的体温,鼻尖嗅到的是熟悉的气息。
似乎是感受到了宋知遇微微发颤的手臂,沈来寻身体僵硬片刻,轻声问:“怎么了?”
宋知遇不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沈来寻目光渐渐了然,不再过多询问,抬手回抱住他,轻柔地抚摸着他宽阔的脊背,无声地安抚他的情绪。
怀中的人就是最强有力的镇定剂,宋知遇渐渐平复下来,将头枕在她肩上,柔声叫她的名字:“涟涟。”
“嗯?”
“跟我走吧。”
“去哪?”
宋知遇说:“哪里都可以,你喜欢哪个国家?”
她将他推开了些,眉梢微挑,饶有兴趣地问:“你这是要带我私奔啊?”
宋知遇与她额头相抵,眼中却并无玩笑之意。
安静片刻,沈来寻慢慢收起了笑。
“打算什么时候走?”
宋知遇眼中闪过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想问她,不问问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吗?可当他看向她沉静平和的双眼,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因为她都明白,也都懂,所以什么也不必问了。
宋知遇扣着她的腰,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不着急,等我们定好地方……明年秋天怎么样?”
沈来寻说“好”。
宋知遇原本担心沈来寻会舍不得国内的生活、工作和朋友,故而一直未曾和她提起此事,今夜提起,也是因为昨天许恒的发问,以及,刚刚突如其来的不安。
他知道他的不安只是多虑,只是过往七年造成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但他还是控制不住。
却没想到沈来寻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纠结,毫无保留地信任他、跟随他。
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沈来寻低声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可以。”
宋知遇动容,闭眼将她拥入怀中。他早就是孑然一身,直到遇见沈来寻,她是上天给他最大的礼物,也是他在灰暗人生中比极光更绚丽的色彩。
-
他们住的独栋别墅,晚饭安排在一楼餐厅,特地请来了当地有名的厨师,准备了一餐丰富的晚宴。
第一次举杯时,周遥和许恒一样,在看到宋知遇和沈来寻无名指上的同款戒指后,杯子一下子没拿稳,葡萄酒全撒在了自家儿子的身上,染红一大片。
周遥:“wc!”
Timo:“亲爱的别说脏话。”
许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清:“爸爸你在笑什么?”
万宜:“乖,好好吃饭,不要理爸爸。”
宋知遇:“……”
Henry:“所以有没有人能管我一下?”
沈来寻就坐在Henry旁边,忙抽了纸替他擦脸。
Henry是第一次见沈来寻,她长得好看人又平和,最是招小孩儿喜欢,下午在一块儿玩了半天,这会儿吃饭都要挨着沈来寻坐。
此刻沈来寻给他擦脸,他也乖乖坐着任由沈来寻动作,换来罪魁祸首老妈的嘲笑:“没见过这小子坐这么端正过。”
周遥对沈来寻说:“来寻你继续吃饭,不用管他,我带他去楼上换件衣服。”
一场闹剧过后,饭桌恢复了平静。
说起来,这还是头一次三家人如此齐全地坐在一起,气氛是前所未有的融洽。
周遥和许恒依旧是气氛担当,Timo和万宜两个靠谱的家长负责带孩子,沈来寻和宋知遇则主要负责旁听和讲小话。
聊起七年前的那场极光,周遥感慨:“我都以为看不到了,结果Meet和来寻运气好,最后一天夜里出现了。”
沈来寻笑道:“希望这一次也能这么好运。”
周遥说:“会的。”
可惜当晚这场好运并没有降临,众人各自兴致缺缺回房睡觉。
第二日吃早饭时,周遥总结了一下问题所在。
“我知道为什么昨晚我们没有看到极光了。”
万宜十分捧场:“为什么?”
