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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逍遥海岸飞星落
大陆南方有海,海名逍遥。
于逍遥海岸向东望去,可见一仙岛浮于空中。
仙岛名蓬莱,自魔尊无忧陨落以后,蓬莱仙岛以东即为仙人所居。
偶有魔头祸乱人间,便有仙人下岛登岸,深入人间,斩魔而归。
某日,天外有星辰陨落,恰逢仙人剿魔。
于是——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
一道身影行于岸边,身形踉跄,脚步虚浮。
此人青衣白面、虎背狼腰,头生尖角如弯刀,三尺红发似血潮。
俊美的脸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双邪气四溢的黑眸中,两颗金色的瞳孔忽明忽暗。
“噗——”
他神色狼狈,口中喷出一道黑血,落于海岸,似火油入锅,雪融沸水,嗤嗤地冒起青烟。
为祸一方数年之久的魔头——恶欲邪魔,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
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鹤唳。
追得这么快!
恶欲邪魔心绪一沉,一朵艳丽的花朵从他的胸口浮现。
瓣如血晶茎似玉,萼若桃腮蕊似眉。
淡红的薄雾围绕在花朵周围,凡人光是远远一瞥都要恍惚许久。
此花是他前些年以自身的神魂精血喂养,采日月灵光,八方精气所炼成的至宝,取名醉仙情花。其能摄人心魄,便是大乘上仙见了也免不了意乱神迷。
他将情花作为本命魔器,不知为何,数年下来都未能炼化完全,只可稍加催动,难以完全发挥功效,否则何至于现在要苟延残喘地逃避几个修仙者的追杀。
危极则安,待我逃到蓬莱以东,找个仙岛避世百年,将这情花完全炼化后……
他转头望向远处那浮在空中的蓬莱仙岛,遍布裂痕的眼中充斥着阴邪的恶念。
远空,三道皎洁如月的倩影乘仙鹤而来。
三人皆是一身胜雪白衣,腰间长剑诉说着三人剑修的身份。
“师姐——”一人抬眼向上,黛眉微挑。
“嗯。”为首的剑修点点头,明眸稍垂,伸手在空中拂过,玉指所撩之处,云彩随之飘摇。
晚霞似焰,夜幕如海,橙红青蓝色交织于天幕,渐变出一道赏心悦目的景色。
在这样和谐的景象之中,一颗星辰如同撕裂天空的剑光,闪耀着璀璨光芒向逍遥海岸飞来。
她收回玉手,掠过令她自己暗自烦恼的傲人双峰,落在腰间的剑柄上。
远处,海岸边的恶欲邪魔抬头一望,还以为是哪位大能出手直接召来星辰镇杀他,吓得他浑身一颤,跪地拜服,片刻后在没感受到仙气涌动时才反应过来只是个意外,顿时暗叫自己真是倒了血霉了,于是赶忙催动醉仙情花缩地成寸,便要离开此地。
嗯?
动啊。
怎么不动啊?
恶欲邪魔神情一愣,自己的本命魔器醉仙情花忽然不听他的使唤了。
动啊!
动啊——!
体内仅剩的魔气疯狂涌入花中,却好似泥牛入海,鱼沉雁杳,甚至情花不仅不听他的使唤,甚至隐隐要脱离他的掌控!
后有追兵,上有坠星,此刻的恶欲邪魔心中几近疯狂!
忽然,他体内魔气一滞,顿时眼前一黑,神魂如遭重击,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只见醉仙情花仿佛忽然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竟是主动切断了与他的联系,脱离他的身躯飘摇着向坠落的星辰飞去!
什么!?
恶欲邪魔哪会知晓原因,疯狂地将体内魔气倾泻而出,飞身抓住了逃脱的情花。
下一刻——
方才还距离他数千米之遥的陨星陡然出现在他面前!
嘭——
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陨星迎面相撞,恶欲邪魔的肉身与神魂一同化作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世记载,此魔头为祸一方,惹得天道难容,降下星辰将其给砸死了!
之所以后世能够知晓,是因为这一幕恰好被追杀恶欲邪魔的三位剑仙看见了。
星辰落于海岸,顿时动地撼天。
水浪扬千尺,老鳌缩深壳。蛟蛇伏海渊,龙王避宾客。
这时,一只玉手轻挥,天地为之一滞,于是水花倒卷,海岸渐归平静。
方才为首的剑修独自来到星辰所落之处,随后神色微异。
陨岩已四散如沙,在那陨击坑的中央,只剩下一名赤裸的男子——
高鼻淡唇,刀眉鹰眼,黑发如瀑盖腰间。
玉肌雪肤,精壮矫健,身姿好似画中仙。
男子躺坐在坑中,容貌看起来大约十八上下,虽已成熟却未完全褪去青涩。
他缓缓睁开双眼,仰视着眼前的女子,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眸流露出大片的茫然暗携一丝好奇。
女子下鹤行至男子面前,一对杏眼冷如坚冰,静静地俯视着他。
她脑后青丝扎成一簇朝云近香髻,淡粉双唇微张,冰铃般清脆空灵的声音随之响起:
“汝乃何人?”
男子眼眸微垂,似乎是在思考,随后缓缓摇头。
“自何处来?”
男子思考片刻,又是摇头。
“往何处去?”
仍是摇头以对。
“师姐。”
两道倩影来到女子身边。
一人说道:“未曾见到半点魔气流动,看来那魔头已然消灭殆尽了。”
说话的女子眼若桃花,红唇粉颊,身姿丰满,脑后一簇凌虚髻,不过终究是剑修,坚毅的眉眼间不见半点妖媚,惟些许温婉尚存。
另一人冷哼道:“遭星辰撞杀,也是便宜他了!”
她脑后一簇灵蛇髻,手中一把灵蛇剑,丹凤眼,柳叶眉,身形修长,细腰盈盈一握,神色冷厉,目含凶光!
二人说完,一齐看向地上的男子。
“这是?”
被称作师姐的剑修摇头道:“一问三不知。”
“不知?还是不说?”纤瘦冷厉的剑修闻言,举起手中灵蛇剑,剑尖如蛇信,对着男子的脖颈,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男子神情不见畏惧,他完全无视了对准自己的剑尖,开口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古井般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响起。
神情淡漠的剑修示意师妹收回灵蛇剑,随后指了指她回答道:
“这位是广刹真人。”
“这位是丹枫真人。”她指了指一旁神色相对柔和的剑修。
“我是玉霜真人。”
回答完后,她对身旁的两位师妹说道:
“他随星辰一同坠下,虽非其本意,但也算是助世间除了一魔头。”
丹枫问道:“师姐意下如何?”
玉霜沉默片刻,说道:“眼下他六识似开非开,若是任其自在,恐难自保,我欲将他带回宗门,教养些时日,待他开知明性,再使其离去。”
广刹皱眉道:“我仙门怎可收男子?”
玉霜答道:“不作弟子,但作宾客。”
“师姐真是心善。”丹枫无奈道。
“既自天外而来,总归有其异处,或许能派上用场。”玉霜说道,“若是寻常之人,那便当是行善了。”
丹枫与广刹闻言,思虑片刻后,相继点头同意。
玉霜看向男子,问道:“你愿随我来吗?”
男子茫然地眨眨眼,不知所言。
性情强势的广刹说道:“问了也白问,带回去就是了。”
丹枫又是暗自摇头,自说自话的将人带走,这行事似乎与人间那些拐卖百姓的人贩子有些相似?
“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便给你取一个。”
玉霜看向男子说道:
“你乘星而来,便暂且叫飞星吧。”
男子闻言没有应答,也没有反对。
言毕,玉霜伸手一挥,一件白衣落向赤裸男子,随即仿佛活物般自动穿戴整齐。
没人注意到,当白衣盖住男子身躯的那一刻,在他胸口的心脏处,一抹花苞状的光芒转瞬即逝。
第二章 仙人授书同岛住
丹枫与广刹先后乘鹤而起。
玉霜让飞星与自己同乘一鹤。
披头散发的飞星看着乖巧的仙鹤,眼中流露出孩童般的好奇。
仙鹤展翅而飞,飞星惊哼一声,险些掉下去。
玉霜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漠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说道:
“你可以扶着我。”
有些没安全感的飞星伸手便环住了她的细腰。
“嗯——!”
这回轮到玉霜惊哼一声,她眉头微蹙,朱唇轻启,回头正要斥责,却见飞星正紧张地咬紧牙关,紧闭双眼,模样滑稽,好似稚童,于是便没说什么了。
三头仙鹤向蓬莱仙岛飞去,腾飞云间。
海波抖擞浪花飘,鸟雀旋飞长风摇。
日薄西山月初升,天幕渐沉星方明。
世间逍遥何处去?仙人指路蓬莱岛。
在仙鹤背上过了好些时候,飞星才渐渐睁开眼睛,感受云层在耳边飘过,晚风在颈间穿梭。
此情此景深深烙印在他眼中,在他纯净的心中添上一抹自由的轻风。
那蓬莱仙岛虽然看着不远,但乘鹤许久都不见近些。
直至夜幕降临,他们才飞过蓬莱仙岛。
远远望见仙岛上花草树木葱葱如诗,山峰绝壁巍峨若画,云雾缭绕,流彩四溢,偶见剑若游星,灵光乍现,鸟兽啼鸣,似有龙游凤翱,麒麟奔腾。
远远一瞥,便令人心驰神往。
过了蓬莱仙岛,便是俗世间所说的仙人所居之处了。
说是仙人,其实就是修仙之人所居之处,真正的仙人早已飞升,不在此界了。
当年魔尊无忧陨落后,为了隔绝仙凡,正道的修仙者们约定蛰居逍遥海上的无数海岛中,还人间安宁。
又过了许久仙鹤终于落在一处海岛上。
飞星遥望着满天星辰,不知现在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丹枫与广刹并未停步,二人与玉霜辞别,乘鹤继续向远方飞去。
“此地乃我「灵宿剑派」境内,此岛乃我避世闲居之所。”
灵虚带着飞星向岛内走去。
“岛上四周都有禁制,平日唯我一人独居。”
不多时,飞星的眼前出现一座庐屋。
庐屋位于瀑布下方的河流边上,背靠山崖,僻静安宁。
玉霜领他步入屋内,几盏珠灯随之亮起。
简洁干净的屋内,一张玉床孤零零地置于墙边。
玉霜抬手一挥,纯白丝质的被褥床垫随之出现,落在了远离玉床的另一侧的地上。
“你在这歇息一晚,明日我带你前往宗门禀报掌门。”
飞星乖巧地走了过去,坐在床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月皎皎,星辰静默。
玉霜平躺在玉床上,一呼一吸皆不可闻,不知是否入眠。
飞星躺坐在被褥上,毫无困意的样子。
他一直在思考。
既然语言相通,若是失忆,我就算不记得关于自己的事情,可为何会不记得这世间的一切呢?
乘星而落……
飞星抬头望天,只能看见漆黑的房梁。
蓬莱、灵宿剑派……这都是什么?
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飞星扶着额头,暗叹一口气。
他顺手拂过鼻尖,一道淡雅的清香飘入了鼻腔。
这是……
他微微诧异,意识到这是来自玉霜真人的味道。
之前他长时间环抱玉霜,手上自然沾上了些许气息。
这清香如同什么东西的开关,他的心中出现一阵莫名的悸动。
随后——
嗯?
飞星低下头。
刚才,自己的胸口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
次日清晨。
玉霜带着飞星前往灵宿剑派的宗门之地,这一路上飞星只是扶着玉霜的肩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像昨日那样环腰,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应该更对。
山林环绕之中,殿宇连绵不绝。偶有飞剑在天边划过,倏而消失,如龙隐云间。
在一处山峰之顶,一名清美女子正闭目盘坐。
她身着素衣,神情恬静,青丝垂落于地,飞剑横于膝上。
“掌门。”
玉霜拎着飞星来到山顶,向她端正行礼。
女子睁开眼,看了飞星一眼,随后平静道:“昨夜丹枫已与我说了,依你便是。”
“谢掌门。那该将他置于何处?”
灵宿掌门平静道:“既是教养,便需人亲力亲为。人是你带来的,你自行处置便是。”
玉霜闻言张了张嘴,随后道:“如此玉霜便告退了。”
“书阁里挑上几百册无关紧要的给他看便是,待他看完即可任其离去了。”
灵宿掌门说完,看向飞星。
闻他是乘星而来之人,看上去与常人也无二般,不过虽是肉身凡胎,容貌倒是奇美异常。
她神色平易近人道:“小派物少人稀,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飞星眨眨眼,随后学着玉霜的模样行了一礼。
灵宿掌门见状微微一笑,随后挥了挥手。
玉霜再行一礼,拎着飞星下了山崖,前往门派的藏书阁挑了几百册与修行无关,但包罗世间万象的书籍。
一直沉默的飞星直至再度与她乘上仙鹤时才问道:
“你们这里的人很少?”
“我派弟子千余。”
“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
“或在闭关修行,或游历于逍遥海上结识同道。”
“哦。”
途中,自昨晚意识到那股香气之后,飞星对从玉霜身上飘来的气味愈加敏感。
一路上,不断有清香飘入他的鼻腔,飞星总感觉有些不自在,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远离了玉霜。
回到玉霜的独居之岛后,玉霜挥了挥手,她的庐屋边上一座新的小屋随之生成。
“今后你便住这了。”
她将带回来的书籍一股脑儿堆在飞星的小屋里,让他每天看一册,又放了些仙果在桌上。
“这些果子数日一颗便可充饥,岛上还有些山雉野兔,若想吃便自己去打。”
说完,她又扔了一册不一样的书籍给飞星。
“这是吐息之法,先看这个,可以强身健体,习得后对付些未开识的飞禽走兽绰绰有余了。”
飞星接过册子,封皮写着四个大字——《吐息之法》。
还真是吐息之法。
而且——他伸手摸了摸。
连墨迹都还没干。
飞星问道:“这是修仙之道?”
