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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真相
刘志刚揣着单子回到病房,一把将还在熟睡的凤芝薅起来。
凤芝双眼迷茫的看了他几秒,口中呢喃了一句:“姐夫…”,但很快她就眉毛竖起来,对着刘志刚的脸就给两巴掌。
“刘志刚!你神经病啊!鬼上身了?”凤芝尖着嗓子喊,把屋子里的病人全吵醒了。
刘云涵也醒过来,呜呜的开始哭。
“涵涵是谁的孩子?是你和谁生的野种?”刘志刚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的火气,质问凤芝的时候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像头被激怒的狼,但还是尽量给凤芝给孩子留了脸面,没像她那样大喊大叫。
凤芝听见了他的话,方才嚣张的气焰立马消失殆尽,整个人如玩偶一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瞬间,刘志刚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刚才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幻想着或许是化验单出了问题,再或者是孩子抱错了,凤芝不可能拿孩子来欺骗他。
但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凤芝的这个反应明显说明,她是知情的,又或者,她就是故意的。
病房里的病人已经开始抱怨,厌恶的说:“大半夜闹什么闹?要打出去打!”
“就是,孩子还住着院呢,当爹妈的就当着面大吵大闹,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刘志刚红着眼含着泪咬牙咽下愤怒,单手拎着凤芝出了病房门,刚到走廊里,周中和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给先给了刘志刚一拳头。
猝不及防,刘志刚被打的踉跄着趴在墙上,手一松丢开了凤芝。
“刘志刚你想干什么?你还嫌凤芝对你们家付出的不够多?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她?”周中和把凤芝护在身后,握着拳头喊。
刘志刚扶住墙,心中一阵自嘲,嘴里泛起腥甜的铁锈味,他想起了前几天大猛的老婆说的那番话,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一个劲儿的苦口婆心劝他留在家里过日子。
当然也记起来,凤芝生涵涵的时候早产了一个月,当时他在外地打工,听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内疚的好几天睡不着觉,过年回家便拿着仅有的钱给凤芝买了条金项链,趴在她腿上向她道歉…。
其实把所有的一切放在一起看,事情的真相便一目了然,只是以前他从不愿意往这方面去想,他讨厌嚼舌根的人,更不愿意听信外头的风言风语,他自认为过日子不该对另一半疑神疑鬼。
“周中和,云涵是你的儿子吧?凤芝嫁给我之前就跟你有一腿吧,是不是她嫁给我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
刘志刚说完便抡起拳头还给了周中和一拳,他比周中和年轻了将近十岁,拳头的力气不是周中和能比的。
这一拳下去,周中和直接躺在了地上,刘志刚并不解气,上前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周中和蜷缩在地上哈哈大笑,边笑边嘲讽道:“狗日的你给我养儿子,哈哈哈,狗日的你个绿帽子王…”。
刘志刚被他的话刺激到了,没命的往周中和身上踢。
这对狗男女合起伙来把他当王八耍,给他戴了将近十年的绿帽子,他替他们养儿子,还要对这对狗男女感恩戴德,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凤芝被吓得吱哇乱叫跌坐在地,趴着过来抱住刘志刚的腿哀求他不要打了。
“志刚,有话好好说!志刚,你别冲动,你这样会打死他的,求你了志刚…”。
刘志刚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一把掐住凤芝的脖子把她摁在墙上,咬着牙问:“好好说话?你现在想起来要好好说话了?中午的时候还要打断我的腿,口口声声骂我没良心,说我找破鞋!你自己又是个什么货色?凤芝你还不如外边儿的破鞋!”
“说!你到底跟别人生了几个野种?!给我戴过多少绿帽子?凤芝,你真的很要脸,和自己的姐夫勾搭到一块,你对得起你姐姐?你才真的是个没良心的畜生!你们俩都是畜生!不要脸!”
凤芝被他掐的脸都紫了,贴着墙挣双手扒拉他的手腕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刘志刚!你放开她,你放开凤芝!你个王八蛋,你放开凤芝…”。
周中和捂着肚子爬过来用拳头对着刘志刚的小腿猛砸,刘志刚不为所动,双眼猩红一个劲儿的问:“你到底给别人生了几个野种?哪个孩子是我的?有一个孩子是我的吗…”。
不大一会儿四五个保安跑了上来,一阵手忙脚乱把发疯的刘志刚摁在地上,双手反剪脸贴地,保安们口中不断喊着:“别动!别动!不许动!”