周遥认真地说:“因为我们这次没有打麻将。”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许恒赶在清清提问“爸爸麻将是什么”之前,一片吐司堵住了小丫头的好奇心。
周遥是个行动力十分强悍的人,当晚就再次搞来了一副麻将和两瓶红酒。
Timo这些年牌可以说是毫无进展,被周遥无情踢下桌,换上了许恒。
沈来寻在邂逅也偶尔玩玩儿纸牌,可是麻将这个东西就几乎是没碰过了,生疏不少。
许恒和宋知遇是老手,生意场有时候也是牌场,打麻将熟门熟路,心机手段自然是不在话下。
周遥则是个半吊子,一半靠运气,一半靠心情。
于是个人战的游戏,打着打着成了两个阵营,显然是宋知遇和沈来寻一队,周遥和许恒一队。
奈何周遥和许恒互相不屑对方喂牌,于是总是会出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滑稽场面。
在连续输了好几把后两人终于意识到了团结的重要性,短暂地达成了和解。
今晚周遥牌运不错,和许恒统一战线后终于扳回几局。
输家依旧是老规矩,真心话大冒险。
宋知遇一牌点了两家炮,想着有许恒在,大冒险怕是要折腾,于是选了两个真心话。
周遥兴致勃勃地瞟向两人的戒指:“什么时候戴上的?”
宋知遇看向沈来寻,将答题权给了她,沈来寻面上爬上一丝红晕,回答:“我生日。”
许恒和周遥两个已婚已育人士莫名觉得被喂了一口狗粮。
周遥起了报复心,琢磨半天后,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问:“当年在牌桌上,你说的那个两百多天,是谁?”
许恒好奇:“什么两百多天?”
周遥解释:“当年我们在这儿打麻将,宋知遇真心话说,他谈过最深刻的一场恋爱,是两百多天,具体多少天我也记不清了。”
许恒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也立刻露出了没安好心的笑容,对周遥说了句“你好缺德”后,一脸期待地看向宋知遇:“谁啊?”
若是在过去的这七年里,周遥和许恒是万万不可能开这种玩笑,可如今宋知遇和沈来寻已经重归于好,两人都放肆起来。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整到宋知遇,却没想到他再一次看向了沈来寻。
许恒懵了:“来寻认识?”
周遥也懵了,随即一个猜想蹦进脑海,惊讶道:“该不会他说的这个人就是……”
沈来寻摩挲着手里的四万,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应该是我。”
许恒:“……谁是小丑?”
周遥:“……我是小丑。”
偏偏宋知遇还若无旁人地捏了捏沈来寻的指尖,笑问:“什么叫‘应该’是你啊。”
沈来寻被他的不害臊传染,破罐子破摔:“好吧,就是我。”
两人使坏不成反又被秀了一把,周遥后知后觉想起当年的事情,几乎要拍案而起,感情那个时候宋知遇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了!
她将手里的麻将一扔:“突然没有打牌的欲望了。”
许恒表示同意:“他俩自己打得了。”
两人一拍即合,牌桌解散。
万宜看他们散了场,十分体贴地问了句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夜宵,却换来周遥和许恒异口同声的“饱了”,万宜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们晚饭过后,又吃过什么东西。
倒是沈来寻和宋知遇两人挽起了袖子,主动承担起做宵夜的任务。
万宜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了出去,没当这个电灯泡。
最后宵夜端上桌,刚刚说“饱了”的二人却吃得最欢。
……
一行人又在拉普兰多待了两天,极光在天高云淡的夜晚出现了。
那时他们正陪着两个小孩儿在外面堆雪人,空中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绚丽的色彩。
还是清清率先发现,指着头顶大喊“有彩虹”,众人才反应过来,齐刷刷地仰头望向天,而后失声不语。
