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26、9月8日
“老大,野猪把我们的门给拱了。”
一双手摇醒了在办公室打盹的我。
“……谁是你老大。”我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整个机构我最害怕的女人此刻正焦急地盯着我。
“有头野猪越狱了,你快管管啊。”
话音未落,一声猪嚎从门外传来。
今天北京有一场野生动物收治的重要交流,收容所的绝大多数员工都外出学习了,留了三个人打点内务,我,这个女的,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主管。
“主管呢?找她啊,我一个临时工怎么会知道怎么抓猪。”
嘴上虽然这么说,我还是站起身环视办公室,寻找趁手的武器。
“主管一小时前去厕所拉屎了,现在还没回来,”她抓起办公桌上的仙人掌放到我的手上,“可能有痔疮吧。”
我狐疑地瞥了她一眼。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走出办公室,门口正中央一大坨猪屎热烈接待了我,像迎宾地毯。
“你进来之前就不知道先把这个铲了吗。”
“情况紧急,我跳进来的。”
不就是懒吗,鄙视谁智商呢。
“在那儿。”她指了指走廊左边,一头浑身是毛的黑色母猪停靠在墙边,优雅地咀嚼着主管办公室门口的景观盆栽。
指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国外有西班牙勇士斗牛,国内有卖淫的斗猪是吗。
“我不会抓。”我抱起手臂,并不准备行动。
“没关系,我会。计划是这样的,我在前面吸引她的注意,你绕到她背后趁她不备往她头上套个麻袋,动物不能视物时就不会有过激动作,我们就能把她押回去了。”
总算说了句靠谱的。
“动物医学专业教的这个吗?”
“没有,我大舅教我的,他是人贩子。不过他去年年底被判死刑了,我是最后一代传人。”
哦。
看来害人精是家族遗传症状。
护送那头活泼好动的母猪回家,我和她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乌泱泱一大片黑猪。
“你知道吗,”她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听说野猪马上要取消二级保护了,到时候我们可以给每个员工分配一头猪,这样我们就可以骑猪上班了。”
……我无法想象骑着一头猪去卖淫。
我会把客户臭死在床上的。
披着鸡皮的连环杀手,必杀是体味,天呐,太姥姥都要被我从坟里气活。
而且我把猪停哪儿呢,拴酒店门口吗。
不行,不能再想了。
“你们自己骑吧,我的那头送食堂去就行。”
“那你觉得猪算机动车还是非机动车?你知道吗,虽然猪很胖,但它的最高时速可以达到56千米每小时。电动车限速都三十码,要是我们上非机动车道把别人撞飞了怎么办?”
好了,好了。
骑猪的话题到此为止。
“办公室门口还有坨屎,去铲了吧。”
我拍拍她的背,走向厕所,想洗个手。
正在洗手间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不知从哪里忽然传出嘶哑的嗓音。
“有~~~人~~~吗~~~”
我看着镜子里唯一的活人,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现在用两根卫生棉条绑个十字架还来得及吗。
“你~带~纸~了~吗~”
等等,这个厉鬼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有点,像主管。
“带了。”
我走进后方如厕的区域,靠近那扇紧闭的门。
顺着门缝,纸巾的一角伸进去登即被一股巨大的神秘力量吸走。
递纸巾而已,又不是走私海洛因,这到底是蹲了多久。
主管也太有骨气了,蹲成这样都不叫人。
“里面纸怎么没了……”主管的声音虚弱极了,“保洁阿姨每天都会放新的啊……我进来的时候没带手机,差点蹲脱肛……”
谁把厕所的纸拿走了,好问题。
今天这里只有三个员工,我没有偷窃厕纸的癖好,主管在这里酝酿痔疮。
……
要不我辞职吧。
那女人好像是个恐怖分子。
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门口,恐怖分子正拎着小桶向外走。