刘志刚却一阵狂笑,眼睛里的泪哗哗往外流,他却止不住大笑,笑声震的整个走廊的地仿佛都在颤抖。
刘志刚是被四个保安摁住手脚给抬出病房楼的,刘志刚浑身的胫骨仿佛都被敲碎了,双腿拖地被送进了保安室,狼狈的像个罪犯。
一屋子人都劝他冷静,年轻气盛的小保安吓唬他,要报警送他去派出所蹲监狱,老成的中年保安摁住年轻人,转身给刘志刚拧了个湿毛巾让他擦擦脸,然后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年轻人,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人这一辈子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万事想开点儿”。
中年保安给了他一个单独的角落,又给他点了根烟,让他一个人呆着。
刘志刚的身心都还是麻木的,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嘲笑他是个傻逼,他突然想到了孟娇娇,她的名字从脑海里冒出来的瞬间,刘志刚泪如雨下,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戒指,放在唇边吻了一下又贴在胸口上,缩着脖子痛哭。
他想给孟娇娇打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和她说说话,他觉得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会骗他,孟娇娇也不会。
刘志刚摸摸口袋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大概是方才和周中和打架的时候弄丢了。
他起身想去找手机,又被保安拦住,他说了一下手机的事儿,保安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他。
“你真有急事儿就先用我的手机打,今晚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保安是怕他借找手机为由再跑到病房部去闹,在医院的保安科干了十几年,这样的事儿见得多了,深知把人摁住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刘志刚还想争辩几句,年纪大的保安警告他再胡闹就真的送他去派出所,刘志刚只好作罢,反正他也只是想给孟娇娇打个电话而已。
他凭记忆拨通了孟娇娇的手机号,但里面只传来冰冷的机械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百四十七)算计
次日一早,刘志刚签了保证书才从保安室里出来,他先去医院咨询了做亲子鉴定的流程,然后去宾馆见妈妈和孩子,顺便采集了孩子的毛发样本。
医院里的事儿他已经不去管了,孩子不是他的,老婆以后也不是他的了,他现在心里只有离婚的念头。
去缴费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证没带在身上,估计也落在病房里了。
刘志刚跑去病房找自己的证件和手机,到了以后才发现孩子已经换了病房,凤芝和周中和都没影了。
刘志刚去询问护士和大夫,对方说鉴于昨晚上的事件,孩子的妈妈已经给孩子办理了转床的手续,并要求院方保密,不告诉刘志刚他们去了哪里。
“我只想找回我的身份证和手机,我并不想见他们!”刘志刚压着火气强调。
但他等来的只有推诿扯皮,最终又被保安给请出了病房楼。
刘志刚很恼火,还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妈妈慌慌张张的赶来,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担心的问他怎么了,刘志刚看见妈妈心里一酸,忍住眼泪摇摇头说:“没事,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刘志刚害怕说破孩子不是自己的事儿,妈妈会受不了打击,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志刚啊,你带着我去看看凤芝他们娘俩,也不知道涵涵怎么样了?”老太太关切的问。
刘志刚知道妈妈很心疼孙子,尤其是大孙子,父亲去世前知道了刘家有后,是带着笑走的,所以妈妈格外心疼这个孙子也正常。
“妈,凤芝照顾着涵涵呢,她姐夫也来帮忙了。云飞和云真还小,不能老是进医院这种地方,城里的宾馆住一夜要好几百,我先送你们回家好不好?”
谁知老太太听后急的直转圈。
“那,那怎么能行?她姐夫到底是个外人,咱们刘家的孩子咱们自己照顾,让别人照顾不妥。志刚,要不你带着云真和云飞回去吧,你要是照顾不过来,先送到你姐姐家去也行,我去照顾云飞,我去…”。
刘志刚一把拦住她,“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凤芝和她姐夫的事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太太突然停住脚,抬起头望着他,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说:“志刚,你不要听村子里那些人乱嚼舌根,他们是生怕别人家过的好,最喜欢四处煽风点火!在他们嘴里,村子里的女人就没有不偷人的!这么多年,凤芝在家里照顾我这个老的,还有叁个小的,她也不容易”。
“妈,你真的从没信过别人的那些话?”刘志刚追问。
“就算,就算真的有点什么…志刚,你门毕竟已经有叁个孩子了,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孩子想想,难道你想孩子们以后缺爹少妈?再说了你还不是也在外面找过别的女人?你手机里那个照片…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妈”。
“为了孩子,也为了咱们这个家,你们各退一步,就算扯平了好不好?志刚,听妈的话,成个家不容易,别意气用事”。
刘志刚听的心里翻江倒海,实在没忍住,实话脱口而出:“妈,涵涵他根本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周中和的儿子!妈,我没办法再自己骗自己和凤芝过下去…妈!妈!”。
老太太一听到消息就气得捂着胸口蹲在里地上,呼吸像风箱一样粗,把刘志刚吓得手忙脚乱,两个孩子见状也哇哇大哭起来。
小的住了院,老的又倒下,刘志刚在医院里实在忙不过来,便把姐姐请了过来。
等他去缴纳妈妈的住院费时才发现,自己手上的银行卡里余额已经为零了。
“不可能啊,这张卡,我早晨查询的时候,里面还有四万多块呢!大夫麻烦你再给看一下,麻烦您再给看一下!”
刘志刚的恳求只换来工作人员不耐烦的白眼儿:“没有余额就是没有余额,一楼有自动提款机,要不你自己再去查查看?”
刘志刚飞快跑到楼下去查询,输入密码后,余额显示的瞬间他浑身都凉了。
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这张卡是联网的,还绑定了支付宝,他的手机和身份证都不在身上,而能拿到他手机和身份证的人,只有凤芝和周中和,能转走他卡里的钱的人也只有他们!
不过才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算计到这个份儿上!
刘志刚先和姐姐打了招呼,又临时向姐姐借了钱先给妈妈交上费用,然后飞快的去补办身份证,冻结银行卡。
还好他手里的钱大头还在自己手里,只有他和孟娇娇知道。
做完这一切,他知道必须要抓紧时间和凤芝办理离婚手续了,转移他的钱的主意肯定是周中和出的,凤芝的反应没这么快!