饶是已经见过如此壮美的景色,还是忍不住会被震撼到。
沈来寻没有像当年那样流下眼泪,可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她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却发现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当年的极光,像是上天送给他们的最后一份礼物,礼盒拆开,写着分离和告别。
但今夜的极光,是一份崭新的礼盒,里面写着的,是新生和相守。
梦幻的光芒笼罩在他们身后,宋知遇牵起沈来寻的手,温暖包裹住她冰凉的指尖。
沈来寻笑着任由他暖手,突然毫无征兆地说。
“宋知遇,我爱你。”
宋知遇愣了愣,看了眼不远处的好友——
许恒和万宜在给兴奋不已的清清调整帽子和围巾。
Timo正努力将摔进雪人堆里的壮壮拉出来,周遥则在一旁举着手机边拍边笑。
没有人在意角落里的他们,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
宋知遇手握着自己的幸福,几乎是虔诚地吻上沈来寻的手背。
“涟涟,我也爱你。”
七年前的天空和此时的天空好像没有任何差别,拉普兰的黑夜依旧是湛蓝如海,星光依旧璀璨炫目,身边依旧是那个人。
空缺的时间、无尽的遗憾,好像都能一点一点地被填充、被弥补,最后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相遇,是幸运,亦是不幸。
离别,是不幸,亦是幸运。
她不再是无人来寻,他也不再是不知所遇。
星辰良夜,可寻可遇。
1、【番外:碎片】01离别
2021年2月27日,大雪。
天气预报说,这是A市近十年最大的一场降雪,铺天盖地,鹅毛一般飘洒下来。
沈来寻安静地坐在宋知遇身边,手上拿着机票。
他知道她的手一定是冰凉的,数次想要包裹进自己掌心,却又因害怕这一牵便舍不得放开而不敢有所动作。
一边不知情的王诚见父女俩都不说话,只觉得头疼,心想怎么这么些年了还是这般不冷不热的呢。
他忍不住开口:“来寻,你爸爸都交代过我了,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和我联系。”
说完暗暗推了推宋知遇,想让他趁机多说点什么。
沈来寻也抬眸看向宋知遇,清澈的双眼里平静无波,没有不舍、亦没有不甘。不带一丝怨念的目光,却让宋知遇无法与她对视,他偏开头,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王诚恨铁不成钢地无声叹气。
沈来寻低低道:“我知道,谢谢王叔。”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直到广播提醒乘客登机。
王诚站起身,却发现身边的两人都没动。愣怔过后,无奈更盛。
到底是父女,竟然连别扭都一模一样,明明互相都舍不得,偏偏又都一句话不说。
王诚看了眼时间,还是狠下心提醒:“该走了。”
沈来寻握着机票的手指微微泛白,站起了身。
宋知遇的手中一空,是沈来寻从他手中拿过了行李箱,他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这才缓缓起身,指尖不自然地蜷缩起来。
“我走了。”沈来寻说。
“嗯。”宋知遇说。
沈来寻深深地看了宋知遇最后一眼,转身,朝登机口走去。
宋知遇看着她单薄瘦削的背影一点一点远离自己,艰难地克制住想要追上去的冲动。
他害怕沈来寻会回头,害怕一旦她回头,他就不想再放她走。
可沈来寻一次也没有回头。
宋知遇倏然想起五年前的那个冬日,他在咖啡厅告知了她父亲的身份后,将神色恍惚的沈来寻送回宿舍,她也是像今天这样,不曾回望。
但五年前,他是要带她回家。
此时,却是亲手将她送走。
王诚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却不知他的苦楚,还宽慰道:“没事,又不是不回来了。”
宋知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她不会回来了。
“你要是想她了,也可以去看看她……诶?”王诚话语一顿,视线落在他臂弯,“围巾怎么没给她?”