“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连入门都算不上。我平日在屋内打坐修行,有事便来找我。”
玉霜说完,出门而去。
即日起,飞星便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虽然算不上是修仙,但也能算作一种修行。
一晃便是三个月。
近百日来,他将吐息之法融会贯通,而后每天只是看书,饿了渴了便吃玉霜给的仙果。
或许是因为没有记忆便没有见识,没有见识便没有欲望,这几乎可以算是独居的生活并没有令飞星感受到孤独、寂寞或是无聊,反而每天都能从书中见到崭新的东西令他相当满意。
或许等他心生欲望,想要去外界体验人生时,便是他将这些书读完的时候了。
如此算来,还有几百日呢。
正当他认为眼下自己这一成不变的日子还将继续的时候,他的生活迎来了一次转折。
他没有发现,每当他睡着的时候,他胸口都会闪烁花苞状的花纹。
很快,在之后的某个晚上,花悄悄地开了。
……
第三章 雪飘心光起
玉霜给飞星带回来的书籍记载极为丰富。
人间诸国,上至国都下至村落,各地风土人情无所不含。
但比起人间,对逍遥海上诸多宗门教派的描述更得飞星的关注。
万岛环绕的仙门至尊——东皇仙门。
潜藏深海,以剑破万物的渊海剑派。
用层层幻境隔世的镜花宗。
在极南冰海中苦修的天霜教。
悬壶济世,善制法宝,与仙兽作伴同游的青莲仙门。
数不尽的宗门散落在广袤无垠的逍遥海上,令人心驰神往,无限遐想。
夜里,斜躺在床上的飞星合上一本描写介绍蓬莱仙岛的书籍,起身走出小屋。
作为离凡人最近的地方,蓬莱仙岛的特殊之处不仅在于它是浮在空中的,作为最大的仙岛,它不属于任何宗门,而是作为公共地域一视同仁地接纳任何修仙者。
备受修仙界重视的诸仙大会、各大比试也都是在仙岛上举行的,理所当然的,各大宝庄、仙阁也在蓬莱仙岛上有所分布,岛上平日里也不乏各门各派的修仙者聚集,进行切磋、交易、交换情报,可以说是整个逍遥海上最热闹的地方。
怪不得那日自己和玉霜真人乘鹤经过时,在那岛上看到那么多动静。
飞星对热闹倒是不怎么向往,不过看了这么多介绍修仙界的书,难免对修仙产生了些许兴趣。
可惜这些书里只有些介绍如仙修、魔修、剑修、道修、合欢修等等各种修仙路数的异同,并没有具体的修仙法门。
而且修仙是需要天赋的,书中所载凡人中有修仙资格的万中无一。
这些日子吃了那么多仙果,也不知道对修仙会不会有帮助。
飞星舒展了一下身体,在将吐息之法融会贯通后,他的身体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是他感觉得出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比过去强上不少了,想来如今飞檐走壁也是手到擒来。
要不晚些时候去问问玉霜真人吧?
屋外,大片的白色晶体从漆黑的夜幕落下,仿佛柳絮盖山野,白毫落墨潭。
飞星从书上得知那些落下的东西名叫雪,是四季中的冬季时出现的天象。
哦,这么说现在便是冬季啊。
他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倏而消失。
雪花融化,留下一份冰凉。
我若消失,能留下什么呢?
一点暖光在眼角亮起,他转头望向玉霜的庐屋,发现屋门开了一扇,玉霜出奇的没有闭关修行,而是站在门前望着窗外的飞雪。
她的肌肤、衣物与飞雪融为一体,满头青丝格外显眼。
“真人。”
玉霜转头看向走来的飞星,只见后者双手相叠,朝自己鞠了一躬。
“你这是做什么?”
飞星抬起头来说道:“我今日在书上读到太元国中与人见面时盛行的动作,名为见礼,因为只有文字描述,我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玉霜摇头道:“凡间礼仪,不必用于你我。”
飞星不解道:“可是真人此前与那位掌门真人不是也要行礼吗?”
玉霜说道:“掌门为我派领袖,且曾授我仙法,我以师待之,你我并非师徒,故此不必。”
飞星愈发不解道:“可真人不也授我吐息之术吗?”
“不可并论。”玉霜摇摇头,又看了眼飞星身上的白衫,仍是自己在海岸边上与他初见时给他的那件。
虽说仍然洁白如初,不见半点污垢,但三月下来只有这一件也未免寒酸了些,这倒是自己欠虑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玉霜口中所言仍是那般冷淡:
“不冷吗?”
飞星眨眨眼,摇摇头。
“看来你已习得吐息之法了。”
“嗯。”
飞星点点头,刚想趁此机会询问自己能否习得进一步的修仙法门,头顶飞雪忽然变向,便见夜空中飞来一头白鹤而来。
还未等飞星看清,一袭白衣便随雪落下。
身似长刀眼如剑,腰间灵蛇饮魔血。
来者正是广刹真人。
广刹瞥了飞星一眼,锐利的眼神令人不禁心生怯意,可飞星却毫无惧色,心中想着既然玉霜真人说不用对她行礼,那跟广刹真人也不需要了吧?
广刹也不理会他,转头对玉霜说道:
“师姐,掌门有令,三日之后于清心殿商议要事。”
“要事?”
“听闻东皇仙门将于年末举行「梅仙会」”广刹说道,“或与其相关。”
梅仙会是两百年前东皇仙门为鼓励门中晚辈切磋进取所举行的大会,如今各门各派都可以派晚辈前往参与,已是整个修仙界的大事,地点便在蓬莱仙岛。
只是近数十年间魔修猖獗,祸乱世间,逍遥海上也几经波澜,梅仙会已有多年不曾举行了。
玉霜说道:“梅仙会与我等何干?”
开识、观心、生灵、金丹、元婴、化神、神通、大乘。
仙途八境中,只有修仙时间不超过十年,停留在开识、观心前两境的小辈才有资格参加梅仙会,而玉霜、广刹她们这一辈都已是金丹、 元婴之境了。
“须有长辈同行吧。”广刹望着远空的飞雪,不知怀着什么样的情绪说道,“我们也到了这个年纪了。”
此时的飞星很想问她们年纪多大了,但书上说不要打扰别人对话,所以没问出口。
“知道了。”玉霜对此似乎并不在意。
两人又聊了些宗门内的事宜。
“走了。”
事情说完后,广刹很干脆地飞身骑上一旁的白鹤离去了。
临走前她又看了飞星一眼,后者正在堆雪人。
“飞星。”
听到玉霜真人叫自己,飞星立马过去了。
玉霜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雪兔子,想着八成又是他按书里写的方法捏的。
这段时间飞星隔三岔五就会捣鼓出一些俗世的东西,好在他不喜走动,没一天到晚在岛上乱跑,不然玉霜恐怕就不得安宁了。
“我这几日夜里要剑识内观,意思就是……总之晚上跟睡着了差不多,所以你夜间不要四处走动,出了危险我感知不到。若是有外人擅自登岛,触发了岛上的禁制我自会醒来。”
飞星点点头。
玉霜想了想,又说道:“三日后我要去宗门一趟,若是我要远游,便会带你去宗门内,给你一间房,其余的掌门自会安排。”
飞星说道:“我感觉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行。”
“我若是数年不归,谁来给你仙果,你又如何出岛?”
玉霜挥挥手,几件整洁的白衣落在飞星手中,提醒道:
“虽说已习得了吐息之术,但你终究是肉身凡胎,并非百病不侵。”
说完,她便转身回屋了。
飞星看着手中的衣裳,觉得玉霜真人说的有些道理。
果然还是要习得修仙之术,否则只靠自己要出岛的话……还要造船。
话说那些书里有写造船之术吗?
造船难还是修仙难呢?
飞星一边想着一边走回自己的小屋,回到榻上思索着又翻开一本书。
哎呀——
又忘了问真人修仙之法了。
飞星坐起身来,想起她这几天晚上好像要……睡觉。
算了,明日再说吧。
……
不知过了多久,一点红光忽然出现在飞星的视线中。
周围一片漆黑,飞星定睛凝视许久,终于看出那似乎是一朵花苞的轮廓。
下一刻,花苞突然盛开,一朵艳丽的红花猛然出现在飞星面前。
飞星睁开眼睛。
翻开的书籍盖在他身旁,窗外飞雪已积了两三寸后,此刻乃是深夜。
自己不知何时睡觉了。
原来是梦啊。
今天自己也没看跟花有关的书啊。
飞星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脑袋,双眼忽然一睁。
白衣之下,自己的胸口正发出一阵阵红光!
他扒开衣服一瞧,那光芒呈花苞状,所在的位置竟是自己的心脏处!
他记得,有本描写两军交战的书里提到过,人的心脏乃是要害,稍微受点小伤,比如插上一刀,人就死了。
我的心怎么在发光?!
飞星的鬓边渗出几滴冷汗,他深呼吸了一下,冷静地下床舒展了一番。
身体不见异样,可心口的光芒仍在闪烁。
这是病还是正常的现象?
他还没看过关于人体生理及健康方面的医学书籍,脑海中的知识无法解决眼前自己的情况
屋外大雪仍纷飞,飞星走出房门,来到玉霜的屋前,推开门,来到玉霜的玉床边,正要开口,却见——
风鬟雾鬓垂腰间,纤纤柔荑叠腹前。
唇如涂朱眉似蛾,肤白如脂神女羡。
床上的玉霜真人紧闭双眼,安静均匀地呼吸着。
飞星想起来,玉霜真人说过自己要剑识内观。
自己好像出事了。
可她现在睡着了。
……
第四章 花开念起情难自
淡雅的清香弥漫在庐屋内,一道若隐若现的气流正笼罩在玉霜的身边。
扰人清梦是不是不太好?
这样的念头在飞星脑中一闪而过,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这些琐事,开口轻声唤道:
“真人。”
沉默。
飞星靠近了些,玉霜那孤高清冷的清美脸庞映满他的视线,连两簇纤长的睫毛都一清二楚。
“真人?”
他又喊了一声,可玉霜毫无动静。
淡淡的幽香飘入飞星的鼻尖,他只感到自己的体内有什么正在翻涌。
我是不是要出事了?
飞星犹豫了片刻,将手伸向玉霜的肩膀。
环绕在玉霜身边的气流遇到他的手掌,竟是自动避了开去。
飞星的手掌落在玉霜的肩上,轻轻摇了摇。
玉霜仍无反应。
指尖传来柔嫩的触感,飞星只觉得体内的那股力量愈发汹涌,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
这可这一退,似乎正好激起了那股力量的贪婪与饥渴!
只见飞星的胸口的光芒闪烁得愈加频繁,一道血色纹路渐渐浮现在他的体表。
下一刻,那光芒的形状陡然一变,从花苞变成了一朵盛开的红花!
与此同时,一道邪念自飞星的心底生起!
征服,掌控!
我要让她对我俯首帖耳,对我唯命是从,成为只在我掌心舞动的人偶!
然后是丹枫真人、广刹真人……灵宿剑派……逍遥海——
天下!
这是一种极其纯粹的征服欲,是一种想要掌控世间一切,想要屹立于天下万物顶端的渴望!
没错,恶欲邪魔花了巨大精力和代价才炼成的醉仙情花此刻正在飞星的体内,这股征服欲就是来自于它!
这从天地灵光、日月精华中诞生的至宝在寻到了钟意的宿主后潜伏了百日,终于忍无可忍,迫不及待地想要发挥自己的功效。
飞星对此一无所知,庞大的欲念正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过他的意识!
看着床上的玉霜真人,飞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产生这种念头,然而他越是想将邪念甩出脑外,邪念便愈是疯涨,很快便几乎占据他的整个内心!
飞星银牙紧咬,双眼布满血丝,额间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白皙的面容此刻红中透紫,紧紧环抱自身落在肩背的指甲正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他正用自己的意志力拼命与心底突生的邪念作斗争!
无论心底的征服欲如何汹涌澎湃,他始终克制着自己没有靠近玉霜真人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邪念终于渐渐停息。
“呼——”
飞星喘着气,坐靠在墙边。
此刻他背后的白衣已被汗水打湿,十指指尖隐有血迹,披散的黑发粘连在脸颊上,脸色红白不定,一副虚弱而病态的模样。
总算消停了。
到底怎么回事?
胸口的光芒已经消失,他站起身来,望着几米外恬静如初的玉霜真人,不敢再靠近,生怕方才的欲望再度袭来。
现在还是回屋去吧,等明早真人苏醒了再来问问她。
飞星这般想着,迈步朝门外走去。
窗外的雪景在他眼中掠过,飞星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他抬起手,朝屋门伸去。
然而,他的手最终并没有落在屋门上。
滑嫩柔软的触感从手心传来,飞星回过神来,定睛一看——
自己正站在玉霜真人的窗边,手中握着的竟是玉霜真人放在小腹上的手腕!
飞星双目圆睁,一股与方才的征服欲不同的、难以言说的欲望开始浮现。
感觉体内的血液正在翻涌,飞星低头一看,自己腰下那宽松的白衣正被高高撑起!
没有人详细地告知他过男女之事,只是在看介绍合欢修的大略之后,他对这方面的知识有了一定的了解,并且从书中读到的东西中对男女之别,以及贞洁贞操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
只是百日之前的飞星仍是一张白纸,三月下来,虽说纸上添了许多笔画,飞星的性情和观念终究不似寻常十八岁的青年。
他只是懵懂地知道此刻自己的欲望关于阴阳结合,即男女之事。
此事于凡俗乃是欢愉与繁衍,于修仙者便是修行法门。
且不论如何,这对男女双方皆是大事,如需进行,则应是双方情投意合,皆表示同意的情况下。
关于男女情感方面的事情,飞星无从接触,自然不知所以,但他记得双方同意这一点。
可眼下,玉霜真人显然没有同意。
在用狂暴的征服欲无法撼动飞星的意志后,醉仙情花换了一种方法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主打一个循序渐进。
它不断地勾起飞星的情欲,想要籍此摧毁他的理智——这本就是醉仙情花的能力的一种使用方法,只不过谁也没想到它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会是对着自己钟意的宿主。
正好,飞星对这方面的认知还不完全。
好难受——
他涨红了脸,现在的感觉虽然不像刚才那般如同孤舟遇大潮,但却仿佛有蚂蚁爬心窝,更加难受了!
这方面的折磨是另一个维度的酷刑。
再这样的下去,飞星的理智很快就会崩溃,倘若他找不到能压制这份欲望的方法,且玉霜真人不苏醒的话,很难说事情究竟会进展到哪一步。
大概率会是最后一步。
关键时刻,在书中见到的一句话忽然浮现在飞星的心头。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飞星看着床上玉霜真人的面容,眼中几经挣扎——
屋外飞雪飘飘,万物寂寥。
屋内灯火沉沉,烛影闪颤。
按照书中说过的方法,只做一些的话,能否减缓自己的欲望呢?
