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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4/08/12 07:53 / 1243 / 12
【小说】正道邪修

        九州大地广阔无垠,灵气缭绕,其地绵延百万里,囊括大陆三分疆域,在其境内,又以山河形迹为界分化九域,洲域各地共栖千百万人,共为仙,人二类。
  千百年前,九域内仙门林立,却与凡人分修而治,有缘者为仙修之人,常隐修于山间,各自设有大小仙门府邸,居虽散,道相同,皆以登仙羽化,步入神谭为目的。
  无缘者为凡人,身居于尘世,以皇家朝廷为首,九州各域设立官衙,府邸,军队,百姓躬耕农田,商户缴纳供银,军队镇守河山,官府受理民事,以此为人治。
  起初,为人治的九州百姓并不尊仙,亦不信神,仙修也对凡人不感兴趣,彼此间除皇族与仙门首有所联系外,其余各自相敬如宾,交往甚浅。
  然事无绝对,数百年前,九州大地突糟变故,域外贼子协同逆判仙门里应外合,撕裂仙门所设用于庇护九州的屏障,大肆涌入九州,在凡尘烧杀淫掠,借势想要一举侵吞九域。
  也是这次,仙与人两道平行线相互有了交错,人仙相互联手,一同击退外地,九州却并未因此平定,反莫名滋生出一种以吸食他人怨气为主的修炼方式。
  起初,此法作为寻常修炼方式存于世间,与正道无差异别,各大仙门虽保持关注,但无人在意,直到后来越来越多人开始研习此术,并爆发青州内乱,仙门众才后知后觉开始进行阻拦,但此时,为时已晚。
  因与怨气打交道,多数邪修久而久之便迷失心性,与寻常仙修名位同道,实则殊途,再到后来杀伐随心,淫掠随性,专以欺凌他人为乐,凡是能产生怨气,此修之人无所不作,亦无所不为。
  李历十三年,此年邪修横行,各大洲百姓名不聊生,朝廷曾几次与九州各联手绞敌,却都因为邪修功法过于怪异,接触甚少而收效颇微。
  然,青州却恰是个例外,此地安静祥和,民风淳朴,鲜少出现邪修劫道淫掠,偷鸡摸狗,杀人劫道鲜有耳闻,用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
  作为九州里面除朝廷所在的冀洲外最大的界域,其土地面积,分化有三府六县城,因其疆土辽阔,气候宜人,曾被誉为天府之都,就连帝王之尊,也尝尝耐不住性子,于雨季来此而三府之中,又以清潭府最为繁华,有约莫数百万人于此栖息生计,此地在青州内灵气旺盛,纯粹,也因此吸引大大小小仙门道家再次留驻修炼,同时守护青洲不被外族与邪修所害。
  繁华出名在纷乱时期并不见得是个好事,早几年清潭府因为富饶发达,人口旺盛,此地自然而然成为邪修优先劫掠之地。富豪商贾被洗劫一空,寻常百姓多有因交不出钱而惨遭毒手,生生剥皮折骨制成傀儡之例。
  在这般境地下,幸存者纷纷朝着其他洲逃窜,外来商户也不敢轻易入内,随着人越来越少,丰饶土壤几乎荒废,邪气,怨气与尸腐恶臭弥漫府都,清潭这个丰饶之地几近沦为一片死地。
  “救……救命……,有没有人……来救救……”
  “哈哈哈,小妮子往哪跑,来本仙这里,有你好玩的,没准儿~,仙人我还能让你成仙,欲仙欲死的”
  清潭府衙外,一名浑身遍布血污的麻衣女孩被十来名蒙面人以及一位白发男子逼志血色石狮身后,浑身抖得像是筛糠,稚嫩小脸上道道伤痕仿佛正向人倾诉遭遇。
  她强忍着泪水,掩耳盗铃地想要将身体藏在狮子身后以换得平安无事,可活物都未必能震慑他们,更何况一介死物。
  “噗哈哈哈哈,这小妮子还想躲?那可太有趣了,不知道品尝起来会是”
  十来名蒙面男人看不清容貌,淫邪二字却依然浮现于眸中,显然并不打算因为女子年龄小就放她一马。
  “哎呦呦,还吓哭了,别怕,我们不会怎么样的,哈哈哈哈。”领头的白发男子笑容妖媚,令本就阴柔的面颊更加怪异,似女非女。
  女孩哽咽着喉咙,双手紧抱着头,蜷缩在角落里,无从反抗,更无从逃脱,依旧只能以掩耳盗铃模样护着自己,白发男轻哼了一声,刚欲伸手撕扯女孩凌乱衣物,突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吸引了他与周围蒙面男子的注意。
  幽静街道上,一白衣女子手持淡青色油骨纸伞,漫步于无人街道细雨纷纷中,看不清脸,周身蓝色荧光却已然表面,此女绝非凡人。
  她莲步生花,所到之处枯木逢春,梨花盛开;她玉手轻抬,雨中雏鸟便轻洛于从指尖,修恬之时抖落翅膀雨珠;她柳眉低垂,视线环视周围,虽薄纱遮面,双眸之中看不见一丝感情,可仅凭端庄气质便能与仙子娇娘比上一二。
  行走几步她收回素手,腕间银铃清脆作响,雏鸟周围逐渐绿光萦绕,鸟儿甩了甩翅膀积水,旋即再次腾空飞翔。纵然雨点纷纷落下,却莫名从其身旁掠过,恍如相隔屏障。
  女人身着一袭白净及踝襦裙,身材高挑,线条丰腴,两对酥胸饱满浑圆,将不算宽松的抹胸长裙撑得极为平整,随着步伐款移间微微上下晃动,像是忍不住要从衣口跳脱而出,显魅而不妖;三千浓密青丝用以灵兽样式发簪挽成云髻,又于秀发末端加束一细长吊坠红绳,发梢垂及似是蜜桃那般多汁地丰腴肉臀中,高高鼓起地肥臀与挺翘双乳同样醒目,令人一时不知该看向何处。
  微风吹拂,青色随风摇曳将盈盈柳腰与肉臀半遮半掩,又为着风韵美肉增添了一丝神秘与说不出的诱惑。
  女子漫步于在雨后泥泞之地,其莲足上白色绣鞋始终看不见一丝污浊与泥泞,一条银色足链随着玉腿轻迈间微露半点寒光,使足踝看着更加小巧玲珑。
  两只被绢丝罗袜包裹着的莲足交错从裙间显露,在细雨下足背略有沾水,轻薄罗袜贴合在肌肤上,袜上淡淡水渍如凝玉般温润泛光,轻薄布料下映衬着的是那般赛雪欺霜的足背肌肤,哪怕无特殊癖好之人,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不止是那些男子,就连女孩也有些呆滞,她望着那抹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宛如象征生命的神明降临世间一般,带着对万物的温柔款款走来,令荒凉之地,悄然浮现一抹生机。
  这人是神仙吗?传说身居山林不得见的神仙吗?
  清潭府中年轻女子或是逃离或是寻求当地仙门庇护,再没女子在大街上漫步,更何况是像白裙女子这般国色天香,仙姿绰约的绝世美人,白发男子邪魅一笑,抬手一挥,一柄黑色长枪从天而降,挡住了那名仙子去路。
  有此美人,又何必在乎一个青涩果子存在,叶逢春笑着走到女人身边,双手抱拳道: “这位仙子所要去往何处?再下,叶逢春,敢问姑娘大名?”,视线贪婪又饥渴的审视着眼前女子,模样令人作呕。
  话毕,他便伸手想去摘下那遮挡容颜的薄纱,可还未曾触及,周遭温度陡然骤降,纷纷细雨变为寒冷坚冰从天而降,恰巧将那只手给打落,一丝鲜血从被刮破的皮肤下流出,顺着手掌,在地上绽出朵朵凄美血莲。
  手背鲜血淋漓,然并未觉得疼痛,叶逢春捂着手,脸上表情闪过一抹诧异,这个落冰,似乎并不简单。
  他囔囔着从纳戒中取出膏药,贴敷好后看向女子,脸上多了几分警惕:“真是怪事,明明已经春季却还会下冰,这位仙子,要不要躲在我的怀中,免得冰雹刮伤你的小脸啊。”
  面对轻佻戏语,女子轻哼一声纸伞随之抬起,一道如霜般严寒刺骨的视线刺向那名身高仅至自己肩膀处的男人,重复道:“叶逢春?”
  双目对视之下,叶逢春表情愈发警惕,这名女子的神情冰冷淡漠,像是雪山之上的千年坚冰,只是看上一眼都能感觉到彻骨般的寒意。
  更令他脊骨发凉的,还是眼前的女子了解自己的情况下举止却依旧淡定自若,语气中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越是与她对视,叶逢春就越感觉惶恐不安,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等到女子视线移开后,他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冷汗直流。万花丛中过的他,第一次对女人产生的强烈的恐惧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对视就以压得他窒息。
  这种冷傲淡漠女子,叶逢春不是没有见过。如果换作平常,他最喜欢折磨的就是这种带有脾气的女娃娃,听着他们在自己胯下痛哭求饶,到最后婉转承欢的刺激感,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能得到强烈的满足感。
  可眼前这个女人与以往那些都不一样,叶逢春试着想要用灵力去探测,可得到的反馈如同一汪死水,不见半点波澜。已经半步登仙的他探不到灵力波动,无非两种可能,要么对方有意隐藏,要么......对方实力远高自己一个大阶,要么对方用了高阶隐藏灵力的法器。
  虚也好实也罢,无论哪种结果都导向同一个事实,这个人绝对来自于大仙门,如果打斗起来,完全占不到一点便宜。
  “这位仙子,来清潭府所为何事?叶某定当带人全力配合。”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叶逢春拧眉后撤几步,一改轻佻语气,拱手毕恭毕敬的问道。
  “你,可是尸傀宗分舵主,叶逢春?”白衣仙子再度发问道,语气比方才更加冰冷。话落,强横威压降下,屋檐瓦片霎时间崩裂,泥泞大道以肉眼可见之速覆盖上冰霜,寒风吹得新生梨树摇晃,又顷刻间凝结成一颗冰树。
  躲在石狮后的女孩颤抖不以,脸上却带着兴奋笑容,想着书上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她内心鼓了鼓气后直接起身,迎着冷冽寒风快步跑向那名白衣女人,周围有些发懵的蒙面人回神想要抓捕,可那女人散发的威压何其恐怖,令他们不敢擅自移动半分。
  当女孩绕开叶逢春,躲在仙子身后时,浑身上下以遍布冻疮,就连头发都被冻上大片,但她眸中依旧不失兴奋,双手紧紧抱着仙子的手不放,女人垂眸望了一眼,并无抗拒。
  这就是仙人,阿娘口中那长生不老,救治人世的仙人,女孩高兴之余,脸上又现一抹哀伤,泪水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可是,这个仙人来得也太晚了一些,以至于阿娘没有能够亲眼见到。
  绵绵细雨愈下愈大,周遭逐渐弥漫起一层云雾,雨中,女子玉手撑伞,另一手牵起女孩,莲步轻移朝其逼近,每行一步都在地上绽出一朵晶莹雪莲,水蓝色双眸之中,藏着对前方男人极深的轻蔑。
  不怒自威的架势逼得叶逢春不停后撤,直到后背触碰到一颗巨树,他脸上的谄媚顷刻间化为狠戾,蛮横杀意顿现,手掌一翻将地上黑色长枪重新召回手中,枪尖直指女子,厉声呵斥道:“站住,别再过来了,否则休怪我出手,再下奉劝你一句,如果当真撕破脸,就算你是九州那几个大仙们出来的,也别想在我的地界上全身而退.......”
  叶逢春话还没未完,女子一手护着身后女孩,另一手隔空轻抬,近百把寒光冰剑在雨中凭空出现,沾满半边灰白天,锐利剑芒直指白发男人。
  仙子手掌一握,冰剑瞬时骤射,叶逢春眸子一冷,从纳戒中招出归魂幡,以手背鲜血献祭后与长枪一齐挥舞,数百道怨灵听从旗召自四周升起,一齐哀嚎着迎向漫天剑雨,怨气起,寂静街道随之动乱纷纷,近百名被黑袍与符纸包裹着的人从两旁房屋内冲出,以己身阻拦,喉咙中的低吼似是野兽那般充满威胁。
  从没见过此等怪异景象的女孩吓得小脸煞白,身体抖得比方才还要剧烈,最后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她看见,那些人的身上都挂满密密麻麻的诡异黑钉,他们之中有的人尚且能看见完整模样,有的则血肉模糊,遍布恶虫,更有的甚至连双眼都被挖去,血色空洞格外瘆人。
  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之前被他们杀死的街坊邻居,以及拼死不走,喊着与百姓共存的府衙官爷,士兵,这些人,都被活生生的制成了傀儡。
  剑魂相击在空中炸出一片红蓝云雾,叶逢春额头遍布冷汗,无瑕顾及傀儡战况散去便撒开腿往后跑,同性邪修见状也跟着开始逃窜,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些怨气冲天的厉鬼,刚和剑阵相会就已经折损大半,而那漫天剑雨,分毫未伤,冤魂尚且如此,那用凡人尸骸炼制的傀儡就更别提能拦住多久。
  如今已经不是势均力敌的问题了,这压倒性的攻势俨然把天平推向了另一边,这个女人,怕真的是那几个大宗门里的隐世大能。
  烟尘飘散,道道剑影疾速朝着目标飞掠而去,二人距离越拉越远,白衣仙子轻抚着女孩额头,与一众傀儡相忘,步伐未动,似是在等待些什么,女孩从其身后探出脑袋,轻声提醒:“仙人,他要跑了,为何不追?”
  女人微昂下颚,双眸开始在女孩身上扫视,那夹霜带雪的视线女孩感觉浑身发寒,低头不敢再言。
  “俎上之肉,何须顾虑,他逃不掉的,逼到绝境,才能让他把全部人叫出来。”
  淡漠话语飘落,周遭霜寒陡然加强,近百把冰剑从取代细雨犹如天兵天将般自云间落下,近乎无差式攻击周围一切,是人是鬼全部放过。
  街道上的矮房刚与冰剑接触便化被凝结成霜,随后崩裂碎为一地碎冰,越来越多的灰尘开始升腾,夹带丝丝嫣红与血腥味,那些被邪修所伤杀之人,尸骨永远埋在了其中。
  冰剑穷追不舍,叶逢春紧咬牙关,突然持枪将刺向身旁道逃窜的同修身体,那人还未反应就被枪尖刺穿身体,浑身血肉以肉眼可见之势被黑枪汲取,最终,他连一句为何都不曾留下便被吸干成枯骨,但很快,他又重新抬起头,面目狰狞的朝漫天剑雨攻去。
  修道之人先修体,以同道中人制成的傀儡几乎可称杀器,不怕疼,不会累,同时还能使用怨气,只需一个命令便能与敌人不死不休,直至形神俱灭,其余弟子面色不变,行动却开始有意无意与叶逢春保持距离,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叫人,把在这里的弟子和傀儡都叫出来!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到时候你们先拦着他,我去叫宗主过来帮忙!”
  叶逢春一声令下,弟子表情复杂,但无人敢与违抗,否则下场都将和刚才那名弟子一样。
  十来人一齐停下步伐,双指放在口中吹起声声尖锐哨音,越来越多血肉模糊的尸傀从两侧房屋中冲出,援会前方已经被斩断一只手臂的但仍铺开怨气与剑雨缠斗的妖儡,宽敞街道很快布满乌黑血渍,嘶吼声与骨骸碎裂声不绝于耳。
  留下阻拦的一位弟子不慎被灵剑刺穿身躯,气息消散后直接化为傀儡,狰狞着冲向剑雨,其余弟子大惊,这才后知后觉叶逢春的做法,还未来得及逃脱,一丝丝针线突然从四周袭来,将他们脖颈缠绕,四肢穿透。
  “叶逢春你!”
  “咔哒。”
  十来道骨头碎裂声在空中同时响起,死去的蒙面弟子连句谩骂都没脱口便被诡异针线拧断脖子,身体在牵动中如同木偶那般笨拙地阻拦着密集攻势。
  逃窜中的叶逢春听得身后嘈杂,还没来得及高兴,再其前方,一大一小两道凭空出现的身影让其脸色骤变,双足似是被冰霜路面凝结那般,再无法动弹。
  白衣女人双手揣入袖口似是一顿雕像般屹立在那里,在其身后不远处,布衣女孩则穿着灵甲,撑伞躲在树木后,探头打量着一切。
  细雨纷纷落下,渐渐将白裙浸濡,颗颗雨滴落在香肩与脖颈上,令肌肤如抹了琼浆般晶莹濡润,微湿长裙因此无缝贴合在成熟丰满的娇躯上,妖娆曲线自锁骨掠过背雨沾湿的双腋,一路延伸至柳腰,随即又极速扩张出两瓣在裙纱下湿滑玉润的蜜桃肉臀,熟韵身材一览无遗。
  挺拔双峰在湿布下看着愈发浑圆,两粒殷红蓓蕾相隔肚兜仍隐约可见,遮盖双腿的布料也在雨水浸濡下变得有些湿薄,紧贴在蜜穴完美勾勒出女子牝户肥腴多汁形状,中间一道浅浅沟壑尤为醒目。
  越是清冷的女人,在湿身下越是越是容易引起男人的欲望,更别提是如白衣仙子这般雌熟美艳的娇躯,纵然处在绝境之中,叶逢春依旧气喘了几分,但美色终归是没有命来得重要,那名女子的无论是表情或者眼神,都可用漠然二字形容。
  “舵主,弟子前来助阵!”
  两人相互僵持,突然一道粗犷声音从传来,数百道黑影自空中骤然跃下,迅速将白衣仙子和布衣女孩包夹在一小块圈内内,大批道修傀儡又在圈内聚集出更加狭小天地。
  宽敞街道,此时如同将败棋局那般,黑棋遍野,唯一抹白格外醒目,叶逢春通过哨声将所有驻守弟子叫来此地,想来也是打算以多欺少。
  “这位仙子,这般如何,你放过我,我也不找你麻烦,咱们相安无事,如何?”
  叶逢春笑得春风得意,但内心深处仍有一丝顾虑,他不敢确定,刚刚那耗费十多名同修与近百名傀儡才勉强挡下的剑雨,是不是那女人的杀招。
  “相安无事?”女人抬起头眸中轻蔑更甚:“你们尸傀宗,背地里与哪家仙门有染?说出来,或许日后受刑时能好受一些。”
  “你……究竟是何人?”
  方才还笑意春风的叶逢春此时脸色煞白,如果说只是单纯剿邪,那他还有一线生机,可如果是以调查,那普天之下,唯有一家能有此等实力。
  而那家的宗主……据传是从域外之战活到现在的大能,说是位于九州之巅亦不为过。
  “不肯说吗?”女人翻手召出佩剑,周遭威亚愈发强盛,女孩因呼吸困难脸色发白,身体颤栗几下后把头缩回树后。
  “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们吗?”
  叶逢春满脸冷笑,迸发威压与其相抗,周围弟子见势也一同爆发强压相互叠加竟隐隐有压过女子之势,可,在他们知情的情况下,叶逢春手心早已遍布冷汗,无非是强撑出一抹尊严与女人僵持。
  “那你们便毫无价值了。”
  清冷话音落下,女人眸中蓝色光芒乍现,强横威压顷刻化为冷冽寒风,空中绵绵细雨被极寒凝结成飞针,齐齐刺向傀儡,叶逢春与弟子大惊,刚欲后撤身体让傀儡相战,突然,遥远天边响起一道沉闷嘶吼,雷光交错之际,似有一条巨型活物在厚重云层之中萦绕盘旋。
  黑云压城,越来越绵密的针雨不停落下,邪修也不在躲闪,任由冰针刺入体内,因为,当天边云层中那只活物探出头颅时,所带来堪比极寒之地的温度已然将他们浑身脉络与感知给凝结,就连半步登仙的叶逢春,也只是仰着头,痴痴望着天上那条通体蓝芒的五爪冰龙。
  “麟雪剑,游龙吟。”
  言出法随,女人一声轻呵,持剑开始转圈,腰间两条飘带与青丝随风纷飞飘扬,令其身姿愈发曼妙优美,宛如翩翩起舞。
  天边巨龙回应般仰头嘶吼一声,极速飞往其身旁盘旋,竟与其一同开始转圈起舞,庞大身躯以摧枯拉朽之势碾压卷席着周围一切,烟尘与血迹笼罩,众邪修包括叶逢春在内,无一例外皆被卷入其中,凄厉惨叫此起彼伏,不见一人得以逃脱。
  巨龙盘旋引得近百里内剧烈地动山摇,汹涌气浪毫不留情地将相聚甚远的房屋与县衙碾为齑粉,与尸骸血肉混杂染出遍地凄美,女孩躲在树后,捂着胸口不停喘气,纵然有女人相赠的灵宝护体,她依旧觉得骨骸又冷又疼,心脏都像是要被震裂开了。
  但此时,她的眼中依旧充满着敬仰与惊讶,那从天而降的冰龙,那漫天飞舞的灵剑,那瞬间就把周围卷得天翻地覆的实力,就是仙人吗?
  漫天烟尘渐渐平息,先前宽敞路面此时已为一片坑洼荒地,蓝白冰霜覆盖数里,房屋与尸骸一同烟消云散。废土之上,哪还有什么邪修,也不见什么冰龙,有的,只是一白衣女子。
  裙带迎风翩翩起舞,骄阳拨开云雾,将光芒挥洒在其娇躯身上,一时间,原先沾湿的衣裙竟发出耀眼光芒,颇具仙人之姿。她捋了捋额间青丝,手持灵剑双眸漠然地看向前方,良久才轻念动诀咒,打算御剑离开此地。
  “等,等等!”
  女孩急匆匆地从树后跑出,如同八爪鱼般抱住了白衣女人的大腿不放,她也知道这样是僭越,但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不好好把握,恐后悔终身。
  “还有何事?”仙子低头漠然道。
  “我想,想加入仙门!”
  “仙姿其差,骨骼平庸,并无仙缘,入我门无益。”哪怕女孩满脸渴求,女人仍不近人情,一条条数出缺陷。
  “我......,可以洗衣,做饭,劈柴,缝衣服,脏活累活粗活我都能干,只求......仙人能收留我。”
  边说女孩边抬头小心窥视,似是想要从仙人脸上看出几分情绪,可惜,她的表情依旧如平湖般无半点波澜,莫非真正的仙人,都是这般淡漠?
  “仙门中不需此等凡俗物品,你回家去吧。”
  “我.......没家了。”似是提及伤心处,女孩手掌紧钻女人衣裙,小声抽泣着说:“阿娘和阿爹都饿死了,刚刚还差点被那些邪修给玷污,如果仙人您不收留我,我活不下去的。”
  “都说见仙难如登天,可见上一面便有了仙缘,如今我也算是有了仙缘,恳求仙人,能够留我一时!”
  说着,女孩刚要跪地叩首,却被一阵力道给阻拦了行动,她抬头,对上的依旧是女人那毫无表情的脸。
  “如若你耐得住,便随我来吧。”
  “多谢仙人!”
  过了一段时日,流落在外的清潭府人收到邪修以除的消息,加之叶逢春人头高挂于城门前,思乡之人立刻赶回,家家户户锣鼓喧天,像是过节般庆祝。
  没有人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这些邪修,不过据江湖说书人称,那日,她见有一白衣仙子持伞漫步进入城中,出来却以是踩着仙剑,怀中抱一仙童飞掠而去,想来应该是哪路仙门老祖看不惯邪修,出关杀敌了。
  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凡人无从辨别,仙门之中也无所耳闻。可自那次后,九洲内的邪修确实安分了许久,清潭府乃至整个青洲鲜少有邪修出没,一直持续到近百年的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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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2 08:01:02

第一章:幼子
  岁月飞逝,朝廷更迭,时新李历三年,青州落日人间,春雨时节的青州细雨纷纷,晚风吹拂山间玉柳,在朦胧雨烟之中宛若有人起舞,路上行人并未因雨水而匆匆忙忙,有兴致者干脆坐于房檐下,欣赏着余晖中的雨景。
  此处就是这样一处绝美地界,环山绕水,土壤肥沃,堪为天国之府,而再此佳境中,当属紫荆山最巍峨壮丽,高耸入云。
  此地因为山路崎岖而少有人攀登。若是有人置于山巅向下俯望,便能惊讶于群山间的千沟万壑,左半边山峦细雨纷纷,一片翠绿生机勃勃,右半边沟壑白雪皑皑,一片银装素裹,而紫荆山,则恰好作为分界线,将春冬分割,堪称鬼斧神工。
  作为青州最高的山峰,同时也是灵气最纯粹的一处地界,紫荆山充满传说的色彩,在被云烟所遮盖的半山腰处,一处宽敞气派的建筑物坐落于其中,无论从山底向上望还是从高处向下眺,都只能隐约窥探见淡青色瓦檐,以及一块写有麟水门三字的牌匾。
  麟水门占地宽广,几乎盘踞整个山腰,在其中最靠近后山房间中,有一名身着淡青色薄纱襦裙的熟韵美妇坐在床沿上,肉丝莲足未着绣鞋,随小腿踢蹬在而空中轻轻晃动,似凝玉般圆粉温润的足趾在薄如婵娟的丝袜包裹下显得有些朦胧,平坦足背与足踝处堆起的肉袜褶皱令这双美足诱惑力不言而喻。
  十根脚趾在丝肉袜下时而微微舒展,将布料撑得更薄,令滑腻足缝间粉嫩无所遁形,时而又微微夹紧,足趾间相互蹭弄,发出肌肤与薄袜摩擦时的沙沙声。
  似是踢蹬累了,妇人又将足尖点于地面两只丝袜肉掌相互贴合轻蹭,轻柔沙沙声不绝于耳,足弓处恁肉很快变得更加红颜,足背肌肤在粉白与桃红间来回更迭。
  “小明儿,阿嬷的故事说完,该听话睡觉了。”妇人轻笑一声,佩着青玉镯子的纤手轻摸着躺在腿间的白衣孩童,笑得很是温柔,清澈双眸中的怜爱几欲凝结成丝,三千及腰长发被一水蓝色发簪婉成云髻,在丹凤眼角淡淡皱纹的衬托下颇有几分端庄贤淑气质。
  硕大酥胸将抹胸撑得不见一丝褶皱,随呼吸而上下翻涌起微微如浪 ,肥腴乳球不时轻砸在男孩的脸上与头上,不过因其十分软弹,男孩并未露出半分不适之情,反而有些享受在其中,有意无意地隔着衣物将鼻子埋进酥胸间那道深壑乳沟中,用力吸允甜腻乳香。
  “小明儿,阿嬷的故事说完了,该睡觉了。”妇人捻着男孩圆润粉嫩的耳垂,声音温柔又动听,熟美脸颊上写满怜爱。
  “阿嬷,故事里的那个布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那个白衣女人,又是何人?”男孩翻了个身,白净可人的面容朝上,小脸上写满了好奇,嘴角笑容清甜又天真。
  “后来啊.......”妇人拉长语调,双目愈发柔和地打量着男孩,眸中爱意浓得几乎要化开溢出。
  孩童看着约莫七八岁左右,容貌尚且稚嫩却以生得俊朗可爱,柔似春风的笑容间两腮酒窝很是明显,睫毛细长又带着几分锐利,耐看且不失英气,干净粉嫩的脸颊看起来颇具肉感,再加上一身素白长衫,年纪轻轻便已有几分气质。
  哪怕是在麟水门当了有三十来年的嬷嬷,带过无数孩童,可像他这般长相耐看的孩子,陈巧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上天造物向来公平,在本该作为点睛之笔的双目处,有一块厚重白纱遮盖住了男孩探知九州世界的权利,其纯真笑容在此时竟现显得有几分可怜,也正是因此,当男孩方才将鼻子埋入其乳沟中,她才无半分羞怯。
  “后来,那个女孩便跟着回了仙门,成为了和阿嬷一样的老姑娘了。”陈巧笑言道,眼角皱纹隐隐深了几分,她葱指轻轻从白纱前掠过,笑容中闪过一抹苦涩,若说什么东西最残酷,那必然是应万千期盼而生的孩子,却看不见任何的光明。
  身为麟水门宗主独子,林明自娘腹中便被宗门上下赋予极高期望,而诞生一年后,宗门长老例行检查灵根与宗门秘法传承,结果大为震撼,其体内“心水”秘法传承竟比自己还要纯粹,而灵根更是恰好能与秘法配对的水属灵根,哪怕其中掺杂着一些木,也无伤大雅,甚至多了一丝药师的可能。
  凭借着纯粹的“心水”传承与水属灵根更是让其被誉为宗门上下仅次于宗主,也是其生母,麟水仙子麟璃沐的旷世奇才。检测结果上呈至内门,门内诸位长老颇为大喜,在商量过后特意下令设宴,名誉飞速传遍九州,各洲宗门纷纷前来道贺。
  周岁宴大设三日,宗门上下皆洋溢喜悦,徐州同修扶摇仙门宗主许诺再道贺时曾亲自送上千年一凝的玄水凝露,助林明稳固根基。
  然除了一人,为其生母的麟璃沐,在得知孩儿灵根与传承时不喜不恼,仅仅只是垂眸回复一声知晓便抱着孩子离开,后续周岁也委托他人代理,自己未曾亲临,众人看在眼里,也只当是不想过于娇纵孩子。
  在林明四岁时,内门按照惯例理应为其挑选授业师傅,开始迈入修道长路。
  那一日,内门各长老纷纷整装出席,笑得慈眉善目,只为给他一个良好印象,且不说其他,若是当真有那机会能够指点培养门中天才孩童,待其日后冠绝天下时,自己定然能够平步青云,流芳百世。
  修道之人大多清心寡欲,不求财不求色,但有一机会能够培育出决定天才,从而名垂九州仙门,便足矣。
  拜师大典举行时,麟水宗水门殿内,八名门内长老位列两旁端坐于太师椅上表和善却也不失严肃,门主麟璃沐身着淡青色丝质长裙跪在列为宗主排位前,焚香顶礼后盘膝坐于八位长老中间,纤手平放于两腿间闭眼沉神,并不甚关心自家孩儿会选择何人作为未来修炼的依仗。
  然而,当陈巧牵带着林明一同行过繁复的拜师礼节时,本该上前跪于门主身前等待训话的林明却待在陈巧身边迟迟未动,水蓝色的双眸中虽然清澈,却让人感觉空洞,仿佛将朽枯木一般,完全没有孩童该有的勃勃生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位长老脸色逐渐阴沉,却碍于麟璃沐的面子与林明尚小不好出言,周围气氛逐渐压抑,最后,还是距离林明最近的一名长相和善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道:“明儿,为何不上前?是在等些什么吗?”
  林明眨巴了一下双眼,脑袋环视了四周后小手抓着陈巧裙边,小声问道:“阿娘不在吗?我想去看看阿娘了。”
  这一句话令在场除麟璃沐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问话那名男子眉头微皱,视线看了眼毫无反应的麟璃沐,再次开口问道:“明儿,你当真确定你娘不在?要不再看看?”