看见我,她咧嘴对我十分阳光地笑了一下,我汗毛倒竖。
大圣,收了神通吧。
“我觉得我们很适合铲屎。我们就是天作之合、铲屎双雄,哦不,双雌。”
什么我们,谁跟你我们了。
要么卖逼,要么铲屎,我什么时候能做点不跟屁股有关系的工作,我一定要活得这么下贱吗。
“你知道厕所的卷纸不见了吗,主管差点蹲得半身不遂。”
“啊?”她迷茫中带着些心疼的表情没有任何瑕疵,“真的吗?不知道啊,可能王阿姨忘记放新的了吧。”
这一刻,我才盖棺定论,厕纸就是这家伙薅走的,只是目的不明。
现在的人都是没心没肺的神经病,听到这种事第一反应只有仰天长笑,无关的人到底谁会心疼。
反正我不会。
27、9月9日
今天接待的顾客有视力障碍,付款的时候我很亲切地给打了八折,再多点我就付不起房租了。
做爱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种与眼睛关系很大的运动,跟这个女生做爱和跟别人做爱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不过我很喜欢她的手碰我的方式,很认真,很细致。
像眼神长出了十只手指。
听说失去一种感觉,其它用来代替其作用的知觉就会更加敏锐,不知道她能不能摸出我胸侧面的几条生长纹,最近我还多长了两个痘来着。
也有可能她不在意,因为我只是个陌生人。
她似乎是个很安静的人,很长时间里我的耳朵里只有喘息声,水声和肌肤摩擦声。
不知第多少次,她的手划过我的耳边时,她终于开口了,低沉但温润。
你知道看不见的好处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可以是任何人,现在你在我眼睛里是安吉丽娜朱莉。
你知道安吉丽娜朱莉长什么样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我才后知后觉感到自己似乎有些冒犯。
她完全没有在意,回答道,我眼睛的问题是后天的,安吉丽娜拍史密斯夫妇的时候我看得可清楚了,我妈带我去电影院看的,电影开头她杀那个老男人的时候穿皮衣的样子,太美了。
被安吉丽娜朱莉睡,还有哪个女的这么爽。说完她坏坏笑了几声。今天又赢了整个世界。
28、9月10日
今天接待的女生身材十分健美,手感硬朗,做起来感觉像胸口碎大石。
对方身体素质很好,做了七轮没喘气,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她放了个屁。
所谓人有三急,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是我们这行的基本职业素养。
虽然味道实在有点欺人太甚。
维持着面上的平和,我接着动手。
没一会儿,她又放了一个。
现在我真的有点难受了。
强忍心中的悲愤,我依然接着动手。
没到半小时,我迎来了第三春。
她以为我是空气净化器。
您能不能忍到出去再放。我冒着被身下一身腱子肉的女人揍烂屁股的风险开口了。
你怎么知道我放屁了,外形健壮的女孩表情却十分娇羞,我放得很有技术,没有任何声音呀。
你知道人判断一个屁存不存在靠的不是听觉,是嗅觉对吧。
可是这个憋住了等下就会放一个更大的啊,她开始委屈。而且多酝酿一会儿会更臭吧。
你不要再说了。我制止了这个话题。我逼要干了。
等她走了之后我要在自己的工作简介上加一行字。
狗与健身爱好者不得入内。
29、9月11日
今天我的工作出现了一些意外。
事情要从我在酒店的门口等客户出现说起。
干我们这行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不接回头客。接单前我会确保顾客之前的生活与我毫无交集,世界上每个女的都平等地享有仅一次和我上床的机会,这样我就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情感纠纷同时继续赚钱。
可今晚站在酒店门口,我却迎来了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面孔。
我有些近视,直到她离我只有几步路远我才看清她的脸。
这不是那个问我卖逼是不是因为缺钱的小姑娘吗。
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我记得这次的顾客明明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年长妇女。