宋知遇微愣,这才发现她的围巾还在他手臂上挂着。他心头一泠,抬眸看去,女孩儿还在不远处,她虽未曾回头,却走得极慢。
难言的心酸萧瑟顷刻间漫上心头,宋知遇再无片刻犹豫,拔腿追了上去。
他人高腿长,不过数十步就能追上她,可在这数十步里,他无数次建立起高墙,高墙也无数次溃然崩塌。
“涟涟!”宋知遇叫住她。
沈来寻猛地停住脚步,身体坚硬地回过头,眼中带着惊讶。
宋知遇紧紧攥着手里的围巾,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沈来寻也不催促,眼底却蔓延起丝丝的紧张和期盼。
周围的旅客来来往往,经过他们身边,似乎都成为了幻影。
广播再一次传来登机的提示,宋知遇猛地闭了闭眼,慢慢抬起手,似有千斤重:“围巾忘拿了。”
沈来寻眼睫轻颤,将那可笑的期盼尽数收敛,垂下眸。
宋知遇将围巾细细地替她系好,深邃的眼中浸满了悲伤。
沈来寻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爸爸。”
宋知遇手上动作一僵,数秒后才回应:“嗯。”
“我走了。”
“嗯。”
“照顾好自己,少喝点酒。”
“好。”
“先不要联系了吧,我怕我会忍不住想回来。”
“好。”
沈来寻抬起头,扯出了一个笑容:“这一次,我没有哭。”
宋知遇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嗯,涟涟很坚强。”
沈来寻看向窗外飞扬的雪花,喃喃问:“我们还会再见吗?”
宋知遇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们还会再见吗?
宋知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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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碎片】是用来填补正文里没展开的片段的,所以我会附上正文里对应的地方(我们简称为回旋镖吧哈哈哈哈),方便大家观看。(请为我的贴心鼓掌)
2、【番外:碎片】02来自马赛的一封信
尚青哥:
别来无恙。
很抱歉又一次不辞而别。但你我都不再是八九岁的孩子,分别对我们来说,已经并非不可接受,等我们都“长大”以后,重逢也将会变成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外婆曾说,信件和字迹,可以显示出一个人的诚意和真心。所以我选择了用写信的方式和你告别,希望你能从中感受到我的心意。
和九年前一样,我去了法国,准确来说,是回到了法国。五年前,是他将我接回,这一次,也是他将我送走。
出于一些不便与你讲述的家庭原因,也出于他的私心,我不得不离开。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我的离开是正确的,比如你,比如许恒,比如他。
两个月前,我告诉你,我从没有后悔,现在依旧是如此。至于他有没有后悔过,我不知道,也没有问过他。或许有,或许没有。
我从没奢求这段感情能够长久,只是我还心存侥幸,而他比我要狠得下心来一些。所以当这一天来临时,我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难过,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在法国一切安好。
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你能够成为我的朋友,理解我、包容我。对于我给你带来的伤害,我很抱歉。
希望你今后能够过得幸福顺遂。
涟涟
二零二一年三月二日书于马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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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镖定位: “新学期开学前,乔尚青收到了沈来寻从法国寄来的一封信,大致意思是她一切安好,也祝他一切安好。”——17.1相握
3、【番外:碎片】03角落
沈来寻离开的第一年,宋知遇开始失眠,即便是每周都会有沈来寻的照片和生活记录寄给他,可他看着那些照片,依旧是无法入睡。
夜深人静时闭上眼,满脑子都是沈来寻离开的场景。
慢慢的,他开始做梦,他不愿称之为噩梦,因为梦里有沈来寻。可是他抓不住她,只能看着她往大海的最深处坠落,这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
他的精神状态急剧下降,外人或许看不出,许恒却能清晰地感受到。
许恒没想到宋知遇会过得如此糟糕,纵然是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么一段混乱的关系,可他相信宋知遇强大的自愈能力,就像在过往的每一次情感当中,宋知遇都能很快恢复正常。准确的说,以往的恋爱之中,无论是分手和被分手,宋知遇都不会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更不会因为失恋而一蹶不振。
可是这一次,太不正常。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宋知遇,看似神色平静,周身却萦绕着浓重的颓靡。
许恒开始反思,自己是否低估了宋知遇对沈来寻的感情。