  也许是语气有些不善,林明下意识将身躯藏在嬷嬷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鼻子耸了耸,有些委屈的说道:“不在,这里没有娘亲的气味。”
  “那,林明,你往前看能看见什么?”坐在问话男子一旁的白发老者等待不急,铁青着脸开口质问。
  “什么?不都是灰蒙蒙一片吗?苏老,你能看见其他什么东西吗?可是,阿嬷和我说,每个人都是灰蒙蒙的,所以才要牢牢用鼻子记住气味,用耳朵记住声音,这样以后就不会和妈妈还有阿嬷走散。”
  稚嫩的童声此时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在坐八位长老,除最靠近宗主的药阁长老陈纤柔与方才问话的灵兽阁长老陆邵鸣外,皆脸色铁青,视线直勾勾看向高位之上的麟璃沐,身为宗主或是母亲,她应当对此有所解释。
  白发老者苏尘左手着捋动长须,看似冷静沉稳,可不断抖动的双手依旧能够看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人有多愤怒。
  “宗主,如此大事你却这般隐瞒,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苏尘眯着眼,语气不悦的质问道。
  麟璃沐杏目微睁却并未看向苏尘,而是朝着脸色苍白的陈巧挥了挥手,陈巧知会宗主意思,忙抱起孩子快步朝外行去,众位长老,但也并未因此有所阻拦。
  那日发生了什么,并没有人知晓,林明患有眼疾之事并未传开,罕见奇才身份也并未剥夺,只是除了陈纤柔与陆邵明外,再无长辈愿意会见林明,渐渐的,内门中也再无他的位置,一直持续至今。
  “阿嬷不是老姑娘。”男孩不知陈巧正在想些什么,脑子专注于她无意间说出的自嘲,忍不住软声辩驳::“阿嬷和阿娘,和青姨一样都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别人怎么看我不知晓,但我是知道,阿嬷很漂亮,一点也不老。”
  略显稚嫩的话哄得妇人心花怒放,让其小心翼翼躺在大腿上,两手揉捏着稚嫩脸蛋,柔声回答道:“是是是,小明儿,那位在清潭府中杀来杀去的漂亮仙子,就是你的娘亲,你娘亲,是清潭府和青州的大英雄。”
  林明听得笑意更甚,脸在妇人小腹处蹭了几下,突然耸了耸鼻子,把脸埋在丰腴丝腿间那抹微微隆起的女子私处,鼻尖隔着裙衣仍陷在下凹沟壑里,在那儿,他闻到了很奇怪但是又很好闻,很诱人的气味,初闻有点发腥,但久了就觉得甜腻勾人。
  用鼻子在牝户上来回蹭弄数,似是想记住这种属于自家阿嬷的气味,林明手臂环抱住妇人的肉臀,将鼻子更深埋入进比其余地方都要更加湿热的双腿间,大力闻嗅微微开始蠕动颤栗的耻丘。
  不知是否错觉,林明感觉鼻头有些发湿发烫,腥臊味儿也比方才要更加浓郁了些,手臂环抱住的部位也不知为何从软得双手能够陷进去变为及富有弹性。
  对事物有所好奇的孩童用手抓揉着臀肉,像是在玩弄稀奇物件,但因其看不见,很快就失去兴趣,继续闻着那甜腻腥味儿。
  呼吸气浪又湿又热,令陈巧俏脸浮现桃红,浑身莫名酥软,丰腴娇躯在轻颤中渐渐慵懒倚靠在木床上,眸中绵软增添了几分羞怯,这种似有电流在身体中穿行的酥麻感觉,真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
  片刻后,她刚想伸手将男孩拉开,突然,有一道湿滑温热的软物压着薄裙与亵裤在她从没有人触碰过的肉沟轻缓滑过,一路直到凸起的阴蒂。
  “嗯~,明儿……”
  陈巧浑身如遭雷击般猛然一颤,熟美脸颊红艳更甚,双足跟着陡然绷紧,圆润足趾险些将丝袜撑破。她伸手轻轻拍打男孩脑袋,喉咙不禁发出一声妩媚又酥软的轻吟,听着格外惬意妩媚,
  舔得满口馥郁芳香的林明砸吧了几下嘴,又吸了吸鼻子,只觉在阿嬷那声喘息过后,方才舔舐部位腥香愈发浓郁,于是便低头继续用舌头抵着牝户轻轻舔舐。
  湿热触感激得陈巧娇躯又是一阵巨颤,双腿不自觉向外分开,又碍于心中娇羞重新夹紧,两团雪乳不停颠动出肉浪滚滚,一下又一下锤撞在男孩头上,可那两团乳肉又弹又软,打在身上甚是舒服,因此林明并未在意。
  用软舌舔舐了四五下,林明感觉鼻头湿热更甚,楼抱着的肥臀也不知为何越来越热,喘息越来越动听,心中猜测这样能让她舒服,于是他便更加卖力环抱着软臀,口中时而轻吮,时而舔舐,啧啧嘬吮声在房间内分外清晰。
  妇人扭动着柳腰,眸中春意浅现,一只手下意识按在林明后脑,另一只手轻轻抓揉着左边那颗肥软酥胸,修长双腿越分越开,最后干脆一只踩在地上,一只踩在床上,将藏在丝袜与长裙下仍能看出丰腴形状的蜜穴完全贴在男孩的脸上,湿滑肉沟主动上下迎合那条炙热舌头的舔舐。
  凡人终归是凡人,无法做到清心寡欲,更何况在山中深居数十年,如今以处于如狼似虎之年的陈巧。
  “阿嬷,好香,这是甚么部位?为何如此好闻?”
  感觉嘴上被湿热柔软所覆盖,正沉醉于阿嬷身上的好闻肉香乐此不疲时,林明突然听到陈巧一声又软又酥的喘息,随后丝丝先前从未品尝过的滑腻液体慢慢在吮吸时流入到口中,浓郁腥臊夹带着淡淡咸涩顷刻间占据。
  他砸吧了两下嘴,只觉液体又香又滑,十分新奇可口,刚欲继续张嘴品尝,却被一双炙热软弹的手给抱住了头,不再能做出任何行为。
  他看不见,也不并知道,此时的陈巧已经被撩拨得香汗淋漓,满脸魅红,口中吐气如兰,肥沃蜜穴上的丝袜与亵裤早已在口水与蜜汁浸濡中变得透明,遍布乌黑软毛的淡褐色牝户似是会呼吸般一开一和,不断将亵裤吸入进艳红肥沃的肉沟中。
  “哼……哼……”
  陈巧抱着林明脑袋,朱唇微张轻吐热气,双眸中不断闪过残存爱欲与抗拒,她刚刚还真想更加放肆一些,可在淫水被林明从体内吸出,缓缓滑过菊穴的那一刹那,她的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欲望。
  林明身为宗主之子,宗主又待自己有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出如此僭越之事。
  想到这,陈巧脸颊再次泛起一抹浅浅桃红,表情略显妩媚,可偏是孩童的无心之举,有时候反能让其觉得兴奋舒服,体内及其稀薄灵力也自然而然的运转起来,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找宗主解答,如果真是那种情况,倒着实愧了宗主的救命之恩。
  “小登徒子,以后不准这样,不然阿嬷便要生气了。”陈巧轻轻刮了一下林明鼻子,嘴唇弯起一抹娇媚的笑容,眸中春意化为无边慈爱。
  “登徒子是何意?”林明抚了抚额间丹砂,双腿盘坐在床上,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等小明儿你长大以后,阿嬷再告诉你好吗?现在,该乖乖躺好睡觉了,不然待会儿娘亲该说你了。”陈巧笑答道。
  “嬷嬷,我要听歌,娘亲给我唱过的那种。”
  “好好,阿嬷给你唱。”
  夜晚的麟水门格外安静,偶尔有星光般的烛虫在空中起舞,忽明忽暗,在蝉鸣映衬下更显寂静,皎洁月光从窗间飘入,洒在二人身上,同时将有些昏暗的房间照亮。
  陈巧抬头,望着空中繁星与月华,葱指轻轻掠过林明眼前白纱,柔和曲调自嗓间缓缓传出:“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高楼饮美酒……”
  嗓音辗转悠扬,旋绕在木屋之中,虫鸣与飞虫皆为听客,不时发出清脆啼鸣,奢想加入其中,月光如万千银丝般倾泻,将不算宽敞的卧室渲染得如诗如画,温馨动人。
  “阿嬷……”听着柔美曲调,林明并无睡意,手在阿嬷的手后,掌心用力握住她的葱指,软声呼唤着。
  “怎么了?小明儿,阿嬷唱得不好听吗?”陈巧反握住林明纤细稚嫩的小手,笑得很是温和,美眸柔得像是看待自家孩子一般,说完后俯身轻轻于他眉间丹砂处轻吻一下。
  “阿嬷,虽夜已深,但现在……可以带我去找阿娘吗?我……有些许事不解,想要请教。”
  “嗯……,是很急很想之事吗?要不明日在见吧?”
  陈巧有些无奈,倒也不是她不想让林明见母亲,而是今晚情况过于特殊,几位仙门宗主在议事阁商讨除邪卫道之事,若是被他们撞见,林明眼疾之事势必隐瞒不住,日后恐将为宗主生出新变故。
  林明吸了吸鼻子,起身趴在陈巧腿上,两只小手一起握住软嫩大手,轻声哀求着“很想很想,自从娘亲上次带我出去过后以有半月未蹭找我,孩儿心中很是挂念,就让我和阿娘说说话,闻闻她身上气味便好,不然日后,恐怕会忘了。”
  陈巧被天真童言逗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出言调笑道:“那你和阿嬷呆了那么些年,可有记住阿嬷身上气味?若是没有记住,阿嬷可是也要恼的。”
  “记住了,阿嬷的身上是很香很香的味道,像是阿娘给我闻的花儿一般好闻,我很喜欢。”
  陈巧闻言笑得更加温柔,轻声哄道:“好好好,既然明儿那么乖,那阿嬷就带你去找找你家仙子娘亲,和她说说话。若是娘亲在忙,便乖乖和阿嬷回来睡觉,这样如何?”
  “嗯嗯,谢谢阿嬷,阿嬷对明儿最好了!”
  “好好好,谁让小明儿这么听话懂事呢。”
  陈巧揉了揉稚嫩脸蛋后便站起身,缓缓将林明抱在怀中,左臂轻托着屁股让其更平稳靠在自己肩上,右手拿起床上,将他身体盖好后便迈出房门,沿着晚间云雾朝着水门殿方向行去。
  ………………
  麟水宗水门殿内,有一女子闭目盘膝坐于殿中央,三千及腰青丝婉成云髻以一淡青色发簪固定,眉间刻有丹砂一粒,熟美俏脸线条温和柔美,粉唇轻薄,葱鼻鼻梁高眺,宛如仙子下凡般气质出众。
  其身着一席素白长裙,衣裙虽宽,却随风紧贴身躯,丰腴娇躯一览无余,结印素手似是凝玉般透着温润光泽,香肩藕臂于薄纱朦胧间若隐若现,饱满酥胸将繁复衣裙撑得圆滑平整,纵然女子呼吸轻缓也牵得两座肉峰翻涌微微肉浪,仿佛随时欲从衣下崩裂而出。
  两条束带自玲珑腰间一左一右垂落及地,托出腰肢纤细,线条丰腴,被垫子反压挤扁,却看着更饱满丰腴的多汁美臀将衣裙撑得更加轻薄,长明灯下似乎能隐约窥见臀肉上的娇嫩色泽。
  一双粉白玉足未着鞋袜,随着盘膝坐姿一左一右置于小腿之上,如青葱般修长又白皙圆润如璞玉的足趾相互并拢,指甲修剪得极为平整圆润,四指缝间干净粉嫩,在香汗浸润下宛如涂抹一层油脂般色泽诱人。烛火中泛着淡橙色光泽的足背洁白胜雪,甚至能看见其下微微收缩的青细血管。
  在皓月之下,一粒粒几乎无从察觉的光子宛如被漩涡牵引一般不断飘入进她眉心与体内,小部分盘踞在身躯周围,使其周身泛着微微荧光,更显惊艳出尘。
  光子在美妇周身萦绕片刻便开始不断朝着小腹汇聚,形成一小团不带一丝杂志的灰白色纯粹灵气,又随着周身涡流一缕缕分散到浑身之中每一个穴窍。
  然而,纯粹灵气刚进入到穴窍中便产生剧烈排斥,强烈灵力不断向外反冲,尖锐嗡鸣声响彻殿扉,美妇眉头微皱,调转多数灵力于各穴窍间,试图让躁动灵气沉寂,可这般举动此事犹如石击平湖,千层浪起,灵气不息,反愈发躁动。
  濒临突破时的强大威压自穴窍之中不断外泄,生生将周遭木桌,石柱冲裂成齑粉,那团置于小腹之上的灵气团亦是被震得剧烈颤栗,在强压下竟如烟火般炸裂而开,所爆发的蛮横气浪犹如风卷残云般摧残着殿内物件,甚至以坚硬二字著称的立天石柱都被削去大半,霎时间烟尘滚滚。
  气浪虽迅猛蛮横,却连女子贴身衣裙都未曾吹动,坐于中心的美妇淡定自若,依旧盘膝凝神,熟美面颊平静如水,未现半分慌乱,
  随着灵气团炸裂,无数光点似是腊月麟雪般飞散于空中,最终彻底泯为尘埃,凡是九州修炼之人都知晓,这意味着突破失败,积攒数年之久的纯粹灵力也付之东流。
  盘膝约莫一刻,美妇轻睁杏目,俏脸略显苍白,额头随着修炼告终早以遍布香汗,颈部也与宽敞衣襟粘合在一起,在汗渍粘湿中变得半透明的布料下,能隐约窥见胜雪般白皙的玉颈与锁骨,就连裙摆处也以浮现出几分水渍,透明薄纱仿佛与雪肌融为一体,令人无从察觉。
  越是实力强大,突破失败所带来的打击也越是沉痛,虽然无关肉体,却比切肤之痛更让人难以忍受。有些人光是触及突破门槛,便以穷极一生,从头来过无异于将其千刀万剐。
  美妇抬手拍洛身上尘粉,细长柳眉微微低垂,水蓝色双眸淡漠如霜,没有失落,没有伤心,熟美脸颊也没有一丝颤栗变化。
  她宛如一尊精心雕琢出的雕像一般,有着骑绝尘的美貌与清冷气质,却没有情绪,没有表情,完全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过这点缺陷,在绝世容貌下反倒逆转成为一种优势。
  她站立起身,视线望向前方,在殿内最东处,摆放一木桌,位置看似摆放随意,却未在刚才气浪中受到半分损伤偏移,倒是有些奇特,像是有东西在此护佑。
  美妇双手隐于袖间,莲步轻移朝着木桌行去,巧足因沾染香汗而落地生花,每行一步都留下形状小乔完美的莲足轮廓,让人浮想联翩的同时也在担心,这般完美无瑕的小脚可否会被烟尘所污染。
  可当她行至桌前跪坐于毡垫时,裸露出的足掌除了些许水渍外依旧白皙胜雪,光滑如玉,哪怕由于跪坐微微抓握也不见一丝褶皱,而足跟处因为行走而微现的娇艳浅红恰如点睛之笔一般,使这对莲足看着更加完美。
  “诸位宗主,老祖在上,麟璃沐因己私突破登仙中期失败,在此告罪。”
  麟漓沐朝着为首的牌匾扣上三扣便起身再次盘坐,丹凤眸中除淡漠外,再无半点情绪。
  这位突破失败的清冷美妇,正是自出生遍名誉九州的天才女子,实力位居仙门众宗主之首的麟水仙子,麟璃沐。
  九州之内,修行按照灵力与实力划分为七个阶段,从引气入体开始直到登仙,所要积攒的底蕴便越多,登仙境更是如此,哪怕只是一个小境界,所需灵气都足以横跨前面所有境界之和。
  而麟璃沐,年龄放眼修道界也算不得年长的女子,却以修行至登仙境界,几乎超越所有同龄之人,哪怕放眼整个九州也难逢敌手。
  如今,她竟再次尝试突破冲击更高境界,虽然失败,可此等天赋,除恐怖二字外,再难有其他词来形容。
  跪于毡垫前半晌,麟璃沐再次双手抱拳,朝着中心那刻着琼华二字的牌位叩了三叩,旋即起身后转,双手重新隐于水袖中,莲步轻移朝着殿门走去。
  还未行几步,原先紧闭着的大门突然抖动一下,她的步伐陡然停驻,视线望向门扉外左侧一处若隐若现的影子,双眸闪过一抹寒意。
  “何人鬼鬼祟祟?”
  麟璃沐厉声质问,一柄泛着水蓝光芒的银白长剑随着冰冷话语从身后浮现,她纤手一挥,利剑带着呼啸破风声径直冲向厚重木门。
  可当剑尖部分将要刺穿木门时,似是察觉什么般悬停空中,几息过后竟原路飞回至麟璃沐身后,宛如怯懦孩童好奇窥探一般仅露出小半边剑柄。
  此剑名为麟雪,为寒天玉晶锻造而成,为麟璃沐及笄时生母为其所驻,有静心凝神功效,到如今以跟随其数年,从未离身,若要论地位,在宗门内也算得上是半位内阁长老,
  可就在前几年,一名孩童的降生令其收敛锋芒,举止再难如先前那般随心所欲,甚至开始如人般处处小心谨慎,生怕伤到那位小祖宗。
  影子在月光下被一点点拉长,容貌开始渐渐显露出几分轮廓,麟璃沐视线清扫一眼身后佩剑,内心大致知晓藏在门外之人究竟是谁,升腾杀意瞬间烟消云散。
  “阿娘,夜深还在修炼吗?孩儿可以进去吗?”
  一道天真无邪的声音自门外穿来,听着甚是软糯可爱,可仙子身后那骁勇善战的麟雪却莫名开始颤栗,甚至逐渐与麟璃沐疏远距离,模样像是时刻准备开溜的败家之犬。
  麟璃沐朝后轻扫一眼,随即从袖中伸出手,掌心朝上,五指做抓握状,朝着已相隔半米的佩剑发号施令,麟雪再次颤栗了一下,在空中飘悬许久才缓缓飞到她的手中,末端剑穗无力垂落,无风却于空中来回晃荡,颇为丧气。
  “进来吧。”
  朝着门外轻言了一声,麟璃沐便松开佩剑,重新盘溪而坐,双手平放于双腿之上,麟雪在空中悬停,不断打着转,数息后还是平选择稳落于她腿间,光芒比之刚才却要暗淡不少。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陈巧抱着林明漫步走入殿内,脸色有些苍白,方才那抹杀意强盛得令灵力微薄的她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以至于手臂始终护在怀中孩童头上,全为发现自己已经冷汗直流。
  宗门内自林明眼疾大白于众前早有传言,宗主麟漓沐并不喜欢自家孩子,所以才对其颇为冷淡,就连周岁宴都不曾参加。
  陈巧自小便在麟璃沐身边伺候,如今已有数十栽,对其性格或多或少有所了解,但也无法完完全全否认这个传闻,毕竟性格再怎高冷,也完全不必对自家孩儿摆架子。
  她垂着眉,好一会儿才从恐惧中回神,半蹲着将怀中男孩放在地上,见麟璃沐依旧处于打坐便主动开口道:“宗主,请恕深夜打扰,明儿刚刚说想您了,老身才带他前来。”
  林明刚一站稳便带着笑步伐踉跄奔向娘亲,麟雪微撤半步,似是想要逃跑,可最终却还是在主人眼神下朝前飞至男孩身边,以灵力将其包裹后充当引路人,防止不甚摔倒。
  刚一走到娘亲身边,林明便嗅到颇为清新的气味,宛如雨后山林之中淡淡芳香,忍不住用力推开一路牵引着自己的麟雪,伸起两只手臂搂住母亲的脖颈,软声说道:“阿娘,多日不见,孩儿好生牵挂。”
  灵剑被推得猝不及待,笔直插在一旁柱子上,入木三分,好半天才从中拔出,满是无奈的绕着那位倒霉孩子飞来飞去,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会摔着碰着。
  “明儿!”虽是童言无忌,可陈巧依旧脸色大变,忙呵斥道:“不可如此对娘亲说话。”
  麟璃沐微睁杏目,垂首看向正朝自己撒娇的孩子,抬手握住刚从木柱中挣脱而出的麟雪,轻轻塞入其怀中以换出自己手臂,另一纤纤玉手轻轻揉着他的脑袋:“无妨, 陈巧你且先回吧,我和明儿单独聊聊。”
  “这……”
  陈巧看着林明怀中不断挣扎颤栗着的麟雪眼中充满担心,眼角皱纹在皱眉下不自觉深了几分,生怕锐利剑锋一不留神伤着孩子,可纵然如此,也不好直接违背宗主之命,只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还有何事?”麟璃沐抬头看向陈巧,表情淡漠如霜。
  “宗主,利剑为凶险之物,还是少些给孩子把玩,容易伤着。”陈巧恭声提醒道。
  麟璃沐再次低头看了眼佩剑,葱指轻点在剑穗上,原先躁动着的麟雪立马安静下来,林明好奇的用双臂搂抱,脸贴千轻蹭剑柄,嗅着上面气味,把玩片刻后突然张嘴一口咬住艳红剑穗,麟雪猛颤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安静,看得出在极力忍耐情绪。
  这般行为虽然有些失礼,可利剑所做出的反应与耐力却也让陈巧稍稍安心了几分。
  “你且回罢,麟雪并非寻常利剑,在明儿面前会暂收锋芒,此点无须担心,莫要让我一直重复。”
  面对着明显的逐客令,陈巧再不情愿也只能拱手浅鞠一躬,说了身告退便转身,行回路时一步三回头,直到关门,双眸中仍尚存担忧。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2 08:03:07

第二章:论道
  麟水宗水门殿内,一名孩童依偎在美妇怀中,晚风吹拂,竟生几分微凉男孩吸了吸鼻子,将身体更加贴和着柔软芳香的丰腴娇躯,以此寻求几分温暖。
  麟璃沐低头望着怀中几乎要团成一团的孩子,表情稍变柔和,半晌后抬起左手,轻抚着被夜风吹得泛红的脸颊,又沿着高挑鼻梁一路上延至被白纱缠绕的双目,力道及轻及柔,可当指尖触及瞳孔位置时,她的眸子隐隐闪过一抹烦躁。
  林明吸了吸鼻子,虽不喜双眼被触碰,但仍抬头,用白纱主动蹭着不明尖锐物体,他目不能视,不知此物是否会危及自身,可那股熟悉的气息却让他明白,这个东西来自于阿娘,孩童对于母亲生来就有百分百的依赖,只要是阿娘,他便可以安心。
  半晌,麟漓沐双手轻放在男孩背上,开口询问着:“明儿,以近子时为何不休息?有何缘由?又可有扰了陈嬷嬷一梦。”话语虽轻,不悦与斥责分外明希。
  “原因有二,其一,孩儿想阿娘了,同时孩儿心中有所惑,想请阿娘解答一二。”
  “有所惑?陈嬷嬷无所解吗?”
  本该玩乐之间的孩童说出此话,麟漓沐倒是显得显得有些意外,但也符合好问天性,指尖轻点几下,她的视线与手指一同不由自主落在那被白纱覆盖的双眸上。
  若是寻常问题,她多有所知,也多有所解,可若是他的问题与这双眸有关,若是问她为何自己与他人有所不同,她该如何回答呢?
  晚风轻抚,门外枝叶微微作响,母亲无言,林明也无语,身躯仍依偎在母亲怀中,鼻子轻嗅着其衣物以及双峰上的气味,和陈巧的不同,她身上的气味很淡雅,不甜不腻,但闻着总是能让人心安,若是以花来形容,估摸着得是苏紫檀那般百年一绽,高贞而又淡雅的灵花。
  时过半晌,麟漓沐点了点男孩鼻尖,朱唇轻启,淡声道:“明儿,你问吧,为娘知无不言。”
  “嗯……谢谢阿娘。”
  林明缓缓站起,转身面向母亲,随即双腿以修炼姿势盘坐,双手平方双腿两侧做论道状,虽然尚未直接开始过正式修炼,但平常有关练体与修心部分,他从不曾少,因此在母亲面前的姿态倒是显得有模有样。
  麟漓沐眸子微拧,大致猜到了他所要问是何方向,这是她所不想林明那么早便触及的东西,至少至少也得是明年才行,但也她并未直接打断男孩行为,静坐着等待问题到来。
  “同门师兄弟一心向道,一心向正,为的是惩恶扬善,消灭邪修。可……孩儿不知,何为正,又何谓邪?”林明仰起头,严肃道。
  “何谓正,何谓邪?”麟漓沐皱着眉,模样似在思索。
  “嗯,孩儿不知何为正,何谓邪。青姨之前给孩儿说过,正道修炼为吸食灵气修炼,纯粹,不影响心绪。邪修则多为吸食怨气修炼,繁杂,容易走火入魔。
  “可孩儿觉得,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灵气可被人所用,怨气又为何不能为人所用?修炼所谓成仙,邪修又如何不是一条路?”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青姨,也问过陈巧,但无一例外得到的都是一句叮嘱,那便是万不可让宗主与其他弟子听见,负责后果很严重。
  这种回答,放在麟水门中,便是大逆不道,妖言惑众,连麟漓沐都护不住他。
  但男孩觉得,这个问题应当和母亲讨论,同是修仙路,正又如何,邪又如何?
  男孩语出惊人,使得麟漓沐的表情变得愈发难看,就连一旁的名剑麟雪,也有些安耐不住。所幸,殿内无旁人,这份歪理不至于让他人听了去。
  “你才几岁……如何生出此等想法?”麟璃沐诧异道。
  “因为孩儿有听青姨说过许多故事,无一例外都是正道获胜,但九洲仙历域外之战篇中有所指出,灵气怨气本同源同根,既如此,那为何灵气就为正,怨气为邪?”
  “你说,是青穗告诉你的吗?”麟漓沐忽略问题,淡然反问道,并没因自家孩儿有些出格的问题而失态。
  青穗本姓徐,是徐州一户人家的千金,可因于家道中落的缘故,年龄尚幼时便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徐州与青州见乞食求生,几次险遭邪门毒手。
  所幸在一次外门弟子下凡历练出行时,随行的陈巧恰好撞见一身污泥,满脸木然的陈青穗,不由得想起曾经,心中顿时升起万分怜惜,自作主张带她回了麟水门。
  对此宗主和大长老都没有做任何意见,只是下令带去刑风堂说明来历,并审查三日,确认无问题后方可入门。
  后经过门内数层审查,这位家道中落的可怜女孩得以留在门中,陈巧对其呵护有加,甚至在征得宗主同意后以自身姓氏为她冠名为陈青穗,打算让其与自己一道服侍宗主,彼此间关系亲如母女。
  这一晃便是数个春秋,对于这个凡间来的女子,宗门上下各派系间评价出奇一致,天赋异禀却不沉心修炼;资质绝佳却无任何仙缘,但苏尘惜才,仍是迫其当了外门弟子,每月修炼七日,偶尔与其他弟子一起下山出任务,对此,麟漓沐也有所默认。
  或许是因为由同一个人带大,再加之女性特有的春心,未曾寻找道侣的陈青穗对于这个小自己几轮的孩子有着莫名好感,辈分似姐更似母,下山出任务时总会带些小孩子喜欢的稀奇物件,或是听得些闲闻趣事回来讲与林明听,久而久之,两人之间也日渐熟络起来。
  在内门中,除了陈巧与宗主外,便是她与林明最亲,虽有些不合规定,但麟漓沐也默认自家孩儿唤她为姨,况内门弟子对于林明居所多有规避,倒也无需担心会被人听去,从而乱了辈分。
  不过……说是姨,但在她看来,未脱去凡心的陈青穗与之自家明儿而言,更像是一位能为其讲故事,逗他玩闹的阿姊。
  只是……现在这丫头,是否有些没有分寸了,林明才不过十二,讲这些,当真不怕影响其心性吗?九州仙历里的有些内容,可并不纯粹,难分对错。
  “阿娘。”见母亲半天没有回话,林明再次开口问道:“正和邪,当真需要区分如此之开吗?正邪……可有明确定义?”
  麟漓沐抬头看向门外,天边繁星在漆黑深夜依旧璀璨,泾渭分明。“明儿,你记住。心正,邪亦是正;心邪,正亦是邪。怨气与灵气,无非修炼的两种手段,心正者,修炼怨气也可通过常驻于乱葬岗中汲取死者冤魂,心邪者,修炼灵气毅会从他人体内强取豪夺,滥杀无辜,所修功法,与是正是邪并无决定性因素。”
  “心正.......则正?心邪......则邪?是这意思吗?就是说,哪怕修炼邪门歪道,只要心从正,那就是正吗?”
  “........”
  麟璃沐意味深长的看着正低头沉思,喃喃自语的儿子,久久未有回答,这个东西,她不想让自己孩子那么早接触,毕竟到了高位,修道早已没了所谓的是非,同道同途也好,同道殊途也罢,为的都是得道成仙,最后飞升至上界。
  “阿娘,那.........”
  “明儿,贪多嚼不烂。”
  男孩耸了耸鼻子,似乎还想接着轮下去,却被母亲开口打断,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遗憾,但只一会儿他又重新笑颜相对,身体重新依偎在母亲软香丰腴的娇躯,鼻子重新贴在两团又大又圆的酥胸上轻嗅,飘在旁边的麟雪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几乎要出手对男孩进行阻拦,却被主人悄无声息的按了下去。
  林明目不能视,不知道自己脸所贴着的究竟是何等私密的部位,他只觉得这个地方很大很弹,头枕在上面不一会儿就会陷进去,随后便是被两团软乎乎的东西给紧紧夹住,乳香味极其浓郁,甚至于比陈巧的还要好闻。
  贴在乳沟处闻了几下,不一会儿他便感觉到鼻腔内都是母亲的香味,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鼻子慢慢往下移动,滑略过还残留几分水渍的小腹,最终停驻在双腿中间那道因为衣服濡湿而显得愈发饱满明显的肉丘,脸则贴着交叠在一起的足弓。
  感觉脸上一阵微润微热,如莲花那般淡雅又带着几分水气和足香的味道随风飘进鼻腔中,他再次耸了耸鼻子,如方才在陈巧身上那般将鼻尖轻轻压进肉沟中。
  想着这个地方应该是和陈巧身上差不多的位置,男孩更加用力的去闻那上面的味道,可不知道为什么,飘入鼻腔的始终只有带着些几分湿濡的足香味,完全没有陈巧那种勾人的奇特香味
  他抿了抿嘴,想着把鼻子更加紧密贴上去,好好寻一寻那股气味,可还没行动,两道冷冽威压无声降下,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阿……阿娘,您生气了吗?”林明捂着胸口,脸瞬间苍白如纸。
  麟漓沐没有回答,半晌才拧着眉,用指节在他头上狠敲了三下,一旁的麟雪也想上前教育,却又被麟漓沐悄无声息的按下去,
  修道之人力道与凡人不同,三下过去,男孩头上明显多了三个包,疼得他忍不住用手护住脑袋,但一会儿他又重新放开,仍由其敲打。
  母亲若是责罚,那必然是自己做错事了,陈巧曾经告诉过他,做错事不怕挨骂,不怕挨骂,怕的是不敢承认,不知错,不认错,那样才惹人嫌。
  “阿娘,孩儿错了。”林明低着头说道。
  “知错?”麟漓沐收回威压轻轻揉着儿子头上的肿包,淡声问道:“错在何处?可知为娘为何敲打你?”麟雪仍不满,但见状也跟着收回威压,剑柄悬在林明头上。
  “孩儿不知具体缘由,只知阿娘突然生气,定是孩儿哪里做错了,阿娘对不起,别生孩儿气了。”
  剑穗摇来摇去,男孩的回答让飘在空中的麟雪有些诧异,但也确确实实无法反驳,毕竟自家主子和那俩妮子,谁都没有教导过林明距离感,方才那种行为若是反正其他外门弟子,怕是早就皮开肉绽了。
  以规矩二字著称的麟水门,那刻在石碑上的三千门规,可不只是摆着让人看的。
  “唉……无妨。”麟漓沐指尖凝聚灵气,轻点几下,肿包烟消云散,她望着天边那轮皓月,“日后,若你双眸能看见,为娘会教你一些东西,比如刚才那种行为,切不可在外面摆弄,为娘知你苦处,他人不一定知,明白吗?”
