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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日记
8月10日,晴。
温差变大了,晚上醒了好几回。
也可能是没吃晚饭的缘故,胃里空空如也,一夜都没睡好。
昨天的视频里,只有三个舍友扯淡撸管的画面,没有出现关于飞机杯的任何线索。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好事,但确实心里轻松了一些。
也许飞机杯真的消失了?
我不敢确定,但希望如此。
我决定开始写日记。这种笨办法,也许能帮我察觉到平日里容易忽略的细节。
8月11日,阴。
老程宣布了一件大事,新教学楼的建造已经基本完工,可以开始准备搬教室了。
中午吃过饭,他带着全班男生领上新课桌,往新教室搬了一趟。
爬楼梯的时候,有同学跟我悄悄吐槽,我没理他。
不是不在乎刚建好的教室里有没有甲醛,而是彼时的我刚刚看到楼体表面一道道绳索,系着安全绳的工人们正吊在半空粉刷外墙,像一只只不知疲倦的工蚁。
我心里满是震撼,对学校的钞能力再一次产生深刻的认知。
与老妈的联系不得不推迟到下午。
说实话,看见空荡荡的手机屏幕时,我有点不高兴。
我质问她,是不是我不主动联系,她也就不会给我发消息。老妈情绪似乎也不太好,不停地怼我,语气很不耐烦。
我们吵了一架。
8月12日,阴。
依旧是中午,第二批新课桌到了,需要我们去搬。
用老程的话说,昨天搬的是男生自己的桌子,今天是帮女生搬。
这帮傻屌也是可笑,一个这么扯淡的理由,就让他们兴奋得嗷嗷叫,像一群发情的雄孔雀。我都想脱掉他们的裤子瞧瞧,看有没有开屏的尾巴从屁股里钻出来。
领课桌的地方有两个班打架。
乌泱泱挤在一起,场面很混乱。
充斥着污言秽语的嘈杂中,我甚至看到挥舞的石块和木棒。
老程站在外围大声呵斥,却不太管用,只能冲进内圈强行拽开厮打在一起的学生。等他拖着两个满头血污的男生出来时,身上衬衣皱得厉害,左侧小臂上,袖管红了一片。
8月13日,阴。
和老妈冷战了。
昨天就没聊几句,今天更是一条信息都没发。
我很委屈。
她根本不知道,这些天我为了她过得有多辛苦。
8月14日,阴。
烦。
8月16日,雨。
做了个噩梦。
梦里有三个男人,看不清脸,但身材很明显,是我的三名舍友。怪叫着,大笑着,舞动着四肢正在奸淫一个平躺在桌面上的女人。
女人脸上同样蒙着一团雾,不知道什么模样,只能看到胸口两个硕大的雪团,正随着下身不断激荡肉纹地撞击来回甩动。两条嫩白的小腿分别从站在裆部中心的男人腰侧伸出来,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玉色的脚趾死死扣住,脚心被挤出层层褶皱,看着竟然有些可爱。
我趁着记忆还算清晰将梦境记录下来,但这梦着实让我感到恶心。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偷拍舍友的活动?
8月17日,雨。
老程的晚课又跟别的老师换了。
这种情况不算罕见,过去也偶有发生,但在最近达到一种堪称夸张的程度。
一个星期了,天黑之后几乎就没见过他。除了上周二,他晚上的课全部换到了第二天白天。
同学们都感到奇怪,我却蓦然想起一个精灵般高傲的小个子女人。
老程真可怜。
8月18日,多云。
跟老妈和解了。
虽然是我主动打的电话,但她没接,几分钟后给我回过来了,所以也能算作是她联系的我。
整通电话基本都是她在说,我在听。
很奇怪,她冲我劈头盖脸发了半天脾气,我只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的气竟也跟着消了。最后听到她喊我「死猪」,我就知道,我们的关系恢复如初了。
这是多年相处下来,母子间不必言说的默契。
就是她说话的时候总是喘,看来刚才正在跳操。
8月19日,阴。
晚上有老师突击查寝,眼镜玩手机被抓了个正着。
挨顿批评不说,手机也被没收,要写两千字的检讨。
两千字。
我用了毕生功力才忍住没笑出来。
睡前,眼镜问大炮,能不能找他爸跟老程说一声,把手机直接要回来。大炮说他爸最近忙,一到晚上就失联,让明天再说。
那个叫高山的男人,想来也不可能忙什么正经事,但眼镜是怎么知道他和班主任认识的?