有周中和在中间挑唆,这个婚恐怕也没那么好离。
果然刚到午饭的时间,凤芝的电话就打进了刘志刚妈妈的手机,刘志刚看见以后慌忙拿出去接。
“刘志刚,想让我和你离婚,没那么容易!我手里有你和那个骚女人的照片,还能去调出你俩的聊天记录,当然也能查到你俩的开房记录!”
凤芝得意洋洋的说,电话那头还传来周中和的声音:“要钱!问他要钱!要钱!”
刘志刚气得杀了这对狗男女的心都有,但有了之前的教训,他还是把火气压下来,冷静的问:“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条件?孩子都归我!再给我一百万的生活费,我就和你离!不然咱就打官司!反正我有你婚内出轨的证据!”
(一百四十八)咄咄逼人
刘志刚先去找了个正规机构的律师,他必须提前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当律师听完他的叙述以后,单刀直入的问:“你婚内有没有出过轨?”
刘志刚愣了一下,坦诚的点点头。
律师又问 :“你妻子手上有没有证据?”
刘志刚又点点头。
律师叹了口气,接着说:“说实话,你这个官司无非就是看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想尽快离婚划清关系,那么钱上就不能太计较;如果不想花钱,那就只能和她拉扯往下耗时间,拖到她受不了了然后在钱上做出让步。你们俩各自有把柄在对方手里,等于谁也没优势,看你怎么选了”。
刘志刚最后选了尽快和凤芝离婚,他一点也不想再跟她耗下去。
凤芝这边也没闲着,有周中和的帮助,她先从刘志刚的卡里转走了将近十万块钱,这样给孩子看病的钱就不用愁了。然后又打电话去骂孟娇娇,可惜一直没人接。
“这破手机!我砸了它!”凤芝咬牙切齿的骂。
周中和一把抢过手机,宝贝似的护在怀里。
“你傻啊?毁了手机不就等于毁了所有证据?”周中和给凤芝出主意:“赶紧带着刘志刚的身份证,回家再拿上户口本,把他的手机号过户到你名下,说不定以后还能有钱转进来!”
凤芝皱皱眉:“他刘志刚又不傻,他不会换个手机号?这个破号我要它干啥?”
周中和眼珠子一转:“这个号就是刘志刚和他那个相好联系的唯一方式!你占了这个号,就等于占了他的微信他的邮箱,切断了他和那个女人的多有联系方式,以后你想怎么骂她就怎么骂她…”。
凤芝一听,立马起身按周中和的主意去办了。
刘志刚的新身份证一周就下来了,他办的加急。
拿到身份证的第一件事就是做亲子鉴定,然后去补办手机卡,冻结凤芝知道的两张银行卡,结果全都晚了一步。
元宵节已经过去了,工地上的活马上要开工,刘志刚不能继续在家里耗着,他先在城里租了个房子让妈妈和孩子住,让姐姐临时照顾一下,又给姐姐塞了个红包。
他得先去工地看看,刚接过钱总留下的摊子,他也没站稳脚跟,这次如果能顺利拿下之前钱总留下的工程,那么他就能从此彻底翻身。
假如有闪失,他便只能做一辈子的农民工,离婚的事重要,但是挣钱的事也不能耽误,这关系着将来他和孩子和母亲,和孟娇娇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临出发前,刘志刚用新办的号给关系要好的工友打了个电话。
“哎呀刘工头!你咋才给回电话?我们这里都快要乱套了!”工友老张对着电话嗷嗷叫。
“我昨天晚上就给你打过电话了,咱年前谈下来的那个大工程要出问题了,昨天我和另外两个来得早的工友打算去工地看看呢,直接被人家给赶出来的,人家说那工程不一定能给咱做!”
“我昨晚上给你打电话,先是一个女人接的,后来有个男的抢过去电话,说你以后都不来工地干活了,说你摔断了腿,这辈子只能坐轮椅,工地上的活爱找谁找谁去!我们都快急死了!”
刘志刚一听就知道这又是周中和在使坏,他这是和凤芝合起伙来要断了他的生路!
他心里恨,拳头握的青筋暴起,但还是强压下火气,道:“别听他们胡说!我手机丢了,我好好的呢,我买了今晚回庆市的火车票,有事儿等我明天到了再说!”
上了晚上的火车,刘志刚再一次拨打孟娇娇的手机号,还是关机,最近一直在关机。他先是给孟娇娇的电话里充了两百块的话费,然后接着打。
刘志刚的心里很不安,自己一个大男人回到家离个婚,都被人算计着扒掉一层皮,更何况孟娇娇那样一个善良的女人?
这些天被离婚的事儿,孩子的事儿搞得焦头烂额,突然闲下来,他对孟娇娇的思念更甚了。
他从晚上七点多一直打电话到十点多,手机的电都打的少了一半,最后电话通了的那一瞬间,他整颗心都在颤抖,抱着电话飞快的冲劲的厕所。
电话接通,他激动的对着电话喊:“娇娇,娇娇,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娇娇,娇娇?是我啊,你怎么不说话,娇娇,我已经在办理离婚了,你等等我”。
电话里好一阵寂静,静的刘志刚的整颗心都在往下沉,一直一直沉。
终于,电话那头的人开口了,说话的却不是孟娇娇,听声音像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你就是娇娇在外头找的那个男人吧?我是她婆婆,我不骂你也说你啥,人要脸树要皮。娇娇不会再出去打工了,她怀孕了,以后要留在家里过日子,你别再给她打电话了,不然我就报警!”