  “看见……”男孩砸吧了几下嘴,突然露出一抹有些苦涩的笑容:“阿娘,孩儿……还有机会看见吗……,之前孩儿还听见有人说,瞎子还抢占名额,不如快些……”
  丧气言语还未说出口,麟漓沐便竖起手指搭他唇瓣上,轻按下他接下来所要出口之言,美眸半睁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飞虫,表情逐渐阴沉,最后几欲凝结出薄薄寒霜。
  “明儿,记住,天作孽与人无关,你乖乖听阿嬷话,若是以后有人在如此说你,你便骂回去,骂不过就来告诉为娘,为娘去找他们。”
  话毕,她又长叹了一口气,熟美脸颊上闪过浓浓疲倦与憔悴,呼吸变得略微急促,麟雪赶忙贴上前,用灵力笼罩着她与怀中的男孩。
  “明儿,你是孩子,不需要顾虑这些。正也好,邪也好,这些为娘以后自会教你。”
  “那孩儿现在……所要想的是何?所要念的又是何?”林明好奇道。
  麟漓沐放眼望天,缕缕云烟正在空中缭绕,将皓月遮盖大半,她想了许久,直至皓月重绽光芒方才轻声开口道:“为娘要你不念,不想。”
  “你的路不应该局限于修道上,闲云野鹤是路,悬壶济世是路,得道成仙也是路,但这些都并非你现在要考虑的。你要做的,是好好长大,你要不输给风,不输给雨,不输给冬雪,不输给炎夏。”
  “你在孩童时应当念着快乐,使你的心欢畅,行你所愿行的,听你所愿听的,日后,也能见你所愿见的。”
  “嗯……,孩儿答应阿娘,不输给风……不输给雨……”
  母亲的话,林明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母亲说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他把身体蜷缩在起来,双手抱着母亲的腰,想要和她贴得更近一些。
  麟漓沐眯了眯眸子,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抬头神情淡漠地望向天边,一言不发。
  夜班子时,山间寒风起,灵力稀薄的男孩无从抵御,张嘴轻喊了一声冷,手臂下意识将腰肢搂得更紧,一旁的麟雪似是心疼又似是关切,萦绕着他辗转数圈,最后轻落于其背上,股股水蓝色灵力渐渐将母子二人覆盖。
  “谢谢……麟雪阿姊,下次再带我出去玩吧。”
  麟雪身体抖了几抖,望着那堪称叛逆的小主人,刚想因其无礼责罚,又感觉有道视线正盯着自己,转身便看见铁青着脸的主人,稍微权衡了一会儿干脆窝在林明怀里,默默输送灵力。
  尤记得,上次被死缠烂打拉着一起后山上采十年灵果,那个倒霉孩子脚滑直接掉泥坑里,虽然没什么大碍,可那天又恰逢下雨,弄得白衣上一身泥,回来先被陈巧那个妮子责备半天,然后被告发到主人那里,又罚禁闭了三天。
  如今这事儿过去还没多久,这没心没肺的倒霉孩子竟然就当着主人的面又要拉自己去采果子,实话实讲,无论是麟雪或是主人麟漓沐,情绪都不会太好。
  自己,是不是太宠着这个孩子了?
  “麟雪,我让你陪在明儿身边,不是让你跟着胡闹的。”
  麟漓沐冷眼盯着麟雪,表情令人不寒而栗,却仍不失倾城绝色,皎洁月色映其玉脸生霜,娇小莲足十根凝玉足指微张,湿滑缝隙同样泛着温润光泽。
  “还有你,明儿,麟雪虽为一柄长剑,但也算得上你半个阿姊,不可缠着它做些诡怪事,可明白?”
  轻纱朦胧之下,一双纤纤玉臂相互交叠将男孩环于身前,以丰腴双乳为枕让其仰于自己身上,淡蓝微光似水般在空中涌动,缓缓在牵引中流入到男孩眉心之中,清冷凤眸随灵力消逝悄然浮现一抹倦意与虚弱,仿佛操劳至今未有休息,或是强压抑着痛苦。
  但这份疲倦并未影响温养,空中水波反而愈发清晰,滔滔不绝洗涤男孩脉络。
  夜间偶尔晚风吹拂,轻薄纱裙空中迎风飘动,发簪之上一大一小两枚麒麟吊坠被吹得相互碰撞,清脆悦耳,高傲气质无需刻意,哪怕只是举手投足亦或是一颦一笑,于她而言皆能用仙姿绰约来笑容。
  “嗯……嗯……,孩儿明白。”
  水系心法一点点汇入体内,所蕴含灵力为润如春雨夏风,林明感觉有东西自眉心处涌入,沿着四肢百骸飞速流淌,穴窍也被填充得分外殷实,体内所有郁结随着灵力淌过而被洗净一空。
  他抬手,隔空摸了摸空洞无光的双目,似乎能窥见几分光景,可仅存在几息便也转瞬即逝,徒留一片昏沉。
  这种错觉,近一个月颇为频繁,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因为对世间充满好奇,自己总是能够朦胧看见娘亲的容貌,那是一张熟美精致的脸,虽有黑发微垂掩盖些许脸颊,却对姿色无半分损毁。
  一对细长眉毛弯成阿嬷所说的小小月牙,葱指细长白净,揉捏自己脸蛋时非常闻柔,使得他总是忍不住去轻蹭,感受嫩滑芳香。白皙凝玉纤纤一抹的手腕上佩着一只浅绿色玉镯,其上镌刻似兽却又非兽的四足状生物。
  陈巧曾说过,娘亲被称为水麒麟,是祥瑞之物,能保人平安,护人周全,想来,那镌刻着的怪模怪样之物,定然是麒麟,哼,怎生得如此奇形怪状,与自家娘亲一点也不般配。
  这些放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对于年龄尚幼的小明儿来说,只算是对于娘亲的锦上添花,可有亦可无。唯独那恬静笑容,却是最为打动人。
  前几日,依旧是在在朦胧之中,它似乎看见娘亲正对着自己笑,虽然很浅,却很是恰到好处,如夏雨春风,舒适又恬静,看上一眼便能忘却所有烦恼。
  沉浸在似梦非梦的之中,林明嘴巴又一次撅了起来,就好似他真的看见了一般。
  他心想,若是以后有那机会,定然要送娘亲一个比那麒麟要好看上千倍万倍的东西,这样才算得上般配,只是,自家娘亲究竟长什么样?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看到娘亲的模样呢?
  那笑容,定是要比自己朦胧中见到的,要更加好看温柔吧。
  “明儿。”正配合麟雪用灵力温养男孩身体的麟漓沐柳眉黛微颦,掌心轻柔着枕在胸前的脑袋:“在想着什么?心绪波动为何如此剧烈?”
  “没,明儿在想,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和阿嬷的模样,最近在梦里,总是梦见您的模样,好漂亮,如果要用气味来形容,那就像是苏紫檀的香味一样,非常舒服也非常放松,而且笑得也很温柔,明儿很喜欢那样的笑。”
  笑这个字让麟雪扬起头看了主人一眼,旋即又重新窝回林明怀中,假装自己是一把铁剑的同时默默给小主人输送灵力。
  麟漓沐手在空中停驻,柳眉凝结出怪异弧度:“你就不怕当真见到后,会觉失望吗?”
  “不会”林明用力晃了晃小脑袋:“无论娘是什么模样,我都会喜欢娘亲,娘亲对孩儿很好,阿嬷对我也很好,孩儿最喜欢娘亲和阿嬷了。”
  “是吗?”
  “嗯,明儿说的句句属实,男子就应当说话算话。”
  “嗯。”
  麟漓沐淡声按下话题令水门殿内氛围愈渐沉寂,除风吹声外再无半点动静,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一道轻微鼾声在宽敞殿中响起,却显得周围更加孤寂。
  望着怀中相拥在一起的人和剑,她抬起头,轻闭双眼,一手拍着孩儿后背,另一手轻轻抚掠麟雪剑穗,如两位安抚闹矛盾的孪生姊弟般。麟雪发出清脆剑鸣,身体更加贴合着男孩身躯,林明无意识的用脸蹭了蹭母亲掌心,再次露出纯真笑容,三者关系并未有外界传闻般不和。
  许久,一道略显急促的跑动声从外面传来,随即便是刺耳的推门声,青色倩影喘了几口气,抬头话还未说出口,便被麟漓沐冷冽视线给压了下去。
  “青穗,内门不可疾行,不可慌慌张张。”麟漓沐开口责备,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何事令你如此惊慌?”。
  身着一席青色长裙的陈青穗立马意识到失礼,拱手对着麟漓沐浅鞠一躬,随即把视线望向熟睡中林明,殷红朱唇微张几下 最终却一言未发,秀气小脸上带着无从藏匿的急促。
  麟漓沐轻抚了几下林明,葱纸弯起在昏昏欲睡的长剑身上敲了几下,麟雪发懵的飘在空中,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身后的陈青穗,剑穗弯起一抹疑惑的弧度。
  “你带着明儿先回去,莫要让陈巧担心。”
  说完,麟漓沐抬起藕臂,纤纤素手引着无数灵气粒子朝着男孩飞去,渐渐将其身体拖起,飘浮在半空之中,男孩眉头微皱,撅嘴梦呓了一下娘亲,翻身再次睡去,并没有苏醒迹象。
  她抬头望了孩子一眼便缓缓起身,莲足轻探入纯白绣鞋,双臂交错藏于袖口之中,莲步轻移朝着门外走去,陈青穗同样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看了眼飘着的林明,拱手对着还发着愣的麟雪鞠了一躬,轻道一声多谢,便也转身跟着麟漓沐离去。
  “叮,叽叽,啾……”
  麟雪立于地面,剑身忽明忽暗,不断发出一堆无人知晓的怪异声,和前两人一样抬头看着飘在空中的林明,如果灵剑有如人般的表情,那定然是无比惆怅。
  但哪怕如此,他也毕竟是自家小主人,放着不管的虽然不至于冻着饿着,也不至于让狼叼了去,可如果明天陈巧那妮子一夜见不着,问到主人那儿自己恐不好交差,况且......这小家伙安静的时候,还是挺安静的,倒也没有那么惹人嫌。
  它摇了摇剑柄,起身置于林明身下,用水蓝色灵力牢牢将其吸在身上后,小心翼翼的朝着陈巧居所飞去。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2 08:11:11

第三章:祸伏
  麟水门议事厅内,几位看着身份颇为尊贵的仙门来客坐于盘龙桌前,其中坐于左边位置的一名男子与少年皆穿着水蓝色长袍,头发统一用白色发带扎束,少年面露不耐,年长男子则面色平和。
  他们胸前都佩有浮云状的家徽,少年的为淡金色,而年长男子的,则有七种颜色,在烛光中熠熠生辉。
  七色浮云,为徐州扶摇仙门最顶层的标志,其门内弟子以奉行斩邪卫道著称,对于邪修宁错杀不放过。在青谭府事件发生后更是自发与麟漓沐相合作,对居于徐州与青州的邪魔外道下达诛杀令,在短短数十年间硬是摆脱前任美女宗主离奇猝溺的阴影,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如今几乎和千年历史的麟水门平起平坐。
  而与他们相对而坐的一老一少,则身穿青色薄衫与素白色修道长裤,及腰头发自然披散,额间点有一粒朱砂,食指上还佩着一枚由百年灵植研磨制成的青绿色戒指。
  百年灵植纳戒,为冀州夜阑听雪宗的象征,因所驻立之地靠近朝廷,其门内弟子大多为不擅战斗的医修,却以救死扶伤而广积人脉,最终位于九大仙门众之一,也是少有能让皇家卖面子的仙门,地位声望仅次于扶摇仙门和麟水门。
  “这个凌水仙子,在自家地界还让我们苦等,好生傲慢。”扶摇仙门那方,年龄不过十来岁出头,却以白发苍苍的蓝袍少年狠狠将杯子掷于桌面,无论语气还是表情皆流露出不满烦躁。
  “我平生最讨厌这种端着架子的人,师傅,为何你偏要拉我来这?”
  少年年少轻狂,说出的话也欠缺顾虑,在他话音刚落时,原先皱眉思事的夜阑听雪宗少年瞬间抬头,视线落于他身上,满是嫌恶。
  “博桑,不得无礼。”少年身旁一名同样身着水蓝色长袍,面向儒雅阴柔的男子厉声斥失礼行为,随即朝着投来的视线歉意一笑:“凌水仙子日理万机,稍有延误也是情理之中,我们在多等会儿便是。”
  名为博桑的少年不的撇了撇嘴,伸手把玩着刚刚被自己砸出裂纹的玉杯:“让人久待还说什么情理,我看麟水门中规矩,也不过是做与外界看的。”
  “啧,许诺宗主啊。”面对毫不收敛的无礼行径,夜阑听雪那名少年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对着白袍男子喊了一声,视线却始终盯着博桑:“请赎晚辈直言,年轻气盛不可避免,可若过于气盛,那便易生祸端,初生牛犊不怕虎,您可得知分寸,毕竟博桑公子可是……”
  “我分寸如何,轮得到你来管教?”博桑站起身,冷冷的望向那名男子,抬手指着他说道:“我师傅为人处事,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除却温先生外,无人有资格管教我。”
  闻得此言,本就不悦的那名夜阑听雪弟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看向博桑的视线中充满鄙夷于不屑,淡绿色灵气在周身忽明忽暗,气氛刹时剑拔弩张。
  “博桑!不可无礼。”起先带着笑颜的许诺突然厉声呵斥道:“若是再在外面这般放肆,那就别怪为师不遵守你娘的遗言了。”
  “我……,切。”
  博桑被说得如哽在喉,片刻后发出一声颇为不屑的长哼,起身用力将门推开,甩袖而去。
  许诺紧皱着眉,待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收回目光,冷厉的表情顷刻间被柔和所融化,拱手朝着方才被回怼的男子以及铁青着脸的弟子门歉声说道:“孩子天性顽劣,母亲又离世得早,全靠我这半个舅舅教着,还请诸位多多海涵。”
  “能够理解,可若任其这般发展下去恐生祸端,需要尽早遏制性子啊,毕竟当初,还是您主动从温先生手中把他接纳过去的。”中年男子手捏玉杯,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许诺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哎,多谢途川提醒,日后还得指望你和轻鸿多多指点一二才是,不过……轻鸿呢?今日为何不曾前来?”
  “温先生啊……”温途川放下玉杯,跟着长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温先生医治一名病患时伤了元气,此时正在修养不便前来,只能由我这个代掌门前来商讨了。”
  “哦?”闻得此言的许诺脸上露出一抹差异:“是何等疑难杂症,竟然让温先生元气大伤,那最后可医治成功,医治的是何人?”
  “这点轻鸿他没告诉我。”温途川扫了一眼许诺,思索片刻后笑着回复道:“只是提了一嘴,说是一种很特殊的毒素,是域外之战诞生的产物,可早就该在千百年前跟着那群域外妖人一齐消失于人间才是,可最近不知为何又重新现世了,目前……在徐州发现有两位门中弟子中了招。”
  “特殊的毒……,又是在徐州……啧,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麻烦事要处理了。”
  许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手握着茶杯,低垂眉目,脸色很是难看。
  “许宗主放宽心。”温途川知晓他在愁些什么,开口淡然说道:“这件事情,温先生和我都并未把这件事情传出去,麟宗主也暂未告知凡君与仙师,事关重大,需要调查清楚在下定论,不过既然是扶摇仙门所管辖的地带,你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多谢,劳烦了,那怎么说来……温先生所治疗对象,是那两名门内弟子吗?毒素症状又是如何?”许诺重新抬起头,颇为好奇的追问着,他实在想知道,究竟是何等奇毒,让天下第一神医都元气大伤。
  温途川被问得脸色有些凝重,口中吐露一口无奈浊气,手将茶杯轻放在桌上:“也不全是门内弟子,只不过是那名病患据说毒素以深,最起码有五六余年,毒素症状……暂时没有确切定性,三个人三种状况全然不同,目前猜测是从身体薄弱处入手。”
  “那为何不早日医治?”
  “这,温先生并没有透露,只知道来的人,是个名门位弟子,而且.....送他来的人,也花费了不小代价才医治好。”
  “碰。”
  正当二人交谈之时,紧闭着的木门再次被推开,一道雪白倩影在月光照耀中莲步行入屋内,一股淡雅芳香随之开始飘荡,似雨水又似草木,虽无波澜壮阔的馥郁,却令人闻之很是舒服。
  如墨般乌黑长发在烛光之下生出斑斓光泽,双麒麟玉簪在行走间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水蓝双眸之中带着漠然,似是对世间一切毫不在意,入眼尽是清冷却无半分刻意,让人心生敬畏却又无法真正生厌。
  两片朱唇轻薄透亮,熟美脸颊漂亮得如精雕细琢般,一笔一划皆如鬼斧神工,不施粉黛也足以倾国倾城,观赏之余不免好奇,此等美人究竟是天上哪位仙子下凡历练,惊艳得不真实。
  素白飘带自然垂落于双膝间,将柳腰勾勒得更加纤细,妖娆线条以小腹为分界,往上是一对硕大得几乎要从繁复白绸中炸裂开的酥胸,在空中小幅度晃荡,让人有些惊疑那抹纤纤柳腰是如何以支撑这对饱满,而往下,则迅速扩张出一对挺翘得似蜜桃般的丰腴翘臀,哪怕是在宽松及踝长裙中依旧能够看出形状及如磨盘般大小,
  两只莲足微着被纯白绣鞋所裹镶,踝间挂带一根银白足饰,因未着丝袜,大片白皙足背一览无遗,在火光之中透出温润色泽,凝玉美肌如婴儿般娇嫩,细看能发现隐隐泛着红晕,仿佛刻意凸显这只玉足有多么吹弹可破。 十根足趾相互在柔软绣鞋中凸显出玲珑模样,对于追求美感之人而言形状几乎无懈可击。
  或许是因为气质样貌过于出众,以至于在平日中受人喜爱,美艳动人的青衣女子陈青穗此时显也得有些平平无奇,不过,无论是许诺还是温途川,都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麟漓沐视线冷冷的扫了一眼许诺,又看了看温途川,慢步行至主位上坐下,陈青穗将房门轻轻关好后,快步走到麟漓沐身旁朝着两位宗主浅行了个礼:“麟水门弟子陈青穗,见过许宗主,温宗主,我家宗主方才有事,来晚几分,还请见谅。”
  “免礼,免礼。”
  “无妨,”
  许诺与温途川各自朝着陈青穗点了点头,随即相互对视一眼便双双站起,拱手朝着麟漓沐行了个礼。
  在九州仙门之中若说谁地位最为珍贵,除却冀州朝廷供奉的几位护国仙师外,当属在域外之战中,一己之力率领麟水门死战外地的凌水仙子,麟漓沐。许诺与温途川虽也贵为宗主,但要与这实实在在打出来的地位相论,那也是论不得的。
  麟漓沐轻点了一下头颅,纤纤玉手轻放在桌上,垂眸淡声问道:“为何就你们二人前来?”
  “漓沐,我与途川此次前来,所谓的是前几日,夜淮门在冀州兴风作浪之事,朝廷已经派兵迎战,可凡人毕竟难敌邪修势力,所以皇帝还望我们仙门之人可以出手帮衬。”
  “夜淮门?他们不是早已沉寂许久?为何突然兴风作浪?”陈青穗微颦月眉,有些不解的问道。
  域外之战后,邪门外道从生,而夜淮门就是其中之一,可碍于平日中小心谨慎,传言所招惹祸乱也并无实际根据,几大仙门深觉碍眼,倒也并未真正对其做出过应对措施,朝廷也仅小规模出动过几次讨伐,最终也因对手行踪数不明,无籍而归。
  也因如此,陈青穗才有些想不明白,夜淮门这次究竟是做哪门子妖。
  “邪门歪道,不过如此。”温途川冷笑了一声,望着桌上忽明忽暗的那尊麒麟样式灵雕: “没准,是压抑太久,露出尾巴来了,邪门终究是邪门,藏不住的,温先生的想法果然还是不行啊。”
  “途川你说笑了。”许诺笑着安慰温途川,视线却自麟漓沐进来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眼中带着异样情绪。
  “温先生的主旨是有教无类,悬壶济世,除却大奸大恶,只要前去夜阑听雪,他自会出手医治。只不过,徐某认为,邪门歪道,算得上是人吗?”
  话毕,温和笑容覆盖上一抹狰狞于狠厉,被许诺持握着的玉杯瞬间遍布裂纹,强大威压让灵力尚若的陈青穗小脸有些苍白,宽大木桌也被震得微微颤栗。
  与之对坐的夜阑听雪弟子脸色微变,手下意识握住腰间佩剑,可再看了仍淡定自若的温途川与麟漓沐后又把手重新放下。
  “敢露出尾巴也好,正好我剑上的血早已干涸,若是落在我手上,定让他们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许诺所展现出的狠厉与方才判若两人,陈青穗紧皱眉头,身体不自觉靠近宗主,麟漓沐抬眸望着许诺,腕中玉镯流光四溢,迸发而出的强横灵气直接将他的威压给弹了回去,没有任何准备的许诺被震得往后撤了几步,脸色有些发白。
  “议事殿内不得随意擅自使用灵力。”麟漓沐盯着许诺,冷声眼道,许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温途川端起茶抿了口,双眼微眯看着麟漓沐,似是想要开口解围,最终却也没说出口,偌大的议事厅中鸦雀无声,连针落地都能清晰闻见。
  以强横手段执行条例,这就是麟漓沐的行事作风,哪怕对方贵为其余门宗主也丝毫不留情面,同时,这也几乎是整个内门的代名词。
  在数年前,门内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供奉曾指点过麟漓沐,认为其手段过于强硬,刚柔并施才是最优方针,可也未曾改变多少。
  “许诺,温副宗主,你们直说便是,需要我麟水门做些什么?”
  “璃沐,此次……可能需要你出手了,夜淮门内有两名登仙中期强者,一名登仙后期,我才刚刚突破登仙,夜阑听雪又不擅长作战,所以……”
  “一共有几家仙门参战?”麟漓沐淡声追问道。
  “一共……”
  “一共有四家,与上次围剿差不多,九州之中有不少宗门不打算与夜淮门结怨,只打算出兵器,不出人。”温途川抢先许诺一步开口回答道。
  “何时?”
  “按照我的眼线回报,大概半月后有个机会,不过……要提前先进京城与李仙师商议方案,明日,京城那边会来人亲自迎接。”
  麟漓沐微颦柳眉,沉默半晌后开口问道:“可否延期?”
  “若是麟宗主有要事,说不定……”
  “恐怕不行,诛邪卫道之事,弥留一日便容易滋生变局,这点……璃沐你不会不知道,而且,全九州上下,有不少眼睛正盯着我们,如果此次不去,以后……那些邪门歪道怕是要更加肆无忌惮。”稍微停顿了一下,许诺突然笑问道:“璃沐你要是有困难,许诺虽势单力薄,也定当集全宗之力相助。”
  麟漓沐一言不发,可一旁的陈青穗表情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自家主子与少主虽算不得亲,可那几名长老仍忌惮其威名,不敢刁难小主,若是此次主子离开半月,想必小主日子不会有多好过。
  话题沉寂,周遭气氛也愈渐压抑,温途川皱着眉望着闭眼沉思的麟漓沐,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如方才那般未曾说出口。
  麟水门以规矩为主,又是靠奋战外敌堆砌起来的地位,面对此事,若是身为宗主的麟漓沐带头退却,那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有正当理由,也容易遭人口舌之唾。
  “许宗主,如果是,我们宗主有要事在身,是否可以……”
  “青穗姑娘。”许诺声音阴沉了下来,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青穗:“我方才说过,璃沐有需要的话,许某定当集全宗之力协助,想必,温宗主也是吧。”
  “可是……,我们宗主她……”
  “陈姑娘,你的行为有些僭越了,麟宗主一字未言,倒是身为弟子的你在那说个不停,这是否有些不合适?”温途川把被子扣在桌上语气不悦的指责了一声,视线随即看向麟漓沐:“麟宗主,还请以大局为重,真的有什么麻烦事,温先生自然也会帮忙的。”
  退在一旁,陈青穗视线来回在二人身上扫动,心中不由得生出四个字,咄咄逼人,这样的天下大义,宗主若是拒绝反倒成了有过。
  “青穗,无妨。”麟漓沐沉寂约莫半刻,扭头看了眼身后脸色煞是难看的陈青穗,朱唇轻启:“那便明日启辰吧。”
  说完,她便端着双臂,起身要走,许诺见状连忙喊住了她,从纳戒中取出几株草药放在桌上,略带几分关切问道:“璃沐,不知那位天才公子最近情况如何?门中弟子近日在落凤谷寻得几株百年仙草,我看是与水灵根有关,炼制后也带有不错的静心效果,感觉给小公子在合适不过。”
  “不过,璃沐你对林明小公子还真是藏得深护得紧,自打周岁礼后就没怎么听闻事迹,是打算日后加冠之时一鸣惊人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天才两字哪怕发自真心,如今听着也有几分讽刺,陈青穗抬头望着宗主,却见她那表情依旧如平湖般不带一丝涟漪。
  都说孩子是母亲的珍宝,有时候,她真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宗主究竟在想些什么,甚至还不如陈巧一个嬷嬷,自己一个干姨关心得紧。
  不过她也不敢妄加揣测,毕竟宗主能够将她一介凡胎留在宗门,已是极大恩情,断不可生出忤逆情绪。
  “不必,我家孩儿既是天才,必不需要任何药物辅佐。”麟漓沐转过头,冷冽的眼神让桌上三人都感觉有些发寒。
  “这……”许诺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又重新露出笑容:“璃沐,我看你气色不好,灵力也有些虚浮,刚突破登仙后期不宜过度 操劳,我这有些温先生先前赠予的药物,如有需要……”
  “有劳许宗主了,许宗主刚晋级登仙,想必比我更需要此物,如若我当真需要,自会去找轻鸿寻药,另外……”
  “徐州奇毒之事,你打算欺瞒天下多久?”
  清冷质问落下,不等人反应,麟漓沐以抬脚走出议事厅,木门随之碰声关闭。
  人已走,可那似寒风般冰冷的话余音绕梁,令带着笑的许诺瞬间呆滞惊出一身汗,温途川的脸也跟着黑了几分,殿内烛火映照,灵力萦绕阻挡寒风,两人却仍如坠寒窑。
  许诺紧颦着眉坐在椅子上,牙齿紧咬,脸色有些苍白,麟漓沐说得倒是,哪怕夜阑听雪有所隐瞒,可事情迟早也是要被天下所知晓,处理妥当倒是还好,若是就此蔓延而开,后果可想而知。这令他很是烦躁与惶恐。
  温途川长叹了口气,看向许诺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钦佩与怜惜。
  扶摇仙门近几年可谓是多灾多难,先是前任宗主突发恶疾身亡 许诺年纪尚轻被推至台前。刚在门中立稳脚步,接着又是邪门席卷,九洲大乱,如今好不容易将其平定,又遇上罕见奇毒席卷,任由扩散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倒霉事儿这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有谁在刻意针对着这位在九州之内年纪尚轻的仙门宗主,许诺能够一肩抗下倒也真是不容易。
  “许宗主,莫要烦扰,徐州发现毒素之地,我夜阑听雪以派人前去调查,寻叶问跟,想必在温先生前去皇城面前凡君之时自会有所交代。”温途川走到他身边,轻拍几下肩膀安慰道。
  “途川,谢谢你和温先生,回头定登门道谢,我……”
  “许宗主,晚辈有一事不解,可否赐教?”一旁从未发言的夜阑听雪弟子突然开口问道,稚气尚存的脸上有些阴沉。
  “徐州毒情泛滥,许宗主难道全然不知?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少年语气中夹带着不明而喻的责斥,他知道,这次毒情绝不止是那几名弟子中招,单夜阑听雪收治的就有八人,其中有四位出自徐州,身为驻地仙门,许诺一个宗主会不知情,这是让人难以信服的。
  “这……”许诺被问得如哽在喉,脸上表情甚是难堪。
  陈青穗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视线停在许诺身上,她也很好奇,同时也想问问,这位宗主对于驻地内发生的事情,怎的就会毫不知情?
  “说来惭愧,近几月我都在外地闭关修炼,徐州之事多有疏于管理。”
  “那门中其余宗主长老呢?全宗上下竟无一人知晓,赎晚辈说句难听之言,偌大的扶摇仙门,离了许宗主,难道就无人可驾驭了吗?”
  少年言辞锐利,句句直击要害,许诺被问得表情更加难看,温途川脸跟着沉了下来,陈青穗一惊 视线不由得看向那么白衣少年。
  “念霖,不得无礼。”温途川不轻不痒的责备一句,看着许诺笑言道:“许宗主无需自责,好好派人处理,若有情况,日后在李仙师们面前禀明,最后给天下一个交代便好,毕竟此事非同小可。”
  “许某明白,不过念霖说得没错,确实是我疏忽,此次回去,我必然会彻查此事,禀明凡君,不过……在此之前,还劳烦途川和温先生暂且保密,毕竟事关重大,我怕会让徐州百姓的人心惶惶。”
  温念霖紧皱着眉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温途川按住了胳膊,无奈之下只能将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
  “能够理解,许宗主能够重视就好。”
  “嗯……两位宗主,还有念霖小公子是吧?”一直站在门边的陈青穗走了前来,朝着三人恭声说道:“天色已晚,明日还要启程前往冀州,路途遥远,苏长老以命我安排好客房,还望三位能够早些休息。”
  温途川轻声嗯了一下,率先跨步走了出去,许诺礼貌的朝着陈青穗点了点头,慢步跟在温途川身后,而在最后的温念霖,则抬起手朝着陈青穗浅鞠一躬:“有劳这位仙子了。”
  陈青穗浅笑了一声,抬手朝着前方伸去:“分内之事,无需客气,往这边请吧。”
  少年点了点头,迈开腿快步追上二人,往不远处装潢气派的居室走去。
  站立在殿门前,陈青穗理了理额间青丝,纤长月眉稍稍颦蹙,晚风吹得她娇躯上的青纱偏偏起舞,宽敞纱裙紧贴着两条修长玉腿,刻画出圆润结实的形状,熟美脸颊被在月光中宛如笼着一层白霜,气质虽不及麟漓沐般仙姿卓越,也算得上是气质出尘。
  不算硕大却也称得上挺翘的两对酥胸随着不安的呼吸上下微微起伏,过一会儿,她伸出葱指,捏起柳腰间一串剔透温润的玉佩,凝望着上面刻着的麟与归两个字。
  凝望片刻,她又仰头看向远处山间那所若隐若现的小木屋,黑灵动的双眸之中中夹藏着极深极深的忧愁,半晌,她才长叹了一口气,轻迈着被白色绣鞋与淡青色绣花丝袜所包裹的纤纤玉足,漫步往客居的方向走去。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2 08:15:06

第四章:出征
  翌日,时间不过寅末卯初,紫荆山巅麟水门后山山崖之巅,各大派系长老早早便以焚香沐浴,领着得意门徒立于山崖前迎接,脸上表情却莫名有些难看。
  其中几名平日颇具威名的弟子更是紧绷着弦,视线直视着天边分割昏晓日月的一抹鬼斧神工,生怕待会儿在朝廷之人面前丢人现眼。
  列位第二的大长老苏尘,双手轻缕细长胡须,脸色更是难看至极,苍老却锐利如鹰的双眸中藏着几分担忧,
  因害怕走漏风声,大长老苏尘在一刻钟前才得知消息,诧异之余赶忙动身召集人马,将麟水门内外全部戒严,并严令要求各大门派长老焚香顶礼,带弟子前来迎接。
  虽说许诺与温途川交代无需刻意排场,可这次要面对的毕竟是那位从域外之战打出威名,又德高望重的几位仙师,门中一来没人接见;二来无人戒严看护,若是传出去,该当成何体统?