8月20日,晴。
操…
手机被没收了。
班主任亲自上门查寝,我正跟老妈微信聊着天,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已经迟了…这家伙居然直接朝我看过来,我根本没功夫藏!
都没来得及锁屏,手机就被收走了。
妈的,中午偷录的舍友打飞机的视频还没删!
他不会翻我相册吧?!
我不会被当作变态通报批评吧?!!
操!
8月21日,阴。
老妈下午来学校了。
上身浅色毛衫,下身一条颜色略深的灰黑长裙,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问她怎么换了风格,她反问我好不好看。我又问她为什么来,她摊开手掌,露出攥在掌心的手机。
我得承认,那一瞬间,我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我以为是老程看了我偷拍的视频,把老妈喊来批评教育了一顿。
好在不是。
那她怎么知道我的手机被没收了?还特意跑来帮我要回来?
我还想再问,可惜上课铃响了。
高三真的苦逼,星期六也要上晚课。
8月22日,阴。
鬼天气,一个月没怎么见太阳。
微信上问了老妈,她说上次我打架的事情有点尾巴没处理,来学校顺路找班主任聊了聊,正好聊起我昨天被没收的手机,就帮我要了回来。
说到打架的事我就心虚,没敢多问。
8月23日,晴。
我决定停止偷拍。
不只眼睛受不了,我感觉大脑都快被污染了。
而且这么长时间都没拍到有用的内容,应该足够证明飞机杯的消失与他们无关。
飞机杯…
说实话,现在写下这三个字,我都觉得有点陌生,好像前段时间的一切只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晚课的时候,一条恐怖的传言突然在班里传播开来,讲台上的老师都压不住底下学生议论的声音:
新教学楼在闹鬼!
据说,有人在昨晚听到了女鬼的叫声!
消息是从隔壁班一个叫刘梓轩的男生那里传出的,他声称昨天夜里跟女朋友偷偷约会,路过那片工地时隐约听见有女人的抽泣声,他们好奇地往里张望,声音却忽然消失不见。
女朋友有点害怕,刘梓轩却来了劲,硬拽着女友藏在围挡下面偷听,结果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
直到他们准备离开,突然一声惨叫,犹如在两人的头顶响起,听那音色,分明就与先前的悲泣同出一人!
大晚上啊…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工地里也不见一丝光亮,黑洞洞的一片。
在这么个氛围里,光是骤然出现的惨叫也能让人打个激灵,何况有前面的铺垫?
女友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刘梓轩也毛骨悚然,两人手都顾不上拉,一前一后狂奔出老远,才真切地感觉到后怕。
故事讲得有鼻子有眼,甫一流出,便以惊人的速度传开。到了现在,已经有不少校园史学家出现,这个说那地方埋过人,那个说建教学楼就是为了镇压厉鬼…我对传言的真实与否持怀疑态度,只知道,再这么传下去,那个叫刘梓轩的男生恐怕要失去他的女朋友了。
8月24日,晴。
高三生活还是太轻松了,宿舍里的三个傻吊居然要去工地探险!
眼镜说他知道一个缺口,能钻过围挡。
大炮说要抓到女鬼,狠狠操一顿。
呵呵。
真要有鬼,你去了能抓到?
过去撞鬼还差不多!
倒是胖子没吭声,这货最近话少得厉害。
反正要是有老师来查寝,别指望我会替他们打掩护。
我不举报就仁至义尽了!
8月25日,阴。
消息传得太厉害,学校都被惊动了。
刘梓轩同学上了全校通报,理由是散布谣言,违反夜禁,还有早恋。
果然,他失去了自己的女朋友。
而除了对当事人的处理,学校遏止谣言的方法也简单粗暴。
明天就换教室!
等师生们全部搬进新教学楼,每天上课下课都在新楼里,闹鬼的传言当然就不攻自破。
嗯,很高明的办法。
但还是无法阻挡三个傻吊夜探深楼的热情…
最后一天会更刺激吗?