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小姑娘的五官,又回忆了一下那位年长妇女照片的细节。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
你怎么能用你妈的照片嫖娼。我的声音很失望。
没关系,我妈不会在意的。
一月不见,妹妹仍然听话找不着重点。
谁问你妈了。
你妈名节被毁事小,我心理健康遭受第二轮践踏事大。
你想要什么?先说好我不操未成年,短时间之内也不准备从良。
连酒店的门都不准备进,我和这个小姑娘的孽缘必须在十分钟内终结。谁都别想断我财路。
姐姐我也想做你这个工作,妹妹直截了当,你能不能带带我。
我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在地上。
扶着酒店门口的罗马柱,我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姐姐我给你五倍的钱,她拿出博柏利手包。
不,我给你十倍的钱,我求你别来烦我了。
我不要钱,姐姐,我家有很多钱。
这小屁孩说的每一个字都令我眩晕。
到底谁家的野孩子,能不能出来管管。
你喜欢做爱吗,我问她,你是不做爱就会死吗,你对女人是有那种不日的每一分钟都浑身不适瘙痒难耐的强烈欲望吗。
小妹妹听得脸蛋红扑扑的,但还是摇了摇头。
既不缺钱也没有性瘾你干这行干嘛呢,你妈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叫她过来接你,我掏出手机准备拨号。
姐姐。这个比我还稍高几厘米的烦人精握住我的手,表情诚恳:上次我走之后就认真反省了一下我的行为,我觉得之前我一直对你和你的职业有一种偏见,现在我已经端正了我的态度,我觉得这就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我对它很感兴趣,姐姐你不计前嫌带带我吧。
蕴涵着多么真挚的情感的一段话,听完我感觉如遭雷劈。
我是不是老了,我觉得我无法理解今天的这个世界了。
看来这个妹妹软的不吃吃硬的,我今天只能当一回坏人了。
一把抓住小妹妹的手腕,我将她拖进酒店。
听着,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技术,我在电梯里对她说,做爱就像弹钢琴一样,有它自己的方法和讲究。
我明白了姐姐,我是钢琴十级。所以做爱也要考级吗?
我歪了歪头。
这个比喻还挺有意思。
可以这么理解,我说。
那姐姐你是几级。她跟着我走出电梯。
我是站街界的毕加索。
我将她牵进提前开好的套房,开始脱衣服。
赤裸的我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到床上,她的脸像一块烧红的炭。
在上床前不要让你的顾客感到尴尬和放不开,我拍了拍她烫手的脸,你第一步就失败了,你觉得你这样能睡好谁,我是顾客我用钞票抽你。
对不起姐姐,我应该怎么做?
抱我,我说。
她照做。
首先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前戏,通过语言和肢体接触等方式挑起客户的欲望。我简单介绍。现在你可以揉我的胸,然后——你给我轻点我是肉做的。
对不起。
等客户湿到一定程度呢——
哪里湿啊姐姐,舌头吗?
……这个国家稀烂的性教育。
我捂住额头。
是阴道,阴道口湿,我们是卖淫的不是厨师,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
对不起。
她的手一边发抖一边顺着我的腰向下走。
等客户湿到大腿内侧也能明显感觉到——别碰!
我拍开她的手。
这只是演习。而且我说了我不操未成年。
你就可以伸进去了。我说着推她的肩膀将她压在床上,手探到她的身下。
这里是阴蒂,你要重点照顾这里。
她抖得越来越凶。
这里是阴道,把客户口舒服了你就可以试着伸进来。
指尖隔着牛仔布料感受到温热的潮气。
这里是客户拉屎的地方,不是客户强烈要求不要碰,极有可能会被揍成猪头。
她停下可疑的颤抖,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好了新手教学到此结束。
我跳下床开始麻溜地穿衣服。
姐姐,她叫我的声音有些暧昧。我们不可以继续吗?