  苏尘想着,不由长叹一口浊气,视线悄然望向立于最前方身着淡金色蟒袍的三人,尤其是最中心那位孤傲女子,喉咙再次长叹一口气,眉间情绪复杂。
  麟漓沐似有所觉,回眸瞥了一眼,脸上满是淡漠,苏尘一惊,立马将目光望向远方,可其身旁有所察觉的许诺又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几位宗主一同褪去灵衣,身着凡间凡君钦赐的长袍出现在众人面前,也算是给足了朝廷面子,毕竟这三件衣袍材料纵为人间上乘,但要和平日所穿的灵衣灵甲相比,那也是云泥之别,遥不可及。
  许是由于身姿高挑,体态丰腴的,三件同样尺寸的长袍中,反倒是女子麟漓沐穿着最为合身,仿佛刻意为其定制一般。
  比起先前素白整洁,此时的仙子褪去了几分飘渺,微昂胜雪般白皙凝玉般的光洁的脖颈,静静望着前方,似是天地间,多了帝王间的孤傲,无需任何举动,只是站立在那便显得雍容华贵,柳眉弯如月牙,堪比精雕细琢而成的容颜不带半分情绪,却因略施粉黛的缘故显得莫名柔和了几分,虽仍显得拒人千里之外,却并非令人觉得清冷,而是但凡要写脸面,都在心中深感配不上这般不染世俗的高贵女子。
  垂落的三千青丝因为将要面对的场合特殊而盘扎起,用水蓝色双麒麟玉簪别成一抹庄众云髻,未盘起的屡屡青丝顺着娇躯柔美曲线顺延而下,最终垂落至哪怕在宽敞袍身中也难掩肥腴饱满的挺翘美臀,隆起弧度很是夸张,像是个大磨盘,又像是个饱满熟美的大蜜桃,与如杨柳般纤细,线条绝美的腰肢成鲜明对比。
  与之相对的,则是胸前那对极为硕大,却并未因此有半分下垂的酥胸,似两座柔软山峰般傲然挺立在胸前,随着平稳呼吸在袍身上翻腾起浅浅浪涌,令人垂涎三尺,令人惊叹,同时又令人有些好奇,这抹纤纤柳腰究竟是如何支撑这对巨乳。
  “许宗主,不知等一下面见李仙师,应当如何解释?”瞻望远方许久,站在左侧的温途川突然开口问道,表情稍显惆怅。
  许诺仿佛未曾听闻,又似是心不在焉,略带着敷衍轻点了一下头,依旧把视线落在华雍容华贵的女子身上。
  崖间山风将蟒袍吹得更加贴美人娇躯,垂落青丝在空中翻飞起舞,玉簪麒麟相互碰撞发出柔美音调,脚边的蟒纹袍尾随风被微微吹起,笼罩着一层肉色朦胧的修长美腿在袍身开叉间若隐若现,胜雪般白皙的凝肌玉肤在丝袜中依旧泛着莹莹光泽,细看还能察觉到小腿上的几分浅浅酡红,为这粉白无瑕中增添了几分娇揉。
  一双莲足轻踏着绣有双水麒麟的半透明白色绣鞋,足踝纤细小巧,配有一圈淡金色足链,平滑足背如玉腿那般胜雪无瑕,白皙透红,透过绣鞋侧面与前段的透明麒麟花纹,可以窥探见藏匿在其中被薄如婵娟的真丝所包裹着的圆润足趾,颗颗粉白泛光,足尖与趾缝间各有一抹诱人红晕,曲线恰到好处的足弓上更是与丝袜相互粘连,几分水渍显得玉足肌肤更加粉嫩,漂亮得胜似用鬼斧名刀雕刻出的绝世玉器,无论是否对脚有着特殊癖好,都会在见到这双玉足时展露出几分欣赏与迷醉。
  哪怕身为仙门宗主,早已见过世间无数美艳女子,许诺此时也看得有些恍惚,全然没有注意到温途川与自己徒弟博桑,此时正用怪异目光看向自己。
  “许诺宗主,可有事?”
  麟漓沐再次转身,冷冷看着许诺,视线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厌烦,显然,徐州奇毒之事让其对这位年轻宗主有着明显不满。
  “无事无事。”许诺被问得回神,略带歉意的笑了,旋即开口道:“许某是在想,麟宗主以是如此仙姿,那林小公子日后成长起来,必然又是一名门中豪杰,许某想自荐,让他来门中留学传教几日,让门内弟子看看,正道人士自小就应当是如何举止。”
  麟漓沐看着许诺,片刻后重新把视线看向远方,并未作出应答。
  如此淡漠之举,身居一旁的博桑脸色已有些难看,紧颦剑眉抬头望着师傅,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被许诺摆手拦了下来。
  “也罢,扶摇仙门目前实力,确实比不上麟水门,单论这统筹安排力麟宗主与苏长老便让晚辈长了见识,收获颇丰。”
  立于麟漓沐身旁的许诺回首,看着匆忙集结,却仍然不见一丝瑕疵的队伍,忍不住惊叹,随即又似是不经意间看向苏尘,对其身旁那位配有银白色麒麟样式胸章的少年开口问道:“这位便是麟宗主的独子,门内天才少年林小公子吧?如今既以拜入苏长老门下,日后仙途不可估量,也难怪,麟宗主会对许某的要求予以拒绝,是我冒昧了。”
  “……”
  一席恭维话戳破了紧张气氛,麟璃沐回首,轻扫了一眼许诺旋即又乜了眼苏尘于弟子,举止仅限淡漠。
  冰冷视线令那名弟子脊骨有些发寒,下意识抬头看着苏尘,却发现自家师傅正看向虚无缥缈的远处,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阴沉与忧愁,全无半点要掺合之意,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许宗主,您误会了,晚辈并非林师兄,而是苏尘长老亲传的弟子,名为思淼。”少年抱拳,躬着声解释着,无论声音表情,都带着难掩的尴尬。
  “这样吗……”许诺浅浅笑了笑,视线扫了扫正侧眸凝视自己,却一言未发的麟漓沐,旋即转头对着苏尘笑言道:“苏尘大长老,为何不见林小公子前来面见仙师?是处于突破阶段,有要事耽搁了吗?”
  “这……”
  苏尘捋动着胡须,仰头下意识看了眼重新眺望远方,青丝随风翻飞的麟漓沐,脸色更加阴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次倒是她有所失算。
  按理而言,林明身在内门又是宗主的独苗,地位首屈一指,这种接见老前辈的场合本不应缺席,易落人话柄,可事出突然,苏尘与各长老间都忙于筹备,自然便将林明给遗忘。
  不过,若是真让林明那样子前来,怕是又要成为九洲一个新的笑柄。
  这个问题无论如何去选,都难以善终,也因此苏尘心中十分发愁。
  “是啊。”温途川看着麟漓沐无半分表情的玉脸,忍不住微皱着眉说道:“林小公子在这种场合,理应前来觐见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才是,如今这……”
  温途川与许诺的话宛如惊雷般,炸得诸位长老脸色愈发难看,内心皆暗诈两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实际却都像苏尘那般沉默无言,不愿做第一位解释之人。
  “这是因为……”陈青穗皱着眉,从队伍中站出想要解释,却被一道清冷声音所打断。
  “吾儿羸弱。”麟漓沐回头,意味深长的望着苏尘,冷声言道:“若是以此姿态出现在诸位仙师面前前,恐丢门内名声,惹人笑话。”
  简简单单一句自嘲轻描淡写将二人质疑按下,许诺和温途川浅然一笑便重新望向前方,但方才打断帮小主解释的陈青穗却噎得俏脸一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种评价,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过于犀利,全然不符合母亲二字该有的形象,要不说修道者越是深入感情越是淡薄,最后如石头那般又硬又咯。
  但身微势弱且受惠于宗主的自己,又能亿何种姿态来辩驳宗主?哪怕心中再疼惜林明,此时也只得轻叹一口气,默默退回队伍中,
  “麟水仙子,你这样子说未免有些过分?哪有当娘的会这般嫌弃孩子?”
  正当众人噤若寒蝉时,一道颇为不满的少年嗓音如石击平湖般漾起层层涟漪,烦躁与震惊两种截然不同的目光一时间全都聚集在那名白发长衫的少年身上。
  而他则毫不在意,话锋再指:“我看,哪怕是那个丫鬟,都更比你有当娘的模样,自家儿子都嫌厌,薄情寡义你还当什么宗主?”
  “……”
  少年话出如剑,直指前方女子,周围本就算不得好的氛围愈发压抑,与温途川一道同行的夜阑听雪弟子表情有些诧异,但也难掩鄙夷之色,年少轻狂是不错,但他此举早已超过狂字,甚至用僭越来形容也不为过。
  “博桑!不得无礼!”看了眼脸色铁青的苏尘,许诺赶忙将少年拉到身后,转头朝着正看向自己的麟漓沐歉声道:“麟宗主,小儿无礼,还望多多海涵。”
  “师傅,您说过,对与错从来都是单向,凭何麟水仙子所做不善我便要趋炎附势?他这般当娘,于情于理都不和人伦二字,怎又怪我无礼?”博桑主动挣脱师傅,与麟漓沐对视道:“麟水仙子,恕晚辈轻狂口快,我觉得,你不配为一个合格的人母。”
  早已对麟漓沐忍无可忍的博桑此时犹如炸毛一般,恼怒的望着那名比自己,甚至是比师傅还要强上不少的仙子,全然不顾及场合厉声开口质问。
  此言一出,所有麟水门弟子长老脸色大变,道道不同程度的威压迸发而出,大长老苏尘不动如山,视线已然浮现几分杀意,侮辱宗主,无异于侮辱整个仙门,若是此子再出言不逊,他必要替许诺好好管教管教。
  一旁始终保持着鄙夷姿态的那名青衫少年,此时已然失去了兴趣。
  在他人宗门中质问他人宗主,此行此举以绝非轻狂二字所能一笑而过,而且待会儿还要接见仙师,这种岔子对麟水门日后,并不止是笑话那么简单。
  “许宗主”谩骂虽然难听,但麟漓沐并无办法追责之意,轻扫一眼便回眸望向远方山巅,苏尘却上前一步,沉声开口:“方才那些话,苏某,可不能当没有听见啊。”
  气氛剑拔弩张,众弟子视线纷纷落在许诺身上,连在门内一向性情俏皮灵动的陈青穗也阴沉着脸,冷冷望着那名浑身长刺的少年,等着他,或是期待少年身旁的许诺,能给出一个像样的处理。
  这样的少年若是不加以管教 日后恐怕更加无法无天,少不了惹出岔子,和明儿比起来,着实差远了。
  “博桑,你给我闭嘴!”许诺铁青着斥责,可语气相较昨日并未有太多变化。
  “我……”
  “再多说一个字,以后便别喊我师傅,我也不再管你,你要如何便如何,我所作所为,早已无愧于师姐恩惠。”
  博桑被呵斥得小脸煞笔,双拳紧攥着长衫,低头不再言语,不过几位长老却并未因此而露出半分笑颜,静静等待着身为长辈的许诺会如何给出一个交代,温途川此时也同样扭头若有所思的看着许诺。
  他也想看看,这位资历尚浅,被他口中那位前宗主拉上位,到如今仅靠一身正气便被各路宗主和温先生颇具赞誉的宗主会如何处理这场可笑闹剧。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麟漓沐,麟水仙子之于许诺态度,古怪得可怕。
  集所有视线于一身的许诺紧皱眉头,硬顶着各种威压把博桑无声拽至身后,转而面向各位长老深鞠一躬:“许某无能,未能管教好徒弟,教不严师之惰,各位长老若是想要责罚,就请先责罚许某,不过诸位……”
  许诺声音低沉几分,抬头看了眼丝毫不打算关注这些的麟漓沐,再次恭敬道:“烦请诸位给扶摇仙门一份薄面,此次征讨若是成功,功绩许某一分不要,全算在麟宗主身上,而扶摇仙门,只在天下仙门面前领上几分相助之功,以此作为对麟水门的赔罪,苏长老,麟宗主,两位意下如何。”
  苏尘冷哼了一声,表情并未由此缓解,反而变得更加难看,麟水门实力强悍,威望颇高,又何须其他宗门施舍功绩,此番举动究竟是好意还是刻意,还另当别论。
  然而,身为与麟漓沐同等身份的许诺都以放下身段如此表态,他一门内大长老咄咄逼人,倒也显得小肚鸡肠。
  在沉思片刻后,苏尘再次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烦躁的点了点头后,将饱含杀意视线的从博桑身上移开,落在始终置身事外的麟漓沐身上,等待其做出裁决。
  “多谢苏尘长老。”许诺躬身答谢,转头看向麟漓沐歉声问道:“麟宗主,您的意思如何?”
  简简单单几句话,众人视线便从许诺转移到了自家宗主身上,温途川略带诧异点了点头,这份果断倒是有着几分特别,也难怪许诺能够凭借尚浅资历做到宗主位置。
  麟漓沐视线始终望着前方,对周身事物如若未闻,哪怕波及自己也如往常般云淡风轻,让人看不出半点波澜与迹象,陈青穗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家宗主,想法与苏尘同根,却也有所差异。
  如若宗主应许了这份馈赠,那不仅是让麟水门蒙上一层虚名,更是做实了少年所说的那般,愧为人母。可若是不应许,这样拖到那仙师前来定然因此见笑,同样让麟水门蒙上一层虚名。
  正如苏尘所想那般,这份补偿究竟是好意还是夹枪带棒,尚且难说。
  时间如尘,随风分秒逝去,许诺的脸色愈渐阴沉下去,视线悄悄看了眼低头抿嘴的博桑,正准备开口提出新的筹码,麟漓沐却轻扬长袖,淡然道:“许宗主,我麟水门从不需要他人让利,扶摇仙门所获功绩,我宗门一分不要,林明身为我孩子,我如何管教为我分内之事,无需他人评头论足。”
  “同样,希望许宗主也能尽好分内之事,好好管教管教自家二徒,这次且罢。”
  话语云淡风轻,却让人听着不寒而栗,许诺眼神中闪过一抹无奈,连连道谢,苏尘与几位长老的脸色虽然不悦,却也好看了几分,宗主此举仍吃了个哑巴亏,但这个决定目前来说以算是最好之举。
  这份情归根结底,还是不受为好。
  纷扰渐渐平息,周围弟子收回视线,如方才那样严阵以待,天边霞光渐渐昏晓分割中占据上风,黑夜悄然逝去,迎来柔和黎明,众人仰起头,眺望远方古怪多样的云端,耐心等待。
  时过半晌,一道道黑影在仿佛触手可及的骄阳中若隐若现,又随着距离的拉进慢慢显露出模样,为数只早已驯化的巨型青鸾,其身上驼载的,便是受凡君之邀,前来请人的几位护国仙师。
  “来了,我宗弟子准备,待会儿切莫有半分失礼。”苏尘严肃的叮嘱着。
  众弟子得到命令皆俯首等待,给予凡君尊重,苏尘漫步朝着前方行进,神情严肃端重,各位长老见状也跟着前行,直到行至三位宗主身后,众弟子身前,才抱拳躬身,毕恭毕敬的望着以近在咫尺的尊客。
  温途川所带弟子温念霖闲暇之余朝着身后稍看一眼,内心有些震撼,临时拼凑出的队伍竟然能做到如此整齐,倒是真如许诺所说,无愧为以规矩著称的麟水门。
  而许诺身旁的博桑,则带着几分忌惮与厌恶,看着身居首位的麟漓沐,片刻后很是不屑的将视线移开。
  伴随一阵强劲迅猛罡风,四只披戴着淡金色盔甲的青鸾鸟落于三宗主身前,许诺与温途川两人相视一眼,抱拳躬身行礼。
  唯有麟漓沐一人,依旧端着双臂,高昂脖颈,淡漠望着从领首那只最为高大的青鸾身上跃下的人影,直到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顺着翅膀慢步行至地面,与其对视后,才点头行理以示尊敬。
  老者并未感觉不悦,反而乐呵呵的跟着点了点头,又抬手在一旁许诺身上轻拍几下。
  “璃沐,好久不见啊,我老头子能有幸再见上一面,真是有幸,还有许宗主,上位以来屡创佳绩,真可谓天之骄子啊,九州有诸位仙门坐镇守护,当真是一大幸事啊。”
  听到老者话语,大长老苏尘单膝跪于地面,毕恭毕敬说道:“麟水门大长老苏尘,率众长老与弟子在此接见,愿凡君洪福齐天,九州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苍劲话音落下,身后早已跪立着的弟子立马齐声复诵:“愿凡君洪福齐天,九州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仙人之于凡人本就高上一层,你们能给老头子些许薄面,还弄那么大阵仗接见,实在难得啊。”老者笑意吟吟的朝着众人挥手,待众人起身后朝着身后的一名红裙女子摆了摆手,女子立马从背后取下裹藏严实下圣旨,小心拆开后恭恭敬敬的交由老者手中,随即与其余几名随行男女一齐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冀州,徐州,多有邪门歪道出没,叨扰百姓,残害生灵,今特下诏书,委派护国仙师李槡前往麟水门,暂任命凌水仙子麟漓沐为讨伐主帅,扶摇仙门许诺与温途川为随行副帅,温轻鸿担任军师,于三日内一同前往帝都商议具体事宜,钦此。”
  “谢凡君,吾辈定当竭力征讨,不负皇恩浩荡。”许诺与温途川齐声谢恩道。
  “谢凡君,愿九洲百姓安居乐业。”麟漓沐轻声谢恩,却迟迟未曾抬手接昭,反而把视线望向远处那抹若隐若现的房屋中,表情平淡,但看不穿在想些什么。
  苏尘紧皱着眉头,几乎想要站起身代替她接昭,但碍于规矩,还是只能恭敬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璃沐,可还有其他事需要处理?”李槡依旧和善的问道,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愠怒。
  “无异议。”麟漓沐收回视线,双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的将黄色诏书接过在手,单膝跪在地上:“臣定当不负皇恩,将三洲邪门歪道,赶尽杀绝,还九州百姓一份安居乐业。”
  “好好好,有三位宗主的这番话,我老头子便放心了,那麟宗主可还有要事相托?或者……延期一日出发,再与亲朋之间做些交接?”李槡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天边,那抹藏于深林中的房屋却早已被浮云所遮盖。
  “皆已托付完毕,随时可以上路。”麟漓沐说完,将圣旨交付于身后的苏尘手中,表情虽未有变化,看着却莫名多了一丝烦闷与疲倦。
  “那,便请动身吧,此次朝廷共派遣了三只青鸾鸟护航,刚好三位宗主可一人乘驾一只,避免拥挤。”
  “凡君还真是有心了,苏长老,昨日多谢招待,他日定当再次登门道谢。”温途川说完,伸手拉着徒弟纵身跃上鸟背,旋即盘膝而坐,闭目沉神,温念霖将佩剑置于身旁,同样开始闭目沉神,运转周身丹田吸收周围灵气。
  麟水门地界本就灵气充沛,而高山之巅的初晨更是一日之中灵气最纯粹,最富裕之时,借机多修炼一会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路上便有劳李老多多照顾担待了。”
  “好说,好说,许宗主请吧。”
  许诺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博桑驾一齐跃上青鸾头顶,随即盘膝而坐,看着不时眺望远方的麟漓沐时嘴角悄然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
  “那……璃沐你呢?如若真有要事在身,可让两位宗主先行一步,待明日准备充分后再出发也行。”李槡笑着再次开口叮嘱道。
  “不必,仙师既亲自相迎,事态又严峻,我等仙门自当即刻前往,不可延误,九州生灵……”麟漓沐顿了顿,如冰般的表情有所松动,浮现一丝哀愁:“母亲有训,九州生灵,我等义不容辞,如今轻鸿有事,征讨便由我来挂帅。”
  麟漓沐莲步行至青鸾前,抬首望了一眼,手腕间玉镯突然泛起水蓝色流光,周围初晨朝露似是被巨大窝流牵引般,飞速朝着她身前汇聚,便以肉眼可见凝实成数层冰霜台阶,一路延伸至青鸾羽翼之上,强劲寒意让自霜冻之地诞生的巨鸟都为之一颤,瞳孔收缩为竖,如遇天地般带着浓重警惕。
  一时间,无论是门内弟子还是两位宗主,哪怕是护国多年,见多识广的李槡,都忍不住露出钦佩之意,苏尘更是以欣赏与赞誉的目光看着缓缓迈上台阶的麟漓沐。
  虽说平常在治理宗门之事多有不合,可归根结底,九州是一个强者为尊的地界,苏尘对这位几乎步入“散仙”境界的天才女子颇为敬重,哪怕有再大分歧也不会心生怨念。
  可父母的光芒越耀眼,照在孩子身上反倒显得昏沉,以至于对于后生者林明,苏尘心中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对于一名仙门孩童的惋惜与悲叹。
  “苏尘长老,既已接到三位宗主,那老头子我就先行一步了。”
  李槡朝着苏尘拱了拱手,跟着几名侍从走向青鸾,苏尘刚想迈步相送,却被李槡浅笑挥手拦了下来。
  “请苏长老留步,带着弟子们先回去休息吧,璃沐此次出行,门内应当还有不少事务要善后处理,有劳了。”
  “应该如此……”闻言,苏尘驻足原地,抬首望着即将展翅起飞的大鸟,片刻后拱手抱拳,声音洪亮恭敬的说道:“愿宗主,早日旗开得胜,凯旋而归!门内有我,大可放心!”
  “愿宗主,早日凯旋回来!”
  “愿宗主,早日凯旋归来!”
  声音一呼百应,身后弟子一齐开口,寂静山崖间霎时间缭绕着衷心祝愿,气势磅礴,洪亮声音响彻云霄,惊起一阵乌黑燕雀,立于鸟首之上,麟漓沐双手抱拳,朝着诸位弟子长老浅行一礼:“有劳了。”
  然而,在队伍之中,身着青衣的陈青穗始终低垂着头,虽跟着一起祝愿,但思绪全然不在这事上面。
  她知晓宗主难处,忠与亲本就难两全,可此去一别,自家小主又该如何面对来自外界的频频恶意。
  况且,从刚才那般话语中,她也确确实实没有听出任何母亲对于孩子的维护与寄托,以至于少年博桑开口责备时宗主时,她心中竟无半点身为丫鬟或是弟子该有的愤恨。
  “唉……可怜的小明儿。”
  想不出个所以然的陈青穗长叹了一口气,转身漫步跟着回程队伍,或许陈巧先前所言宗主母爱比较特别,想来不过只是对于自己,寄托一份微不足道的安慰罢了,若是以后自己有幸当了母亲,绝对不能像宗主那般薄情。
  可……一想到林明,少女春意萌动的她脑中又下意识去构思,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做了母亲,有了似他那般乖巧可爱的孩子,她定然形影不离,天天跟在身后护着,谁骂一句都得和谁拼命。
  亦或者……同他,并不只是局限于孩子与母亲这个角色而是……丈夫与妻子?毕竟日积月累中,春心萌动的她对这位成熟懂事但也不失童真,思维举止也于他人有如云泥之别的男孩有着十足好感,日后若是有幸,说不准能同他一起成为道侣,成为凡间人口中的青梅竹马?
  念头刚现,陈青穗心中大惊,连连摇头将此等想法甩于脑后,且不说自己何等身份能够与林明相称,单就宗主对自己相救收养之恩,她与陈巧若不开口,自己便不可擅动春心,更不可对她的孩子有半点僭越之念。
  更何况……林明年龄尚幼,见识也少,对她也应当不会有那种想法,较多的还是把她当成姨来看待罢,说糟心到也确实糟心。
  “青穗。”
  正当青衣女子陷入自我纷乱时,一道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下意识转身望向那名双膝盘坐的女人,片刻又浅笑着摇了摇头。
  别人尚且说得过去,可宗主一向冷傲孤僻,绝无可能发出这种温润亲和的语调,自嘲般笑了笑后遂再次抬腿,准备朝着前方迈进。
  “陈青穗。”
  一如往常的柔和嗓音再次从身后想起,这次陈青穗听得很是真切,视线却茫然看着前方包括苏尘在内,无一人驻足的队伍,好似这呼喊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她转身,看着为首那只即将展翅的巨大鸾凤,其上,盘膝而坐的麟漓沐眼神流露一丝祈求,当其檀口轻启,所说言语传过呼啸狂风,悄然落入至陈青穗耳中,言辞轻柔,所含意味却格外明了。
  陈青穗表情有些呆滞,有些怀疑自己所闻是否真实,直到四只青鸾早已腾空远处不见踪迹,身后队伍也已消失在视野,她才回神,心中的不解转瞬间被释然所取代。
  “愿宗主,平安归来,明儿……我会替您照顾好的。”
  陈青穗俯着身,朝着空旷无际的云海深深鞠了一躬,回身快步朝着麟水门行去,心中也不在困惑,陈巧所言确实,宗主此举,定是有着几分深意在其中。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2 08:30:30

第五章:思扰
  自凌水仙子出征以有半月,期间除一些关键决策需诸位长老开会商讨外,其余事务皆由大长老苏尘不遗余力一手操办。
  虽无宗主委托认命,却所行代宗主之事,于条理上并不合规,但门内若说威望,除了宗主外,必然要数这位须发老者身居首位。
  苏尘实力称不上最强,可论处理事务能力上,就连比之宗主麟漓沐也要略胜几分,加上为人正直,办事一丝不苟,因此门内在威望极高,各长老也都给面子,彼此间相互配合下,麟水门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对外,苏尘秉持着端正二字,本该由宗主受理的青州大小仙门事务,凡间祸乱,以及一些同道间的矛盾,在他的调停游说下都处理得很是妥当,从未出现半点偏袒。
  也因此,青州绝大多数仙门,都乐意卖这位刚正不阿的老者一个面子,而这位老者也确如传闻那般公事公办。
  一切似乎都如宗主出征前那般有序,说书者曰,奇才者,文物得其一便可无忧,而麟水门内却有苏,麟一文一武两位旷世双杰,当真令九州几大仙门甚是羡慕,同时心中暗自抱怨天生不公。
  只是,无论如何完美,总会在一些细枝末节处有所忽略,而往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许多祸乱之始,皆是起源于这一抹不起眼中。
  自麟漓沐走后,后山一处不起眼的崖间,深夜总有一位眼覆白纱的长衫男孩坐于山崖处,抬头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月亮,口中不停念叨着的饱含思念的两个字,随着呼啸狂风飘往远方,又悄悄消散于天地间。
  “阿嬷说月儿很好看,总是把九州照得很亮很亮。”
  男孩伸手,触摸着前方空洞洞的一片,半晌又重新放下,双臂把带着稍带几分温度的灵剑搂紧:“可……月儿究竟是甚么模样呢?我想知道,娘亲说的月儿与我想的月儿,阿嬷唱的月儿,都是同一个吗?麟雪,你能看见月儿吗?你眼中的月儿,又是如何模样?”
  麟雪昂起剑柄,凝视这位带着浅笑却依旧难掩落寞的孩童,剑穗随风飘扬间有意识地绕着他脸打转,如同一双手正温柔擦拭安抚,旋即又主动凑上前,剑柄微凝几分灵力,模仿主人曾经那样轻轻抚弄他的脑袋。
  它很讨厌小孩,也很讨厌羸弱之人,修道者讲究实力二字,而诞生于千锤百炼之中的灵剑更是如此,人世间情感与它和干?它不明白,当初主人因何要指定自己,留下守护林明。
  但,日积月累相处中,麟雪也渐渐发现,此子看似羸弱,但也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庸碌,他的心中,总藏着很多事,有些道义若是细想,也绝不简单,至少在正邪上,绝非世俗观点。
  这些事青穗不知,陈巧不晓,偶尔和自己倾诉时也总是只言片语,让人不知该以何种角度来回答,但若是坚持此念,日后有自家主人坐镇,倒也并非不能试错,甚至有可能开辟出,正,邪,鬼之间的第三条路。
  正想着,朦胧望天,嘴角浅笑的林明小声开口,嗓音回荡夜空: “麟雪你也不知道?唉……不知便不知吧,那我自己猜。”
  “青姨说,月儿是最大,最明亮,能照亮九州百姓,看着我们再做些什么,阿嬷说月儿的是九州最好看的东西,像个大玉盘,是上界神仙住的地方,而我认为的……”
  “可我认为的月儿……一直都只是阿娘啊,麟雪,书上说,修道之人都有种特别的光,能照在晚辈身上,伴其成长,曰名,守护。那……阿娘照在我身上的光,是什么样的?”
  那句比喻,男孩说的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吹走,不过,麟雪知晓为何,那两个字,这位男孩在近几日以反复念叨无数次,看得出,是想得深了。
  想来也是,哪怕表现得再成熟,但尚且年幼,孩子终是会依赖母亲,更何况,目不能视的男孩也远非表现出的那么成熟,有些东西,纸上得来终觉浅,终是此事要躬行。
  “嗡,嗡。”
  麟雪抚摸几下林明头顶,便重新落回到他怀中,用淡蓝光泽将其笼罩,无声驱散夜间寒风,循序温养尚且羸弱的身躯。
  “哎…”
  林明微不足道抽泣一声,却又在暖流中展露出温和笑容,麟雪是阿娘留着的,有它在身边,姑且也算得阿娘陪着,无需自怨自艾惹人嫌才是,阿娘不在,自己更得显出坚毅才是。
  “明儿?明儿?你在这里吗?明儿……阿嬷在找你呢,听到了回个话啊。这孩子,真是急死人了,这那么晚的,冻着了怎么办啊!”
  “陈妈……陈嬷嬷,您别急,巡山弟子说见到宗主的麟雪带着明儿往后山那边儿去了,我们再往那找找吧。”
  陈巧慌乱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嘶哑悲戚像是随时都能哭出声来,陈青穗强做镇定,但也难掩喉中嘶哑哭腔,殊不知,此时男孩位置举头便可望见。
  不过也索性二人没能发觉,否则定会被他所坐的凶险位置给吓破胆。
  “阿嬷……青姨……,她们怎么来了?”
  山崖间的林明轻轻念叨了一声,有些慌乱的从地上起身,灵剑掉在地上也顾不及拾起,踉踉跄跄便朝身后山路走去,好几次都差点被石头绊倒,一路滚下去。
  麟雪刚甩落身上泥沉,就看见失明男孩将要一脚踏空,赶忙快速飞至他身前,用浓郁灵力将其团团包裹后拔地腾空,强横气浪吹起罡风阵阵,吹得茫茫烟尘染灰夜空。
  黑夜之中,灵剑身披星光,璀璨耀眼,气势磅礴,照得皎洁皓月稍显颓势,陈巧与陈青穗被突如其来的震感弄得踉跄两下,抬头上望时两张早已仓白如纸的熟美脸颊显现出几分从担忧到安心的舒缓。
  在空中查找好方位,它便以自身为载体,载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的男孩朝着下方两人飞去,最后稳稳当当落在一青一白两位女子身前,将林明轻放于地面方才收回灵力,剑身变小紧贴于他胸膛中。
  “明儿……你怎么……”陈青穗张嘴刚要责备,却被早已颤抖不已的陈巧一把撞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陈巧无暇顾及被吹得凌乱的青丝,也无心擦拭早已泪眼婆娑的双眸,泛红双手不停摸索林明脸颊,随即又掀起他的衣服,仔细查看上身每一处肌肤,确保没有出现一处伤痕,俏脸才升起一抹血色,双手紧紧将其搂到怀中,嘶哑道:“明儿!你怎么就一个出来了,山上又有那么多怪物,这样多危险啊!你快把我和青穗吓死了!你知道吗!林明,你说话啊,你差点把阿嬷吓死了!”