8月26日,阴。
他们给了我充电器。
我的,充电器。
8月27日,阴。
老妈说昨天来给我送充电器,刚好我不在,就交到了舍友手里。
8月28日,雨。
中午回到宿舍,听到里面女人的叫声,我疯了似的敲门。
门开了,三个舍友像看傻逼一样地看着我。桌上横立的手机里,有一个被操到汁水横流的女人,兀自张着嘴,被固定在屏幕上。
我好像魔怔了。
8月29日,阴。
板凳坏了,我知道是谁干得,但懒得计较。
没找老师,我趁晚课前直接回了老教学楼,打算拿张旧凳子。
只空了几天,旧楼里跟荒废了几年似的,静得吓人。
没有人会特意去给旧教室上锁,毕竟里面只剩一些即将被当作废品扔掉的东西,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昏暗的光线中,随意堆放的桌凳像深山老林里死去树木上风干的枝杈。我仿佛闯入了什么生命的禁区,一路腾挪,呼吸都不敢用力。
熟悉的桌面给了我安全感,不经意间碰到的湿滑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点黏,不像是水。
我觉得恶心,因为那使我想到某种虫子的体液。
用桌角将手上的液体蹭掉,我抄起下面的凳子,小心翼翼挪出教室。
天越来越短了,就这么一阵功夫,走廊里暗得连腿都看不清。
我总感觉背后有人,但不敢转头。脚步不自觉地越来越急,脚掌落到地面的声音却愈发地轻。
某个瞬间,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喘息。
8月30日,雨。
收到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我拒绝了。
我从来不加不认识的人。
8月31 9月10日。
我要弄死他。
【待续】
第十五章 两晚
「想知道,你妈的秘密吗?」
阳光直射手机,在屏幕上形成一个晃眼的光斑。
空无一人的宽道,小伟迈出一半的步子忽然顿住,仿佛生锈的机器,艰涩落地后,又伴着「吱呀」声细碎几步,终于停驻不动。
还是昨天那个陌生的账号,不同的是,对方再次发来的好友申请,附带了一条信息。
信息十分简短,却让小伟蓦地痴滞,表情都来不及呈露。
怔然许久,他挪动视线,看向那个似乎只是一张网图的头像——一个骑着山羊的男人,打扮得像个牛仔,正咧着嘴笑。
其中似有恶意潜藏,以至于昨日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图片,此刻竟变得刺眼。
难得的大晴天,正午的日头晒得他肩颈一片滚烫,脊背上却直冒凉气。这种身上发冷的感觉似曾相识,熟悉得叫他害怕。
积压数日的不安在这一刻被勾动,他胸口闷得厉害,使劲喘了几声才将将压下大脑的晕眩。手指轻颤,缓缓移至代表「同意」的绿色方块上,短短数秒的犹豫,却恍若经年。
小伟闭眼不再去看,指尖裹上内心的决定,沉沉下戳。
指腹与屏幕相触,留下一个深邃的指纹,像通往深渊道路的第一个脚印。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
小伟默默地站在原地,在曝晒中等待对方所谓的秘密。而这神秘的账号也一语不发,好像先前挑弄人心的信息只是一个噱头。
直到手机被掌心渗出的汗液打湿,变得难以抓握,小伟长呼一口气,在这场比拼耐心的对峙中败下阵来。
「你是谁?」
他率先问道,每一个字眼都蕴藏着沉郁。
隔了许久才收到一条回复。
是张黑漆漆的照片,对方明显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小伟却也无暇再问,照片中心两团模糊的事物,看得他眼皮直跳。
那似乎是两个啃了一半的面饼,颜色发白。又像扁平的玉樽,色泽温润,在一片昏暗中漾着微光。
他不得不放大图片,将手机凑到跟前,又调整屏幕到最亮,结合周围光暗交杂的轮廓才终于看清——原来是两瓣屁股。
准确地说,是两瓣受到撞击,被压迫成饼状的饱满臀肉。
荡出圈层的柔腴将本就惊人的臀围撑得更加宽阔,与之相比,顺着皙白肤质延伸出去的腰肢就纤细得过分,又被疑似裙摆的堆积物从中截断,徒留一截光润惹人遐思。
这样的风韵只能属于女人,于是另外一边,正在用力挤压这丰盈臀部的阴晦线条便也逐渐明晰。
被光影渲染出轮廓,一条条横列着的,大概是男人的腹肌。下面交错着在女人屁股上投下朦胧的,应该是从两人紧贴的下体中仓促钻出的几缕阴毛。
这是一张交媾在一起,甚至将两个下体激烈碰撞的瞬间也完美抓取到的照片。
拍摄者,或者说照片中的男人手法很高明,本该是静态的照片竟被他生生拍出了动感,但终究受限于光照,无法呈现出更多细节。
却也正是这种隐晦的拍摄方式,让小伟胆战心惊。他喘着粗气不断放大照片,试图找到更多线索,却连女人身上的衣裙花色都辨认不出。
不知是不是男人故意为之,照片里唯一能看清的,竟只有被两团阴影夹在中间的白润身子!