K,O。我说。你出局了,完蛋了,死翘翘了,职业生涯整个断送了。专业卖淫人员永远都能做到想停就停。在客户需要的时候你跟种马一样要多能干有多能干,不跟亲爱的客户做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付费时间结束后平静如太监,纯洁得好像觉得全天下的小孩都是圣诞老人从麻布袋子里掏出来送给她妈的。
离开房门前我回头看着坐在床上还有些愣的她。
你要能记住每一个顾客的脸,因为你不想碰到任何人第二次;但你也要忘记所有人的脸,因为你不想跟任何人的私生活产生关系,你那么多愁善感,不会在这一行有任何建树的。
还有,再来烦我我跟你妈打小报告。
30、9月12日
今天接待了一个搞音乐的。
上床前她问我能不能把我俩干的声音录下来放在她的音乐里。
卖逼给女的就是有这种好处,她明明可以偷偷录,但她非要龟毛地征询你的意见。
随便你,我说。
对她的一点好印象,在她操我时问我,叫床能不能叫个四四拍的时候,轻轻地飞走了。
什么是四四拍,我问她。
就是,啊,啊,啊,啊。
最后一下叫大声一点,她补充。
我学着她叫了一遍,感觉自己像条狗。
这样可以吗,我说。
差不多,但你有点跑调。是,啊。
啊。我说。
不对,再高一点。
啊。
太高了,再低点。
一根青筋从我额头上跳起。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音乐无人问津吗,我温柔地说,因为你他娘的连自己调音都不会。
她呆呆看了我三秒,随后在我身上号啕大哭。
弄哭顾客的后果就是我比约定的工时多做了两个小时来哄她。
我决定下次嘴贱之前先三思。
31、9月13日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还活着。
坏消息是房租涨了。
除了皮肉生意我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社会失业人员每个月七十多块的低保。
有时我想过假如我年老色衰没人愿意嫖我了,我要怎么一个月只用七十多块。
我的最终结论是用这七十多块买一条镶金的绳子在市政府门口上吊。
上涨的房租意味着我要接待一些更费劲的客人了,今天接待的客人要我上门服务。
客人住在湖边的别墅区,进小区的时候保安问我不是这里的业主来干嘛的,我说我来卖淫的,保安说你神经病吧滚。
客人不得不亲自出来迎接懒得撒谎的我。
一进家门,客人的老公正在花园里浇花。
这下好了。
工作的过程实际上很平淡,只是最普通的操逼。我猜客户可能只是享受老公在楼下这种偷偷摸摸的激情,但我本人并不受触动,可能因为她老公长得有点像美国动画片海绵宝宝里章鱼哥的那栋房子。
背着这种老公偷情只让我感觉活着不如死了。
工作结束后客户问我过段时间某某高等会所要开裸体派对,付我多少钱我愿意去捧个场。
不了吧,我说,回来就性病全图鉴收集了,我会失业的。
32、9月14日
今天接待了一位年龄接近我两倍的长辈。
这位女士身材保持得很好,一个中年未婚女性的普遍特点。造型做得精致,古典的黑色长卷发披散在胸前,长裙的颜色和祖母绿的耳钉很搭。
接到这笔生意确实有些惊讶,在我的印象里手机是一种接近五十岁的人群需要在小于三十岁人群的指导下使用的工具,该顾客不仅能灵活把玩,更能拿来嫖娼,真是老当益壮。
优雅的阿姨长了一张健谈的嘴,做了两轮就累了,叫我坐她旁边聊聊天。
对我来说聊天比做爱累,但我不能逼一个快五十岁的单身阿姨接着挨cao,万一她有心血管疾病,我这个卖pi股的可能是唯一一个帮她收尸的。
小丫头,她抱着膝盖挨着我,说,你干这行的话,怎么找对象呢,你找过对象吗。
客户就是我的对象,竭诚为每一位对象服务。我拿出我已经说烂了的台词。
哎呀,是会接吻的那种对象。阿姨推了推我肩膀。
客户想亲多久我就能亲多久,假如肺活量不够,必要的话我会使用氧气瓶。
那谁来跟你说我爱你呢。
我爱客户,客户爱我。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
阿姨掐了掐我没什么肉的脸。
虽然你在胡搅蛮缠,但确实有点道理吧。我现在还有点羡慕你,后悔年轻没有多做点爱。她又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肉。你看,青春一离开,这副皮囊也开始懈怠,变得松松垮垮,一副想要一块儿离开的鬼样子。
现在也可以多做爱,我说,您的年龄是很多人的菜。
笨啊,丫头,又聪明又笨。她摸摸我的头。年轻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一种魔法,在魔法还眷顾你的时候,做爱才是做爱。
年轻是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她又说,趁你的水晶鞋还在脚上的时候,还是找个人说爱你吧。
33、9月15日
星期四了,来救助站工作。
最近野猪规模暴增,站内工作人员苦不堪言,特此召开一次野猪大会,商讨野猪数量飙升原因,以及批量处理野猪方法。不过我是志愿工,我不开会。谁逼我开会我就撂挑子。
做完手头工作,我准备提前下班,回家睡觉。走进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发现里面一个熟悉的背影也在脱制服。