老太太说完立马挂了电话,刘志刚一时反应不过来,抱着电话拼命的‘喂?喂?’ “你让孟娇娇接电话,让她亲口和我说,让她亲口和我说!我不相信!我不信!”
刘志刚在卫生间里的哭嚎声终于引起了外面乘客的主意,列车员很快过来敲门,问他怎么了,要求他把卫生间门打开。
刘志刚擦干眼泪,狼狈的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人躲到角落里查列车时刻表,查去孟娇娇家里的火车有哪些。
他不信那老太太在电话里说的话,孟娇娇不可能就这么不要他了,分开不过才半个月,孟娇娇这就怀孕了?
不对,娇娇肯定是被牛家给控制起来了,肯定是!牛家人都是吸血鬼,原先就一直一直问孟娇娇要钱,孟娇娇肯定是被控制起来了。
好在从庆市出发去孟娇娇老家的火车票并不紧张,刘志刚在手机上订了次日晚上的票,他白天要去处理工地上的事儿,争取晚上坐火车去孟娇娇老家。
他只模糊记得孟娇娇老家的村子名称,但这也足够了,只要用心找肯定能找到!
抵达庆市以后,刘志刚马不停蹄的去了工地,正好撞见他手下的工友们和对家的工人打架,对面儿人多,乌泱泱把他手底下的工友围在中间,双方都拿着家伙,眼看着要打起来。
令他吃惊的是,刘泉竟然也在场,还和桂琴手拉手站在队伍里,手里拿着垂头、菜刀,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刘志刚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呢,他弯腰从地上拿了个扳手,冲上去把对家带头的男人给开了瓢,工友们一看他来了,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冲上去干,械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躺了一地的人。
但是双方谁也没报警,刚过完年的工地,人烟还算稀少。
抢地盘就是抢利益,要是能通过法律解决,也用不着打架。就算被公安抓了去,最后也是和稀泥不了了之,说不定还得搭上钱给那些公门里的人上贡。
不划算,双方都觉得不划算。
而且这样的械斗恐怕才是个开头,毕竟钱大柱留下的蛋糕不算小,利益的重新划分肯定少不了流血冲突。
械斗的胜负已分,对方虽然人多,但一点便宜都没沾到,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刘志刚带着受伤的人去做了简单包扎,工友们围上来说这说那,虽然挂了彩,可眼睛里都闪着兴奋的光。
“我们还等着跟你发财嘞!刘工头,等你坐上了钱总的位置,记得也封我个工头当当!”
“就是嘞,我儿子明年要考大学了,家里正需要钱,我们好好跟着你干,等你吃上了肉,别忘了分口汤给兄弟们喝!”
刘志刚突然有些感动,这些工友都跟了他叁四年了,和亲兄弟没区别。
他最后把目光停在了桂琴和刘泉身上,桂琴扯扯刘泉的袖口让他说话。
流泉擦了把脸,直接噗通跪在了刘志刚面前。
“工头,我以前犯浑,大哥们都那么照顾我,我却偷了桂琴姐的钱跑了。我不是人,我缺德,可我有苦衷,求你听听再决定要不要赶我走!”
原来刘泉高中毕业就出来挣辛苦钱,是为了家里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他想和女朋友订婚,可是女方父母要十万块彩礼,刘泉的爹妈早就离婚各过各的了,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平时吃饭都紧巴巴,哪里能拿出来十万块彩礼?
于是他便来工地挣钱了,看见凤芝有攒的钱,外加凤芝对他也不错,他干脆心一横先和凤芝搭伙过了,后来把凤芝的七万块存款也哄到了手,算上自己攒的工资,够十万就跑了。
他以为有了这十万块就能回老家和女朋友结婚过日子,哪知回到家才知道,女朋友早就跟别人订了亲,还搬到婆家去住,孩子都怀上了。
女朋友看见他,哭的梨花带雨,说他要是不嫌弃她,她可以打了孩子跟他跑。刘泉抱头痛哭,煎熬了一个来月,人都熬瘦了一圈儿,最后还是过不了内心的坎儿,塞给那女孩五万块钱,一个人又跑了回来。
刘泉回到庆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了桂琴,把剩下的五万块钱还给凤芝,给她下跪给她磕头,让她原谅自己,他把和女朋友的事儿也全都坦白告诉了桂琴。
桂琴并不记恨他,很快就又和他在一起了。
小说里有俊男美女的爱恨情仇,总裁豪门有总裁豪门的爱情故事,可工地上廉价的爱情也不缺乏曲折离奇。
有男人和女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情啊爱啊的,穷有穷的谈法。
安顿好工地上的事儿,已经是大半个月以后了,刘志刚根本拔不开腿。
他刚订好了去孟娇娇老家的火车票,自己老家那边的律师就打电话过来,说让他赶紧回去补充离婚的材料,刘志刚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孟娇娇。
(一百四十九)你休想!你做梦!