嗡!
就在这时,手机蓦地一震,将快要走火入魔的小伟惊醒。
他退回到聊天界面,看着底部一条新出现的回复呆楞半晌,遽然暴怒。
「什么意思?」
他咬着牙打字问道。
「好玩吗?」
等了半天不见回应,他又发去一个问句,心底的怒意似要喷薄而出。
照片下方,「昨晚」两个小字孤零零地悬在半空,像是为头上图片作出的注解,又像刚刚为这幅作品拟好的标题。
对方的回复惜字如金,但小伟并非是被这淡漠的态度所触怒。
昨晚…他一直在和老妈聊天!
她哪来的时间去做这种事?!
遭受愚弄才是他激愤的根由,可小伟并未发觉,心间不断鼓荡的激烈情绪中远不止这点羞恼。
盈溢怒气的胸膛起伏不休,眸中也挂起红丝。他径直冲对方拨去语音,却一连三个都没有人接,好像那人在发完信息之后便将手机关机了。
于是他愈发愤怒。
流云渐次层叠,不知何时将太阳也遮住,方才还算明朗的天,片刻间便低了许多,灰沉沉直往人身上压。小伟形单影只立在地面,仿佛一个与世界为敌的孤勇者,又像是被困锁在囚笼中徒然嘶吼的雏兽。
喘息良久,他忽然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怀疑老妈?!
怀疑那个不惧恶形,为了保护儿子敢与高山厮打的母亲!那个性情坚韧,在十八岁时就敢拿起剪刀对准自己的女人!
「不可能…绝不可能。」
小伟喃喃自语着,眼神逐渐坚定。
即使是…老妈也绝无可能像照片中那样,似只乖顺的绵羊,俯下身子任人施为!
『我真是疯了…』
抹了把头上的汗,小伟装起手机,踏着似乎轻松些许的步子往前走去。
风也渐起,树叶哗哗作响,搅得人心难以平静。
快到宿舍楼时,他再度停下,看着黑洞洞的侧门怔怔出神。
半晌,他重新掏出手机,低头打出一串字。
「东西,是不是你拿的?」
消息刚发出去,他又瞬间点了撤回,待脑袋重新抬起时,跟着显露的,是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
「又下雨了。」
小伟躺在床铺上,给老妈发去一条微信。
窗外雨点噼啪,像有飞蛾撞击窗面,一触即分,却连绵不断。
这样的姿势他已保持了将近一个小时。自晚课后回到宿舍,他便开始和老妈聊天,一直到现在,他始终不曾改换睡姿,好像翻个身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怎么?雨天勾起你的伤心往事了?」
屏幕上很快出现一行回复。
老妈的语气一如既往,颇有种让人牙根发痒的冲动。透过文字,妇人惫懒的模样依稀可辨。
「我哪有什么往事!你别血口喷人!」
老妈意有所指的信息令小伟顿时急切:「我就是…单纯地不喜欢下雨天。」「嗯,我也不喜欢。」
天又被聊死了,不止一次。
今夜过分冗长的闲扯,似乎让手机另一头的妇人也感到疲惫。
寝室里,三个舍友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废话,但间隔越来越长,声音也逐渐含糊不清,看样子马上就要睡过去。
夜深了。
小伟盯着屏幕抿了抿嘴,犹豫几秒,再次发出一个问句:
「妈,你昨晚上干嘛了?」
「烦不烦啊你?问几回了!」
女人忽然显出几分不耐。
「我在关心你嘛!」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快月考了吧?成绩再掉,脑袋中间的毛给你薅下来!」眼前瞬间浮现出数学老师的模样,让小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缓了一阵,又坚持问道:「就光吃饭、跳操?没干别的?」「懒得理你。」
妇人言简意赅回了一句,便真的不再说话了。
「飞蛾」依旧不知疲倦,不时的「噼啪」声反而衬得世界越发安静。
看着停止跳动的聊天界面,小伟没来由感到一阵恐慌。他咬紧下唇,搜肠刮肚寻找起话题,企图接续上与老妈将断未断的联系,却在手指刚刚挨上屏幕的时候,突然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脸上泛起疑惑。
谁会在这个时间联系自己?