不想被她发现,我尽可能无声且迅速地扒光自己。
啪。
换了一半,一只手突然弹了一下我的内衣带子。
我偶尔会思考,对于我们这些性工作者来说,要怎么分清哪些是工作内容,哪些是性骚扰。这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看似很精简的题干,需要很多社会科学知识辅助解答。
不过现在我很清楚答案,因为这个王八犊子没给钱。
“一次一千块。”我套好衣服,对她伸出手。
“明天我这个月第一次发实习工资,三千块都是你的了,可以再给我弹两下吗。”
我拿起包准备逃离这个流氓。
“对了,我好像找到野猪大量出现的原因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你早说你要爬狗洞我死都不会跟来。”
“哎呀!说了三遍不是狗洞了!是野猪洞啦~哈哈。”
握着手电,顺着一条窄窄黑黑的小泥道向前匍匐前进,熟悉的迷人气味告诉我,眼前这个人的判断很可能是正确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抓住地理优势踹她一脚后飞快爬走,报仇雪恨。
“这小道还有点长,你肯定无聊了吧。我给你讲个笑话。”
“不用了。”
“有个妈妈有两个小孩,一个叫沙郭,一个叫乃照。有一天乃照走丢了,妈妈就去找警察:‘警察警察,我的乃照不见了’,警察就问,‘你的奶罩有多大啊’,妈妈回答,‘跟砂锅一样大’。”
野猪洞里死一样的寂静。
这个破笑话低俗得连我一个靠操逼赚钱的都甘拜下风。
“你怎么没反应,不好笑吗?”
“我求你爬吧,别张嘴了。”
“慢着这里有坨拦路屎。”
她突然停下,走神的我紧急刹车,脸还差一厘米就撞上她弯腰时翘起的臀部,差点冷脸贴热屁股。
“看样子这条小道猪流量还挺——你怎么闻我屁股……?”她回头准备和我说话,正好撞见这一幕,表情有点惊恐。
“不是……”我刚准备解释,被她下一句话打断。
“喜欢吗,送你。”
她撅着腚忽地往我跟前凑了凑。
陌生屁股袭来,我吓得向后猛地一跳,一头撞上头顶结实的岩石洞顶。一声人类的惨叫传出野猪洞。
捂着头走了又一小段,四周越来越亮,我们抵达了洞口。
从一团小树丛中探出头,面前是一个大型养猪场,黑色的野猪在黄土中纵情狂奔。
养猪场的老板最终因非法养殖保护动物坐上了头顶有红蓝色灯光的会尖叫的轿车,站内的野猪在与其它救助站协商后部分放回山林,部分送到了动物园,居高不下的野猪养殖费用终于减少,领导喜笑颜开。
结束疲惫的一天,终于可以回家了,我拍了拍膝盖上蹭到的泥巴,准备离开。
“回家吗?我送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那女人撞了撞我的肩膀。
“不了吧。怕你把我送上西天。”
额上的包还在火辣辣的痛,一边挑选明天的客人,我一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的通勤路线都是公交,其实如果让她送我回家能省很多力气。
但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家住哪儿。
直觉告诉我,凭她折腾我的本事,假如我告诉她我的住址,明早起床我就会发现房顶突然不见了,她蹲在承重墙上顶着欠揍的亲切笑容问我有没有感觉凉爽些。
34、9月16日
今天接待了一个技术很差的女生。
她抠了四十多分钟,我一次都没到,下面酸得像昨晚跟一颗柠檬对着磨了三小时逼。
但我能说什么,不要预设顾客的目的,说不定今天顾客是来强身健体的。
所谓饭后抠一抠,活到九十九。
我提供肉体服务,高潮只是偶尔的副产品,顾客没有让我舒服的义务。
后来,我睡着了。
被摇醒时,我看到这个女生委屈的脸。
你说句话,我技术真的很差吗。
我沉吟三秒后,指向窗外。
看,飞碟。
实在不想打击她的信心,但她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其实我交了女朋友。
她拔出手指,模样忧郁,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背着老婆把别人逼抠麻了的混账。
你怎么不问我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来。看我没反应,她忍不住问我。
你觉得对我来说这很稀奇吗,我做了几个臀桥,仍在努力恢复下身的知觉,忠诚比你想的还要稀罕得多。
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人,她连忙解释,我还没和她做过,很怕给她不好的体验,所以想先练习一下。
这很简单啊,你让我来,你感受一下我是怎么做的就行。
终于来活儿了,说着我就要起身放倒她。
非礼啊,她大叫。
我忍住揍她的冲动收回了手。
不可以不可以,我很爱我的女朋友的,你就教我怎么在你身上操作就行。
每个女生的身体都不一样,这我教不了你,我的业务范围只包括解决你的生理需求,不包括高潮教学。
那怎么办,她丧着脸揪自己头发。
我叹了口气。
其实,我说,跟你欣赏的人做爱和跟陌生人做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你会更敏感一点。如果对方很喜欢你,你不用像在我身上一样费这么大劲就能让她很舒服。你觉得你女朋友喜欢你吗?