孟娇娇怀孕了,例假晚了十天,买了验孕棒试出来的,然后又去镇医院做了正规检查,确定是怀孕了。
杨桂花高兴的,当天就买了香火去牛家坟头给老伴、公婆烧纸,叨叨叨说了一堆,说儿子没生育能力对不起祖宗,又说好歹想办法给牛家续上了香火。
牛大刚知道以后,也难得的从牌桌上下来,跑回家转了一圈儿,还给孟娇娇献殷勤。
孟娇娇看着他那张脸好一阵恶心,但是吐完再看看,又觉得他很可怜。
刚回家的那天晚上,牛大刚输了钱跑回来用强的和孟娇娇发生了关系,他以为孟娇娇怀的是他的孩子。
这个可怜王八蛋被他妈像护小鸡仔一样护成了废物,根本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
奇怪的是,当晚杨桂花便把孟娇娇带到了同村的一个婶子家里,让她住在这里养胎。
婶子家在县城有房子,村子里的房子也是二层的小楼,装修的很气派。
“这里条件好,地方宽敞,有利于你养胎”。杨桂花一边给她铺床,一遍笑呵呵的说。
杨桂花当然不会说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孟娇娇在外头打工时的那个相好的打来的。她这么着急把孟娇娇藏到别人家,目的就是怕那男人找上家门。
不光如此,她还准备了别的手段对付那个男人。
孟娇娇望着房间里的陈设并没多想,她确实也不喜欢牛家那叁间又窄又矮的破屋。
“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现在孩子有了,你也该满意了吧?”孟娇娇淡淡的问。
杨桂花绕开她,笑嘻嘻的说:“人家大夫叮嘱过,手机有辐射,对孩子不好,你还是别玩手机了”。
孟娇娇刚想和她理论,她又转过身接着道:“反正只要把孙子平安的生下来,我保证让大刚和你离婚!到时候你就自由了,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想找谁就找谁,,我们决不拦着!”
孟娇娇本想给她浇凉水,问她万一生的是个女儿咋办,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杨桂花有多厉害,她是领教过的,没有明确的利益摆在面前,没必要惹怒她。
不就是电话吗?以后总有机会能拿到。反正她记得刘志刚的号码。
春节后,村子里计生办统计育龄妇女的时候,杨桂花跑的飞快去村委会登机了自家儿媳怀孕的消息。
杨桂花走后,汪竹山看着登记表陷入沉思,他莫名的觉得这个孩子…来的有点巧。
“汪大夫,我听说你爱人也怀孕了?啥时候的事儿?这是第叁胎了吧?”妇女主任笑呵呵的和他搭话。
“哦,是第叁胎了,也是前几天才检查出来的,快有两个月大了”。汪竹山敷衍的回答完,露出标志性的笑容,把登记表塞进了抽屉里。
刘志刚找到孟娇娇所在的村子时,已经是下午了,他刚进村子,便有几个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
不过这也没什么,村子里一年到头来不了几个生人,见到外人便会有这种反应,刘志刚老家的村子也是这样的。
他礼貌的叫住一个老乡,递颗烟过去,问:“向您打听个人,牛大刚家在哪里住?”
对方把他上下打量一番,问:“你是外地人吧?认识我们村里的人?”
刘志刚张了张嘴,忙说:“我是他朋友,来看看他”。
男人听后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没办法,刘志刚只能再去问别人,结果问了一圈儿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有些村子里的人排外,他也知道,但是每个人都是这种反应,他心中的不安更强烈了。
正当他准备一家一家的找时,突然有个妇女跑过来,小声的说:“你找牛大刚是不?他最近输了钱,一家人都不敢在自己家呆着,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
刘志刚喜出望外,虽然心里也有点疑虑,但看看女人矮小的身板儿,在自己面前跟只小鸡崽儿差不多,便还是跟着她去了,他太想找到孟娇娇,太想她。
妇女把他领到村子最后头,刘志刚才要问她快到了不时,那女人突然转过身就开始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大喊。
“抓流氓啊!抓流氓!有人要强奸我!抓强奸犯,抓流氓!”
刘志刚直接傻了,他还没见过这么豁得出去得女人,但很快他便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因为几乎是一瞬间,五六个手持棍棒农具的壮劳力就从四周跳了出来,从四面形成合围,刘志刚撒腿就跑,那几个男人直接追着他打。
还好刘志刚钻了个小道,从山上跑了,不然落到这群人手里,他有没有命跑出去就不知道。
确实出事了,孟娇娇肯定出事了。刘志刚对这一点非常确信,可是即便知道,他也想不出好办法,今天的情况很明显,别人是做好了套等着他钻。
最后刘志刚想到了报警,打电话没有用,他是外地的号码,估计人家也未必能听他的话。
刘志刚赶在下班前直接去了镇上的派出所,当面报案。
结果穿制服的人反倒把他打量一遍,问:“你说这个叫孟娇娇的妇女出了事,你是他什么人?你觉得是谁绑架了她?”