  “幸好,你没事,要不然……你可让阿嬷和青姨怎么办才好……”
  说着说着,陈巧再难压抑情绪,失声哭了出来,难过之余更多的是惊心动魄的后怕,他不敢想象,这个自己看着长大,又寄托特殊情感的孩子丢了,到底会是种如何可怕的事情。
  “明儿,害怕吗?”一旁的陈青穗用微薄灵力悄无身息检查着男孩根骨,确定无半分内伤才柔声继续开口道:“怎么一个人偷偷这样跑出来?是觉得孤单了吗?难道就不怕青姨里的鬼狼把你叼去做晚饭?”
  陈青穗吸了吸葱鼻,安抚声棉柔中夹带俏皮,但也能听见明显抽泣与鼻音。
  “明儿,下次,别做让阿嬷害怕担心的事了,好吗?你是你阿娘的孩子,同时也是阿嬷的孩子,你若摔着磕着,阿嬷是要心疼好久的。”陈巧心疼,说出口的话抖得不成样子。
  近几日门内招揽年轻弟子,诸事繁忙,连带陈巧这位嬷嬷也疲于忙碌,早出晚归,原以为陈青穗能代替自己照顾,可她不知的是,陈青穗身为师姐也被苏尘任命带领新入门弟子出些讨伐妖兽,驱散水祸等些简单任务,同样对林明疏于照顾。
  直至今日,得着空隙的陈巧刚想回来陪陪林明,却发现他早已不见,询便周围弟子也没一个知晓,吓得她立马飞篆通知还在山下出行任务的陈青穗,甚至于还未待其归来就自行开始寻找。
  因为害怕大长老知晓林明违矩,偌大的麟水门起先只有她一人找寻,可寻遍内门外都毫无音讯,哪怕后面加上陈青穗依旧显得势单力薄,到现在已经将近找了两三个时辰。
  所幸,现在是找到了,她们悬挂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紧绷着是情绪也再难抑制,尤其是陈巧,在找寻中几次急得濒临崩溃。
  在数年如一日相处中,她在心里早已把这位听话乖巧的男孩当成自己亲生孩子,甚至胜过亲生孩子成为一分寄托也不为过,如若真的出事,她不止对宗主,对自己也无法做出交代。
  眼泪微咸气味在香风中仍显醒目,林明微皱起眉头,抬起手在陈巧脸上胡乱摩挲擦拭那像是要把肌肤烫个洞的泪水,轻声安抚:“不哭不哭,有麟雪陪着,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自己多出来看看,阿娘有要事在身,不在是常事,我虽目盲,但也要学着自己接触接触外面,至少……也要熟悉这天地间的气息才是。”
  这句话让陈青穗愣在了原地,瞬间冷静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种角度来继续责备这位男孩。
  “那也不行!你阿娘交代过,没有什么危险也不能让你这样胡闹!”过后余怒让陈巧气得在林明大腿上掐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你告诉阿嬷,如果你不小心摔着了,冻着了,我,你青姨,你阿娘该有多心疼!”
  正骂着,陈巧视线突然落在正垂头丧气,看着略显自责的麟雪,冷脸朝它厉声斥责道:“还有你,你身为宗主的佩剑又生有灵智,你应该知晓,明儿是甚么情况,又怎能这般轻易就带他出来,还是在夜间这天寒地冻的,万一被冻出点三长两短,你打算如何与你主人交代!”
  “就是,麟雪你哪根筋儿不对,带明儿去那种地方,你不怕以后宗主拿你当烧火棍儿用吗?或者我去向宗主禀明,改明儿就拿你劈柴烧火,给明儿做饭吃。”似是怕气氛过于压抑,青穗话语稍显俏皮,但仍不失对麟雪的斥责,毕竟这要出了什么岔子,那可没办法弥补。
  “叽。”
  比之人而言,灵剑并未有强烈情绪,但此时仍被骂得剑穗低垂,狗血淋头,浑身光泽暗淡不少。
  其实,到现在看来,它才有些后怕,如果真的出了事,那倒还真不好和主人交代,毕竟她知道,在外人眼里,这个孩子不过是一棵枯木,不足为奇。
  但在主人的眼中,确实无上的挚宝。
  因此在二女面前,纵然地位尊贵,她也只能暂避锋芒,毕竟以主人的脾气,没准真就一气之下把她给扔了。
  “陈嬷嬷。”陈青穗微皱着眉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林明与陈巧,直到一阵寒风吹过,她才莲步行至男孩身前,半蹲着将身上披肩脱下,裹在他身体上,随即将她抱在怀中柔声说道:“外边冷,先带明儿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至少现在明儿没事。”
  “对……对,你瞧我这脑子,都给急忘了”陈巧怜惜的摸着林明脸颊,柔声说道:“明儿,走,和阿嬷回家,饿不饿?阿嬷去给你弄些吃的吧。”
  林明抿了抿嘴,习惯性将脸埋进陈青穗两团浑圆饱满的肉乳中,闻着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体熟韵香,歉声道:“嬷嬷,青姨,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先回家再说吧,阿嬷给你做些好吃的,吃完乖乖睡觉吧。”陈巧同样半蹲着揉了揉林明的脑袋,美眸中慈爱弥漫,但仍残存几分后怕。
  “是啦是啦,明儿没事就好。”陈青穗俏皮的眨巴了两下美目,手指捏了捏男孩的脸颊,柔声打趣道:“等会儿和青姨说说,大半夜出来都碰到了哪些好玩儿的事情,有没有碰见传闻里吃人的鬼狼?我还挺好奇这种荒诞无稽的东西的,回头有机会带上我一个一起,三人闯后山去,反正你那么勇敢,到时候我站你后面,把你和麟雪护在身前。”
  “青穗,别再吓着孩子。”望了眼远方忽明忽暗的火光,陈巧打断了陈青穗言语,轻声说道:“况且现在也不是说这个时候,巡山弟子要来了,我们快些走吧。”
  “嗡。”
  麟雪耷拉着剑穗,趁着陈巧与陈青穗愣神的功夫一溜烟钻入到林明长衫里,只露出一个剑柄朝外窥探。
  未再闻见责骂,林明吸了吸鼻子,一只手轻轻抓着陈巧有些冰凉的小手,另一边则牵起陈青穗的手,一齐放在自己脸上:“青姨,阿嬷,麟雪把我保护得很好,你们看,我的脸也是热的,没有着凉,阿嬷,我们先回去睡觉吧,我好困了。”
  “唉,你这个小惹祸精。”陈巧杏目微垂眉角细纹仿佛更深了几分,喉咙长叹一声后视线看向依旧在躲躲闪闪的麟雪,神情严肃道:“下次,绝不可晚上带明儿出来,负责,等宗主回来我定然会告诉她此事。”
  “叮叮。”麟雪浑身闪了两下,干脆整把剑都缩入林明长衫之中,举止竟和羞愧时的人莫名吻合。
  “还有你,林明,你……”
  “明儿,来,青姨抱你。”在陈巧喋喋不休时,陈青穗笑着林明抱在怀中,粉唇轻点了一下脸颊后,率先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明儿,以后出去的话,最起码要青姨和陈嬷嬷两个人其中一个人陪着。”
  林明嗅着在风中依旧浓郁的芳香,浑身疲惫莫名被勾起,忍不住将脑袋枕在两团软乎乎的双峰间,小声答道:“我知道了,阿嬷,对不起,青姨,对不起。”
  男孩稚嫩声音对于爱意泛滥的陈青穗而言直击灵魂,令她笑得更加温柔:“没关系,青姨和阿嬷也都是太害怕了,嗯……这样吧,如果两个都不在,但你还是想出去,除了要带好娘亲留下的灵剑外,还要和身边几位娘亲的亲信或者找大长老交代一下,好让他们保护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青穗的这番话令陈巧眉间细纹更深了几分,若是真如它所说苏大长老能多留心这个孩子,哪还需要她们这般担心。
  “青穗,你不能总这么宠着他,这次……”
  “嘘,陈嬷嬷,明儿弟弟。”
  陈青穗笑意吟吟的在嘴前竖起手指,打断了她的话语,双臂仔仔细细用长衣把男孩裹得更加严实,随即在深夜中训着月光加快行走步伐。
  陈巧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在叨唠些什么,但最终却在林明的睡颜中烟消云散,长叹了口气,快步跟在陈青穗身旁,行走时还偶用胆怯视线地扫视着周围。
  夜以深,后山有不少灵兽出来觅食,相比白天要更危险些,加之害怕被巡夜弟子与长老发现,两人行走步伐很慢很轻,本不算远的路程在此时都显得如跋山涉水。
  “陈嬷嬷,你说,没当娘的时候,是不是都特喜欢孩子啊。”
  陈青穗说着,伸手轻轻戳了戳枕在自己双峰间那张清秀脸蛋,男孩皱了皱眉,轻轻呢喃了几声听不清的话语又转头睡去,那般可爱模样瞬间令她心都仿佛融化了一半,笑得如蜜般甜美,不过在其身旁的陈巧表情却显得有些难看。
  “当了娘,也只会更喜欢孩子。”陈巧看着远方,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可为何宗主总是刻意避着明儿,我如果有这般乖巧可爱的孩子,肯定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
  “宗主很喜欢明儿的,要不然能让这孩子天天都喊着要找娘亲吗?”
  “好像也是。”陈青穗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纤指轻轻刮蹭着林明的鼻子:“不过,宗主可能和我所想的那些母亲都不一样,毕竟……当初明儿的周岁礼,宗主没有出现,这件事情在外门,哪怕是内门都流传着许多风言风语。”
  “那些和我们无关,仙门之事我们不掺合,只要照顾好明儿就行,另外……” 看着陈青穗有些随意的动作,陈巧立马停驻脚步,表情更加难看,忍不住伸手拽停了她的步伐,边骂边小心翼翼把被逗得直皱眉头的男孩抱到了自己怀中:“去去去,哪里有你这样捉弄孩子的,等一下弄醒了看我怎么罚你这个死妮子。”
  骂完,她再次往前行去,步伐更轻更慢,视线中带着几分复杂,对着一旁有些不满的女子开口道:“这件事,他们随便说甚么都行,唯有你我二人承宗主恩惠,不得在背地乱嚼舌根,宗主身为门派之首,自然有她的考量,她没时间陪明儿,我们多陪陪便是。”
  陈青穗低垂眼帘,内心想着些相互矛盾的事务,不再言语,陈巧借着月光,继续用柔和视线打量着林明,在看向胸口时眉头微皱,伸手想要把躲在衣服中的灵剑给拿出来。
  可不管怎么尝试,麟雪都像是粘在林明身上一般纹丝不动,熟睡中的林明似有所觉,手脚并用紧紧抱着麟雪,陈巧稍微用点力都让他眉头轻颤,随时都可能醒来。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暂时放弃,仍由那柄她所认为的凶器和男孩身体贴合在一起,步伐在不安与担忧中加快了许多,只为能更快离开此地,陈青穗见状也调转灵力,跟着陈巧一齐疾走。
  期间两人有撞见过巡山弟子,但索性并非大长老带队,凭借着在宗主身边的特殊地位,有陈巧开口,不消太多精力就蒙混过关,平安回到小木屋中。
  直到次日,苏尘依旧没有来兴师问罪,内门违矩处罚名单中也并无触犯宵禁之人,悬在二人心头的石头才算落地,这事儿在不为人知中也就这般过去了。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8 08:50:28

第六章:祸起(1)
  时间一晃以过二旬,那日过后林明确实再未前往过后山崖间独坐,只有偶尔抱着灵剑坐于门前看向远虚无缥缈的远方,时而浅笑时而叹气,唯独不再似往日般喋喋不休。
  今日,是宗主出征一月,护国仙门首次传来捷报的日子,宗门上下一派喜气洋洋,苏尘大长老更是整天带着笑容,慈眉善目打赢了,与平日判若两人。
  可在举宗欢庆之下,白衣少年仍独自坐在房檐下,肩膀轻倚门框,怀中紧紧抱着正泛着淡蓝微光佩剑,嘴角上弯看似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喜悦。
  “麟雪……你说,九州是怎么样的?阿娘所守护的九州,是非常非常漂亮的吗?”
  “麟雪,正和邪……究竟是什么?正是阿娘喜欢的,邪就是阿娘讨厌的吗?”林明开口问道,脸轻蹭着柔软剑穗,想要感受它的情绪。
  麟雪抖了抖身体,抬头望了望男孩,此时他的眼睛以应主人要求撤去白纱,但那近在咫尺清澈双眸中仍无无半点光芒的双眸,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回答。
  它无法窥见少年眼中是何等光景,自然也就无从谈及理解,正如少年无法知晓何为九州,无法知晓何为美丑,更无法知晓自己母亲是何等高贵孤傲,仙资绰约。
  不过,从这位少年发出第一声啼哭开始直到现在,哪怕天有不公,他好像也从没有抱怨过,平日笑得闹得比谁都没心没肺,该说是乐观,还是早早便接受现实的悲观,观察已过数年的灵剑麟雪仍然无从知晓。
  “叮……叮……”
  麟雪一声长鸣似是感叹,又似是在安慰,随风飘扬的剑穗恰巧落于少年头顶,轻抚慢掠,用所能理解的范畴,替代主人给予他一丝慰藉。
  虽然平日里,灵剑数次想要这个叛逆娃儿安静,可如今真正安静无声,反倒觉得有些惶恐,它甚至想,如果这时候把他打哭一顿,让它哭出来,会不会比这样闷着要好一些。
  “麟雪。”
  正当它还思索可行性时,少年突然叹了口气,再次抬头望向远方,那里有飞鸟,有花蝶,有山间云烟,有初生旭日,这些看似稀疏平常,对于他而言则像是一道深壑鸿沟,彼岸近在咫尺,却永远也无法迈出那一步。
  “明儿最近总是看见……看见在很高很高的地方,飘着好多好多东西,周围长着很多很香的花儿,但是总有罩着一层朦胧 看不甚清,麟雪,你说这是不是那些师兄所说的白日做了一场梦啊。”
  “对了,麟雪,你还记得吗?昨日阿嬷和青姨去置购物件时,那个保护我的师兄说,娘亲在外面英明神武,大杀四方,像个……”
  “像个大英雄,全九州,全百姓的大英雄,好厉害呀。”
  话到此处,林明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一汪水雾却悄然在眸间升腾,若从旁人视角来看,不喜反悲,麟雪甩了甩尾巴,随即低垂剑柄似在思索什么。
  “麟雪,娘亲喜欢花儿吗?那个师兄说,后山今日开了朵最最好看,最最香的花,可惜……阿嬷不在,青儿姑姑也不在,如果明儿能把这朵花给在娘亲归来之时,或是生辰时赠予她,娘亲会很开心吧?”
  “叮!叮叮!”
  从思索中回神的麟雪,凝望着男孩,片刻突然调转灵力把其吸附在自己身上,林明被拽得惊呼了一声,双手胡乱在空中乱晃,却什么都没有抓住,差点头直接磕在门框上。
  “哇!麟雪,你干嘛,差点摔着。”
  林明有些不满,麟雪却不管不顾,剑柄一扬一甩把少年如球般高高抛起,旋即自身开始朝上飞升,蓬勃灵力受到牵引不断朝它开始汇聚,一粒粒飞入剑身之中,令寒芒锻铁泛起一层水蓝光晕。
  仅有手臂长的灵剑肉眼可见开始扩张变大,强悍气场震得树叶纷飞,花草乱颤,直到最后吸收完成,原先仅有林明一人高大小的灵剑如今以形,尺寸逼近寻常树木。
  借着大上几倍的体型,麟雪稳稳当当接住了在空中嚎个不停的林明,剑身一转,朝着后山飞掠而去,威压震得周围鸟兽瑟瑟发抖,直到二人飞远才敢微微探身,悻悻看着云层间残留的一抹刀痕。
  终日郁郁寡欢,麟雪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又不敢贸然役使灵力舒缓郁结。理性告诉它不应冒险,但家主不在,少主便最大,作为灵兵,应当遵从其心,而作为阿姊,若是采朵花能让其心情好些,那更是无妨,最多也仅是被双姝叨扰两句。
  幸好,陈巧和陈青穗此时都不在现场,要不然肯定会被它的行为吓得胆战心惊,更少不了要找宗主告状。
  “啊……麟雪,你要带我去哪?”
  林明双手紧紧抱着麟雪,口中虽是询问,可耳边急促的呼啸与入鼻那股愈渐浓郁的草药气息让他内心感觉惶恐与不安。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地方应当是去后山前必须要经过的一处草药园,它这是要带自己去往后山吗?
  麟雪越飞越快,丝毫未因小主的询问而放慢步伐,几乎瞬间就飞掠草药园,惊得一些正在耕作的灵兽仰头观望,傲气凌然的它就喜欢高高在上,被人仰视的感觉,只有这般才配得上灵剑二字。
  林明无可奈何,只得似猫般趴伏在它身上,双臂紧紧搂着以无法完全抱住的剑身,以防不小心掉下去。麟雪有些嗤之以鼻,本想再次加快速度,可碍于草药园有着长老与内门弟子坐镇,过于高调定然会被发现,只得稍微放慢些速度,转为在缭绕云层间平稳飞行。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按照时间,现在应当是药阁弟子采药时间,可下面却除了几匹灵兽外再不见一人,就连常驻后山与草药园之间的巡视弟子也不知所踪。此次两人进山异常顺利,甚至完全没有进行躲藏。
  落地时,周遭安静氛围令麟雪心中升起几分疑虑,慢慢收拢身躯,有些紧剔地贴在正扶着木头不停咳嗽喘气的林明身上,开放识海,借着方圆十里内飘散在空中的粒子来勘察周围环境。
  “麟雪,咳咳咳,我这样出来,阿嬷会担心的吧?快带我回去……,而且这里好像……有些奇怪。”小脸逐渐苍白中恢复几分血色,林明便紧紧抱住麟雪,无比担忧的在原地打转,神情看着有些紧张。
  怕陈巧担心只是其中一方面,最主要还是另一个原因。
  自二人刚落地时,一股林明此前从未闻见气味就飘入到鼻子中,又苦又涩又冰,令他非常不舒服,小身体跟着直打寒颤,脉络中被母亲从小温养的灵力也仿佛一瞬间被冻结凝实,只以极慢速度运转。
  而且,这股令人极度不安的气味中还夹杂一丝血的腥甜与树木的焦糊,虽然被周围百年灵木散发的芬芳所掩盖,可依被天生失明五感远超寻常人的林明有所察觉。
  对于一不小心就会受伤的林明而言,绝对不会错把兽血的气味当成人血,此山之中,定然有人受伤,且伤势绝不算轻。
  从草药园不见采药弟子,又是巡山弟子不见踪迹,现在又闻到了怪异气味和血腥味,种种迹象都让林明有些胆怯,双手抓瞎往后撤,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阵吸力给牢牢拽住,不能在移动半分。
  周围气氛压抑,连林明都有所察觉,更别提麟雪,但,灵剑与生俱来的正气并不允许就此打退堂鼓,尤其是在麟水门里,这种毛骨悚然的氛围及其不对,它更得坚守此地,至少,也得等有人来交接处理才行。
  “明儿……要走吗?要走的话,我先护送你回去。”
  正当男孩皱着眉四处乱看时,一道陌生却又清甜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虽然此前从未曾听闻,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来,是麟雪的声音。
  “麟雪阿姊……”感受着周围压抑的情况,林明手掌捏了捏拳,嘴唇张了又闭,最终还是选择轻轻摇了摇头:“不了,我想把花送给阿娘,既然已经来了,回去就太可惜了,以后陈嬷嬷和青姨肯定不会让我出来了,还有……阿娘不在,我想替他守护好宗门。”
  “嗯……好吧,那你跟着我,别乱跑,无论如何,都别散开阿姊的手。”
  稍作沉思,麟雪将半数灵力都汇入林明身上,边展开识海小范围勘探,边护着男孩缓慢前行往深处进发。
  可越是往里走,那股压抑感就越是强烈,开始还安安静静的林明越往里走小脸越白,双手冰凉,浑身抖得不成样子,体内脉络纵有麟雪相助,也被诡异氛围压得水泄不通,只能勉强支撑起各筋脉正常运转。
  这种情况,男孩从没遇见过,但也隐约能猜出绝非小可,若是不就此制止,是不是会酿成大祸,从而……影响母亲出征?那样……会在战场上受伤吗?
  想到母亲,林明也试着壮起胆子,被麟雪牵着踉跄前行,同时不停耸动鼻梁,以试分辨周围诡异气息由何而来,危险再大,也远不及母亲受伤来得半分严重,何况有麟雪相伴,他有信心能处理。
  走了大概有半柱香时间,山林深处那股怪异气味和已经浓得基本上可以判断是由附近一个地方所传出。
  麟雪似乎也嗅到了这股气味,行进速度愈加缓慢,银白剑身开始发出冷冽寒芒,威压随之无声降下,以此宣示主权,驱散邪祟。
  怪异血腥味它无从分辨是人是兽,可那股藏于腥甜之下的气息,绝对不是麟水门内任何一人所能发出的,也不是人发出来的,但,它竟觉几分熟悉。
  在九州,除了人可修炼,兵器同样也可参悟修炼。
  世间大多数名器材料都诞生于极险之地,要么万丈冰原,要么炙热熔岩,用此物所锻造而成的兵器通体银白,削铁如泥,刃口周围带有一圈剑纹。
  灵剑生而有灵,只需跟随适合之人一同修炼,吸收天地精华,便可在百年间诞生灵智,与主人一道斩妖除魔。
  然,有正亦有邪,除天材地宝外,还有数种诞于乱葬岗,或是大能意外陨落之所,应万千怨念而生的鬼材。
  用此所铸成器,通体漆黑,煞气逼人。
  与灵剑不同之处在于,此等邪器并不具备天生灵力,也无主仆之分,蚕食灵力之速更如饕餮般贪婪无度,想要操纵无非两种结果,要么被使用之人驯化,要么一点点蚕食对方理智,变成一句走肉傀儡。
  照理来说,麟水门如此纯粹之地,不可能会诞生此等邪物,可这股煞气与寒意却来得真切压抑,比之自己,或许也不逊色多少。
  此等压抑中,麟雪精神紧绷凝重,下意识想要展开识海进行大规模搜捕方位,同时暗中用灵识通知附近弟子,但任其如何努力,竟无一人作出回应。
  整座山,仿佛都被切断了与外界联系,笼罩在一只无形黑手下。
  林明此时似也察觉异常,视线朝着身后望去,眉头微皱,脸上虽因麟雪本源而恢复几分血色,但仍显疲倦,算不上好看。
  麟雪看向前方,气息飘来的方向,剑芒更加锐利,似乎以做好交战准备,可片刻后又重新黯淡,转为柔和蓝光,能量粒子悄然飞入男孩体内。
  若是真要交战,只要不是主人那般登仙境强者,自身灵气便足够它相战斡旋,但此举必然会波及目不能视的林明,可若是就此撤退……
  “麟雪,快躲起来!我闻到有,其他人的气味。”
  正当麟雪心中抉择时,林明突然小声惊呼,直接伸手将其拽入到一旁草丛之中,二者前脚刚进,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后脚便从林中走出,皆口罩遮面,腰间配有法器,正四处张望。
  如此近距离未被发现,两人显然与周围状况难逃干系,麟雪迅速回神,用自身灵力掩盖男孩气息,同时警惕窥探着二人,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全无可用线索。
  但有一点能确定,这两人修为不算很高,最多不过元婴境,但也因是如此,这两卒子背后,恐怕还有更强大的人藏于山间没有露头。
  “你当真确定,那小孩会来吗?已经在这游荡半天了。这里可是麟水门,被发现了我俩都得完蛋。”白袍男子哑着声说道。
  黑袍男子垂眉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今日几位长老都在议会厅商讨事务,据我们的人说,那小孩儿经常肚子外出,找些花花草草的,如今那位大人以派人放出百年灵花盛开的消息,再加上提前调离巡山弟子,那小子一定会来,只不过……他也太厉害了,能将这里封得如此压抑骇人,我差点都要以为他是个邪修了。”
  “你为何如此确定?不过是一朵破花盛开,凭什么就能吸引到他?”白袍男子紧皱着眉,语气变得有些担忧:“那个叫林明的,据调查不过只是个瞎子,和凌水仙子关系也不好,指不定是她早想摆脱的累赘。为什么会有人出钱出丹药,大费周章安插人手,都要取他性命?”
  “不该问别问,规矩你忘了?如果这次失败,你我的命也就到头了,那家伙如今正意气风发,你我可都惹不起啊。……”
  交谈的话语传到林明耳中渐渐模糊,到最后完全只剩下一片嘈杂,他有些无力的捏着枝叶,空洞双眸静静望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心里不明白,为何有人会想对自己下手,自己又碍着谁的眼了?
  麟雪看了眼略显呆滞的林明,暗暗用灵力将其全身包裹,隔绝那些不该被孩童听闻的讥讽,同时内心决定,在杀了那两人前,必然要先将他们舌头给割下来。
  “我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们能等到他?不过一朵破花,谈何稀奇?”
  “哈哈……”
  黑袍男子轻笑两声,突然从腰间拔出佩剑,朝着左前方,林明藏身之处挥去,凌冽剑芒卷得落叶翻飞,所到之处剑痕累累,麟雪立马闪身护在林明前方,以同样方位挥舞出一道水蓝剑芒阻断住了他的进攻。
  “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19 10:02:45

第七章:祸起(2)
  黑袍男子对着已经掏出浮尘的白袍男子说完,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去:“等你多时了,林小公子,没想到还有灵剑麟雪,果然如传闻般实力强劲,可你终归是剑,不如人聪明,如今你又怎么在护着累赘的情况下,阻挡我们二人?”
  话音落下,一旁白袍男子冷笑着从怀中取出符箓,施力朝着林明丢去,黑袍男子随之持剑攻向寒芒乍现的灵剑,闻见风啸,少年足塌地面,朝身后跃起,符纸击空,落地瞬间催发起呼啸罡风,黄土弥漫,同时干扰着三人视线。
  置于烟尘之中,麟雪怕误伤林明不敢使出全力,被黑袍男子游龙般迅猛攻势击得不停后撤,当退出烟尘时它才察觉以与林明相聚数尺,而令一道符箓,已然朝其逼近。
  所幸,林明嗅觉极为发达,在感觉到朱砂气味袭来便下意识半蹲身体朝后翻滚了几下,符箓又击一空,落在少年方才所处位置后瞬间炸裂,惊得鸟兽纷飞,烟尘遮天蔽日。
  在地上翻滚的林明还没来得及起身又被炙热气浪掀得径直后飞,狠狠撞在树上,疼得他一声闷哼,双手捂着背踉踉跄跄往飘着花香的位置跑去,白袍男子看了眼与麟雪缠斗的同伴,冷笑一声便开始追捕以如瓮中之鳖的林明。
  “碰!碰!”
  山林间,一团团暗黑色球状光团随着浮尘轻扫在白袍男子身旁凝聚,随后迸发而出,径直朝着男孩飞去。
  数道光团如条条火龙一般飞掠,所到之处焦痕清晰,打在树木上立刻升腾出熊熊烈火,数息间便化为灰烬,灼热气浪升腾扭曲空间,可见其温度之高,若打在男孩身上,顷刻间便能将其化为灰烬。
  所幸这几团直线前行的光球并未击中来回翻滚横跳的林明,他自幼五感发达,又有麟雪所给灵气,逃窜绰绰有余,但也由于全凭五感,树木燃烧散发的焦臭味遍布四周,以然成为了比光球还要更加致命的阻碍。
  被熏得头晕目眩的林明紧咬着牙,极力调转灵力充盈五感,从令浑身发寒的焦臭中分辨几分微不足道,却能为己所用的气味,随即在快要撞上一棵树时纵身跃起落在枝上,开始像猢狲般在茂密树丛间不停飞跃。
  看着男孩身上渐渐泛起的一层如薄雾般的灵力,白袍男子起先一惊,以为麟雪追来,视线望了望周围,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一声轻笑极为不屑。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看你能逃多久。”
  他和男孩像是猫追老鼠般在林间追逐,林明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却也注意到,那名男子似乎在有意克制,攻击不至于如雨点般平凡,一个念头在心中出现,那个家伙应当也害怕惹人注意,因此只敢强压攻势出击。
  而这,也就给了他一线转机。
  “阿娘……这次能平安,我一定好好听您和阿嬷的话。”
  他用全身仅存的力气拉长跳跃幅度,极力与敌人拉开距离,白袍男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加快步伐时用更加炙热与密集的光团攻击身形已然有些模糊的少年。
  不管林明怎么逃窜,那身后火球仍有穷追不舍,每一次跳跃都意味着有一颗灵木被“烈炎”吞噬殆尽,甚至在敌人无差别攻击中,有不少在前方的树木也已燃起熊熊烈火,一团火海如毒蛇悄然诞生,蚕食周围环境,且宛如有意识般,渐渐将林明给裹镶在腹地。
  炙热气浪仿佛能将空间扭曲,少年喘着粗气,大汗淋漓,双腿发软,浑身骨骼都被考得疼痛难当,体内灵力在高温下如被蒸发般消耗也越来越快,可在精疲力尽之中,意识仍死拖着身体不停在各树间逃窜。
  在白袍男子攻击下,越来越多浓烟开始扩散,烟云蔽日的环境逐渐对其自己也产生了影响,但终归还是在半空中悬停凝聚,未能扩散至外界。
  同样失去视觉的白袍男子停驻在原地,皱眉望着前方灰蒙蒙的一片,半晌突然冷笑了起来,这个瞎眼的猎物似乎比他想的要聪明一些。
  不过,技巧终归只是技巧,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永远不值得一提,既然浓烟都扩散不出去,那也没有留手必要了。
  白袍男子单手持握浮尘,在胸前挥舞几下,数个便光团开始凝聚,最后飞速朝着前方飞掠而去,热浪一次次将空间烧得扭曲。
  很快,林明前方的大片灵木就被火球击中,燃起熊熊烈火,本就头昏脑胀几近力竭的他判断失误,一脚踩在了被火焰无情蚕食的枝干上。
  树本就摇摇欲坠的树木轰然倒塌,措手不及的林明狠狠摔在地上,向前滚了几圈,稚嫩脸蛋和双手被坚硬石子和土尘磨出道道鲜血,硬生生在地上染出一条印记。
  “咳咳……阿娘……麟雪……”
  血一滴滴落在洁白长衫上,绽出朵朵凄美血莲,少年捂着肚子,哑着轻唤几句无人应答的话,吃力想要从地上爬起,但双腿巨疼让他刚直起身子又重重趴倒在一地碎石中,脸上伤痕看着非常触目惊心,见者生怜。
  「腿好疼,身体里面也好烫。就要……死了吗?但是……死在这里……阿娘能找到吗?会不会……影响她出征,成为名扬九州的大英雄?又或者……她会不会找着找着,把自己忘了?」
  大脑被弄熏得昏昏沉沉,林明闭上眼睛,极力抵抗那些负面想法,比起伤痛,他更怕被遗忘,被母亲厌弃,可越是如此,那冷冽嘲讽却变本加厉袭来,仿佛就想让他明白,自己……不过一届弃子,随时可替,可换。
  「喂,你听说了吗?宗主连林明周岁都没来?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瞎子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他一个瞎子,也配成为内门弟子?」
  「天天呆在内门看书,不操练,瞎子就可以不遵守规矩了吗?恃宠而骄,遭天谴了吧,活该。」
  不好回忆在脑中愈演愈烈,令少年如陷泥潭,数双大手钳制住他的身体,似要将其往深潭中拽,林明抿了抿嘴,闭上双眼打算放弃抵抗。
  “明儿……”
  正在这时,一道比麟雪本源愈发纯粹,强悍的灵力猛然从灵魂深处窜出,如穿云箭般电光火石间穿透击碎直击人心的污言恶语,最终化为一声呼喊直击少年大脑,将其从泥潭拖拽回来,旋即又猛的从少年眉心处窜出,化为一匹九尺冰龙,在空中盘旋,每次吐息都能掀起一阵寒风,吹散周围烈火。
  “这是……麟漓沐!她回来了?不可能……”
  其后追来的白袍男子见龙立马脸色大变,即可转身逃跑,冰龙仰头狂哮一声,摧枯拉朽般冲向敌方,气浪震得两侧树木尽倒,尘土还未升腾便化为冰晶,似雪般纷纷落下,巨龙之下,一道蓝光飞速超前延伸,将地面凝结出一层厚重冰霜,鞋面踏地瞬间被凝实。
  白袍男子挥动拂尘想将地面化开,但火球刚一凝聚便被寒风吹散,方才还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却犹如标靶般站在原地,绝望的看着那匹压得灵力都难以运转的巨兽越来越近。
  最终,冰龙仰头长啸,张开巨口直接将其吞噬,白袍男子尚未惊呼便被咀碎成泥,乌黑鲜血飞溅,道道殷红瞬间将蓝色灵力污染,骨骼在咀嚼中破碎碾压,声音极为清晰恐怖。
  “…………”
  “明儿……”
  敌人命丧,苍天冰龙低吼几声,旋即飞化为数千团粒子,又凝聚成一个女人模样,轻轻环抱住躺倒在地上的男孩,边如水波般棉柔冲刷,涤清骨骸间的疼痛与燥热,修复受损的脉络,将脑中那些讥讽伤人言语,化为一段熟悉又安逸的对话。
  “明儿。”
  “孩儿在。”
  “你知道,除了林明外,你还有一个名字吗?”