在低沉的呼吸声中,飞星的指尖微微用力,握住了白皙纤细的手腕。
他拉着玉霜真人的手臂缓缓移动,放在了床沿边上。
随后,他的指尖落在玉霜真人腰间的丝带上。
轻轻一抽。
灯火摇曳白裳散,星辰凝目明月颤。
飞雪不及蝤蛴领,珠玉难比玲珑肩。
纤腰看沉水中鱼,酥乳瞧落天边雁。
解开白衣,玉霜真人的胴体映入飞星的眼中。
她未着肚兜,里面只有一条冰山蚕丝制的亵裤。
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细腰肢上坐落着数道明显的肌肉线条,伴随着她的呼吸不断舒张着。
两团丰满的玉兔半散半挺,脱离了衣裳的束缚后仍在微微颤动。
两抹嫣红点缀在双峰顶端,如同诱人的樱桃,叫人望着便舌下生津。
飞星呆看着眼前的绝色,喉结一阵涌动,下意识地将手掌伸向那饱满的柔软。
玉霜真人的仙识仍沉于自己体内的念海之中。
对于她这个境界的修行者来说,肉身早已刀枪不入,俗世间再厉害的精铁也难伤她分毫。
除了岛上八方,她在自己的庐屋与飞星的小屋周围也暗中设下禁制,使得寻常的飞禽走兽无法靠近。
只要周围有携带仙气的生灵靠近,她便立马能感知到,哪怕处于剑识内观的情况下也会即刻苏醒。
但换句话说,如果有人不携带仙气,那么她在剑识内观下是感知不到的。
所以,此刻她对飞星的所为一无所察。
飞星的手掌悬在两团香乳的上方,手掌数度张合,内心几经纠结后,终究还是落下了。
难以言喻的温软触感从掌心传来,宛如磁石般死死吸住了飞星的手掌,他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了这软芳。
淡淡的粉雾从他体内漫出,缓缓笼罩在两人周围。
聚似峰峦散似云,嫩肌含香软肉均。
轻柔的揉捏半晌后,他看了一眼玉霜真人的脸。
真人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而他体内的欲望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窗口,紧绷的意志顿时轻松了不少。
再一点……再一点……
此刻的飞星尽管神情平静,但理智仍在与自身的情欲激烈地斗争,理智始终牢牢占据着上风,使得他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飞星的目光落在那双峰顶端的嫣红圆粒,随即缓缓俯身,张口伸舌,轻轻点在了一端的嫣红上。
舌尖轻柔地湿润了玉霜真人的乳尖,如水蛇般灵巧地滑动在乳晕周围,而后双唇落下,将软嫩乳尖含入口中,无师自通地轻缓吮吸起来。
他时而将舌头卷起,裹起玉霜真人的乳首在唇齿间前后吞吐,时而将乳首紧贴住上颚左右滑动。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另一侧乳峰,柔软的乳肉从指缝间溢出,揉捏片刻后,他的拇指与食指落在了那侧的嫣红乳尖上,两指夹住乳首,柔拢轻捻,慢搓缓揉——
嗯?
在他的刺激下,玉霜真人的娇躯产生了些许变化。
飞星感觉到被他含住的乳首已然涨大三分,他斜眼一瞥,指间的乳首也不再是方才的圆粒形,此时几乎成柱状,颜色也愈发鲜艳饱满,还多了一抹光泽。
书中对于合欢修的介绍有提到过男女间的爱抚,但因为只是草草带过,飞星并未学到多少,他对这双峰的把玩可以说是与初生的婴儿吮乳如出一辙,皆是源自天性与本能。
飞星心中疑惑,动作未停。
就在他思索之时,身下的玉霜真人忽然娇躯一颤。
这一颤如海棠盛白露,桃花逢春风。
尽管幅度很小,但仍是令飞星一惊。
我不会是弄疼真人了吧?
此想法一出,他立马停下动作,起身看向玉霜真人。
此刻,玉霜真人那两瓣紧闭的樱唇已微微张开,呼吸声也更重了些。
雪白的肌肤上添了一层淡粉,其中双颊与脖颈处尤为明显,眉眼间的淡漠自然消失大半,飞星甚至感受到了一抹令他心颤的媚态。
这是……
怎么回事?
缺失的知识令他无法理解发生在玉霜真人身体上的变化。
也就在这时,笼罩在二人周围的薄雾已与飞星心口鲜花状的光芒一同消失了。
此刻,他挺立的胯下象征着其心中的欲望仍未消失,但比起方才已然没那么令人难耐了。
目前尚未踏上仙途的他不足令认他为主的醉仙情花长期发挥功效,使得醉仙情花陷入了沉寂。
飞星生怕因自己的无知而伤到玉霜真人,体内剩下的那些欲望没了情花的催动,自然抵不过他坚挺的意志。
于是他就此停手,取了块洁净的绢布,打了水,认真仔细地将玉霜真人的身躯擦拭干净,随后将她的衣裳重新穿系好。
走出玉霜的庐屋,飞星望着漫天飞雪,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掌心,片片堆叠起来,难以融化。
回到小屋,飞星坐在床边,胯下的雄起已然消失,他的心情却仍消沉。
真人说过我还不是百病不侵,那我现在是得了病吗?
飞星冷静地思索着。
此事明日还需询问真人,今夜之事也要告诉她……不知会不会令她生气。
因无知而单纯的飞星尚不知晓自己的行为有多严重,只是秉持着诚实的态度这般想着。
若是之后病再发了该如何是好?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书堆上,其中书籍有几分薄也有几寸厚的,有小不过两个巴掌的也大到接近枕头的。
他按照薄厚大小一一整理好,堆成了一座书墙。
飞星下床来到书墙前,翻寻起来。
……
第五章
与道修的道心自省、魔修的魔胎返生有些相似,剑识内观是剑修稳定自身境界的一种修行方式。
因三日后的宗门议事恐与不久后召开的梅仙会息息相关,为了让自己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能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玉霜在这三日进行了剑识内观,
次日,清晨。
玉霜睁开了眼。
一夜时间,她将体内三分之一剑元与仙气完全稳定。
此次的剑识内观也是一如既往地完美,未出任何差错。
玉霜坐起身来,转头看向窗外。
飘雪停歇,朝阳初升,飞鸟不鸣,万籁俱寂。
忽然,玉霜淡漠的眉眼间忽然多了几抹疑惑。
她转过头来,伸手解开腰间的系带,饱满的美乳自然弹出。
此刻,她乳尖上的那两颗嫣红正昂扬坚挺着。
不仅如此——
玉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只见她将柳腰抬起,脱下了自己那条冰山蚕丝编织的亵裤,掠过光滑白嫩的阴阜,她的目光落在了亵裤内侧的中央。
一小片显眼的,像是被水浸湿后显现出来的深色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将右手两指并拢,伸向了自己的下阴,一抹湿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抬起手,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指尖那有些粘稠的透明液体。
玉霜愣住了。
尽管她修的并非无情剑道,但自幼年拜入灵宿剑派门下后,至今日光荏苒,春秋不知几度,她认为自己早已情消欲断。
而且,当年十余岁的自己在初潮之后,身体成长之时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况,但那时候身体的变化也并未带给她任何感觉。
可今日此刻,她不仅从起床时就感受到衣物摩梭自己的乳尖带来的些许异样,刚才在伸手确认自己的下阴,指尖碰到那抹紧闭的缝隙之时,甚至有一点快感涌入心头!
怎会如此?
怎么突然……这样了?
那往日只留淡漠的眼眸此刻生出了明显的情绪起伏,她有些茫然地思索着,最终将目光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一面墙。
墙后有一座百日前她新建的小屋。
屋里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一个矫健修长、年轻俊美、从天上掉下来后可以说是被她捡回来的男人。
莫非是因为他?
她的脑中闪过着百日来自己与飞星的生活。
飞星每天都待在他的小屋里看书,几乎不会主动去找她。
两人往往要隔三五日乃至半月才说一次话,像是全然不熟络的邻居。
我与他之间可毫无无出格之举。
还是说是因为我甚少与男子接触,更别说共处一处,如今却与他相处了近百日,这才令身体自然地……
疑惑惊愕的心绪间,平添一道不知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恼意。
恼意之下,隐隐还藏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羞意。
玉霜摇头轻叹,将冰丝亵裤用剑火烧去,换了条新的。
她闭上眼睛
希望这只是一个意外……
不,一定只是一个意外。
她笃定地想着,片刻后再度睁眼时,眼眸已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体内剑心轻吟,玉霜将这些杂念甩出脑外,走向屋门。
打开门,飞星正靠坐墙边,闭着双眼,从披散的长发间露出半张脸来,很是好看。
玉霜神色微异,自己竟然没察觉到他在这里。
听到开门声,飞星睁开眼,明亮平静的双眼中流露出几丝疲惫。
他昨晚从哪些书堆中翻到几册描写俗世百姓世态的话本,其中也有许多关于男女情色方面的描绘,他看了一夜书,从中学到了不少。
原来在这一块也有手法、技巧的精妙高低之说,且与双方体验都息息相关。
从黄书中学习性爱知识,也不知这对飞星来说是好是坏。
“真人。”
“怎么了?”玉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飞星将自己体内冒出红光的事情告诉了玉霜。
玉霜微微诧异,让飞星面朝自己,随后抬手伸指。
葱葱玉指轻点在飞星的额间,一道剑识透过指尖朝他体内探去。
此刻两人相距不过一两尺,面对面相视着。
飞星就像初次寻郎中问诊的病人,生怕自己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禁紧张起来,呼吸不免粗重。
热息在此寒冬化作白雾,些许落在玉霜的螓首处,微痒。
玉霜下意识地抬头,便见一双明眸正情深意浓地望着自己,神色随之一变。
真人不说话……我难道真得了严重的病?
飞星不由这般想着,眼神更加浓重恳切。
这时,玉霜忽然微微后仰,轻声道:
“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飞星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片刻后,玉霜收回手。
飞星睁眼问道:“真人?”
“你体内并无异状。”玉霜说道,“你……莫不是吃了些菌菇之类的?”
自从在书上看到菌菇野菜能吃后,飞星偶尔在岛上看到便会采些回去,与烤鱼或是腌肉共同食用,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近日确实吃了些菌菇野菜,与我体内那红光有何关系?”
“你别吃那些玩意,过几日便见不到红光了。”
莫非岛上这些都是仙物,我这肉身凡胎不可食用?
飞星点点头道:“真人,还有一事。我昨晚见到那些红光后,胯下那名为阴茎的肉根雄起,内心焦躁不宁,从书中得知乃情膨欲涨,而且我昨夜还对……”
飞星正要将自己昨晚对玉霜做的事情告诉她,可没想到玉霜听到一半便转身拂袖。
“此乃人之常情,不必与我细说!”
飞星问道:“那我若再犯当如何处置?”
“你自行处置便是,何须来问我!我要修行了,莫再扰我。”
玉霜的声音没了往日的平静,连语速都快上了几分,转身入门。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自行处置,那真人是同意我对她做那番事还是不同意呢?
看这样眼前紧闭的房门,飞星沉思片刻。
总之先别吃那些菌菇野菜了吧。
屋内,玉霜立于床前。
恰逢她自身忽起情欲,又听到飞星说起他那方面的事情,这才有些失态。
此实乃不该,玉霜暗自摇头。
下次他若是再问起,自己便……好好解释一番吧。
玉霜这般想着,然而她又发觉自己其实对这方面的了解也仅限儿时母亲教导她的一些基础常识,虽是后来在除恶之时,也见过些淫迹秽象,但对男子之事终究还是一知半解。
这可如何是好?
她神色微变,半晌后摇摇头。
再过两日便要去议事了,现在想这些做什么。
……
四更天时,风雪又起,更胜昨日。
一道赤色将飞星从梦中唤醒。
他望着胸口的红光,强烈的征服欲正在不断冲击他的理智。
他在回屋后,又在书中查找到,部分菌菇具体毒性,会引起人的幻觉,甚至致人死亡。
飞星不禁后怕,如今被他当成罪魁祸首的菌菇野菜已落在海底。
又是幻觉复发?
有了昨日之鉴,飞星咬牙强忍,这一次,欲望并未澎湃太久,很快便消退了。
飞星长舒一口气,不一会儿,又坐起身来。
胯下的阳物又雄起了。
……
有些修仙者会在自己蛰居的岛屿上给自己打造一座洞府,或是将整座岛屿都改造成一座仙岛。
玉霜并没有这个心思,她生性淡薄,对外物不甚在意,只是一个人生活在岛上难免无趣,所以没有设下能隔绝外界天象的禁制。
如此,风花雪月才落得到岛上。
推开门,几道雪花随着飞星一同步入庐屋。
他来到玉床边上。
床上的玉霜真人正如昨夜那般恬静。
醉仙情花也如昨夜那般再度催动他的淫欲。
飞星横竖睡不着,于是亦如昨夜那般来寻玉霜真人了。
他拉开玉霜真人腰间的丝带,根据习得的知识,开始把玩起那两团饱满的酥胸。
还未得到真人的同意,那么至少要让真人舒服一些。
淡淡的薄雾从他体内漫出,笼罩住二人,开始勾动玉霜真人的情欲。
在飞星的爱抚下,那两粒乳尖迅速涨挺。
床边灯火闪,窗前佳人颤。
轻吟出朱唇,桃霞染雪颜。
一丝细不可闻的呻吟钻出玉霜真人微张的樱唇,她的身躯随之微微一颤。
经过昨日的学习,飞星知晓了这是在舒适时才会有的反应,心中满意,动作愈发认真。
他的十指拢住温软的乳肉,朝着中间不断小幅度打圈,口舌则不断在两粒乳尖间流转。
在他专注的动作下,玉霜真人的呼吸越来越重,娇躯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低吟也愈发明显。
真人这模样,难道是……
昨日书中读到的那些,飞星都不曾亲身经历,当下有些不确定,于是便照着书中所写,双手捏住两颗乳头,往中间聚到一起,用舌尖快速舔弄着。
在这番动作下,只见玉霜真人体表的毛孔收缩,皮肤上出现一个个小凸起,腰身时不时不自觉地抽动,两颊也愈发红润。
“嗯——”
几息之后,她忽然呻吟一声,呼吸断续,便见粉拳轻握,柳腰抬起——
玉霜真人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会体验到性高潮的快感,更不会想到自己的初次高潮会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达到的。
飞星松手起身,愣愣地望着着一幕。
玉霜真人这般持续了十余秒,才渐渐平复下去。
真人这应该是舒适的吧?