送走来寻,等待着时间和距离将一切推回正轨,这本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可许恒看着宋知遇的神情,并不觉得安心,反而越发担忧起来。
他知道宋知遇一直在关注着沈来寻的动态,也知道每年宋知遇总会消失几天,一问他的生活秘书,得到的答案准是:宋总去法国了。
沈来寻离开的第四年,宋知遇清理掉了宋明和李芮的所有人手,宋明为了保全自身,让出自己全部股份后躲去了夏威夷。而后宋知遇主动约了宋勉,彻夜长谈过后,宋勉弃暗投明,站在了李芮的对立面。李芮彻底疯癫,拿着刀冲进了宋知遇的办公室,被保安拦下,宋勉报的警,亲手将李芮送进了精神病院。
总结起来不过寥寥几句却惊心动魄的四年终于结束,许恒也终于能说:“都结束了,你也放过自己吧。”
宋知遇确实听了他的话,他不仅是放过自己,更放弃了自己——有意栽培宋勉,将公司事务一点点交到他手上,自己大多数时候则是闭门不出,邀约皆拒。
他正值盛年,位高权重、人帅多金还是单身,上赶着往他身上倒贴的捞女不计其数,生意场上企图送到他床上的也不计其数,可四年来,他身边没有过一个女人。
就连退休两年的王诚都察觉出了不对劲,找到许恒询问一番,许恒哪里说得出口原因,只能含糊道“我多劝劝”。
可许恒每次去到他家,看到宋知遇拎着水壶、站在阳台里倒腾那些花花草草时,什么劝说的话语都说不出来了。
……
那一年的十月,沈来寻生日,宋知遇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再一次坐上了前往法国的飞机。
不巧的是飞机晚点,到达马赛时已经是当地的晚上八点,他在酒店放了行李后,直接前往邂逅。
沈来寻每一年的生日都是在邂逅,每一年他都会坐在某个角落里,默默陪她过生日。
他能看到邂逅的同事为她庆生,能看到她熟练地拒绝一个又一个想邀请她喝酒的男人,也能看到她心情还不错时,偶尔会和陌生的男人多聊几句。
但也只是看着。
宋知遇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将酒一杯杯灌进肚子里,看着一切发生。
十月的旧港,夜间冷风逼人,邂逅的气氛却火热异常。
宋知遇点了酒,照旧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他一身黑色卫衣,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安静地看着入口,等待沈来寻出现。
十点左右,沈来寻来了。
也许是因为过生日,她比平日更精致动人,乌发挽起低低盘在脑后,一条墨绿色的长裙衬得她肤白胜雪,耳垂上的吊坠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宋知遇的视线专注地追逐着她。
即便每周都有照片,可每一年的此时见到她,都觉她似乎更陌生了一些,离他更远了一些。
一路上服务生热情地和她打招呼,祝她“生日快乐”,沈来寻笑着说“谢谢”。
宋知遇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挑起。
看来她过得很开心。
那就好。
直到沈来寻走到吧台,灯光明亮之处,宋知遇才发现沈来寻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乔尚青。
宋知遇在心中默念出这个名字。
在每周寄来的照片中,乔尚青的身影时常出现。
照片能记录沈来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可也仅此而已了。宋知遇无法知道更多,就像他无法知道乔尚青和沈来寻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他从未问过沈来寻,好像不问,他们的关系就只停留在沈来寻说“我和尚青哥只是朋友”的阶段。
没过多久,林楠也从楼上下来,那女人依旧美艳,她笑着开了香槟,切了蛋糕,将气氛推至高潮。
林楠并没有待很久,叮嘱来寻别喝太多后就离开了,离去前,宋知遇觉得她似乎往自己这边扫了一眼,又似乎只是错觉。
不少人来和乔尚青敬酒,他今晚心情也十分不错,来者不拒。宋知遇从他们的聊天中得出,他应该是比赛拿了金牌。
到后来乔尚青招架不住,跑去了卫生间避难。
沈来寻也喝了不少,在座位上发了会儿呆,晃晃悠悠地去了三楼阳台吹风。
宋知遇思忖片刻,还是起身,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跟上她,最后在楼梯的拐角处停住。这是个微妙的角度,他微微仰头便能隔着玻璃看清她的身影,可她低头却看不见他。
沈来寻想来是喝醉了,面色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许飘忽,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难过。
即便她什么表情也没有,宋知遇还是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明明刚刚还笑得很开心。
他犹豫着是否要给她打个电话,掏出手机后却迟迟没有动作。
可转念一想,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每年今日都会给她打电话,这并不突兀吧,这是应该的吧。
宋知遇说服了自己,拨通沈来寻的电话。他看到数秒后,沈来寻也掏出了手机,默默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接通。
“爸爸。”声音之中都似乎带着酒气,却听不出难过,只有冷漠。
宋知遇仰头看着她,喉结滚动一番,说:“来寻,生日快乐。”
“谢谢。”客气又礼貌。
宋知遇开始问废话:“生日怎么过?”