  “孩儿不知,愿听阿娘详说。”
  “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子归。”
  “子归……林子归?那阿娘,子归为何意?”
  “子归意为……”
  “…………”
  回忆到此便戛然而止,过重的伤势,加上与白袍男子相战很快就耗干母亲所留灵力,化形女子不舍地抚了抚男孩眉心,无声随风散去。
  数千里外,冀州域,九洲几大宗宗主与护国仙臣分列而做,一齐位于营帐中商讨战事,突然一声破碎响起,众人目光瞬间吸引,落在了首位那名白衣女子身上。
  麟漓沐捏着带血银簪,脸色瞬间大变,刚起身,却又紧皱着眉重新坐回,视线望着东方,左手微微发颤,久久无言。
  “璃沐,怎么了?”察觉不对,许诺拧眉开口道:“可是发现什么了吗?或是……宗门出什么事了?如若需要,我立马调遣扶摇仙门弟子前去救助,保准处理妥当。
  “若是你要赶回去,怕是两头耽误。”
  “是啊,麟宗主,若是有需要,我夜阑听雪宗也能派遣弟子支援,这里战事不定,若临阵换将……有伤士气。”
  众目睽睽,几眼相劝,麟漓沐紧攥玉簪,视线冷冷盯着许诺与温途川,碎片刺破掌心,丝丝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地图中,染出数座血城,触目惊心。
  温途川与许诺眸有微怯,但仍拧眉与其对望,仙门之中孰强孰弱一目了然,但在凡人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宗门颜面。
  “……”
  相望许久,麟漓沐最终只是轻道了一声无妨,随即掀起营帐快步离去,温途川与许诺这才松了口气,一齐看向主位上,身着金色龙袍的凡君,此时他脸色算不得太好。
  凡君身旁,满头白发的仙师眯起眸子,脸色凝重的望着帘外那道越来越远的白色背影,手指轻弹纳戒,半晌,数十道蒙面身影从营帐外行入,单膝跪于座下。
  “道门兵人,见过凡君,见过仙师。”
  “你们速去麟水门看看,可有出现事故。”
  “遵仙师命。”
  众人起身,朝凡君浅鞠一躬后,雷厉风行朝着东方,青州方向御剑飞去,道道剑影划破长空,留下似刀锋般痕迹。
  “李仙师,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凡君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陛下,无妨,估摸着是些小事,臣已兵人前往,无妨。”李槡表情凝重,说话确云淡风轻。
  “既然李仙师都这么说,那朕便可放心了。”
  凡君紧皱眉头,有些不信,毕竟连仅听其一人差遣的兵人都有所出动,事情多半不小。
  但,他一介凡人,哪怕贵为九五至尊,也不方便追问在仙家立场上追问仙家事务,只好顺着台阶悻悻作罢,继续低头琢磨进攻路线。
  许诺,温途川见状也轻咳一声,低头查看地图,探讨,氛围与先前无异,唯有主帅位,空无一人。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08/26 13:16:59

第八章:祸起(3)
  麟水门后山,点点粒子散去,周围仅余一地废乱残骸,男孩咳嗽了两声,仿佛还在回忆着方才,那些触其心弦的对话,许久才缓缓
  有了涤净,周围气息入鼻以不似方才那般混做一团,而是泾渭分明,他深吸几口气,打算在一片昏黑中前进,以越来越近的清冷气息来找寻麟雪方位。
  “碰!!”
  可,他还没走几步,一团乌黑色剑气突然擦着他的腰飞过,打在前方一棵苍天巨木上,黝黑火蛇飞速开始蚕食粗壮枝干,百年灵木在顷刻间便化为一棵怪异黑树,灼热气浪再度席卷,差点将林明掀翻在地。
  燃着火的枝叶似乎有所意识,主动将点点火星汇聚在空中,化形成一颗弓弩状法器,团团黑球最终如雨般降下,将满地残骸点燃,如衔尾之蛇般环绕出一个墨色火圈,将男孩困于圈中。
  哪怕有再敏锐的五感,此时都显杯水车薪,林明愣在原地,满脸无助,但很快便回神,强逼自己在几乎毫无差别的火海中找寻着那一丝足以令他逃窜的间隙。
  不过,正当林明还在感知时,原先与麟雪缠斗的黑袍男子突然从天而降,一瘸一拐朝男孩走来,脸上表情除了憎恶外,更多的还是惊魂未定。
  他没想到,麟漓沐除了那把剑外,还在林明身上留了一缕本源灵气,如果不是运气好,刚刚才用雇主仙品灵宝钳制住麟雪,但凡再早一点,现在尸骨无存的就该换人了。
  也因此,由于忌惮,哪怕后续灵气散尽,他也观望了许久才敢现身仅仅只是一缕本源灵气,就把自己那位择道境同伴给杀了,麟漓沐,还真是恐怖的存在。
  “小家伙,说出你的名字吧。”黑袍男子,抬起利剑,锋芒抵在男孩脖颈,冷声道。
  哪怕麟漓沐再恐怖,这个孩子他也一定要杀,且不说现在已经浪费了一件灵宝,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他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凌水仙子,而是大半个九洲的通缉令。
  “我们这一行办事有个规矩,在明年中元节时,会给你们上一炷香。不要怨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师弟也死在你身上,这样就算一命抵一命了。”
  林明转过身,深吸口气,强撑着笑对白袍男子说道:“您师弟死,与再下何干,我才是被追杀的那个?而且……既然有规矩,那如果不知晓我的名字,是不是便可不杀了呢?”
  “呵呵呵,有趣,真有意思,麟漓沐那个杀神的孩子,没想到是这种性格吗?”白袍男子似是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狰狞表情稍有舒缓,但双眸仍满是森然寒光:“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让我有些不想杀你了,不过……你不死,死的可能就是我了。”
  “为何一定要杀了我?难不成……”林明喃喃着低下了头,牙关紧要,双手无声捏拳:“其他师兄弟们,就那么容不得我吗?”
  这个问题,少年不奢求得到答案,青姨之前说过,同门相残为仙门之中最大悲哀,他不希望是母亲的同门想要残害自己,这样不止是他自己会难过,就连母亲,阿嬷,青姨同样也会感觉到伤心。
  不过,书上也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少年暗下决心,如果以后能看得清了,那他,一定一定要跟着母亲努力修炼,成为一个强者,然后,打趴所有居高临下看他之人。
  “就当是满足你死前遗愿吧。”黑袍男人轻叹口气,一缕黑烟随之升空,天上不停降下火球的弓弩调转方位,弩头对准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的少年。
  “要杀你的不是你同门,但也差不多。只怪你啊,生错了时候。”
  言尽,弩枪弦满,一小团黑色火球凝聚于箭首,强烈温度炙烤得周围空间扭曲变形,感受到汹涌热浪的林明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血液一滴滴在指缝溢出落在地上,又被迅速炙烤成道道血雾,在焦臭中增添几分令人发寒的腥甜。
  “我……”
  林明深吸口气,声音嘶哑得令人心疼,脏兮兮的袖子不停擦拭双眼,渴望在临死前擦去多年灰暗,看一眼这世间花团锦簇,秀丽河山。
  “我姓林,名……子归,另外……前辈,你最好现在,真的能杀了我,要不然……我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前辈,咱们之间,不死不休。”说着,少年脸上弯起一抹弧度,苦涩至于,尽是杀意与不甘。
  不过,这此他的笑容终于不再如雕塑一般,真真切切浮现几分情绪,只是依旧算不上开心,更多的是释然,是对于除自己外,所有人的释然。
  “好啊,小子,等你变成鬼以后,再来与我讨债吧。”
  正当火球将要进攻时,一道漆黑如墨的诡异灵力柱突然从不远处迸发而出,气势直冲九霄,在天边炸裂而开,几息间便将蓝云白云给染黑,随即又肉眼地从如墨般漆黑变成一团令人脊背发寒的阴森血色,飞速朝周围扩散,凄厉哀嚎随之响彻天地。
  大量飞鸟被惊得急促向上飞驰,可极为诡异的是,不管有多少鸟兽飞入血云,都不见有一只出来,就好似有张饕餮巨口隐藏在云雾之中,贪婪吞吃着一切,最后甚至顺着升腾在空中的火球灵力,一路向下蚕食,将黑袍男子法器弓弩消化分解得无影无踪。
  灵器已毁,随之而来的灵力反噬冲得他呕出一口鲜血,浑身不受控制的发颤,半晌后,胳膊上的巨疼才让他回神,望着已被血色怨气污染,彻底失去知觉的冰晶左臂,双眸巨颤,纠葛许久,才咬牙,抬起右臂,凝聚灵力猛的朝其砍去。
  手起刀落,霎时间鲜血飞溅,斩落的手臂落在地上,竟如有生命般开始弹动,跳跃,发出声声凄厉哀嚎,可那怨气则如食骨之蛆,一寸寸蚕食着腐肉,露出其下暗红色枯骨,直到血肉吞尽,那胳膊才彻底失去生机,骨骸上千疮百孔,也直到这时,亲眼看着自己手臂出现种种怪异景象的白袍男子以冷汗直流,表情如见了鬼那样难看,修炼这么多年,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怪异,这么骇人的情况。
  此时,那团血色已经大得将整个后山笼罩,这股令人浑身发寒的冲天怨念,绝对是有什么坏东西在这附近现世了,或许,之前那股骇人的气氛,也不是雇主所设,而是与突然迸发的怨气有关。
  白袍男子愣愣起身,不停在身上摸索,想要通过随身法器联系同伴。可当他从怀中掏出来法器时,却发现这件法器身上已经笼罩着一层血雾,显然已被怨念所污染。
  结界以碎,如此大的动静势必会引来麟水门那些老家伙的注意,现在的情况以绝非他和同伴的实力可以把握住,而且同伴已经联系不上,想比是凶多吉少,不如……自己杀了领功。
  黑袍男子这样想着,刚回神准备杀了林明,却发现那名瞎眼少年早已不知去向。
  “该死!”黑袍男子气得大骂,刚打算往前追赶,却在仰头看了眼像是要塌下来的血云后选择转身离去,赏金是一回事,如果命丢了,那就真的没了。
  巧合缘故,黑袍男子前脚刚走,苏尘后脚便带着众弟子赶到,望着地上焦痕以及空中将近覆盖整个后山的血雾,他的表情极为严肃,思索片刻后冷声下令道:“所有内门弟子分为二十组,每组至少要有一到两名择道境长老和信号烟,在天黑之前给我将后山仔仔细细搜查,务必找到林明和所有门外之人,明白吗!”
  “是!”
  得到命令的众弟子以极快速度组出队伍,御剑朝着各个方位飞掠而去,苏辰表情并未因此舒缓,视线凝重的望着血雾中心那邪气冲天的漆黑灵柱,眉头紧皱。这股邪气的压力,已经濒临宗主麟漓沐散发的威压,且怨气骇人,到底是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将此邪器带入进后山,直到爆发后,才惹人察觉?
  “明儿……,你可千万,别闯进那里啊。”
  苏尘轻念了一声,苍老双手一翻一转,将灵符发送至扶摇仙门求援后,持剑朝着那处最危险的地方踏空飞去。
  “哈,哈,哈,噗,啊咳咳咳咳,咳。”
  从困境中脱险的林明双手捂着肚子,踉踉跄跄朝着前方奔走,不知道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被一根树桩绊倒, 吃了一嘴的泥,他才停下步伐,极为无力的软倒在地上,本就还带着学籍的脸颊被二次刮蹭,惨烈得完全看不出原来干净清秀的模样。
  “这次……我……咳咳咳咳……”
  在地上躺了许久,林明从口袋拿出一只圆润平整的银簪紧紧捏在手中,想要从其中获得那份唯有母亲所能给予的安全感。
  “我如果能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都是……麟雪,是他……是他要带我出来的……,不过……不要怪他,是明儿想要找花给你的。”
  “您教的那些保护方法都很有用,我跑得很快,那个坏人差点追不上了。不过……那个坏人说得对,我……背地里还是不够勤加修炼,成了阿嬷和您的累赘,如果真的和青姨说的那样……有轮回的话……我还想当您的孩子……”
  起先,少年还只是不停颤栗,喘气,可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情绪再难控制得住,最后放声大哭,他的五感不知道为何失灵了,完全听不到,闻不到甚至感觉不到周围物体的存在。
  上天无情,先是剥夺了他的视力,又是门内那些风言风语,为了不让母亲伤心担忧,他都忍了,可现在,连这最后一点能够接触世界的东西都要剥夺,他很疑惑,也很难过,明明自己什么都没错,凭什么要受到那些人的排挤。
  他看不见,却能清楚感受到,那些人的语气,视线有多么令人厌恶。天将降大任于是人,可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何等重任,要让还只是孩子的自己来承担。
  凄厉哭声在山林间缭绕,男孩哭得很伤心,也很长久,忘我,像是被世界抛弃之人,要把心中的所有委屈都一通发泄而出,以至于下起了雨,他也躺在地上不管不顾。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明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如大梦初醒,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原先失去的五感莫名其妙又回来了,是错觉吗?
  他伸手摸了摸周围,想要触碰到那熟悉的木床与有些粗糙,却手感很好衣裙,可惜,无论再怎么摸,身边依旧只有硌得手发疼的石子,以及……一根手指?
  林明一惊,眉头微皱,下意识的继续向上摸索,想证明是一根数值,可当触碰到一双湿热粘稠的大手时他立马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极力想要站起身逃跑,可已经完全透支的灵力与精神无法再令其做出任何行动。
  尝试了几下仍然无果,林明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已然认命,几息过后感觉对方仍然没有反应,忍不住小声开口问:“你……是谁?你是……宗门里的人吗?”
  从触感上来说,那双手绝对是一个男人的,而且听呼吸声有些浑浊,应该还带了面具,和刚刚追杀自己的或许不是同一个人,
  “咳咳咳咳,该死,那个老东西……死了几百年了,怨气还那么重,咳咳咳……简直……太棒了,要不是今日突生变故,麟漓沐不在我非屠杀她门下弟子助助兴不可。咳咳咳咳,这鬼剑……还真难认主,咳咳咳,差点,死在它手上。”
  听到他的回答与自己的问题豪无联系,林明警惕的把身体往外挪了一些,虽然不确定是谁,不过从虚弱得有气无力的声音上可以判断,绝对不是刚才追杀自己的人。
  “小子,你是麟水门的弟子吧?”当林明还在思索对方身份时,那名男子却率先开口问道,语气平淡,听着却令人有些压抑。
  “不不不,我不是,你搞错了,我……”
  林明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被人掐着脖子,一点点往上提,脸上稍有愈合的伤疤再次崩裂,血很快就顺着脖子将泥泞白衣给再次染红,他梗着声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子冷笑了一声,提着鲜血直流的男孩朝着前方行走几步,便用力捏开他死死握拳的右手:“本座不管你是不是他的弟子,鬼剑需要吞噬一个人的血肉来祭器,刚好,你最合适。”
  话毕,还没等林明做出反应,男子就用力握着他的手,朝着前方抓去。
  林明咬牙,扭动着拼死抵抗,可还是孩童,又早已精疲力尽的他完全比不过一个强过自己数倍的人,男子极为不悦的啧了一声,手掌把脖子掐得更紧,几乎要令他喘不过气。
  “自己握住,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同时,我也会让你师兄弟们一起给你陪葬。”男子冷声说道,握着男孩手的力道更大了几分,像是要把他的骨头给直接掰成碎块。
  “啊!你……答应我!不要去……伤害我的师兄师弟们,我就……”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不过是只死虫子,我数三声,不自己握,就等着看到我怎么一刀一刀刮下你同门师兄弟的皮肉。”男人冷厉声音绝无半点玩笑成分。
  对待年纪尚小的自己都如此狠毒,林明完全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内心害怕之余,更多的却是纠结。
  母亲说过,每个人无论生与死都是有价值,父亲的死是,门中师兄弟的生也是,在刚才被追杀时,自己本来以接受死亡,却在阴差阳错中再次逃脱,没成想只是落入到新的虎口之中。
  上天还真是开了个,比青姨和阿嬷费劲心力搜刮来的一些暖心故事还要更加无聊的玩笑。
  如果不握,自己或许不一定会死,但他肯定会去把母亲的家宗门弄得血流成河,他虽然不喜欢宗门里的人,但母亲或许喜欢,因此,他不能冒这个险,去赌宗门里有人能够钳制。
  可……如果握了的话,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母亲了?都说母亲厉害,漂亮,可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被阿嬷和青姨夸夸其谈,令苏爷爷虚心称臣,全九州最厉害,最漂亮的仙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握。”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颤着双手握着前方名为“鬼剑”的物体,随即昂起脖颈,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被握住的的鬼剑血光大绽,股股怪异灵力如附骨之蛆,疾速从手臂延伸至少年全身,贪婪从脸上伤口中,汲取掠夺新鲜血液,只能肌肤肉眼可见开始干枯,突突跳动,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将要冲破束缚,一同吞噬少年骨肉。
  男人冷哼了一声,役使黝黑怨气将其包裹,悬于半空,静静等待着一出好戏上演
  一息,两息,时间在二人有些急促的呼吸中转瞬即逝,被持握住的鬼剑通体泛着血色光芒,与血色长空相呼应,恐怖血雾收到牵引,如抓捕猎物的大手,渐渐从天上伸向男孩位置,将其吞没,不出意外,他的下场只会比方才黑袍男子还要惨上百倍。
  站在旁边的男子露出冷笑,眯眼欣赏,平生最惬意的事莫过如此。
  但,他,笑容只持续了一会儿便戛然而止,那团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血雾刚触碰到男孩便被一道耀眼淡绿色光芒给驱散,鬼剑悬停在空中,血光已被生机勃勃的翠绿所取代,就连用来隔绝外界的黝黑怨气也烟消云散,原先吸收的灵力与血液,都加倍反哺与少年。
  半空中,少年双眸紧闭,原先凹陷下的脸颊与肌肤随着绿光肉眼可见泛起红润生机,一抹水蓝家纹混杂于黯然之中,悄无声息浮现在额间。
  感觉到伤痛消逝,林明愣愣睁开双眼,翠绿生命已然取代原先昏暗,与他一片春意盎然,那是少年数年来,第一次所见到的色彩,普通,但于昏暗数来年之人而言,美不胜收。
  鬼剑似是有意识般凌空飞起,用遍布裂纹的剑身轻蹭着男孩的脸,一点点吸收尚未干涸的血珠,始终萦绕在周身的怨气竟渐渐平息,不再如方才那般恐怖狠厉。
  翠绿光芒随着怨气平息而悄然消散,双眸之中,灰暗再现,林明有些茫然的直视前方,手下意识在有被蹭得有些发痒的脸上轻轻抚摸,这算是死亡来临前的一种抚慰吗,就像是之前那个家伙,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触那柄近在咫尺,有些冰凉,有些尖锐,却在此时显得甚是温和的东西,可还没伸出多远,就被男子直接出手夺去。
  “你到底是谁?”男人沉声问道,面容随被掩盖,却依旧能从淡紫色双眸中读出几分贪婪,像是在暗处觊觎猎物的毒蛇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我是林……,子归,林……子归,这个名字是……”
  林明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无情打断,男人冷哼了几声,突然开始癫狂般大笑:“哼,林子归,姓林……,还有你这身血……噗,哈哈哈哈,原来你是那个死女人的孩子,难怪鬼剑会认你为主,孽缘,孽缘啊。啧啧啧,藏得严严实实的,最好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哈哈哈哈哈,死女人,连孩子都丢了,我看你今后,该如何耀武扬威。”
  “我娘才不是死女人!我娘活得好好的,是大英雄!”本就憋着一肚子委屈的林明被男人话语触及到逆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开口辩解。
  男人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林明,又看了眼以轻落在林明怀中的鬼剑,片刻后慢步朝着他们走去:“小子,我们走!”
  感觉到比之母亲还不逊色的强横气场越来越近,林明皱着眉后退几步,弯腰捞起地上鬼剑转身想跑,可还没迈开腿,一阵比方才追杀之人还要强上百倍的威压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压得他直接跪倒在地,浑身动弹不得,刚恢复的敏锐感知在这股威压下也逐渐变得十分迟钝。
  这种被当成走兽般随意蹂躏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屈辱与厌恶,拼了命的咬牙挣扎,可仍由怎么用力,都无法使身体挪动半分半厘,哪怕已经用力得牙齿泛血,手上满是伤痕也无济于事。
  他非常不甘心,可这就是实力上的差距,他与白袍男子实力天差地别,对上便只有任其宰割,而足以轻松击杀林明的白袍男子,却也在这个与母亲实力相近的人面前如一缕尘埃,举手投足间灰飞烟灭。
  “跑什么?本座让你跑了吗?”男人慢步走上前,像是拎鸡子般把林明拎了起来:“小子,我不会杀了你,甚至还会好好培养你,你的天赋和背景,留在那死女人身边浪费了。”
  “我娘,不是死女唔!”林明再次想要辩驳,可还没说完,嘴就像是被缝住了一样,怎么也张不开,这种感觉,和青姨之前拿她试验用过的禁言术有点像。
  “本座想骂什么就骂什么,你在从嘴里蹦出一句不满的话来,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再永远用禁言术把你嘴给封住,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说完,拇指轻抚纳戒,从其中取出一柄雕刻着血色龙纹的佩剑,拎着林明站于其上,随即御剑升空,准备朝着远方飞去。
  听着耳边风的呼啸,林明紧咬着嘴唇,身体不停打颤,他想家了,想回到那个不大的小木屋内,虽平时偶有闲言碎语,却仍然温馨,有陈巧的陪伴,还有青姨的故事,最重要的是……那朵花儿还没能找着,没能送给母亲。
  那样……今天做的这一切……都全然没有半点意义可言。
  清澈泪水从眼角滑落,与脸上的血迹相互交融,竟像两道泣血泪痕,少年绝望的搂着那柄鬼剑,如往常搂着麟雪,只是鬼剑无灵,不会如麟雪那般给予安慰,心疼之余,他脑中却在畅想,那朵花儿配上娘亲,一定是最完美无瑕的。
  “哭什么哭!当本座徒弟就那么不乐意?还是说那个死女人就对你很好?对你好你身体灵力还如此稀薄?”
  林明哽咽了两声,想要对死女人三个字做出辨别,可无论怎么努力把话凝聚,最后都会被鼻子中的一股酸劲给冲垮,哪怕刚才再坚强,当别离真正来临时,他也觉得难过,害怕,泪水不受控制往下滴落。
  “为师先教你第一条,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强者为尊,那些什么陪伴,什么规矩都是放屁,等你变强了,你哪怕血洗宗门,别人又能如何。就像现在,我抓你,你又能做些什么?”
  “那个死女人多教你一点,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哈哈哈。”
  林明双手紧抱鬼剑,咬唇一言不发。
  男孩的沉默无言让男人更加得意,大笑后几声瞳孔泛起一抹冷意,淡黑色灵力随即覆盖全身,准备直接飞出被如饕餮大口般血雾所笼罩的。
  “邪人休走!”
  剑光飞逝,自下而上在空中划出一道扭曲痕迹,男人回首,眉头微弹,御剑左倾躲避,重新望向前方时,苍老却极为挺拔的身影持剑立于空中,阻断了二人去路,在其身旁,还立有一柄沾染污浊血迹的蓝芒灵剑。
  两人一剑在空中相互对峙,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发一场大战。
  苏尘冷眼望着男人,率先开口质问:“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抓明儿?还有,我宗那十来名巡山弟子,也是你杀的吧?”
  “苏长老!快跑!你打不过他的,他的实力和母亲上下相近,快……”
  等不及林明的提醒,麟雪浑身寒光乍现,径直朝着敌人攻去,男人冷笑一声,抬手朝着前方轻轻抓握,周围空间瞬间如浪涌般起伏,最后一齐冲向麟雪,灵剑凝聚浑身灵力一击攻在虚空上,竟擦出无数火光,却再难前进半分。
  麟雪全力以赴的攻击却被轻易阻挡,在这九州中,有此等实力的不过寥寥几人,在加之这满天血雾间的冲天怨气,苏尘眼眸低垂,心中已有几分猜测,立马持剑朝他腰部攻去,可依旧如麟雪那般击在虚空之上,火星四溅,难以前进半分。
  “若是麟漓沐或是那几个老不死的在这里,那我还得避其锋芒。可就凭你这把老骨头和一柄锈铁剑,又能耐我何?”男人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悬空手掌用力握紧,以凝实成墙的空间再次如浪涌一般起伏,顷刻间将苏尘配剑搅碎,麟雪虽为灵剑,但仍被空间浪涌压出一道极为醒目的裂纹,几欲崩碎。
  苏尘脸色大变,立马将剑柄脱手,罩着灵力朝麟雪疾速撞去,才让其勉强脱困。
  受到一击重创,麟雪剑身光芒呼暗呼灭,像是人疼痛时急促呼吸,苏尘皱着眉挡在其面前,神情除去愤怒外,还有几分无可奈何,此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与麟雪之上,以如一道鸿沟般不可逾越。
  “老头,今日本座心情好,就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麟漓沐,有能耐,便去找三毒宗要人,本座等着他!”
  嚣张跋扈声刚落,男人即刻降下威压,一道道怨气与从四面八方涌向老者,苏尘握着麟雪四处闪躲,可最终还是碰触到一缕怨气。
  “碰!”
  在碰触到的瞬间,那缕怨气瞬间炸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磅礴血雾与怨气也一齐发生爆炸,黑气遮天蔽日,以肉眼可见之速遮盖住血红,黑夜瞬间降临。
  苏尘应激展开的护身法宝被轰然炸裂,苍老身体向下疾速倒飞,狠狠砸在了地上一颗坚硬巨石上,骨骼碎裂声极为清脆,浑身血肉都以被怨气侵蚀,以肉眼可见之势与体内的灵气进行交锋,浓灼血液将须发染得触目惊心。
  体内蚀骨之疼让他几近晕死,全凭意识吊着一口气,灵剑也被炸得满身裂纹,却仍死撑着重新飞起,想要去救那平常厌恶至极,现在如愿以偿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少年。
  “麟雪……”少年轻柔的呼喊与摇头,让麟雪停驻在空中呆呆的看着前方,竟开始如人般颤栗。
  “麟雪,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找到林间那朵花,然后……赠予我母亲,并告知一声,孩儿祝九州最厉害最漂亮的大英雄,生日生辰快乐,还有……让她莫要记挂,小时候的子归,只是个麻烦。”
  “没准这次回来以后,会让他见到一个,不一样的,问鼎九州的林子归!”
  “如今麻烦已走,阿嬷和青姨,也可以稍微有些许歇着的时间了吧,还有,麟雪……抱歉,以前让你那么讨厌,但是我也很喜欢你,帮你当阿姊来看,若是有缘……日后再相见吧。”
  稚嫩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散于天际,一滴滴蓝白色液体顺着抖得不成样子的剑身滑下,落地开出遍野白花,它这时才知道,少年藏于心中的,究竟为何物,他也会自责,也会难过,也会想着为何自己天生失明,为何天道如此不公。
  只是这些,在他所爱之人面前都深藏于心,以笑待之。
  自诩为世间最最孤傲的冷冽灵剑自诞生而初直到现在,火烤不屈,严寒不畏,征战杀敌更是不畏不惧,剑起血绽,冷酷无情,可如今,它却如人一般颤抖,伤心落泪,最后重重落于地面。
  它回想着曾经,少年哭着搂抱自己,鼻涕眼泪流满一身,无比惹人厌烦,他哽咽着问,麟雪,你以后会不会哭啊?
  麟雪那时心中不以为然,小儿无知又无礼,灵剑又怎会如人般哭泣?更何况,自己还是麟漓沐的佩剑,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是啊,灵剑……怎会如人般哭泣……?