他的目光掠过玉霜真人那紧致的、微微抽动的腰腹,落在那条蚕丝亵裤上。
“真人?”
飞星轻喊了一声,回应他的则是渐归绵长的呼吸声。
沉默之中,两团美乳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飞星静止了许久。
他感觉自己心中欲火却仍未褪去。
又过了片刻,他又动了。
只见他将手伸进玉霜真人腰间的衣裳,感受着这盈盈一握的腰肢,而后将其向上抬起,另一只手落在那条蚕丝亵裤上,往下褪去。
光滑白嫩的阴阜暴露在他的视线中,指尖先后滑过软嫩的臀肉与紧致而匀称的腿肉,最终将亵裤从玉足上褪下。
他握着玉霜真人纤细的足踝,体会到什么叫甲如翡翠踝如玉,但见那娇小的脚掌上也盖一层淡粉,五根玲珑趾不时舒展几下,可爱极了。
“呼——”
他将玉霜的玉足轻轻放下,把被水渍打湿了一片的亵裤放在一旁,缓缓打开她的两条腿,将脑袋探向那两腿间的曲径。
他伸手点在了阴阜上,光滑的阴阜仿佛初制的豆腐,白嫩无比,还有一点弹性。
在那下方,几乎透明的液体正从一道紧闭的缝隙中缓缓流出。
他伸手落在缝隙两侧,不知是不是心里作品,那柔嫩的触感令他心旷神怡。
微微用力,缝隙渐开,一道娇嫩的粉色映入他的视线。
……
第六章
(古代下阴各部位各有各的叫法,但很多不够形象,为了方便理解,后文基本会用便于理解的偏古风叫法,或者更正式的现代学名。)
一颗凸起藏在两片色泽稍深的薄肉之内,飞星想,那应该便是书中所写的阴核。
阴核下方的粉肉间沾满了水渍,粉肉上方是一处几乎难以察觉的小孔,小孔下覆有一层圆环状的薄膜,中央的孔洞稍不规则,宽不过一指,但似乎可以稍稍舒展,膜色稍淡,其间可见血丝。
飞星知道,这薄膜的存在便是未经人事的象征,处子之膜的后方便是直通胞宫的阴道了。
此刻的玉霜仍处于剑识内观之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私处竟在任人观摩。
飞星俯下头去,一道淡淡的气味落在他的脸上。
这气味有些特殊,不过不难闻,全无腥臭,或许是因为仙凡有别,与书中所说的凡俗女子的味道并不相同。
他伸出舌头,点在一侧的粉肉旁,上下滑动后又落在另一侧,重复几遍后,便见顶端的两片薄肉间的那颗凸起愈加明显,从一层薄薄的皮膜下露出半个头来。
这阴核,与我的阳物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书上说此处最为敏感,我也试试。
飞星这般想着,将舌尖落在阴核的皮膜上,绕着圈不停打转。
这一下果然有用,只听玉霜真人的呻吟又起,腰臀轻颤,眼前的穴肉好似活物般一张一弛,不多时,汩汩阴液便自那薄膜中央的孔洞中涌出。
飞星舌舔一尝,那液体温热,淡而无味,并不特别,于是继续舔弄。
他将舌头摊开,平贴住玉霜真人的整片穴肉,挑动舌尖,在那层重要的膜上打转,而后伸入中央的孔洞后,仔细滑动几周,接着又来到外侧的两侧肉翼上,好似游鱼般左右游动着,最终回到阴核处,重复最初的打转。
玉霜真人的轻吟愈发频繁,细腰不停上拱,双手无意识地紧握着,连脚趾都绷紧了。
飞星将小指伸入膜上孔洞,湿润蠕动的穴肉紧紧包裹住他的指头。
他小心翼翼地在离穴口两寸之处上下拨弄着,玉霜真人的反应也随之愈加激烈,阵阵呻吟不停从口中涌出。
不久后,飞星感受到手指所处的穴内温度越来越高,收缩的频率也陡然加快时,他张口将玉霜真人的阴核含入口中,而后舌尖与指头一同加速,分别在口中和穴中发出阵阵水声。
声声娇吟如莺语,纤纤柳腰若拱桥。
胭脂晕染白玉颊,晚风轻摆翡翠臂。
玉足乱颤若鱼动,粉穴紧缩似蛇绞。
一朝升天情难抑,江河泛滥湖海摇。
一道高亢的呻吟后,玉霜真人呼吸一滞,口中发出了吸不上气般的啊啊气声,只见她樱唇大开,仙首后仰,腰肢高高抬起,一道道微稠的阴液断续地从穴中喷出,打湿了飞星的下颌与脖颈,连衣服上都沾了不少。
飞星起身,看着床上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的玉霜真人,感慨多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在真人的臀下垫了层布,否则真人的衣裳和玉床便要一片狼藉了。
他的目光落在玉霜真人阴穴处的薄膜上,只感到自己的阳物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般,热切地想要亲身突破那层薄膜,深入那温湿软润的穴肉中,直抵胞宫所在。
不过这冲动虽强烈,却仍受自己控制,而心底那番不受自己控制的欲念已消退了不少。
飞星深吸一口气,如昨日般取了块洁布,仔细擦拭了玉霜真人的身体,将她的衣物穿系好,玉霜真人的娇躯似乎敏感了许多,擦拭途中在碰到下阴及双乳时,她还无意识地呻吟了好几声,惹得飞星心中欲念更强,连忙加快了速度,完毕后回屋去了。
……
次日,清晨。
一夜剑识内观又稳定了三分之一的剑元和仙气。
玉霜睁开眼,神色很快从淡漠转为惊愕。
这次甚至无需确定,她的意识从体内回来的时候便感受到了下身的不适。
解开腰间系带,脱下亵裤,一片比昨日大了几倍的水渍显眼得令她感到刺眼。
伸手抚上下阴,刺激的快感令她浑身一颤,险些叫出声来。
她双眸一凝,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昨日的那般情况她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可今日这般,她当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明明我脑海中没有半点淫欲,可身体怎会如此……饥渴难耐?
她这般不解,脑海中又浮现了飞星的面容。
人的肉身与意识在正常情况下是难以分离,息息相关的。
而修仙者在哪怕可以做到用坚定的意志去忍耐身体受到的感觉,比如修行部分功法时的身体遭到痛苦,需要坚定的意志来忍耐,做到心无杂念一心继续修行,但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所以,当玉霜想起飞星的面容时,本无淫欲的脑海因身体的变化而下意识的生出了一丝别样的念想。
只有一丝,且只有一瞬,因为它下一刻就被玉霜抹去了。
但哪怕是这一瞬的一丝,都是令玉霜难以容忍、难以接受的。
她放出仙识,感知到飞星不在门外,而是仍在自己的屋内沉睡,于是出门唤出仙鹤,乘鹤飞向了宗门。
灵宿剑派内有一湾三霜剑泉,泉水可涤荡心中杂念,供新入仙门、意志未坚、心存杂念的晚辈弟子使用。但今日,玉霜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再去泡一泡了。
……
飞星苏醒的时候已是晌午,醒时胯下一柱擎天,待他融了些雪水净身后才渐渐消停去。
自两日前的那花开之后,他心中欲念一日胜过一日,眼看白昼时都暗暗生燥,只好多读些书来转移注意。
与此同时,灵宿剑派宗门内的三霜剑泉离今日来了位稀客。
几个年轻剑修聚在泉水一侧,不时地望一眼另一侧的那道倩影。
霜泉寒冷异常,对于她们这些开识期、观心期的小辈来说,在水里待上半个时辰便是极限了,然而那位已经泡了一个上午了。
之所以离得远,是因为那位比她们大上了好几辈,其名声在门派内如雷贯耳,乃是宗门中流砥柱中境界最高的剑修,在附近这片仙域中都小有威名,乃是下一任掌门的有力人选。
可她为何会来三霜剑泉呢?
年轻小辈们不敢议论,默不作声地闭目凝神着。
“呼~”
兰息轻吐,玉霜如落雨回溯,飘上岸来,剑火一燎,将身上的余渍蒸干。
一上午的冰心去杂颇有成效,她睁开半弯新月,眸如古井,难起波澜。
“玉霜师叔!”
一个清亮如翠鸟晨鸣的声音响起。
垂发结挂髻,圆眼闪灵光。
草色薄衫吊玉铃,梨白罗裙系红锻。
这窈窕少女名叫阳春,乃是掌门的关门弟子,论辈分其实与玉霜是一辈的,唤她师姐就行,但阳春执意将玉霜这辈的人都称作师叔。
原因她在当年掌门收她为徒的时候曾经说过。
那时玉霜这辈中有许多人在场,阳春说“叫师姐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很老?”
因为这句话,玉霜这一辈的许多人表面不说,背地里都有些不待见她,其中还包括丹枫真人。
“哎呀,前两日你回来的时候我不在,还好你又回来了,省的我去找你啦!”
“何事?”
“你跟丹枫、广刹师叔去除魔的那些日子里,又有人来找你呢,有水天剑派的断步真人、残阳仙门的鹤开真人,凤霞山的黎光真人、龙吟仙门的齐木长老,还有……”
阳春掰着指头像报菜名似的一个个念道。
玉霜闭着眼睛轻声道:“莫理会。”
“这批人跟以前的那些不一样”阳春认真说道,“他们都说是来找你切磋啊,论道啊什么的。”
灵宿剑派因为全是女子,在附近的仙域中小有名气,因此常有人以论道之名想要约剑派里的门人外出一游。
玉霜年纪轻轻便到达元婴境,当她随宗门在几次仙会上露面之后,名气便在附近仙域传开,之后陆续有人前来拜访。
玉霜不管那些人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来的,反正一次都不曾答应过。
即是修仙,那清静六识,沟通天地即可,又不是那些要想明白道理才能修行的道修,何须与人论道。
“可是……”
阳春凑上前来,煞有介事地小声说道,“那龙吟仙门的齐木长老据说跟东皇仙门走得很近,他已是第三次亲身前来了,若是再不给回复,会不会不太好?而且那长老英姿勃勃,丰神俊朗,言辞恳切,师叔你何必如此冷眼相待?”
“那你代我去好了。”
“哎!”
阳春还想说什么,但玉霜已然转身离去了。
“什么叫我代你去啊!”
她朝玉霜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片刻后,她的目光扫过默不作声的小辈们,一边把玩着颈边的头发,一边喃喃自语道:
“哎呀,还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
第七章
飞瀑结冰云,溪水凝青璃。
海水扑打着岛畔的礁石。
仙鹤收翎,玉霜回到仙岛,来到庐屋,瞥见飞星小屋的屋门大开,里头却见不到人影,想着应是在岛上闲逛,谁料那门前的积雪耸动,飞星竟从雪中爬了出来。
玉霜见状不禁问道:
“你这是在作甚?”
飞星起床后看了半晌的书,但欲念始终不退,无可奈何,又来找雪了。
他一边抹着脸上的雪屑,一边说道:“我心火难耐,欲借冰雪消之。”
玉霜听了,本想随手教他一门道修基础的清心诀,但想到再基础那也是仙法,他一届凡俗难以习得,便不再理会,回她那庐屋去了。
飞星只觉得自己的五感似乎敏锐了许多,明明玉霜真人与他隔了几丈远,此刻又天寒地冻,可他却嗅到了真人身上那股清香。
吐息之法竟如此厉害!
他又折腾了一会儿,待身寒骨冷,手脚都冰麻了,这才回到屋中,继续捧书看起来。
……
日走西天,月垂东海。
半夜。
烛光照亮小屋,一如星光点亮溪流。
这些蜡烛都是玉霜真人给飞星的,她的庐屋里那些灯火并非烛光,飞星仔细看过,那些都是会燃烧的石头,书中也曾记载过逍遥海内有几种会在夜间发光或是燃烧照明的石头供仙门使用,想来真人房内的也是其中一种。
夜已深,飞星合上书籍,望向屋外结冰的溪水。
今夜无雪。
前两日的红光今晚不曾出现,那难忍的情欲亦不见踪影,想来是因为这两日未在食那些菌菇野菜。
飞星熄了灯,安心地躺在床上,却是辗转不眠。
说起来,今晚是真人最后一次剑识内观了,明日她便要到宗门去议什么事了,还要我也去宗门待着。
或许是因为玉霜是他苏醒后第一次见到的人,之后又相处百日至今,一想到要分开,飞星心中不由生出些不舍来。
过了半晌,他坐起身来,下床走出小屋,朝着玉霜的庐屋走去。
入门,便是一阵清香扑鼻。
飞星来到玉床边上,坐在床沿,静静端详着玉霜真人的面容。
灯火无言,他亦静默,就只是看着她,神色平静地认真看着。
飞星没有注意到,其实现在的玉霜并没有处于剑识内观的状态。
此刻,她是清醒的。
今早在那三霜剑泉内,她一边除去心中杂念,一边进行了剑识内观。
回岛后,她体内只剩很小一部分的剑元和仙气没有完全稳定,而最后这一些则不需要令意识一直沉在体内的元婴剑心之中。
当飞星步入房门的那一刻,她恰好完成了一部分,处于意识清醒的时刻,于是感知到了他。
这深夜来访后,进屋后一言不发,玉霜想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于是没有睁眼。
她感受得到飞星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目光虽近,但不含邪念。
不知过了多久,飞星动了。
玉霜感知到他离开了床垫,而后有什么东西挨着了她的手臂,就此不动。
半晌后,玉霜睁开眼,向边上一瞥,便见到一旁的飞星正坐在地上,将头趴靠在她的手臂边,呼吸沉稳,一动不动。
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视线,飞星转头看了她一眼。
玉霜立马闭上眼,而后在心中暗道:
我这又是在做甚么?