她想了一会儿后,脸上露出一个很蠢的笑容,郑重地点了两下头。
那不就结了。
我翻了个白眼,开始穿衣服。
你怎么知道啊,她又问,你跟喜欢的人做过吗?
看,我抬手,飞碟回来了。
35、9月17日
今天接待的客户加钱让我提供野外服务。
凌晨一点半的公园小林子,客户摸黑扒我衣裳。
啪。
客户突然扇了我屁股一巴掌,吓飞了一群头顶睡觉的麻雀。
火辣辣的腚冰冷冷的心,我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无法接受自己总是不知情地做了m。
您抽什么风。
你屁股上有一只蚊子。
您的意思是我屁股上现在有一只蚊子的尸体是吗。
我给你擦,你别生气。
她颤颤巍巍掏出湿巾给我擦屁股。
擦到一半,她顿住了。
你背上还有一只,我可以拍吗。
……拍吧。
啪。
我差点原地下葬。
仁兄好手劲。
是空手道教练吧,我说。
没有啦,我开电玩城的,我们修游戏机都这样修。
后来因为公园蚊虫太多,她邀请我去她家。
她开车带我经过市中心时,我还以为是她店里生意很好,房子也买在市中心。直到她带我走进商场,拉开一家电玩城的卷闸门时,常年办公不用脑的我终于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
不是说去你家吗。
房子太贵了,她抖开一个地铺,我晚上就住这儿。脱衣服吧妹妹。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但我一个千人睡万人操的卖淫人员对卫生也是有要求的。
我有腰间盘突出你不能这样对我。
也行,她似乎早有下一步计划,我那个推币机里的塔马上要倒了,我们上那儿做,争取今晚内部消化。
光着屁股趴在哐哐作响的推币机上,被操的同时我和一大摞倾斜的游戏币深情对视,好像我也只是游戏机里的一个娃娃。
到了吗,她在我身后一边喘一边问。
没呢,加把劲。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到了吗。
没,我说,你晚饭没吃饱吗。
我好歹也算半个开赌场的,她声音有些委屈,妹妹说话放尊重点。
下面痛得有些木了,她又问我,现在呢,到了吗。
话音未落,面前游戏币堆成的塔在轰隆隆的巨响中坍塌了,硬币雨一样淋着,从下方的开口溢出来,摔在地上沾上一些少儿不宜的液体。
到了,我说。
36、9月18日
今天接待的客户对本次服务指出了明确的剧情方向,是黄片网站上很常见的卖身换租系列。
我是租客,客户是房东,我交不上房租,但我知道房东想睡我,所以我决定把房东操一下,操爽了房东就不好意思收我钱了,这是我的理解。在客户那边这叫爱情。
小姐,该交房租了。
房东敲了敲我的门,好像这是没有智能手机和线上支付的90年代。
我打开门,本色出演地说,我没有钱。
没有钱你租什么房。
我很想说因为我需要地方洗澡和为自己没钱在深夜痛哭,但现在我每一次张嘴都只是为了将一切引向做爱,所以我把房东拽进门内压在墙上,我说我有别的可以付租金的东西。
什么?她比我矮几乎十厘米,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一个以假乱真的笨蛋房东。
让你高潮的本事,说完这句话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帽,但这是我在黄片里看到的。
停,停,停。
她退出角色,看起来不太开心。
你懂什么是爱情吗,我要那种,相爱的前奏的感觉,那种做完这次之后她们还有故事要发生,她们不约而同地都不会再跟别人做爱的感觉,你这句台词不对,不是这样的,你重来。
她下一秒又变成了那个懵懂的同时又有些虚张声势的凶狠的房东。
没钱你租什么房。
因为我需要一个地方洗澡和在深夜痛哭,我说。
停,停。
她这次看起来没有那么不高兴了,也算是一种进步。 这个方向是对的,但请注意,本片中你是1,你是操人的那个,你不能这么脆弱这么一副快来操我的样子。不对,重来。
没钱租什么房,房东说。
没钱也想住你的房子,不可以吗?我拽她裙子,没钱不可以留下吗,没钱不可以爱吗,没有别的能一直看见你的方式所以厚着脸皮赖着你,不可以吗?