“我,我是她以前的同事,我怀疑是她的家人…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我…”。
刘志刚突然发现自己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法律上牛大刚才是孟娇娇的丈夫,他一个外地人跑到派出所说孟娇娇的丈夫把她藏起来了,这听起来就很荒谬,而且还显得别有用心。
果然,一通表述之后,穿制服的人不光不信他的话,还怀疑他是个人贩子、诈骗犯,直接把他赶了出来。
还警告他再胡搅蛮缠就把他关起来。
看来单枪匹马是不管用了,而且以今天的情形来看,以后他进村子都难,更别说找人了。
正沮丧的时候,老家那边的律师再次打电话过来,让他尽快回去补充材料,否则会影响诉讼的进度。
刘志刚咬咬牙,只能先买票回去。左右孟娇娇的老家他已经找到了,总能想到办法再去找她。
说到底离婚也是大事儿,如果不抓紧时间和凤芝离婚,就算找到孟娇娇他也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
刘志刚回到老家以后,在律师的帮助下和凤芝见面谈离婚的事,周中和也跟着来了。
叁个人坐到同一张桌子前,刚说了几句就吵起来,凤芝扯着喉咙骂刘志刚出轨找破鞋,说他出轨就跟吃饭一样频繁,他刚结婚就和村子里的妇女相好,一夜夜的不进家门,。
刘志刚质问他孩子的事情,凤芝一口咬定没那回事,说涵涵就是刘志刚的孩子,是他想和外头的女人结婚,所以才造谣给她扣帽子。
凤芝咄咄逼人,把所有的错都扣在了刘志刚头上,周中和从旁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嘲笑他。
刘志刚摁不住火气,差点动手打了凤芝,最后在律师的再叁劝告之下才咽下这口气。
如今闹到了离婚的地步,他才看清凤芝是个多么蛮不讲理多么泼辣的女人,也才看清楚周中和有多么的阴毒。
既然凤芝不承认涵涵不是刘家的孩子,刘志刚当场提出要给孩子做亲子鉴定,又被凤芝一口回绝,她还说孩子的事儿她说了算,孩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谁也不能打扰,只要她不点头,谁也别想给孩子做任何的医学检查。
刘志刚气得头晕脑胀。
最后还是律师心平气和的从中调和:“没关系,您和我的当事人还有两个孩子呢,我的当事人已经预约好了亲子鉴定,估计两叁天就能拿到结果了,到时候但凡这两个孩子有一个不是我当事人的,打官司的时候,我方也有婚姻破裂的证据的!”
律师那双敏锐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有威胁的话:“我的当事人愿意提前和你们坐下来协商离婚的事儿,其实还是想给彼此留下脸面,有什事儿现在还可以商量,不然等板上钉钉的证据下来了,你们再想好好谈,再想提条件,可就晚了!”
凤芝听了律师的话,当场就不说话了,刘志刚冷眼旁观,心像刀割一样难受,他预感云飞和云真很可能也不是他的孩子,不然以凤芝的性子,肯定又要破口大骂的。
刘志刚气得肺都要炸了,恨不得一拳捶死这对狗男女。
第一次的双方协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本来看凤芝的样子,她是想说点儿啥的,可最后都被周中和给拦住了,协商没有任何进展。
刘志刚身心俱疲,最后问了凤芝一句:“你能把我原先的手机号还给我不?”
哪知凤芝听了他这句话,瞬间气的浑身发抖,恨恨的咒骂:“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在和那个骚狐狸联系上!”
(一百五十)桐花开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暮春时节,外面的桐花已经快开败了。
孟娇娇的孕肚已经很明显了,她在新房子里住的还算舒心,杨桂花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儿上,很少找孟娇娇的麻烦。
而且牛大刚也极少来烦她。
除了伙食不合胃口,其他的都还算凑合。
“我找人算过了,你肚子里的肯定是男孩!”杨桂花又炖了鱼汤过来,盐放的有点多,孟娇娇喝了几口便放下了。
“你得吃!多吃鱼孩子才聪明!”杨桂花又把碗端到孟娇娇嘴边。
孟娇娇不想和她掰扯,只能喝下鱼汤,又吃了鱼肉。
“昨天来的那个三婶子,她看了你的肚子,也说怀的是个男孩!她眼光很准的!”杨桂花笑的一脸褶子,提着竹筐离开了。
大门和房门一层一层的落锁,孟娇娇的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孤独。
怀孕是个很奇妙的事情,虽然她被关在这个房子里已有四个月,但是她一点也不孤独,她知道还有个小生命陪着她。
而且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她也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孩子在她身体里的动静,有时候闭上眼,她甚至觉得自己能看到孩子的模样。
孟娇娇刚躺回床上,就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还有争吵一样的说话声。
“汪大夫,汪,汪大夫,我儿媳她很好,她好着呢,不用做什么检查。我们家的人都皮实,以前我生大刚的时候也从没看过大夫没做过检查,不一样健健康康的?”
“你是你,她是她!以前的人还吃不上饭呢!你现在不也能隔三差五的吃上肉?!”
“真依着以前的过法,你就该别吃肉!也不能吃太饱!”
汪竹山冰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孟娇娇慢慢坐起身,吃惊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自从被婆婆带到这个屋子里,她便再也没见过汪竹山,她还以为他早已有了新欢,把自己给忘了。
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咱们村怀孕的妇女总共就两三家,别人家至少一个月去镇上检查一次,就你家没任何的动静!万一要是出了啥问题,我作为驻村的大夫,是要担责任的!影响了我的工作,我饶不了你们牛家!”
“汪大夫,汪大夫…”。
“开门!别跟我啰嗦,也别拿着你们牛家是大户来威胁我!我可不怕什么大户小户!就算你在村子里天王老子,也得被王法管着!”