又过了片刻,飞星的呼吸逐渐绵长,竟是进入了梦乡。
玉霜不知如何是好,索性不再理会他,将意识沉入元婴剑心,开始稳定最后一片剑元和仙气。
权让他做会儿清梦,等会儿再将他送回去吧。
明月西行,倏而不见。
风雪又起。
当玉霜将所有剑元和仙气全部稳定,苏醒过来时,便感知到了身体的异样。
两团玉兔透过白裳撑起两个尖尖,下阴传来一道湿润感,稍稍动弹令衣物摩擦,便传来一阵阵快感。
玉霜睁开眼,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淡红雾气正笼罩在玉床周围,将她与飞星包裹其中。
她正要挥手将这古怪红雾挥去,突然发现自己不知怎的浑身娇软无力,别说挥手,连指头都难以动弹!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此刻她竟无法使用体内的剑元与仙气,仿佛有什么东西隔绝了她与剑元仙气的联系。
这是什么淫毒……莫非有贼人侵袭!
何人敢犯我灵宿剑派?!
玉霜神容凝重,自己的禁制不曾感知到,若是有人侵袭,要么是能力特殊,要么是境界比她高上许多。
她想出声呼喊床边的飞星,叫他从床头的石柜里拿出点燃后就能通知同门的仙箓,但话到口边,只剩下啊啊的轻吟。
自己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时,飞星似乎苏醒了,渐渐起身。
玉霜正宽心些,便见飞星的样子似乎有些不对。
他面红耳赤,双目布满血丝,呼吸沉如烈马,胸口赤光频亮,胯下阳物高举,好似走火入魔!
他也被这怪雾影响了?不对……
玉霜眼眸一凝,赫然发现这雾气似乎正是来自飞星的胸口!
她想起了飞星昨日与自己提到过的红光,正与此刻一模一样。
这才不是蘑菇吃多了产生的幻觉!
此刻的飞星已然失去理智,一把掀开自己的衣裳。
红光愈发明亮,很快,一片花瓣从他胸口钻出。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醉仙情花,显露出了自己的模样。
这是——
玉霜的神情愈加凝重,她与两个师妹追杀了恶欲邪魔近一年之久,哪会不认识恶欲邪魔的本命魔器。
这魔花为何会在他身上?!
玉霜已经没功夫去想这件事了,此刻的她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
只见飞星一把拉开她腰间的系带,两团饱满香乳顿时颤动着涌出胸口,他俯身便吮,双手熟练揉搓着软嫩的乳肉,唇舌不停游走在两粒嫣红间。
玉霜真人顿时美目圆睁,羞怒生起的同时,一阵阵快感随之传来,使得她的娇躯难以控制地颤动,她只得用尽全部力气紧闭双唇,努力将呻吟堵在喉头。
然而失去理智的飞星哪会就此罢休,只见他松开一侧乳肉,伸手向下探入亵裤之中,精准地探入那道湿润的缝隙中,两根手指夹住阴核,连同那团软肉一同上下摩擦。
“啊~~”
强烈的快感令玉霜真人再难抑止,一道娇吟脱口而出。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眼下她已没了羞恼的余地,接连不断的快感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意识,如潮汐拍板,狂风打帆。
修仙多年,自己的意志本如坚冰,不该这般容易动摇。
她很快就明白这定那魔花作祟,但明白这点并没有什么用,她的理智如同一条孤舟,正在快感的暴雨中苦苦支撑。
有什么东西要——!
在连绵不绝的快感之下,她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喷涌而出。
“啊~嗯~~”
不要!不要——!
她有一种预感,一旦那东西喷出来了,自己的意识恐怕也将随之飘走。
“噢~噢~啊~~”
飞星手中动作越来越快。
“嗯~~!”
终于,玉霜真人的腰身不住地挺起,从未体会过的、无与伦比的快感充盈着她的识海。
“啊——!”
一阵失声之中,她的大脑当即一片空白,连两颗眼眸都向上翻去!
伴随阴穴的阵阵抽搐,汩汩阴液涌出,不停浇在飞星的手掌上。
这般一直持续了几息,玉霜真人的意识才逐渐回复。
她只感觉自己方才仿佛神魂出窍,飘去了九霄云外。
我……竟然……
正当她以为终于结束了的时候,飞星又开始了动作。
她的身体还在感受着阵阵余韵,谁知立马又是一轮快感涌来~
“哦~哦~啊——”
飞星的手指在玉霜的亵裤中不断游走,那亵裤已被阴液打湿,不断的有汁液透过他指间从丝质布料中溢出。
风雪之下,平日里安静的庐屋中正充斥着玉霜真人的娇吟。
“噢~噢~~嗯啊~~~~”
又过了几息,一阵高亢的呻吟在屋中响起。
“噢啊——”
她的头随着腰肢一同抬起,在颤动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失力般地落下。
如露香汗粘云鬓,朦胧星眼伴燕吟。
此刻的玉霜真人双目无神地侧着脑袋,两瓣樱唇大开,香舌搭在唇角,一道口涎顺着舌尖从脸颊上滑落。
她的阴唇不停抽搐着,涌出的阴液打湿了白裳,在玉床上淌出一大滩。
失去理智的飞星仍未停手,他一把脱下玉霜真人的亵裤,露出了胯下那根向上弯挺的凶物。
只见他右手伸向玉霜真人的脖颈,四指托在颈后,拇指抚在脸颊上,将她抬起那娇柔非常、美艳无比的容颜抬起,左手则扶着她那纤纤柳腰,而后将下身那通红胀圆的龙头对准了穴口的薄膜。
五寸赤龙高抬举,八尺冠玉压软躯!
感受到一个不断弹动的炽热正摩擦着自己那柔嫩的娇穴,玉霜真人心中猛地一颤。
他要干什么……
飞星要干什么,她当然是知道的,但此刻的她全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对于凡人来说,修仙者就像仙人,可实际上他们也是人,有着七情六欲贪嗔痴,只不过面向的目标与凡人不尽相同,或许会更远大,也会有更邪恶的,而且往往意志更坚,不受动摇。
对于玉霜真人来说,尽管她心无旁骛一意修行,但再怎么样终归也摆脱不了女子的身份与自我认可。
自己这身珍养至今,从未遭人染指的身躯,如今竟被一个凡夫把玩成这副模样!
不仅如此,接下来,就连自己那宝贵的处子之身也要落于他手了! 看着飞星那赤红的眼眸,玉霜真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出一节气声。
“不要……”
这声中哪还有平日的淡漠,只剩下一抹令人垂怜哀意。
窗外的风雪忽然停了。
只道是,风不愿看佳人苦,雪难忍观良宵哀。
粉雾缭绕之间,飞星维持着这个动作,迟迟没有更进一步。
似乎是玉霜真人的哀声起了作用,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尽管只是一丝,但这意味着他的理智终于回归了。
飞星的喉结涌动,胯下那鼓涨近乎疼痛的感觉时刻都在期待着发泄。
身下佳人体如酥,偌大的岛上只有他们二人,无人能够阻止他的行动。
只需再进一步,便海阔天空!
醉仙情花飘浮在他的胸口,娇艳欲滴的花瓣似乎也在催促着他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真人……”
飞星开口念道,本就低沉的声音此刻愈发沙哑,他正用尽全力压抑着强烈的欲望。
玉霜真人没有回话的力气,神色迷离面潮红,只是眼中不停流转着哀意。
飞星不再说话,俯身将玉霜真人的身躯抱紧。
玉霜见状,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眼前覆上黑暗的同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也将沉入无尽的混沌。
耳边感受到飞星那温热的吐息,一句轻柔的话语忽然如利刃般打破了那片黑暗!
“真人莫怕。”
玉霜睁开眼。
下一刻,只见飞星深吸一口气,将玉霜真人轻轻放回床上,随即收回双手,猛地背过身去。
想让我失去理智?
此刻的他正天人交战,玉霜真人方才那哀伤的眼神深深印在他的眼底,烙在他的心中,令他心头生疼。
这疼痛正支撑着他的理智对抗强大的欲念。
想让我伤害真人?
他低头看着胸口的醉仙情花,意识到它才是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的罪魁祸首!
只见他十指嵌入掌心,一口银牙咬的嘎吱作响,体表筋肉虬扎,青筋仿佛要爆开!
那情花果然厉害非常,汹涌的欲念令他动弹不得,飞星只感觉自己只要一有动作,或是稍加松懈便将无法再控制自己的身体,届时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酷刑般的精神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
而在这片痛苦之中,飞星的心中只有一个死亦不折的坚决念头:
我绝不任你摆布。
第八章
……
天将明时。
飞星跪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无比,胸膛伴随虚弱的呼吸起伏。
汗水打湿了他身下的地板,醉仙情花已隐于其体内。
他低头看向胸口,确认红光已不在,刚想起身,四肢竟用不上半点力气,随即啪的一声倒在地上,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了。
床上的玉霜真人身躯赤裸,头顶紧束的朝云近香髻早已散乱,身下满是半黏半涸的液体,神情木然呆滞,仿佛刚遭强暴的闺秀。
不过她昨夜的遭遇跟被强暴也差不了多少了,无非飞星学习能力强,技术好,所以她的体验更好,加上飞星最后关头清醒过来,没突破最后一步,令她的处子之身得以保全。
飞星昏过去之后,弥漫在整座庐屋内的红雾迅速散去,而后不久,玉霜便能调动体内的剑元与仙气,身体也恢复力气了。
她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向同样赤裸着倒在床前的飞星。
倚在墙边的长剑自动出鞘,一道剑火掠过玉床,将她身上的污渍连同玉床上的阴液与被阴液打湿的衣裳一同烧尽了。
长剑落入她的手中。
凌厉的剑元与仙气环绕在冷厉的锋刃上。
她微微抬手,将剑尖对准了飞星的胸口。
甚至无需用力,只需稍稍催动剑元,便能将斩开此人的胸口,将他那颗淌着热血的心脏挑出来!
剑尖不断沉下,落在了飞星的胸口。
噗通——噗通——
透过剑刃,每一声心跳都传递到了玉霜手心中。
前日他所言的赤光是真的,并非什么菌菇导致的幻觉。
玉霜闭上眼睛。
只因我托大了,才会受了昨夜的那番罪……
她睁开眼,后悔之中还有几分不解。
他体内为何会有恶欲邪魔的魔花,自己那日可是用仙识探过的,看他的表现,也不像是在刻意隐藏,况且他这一介凡夫又如何能瞒过我的仙识?
玉霜再次将仙识探入飞星的体内,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
但她又确认了一次,飞星的体内没有半点仙气魔气,而魔器自天地精华中诞生,怎会愿意待在一名凡夫体内?
莫非目标是我?
玉霜沉思片刻,再度看向飞星。
只见她玉手扬起,仙气流转,猛地拍向飞星的胸口——
……
飞星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玉霜真人的玉床上。
他身上穿着件新衣,想必是玉霜真人给自己换上了的,坐起身来,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不过体内似乎有一道暖流正在流转,不断缓解着各处的酸痛。
转头看去,玉霜真人正坐在不远处的桌旁。
她闭着眼睛,飞剑悬在身后,身上衣物已穿戴整齐,像过往那样仍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
昨夜她那副失神娇吟,吐舌流涎的模样浮现在他的脑中。
真是很难想象这两副模样竟来自同一个人。
因为飞星有无辜的可能,她忍住了没有杀玷污自己的飞星。
倘若飞星昨晚没忍住做到了最后一步,将她的处子之身夺走,那么现在必然不是躺在玉床上,而是躺在海底,或是干脆被斩成一道青烟了。
飞星开口道:“真人……”
“我在你体内度了一道仙气。”
玉霜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中没有半点情绪。
“接下来我问你的事情你要老实交待。”
“真人请问。”
“那魔花是如何在你体内的?”
“我不知道。”飞星轻声道,“这几日它一直乱我心智,我也是昨晚才见了正体。”
是那恶欲邪魔死后,无主的魔花将他当做宿主了?
玉霜这般想着,她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醉仙魔花为了认飞星为主,主动脱离了恶欲邪魔。
她问道:“你能否将它唤出来?”
飞星摇摇头。
这也不意外,无仙魔之气,又如何能催动仙魔之器?
他问道:“真人可有办法将它去除?”
玉霜沉默片刻后,说道:
“魔器一经认主便再难分离,除非——”
她顿了顿,转头看向飞星的双眼。
“你身死魂消。”
飞星闻言双目一凝。
“你体内魔花那勾人心魄的本事你也领教过了。连我都会受它影响……”
提起昨夜的经历,玉霜的双手暗自紧握,脸上仍维持一片淡漠。
“你这一身凡躯难以抵挡,不消多久便会被那魔花操控,届时魔花以你精血为食,为害一方,将你吸干后便再去寻下一个宿主。”
“依真人所言,我该如何是好?”
“我说你便做?”
“真人比我见多识广,我自然是听真人的。”
玉霜瞥了他一眼,忽然换了副语气,事不关己地随意说道:
“或是听了那魔花的话,浑浑噩噩的苟活一段日子,然后浑浑噩噩的死,又或是……即刻自裁,我也好顺便除了那魔花。”
飞星闻言微微一愣,双目垂下神色随之黯然。
玉霜等待着他的回答。
飞星望向窗外的雪景,神色渐归平静。
几息后,他动身下床,朝玉霜躬身作揖。
“承蒙真人关照三月,烦请真人助飞星解脱。”
玉霜转头看向他。
“你是要我杀了你?”
飞星诚恳道:“我担心自己下不了手。”
玉霜沉默片刻,说道:
“魔器各不相同,或许那魔花也不会要你的命。”
飞星直起身子,认真说道:
“我在书中见过不少邪魔外道为害一方的故事,那些惨剧我虽未亲身经历,但读来便为之感伤。我若为魔器所控,侥幸偷得半条性命怕也是生不如死,还要致生灵涂炭则是天理难容。”
玉霜听了,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去。
飞星平静说道:“我有些怕疼,还望真人出手利落一些。”
说完,他盯着玉霜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将她的面容印入脑海,而后闭上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未曾与这世间产生多少联系,他面对生死倒是淡然。
这样也好,没有大呼小叫也省得心烦……
玉霜看着他,伸手抚上了剑柄。
她迟迟没有拔剑。
确实没有大呼小叫,但她还是心烦了。
明明现在杀了他就是最稳妥的做法,明明他还玷污了自己的身子……
是相处了一段时间,自己下不了手了吗?
还是因为他心性善良才令自己不忍呢?