  ……
  灵剑……原来也会如人般哭泣啊……。
  如今答案已出,可询问之人却以不在,麟雪落在苏尘身上,用浑身仅存灵力替其驱逐怨气,随即在血海中失去最后一丝温润光泽,昔日银白剑身以满是血污与裂纹,模样竟比锈铁要更加残破不堪。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11/05 13:44:25

第九章:罪责
  噩耗,在麟水门最鼎盛之时传遍门内外每一个角落,引起轩然大波,各阁长老商讨后,由二长老江染下令暂时封锁后山,严禁私自讨论与擅闯,违者门规处置。同时所有下山任务暂缓,内门弟子一月内不得下山,不得远离,静待刑风堂纠察邪门奸细,违者一律当成细作,就地斩杀。
  然,虽以采取措施补救,却并没有任何办法挽回,得到消息的陈巧与陈青穗更是伤心欲绝,整日呆在小木屋中茶饭不思,彻夜哭泣,后再相见时陈青穗以脸色苍白,十分憔悴,清美容颜一夜之间衰老了不少,陈巧则更是主动与二长老提出流放至莽荒秘境,赎看管不立知罪,言辞坚决得不容反对,却依旧被二长老长叹一声,婉言拒绝。
  他深知此事,错绝不在她们二人,她们已然尽力照顾,若是日后真要追责,上至长老阁,下至整个内门弟子,都难逃其鸠,一场清洗与变动,必将在日后发生。
  时过一月,冀州讨伐之征以顺利完成,各门派掌门都平安返回教派,对外,朝廷宣称为他们派兵出击,占据头攻,深得民心,对内,则是麟漓沐杀伐果断,占据头攻,
  被予以崇高赏赐,按门内规矩本应十里相迎,设宴三日庆祝,可当麟漓沐回门时,却立马封锁宗门内外,不可进,也不可出,旋即又在主殿召见各位长老,前来议事,不来者,格杀勿论。
  宽敞殿内,身着一席水蓝色麟袍,蓝色布鞋的麟漓沐坐于两尊首任宗主塑像中央,纤手轻捏一株已有几分干枯的蓝色奇花,双眸冷冷看着跪于地上那几名长老与陈巧二人,口中无言,可那强得令人难以呼吸的威压与眸中淡蓝光芒无不表明,她很是愤怒。
  所有长老都噤若寒蝉,避其锋芒,陈巧却长跪磕头,顶着满天血污哑声开口:“宗主,陈巧无用……在此……跪求宗主开恩,将老身放逐到莽荒秘境自生自灭,以……赎看管小主,不,力,之,罪。”
  最后四个字,她的声音早已明显颤栗虚弱,显然以用尽全力。
  她近几日一直回想,如果那日,自己没有应召前往帮忙筹备,而是伴着林明,情况是否会有所不同。
  陈青穗含泪看着身旁以泣不成声的美妇,言辞坚决道:“弟子陈青穗……,愿与陈巧,一道放逐莽荒秘境,任由野兽啃食,死不足惜……”
  她们的话语并未引起麟漓沐的注意,她垂眉看着手中的花朵,一抹灵力顺着如青葱般修长的食指汇入其中,将欲枯花瞬间重新绽放,芳香四溢,却在片刻后重新变为枯黄。
  过了半晌,麟漓沐突然笑了,笑得很是讽刺,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悲又可叹的笑话一样,末了,她抬眸看向前方,玉脸竟是寒霜,视线更如刀般锐利。
  “苏尘他人呢?这么大的事,他,不应该过来,亲自和我解释解释吗?”清冷嗓音落下,威压陡然加强,外溢的蓝色灵力在殿内掀起阵阵风刃,将红色装潢撕扯得粉碎。
  “苏长老他……重伤在床,今日由我……待他受”
  二长老江染辩护话语未说完,一道比之方才更加强横的灵力便打在他身上,鲜血随之从口中喷吐而出,江染面露痛苦之意,却并无半点退缩,依旧挺身长跪。
  “碰!”
  疼痛尚未减退,又一道灵力打在他的肚子上,力度比上次更加强劲,疼得他再次呕出一口鲜血,捧腹趴扶在地上。
  “宗主,还望手下留情。”
  “草药阁,距离后山如此近,弟子折损十三名,竟无半点察觉?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草药阁主陆邵鸣一惊,刚想开口辩解,可还没说完便直接被麟漓沐打得倒飞出殿内,狠狠嵌入殿外厉天神柱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其余长老吓得更加鸦雀无声,连头也不敢抬,生怕与那双绝美却如刀般冷厉的杏目对视。
  江染捂着肚子,摇摇晃晃爬起,再次挺身跪好,麟漓沐垂眸看着花朵,手掌向下抓握,一道气旋肉眼可见之速开始凝聚,殿内温度随之骤降,江染紧闭双眼,已然做好准备。
  “那么,内门弟子数千,巡山弟子每组五十,药阁弟子二百三十人,为何林明进山,无人察觉?为何有邪门进入,无人察觉?为何……连个失明之人,都看护不好?”
  “是该说你们几个长老办事不力,还是,别有二心?”
  清冷话语字字诛心,麟漓沐将花朵放于腿间,将气旋打在了二长老身旁,刹那间尘土飞扬,灵力震得房屋不停摇晃,江染被余波震得骨头咯咯作响,却仍未发出一声悲鸣。
  “此次责任……由,我……”
  “宗主,此次责任,由苏尘一人承担,是我独断专行,没有尽好义务,与师弟无关。”正当江染打算代大长老抗下过错时,浑身遍布伤痕,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苏尘便被弟子背入殿内,跪地说道。
  麟漓沐的视线在见到苏尘时更加冰凉,甚至带着森然杀意,仿佛下一秒便要出手将其斩于剑下。
  “师兄!你……”
  “江师弟,你闭嘴!”虚弱的苏尘强行挤出高声打断了江染的话,用力喘了几口气后双手抱拳,朝着麟漓沐深叩了一首。
  “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承担?你是承担看管不力,还是承担私通邪门?亦或者……里应外合,除去眼中钉?”麟漓沐再次凝聚气旋,范围之大灵压之强都远超方才,若是直接打在苏尘身上,必死无疑。
  “弟子苏尘,以全心全意为麟水门奉献,如今过错之大,甘愿一死。”说完,他再次朝着宗主深叩一首,错便是错,任何解释都是徒劳,若有一死,倒也算是一种赎罪方式,只是苦了那个孩子。
  林明对他而言,与其说是眼中钉,倒不如说是折翼凤凰,应着期许诞生,却无飞翔之日,连走地鸡都不如,这样的孩子,他实在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他本以为不去搭理,任其发展已是最好,没曾想……会酿成如此大货
  “宗主,苏师兄绝不可能是奸细,那日他快要死了,都还惦念着让门内几位老祖宗出山,去三毒宗救人。”江染不顾一切挡在苏尘身前,焦急的代他辩解:“他日夜为宗门操劳,宗主和各位长老都是看在眼里的,宗主不可一时失去理智便要取他性命,他……杀不得啊。”
  “杀不得……,麟水门离了他,还要散了不成?”麟漓沐眼神更加狠厉,掌中气旋以完全成型,正欲射向苏尘之时,一片枯黄花瓣在空中无声翻飞,最终悄然从她脸庞掠过,似是一双柔软小手正轻轻安抚着她。
  『娘,生辰快乐,以后我若能见,定会为你找到一株最最漂亮的花儿,方才配得上我家大仙子。』
  灵压气旋在无声间烟消云散,江染虽有所不解,心中却悄然松了口气,代苏尘磕头谢恩。
  麟漓沐朱唇微张,重复着没人可闻的话语,又凝望被因气旋而有些残破的蓝花许久,一缕缕水蓝灵力沿指尖再次汇入到其中,待再度绽放时悄然凝结成晶,纤手轻轻将其与双麒麟玉簪一起配在发间。
  不管花儿怎么绽放,又如何剔透,残破依旧残破,与她清冷气质完全不符,平添几分滑稽。
  “大长老苏尘,看管不力,致使邪门入侵,弟子被俘,后山怨气积结,待身体修养,后山怨气清除后,于思过崖禁闭十五年思过,并罚每年一百灵鞭,期间大长老之位由二长老江染代理。”
  “刑风堂审查不严,罚银三万,堂主思过崖思过五年,每年五十灵鞭,期间堂主之位由灵兽阁阁主陆邵鸣代理。”
  “陈巧,陈青穗,看护弟子不力,致使私入后山,被邪门掳走,罚……”陈巧轻轻握住正不停发抖的陈青穗,熟美脸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不过她们所盼望的处罚并未降临,麟漓沐持剑起身,朝着前方行去,在二人身边停住时,方才说出刚才中断的话语。
  “罚你二人银钱五千,终身为外门弟子不得晋升,终身居于山间小屋中,十年不得下山,不可有轻生之举,违者,不必我多言。以上所有处罚,即日生效。”
  “事已至此,你们,可满意了?”麟漓沐冷声询问,众长老仍噤若寒蝉,无人敢以应答。
  这般惩罚已属十分轻松,可对于陈巧而言却比死还要难受,身居小屋,睹物思人,不可轻生又不可下山,与用刀刮肉有和区别。但,她别无选择,宗主能这般处理,已然开恩。
  “陈巧……谢宗主……开恩……,宗主请……节哀”陈巧哽咽着,重重在地上磕了一下,力气大得血从额间涌出,与泪水相交融
  “陈巧,好好活着。”行至二女身边,麟漓沐抬手,轻轻拍了拍陈青穗和陈巧的肩膀,慢步朝着殿外行去:“别让明儿失望,往后,辛苦你们了。”
  “宗主,你这是要去哪?”察觉有些不对的苏尘死撑着起身,还没走一步又重重向下顷倒,所幸江染眼明手快,将他重新扶好。
  “下山,去找三毒宗要人,其余弟子不可下山半步,违者,杀无赦。”
  水蓝身影走出殿门便踏空朝着前方飞去,江染紧皱着眉,看着后山依旧血红的长空,山雨欲来风满楼,青州,也要不太平了。
  ………………
  时年六月,麟水仙子单枪匹马讨伐冀州邪门三毒宗,最终击杀教派弟子数十名,生擒分舵主三名,总舵主蝎玄磬被击至重伤下落不明,朝廷闻之大喜,特下令追赏金银万两,灵器百件。
  然,圣旨颁布时,不见宗主麟漓沐前往,反由代长老江染领恩,此事引得九州各仙门议论纷纷,多则认为仙子过于操劳情有可原,也有少数认为,朝廷特此褒奖凌水则居高自傲,应当主动前往朝廷向仙师李槡领罪,以表仙首之姿。
  此般种种言论,无论麟漓沐或是麟水门,虽以知晓,却全然不予理会,仍其自然消散。
  讨伐结束之日,门内除二陈外无人敢迎,凌水仙子左手持剑,右手拎着两粒滚血人头,艳红液体自腿间长裙滴落,拖住一地触目惊心,白净绣鞋早以污浊不堪,足下红莲一步一绽,胜雪长裙遍布凄美红霜,凌乱长发与沾血蓝花发簪相互交缠,在空中翻飞摇曳。
  麟漓沐的表情依旧淡漠,悲伤二字却以跃然于脸上,人难过时未必声势浩大,若是连话也不愿多讲,那必然痛彻心扉,麟漓沐于门前停驻步伐,望着麟水二字,双眸稍带几分朦胧,好似深陷一场无休大梦之中。
  她黛眉微皱,调集大股灵力于手腕,在险峻地势挥带血灵剑,一招一式都藏着凌水二字所蕴含之力,飒爽英姿在空中划出道道血痕,破风之声如鹰啸般锐利,高大树木应声轰然倒地,剑芒几乎能将空间割裂,
  一套剑法下来,灵剑依旧无半点灵力迸现,满身裂纹与血污纵使与废铁相比也要稍逊一筹,光华褪尽后终是尘埃相伴。
  曾经自诩孤傲,不愿半点逊色与人的灵剑,如今沦落至此,该说可悲,可叹,还是因果循环,无人得以知晓,麟漓沐紧咬贝齿,粉唇轻颤,脸上罕见出现别于淡漠的一抹颓丧,明明相别不过半季,为何以为这般田地?
  她仰头望天,喉咙滚动数下,清冷声音随之飘落:“既然……已经在附近,为何不直接现身?”
  “宗……宗主……”
  一直在门后含泪观望的陈巧二人闻言,立马互相擦干眼泪,笑脸开门相迎可还未至身前,遍被戾气给压得无法动弹,小脸瞬间失去血色,麟漓沐将人头如抛无用之物般自山间随手抛下,莲步朝前行进,最终与二人擦肩而过,一言未发。
  直到血色倩影渐渐消失于视线,二人才从压迫感中解放,陈巧泪再难忍耐,一滴滴如雨点般落下,陈青穗梗着喉咙,颤手替她擦拭泪珠,可到最后,自己也压抑不住情绪,失声痛哭了起来。
  偌大麟水门此时分外寂静,二人哭喊声更是尤为悲呛,有些事情不需多言便以然在心中知晓,天不作美,事与愿违,那位嘴角含笑,软声喊着娘亲的白衣少年,终是未能像大家所希冀那般平安归来。
  此去一别,日后恐再难相见,陈巧知晓,陈青穗也知晓,而麟漓沐,自然也是知晓的,她垂着眉,坐在林明常年居住的小屋中小木屋中,手指轻轻抚摸过柔软枕头时,一滴泪水,终是无声落在指尖,顷刻凝结成霜。
  或许……这次的决定,她真的错得离谱,如若当初……当真能再晚走几日,分别时多上几句告诫,或是直接开口吓唬,事情是否能有些不同,林明是不是就能安安全全留在此地,等着自己回来?
  静坐片刻,麟漓沐脱去绣鞋,盘膝坐在床上,双目轻闭,调转周围强盛灵力,开始了沉神修炼。
  三毒宗一战告捷,麟漓沐回到宗门开始长达三年闭关修炼,除中元节前后十五天出关外,余下小事宜均交由江染代理,擒获的邪修在刑风堂审理完后也尽数交由扶摇仙门代为在诛邪台上斩首。
  也从那日起,麟水门上下开始为期一年彻查,上到长老下至弟子所有与邪修沾亲带故者无论地位,就地斩杀,前前后后查处共三十余人,事发当日数位巡山弟子逐出内门,终身不得再入,后续巡山弟子加至一组二十三人,每日早中晚三巡,寻常弟子下山出行任务需提前向刑风堂报备,不得延期归来。
  在一通雷厉风行整治下,此件涉及私通外敌,宗主之子被俘,大长老重伤的严重事件,便在不为外界所知中悄然尘埃落定。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11/05 13:58:22

第十章:少年
  时间如指尖轻砂,风吹即逝,李历四十三年,距离上次名震九州的三毒宗事件已过去十余载,民间传闻始终未曾平息,每当有人说书提起,定然座无虚席。
  冀州说书客称,那日只见一青衣仙子持剑从天而降,头带灵花脚踏冰雾,一人一剑杀入三毒宗中,实力强劲得以一敌百不落下风,一招一式似起舞般优美,刀光所掠之处尸横遍野,教派内弟子被杀了个七七八八,总舵主蝎玄罄没招架几下便抱头鼠窜,最后摔下断崖生死不明,平日嚣张跋扈的左右护法更是被直接斩于剑下,全尸都没能留下,让人何其解气。
  然,故事与事实虽有几分出入,可冀州一战,确实震慑了九州各大邪门歪道,为寻常百姓换来十几年安稳生息,可天下大势,平久则养战,战久则息平,安宁不止休养光明,同时也滋生腌臜。
  在平稳中吞并其他同类势力以壮大自身,同时又以谨慎行事的夜淮门,开始在除冀州与徐州两地外悄然伸出爪牙,各方势力联手抵抗,却始终无法抓获一名弟子。
  门派方位,自然也就无从知晓。
  时年四月,正直清明前戏,青州细雨纷纷,泥土芳香沁人心脾,周围巍峨高山被薄雾所掩盖,初生旭日悄然穿透雾层,照得一汪翠绿若隐若现。
  微风轻拂湖边嫩柳,细长柳枝似嬉戏般拨弄平湖,漾起道道涟漪,季节虽无风和日丽,却也担得上惬意舒适,田间一蓑衣老翁劳于耕作,忙里偷闲时抽上几口嘴中烟斗,便以悠闲胜过各路神仙,此般生活,也是大多数青州农耕之人写照。
  时逢雨季,青谭府街道少有行人来往,偶有几名外地来者持伞眺望远方云雾高山,赞叹几句巍峨雄壮。道路两旁家家户户升腾炊烟,忙碌祭祖之事,纷扰之中尤显安宁祥和。
  然而,在一处山林间的骚动,却将这份安详给悄然打破。
  “死邪修,夜淮门的狗,你究竟想怎么样。”青谭府附近一处山林间,两名白衣少年持剑对峙着前方身着黑袍,看不清容貌的男人。
  其中一名牙齿紧咬,眉毛几乎拧在一起,表情难看到了极致。
  另一名的脸上,此时也挂满着忧愁。
  “我不想怎么样,我要想怎么,你们俩爬虫就不会还能站着和我说话了,还是说……你觉得,你们两个,有资格和我平等对话了?”
  口中说着,黑袍身影抬手朝着前方轻轻一握,原先站在左边的白衣少年脖颈立马出现一道极为深壑的血色痕迹,另一名少年脸色大变,赶忙抬脚直接将其用力踢开。
  也就是在转瞬之间,原先那名白衣少年站立着的位置,一道血色的剑光划破长空,无数凄厉哀嚎自裂缝中翻涌,震耳欲聋,不少血肉模糊的双手正从期间伸出,像是要把触碰的一切东西都给抓碎。
  而在那道裂纹上方,一柄样式怪异的碎裂黑剑,正以居高临下姿态,散发着令人几乎喘不过气的威压,显然刚刚划破空间的,便是这把古怪的兵器。
  但凡在晚上几息,刚才那名黑袍弟子势必会被斩于剑下,变成众多凄厉哀嚎的一名厉鬼。
  “哈……哈……没……没错……那人的修为……是……元婴……,随阳师兄,我们这是……遇上什么老怪物了吗?”
  呆愣的望着前方恐怖画面,惊魂的白衣少年囔囔自语,脸色瞬间苍白。
  如果说刚才他还抱有着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挡在前方的那人,修为分明远高于自己和师兄的金丹期,如果真要动起手来,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若阳,你……你没事吧?”见师弟躲过了刚开的袭击,名为随阳的少年轻舒了口气,但很快又紧绷心弦,持剑指向前方的黑袍身影:“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啧……你们耳朵是聋了吗?聋了的话就回宗门多拿几贴药治治。”听得随阳斥责,黑袍身影明显表露出几分不耐:“我都说了,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我和我师姐不过出来祭拜,寻药,其余半点伤天害理之事都没做,你们为何穷追不舍,还暗中偷袭伤我师姐。”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你们现在没做,以前做的事情指不定多……”
  “噗!”
  少年随阳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快得无影的血色掌印突然迅猛击打在腹部,伴身防御灵甲顷刻间碎裂为无数粒子,强横冲击力令其连一声疼都还没说出口便被掀飞数十米远,深深嵌入进树干当中,沿途的泥土,也在身形倒飞中卷起一道漆黑如墨的痕迹,泥土全无半分生机,怨气冲天。
  看似随意一击所蕴含的灵力,可想而知。。
  一缕缕暗红鲜血,顺着自空中晃荡的双手滑落,却又在将要触及地面时缓缓飞起,最后如同诞生出灵智的附骨之蛆般落在已无法动弹的少年随阳身上,贪婪抽取着极富灵力的血肉。
  强烈的疼痛激得随阳牙关紧咬,脖颈部位青筋抱起,原先尚且干净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在血蛆蚀骨中开始萎靡苍白,再不见半点血色。
  “师……师兄……唔!!”
  哪怕已经处于金丹修为,可如此诡异恐怖的功法依旧吓得若阳浑身发颤,结结巴巴的话梗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而当其再度回过神时,方才还距离甚远的黑袍身影已然逼近,他抖了抖身子,强行想要抬起双腿,可双脚却在威亚中死死钉在地面,完全无法动弹。
  仅是几息,还没等若阳做出反应,黑袍身影抬脚踩着他的肚子,右掌如鹰爪般死死遏制住了他的脖子,一双在袍帽之下泛着血光的眸子犹如发现猎物的野兽般,直勾勾盯着少年明显收缩的瞳孔不放:“知道吗?所以我才讨厌你们这些所谓正道的家伙啊,尤其是讨厌你们扶摇仙门,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出手,你是调查清楚,知道我以前滥杀无辜了,还是看见我师姐亲手杀人了?直接这样出手,是觉得活够了吗?”
  “我……对……对不起……”面对着那足以深及灵魂的可怕凝望,金丹少年若阳早已吓得浑身发颤,连连开口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那对血红色的双眸中,他仿佛一片狰狞又恐怖的尸山血海,有无数吃人不吐骨头正凝望着自己,只等说错一句话,便也把自己的身体拆解碾碎,消融在这遍地骨泥当中。
  “啧,你刚刚没有出手对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找你,不过……你得告诉我,第三个人,就是带头的那个,他跑哪去了?刚刚就属他最阴险,下手也最狠吧?不出意外,我师姐脚上的伤,也是他弄的吧?他和你,是一个宗门的?”
  “我……我不……不知……我.......不.......不是......”
  “当真不知?”黑袍身影笑了笑,突然手腕翻转,凭空握住一柄漆黑色的刮骨短匕,抵在了若阳的胸膛:“要是骗人的话,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下酒炼药,再把你的身体捻成肉泥?”
  “我……我没……没有……,我真……没有……撒谎……”
  “嗯……有意思。”
  看着若阳吓得浑身颤栗,黑袍身影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旋即将刮骨刀用力投向早已深深嵌入进树干中的随阳,一声凄厉的哀嚎再度响彻这片渺无人烟的丛林之中。
  这一下后,原先还有着几分力气的少年若阳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一片苍白。
  “那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带着你的师兄快滚吧。”黑袍身影说着,抬脚带着漆黑罡风狠狠朝着前方提去,早已吓得瘫软的若阳毫无反抗之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后直接口呕鲜血,捂着腹部躺在地上不停抽搐。
  “另外,记得告诉你那位师兄,今日算他跑得快,但这笔仇,林子归记下了,如果下次相遇,他哪只手偷袭的,我就废了他哪只手,那条腿偷袭的,我就砍了他哪条腿,我林子归,向来有恩报恩,有怨报怨。”
  说罢,黑袍身影斜瞥了一眼远处近乎被血虫吸成干尸的随阳,抬手召回了悬据于空中的鬼剑,直到看着血虫重新变化回黑血落在地上,他才拂袖转身离去。
  偌大山林重归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元婴重踢的少年若阳才从疼痛中缓解,双腿踉踉跄跄的走到师兄面前,抬手在其鼻下谈了谈,见还有气息,内心才暗自有所松懈,随即颤抖着双手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引烟,朝着空中燃放,直到看见云朵样式的璀璨家纹在空中绽放,他才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而在此时,山林深处,方才离开的那抹黑袍身影,正单腿坐在树上,身体倚靠树干,与修为全不相符白皙的手掌握着浅褐色酒壶,视线远远望着空中那对其有些刺眼的光晕,片刻后,看着几道黑影从远处飞来,他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将壶中美酒一饮而尽,抬手掀开遮盖容颜的帽袍与面具。
  那隐与遮掩下的,并非若阳所认为那样,是一张苍老稳重的长者,而是一张清秀又不失英气的俊脸,一双如同宝石般好看的水蓝双眸中,既有邪魅,又有烦闷,细看之下还有着几分少年时的轻狂,纵然面庞轮廓虽已发生了偌大的改变,但若是有熟人在场,稍加观察几下,便会诧异发觉,此人正是当初被掳走的男孩林明。
  时隔数年,昔日的男孩非但没死,反而还年纪轻轻便成长为了一名能独守一方的元婴强者,当真是祸福相依。
  “扶摇仙门,许诺,呵,真是一群招人烦的虫子,夜淮门是有谁杀了他全家吗,非要揪着不放?”
  望着那行来的身影渐渐离去,林明张嘴轻骂了几句,随即轻打响指,从纳戒中取出一枚药瓶,轻轻捏碎之后抬手一扬,纯白色药粉如同冬日寒霜般在空中纷纷落下,随即身体纵然跃下,慢步朝着林间深处走去,周围的气息与灵力也在此刻发生了激变,无数靠着嗅觉安生的灵兽纷纷从暗处探头,举止尽是不安。
  “哎,要不是师姐叮嘱,真的好想杀了那个朝我拔剑的,还有那个逃跑的,迟早把他的腿给打断,到底谁给他的脸了,那些扶摇仙门的,简直就和臭屁虫一样,祭扫要跟着,寻药要跟着,走到哪哪都要埋伏一手,如果没有他们.........."
  "不对啊,我是邪修,刚刚干嘛不直接弄死他得了?反正平白无故背上的骂名也够多了,也不差这.......”边走边骂,少年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不过要真是那样,母亲......应该会很失望的吧?啧.......邪修二字,总不能真的咬"
  走着走着,少年步伐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天边的一抹霞阳,一块样式有些微妙,似是干枯灵草,又似是的长命锁随之从脖颈处滑出。
  那悬挂在空中的晚霞,好似火一般烧红了小半片湛蓝天空,景色很美,美得罪人,远比曾经母亲描述的要美得多。
  只是,当初描述的景色尚在,母亲又何在呢。
  这些年,他曾无数次寻找,凡间的几处地界行不通,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仙门之中,瞒着阻碍自己调查的师娘,暗中行事,起初,少年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从朝廷所在之地,冀州开始打听,同时暗中差人调查,是否有大宗门的弟子被邪修掳走,又或是有小宗门遭到邪修的袭击。。
  原本,他还应该提供更多讯息的,可,在被师傅抓回夜淮门,一通阴邪洗脑过后,他脑中所剩下的记忆少得可怜,名字也好,方位也罢,能拼凑出这些以属不易。
  然,九州之大,仙门林立,仅凭自己一介连记忆都被篡改抹去的邪修想要调查谈何容易,光是一个冀州,少年便独自行走了三年,却袅无音讯,九州各大仙门之中也无弟子被掳走之事。
  渐渐的,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仅有的记忆也存在关键性的偏差,或许自己真的是一名邪修?
  又或者,自己所想的那些事情,其实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原先的母亲也好,失明也好,都不过是一场不太美好的梦。
  但饶是如此,他从没想过放弃,哪怕是瞎猫,也总有抓着死耗子的时候,于是,他打算在出行任务时,暗自从那些大的宗门调查起。
  “青州这里的魁首........嗯.........麟水门吗?啧.....似乎........这里还没有调查过......”
  林明想了想,又轻轻摇了摇头,笑得有些无奈,据凡间传闻,自那年起至今昔,麟水门始终固若金汤,从无出现外敌侵入,更别提有长老被伤,弟子丢失之大事。
  许是自身情报有误,可他也无能力去做证实,麟水门上下皆对邪修恨之入骨,尤其是师娘口中那名每年中元都要下山屠杀无数邪道弟子的冷面修罗,更是让其望而却步,自己虽然是元婴,能在大多数小宗门来去自如,无人敢拦,但要是碰上大宗们的老怪物,还是只有挨打的分。
  “哎......”
  万般无奈之下,少年仰头望天,余晖似火,在天边烧出绝美霞光,在更远处,壮丽火光悄然消散被一片细密朦胧所取代,高山被团团云烟缭绕,抹抹春意在飘渺烟海中稍有显露,看着令人很是舒适。
  在一众高山之中,有一座山最为高耸入云,自山腰便有状如盘龙般万千云海缭绕,以其为中心,左山一片翠绿黯然,为春雨时节,右边一片白雪皑皑,为寒冬腊月,那便是紫荆山,恰巧位于春与冬之间,传闻中四季如春,百花齐开,巍峨壮丽又美不胜收的九州灵山。
  望着那座山峰,少年离了神,直到天边黄昏盖过似火霞光,他才轻咂了几下嘴,脑中思绪万千,娘啊……你所描绘的那青山绿水,我看到了,你所说的和风细雨,我也切感受到了,只是……向我描述的你,又在何方呢?
  这个问题,他在心中问过自己,也问过天,然而,天无法做出回应,调查许久的他也同样也无法做出回应。
  “也罢,一步一脚印才是,如此简单找到,倒是少了几分惊喜才是,该去找师姐了,等了如此时间,那些家伙应该也已经走了,真是可惜,以后要和师姐说说,让她别那么温柔了。”少年再次无奈的笑了一下,伸了伸懒腰,将袍帽戴好,郁结也随之藏于心中,步伐加快朝着密林深处行去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11/05 13:59:57

第十一章:师姐
  一条道路窄下又遍布青苔,却绵延至山林深处,黑袍少年行于期间,周身所释放出的煞气与怨气宛如警告般,惊得兽走鸟散,也在警告着周围可能存在的一些人群,若是下手,将会遭到元婴强者不死不休的报复。
  所幸,直到最深处的一个洞穴前,也不见任何追兵前来,林明松了口气,把帽袍摘下,抱着灵药无声走了进去。
  洞穴之中有上品灵石照着,灯火倒也不算昏暗,有一名身着黑色轻纱与高开叉黑色裙袍的熟韵美妇盘膝坐在石床,三千青丝被挽成雍容云髻,妖娆柳腰间两条黑色飘带将腰肢自然垂落在地,白嫩玉手轻轻平放在裙袍之下若隐若现的修长灰丝美腿上,被淡红色绣鞋包裹的莲足相互搭着紧致小腿,一双杏目轻闭以养神,虽为静态,却依旧给人以端庄姿态。
  比起正道的保守,邪修的门内制服倒是显得较为开放,除了几处尤为私密的部位外,基本上毫无阻拦,也因此在美妇毫无顾忌盘膝打坐时,少年能从侧面能够从高开叉中肆意窥探那被丝袜包裹得无比圆润结实的肥美翘臀,以及本就极为修长丰腴如今在绣花灰袜衬托下更加浑圆,更加令人口干舌燥的丝腿。
  比丝腿还要丰腴白皙的臀肉看得林明有些心痒,再抬手扫了扫一旁石台上的灰尘后,便从纳戒中拿出器皿,一边把百年药材研磨成粘稠汁液,一边借着光亮继续欣赏着那名美妇熟美妖娆的身材。
  她的俏脸非常精致,线条柔美动人,肌肤娇嫩透粉,堪称吹弹可破,无论从脸到肌肤阶看不出任何岁月痕与瑕疵,略施粉黛便以倾国倾城。
  如玉般温润的脖颈微微昂昂,点点滑腻香汗将肌肤浸得更加油光透亮,缕缕芳香自脖颈处悄然飘出,林明吸着鼻子,隔了些许距离,寻常人压根无法闻见,可自小就五感发达的他极为轻易的在草药的气味中分辨出那缕属于美妇身上的甜腻肉香,虽清淡,却格外勾人心魂。
  在黑纱之中尽显妖娆曲线的熟韵娇躯承载着两对有孩童脑袋大小的饱满酥胸,衣襟前的扣子与布料被撑得极其平整,仿佛下一秒就要招架不住应声崩裂,将两团肥软巨乳暴露在他人视线中。美妇呼吸很轻,却仍让两对乳球翻涌着阵阵肉浪,沉甸甸的分量软得不需要触碰把玩都能感觉到有多么柔软。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那位美妇都是那么熟韵妖娆,看得林明有些恍惚,边研磨边思索,自己这位师姐,是否真的比自己还要大上两轮?
  虽说修仙之人自然青春永驻,可在见过凡间女子五十来岁的模样后,林明越发觉得师姐这位熟艳美人的奇特,不知道自家母亲又该是何等模样。
  想着想着,少年再次长叹一口气,视线从那具娇躯之上收回,双手专心研磨着药材,直到草药全都变为淡绿色粘稠汁液,又从纳戒中取出漏筛和几个玉瓶。
  再把药液悉数过滤殆尽后,他将药渣存放在一枚净瓶中,待用符纸加温烤干水分后,似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收入到纳戒,脸上随之露出一抹怪异浅笑。
  药渣对外人无用,可对于林明而言则别有他用,只要将其细细研磨成粉,再与鬼剑之上的怨气相融,又是一个护身神器,哪怕是元婴强者,也得被这药粉相乘的怪异血雾所拖延。
  在邪修呆的越久,少年便越是觉得,再没有什么是比防身更加重要之事。
  当一切都处理完成时,少年抹了抹额头汗珠,捧起碗中黏糊药液,刚一转身,便对上一抹妩媚且柔和的双眸。
  美妇杏目半睁,黛眉微压,抬手轻轻撩起肩上一缕秀发,白皙香肩顿时一览无余,熟美面容此时略显倦意,可淡红双眸间的那抹温柔却分外明晰,浓得几欲化为一缕缕丝线将少年缠绕,两边细长睫毛似扇般上下缓缓扇动,轻薄嘴唇微微上扬,浅然一笑百媚生。
  少年愣了愣,快步行至美妇身边,笑问道:“温韵师姐,刚刚突破晋级,感觉如何?”