杨桂花很快就把门打开了,孟娇娇吃惊的扶着门框看过去,汪竹山也站在门口看她。
他穿着干净的白大褂,手里还提着只带红色十字的箱子,就那么干干静静面无表情的站在哪里望着她。
要不是和他有过那种关系,孟娇娇真觉得自己是不敢与他对视的,汪大夫穿上板正的衣服,随便往哪里一站,都让人觉得无法高攀,至少像孟娇娇这样的农村妇女,是不可能与他说上话的。
“汪大夫,您怎么来了?”孟娇娇主动打破沉寂,礼貌又疏离的和他打招呼。
汪竹山愣了一下,面色铁青的说:“我来给你做个基础检查,孕妇很容易缺微量元素,如果不及时补充,胎儿的发育也会受影响”。
他说完以后,故意冷冷看着杨桂花,带着威胁的语气道:“说不定还会生出畸形儿,少胳膊缺腿是小事儿,万一是个傻子,那可真是要累死一家人!”
杨桂花吓得张大了嘴,连忙扯住汪竹山的白大褂,惊恐的问:“真,真的?真的有可能生出傻孩子?汪大夫你可别吓唬我!”
“我吃饱了撑的吓唬你?你看你一把骨头多像个能经得起吓唬的人?我有那么无聊?是你自己缺乏常识!自己愚昧还拦着别人来给做检查!”汪竹山说完以后,嫌弃的把自己的白大褂从她手里抽出来。
“你回到床上去躺着,我带了采血的用具,在这里给你做个基础检查”。汪竹山旁若无人,扶着孟娇娇进了房间,又搀着她躺回床上。
杨桂花像个间谍一样跟进来,站在旁边监视着汪竹山的一举一动。
汪竹山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里面穿的也是白衬衫,深灰色的西裤,脚上是质感很好的黑皮鞋。
他冷着一张脸的时候是那么的拒人千里之外,一尘不染,如同开在高处的寒梅,外人多仰望他一眼都是有罪的。
他先给孟娇娇听了心脏,又用手指搭了孟娇娇的脉搏,孟娇娇甚至怀疑他是装的,杨桂花不知道西医中医是两个不同的东西,但是她知道。
他的手离开孟娇娇的腕子时,似有似无的往她手心里划了一下,然后又冷着脸去急救箱里取了针管和玻璃管,拿出碘伏和皮筋儿,给她抽血。
孟娇娇是怕针的,不管抽血还是打针,她都怕,但是汪竹山的动作很轻很干脆,孟娇娇几乎没感觉到什么,血已经抽完了。
做完这一切,他利落的收拾完箱子转身就走。
杨桂花追到门口踮着脚尖张望了许久,接着又急慌慌的跑回来。
“他是不是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杨桂花瞪着眼问。
孟娇娇噗嗤一声笑了,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怎么可能?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连我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杨桂花一脸狐疑,干瘪的眼睛盯着孟娇娇不肯放。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汪大夫把我接到镇上那晚,一个屋子里躺了十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所有人都喝多了,根本不知道谁睡了睡!我醒来的时候就光着身子躺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和几个男人…”。
“造孽!造孽!真是造孽…”。杨桂花不等她说下去,便愤恨的嘟囔着离开了房间。
再次听到外面的锁门声,孟娇娇总算松了口气。
没错,从发现怀孕开始,孟娇娇就明确的告诉杨桂花,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她告诉杨桂花‘皇后夜总会’的所在,还给她描述了那天晚上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男男女女无所顾忌的睡在一起。
起初杨桂花骂她不要脸,再后来又说她耍心眼儿,后来她大概是托人打听了一下夜总会的事情,立马又信了孟娇娇的话。
这就是孟娇娇想要的结果了,如果明确告诉她孩子是汪大夫的,那么她肯定要四处设防,再不允许孟娇娇和汪大夫接触。
但是孟娇娇心里清楚,凭着两人有过的亲密关系,关键时刻或许汪大夫会可怜她拉她一把。
当然她也不会明确的告诉汪竹山,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她也怕汪竹山哪天脑子一抽,怕她肚子里的孩子影响他以后的前途,再强制摁着她去打掉孩子…。
孟娇娇承认自己是有点悲观了,把所有人都想得很坏,但是她身边又出现过几个好人呢?
除了刘志刚,几乎在没人真心疼过她爱过她,没人把她当人看。
对了,还有郑小君,虽然他看起来有点不可靠,但至少还给她买过手链,和她做的那晚,也是温柔的。
孟娇娇的心情有点低落,她轻轻的哼起了歌曲。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一百五十一)一言不发的汪大夫
几天之后的早晨,汪大夫又跟着杨桂花来了,还给她带来一大包瓶瓶罐罐的东西。
“你有点贫血,还缺微量元素,这是咱们村子里统一给孕妇免费发放的营养品,我列了个清单,你按时按量的吃,会补回来的!”
汪竹山把那包瓶瓶罐罐的东西放到孟娇娇身边,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她一会儿,转身就走了,孟娇娇都没来得及说句谢谢。
“汪大夫,汪大夫…”,杨桂花小跑着追出去,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感谢的话,也没换来汪大夫一句回应。
“这个汪大夫!年纪轻轻的傲气个啥?切!”杨桂花嘟嘟囔囔的走回来,看着床上那一大包东西,伸手拿过去解开一股脑倒在床上。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么多药啊?也不知道吃这么多会不会伤了孩子,是药叁分毒,我那时候啥药也不吃,照样生出大刚这么个胖儿子!”