窗外无风无雪,玉霜的心中却难以平静。
看着飞星坦然赴死的面容,她清冷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几丝复杂的情绪。
“其实,我刚想起来,还有一个办法。”
飞星睁开眼睛,玉霜正负手背对着他。
“你若是踏上仙途,用仙气滋养那魔器,或许能将其炼化为你的本命仙器。”
“概率大吗?”
“自然是极低的。”
“那……”飞星刚产生希望的眼眸又黯淡下去。
“蝼蚁尚且偷生,你便如此想死?”玉霜侧首瞥了他一眼,“且试试,若失败了,再死不迟。”
飞星问道:“真人的意思是,让我拜入灵宿剑派?”
“我派只收女子,你自然是去另寻他派。”
“我体内既有魔器,何派愿意收容?”
玉霜沉默下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
未等她思虑清楚,忽然感知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大门。
屋外一声鹤唳响起,下一刻,一道身影便雷厉风行地步入门内。
白衣飘飘,身姿如剑,来者正是广刹真人。
“师姐,今日宗门议事,你为何还不动身?”
她说着,便看到了飞星也在玉霜的庐屋内。
“我正欲动身。”玉霜对飞星说道,“你随我来。”
飞星还在担忧体内的魔器,心情沉重嗯了一声。
在玉霜经过他身边时,一道仙音落入他的耳中。
“魔器之事暂不可告之他人,否则你性命难保。”
飞星眨眨眼,缓缓点头。
广刹瞥了他一眼,忽然眉头微皱,伸手在鼻前挥了挥。
“师姐,你这屋里好像有什么怪味。”
剑火虽将玉霜身上和床上的污渍烧干净了,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气息。
玉霜之前的心思一直都不在这里,没有注意到,此刻闻言神色一变。
“什、什么味道……”
“就是一股奇怪的……”
“别管这些了,快些动身吧。”玉霜打断了她的感想,说道,“晚了又要被阳春那丫头说三道四了。”
提起阳春,广刹本就冷厉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三人乘上仙鹤,向灵宿剑派飞去。
飞星自然还是跟玉霜同乘一鹤。
许久不曾乘鹤,他下意识地环抱住玉霜的腰肢,哪知玉霜眉头一挑,挥手在他臂上一拍。
啪——
飞星双手吃疼,松开一看,手臂上赫然留着几道发红的指印。
“真人?”
玉霜低声冷道:“不许碰我的腰。”
“哦。”飞星应道,将手搭在她的肩上。
啪——
“真人?”
“不许碰我的肩。”
“哦。”飞星又应道,想了想,抓住了她的衣角。
啪——
“不许扯我的衣服。”
飞星眨眨眼,思考片刻后,抓住了仙鹤的羽翎。
仙鹤轻唳一声,好像有些意见。
……
第九章
剑荡青山里,云游黛峰间。
清心殿上,二十余道绰约身影携剑而立。
玉霜与广刹踏入殿中,与她们点头致意。
翩翩春蝶步,盈盈秋水眸。丹枫走到玉霜身旁,檀口一张道:
“师姐今日怎么来得这般迟?”
玉霜樱唇微动,沉默几秒才说道:
“往常都是我一人在殿内等你们,况且掌门每次都来得那般迟,我又何必早到。”
一旁的广刹心中想着师姐说的有些道理,以后自己也迟些好了。
不多时,又一道身影踏入殿中。
众人看去,而后不少人直接转身拂袖。
来者自然并非掌门流汐真人。
“各位师叔好呀!”
伴随叮当的铃声作响,阳春迈着轻盈的步伐溜达了进来。
她的目光流转,忽然锁定了一个婀娜丰满的身姿,像只小猫般凑了上去,开口就是一句:
“诶,虹芸师叔,你是不是胖了点啊?”
回应她的是一道锐利的目光,然而她却视若无睹,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又凑到另一个人身前道:
“哇,柳薇师叔,你可得多休息休息,脸上都要长皱纹啦!”
“呀,丰月师叔,好久不见啦,你怎么还是这个境界啊?”
“采华师叔,你发型好难看啊……”
“哟,这不是挽江师叔嘛……”
“……”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那清脆透亮的声音不停回荡着,平静的大殿内隐隐生出数道流转的剑意。
“玉霜师叔!”
终于,她来到了玉霜身边。
丹枫摇头转身,广刹冷眼而视。
“广刹师叔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凶啊?莫非月事不顺?”
在广刹似剑般的眼神下,阳春凑到玉霜身边,拉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
“那么多才俊相邀,师叔你真的一个都不答应?”
玉霜淡漠道:“不必再提。”
“阳春。”
平静的声音自殿门口响起,一道白衣如轻风拂柳,悄然而至。
“师傅!”
阳春松开玉霜,朝她跑去。
“见过掌门——”
众人转身向她作揖。
来者正是灵宿剑派掌门,化神境中期的流汐真人。
化神境的强者在整片逍遥海上也就数百余人,不少中小型门派的掌门和太上长老都是这个境界的。
阳春一下扑进了流汐的怀里,流汐摸着她的头说道:
“不去修行,在此处作甚?”
“师叔们都能来,为何我不能来?”
流汐莞尔道:
“你既唤她们师叔,那自然与你无关了。”
阳春小声道:“那我喊师姐就行了吗?”
流汐微微一笑,伸手在她额间一弹。
“今日之事,你们应该也猜到了。”
她走到殿内的剑梁下,面朝众人道:
“梅仙会年末于蓬莱仙岛再开,我派可遣二十名晚辈弟子。需三人同行,带领照看,你们中可有人愿意?”
“我去我去!”阳春跳着挥手。
流汐无视了她,说道:“若是无人自告奋勇,便由我来点了。”
“师傅,师傅,你就让我去嘛!”阳春哀求道。
流汐轻轻挥袖,阳春只觉得有轻风在眼前拂过。
下一刻,她再回神时,自己已身处殿外了。
“小气鬼!”
看着眼前殿门紧闭的清心殿,她双手叉腰,吐了吐舌头。
“不去就不去嘛。”
阳春嘴上嘟囔着,心中还是不免失落。
梅仙会啊,这可是能让四面仙门共往,八方宗派齐聚,在整片逍遥海上都排得上号的大事啊。
唉,这下没乐子看了。
她无精打采地叹着气。
刚走了几步,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的她的眼中。
一旁的殿宇下,立着个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的人。
“唔?”
阳春未从那人身上感受到半点仙气,可此处又怎么会有凡俗之人呢?
她隐藏起自己的气息,绕了半圈悄悄朝那人走去,那人的面容也渐渐映入她的眼中。
只见那人正望着远峰间的云雾,容颜如鬼斧,身姿若神工,明眸藏忧眉掩愁。
好俊俏的男子!
可宗门里怎么会有男子?
“哎!”
阳春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何人?”
男子转头看向她,平静说道:“我叫飞星。”
“飞星?”阳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是来找谁的?谁放你进来的?”
飞星老实道:“是玉霜真人带我来的。”
阳春闻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玉霜师叔?那个从不与人亲近的玉霜师叔竟然会带个男子?!
据她所知,玉霜在这世上没有亲人,不像一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修仙后偶尔也会与家族联系,帮忙荫庇或是提携有资质的晚辈。
“真的?你和玉霜师叔是如何认识的?”
飞星将自己苏醒后便遇见玉霜、丹枫、广刹三人,然后被玉霜带回了她的仙岛教养的事情告诉了阳春。
关于魔花的事情玉霜让他且先别告诉别人,所以他半个字都没提。
“真人她来议事,便让我先在此处等着。”
阳春听完,双眼愈发明亮,而后与双唇一同构成三道弧线,里头含着数不完的笑意。
她嗅到了乐子的味道,而且还是她一直想要的跟玉霜有关的乐子。
飞星自然不懂她在想什么,和善问道:“还不知真人如何称呼?”
“我?我叫……”
阳春背着双手,在他身边转了一圈,而后在他面前站定,踏前一步,跟他紧紧挨着,仰头看向他,微笑问道:
“你猜猜看啊?”
两人的面孔离得极近,阳春甚至能感受到飞星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
飞星思考起来,认真的模样更加俊俏,看着他的面容,阳春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过于亲密,双颊微微一红,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飞星说道:
“翠花?”
“不对。”
“春娟?”
“不~对。”
“艳红?”
“不对——!”阳春双眉一竖,微恼道,“这都什么名字!我难道看着像个村妇不成!?”
“那薇薇……采薇?”
“别猜了!我叫阳春!”
她小嘴一歪,双手插着腰,像只小牛犊般重重地喷着鼻息。
飞星平静道:“原来是阳春真人。”
见他这副模样,阳春叹了口气,又重新露出微笑问道:
“我方才见你眉目含忧,是有什么心事?”
“这……”
飞星面露难色,魔花的事情可不能与她说。
阳春调笑道:“不想说?还是不能告诉我?”
飞星沉默不语。
“不说……就算了。”
阳春虽然好奇,但也知道把握分寸,若他是玉霜师叔的亲近之人,那眼下能打好关系便足够了。
“话说你为何披头散发的?”
“披头散发?”飞星眨眨眼,想起书中描写过各种束发戴冠的人,灵宿剑派的这些个真人也都结着发髻,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披散头发的模样可能不太好。
“那我这头发该如何处理?如真人你这般可以吗?”
“你是男子,怎么能结我这垂挂髻?玉霜师叔连这都没教过你吗?”
阳春笑盈盈地说道,而后眼珠滴溜一转,心中似乎有了打算,说道:
“来,我来教你,你仔细听着。”
她说着,不知从哪掏出一大堆东西,然后一一说明道:
“呐,这些是发簪,你既是男子,用朴素些的就好了。”
“喏,这些叫幞头,用来包发髻的,得整个包住,一点儿都不能漏出去。”
“这几个叫发冠,你要是想看起来正经点,包完幞头后就再戴个这玩意。”
“还有这些,发带、发绳、抹额,只要你不嫌头上东西多就都能用上!”
眼前的东西五花八门,各式各样,飞星还没认全,阳春便让他坐阶上,自己跑到他身后,给他编起了头发。
“你这头发可真多啊,而且又粗又硬的!”
飞星问道:“这不好吗?”
“当然好了!”
她拿着把桃木梳,将他的头发梳理整齐顺滑,在脑袋顶上卷紧。
“你不知道,我有几个师叔一直在掉头发,最近似乎好些了,但我看她们保不齐是在用仙气滋养头发,甚至可能还用了什么仙法呢!”
她笑呵呵地说道,将卷紧的长发打圈结成一个发髻,随后挑了一根与飞星相衬的白玉簪插入髻中,一挑一拨,将发髻固定好。
“诶,你选好了吗?”
“这……我觉得简单些就好了,能少戴就少戴些东西。”
“那就只用根发带好啦!”
阳春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悄悄从怀中掏出一条绣着麒麟的银白发带,仔细地裹住了飞星的发髻。
“好啦!起来吧。”
飞星站起身来,阳春来到他身前,看着他现在的模样,眼眸一亮,看样子对自己的作品相当满意。
“嗯,不错不错!光你这模样,说你是仙人也有人信。”
“劳烦真人了。”飞星感谢道。
“举手之劳,不打紧。”
望着他头顶的发带,阳春微微一笑。
这时,清心殿的殿门打开,殿里的真人们陆续走了出来。
玉霜朝飞星所在的位置看去,一眼便看到了他身边的阳春,双眼微眯,身影一闪,出现在飞星身旁。
“随我来。”
她说完便迈步向某个方向走去。
飞星自然跟了上去。
这一幕被许多人瞧见,顿时生出不少惊讶,但也都放在心里。
话可不能乱说,毕竟可不是人人都像阳春那样有掌门在身后撑腰。
这时,阳春朝她们走来,好几人顿时闪身离去,但阳春一改往日态度,似乎并没有注意她们,朝清心殿里望了一眼后,哼着小曲走开了。
众人心中更异,明明她没有得到去梅仙会的许可,怎么现在心情似乎不错?
……
第十章
玉霜带着飞星乘鹤而归。
一路无言,只有仙鹤不时鸣叫几声,似乎在抗议揪着羽翎的飞星把自己弄疼了。
回到玉霜的庐屋后,玉霜负手而立,飞星站在她身后。
“方才你与阳春在做什么?”
“她问我是谁,从哪里来的,我就把真人带我来这里的事情告诉她了。”
“她古灵精怪的,指不定会拿你寻什么开心。你若是要与她来往,便谨慎注意些。”
“好。”
“年底蓬莱仙岛要举行梅仙会,掌门命我随行照看……”
玉霜话说到一半,沉默下来。
“我在书中读到过,是修仙界的大事吧。”飞星道,心中寻思着届时想必热闹非凡,但真人喜静,怕是并不向往。
玉霜闭上眼睛。
因自己做事认真负责,冷静有分寸,流汐掌门会让她随行并不奇怪。
指定完三名人选,玉霜与流汐确认了一番相关事宜,末了问了个问题。
“掌门,我近来心中有惑不得解。”
“是何疑惑?”
“那些魔修祸乱人间,有些魔器在本尊死后亦不消停,若是遇见被魔器附体的凡俗,是助那凡俗驱除魔器,还是……”
“自然是一剑斩之,以绝后患。”流汐说着,微微一笑,“除了青莲仙门的那些大善人,恐怕大多人都会如此行事。”
“掌门的意思是?”
“只要确定自己能肩负后果,但由本心便是。”流汐说道,“怎么?你碰见这般人物了?”
“没有……只是想到这种情况……多谢掌门解惑。”当时她垂眸低头,这般说道。
玉霜睁开眼,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飞星,他正好奇地触摸着头上的发髻与发带。
飞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真人有话要对我说?”
“你倒是心思灵敏。”
玉霜长叹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
只见清风拂袖,一册书籍随风飘动,落在了飞星的手中。
封皮不写一字,飞星翻开一看,书页崭新如初,为首三行字写道:
仙途始开识,识开内观心。
心通生灵成金丹,丹结元婴体化神。
合日月而神通,同天地于大乘。
这讲的是仙道八境:开识、观心、生灵、金丹、元婴、化神、神通、大乘。
“真人,这是……?”