  美妇并未做出回答,反倒是拉起林明的手,用红色灵力仔细探查内外骨骼与肌肤,直到确认无事,才浅笑着开口:“子归,此去可有遇见危险?我的伤势尚轻,无需花费如此气力。”
  与双眸同样温和动人的嗓音让林明心中有种莫名暖意,轻摇了几下头答道:“我能有甚么危险,师娘给我开的小灶可多,打不过我跑得过,不过还真是冤家路窄,就碰上了上次伏击我们那三个,这次明明是我先看上的药,都准备付钱了,结果被他们要走了,还说我是邪修,我也是气不过,就动手抢了。”
  “不过,温韵师姐,你师弟我厉害吧,两个追我一个,还能毫发无损的跑了,上天没给我打架天赋,倒是补足了逃跑天赋,也好,也好。”
  少年喋喋不休,手持麟雪不停搅拌碗中液体,说者无心闻者有意,温韵柳眉微颦,抬手在林明头上轻抚了一下,温柔视线参杂几分怜惜。
  在九州中,无论正邪修炼体系与阶段都差不多,由引气开始迈入修炼,再到筑基,练气,结丹,金丹,元婴,分神,合体,登仙,散仙,最后是仅仅存在于口酒相传之中,能掌管世间万事万物的化境。
  这位少年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无论根骨或是天赋在门内都属于极佳,虽说是自师傅死后才开始尝试修炼可以他资质,可年纪轻轻的他便已经达到了元婴境界,前途不可不良。
  当初知晓消息,温韵是最开心,也是最激动的,几乎逢人便夸赞自家的小师弟有多么聪慧,天赋多么引以为傲。
  毕竟接近二十年相伴,让她一直都对林明抱有极为复杂的感情。
  起先与林明相见时,她只当是年龄相差甚远的小弟弟,以师姐为名彼此在门中相互照应,可越到后来,她越是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种莫名牵引力,能令她体内浮躁灵力有所沉浸,哪怕是当初突破时险些走火入魔,也是被他声声师姐给拉了回来。
  再到后来春心萌动时,她又将小自己二十来岁的林明视为唯一双修道侣,有意无意与其亲密接触,相互抚慰缠绵,也是那段时间,她的心神出奇安定,修炼也无杂念与浮躁。
  温韵如获至宝,更加决定要让林明当自己双修道侣,而就在其加冠时,两人宽衣解带,正准备互换初夜,师娘却以林明年龄尚小不适合双修道侣为由,强行中断计划,将林明带走,温韵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忤逆师娘,只得把心绪暗暗藏起,待日后再说。
  可自那日以后,林明便由师娘亲自指导修炼,一日三时都在师娘身边,鲜少有与自己独处时光,莫说如从前般依偎,就连寻常交谈以及外出行事都少之又少。
  如今,时光变迁,这份感情演变成何等模样,她自己也无从知晓。
  “师姐,药调好了,我帮你脱鞋上药吧?”林明半蹲在温韵身前,手轻握住纤细丝袜足踝,仰头笑问道。
  温韵稍作思索,几息后轻轻点头道:“你若不嫌弃就好。”
  “怎么会嫌弃呢?师姐身上的香味我可是喜欢得紧,脚上的也一样。”
  林明一手摩挲着纤纤足踝,另一手握着柔软鞋底,往外稍用力一拽,灰丝莲足便从绣花鞋中跳脱而出,微厚足尖升腾起缕缕热气,一股混杂着肉香与袜香的的气味铺面而来。
  林明吸了吸鼻子,让这种沁人芳香在鼻腔中来回飘荡,手指不由自主的开始在温热又无比柔软的足心与足跟抚摸搓弄,另一只手沿着软滑丝腿上下抚掠。
  温韵俏脸微红,丝足下意识后撤一些,足心向来是她敏感部位,再加之奔走两日还未清洗,被少年这样抚摸难免有些害羞,林明咽了咽口水,如法炮制地将另一只绣鞋也给脱开,随即不顾美妇反对,将两只丝足一起抱住怀中,双手在足踝间不停抚摸。
  “你个小登徒子。”温韵轻轻挣扎,见对方确实没有丝毫罢休之意,便放弃抵抗轻声嗔怪道。
  抚摸完盈盈足踝,少年把两只丝足并拢放在大腿上,两只脚眨看无任何瑕疵,可放在身上却能明显感觉,左边那只正不受控制轻颤。
  “疼吗?师姐?”林明用膝盖顶起左边丝足,让其有个落脚之地,不至于疼痛难忍。
  温韵抬手,抚了抚少年长发,笑言道:“不疼,我脚只是小伤,血以止便无大碍,子归,你外出寻药劳累,早些歇着才是,无需管我。”
  “无妨,回宗门有得是时间睡。”林明从地上挖起一团药膏,轻柔涂抹在残破带血是丝袜周围:“这个药液都是药性温和的百年灵草研磨而成,能止疼,祛疤,师姐的脚那么好看,留疤可就不好了,哎,师姐啊师姐,比起门里面其他的邪修或是师娘,你的心肠简直就像个活菩萨,。”
  林明心中越想越气,今日如果不是担心被其他麟水门弟子察觉,断不会如此轻易就放过那两人,受伤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实属家常便饭,可眼睁睁看着深壑伤口却着实令人心疼。
  仔仔细细把药膏涂抹完毕,林明又从纳戒中取出一串白纱,小心围绕足踝裹缠伤口,温韵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伸手想要制止,可看着少年那般专注模样,终究只是柔和一笑,任其把握。
  “师姐,大概两天左右就能痊愈,以前我受伤就是涂这个,效果蛮好。”
  将绣鞋重新轻套回受伤玉足中,林明轻捧起另一只丝足,手指仔细抚摸在轻薄灰丝下仍然赛雪欺霜,娇嫩透粉的足背,肌肤之下道道淡青血管隔着薄纱也能清晰可见,在浅红灯光映照下,光滑美肌与丝袜一起在丝袜下泛着莹润光泽,比之精美璞玉还要更胜一筹。
  “子……规……?你这是……”感觉莲足有些发痒的温韵面露几分娇羞,轻疑道。
  “像从前一样,给师姐按脚。”少年手指在足背上抚来抚去,指尖刮所发出地莎莎响声格外勾魂。
  温韵黛眉轻颤,两腮微红,杏目柔媚浅现,似乎回忆起些暧昧往事,紧绷着的丝足随之渐渐舒缓,林明手掌抚摸完足背,最后将目标落定于五根足趾间,力道匀称,迂回轻柔捻弄:“师姐,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这样独自呆在一起过了?”
  温韵在抚摸下愈发觉得娇羞,忍不住张嘴轻唤,呼吸渐渐夹带几分急促,却仍不舍将莲足从少年那双宽厚又温暖的掌心撤离,这份痒又夹带着几分惬意滋味,她以好久没有感觉到了。
  指尖丝滑触感很是撩拨心悬,时重时轻喘息更是如林明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最终按耐不住,手掌把玉足轻轻托起,低头深深在足背上亲吻,舌头一寸寸舔舐感受丝袜略显粗糙,却很是上瘾的触感。
  “子归!嗯……不是说上药吗,上完药……如何耍起流氓来了,果然,小时候是……小淫棍,大了就变……大淫棍了。”
  温韵俏脸酡红更甚把头别到一旁,话虽嗔怪,却能在声音中听出无边绵柔,林明感觉心被撩拨一下,双唇更加贪婪地亲吻香滑灰丝,一举一动似是在品尝着玉盘珍羞。
  直到将丝袜足背用口水染上一层奇特光泽,林明才抬头,与美妇师姐调侃道:“师姐,小时候可是你引导我这个登徒子双修的,如果不是因为那晚师娘不同意,你现在早已是我的人了。”
  说到这里,林明内心也有些遗憾,明明那晚就差最后一步便可与师姐双修,却偏偏让师娘直接踢门给提溜着走了,以至于现在师姐对自己有些若即若离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师娘不放心自己一人外出祭祀寻药,特意让师姐跟着,还不知道这份不尴不尬要持续至何时,所幸,师姐还未厌恶自己。
  “鬼扯,我可没说要当你的人,双修只是双修。”温韵被挺逗得娇羞难当,话刚落未有多久,又突然柔声问道。
  “子归,十多年来,你可爱我?”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4/11/05 14:04:55

第十二章:春情
  “爱,我爱师姐,也因此不会嫌弃师姐任何地方,哪怕是脚也不例外。”少年说着,两只手轻捏住丝足,稍稍向上用力,把丝袜足掌朝向自己。
  被绣鞋闷得温热泛红的前后足肉与丝袜相互粘连,看着更加温润,嫩得堪称吹弹可破,线条优美又无比平滑的足弓哪怕是在紧绷抓抠下也看不见一丝褶皱。
  灰袜的朦胧温润让足掌无论是触感或是气味都更加完美上了几分,少年的视线火热如烛,盯得温韵浑身发烫,不停想要把脚收回,口中柔声骂道:“子归,放开,舔脚背就行,脚掌踩着绣鞋行走,你也要舔?也不嫌脏!”
  “师姐,师弟当真喜欢你的气味,又香又甜,脚上也是一样。”说完,似乎怕温韵不信,林明主动把一只丝足放在脸上,鼻子在五趾缝隙间来回蹭弄,仔细嗅闻丝袜上那浓郁得让其浑身燥热的甜美肉香。
  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奔走两日,可林明就是闻不到任何难闻之味,无论是足心还是足跟,哪怕是残留几分汗水而显得有些滑腻的足尖也没有半点异味,无论哪个部位都满是足香与袜香冗杂而成的绝妙香气。
  渐渐的,少年在气味中着了迷,口中吞咽下大量因足香而分泌而的口水,张嘴在足掌上连袜带肉一起啃咬起来,舌头自上而下沿线条舔舐足弓,又以足心为中快速绕圈舔舐
  因为出汗缘故,丝袜入口带有几分咸涩,可在馥郁足香与袜香之中,这份咸涩反倒成为媒介,令少年胃口大开,将五根足趾一齐放如口中吮吸着藏于微厚袜尖与足缝之中的那份肉香。
  “嗯啊,子归……脏呀,嗯哼……你个淫棍,小时候怎么没见你那么迷恋我的脚?此次师娘可是说了,不可让我有非分之想,也不可让你有非分之想,否则,就打断你的手;”温韵抬手抚摸着少年长发,字句娇媚,却又不失端庄贤淑。
  “师姐没有对我有非分之想,是淫棍师弟对师姐有非分之想。”大饱口福的林明含住足趾,舌头在各指缝间搅来搅去,更加陶醉地吮吸着。
  脚尖湿热瘙痒感让温韵犹如被下品雷系法器击中一般,娇躯略感几分酥麻无力,急促喘息牵带着两团肥乳更加激烈翻涌,双手悬在空中有些无处安放,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落在正卖力吮吸足趾的少年头上。
  望着少年无半分嫌弃,甚至极为格外享受于舔舐自己的脚,温韵内心有些触动,黛眉弧度更加柔和,果然,这十来年没有白疼。
  “师姐,唔呼,你伤的是左脚,我舔你右脚应该没关系吧?”林明轻轻啃咬着圆润足趾,说话语气有些粗重。
  “嗯……额,无妨,哦!不要咬脚趾,好痒。”
  嘴上这样说着,可五根圆润足趾却在少年的亲吻下主动分开,把加厚部位撑得几分透肉,林明也不客气,在师姐的配合下挨个把可口玉珠连同丝袜一起含入口中,直到最后完全失去芳香,才恋恋不舍的将其吐出。
  温韵娇喘轻软,熟美娇躯燥热似火烧,胸前两对乳球翻涌肉浪阵阵,低头望向正捧起自己另一只脚的少年时双眸中满是嗔怪:“子归,你这般模样不好,若是让师娘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顿责罚。”
  少年并不在意师姐软声威胁,反用双手抓住软得稍稍使力便明显下凹出五指印的软腻腿肉,轻轻往左右两边拉开,温韵一惊,俏脸瞬间泛起绯红,丝腿不停使力挣扎,却无法从少年抓握中逃脱。
  “子归,你要做甚么!”温韵手按着少年额头,有些羞愤地质问道。
  “师姐,我口渴了,想要喝水儿。”林明头也不抬地答道,脸在丝腿花纹上不停蹭弄,照着机会便把头往裙子里钻,越靠近腿间私处,那股馥郁幽香越是让他胃口大开。
  “你……口渴,去喝水,为何掰我腿!”温韵红着脸,边拍少年脑袋边明知故问,阻拦动作依旧剧烈,力道却是有些欲拒还迎之味。
  “寻常水解不了我现在渴,我想喝师姐的穴水儿。”
  宽厚大手沿着腿肉外侧飞速探入美妇开叉裙内,隔着丝袜与亵裤大力挤弄软弹胜似蒸笼包子的美臀,肥软臀肉在少年指间变换成各种形状,好似云彩千变万化,触感又软又滑,抓着十分过瘾。
  肥臀虽软,可任凭少年如何抓揉挤弄,只要双手稍有所松懈,那两瓣臀肉便会迅速回弹成多汁大蜜桃,少年玩心大起,双手各自用力掰弄两瓣臀肉,指间不时没入进股沟中轻轻研磨。
  “子归!你……胡扯些,甚么!我身上……哪有什么穴水儿给你喝!手指……别碰那里,子归!”
  少年的前后夹击让温韵有些无力招架,声音比之刚才要愈加酥软,娇而不妖,魅而不浪,林明感觉一股淡淡淫骚飘入鼻中,顿时心生喜意,手指在丝袜中扣出破洞,压着被粘得更为轻薄的亵裤,在滑腻股沟间快速摩挲蹭弄,咕叽咕叽声轻如蚊鸣,却清晰在二人耳中回荡。
  “咕啾,好师姐,许久未曾触碰,你的肌肤仿佛滑腻不少,好是让我垂涎。”
  “你……鬼扯甚么!呀!快……放开……,嗯啊。”温韵死死攥着林明头发,圆润丝腿不停尝试夹紧收拢,可不知怎么得就是使不上力推开胯间已经几乎快要碰出到私处的那个脑袋。
  少年更加用力吸了吸鼻子,突然轻笑了一下抿嘴,朝着两腿间轻吹了一口期,手指灵活撩拨开被搓弄成一道细绳的绢丝薄布,指尖在嫩菊四周转圈抚弄,似研磨墨汁一般。
  美妇浑身如遭激雷般陡然一颤,一股更加浓郁的腥臊味从深处飘出,轻柔嗓音稍显尖锐,身体却在欲拒还迎中展露本色,嫩滑菊穴被手指轻抚慢弄几下便主动一夹一吸,几次将指肚吸如炙热穴腔中。
  “嗯~子归。”燥热身躯牵动内心瘙痒阵阵,温韵杏目渐渐浮现春意,视线如丝般绵密,她将双手从少年发间向下滑,轻轻捧起那张英气十足的脸颊,似笑非笑道:“子归,你知道这样在外偷腥,师娘会如何处罚你吗?”
  “怎么算得偷腥?师姐本就是我双修道侣,少时便那样,长大后又有何不可?再者,再次不需要师姐做甚,就让子归喝几口师姐腿间那甘甜穴水儿便足以。”
  林明露出一抹坏笑,手指更深捅入肠腔中不停搅弄,直搅得美妇俏脸霞红,娇嗔连连,肥腴丝腿再无半分抵触之力,仍由少年掰弄分开,最后架抗于肩上。
  仅有亵裤与丝袜所护的肥沃田园被人贪婪窥探,温韵内心无比娇羞,手轻抵着少年额头想要推搡,可内心那份期许终是战胜羞怯,手掌反用力按住少年,将丰饶美穴主动贴合在他唇间。
  “真是……冤家。”温韵媚眼轻瞪,声声谩骂无比软糯妖娆,撩拨得少年身心酥软,躁动龙枪在裤中撑起一片天地。
  “好师姐,那我就不客气了。”林明说完,舌头长伸在已被浸湿的裆部回舔弄,手指更深更快搅动滚烫艳菊,指尖扣得菊肉阵阵收缩,咕叽水声在这片狭小空间之中分外清晰妖娆。
  温韵玉颈未昂,肥臀不停摇曳起伏以迎合少年那根修长手指,肥软双乳随着柳腰在空中激烈翻飞,淫骚蜜汁更加泛滥从丝袜之中溢出,很快便在少年涉及上牵出一条银丝。
  林明轻咂几下,感受着熟靡芳香在空中回荡,旋即张嘴咬住薄纱,头颅猛的后仰,轻薄丝袜应声崩裂崩裂,暴露出大片湿润腻肉,乌黑阴毛在湿薄亵裤之下一览无余,稍有几根从两侧布料间跳脱而出。
  缕缕芳香白气自沟壑之中飘出,哪怕相隔亵裤依旧看得真切,林明咽了咽口水,手指将亵裤拨弄至一旁,浓郁肉香随之冲入鼻腔。
  少年馋得口水泛滥,直勾勾盯着那在阴毛之下若隐若现,状似蝴蝶地粉嫩肉穴,小巧阴唇随身体颤栗而一夹一吸间,倒真如蝴蝶般翩翩起舞。
  花园被这般肆意窥探,温韵羞怯至极却引得唇瓣更快夹吸颤力,令少年魂牵梦萦地穴水儿似一股溪流般自肉缝间流淌而出,一滴滴落在少年嘴唇与脸蛋上。
  穴汁芳香勾人心魂,林明舔了舔唇上残存淫骚,强忍挺枪入穴冲动,脸贴着在阴毛轻轻摩挲,手指时快时慢搅动菊穴,温韵喘息愈发销魂,丝腿在少年头上不停夹弄。
  “哦……好子归,好师弟,手指在用力一些……你个坏种,搅得师姐身上痒,心儿也痒。”
  “师姐,你这些毛毛也蹭得师弟脸痒。”林明抬起脸,手突然捏住一根阴毛,笑言道:“师姐,下次若有机会,我帮你刮刮这毛毛吧,师弟想用脸好好感受师姐的肉穴。”
  迷离中的美妇闻之一愣,几息后才反应过来羞愤之余张嘴娇声嗔怪:“胡扯!不成!哪有男子为女子刮那处的毛?荒诞!你这模样可是嫌弃?不成不成,才不让你这登徒子,哎呦!”
  美妇嗔怪话语尚未说完,突然感觉一阵轻微刺痛,随后便见少年捏着一根卷曲毛发,在空中轻轻挥舞,熟美脸颊瞬间布满羞红。
  “我自然不嫌弃师姐,师姐怎么样我都喜欢,我不仅不嫌弃,还能尝得津津有味,师姐你且看着,师弟绝无半点怪异表情。”
  说完,林明笑着用嘴把高开叉裙摆掀起,让自己一举一动都暴露在美妇视线之下,随即伸出两指扒开阴唇,欣赏正缓慢夹吸蠕动的艳红屄肉,美艳得远胜世间大部分花团锦簇。
  望着少年炙热双眸,温韵杏目愈渐迷醉,后穴更加随着手指搅动而起伏摇曳,灰丝小腿主动盘缠住少年脖颈,内心娇羞而又期许少年接下来的行为。
  “子归,手指用力……师姐心痒,身子也痒……,用手指给师姐挠挠痒。”
  听得师姐催促,少年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手指深进浅出,转着圈搅动菊穴,温韵感觉酥麻遍布全身各处,就连骨骸都在做痒,难耐之下双手用力抓着少年头发,娇喘声更加绵软无力,屄肉一夹一吸间淌出更多淫滑穴汁。
  早已垂涎三尺的少年张开嘴吻住肉蝶,嘴唇不停用力亲吻屄肉,舌头似蛇般在湿热之中大力搅弄,不断将美妇穴汁从深处吸出。
  滑腻穴汁刚一入口瞬间迸发出一股浓郁淫香,口感虽微咸发涩,但少年却感觉异常甘甜可口,更加贪婪大力吮吸蝴蝶肉屄,手指随之一转攻势,在菊穴中轻轻抓扣嫩肉。
  “哦!好师弟!扣到师姐心儿里了,好美……好深,快些,舌头也……进去,哦……”温韵高昂艳红脖颈,黛眉微颦,表情似惬意似痛苦,身体在手指扣弄之下不停颤栗,时而绷紧,时而舒缓,纤手之上力道随时间不断叠加,像是要将少年的头按入身体之中。
  “咕唔,咕啾,好香,师姐,你的穴水好甜,好好喝,师弟真是怎么喝也喝不够。”
  林明说着,慢慢将舌头深入更湿更烫地穴腔中,绕圈搅弄,又模仿长枪入穴那般将小半根舌头没入其中,深入浅出,飞速抽动,几乎每一次动作都翻带出小片肥美屄肉
  “哦!好师弟,好喝那就……多喝,师姐好喜欢给你,喂水喝!呀啊,坏种师弟……好弟弟,舌头好快……搅到师姐心窝里去了”看着屄肉被舌头不停牵带而出,温韵满心欢喜,身躯快速前后耸动,前后两穴在截然不同感触下不停套弄,享受强烈充足感。
  屄肉被舌头搅得愈发兴奋蠕动,淫水不停沿着少年嘴角滑落,林明轻呜几声,将穴汁吞咽入肚,舌头缓缓后撤出穴腔,再次沿着阴唇与屄肉打转,手指也不再动作。
  “子归,莫……莫停!”温韵欲火烧身,柳腰不停摇曳起伏,口中不断催促少年。
  “师姐,转个方向,屁股对着我罢,这样比较方便,师弟半蹲着腿酸得紧。”林明抽出手指,抬头轻声言道,话语软柔,表情却夹带一丝狡黠。
  “你又要,做些甚么!”菊穴突然空荡令美妇黛眉颦蹙,口中软声质问,身体却不由自主爬起,转身跪伏在石桌上,肥臀朝着少年高高抬起,这等姿势比之方才,羞人之处更加一览无遗。
  “这样才能更加方便品尝师姐的美穴儿。”林明将湿滑裙衩掀起至腰间,双手左右各自抓握住灰丝美臀,将穴瓣左右扒开,紧盯着正不停蠕动着的肥沃屄肉。
  微风吹过,穴腔之中凉意阵阵,冷得温韵微微轻颤,可心中依旧似火烧般煎熬,灰丝美腿不自觉更大分开,喉中魅语连连:“好师弟,莫要这样折腾师姐,快些……师姐好热,好难受。”
  “好师姐,师弟来了。”
  林明说着,张开嘴唇将整块肥沃屄肉含如口中,滚烫红舌在同样滚烫地屄肉间上下翻涌,搅得淫水似开闸般自深处涌出,美妇杏目轻闭,妖娆身躯愈压愈低,丝臀愈翘愈高,直到最后,韵红俏脸几近贴合在石面上。
  舌头似征战沙场地将士般在身体内肆意驰骋,激烈翻腾,那阵阵吮吸更是要将美妇魂儿都从体内抽出一般,酸痒感深及四肢百骸,却格外蚀骨入髓。
  “子归,用些力……舌头搅得师姐心儿好酸……好美……,手指……也进去……,后面……啊!”
  听得师姐淫声浪语,少年张嘴直接咬住阴蒂,牙齿力道时而用力啃咬,向外拉扯,在听到美妇痛苦呻吟时又改变攻势,咬着阴蒂轻轻研磨,最后如同吮吸方才屄肉一般将敏感小豆儿含在口中,舌头快速舔动,两腮随着嘬吮而不停下凹。
  软嫩屄肉的阴蒂刺激下开始翻江倒海,更加大力夹吸蠕动,强烈快感似浪潮般股股拍向温韵,令其如遭惊雷一般,身体挣扎着想要往前挪动,以逃开下体那强得几乎令人疯狂的快感。
  “师姐,不准跑。”
  少年口含淫水,牙齿再次咬住阴蒂,不停摩弄,两根修长手指随之挤开菊穴,扣着菊肉飞速开始抽动。
  “子规!哦!不要那么快!那里不要咬!疼……酸,莫要这般,折腾你师姐!”
  “师姐你不跑,师弟自然不折腾师姐,不过师姐你穴儿里面这般滚烫,可是要泄了?”林明说着,手指犹如肉棍肏穴一般在菊穴之中深入浅出,又似搅水长棍将嫩肉搅得翻天覆地,滚烫红舌亦如手指那般在肥沃屄肉间肆意搅动,贪婪汲取独属于美妇那份熟韵骚香。
  美穴淫水愈加泛滥,一次次将林明嘴儿填满,又一次次被其吞咽入肚,温韵挣扎愈加剧烈,双足不停用力踢蹬匍匐在自己胯下的少年。
  可愈是如此,少年动作愈加激烈,两根手指次次尽根而没,又下扣着菊穴连根拔出,指甲不断牵带出小片湿软嫩肉,温韵只觉后穴又疼又痒,身体下意识反抗挣扎,可羞处被那般搅弄翻涌又令其心中感觉异常酣畅。
  “讨厌!坏种……你别……哦!”美妇娇声想骂,可每次话到嘴边都会被少年的双穴其攻所打断。
  “师姐,若是要泄,便泄在师弟口中,师弟会一滴不落吃下去。”
  “哦啊!淫贼,坏种!哦!舔到心里,舔得师姐酸,好美……,好滋润!要飞起 哦!下面飞得好高……有东西,要泄出去了!”
  天色渐夜,丛林之中安静异常,可在隐穴之中,美妇呻吟却愈加亢奋妖娆,黑裙娇躯抖如筛糠,少年鼻腔长出热气,嘴唇完全覆盖骚穴,吮吸力道陡然加重,一下下带着锐利声响,美妇丝腿更加用力踢蹬少年,身体拼了命前爬,想要将肥穴从少年口中挣脱而出。
  仍美妇如何挣扎踢动,林明依旧不动如山,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箍抱住美妇浑圆丝腿,手指与舌头齐跟而没,上搅下扣,直折腾得美妇剧烈喘息,屄肉在一呼一吸间大力绞紧,力道似是要将少年舌头给搅断。
  感觉到舌头微麻微疼, 林明有些惊疑,同时又有些期许,师姐屄肉这般大力夹吸,若是直接挺枪肏穴,那该是何等销魂滋味儿?师姐又该是何等妖娆姿态?
  想到这儿,少年肉棍便涨得更加难受,烦闷之余更加迷醉地在美妇未经人事的田园之中挖掘甘甜穴汁,以妖娆娇喘来慰藉那似火烧地内心。
  “子归!子规!手指搅到师姐心儿里去了,好长!好烫!师姐要泄了!快……挪开,呀!”
  手指与舌头各自在两穴中翻腾数十下,温韵突然停下挣扎,浑身剧烈颤栗,熟美脸颊瞬间漾起一片霞红,粉嫩脖颈与香汗相辅相成,似凝玉般温润,却又在春潮桃粉之中显出无限娇媚,肥臀在巨颤下以肉眼可见之势荡起连绵肉浪,浑圆丝腿在快感冲击中死死夹紧那颗正在花园中深耕的脑袋,灰丝莲足哪怕藏于绣鞋之中仍能看出明显抓扣动作。
  感觉肉穴深处淫骚味陡然加强,林明张大嘴巴,手指在菊穴之中用力向上扣弄,美妇的声音愈渐尖锐高沆,柳腰似蛇般妖娆扭动,牵动肉屄在那张令自己欲仙欲死的双唇与脸上磨来磨去。
  林明长舒一口气,手指猛然抽出,再猛然插入菊穴之中,还没来得及搅动,便听得师姐一声媚软长吟,穴腔内的吸力顷刻变为迅猛反推力。
  淫水未出骚香先至,美妇浓郁穴香令林明头晕眼花,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那双丰腴丝腿,时过半息,穴腔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滚烫热流,气味比之寻常淫水要更为滑腻芳香。
  少年只觉一股似美酒般温润甘甜地汁水入口,吞咽之余不忘伸出舌头,舔舐那两瓣蠕动起舞的肥沃屄肉,连汤带肉一起仔仔细细品味。
  “唔额……子……子归……”无边酣畅足足持续十息才稍有缓解,温韵趴在石床之上软声呼唤,双眸之中满是春意与满足。
  “师姐,师弟在。”
  林明笑着掰开花穴,在肉缝间深吻一下,直激得美妇浑身一颤,翻身娇嗔道:“还没喝够?师姐都快叫你折腾死了,坏种!”似觉不够,温韵又抬手在少年头上轻轻拍打一下,便轻抚着他的头发,任其继续舔舐。
  “有这般可口?让你念念不忘?”温韵娇羞之余,忍不住好奇道。
  “比美酒还要甘甜醇香,自然令师弟念念不忘。”直到将杂乱阴毛间的粒粒珍珠都清理干净,林明方才从师姐怀中起身,伸手将香软身躯搂入怀中,鼻子在脖颈处深吸一口自乳沟间飘出的熟韵气味,笑侃道:“要不让师姐也尝尝?”
  “犟嘴,就欺你师姐如今邪气稀薄,等回宗门,看我怎么收拾你,罚你听抄一百遍正道守则。”
  美妇依偎在少年肩上,声音嗔怪之中又夹带着几分依恋,少年吸了吸鼻子,苦笑着道:“那师姐你还不如一剑刺了我,我看一遍都头疼,若是要听抄百遍,哪怕是比死还难受。”
  “胡诌乱道。”死这个字,对于时常遭人追杀的温韵而言何其沉重,以至于脸上笑容瞬间烟消云散:“这般玩笑不许与我开,不然以后别喊我师姐。”
  除父母与师娘外,这位少年算是最为特殊之人,虽然平日里总没个正经,却总让人有种安心感。
  “师姐,既然丝袜以坏,不如送给师弟吧?”
  “是我多嘴多舌,该打,该骂,回去便板板正正抄一百遍正道守则。”少年嬉笑着,轻轻将美妇放倒在石床上,随即手指轻抚纳戒,从其中取出一块绒毯轻盖在香汗淋漓的黑裙美躯之上,温韵目光柔和,伸手正欲将少年一起拉入毯中,却见其缓缓起身。
  “师姐,你且先休息,我在门口守着,有人来我便喊你,不过此地隐蔽偏僻,周围又有粉末掩盖气味,应当不会有人前来。”少年边说便拿起衣袍披在身上,朝洞口行去。
  “慢,子归你……”
  “放心师姐,师娘外出前留给我许多珍贵法器,哪怕登仙强者来,打不过也跑得过,这你放心。”少年斜靠在石壁上,不停挥舞着纳戒,嘴角笑得似是在炫耀。
  “我怎不知……”
  “师娘给我开的小灶还少吗?再者说了,我可是不到三十便已经成为元婴的天才,这名头可不是白叫的,实在不行,等明日师姐你护着我就好了。”
  说完,少年便嬉笑着走出洞外,盘腿坐于地面,双手结印成修炼姿态,却并未沉神引气,反而将视线向远处眺望,天边圆月以在缠绵中悄然升起,白光温润,却又带着莫名寒意。
  少年抬头望月,片刻之后方才长叹一口气,开始牵引周遭灵气,入体修炼,虽无一次成功,可每日一试总无间断。
  失败数次,按理来说早该放弃,可少年心中郁结,偏犟着一口气,他偏是不信自己就无法走修炼之路。
  美妇垂眼盯着少年,片刻后也长叹一口气,在困意席卷之中悄然睡去,空旷森林寂静无声,唯余气旋凝聚声,自黑袍之中扩散。
  蓝白光晕不停黑夜之中交错闪动,最后在将要相互凝聚交融之时无声炸裂,少年被震得闷小腹微凹,嘴角鲜血涌出,却死咬着牙不呻吟出声。
  一场灵力的凝聚,引气,终是以失败,落下帷幕,至于原因,郁结中的少年自然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