返回到首页,小伟视线由低到高掠过一排排曾经的聊天记录,又从置顶的、备注名为「懒猪」的卡通图片上一晃而过,在看清发送信息的对象之后,倏然凝固。
一个骑着山羊的牛仔头像上,红点艳得像血。
预览信息的横栏中,有两个被框起的小字,扎得他眼睛生疼:
「视频」。
小伟呼吸猛地一沉,一股被虫豸噬咬的痛痒沿着脊背不断上爬。
说不清为什么,就和他白天没有选择删掉这个账号一样,明明心里已经给其打上「说谎者」的标签,此时却又不由自主,颤动着手指缓缓移向对方的信息。
指尖轻晃,在即将触到屏幕时顿住。
小伟转动脑袋,扫了圈躺在各自床铺上,已然酣睡的室友们,手脚轻轻地下了床。
脚掌刚一沾地,他忽然一个踉跄,才发现因为长时间的压迫,半边身子已经木到没有知觉。他只好站在床边,等待身上仿佛蚂蚁乱窜的不适褪去的同时,伸手拿起放在枕头旁的耳机。
开门关门,一路走到厕所,他飘忽得像个不会发出声音的鬼魅。
直到钻进一个隔间,将门锁好,小伟才终于不再压抑颤栗,喘息声登时充斥整片空间。
手抖得厉害,耳机引线插入时不太顺利,好在他有近乎无限的试错机会,趁着咽了口唾沫,绵密的吁吁中有了一霎空白的间隙,他将耳机穿戴好,闭目深吸一口气。
至此,一切准备就绪。
小伟嘴巴抿成一条薄薄的线,手指发狠似的按向屏幕。
牛仔头上红点消失的瞬间,一个黑漆漆的视频封面随之显露,被阴影围裹在中央的一截白润,令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从封面来看,这视频就像是中午照片的延续。
时间不长,只有不到二十秒,看样子也不会延申出新的细节。
心情莫名地松缓些许,他将手掌贴住裤子用力蹭了蹭,随即点中画面中心,那个亮到有些突兀的播放键。
下一秒,「哼哧哼哧」的喘气声铺天盖地将小伟淹没。
是男人的声音,从镜头上方传来,急促且粗重,像头正在耕地的老牛。与之节奏一致的,是他快速挺动的下身,和身前不停弹起又落下的两瓣柔腴。两个不断贴合的下体中间,有根黑沉沉的棒状物横亘,表面一层晶亮的水膜尤为醒目,在女人幽深的峡渊中反着白光。
那东西粗得惊人,进出间皆有一团疑似腔肉的物质裹在上面。女人身体不自觉地跟着摇摆,像是为了避免身下的小穴被整个翻卷出来。
但作用显然不大,前后晃动的身躯反倒像在为男人提供助力。丰硕的肉臀成了缓冲的肉垫,使身后的抽插更加肆无忌惮,密集的「扑扑」声中,女人撅起的饱满被迫释放出一圈圈臀浪。
小伟心跳骤然加速,被突然占满视野的激烈战况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屏住呼吸,肩膀靠到隔间的木板上,才勉强按下躁动,继续凝神看向手机屏幕。
只耽搁了这么一会,视频的进度条已经过半,画面中黑与白的碰撞却仍在持续。
不知是不是错觉,小伟感觉女人的屁股好像比先前近了些,臀肉也在微颤,使得均匀扩散的臀浪不再圆满,染上少许扭曲的波纹。
相应的,男人喘得愈发厉害,腰胯摆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肉棒拔出时,上面厚厚的淫汁像在流淌。
及至粗黑阴茎徒然抽出一大截,再猛地捅肏回去,男人挺着下体狠命碾磨起来,将身前的圆润挤成两片近乎扁平的肉饼。
有三个声音,难分先后地灌入小伟的耳朵。
一声「啪」,从画面正中传来,是臀胯相击的肉响;一道「呲」,自镜头下方传出,像木桌与地面的摩擦;以及一声如画外音般突兀响起,沉闷到让人心疼的低吟:「嗯!」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的画面,是女人明显抬高数寸,将欲抖动的丰嫩臀肉。
弥漫着恶臭的厕所中,顶上的白灯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可能坏掉。侧靠在隔间里的小伟满脸呆滞,脑子里只有一声短促的「嗯」。