接吻的间隙,她笑着说,停。
还有哪里不满意,我问她。
没有不满意,她说,但我想多听点你的台词。我们不要着急做爱。
这里的台词就是做爱。
我没有遵循客户的指令,但我觉得这一步险棋并没有走错。
做完的床单上,她靠在我肩膀上改剧本。
她说,你可能还是不懂爱情,但我觉得以你的工作性质应该很懂性。让性燃烧起来的不是身份,不是姿势,不是调情语言,是感情,只有感情。你做过那种燃烧起来的爱吗,那是技巧达不到的效果,做过一次终身难忘。如果你想生意好,你最该钻研的不是怎么让人生理上舒服,而是怎么让人心甘情愿地痛苦。
真是好台词,她说完又自言自语,我全都要写进来。
37、9月19日
今天接待的客人要我自慰给她看。
明明每个黄片网站都有自慰分类,非要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看我自己捅自己。
工作毕竟是工作,当着她的面,我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自己逼里,像在修车。
你能别这么熟练吗,害羞一点,不然我怎么有感觉。
服务水平低下,客人连内裤都懒得脱。
不明白,我和不同的人做爱做了可能一千多次,进了女人阴道就像回家,害羞的点在哪里。
我不会害羞,我说,我不要脸。
我其实还是要脸的,我只是卖淫的时候不要脸。
你怎么能不要脸呢。客人很生气,你回忆一下你第一次和人做爱时候的感觉啊。
第一次?
她不说我都忘记人做爱还有第一次了,难道不是每一次做爱都是第一千次吗。
我挤压着自己萎缩的大脑,努力回忆第一次接客的场景。
客人的模样我已经忘了,具体怎么做的我也记得不太清了,非要我回忆类似害羞的情绪我没记起很多,唯一能回忆起来的只有一点点淡淡的难堪。
对于我们这种不体面也没情趣的人来说,难堪应该就是害羞的意思。
于是我把面前的客人想象成我还欠着几千块的房东。
我立马难堪起来,差点没找到逼在哪儿。
客人很受用,轻哼着抚摸自己。
你尿一下可以吗,操自己操到一半,她突然说。
我呆住了。
我现在没尿啊。
你怎么能没尿呢。
但你让我坐马桶上我可能能憋点出来。我指了指我们套房的厕所。
不行,你得尿我身上。
客人眉毛耷拉着,委屈的模样看着人畜无害。
我看了只想辞职。
以为出来卖淫卖个生殖系统就行了,怎么还有人要我的排泄系统。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你喝点水。客人很殷勤地起身给我倒水。
你再喝一杯。
再喝一杯。
再喝一杯。
再喝一杯。
再喝——哦你想上厕所了?对,对,很好。
尿吧,她坐在我面前期待地看着我,边操自己边尿。
好想回家,我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个工作,我真是个不自爱的女人。
工作的最后,我坐在湿透的床单上被她抱着,她餍足地亲我脖子。
我发现原来我卖淫的时候其实还是要脸的。
我只是经常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