玉霜走到飞星身前,将手伸向他的头顶。
玉手纤纤指如葱,抚顶触识一点通。
“今日,我授你修仙之术。”
点点仙气如星光流转,没入飞星的天灵宝盖,随着血液在浑身上下的经络间循环,最后从心口飞出。
飞星意识到,玉霜真人正在亲自给他洗髓。
宗派的前辈都会给资质根骨极佳的入门弟子洗髓,助其修行,比如流汐掌门就曾对阳春做过。
“你要记住,一入仙道,便须视拱卫天道人间为己任,斩魔除邪,决不可为祸苍生。”
“我派不收男子,派内仙术剑诀我不会教你,只会授你些世间通用的基础仙术,你也不必视我为师。”
几息之后,玉霜收回手掌,回到她的玉床上盘腿坐下。
“今日你便在此修习,若有不解之处便问我。”
授他仙术,意味着,以后身藏魔器的他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造成了什么恶果,玉霜都难逃其责。
她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最终还是没忍心选择“一剑除之,以绝后患”。
飞星细细体味着身躯的变化,只感觉本就因习得吐息之法而健朗非常的身体愈发轻健,由内而外地感到清爽无比,宛若新生。
除魔卫道既是本分,玉霜如今不止没有杀他,反而还授其长生之术,可谓恩重如山。
飞星看向玉霜,俯身跪拜,认认真真地行了大礼。
“多谢真人大恩。”
玉霜没有言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做到底对是不对,在心中对自己说,既然在三月前自己遇见了他,将他带了回来留在身边,那这一切便都是因果。
于是飞星翻开书籍,开始修行。
第二页教的便是如何感知仙气以及将仙气纳入身躯的方法。
一旁,已是元婴境的玉霜在修行时自然会使四面八方的仙气向她聚集,这对此刻飞星的修行可谓助力巨大。
他闭上眼睛,照书中所说的方法尝试起来……
当天晚上,他便开了六识。
一瞬间,他感觉仿佛体开百孔,能纳天地精华,魂升九天,可瞰山河日月。
往后的数日里,他每天都待在玉霜的房内修行,偶有疑惑,玉霜也会为他细心解答。
或许是因为他入了仙途,吸纳仙气压制了魔花,自那天后,魔花便一直不曾作祟。
玉霜认为这是个好兆头,但也让飞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那魔器可能只是潜伏了起来。
之后的某天,玉霜给飞星带来了一头白鹤。
“此乃受青莲仙门豢养的灵辰仙鹤,晓人语,通人性,日后作为你的坐骑,你要好生待之。”
飞星给仙鹤取名叫凌风,每日修行之余,他常与凌风相处,与其增进感情。
一旬后(十天)——
寒梅已开,年末将至。
清心殿内,流汐掌门正与几位真人谈论事情,末了问道:
“你们可曾见到阳春?”
几位真人皆摇头。
“罢了,那丫头怕是又去哪玩了。”
流汐望向西北,那是蓬莱仙岛的方向。
“梅仙会奖励颇丰,但愿此番能有所收获。”
此时,玉霜带着飞星来到某处海岸边。
二十名参加梅仙会的晚辈弟子已在一艘剑舟旁等待。
其余两名随行的真人分别是丹枫真人与容貌清丽,性情温和的长懿真人。
广刹、虹芸等几位性情强势或是冷硬难调的真人都没被选上,自然也是为了防止与别的门派产生冲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玉霜将飞星带来,示意他也登上剑舟。
剑舟上那二十名的女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同辈弟子中的佼佼者,见着飞星后,她们尽管心中古怪却也无人排斥,有些还笑嘻嘻地谈论起飞星的模样,剑舟上一时间莺声燕语。
“师姐,难道他也要与我们同行?”丹枫指着玉霜身后的飞星,忽然从他身上察觉到几丝仙气,“嗯?他怎么会有……”
玉霜说道:“我见他有几分资质,便传了他些入门之法,此次正好带出去长长见识,日后离去也放心些。”
其实是为了防止玉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飞星体内魔花万一发作,届时无人看管,酿出祸来,若是放在宗门里,被人发现怕是要被一剑斩之了。
“这……”丹枫眨眨眼,有些诧异玉霜她这清冷淡漠之人竟然转了性子,变得这般仁慈善良了。
“倒也无妨。”一旁的长懿说道,“只是他身为男子,与我派同行,外人见了怕是有损宗门之名。”
玉霜与丹枫点点头,几人一同看向了飞星。
丹枫美眸一转,忽然笑道:“他这般俊俏,若是容妆一番扮作女子不细看也认不大出。就是高挑了些。”
飞星下意识地抵触道:“真人,这不妥吧?”
“有何不妥?”玉霜说道,看向丹枫,“那便麻烦师妹了。”
眼看丹枫饶有兴致地掏出几盒胭脂,飞星连忙凑到玉霜身边,用仙气传音道:
“真人,若是让我待在那些女子之中,我怕魔花会受刺激发作啊!”
“那你意如何?”
飞星张口对丹枫、长懿说道:“真人已为我备了仙鹤,我乘鹤在后面跟着既是。”
玉霜默认,丹枫似乎有些惋惜。
长懿提醒道:“剑舟速度可不慢,你要跟紧些。”
飞星点头道:“谢真人提醒。”
但见——
气浪荡漾,海浪席卷。
海鸟惊飞,游鱼愕潜。
剑舟启航,浮于海面三十余米高的位置向西北方飞去。
三头白鹤分别位于剑舟的前左右,为剑舟保驾护航。
飞星乘上凌风,拍了拍它的脖子,轻声道:“此番路途稍远,要辛苦些了。”
凌风高声一唳,展翅而飞——
“嗯~”
一块石头后边,突然钻出来个人影。
阳春看着剑舟飞去的方向,怀里正抱着头似猫非犬的小家伙。
小家伙通体皆白,从她怀中蹦下,落到地上,身形赫然一长,化作一头威风大兽。
龙尾银鳞黄金瞳,虎须狼爪精金角。
它竟是一头麒麟!而且与阳春给飞星戴的那发带上的麒麟一模一样。
阳春坐在它的背上,像哄小孩似的说道:
“小乖乖,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呀。”
麒麟前足扬起,嚎叫一声。
“好!感应到你的毛了吧!跟着那个,出发!”
只见麒麟腾云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西北方飞去——
……
第十一章
剑舟宝船兽如山,同载仙人赴梅会。
金云彩雾驾凤鸾,祥光瑞霭真奇瑰!
寒冬腊月时节,万千修仙者共赴蓬莱仙岛,一时间,金光闪烁,虹彩辉耀。
逍遥海岸,渔民们远远望着仙岛周围的祥光,想起父辈口中的故事,以为神仙设宴,纷纷伏拜叩首。
这几日,逍遥海上大大小小千百门派都在赶往蓬莱仙岛,越是接近仙岛,碰见其余门派的次数便越频繁。
一路上,飞星见到有数十剑修各乘飞剑而来的,有众彩衣仙修乘琉璃宝塔而来的,有驾各种仙兽而来的,总之形式各异,五花八门。
他还见到个气势肃杀的门派乘坐酷似金铙的圆盘,在天穹上飞着,洒下束束冷光,极为引人瞩目。
登上蓬莱仙岛,大概率会有一条大道映入眼帘。
大道极为宽敞,各路商会、宝阁落座在大道两侧,在尽头与别的道路相连,如此大小道路交织在一起,好似凡间闹市。
此类地区在蓬莱仙岛上共有十八处,都在最外围的一圈。
往内则还要按照用途不同,细细划分成数十块不同的区域。
灵宿剑派登岛之后便向内行去,玉霜特意留在原地,待飞星到后,带着他一同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不久,一名乘着麒麟的少女落地,那兴奋欢呼的样子令周围的仙友频频侧目。
为了此次梅仙会,东皇仙门在仙岛外围建了许多传送仙门,穿过后便能直抵梅仙会。
一座传送仙门的花销大概能等同于一个小型门派一年的开支,如此大的手笔自然又是令众门派颇为感慨。
灵宿剑派众人穿过仙门,来到梅仙会所在的区域。
是在靠近中心的一处被山峰环绕的盆地中,地域颇为辽阔,景观亦是雅致。
她们刚一落地,便有一名锦衣华服、温文尔雅的男子上来迎接。
“请问诸位是何处来人?”
“我等代表灵宿剑派,前来共赴梅仙会。”
丹枫开口道,发现眼前的男子乃是金丹境中期。
连一个迎客的都有此等境界,真不愧是东皇仙门!
“灵宿剑派,有资格二十。”
男子的目光扫过丹枫身后的人,微笑道:
“是不是多了一个?”
他方才目光一扫,发现在生灵境以下的人有二十一人。
“我派资料记载,贵派只收男子,不知这位是?”
既然是自视为天下仙门之首的东皇仙门,那么搜集记载着天下各个门派的资料也就不足为奇。
男子的目光落在飞星身上。
玉霜说道:“他并非我派中人,只是随我来见见世面的,还望通融。”
“如此便无碍了。”男子和善道,“请随我来。”
他带着灵宿剑派的人来到一处阁楼。
楼共三层,每层有八间大房,对应八个方向,刚好供他们二十四人居住。
如此般供人暂居的朱楼玉阁在此地不知有多少座。
阁楼之间,各式古亭月台、腾轩水榭、幽廊静舫错落有致,珍奇诗画、宝雕异饰更是随处可见,其间有仙风缭绕,神光流转,凡间再豪华的庄园也比不上此处三分。
拢共加起来,要耗费的价钱真是有如天文。
灵宿剑派的人,尤其那些小辈见了,对东皇仙门的憧憬向往又多上几分。
对比一下灵宿剑派那地方……
若是在此地住上一月,再回宗门,恐怕多少都会有些嫌弃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们的心思,长懿连忙说道:
“修行乃是修身修心,身外之物终是浮云。”
“嗯……”
弟子们轻声应道。
此时此刻说这番话,真的很没说服力。
玉霜突然看向飞星问道:
“你觉得呢?”
“什么?”
“此地如何?”
飞星老实说道:“如此仙境,前所未见。”
丹枫调笑道:“你何不试试去投东皇仙门?”
一旁引路的男子笑眯眯地说道:“我仙门以奇为贵,这位小友凭借如此佳容,说不定真能成功。”
丹枫讶然,说道:“听见了吗?飞星。”
飞星理所当然地摇头道:“真人在哪我便在哪。”
他说的真人自然是指玉霜。
此言一出,周围的弟子顿时小声碎语,丹枫捂嘴轻笑,连长懿都神色微妙地看了过来。
飞星疑惑地看向玉霜问道:
“真人,我说错什么了?”
玉霜撇过头去,似乎不想看到他,只是说道:
“莫再言语。”
东皇仙门,正道领袖,财大气粗,管住还管吃。
当夜。
享用过此处免费提供的丰盛佳肴后,飞星又开始了修行。
对于大部分修仙者来说,六识境的修行是最有趣的。
不仅是因为新鲜,而且提升明显,每天都能感觉到自己又精进了一些,有明显的进步就有动力。
距离突破六识境中期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距离下次突破还有多久。
飞星的意识落在自己的识海中。
起初他的仙识之海仅仅如同一片小池塘,如今已成了一片湖泊。
修行十日达到六识境后期,自己的速度算快还是算慢啊?
此地仙气浓郁,虽比不上在玉霜真人身边时那般,但比起寻常地方可要高上好几倍,如此机会可不能浪费。
飞星意沉识海,身体吐纳仙气,取精去废。
玉霜后面又给了他几册书籍,在抵达金丹期之前都有用处。
现在的他就像遍布逍遥海的那些无门无派的散修。
下次突破,便是入观心境。
仙途始开识,识开内观心。
内观心,向内才能观心?还是得参悟啊。
飞星一边修行一边寻思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眼睛。
不是因为他领悟到了什么,而是因为他胸口的皮肤下,亮起了花朵状的红光。
第十二章
寒月悬枝上,四野无人声。
咚咚——
一道仙气携着传音飞入了门内。
咔哒,屋门自开。
飞星推开门,步入门内,将门关好。
玉霜正盘坐在床上,挥手设下一道隔音禁制。
方才的传音中,飞星将体内魔花异动的情况告诉了她。
此前,玉霜曾将一门道修用以清心宁神之法授于他。
飞星刚刚用了一下,毫无作用。
玉霜见飞星仍保持着清醒,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心中欲念难消,而且愈长愈烈。”
玉霜瞥了他那撑起的下体一眼,立马转过头去。
这次醉仙情花似乎已不再用征服欲来影响他了,而是直接走了下半身的路子。
“你试过……自行解决了吗?”
“不起作用。”飞星摇头道,呼吸渐渐沉重。
眼看他的眼白中正浮现出一道道血丝,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入魔的暴走之相,玉霜双眸紧闭,对自己说道:
既授其法,须担此责。
她当初便想到过这种情况,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当真正面对时,自己那古井般的心中还是生出了波澜。
她长舒一口气,轻声说道:
“你过来。”
飞星弓着身子,走了过去,将双眼紧闭,似乎不敢看她一眼。
“躺下。”
飞星乖乖地躺在床上,胸口的红光透过衣裳不断闪烁着。
汹涌的欲火令他的心脏强而有力地快速跳动着,不仅是下体,此刻连脑袋都胀痛无比,仿佛有人在他脑壳里不停拿锤子敲打。
忽然,他感觉腰间一松,系带似乎被解开了。
细碎的宽衣声随之响起,他的亵裤被扒下。
再之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如白蛇吐信般不停触碰着自己的阳物,而后一下子包裹住了。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只见玉霜真人坐在床边,侧着身子,衣裳勾勒着那细腰与丰臀的曲线,纤纤玉手正握着他那雄起的阳物。
她的脸上面无表情,见飞星睁眼,冷声道:
“闭眼。”
飞星闭上眼睛,几息之后便感觉到那冰凉的手掌正轻柔而笨拙地上下撸动着自己的阳物。
尽管玉霜真人如今已无亲人在世,但曾几何时也是大家闺秀。
男女的闺中之事母亲多少教导了她一些,这个动作也是她从脑海底部的记忆中翻出来的,但只是知晓动作,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做才算好。
巧了,眼前的飞星也不知道,他也是首次感受到这种快感,
在这方面,两人便如同懵懵懂懂、偷食禁果的少年少女,只得通过实践、交流来一点点认知、提升技巧。
我竟有一天要做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玉霜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与羞恼,努力保持着淡漠的语调问道:
“你……感觉如何?”