虽然视频经过压缩,声音已经有些失真,女人的吟叫也和另外两道声响混在一起,听不太真切,但他还是从中捕捉到一丝熟稔。
那就像是,他无数次隔着门板听到过的声音。
一股寒意猝然涌起,小伟猛不丁打了个冷颤,手掌跟着一抖,手机滑脱掌心,被耳机引线在半空拽了一下,翻滚着摔落下去。
啪嗒!
手机正正拍到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小伟急忙俯身将之捡起,刚要检查有没有摔坏,屏幕忽然一亮,弹出一条新的消息提示。
这一刻,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横在屏幕中心的提示,像被鸠羽浸泡过的酒水,分明混着剧毒,却又散发着堪称致命的吸引力。
小伟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即将渴死的路人。
仿佛被魔鬼蛊惑,手指颤颤巍巍点向屏幕,等他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显出先时的聊天界面。
令他惶恐难安的视频下面,悬着两个莫名熟悉的小字:
「今晚。」
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惊悚在脑袋里炸开。
小伟猛然瞪大双眼,嘴巴渐渐张开,似要说些什么,喉咙却被死死梗住,一丝声音也发不出。他甚至无法呼吸,直到胸口憋闷到极点,他感觉自己难受到快要死去,近乎痉挛的气管才倏然贯通。
「你放屁!」
他佝偻着身子,一边喘气,一边对着手机大骂道。
嘶哑的吼声在厕所中不断回荡,其间又有喘息混杂,仿佛有只濒死的恶兽藏匿其中。
小伟接着喊了几句,烂泥一般瘫倒在地。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拿起手机,进到与老妈的聊天界面,径直拨去一个视频。
轻快的铃声在此时也变得刺耳,短短几秒钟,他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直至屏幕上出现一张明媚的脸,让逼仄的隔间也亮堂起来,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灯光灿然,在妇人的额上映出几点高光。略微卷曲的短发散落在枕面,衬得她五官愈加精巧。眼眸略挑,像画中人沾染几分生气,秀眉微翘,便如天上仙谪落凡间。
躺在床上的老妈,忽然间展现出惊心动魄的魅力,令小伟两眼发直,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嗯?」
杨仪敏发出一声带着疑惑的清浅鼻音,在看清儿子枯槁的面容后愣了一下,旋即猛地坐起。
「怎么了?!」
她沉声问道,眉头紧蹙,压得杏眼都低了些许。
小伟看着屏幕中老妈关切的脸孔,面颊抽动着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
……
铁门一开一合,让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逃出一缕。
储物柜被打开,取出笔本的细微声响,也并未惊扰他们的酣眠。
小伟脱去沾满脏污的裤子,将其叠好放进盆中,坐到床上,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摊开日记本,翻至空白的新页。
默然执笔良久,他写下一个日期。
8月31笔触越来越乱,到最后的数字时,已经拐得几乎无法辨认。
他轻叹一口气,合上日记,放至一旁不再去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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