“在邂逅,和以前一样。”
“吃蛋糕了吗?”
“吃了。”
废话问完了,宋知遇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挂电话了,可他的身体无比诚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上方的沈来寻转动了身子,靠栏杆上,宋知遇无法看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举着手机,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快步拾级而上,差点踉跄着撞到他身上,宋知遇顺手扶了扶,听到对方匆匆丢下的一句“Thank you”后愣在原地。
是乔尚青的声音。
宋知遇目睹乔尚青拎着两瓶酒,大步跨进了他不敢涉足的阳台,轻而易举地去到沈来寻的身边。
与此同时,电话里的她突然问:“我听说宋明离开A市了?”
宋知遇收敛心神:“嗯。”
“都结束了吗?”
“是,都结束了。”
沈来寻顿了顿,又问他:“你还好吧?”
宋知遇心中一暖,语气都不自觉轻柔了许多:“我的体检报告不是发给你了吗?我一切都好,你呢?”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沈来寻说,“他们走了,你也可以放松一些,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了,确实没有大问题,但以后烟酒还是少碰吧。”
宋知遇听到这久违的关怀,竟恍如隔世,嘴角噙了笑意刚想说“好”,却又听得沈来寻继续说——
“既然结束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你不知道,这几年我走哪儿都觉得总是有人在跟着我,小姨都说我整天神经兮兮,疑神疑鬼的。”
宋知遇未来得及展开的笑就这样僵硬在嘴角。
果然,她是知道过往四年他一直派人跟着他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沈来寻察觉到了,也默许了,可如今危险解除,他没有立场和理由继续窥探她的生活。
原来这才是她问起宋明的目的吗?
宋知遇沉默了许久,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紧,他说:“今晚好好睡一觉,别多想,明天起来就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沈来寻轻笑了一声:“但愿吧。”
目的达成,沈来寻草草结束了对话,将电话挂断。
宋知遇听着耳边手机中传来的忙音,看着乔尚青走到了沈来寻身边。
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两人你来我往喝酒聊天,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难掩的默契与熟稔,沈来寻在他身边是放松的、毫无防备的、自在的。
更是……般配的。
宋知遇曾对沈来寻说:“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男孩子,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可这样真等到这样一个人出现了,与来寻并肩而立,分明是和谐美好的画面,宋知遇却觉得多看一眼都心头发堵。
每一个不属于他的笑容,都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他的心脏。
在沈来寻跌进乔尚青怀里时,宋知遇似是再无法忍受,猛地垂下了头,灯光透过楼梯落在他的帽檐,精致的脸庞浸入阴霾之中。
宋知遇撑着扶手,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
许恒说他病了。
是,他早就不正常了,也再不会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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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镖定位:
“乔尚青察觉出沈来寻话里有话。看样子,这些年宋知遇一直派人在跟着他,而沈来寻这通电话,是为了让他撤去这些眼线。
乔尚青摸不清楚这两人是在拉扯什么,总之沈来寻最后目的达成,挂了电话。
可乔尚青瞧着,却也不见她有多开心。” ——17.1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