“或许是因为干燥,有些刺痛。”
“何不早说!”
玉霜微恼,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点蛟鱼脂,抹在手掌中。
“这样如何?”
“真人可以再用力些。”
“如此?”
飞星平静道:“有些过头了,要断了。”
玉霜连忙松开,又改变了力度。
“那……这般?”
“嗯,差不多。”
玉霜不停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双颊渐赤,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发热。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感觉如何?”
闭着眼睛的飞星想了想,说道:“真人的指尖能否多些动作?”
说的倒是简单!
玉霜眯了眯眼,脸颊愈红,不知是羞是愤,但还是试着照做了。
只见她的手指似弹琴奏乐般,伴随上下的撸动依次落下,随后又加上了揉搓的动作。
“如何?”
飞星细细体会着,说道:“那龙头顶端以及沟状如脖颈之处最为敏感,真人可在这两处多下功夫。”
玉霜又想了想,将拇指与中指并作扣环状,扣在那沟状处,其余四指仍作揉搓状。
而后,她抬起另一只手,落在了龙头顶端,用柔嫩的掌心裹住胀圆的龙头,开始不断轻柔地打圈摩擦着。
这番动作立马给飞星带来了极大的快感,他当即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吟。
“怎么了?”
“极为……舒爽。”
玉霜耳垂一红,看着那被蛟鱼脂抹得油光发亮的、红通通的龙头,心中忽然产生一个想要舔上一口的想法。
她当即心中一震,立马闭眼吐息,将这荒唐的想法赶出脑中。
过了一会儿,飞星忽然说道:
“真人,我感觉……好像有东西要出来了。”
“是元精吧,将此物排出,你的欲念便会消失了。”玉霜说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要……来了……”
飞星的两抹刀眉紧紧皱起,玉霜见状,上身后仰了些,手中的动作愈发快速。
咻——
一道道浓稠的元精打在玉霜的手心中,那量十分之大,甚至从她指间穿过,向她的脸部飞去。
玉霜始料未及,口鼻之上立马粘连了几丝,几条元精甚至钻入她的口中,直抵咽喉!
“咳咳——”
她慌忙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道剑火拂过,将脸上的那些元精烧尽。
“你!”
玉霜当即怒目圆睁,她连体内都用剑火灼烧了一遍,但还是觉得自己的口中和胃里残留着那元精的气息。
飞星认真说道:“真人,我在书中看到过,元精并无毒性。”
“问题不在此处!”
玉霜瞪着他,而后叹了口气,摇摇头,用绢布将粘在飞星胯下的元精清理了一些,随后起身冷声问道:
“你感觉如何?”
本以为元精既排,他的状态便会平息,哪知飞星却说道:
“似乎……还未停歇。”
玉霜闻言,看向他那阳物,只见那龙体依旧坚挺,龙头胀圆如初,不见丝毫疲软之态。
这跟母亲曾说过的怎么不一样?
她心中疑惑,问道:
“那……再来一次如何?”
“劳烦真人了。”
玉霜深吸一口气,再度走向床边。
哪知她脚下不知为何忽然一软,而后整个人扑向了床上的飞星。
飞星连忙伸手将她抱住。
玉霜抬起头来,此刻两人双目对视,彼此近在咫尺。
一点红雾从玉霜的眼前飘过,她立马明白了自己这般究竟是何原因。
怪不得刚才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
此刻她感知到下身隐有流水溢出,连忙说道:
“你快把这些雾收起来!”
飞星为难道:“真人,我无法控制它们。”
“那你……放开我……”玉霜挣扎着说道。
飞星看着眼前的玉霜,感受着怀中的温软,眼中血丝忽然变多。
“真人……我……”
眼看他这副状态,玉霜生怕他又要失去理智,急忙说道:
“飞星,清醒一点!”
“真人……”飞星浑身雪肌变得通红,咬着牙说道,“真人现在帮我……”
“我……”玉霜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变得越来越敏感,她趴在飞星的胸口,咬着下唇,伸手握住他的阳物顶端,开始不断揉搓撸动起来。
这一次受红雾的影响后,似乎比上一次要好许多,只是身体使不上劲,并非完全不能动弹,而且仙气与剑元也可以调动。
飞星的呼吸愈加沉重,身体不停颤抖,理智与情欲正激烈斗争着。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翻身将玉霜压在身下。
“飞星!”
玉霜明显是吓到了,脸上露出一抹少女般的惊慌。
“真人,你相信我吗?”飞星沉声道。
“我……”玉霜犹豫着,看着他那痛苦而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下一刻她便有些后悔了。
只见飞星一只手将自己的身体撑起,另一只手解开玉霜的系带,伸入了她的亵裤之中,熟练地滑入湿润的缝隙中,开始摩梭抽动起来。
“不要……啊~不要……飞星……啊~~”
玉霜的口中难以抑制地漏出呻吟,下意识地想要调动仙气将他震开,但又犹豫着没有动手。
飞星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沉声说道:
“真人,相信我,继续。”
“为何要这般……!”
玉霜看着飞星一脸认真的表情,眼睛一闭,用双手同时揉搓起飞星的阳物。
自己为什么会允许他对自己做这种事?
玉霜不明白,但下身传来的阵阵快感已经令她没有多少心思来思考这件事了。
一定是那魔花的影响——
这都是为了令飞星脱离掌控——
在完全沉浸入快感之中前,她这般对自己说道。
男女之事,虽不知为何,但世间男女总是无师自通。
玉霜先是将十指交叉,笼握住那棒身,两根拇指与十指扣成环,卡在沟颈住开始撸动。
过了一会儿, 她又用食指与中指轻轻夹住棒身,拇指扣在正面,其余两指在下面托着,包裹住两侧,双手交替着从根部向头部夹动,每每滑过龙头时,那龙身都要跳动一下。
玉霜的动作也不时要停顿、抽动一下,皆是因为飞星那灵活的手指在她下身带来阵阵快感。
她的眼睛与樱唇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两人注视着彼此的面容,手中动作不断,口中只有此起彼伏的呻吟,你高亢娇媚,我低沉隐忍,你来我往之间,仿佛高手对弈,棋逢对手,将军对阵,将遇良才。
“真人……我要……”
汗水沾湿了飞星的鬓角,他缓缓说道。
身下的玉霜更是娇艳欲滴,香汗淋漓如雨露,颊上绯红若涂胭。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飞星感受得到手中娇穴的收缩愈发频繁,水流也明显多了起来。
这意味着两人要共赴云雨之峰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
“师姐。”
是丹枫真人的声音。
第十三章
两人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此时,丹枫正站在玉霜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玉霜浑身颤抖,眼神不停闪烁,显然紧张慌乱无比,肩臂脊背上也竖起一大片芒粟(鸡皮疙瘩)。
哪知飞星见状,伸手搂起她,将她抱在怀中,走到了门前。
玉霜眼中露出几丝惊恐,以清冷淡漠形象示人的自己,如今竟在与人行此苟且之事。
无论是处于什么缘由,一旦被人发现,那自己……
玉霜不敢再想下去,正要挣扎之时,只见飞星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欲,低头在她耳边说道:
“真人,若不回应,丹枫真人必然起疑,她若起疑说不定会闯进来,届时……”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边上,玉霜浑身一颤,腿脚一软,好在有飞星抱着她,才没跌倒。
“师姐?”
门外的丹枫又询了一声,似乎马上就要推门进来。
飞星所言确实有理,玉霜挥手撤下隔音禁制,努力令声线与往常一致,应声道:
“何事?”
“恰逢梅仙佳会,乘此良机,方才有几个门派前来,欲相约明日,使门下弟子切磋一番,师姐意下如何?”
“有哪些门派?”
“亢角剑派,鸿戈仙门,离火教,三家门派行事颇为磊落,我与长懿觉得都可以,便来询师姐了。”丹枫说道。
然而门内却迟迟没有传出回复。
只见玉霜正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抬头惊怒地瞪着眼前怀抱自己的飞星。
“真人,我忍不住了……”飞星压抑着轻声道。
只见他的手指开始在玉霜的阴穴中不断进出,大拇指按在阴核上不停打着圈。
玉霜一边揉搓着他的阳物,一边用仙气传音道:
“你若忍不住,我来动便是!你快停手!”
“真人,如此我的欲火才能消退。”
“这是何道理,你——”
一阵强烈的快感令玉霜的意识空白了一瞬,传音也随之中断。
门外的丹枫见玉霜又迟迟没有回复,以为她有别的想法,问道:
“师姐?不妥吗?”
“可以……”
“噢。”丹枫应道。
总感觉师姐的声音有些无力……错觉吗?
“那关于场所之事,此处以南约三里的山腰上有片空地,我们便与他们定在那里如何?”
“好……嗷~”
玉霜的声音有些颤抖,丹枫不禁问道:
“师姐,你身体不适吗?”
“我在……练习……噫~剑术……唔~”
师姐竟这般勤勉,怪不得她是我们这一辈中境界最高的。
想着自己才刚入元婴境初期没多久,而玉霜已入元婴境中期多年了,丹枫不禁有些汗颜。
“既然如此,我便去回复那三家门派了,还有别的事要与他们说吗?”
玉霜刚要开口,只感觉身下的快感正在迅速凝聚,手中那阳物也变得硬如钢铁。
要来了,我和他都是,在这个时候——!
丹枫就在门外,不行……不行……她现在离我就只有一门之隔,而我却要……
要——!
在那一瞬间,心中的一切都被玉霜抛之脑后,她与飞星同时开始加速。
两人的腰身也一同开始挺落,强烈的快感令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注满了水的杯子。
在拼尽全力忍受到了极限后,她只感觉银瓶乍裂水浆迸,自己再也无法忍耐了!
在高潮的前一刻,她意识到自己的呻吟恐怕无法忍住,即将伴随高潮的来临一同从口中涌出,而此刻已经来不及布下隔音禁制了!
只见玉霜突然仰起头来,双眼注视着飞星的眼睛,而后将头向前一伸,同时张开双唇,与他的嘴唇相重叠。
飞星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一条湿软香舌伸入了自己的口中,与他的舌头紧紧缠绕在一起。
下一刻,玉霜的双眸上翻,上身僵直,自小腹之下则不停抽动,大片的阴液如泉水般从她那紧缩的穴肉间涌出,径直洒落在地上。
与她相同,飞星也忍耐到了极限,龙根一挺,抵住她腹上那竖状的肚脐,在她手中不断颤动,每一次都伴随着大量元精的喷出,不断射在她的小腹上。
在那之后的几秒中,快感冲垮了玉霜的理智,她紧紧抱住飞星,不断吮吸着他的唾液,只是一味贪婪而笨拙地索求着他。
“师姐?”
丹枫本以为玉霜长时间不回答是在认真思考还有没有事情要与那三家门派说,没想到沉默之后竟听到了咂吧咂吧的声音。
“你在吃东西吗?”
丹枫的声音唤回了玉霜的理智,只见她睁开眼,猛地后仰,与飞星的唇舌分离。
一道透明的细丝从两人的唇间拉长,而后垂落。
两人盯着彼此的眼睛,飞星眼中的血丝正逐渐消退,而玉霜的眼中则满是愕然。
只见她的双颊变得通红无比,连着那耳朵与脖颈都染上大片的绯红,她连忙低下头,紧闭的双唇微微撅起,不停颤动着。
“此处瓜果甚是可口……”
丹枫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门内终于传来了玉霜的声音,似乎比之前要低沉一些,但不再断续了。
“哦。”
丹枫有些惊讶,玉霜竟然还有吃这些的兴致,往年遇见珍奇食材她看都不看一眼,本以为她早已没了口舌之欲了。
“与他们说,每场切磋,都至少须一名元婴境以上的前辈看着,点到为止即可。其余便无事了。”
“好。”丹枫应道,“那我去了。”
“嗯。”
门内——
情欲的气息在房内弥漫,液体打湿床铺,从地上一直蔓延到屋门口,在那儿又留下一滩。
一道剑火灼过床铺与地面,还有两人的身体,将两人的衣服都烧了干净。
玉霜又从储物戒之中拿出两件新的,与飞星换上。
“此次你从头到尾都未失去理智,说明修行确实有所帮助,要愈加努力,争取早日炼化那魔器。”
她背对着飞星,换上了往日的淡漠语气,只是从她那紧握得发白的指节可以看出,她内心恐怕不像声音这般平静。
“日后……魔器若再作祟,便……再来找我……”
果然,她下一句话的声音便有些断续,而且声音越来越低。
“多谢真人。”
飞星说道:“真人,我方才发现,当我那情欲发作时,只有看到真人那泄身时的销魂之颜才可退去,此前也是如此。”
玉霜闻言,肩背微微一颤,沉默许久也没有说话。
“那我便回去了。”
“嗯。”
飞星出门回屋。
屋内,玉霜转过身来,回到床榻上坐下。
方才师妹就在门外,与自己近在咫尺,而自己却——
而且还主动吻上飞星——
而且还忘我地与他激吻——
层层记忆在她脑海中不断回荡,纷乱如麻,欲理还乱。
而她身体在此时此刻似乎仍能隐约感觉到飞星的手臂与胸膛的温度,那快感的余韵也还有些残留在体内。
“真人。”
飞星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
玉霜有些恍惚地起身来到屋前,打开门。
“险些忘记了。”
飞星说着,抬起手,手中是一朵白色的花朵。
“方才我在路上见着的,不知怎么的,感觉与真人十分相配,便摘下了。真人觉得呢?”
玉霜微微一诧,看着他手中那朵洁白如雪的花,嘴唇张了张,轻声道:
“还……尚可。”
“那我替真人戴上。”
飞星说着,举起双手。
他一手贴在玉霜的耳畔,扶住她的脑袋,另一手仔细地选了个角度,将花枝插到她的发髻中。
这过程中,当飞星的手掌落在玉霜的脸颊旁时,玉霜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玉霜的头上并无什么装饰,朝云近香髻下仅插着两支碧玉发簪。
“嗯,不错。”
飞星退后一步,看着玉霜戴着花的模样,满意地点点头。
“真人,那我回去了。”
玉霜愣愣地点点头。
待飞星回屋后,她再度回到床上坐下,伸手拂过头上的花朵。
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方才还在风摇浪卷的内心突然平静下来,而后又生出了别样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