杨桂花不识字,拿着瓶瓶罐罐反复的看,一脸不放心的样子。
孟娇娇也是头一次生孩子,她也没经验,但是看着汪大夫给列的清单,又对照了一下那些补品的说明书,她觉得没什么问题。至少汪大夫比杨桂花靠谱。
“不行,娇娇,这些东西你先别吃,我一会儿去咱们村另外两家怀孕的人家去看看,那汪大夫说这些药是村里统一发的,我咋不信呢?你等着我回来再说!”
杨桂花说完就一路小跑出去了,大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孟娇娇无聊的把瓶瓶罐罐又装回袋子,自己扶着腰在屋子里散步。
她的孕肚已经十分明显了,脚也比往常肿了一些,身子还沉,饿的也快。
说起来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还算听话,只要别看见牛大刚,孟娇娇就很少吐很少难受,更神奇的是,她越来越频繁的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会动,小家伙好像也能知道她的心情。
这感觉很奇妙。
快到中午的时候,杨桂花终于回来了,一张脸笑的像包子,还给孟娇娇带来了午饭。
“这些个补品,可以吃,可以吃,我问过村里的其他人了,人家也有,都有!”
杨桂花说完,从篮子里取出来一碟子豌豆粉,又递了筷子过来。
孟娇娇想吃这一口很久了,也和杨桂花提过几次,可杨桂花总以吃这个对孩子不好,不愿意给她做。
“没给滴点辣椒油?”孟娇娇望着清汤寡水的豌豆粉,不满的问了一句。
“诶,吃什么辣椒?不吉利!不吉利!我给你多放了醋的,你适合多吃酸的,不能吃辣,不能吃辣!”
孟娇娇知道,杨桂花是盼孙子盼魔障了,酸儿辣女,为了让孟娇娇给生个孙子,连辣椒都不让她吃。
孟娇娇只吃了几口便把碗推到一旁,杨桂花看见了又开始不满的唠唠叨叨,孟娇娇全当她是个老母鸡,由着她嘟囔。
杨桂花正叨叨叨的起劲儿,电话突然响了,她背对着孟娇娇接通,刚听了几句便哇哇哭着跑了出去,把孟娇娇吓了一跳。
屋门、大门前后落锁,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孟娇娇看看那碗粉,依旧提不起兴致,只好自己起身拿了挂面和鸡蛋去煮,杨桂花虽然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但好歹给她留了口电锅,鸡蛋、面条之类的速食也给留了一些。
煮了一小碗面吃下去,孟娇娇的身上出了层薄汗,她想去洗澡,但是又怕一个人会滑倒,最后静坐了片刻,等身上的汗下去,又回床上躺着了。
天气慢慢的热起来,她觉得困乏,不一会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只觉得有个湿湿的东西在舔自己的脖子,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往她身上擦,孟娇娇眼皮很沉,又要迷迷糊糊睡过去,但当有什么东西慢慢抚上她的小肚子时,她立马一个激灵醒过来。
“醒了?”
孟娇娇大睁双眼看着面前的男人,颤抖着问了一声:“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大夫,我怎么不能进来?”汪竹山笑着问她,仿佛她的问题有多可笑。
孟娇娇看看四周,发现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再看看汪竹山脚边,确实放着一只急救箱。
“醒了也好,我帮你擦擦身子,一个人洗澡不方便吧?夏天不洗澡会难受,我帮你”。他说着便站起身走出去,很快卫生间里传出哗哗水声,热水壶的声音也响起。
孟娇娇的脑子依旧是懵的,说实话她有点怕这个汪大夫,孟娇娇总觉得汪大夫那张和善的脸像个面具,觉得面具后面藏着的才是真实的他。
不一会儿,汪竹山端着洗脸盆过来了,盆里飘着一整块雪白的毛巾,孟娇娇一看就知道这毛巾也是他带来的,因为杨桂花给她的毛巾都是半块半块的,杨桂花每次买来新毛巾都会剪成两半,用一半留一半,什么时候这一半用坏了,才会把另外半块拿出来当新的用。
“来,好好躺着,我给你擦擦”。汪竹山拧了湿毛巾开始给孟娇娇擦脸,水是温的,毛巾是软的,连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柔的,孟娇娇一脸懵的僵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他。
直到那毛巾擦过她的脖颈,直到那只大手一颗一颗解开她衣前襟的扣子,孟娇娇才瞬间回过神,抓住他手中的毛巾,说:“我,我自己来,自己来就行”。
汪竹山不肯松开毛巾,他哄孩子似的把她的手拿开,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续一颗一颗的解开她的衣扣,衣服里面什么也没穿,她一直都是独自呆在屋子里,天越来越热以后,便没再穿过胸罩。
孟娇娇就这样被他赤裸裸的剥开,他手里拿着毛巾轻轻擦在她的胸膛上,把她饱满的奶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很仔细的,另只手握住奶子轻轻掀起来,把底下的褶皱也细细擦过,最后又反复去擦嫣红的奶头,一遍遍的擦。
一直擦到孟娇娇呼吸紊乱,身子不受控的发抖,擦到他自己的呼吸也开始急促,他才肯转过身去洗毛巾,那么高大的人蹲在地上,背影被白衬衫修饰出流畅漂亮的线条,因为是蹲在地上,深灰色的西裤把他的腰臀也勾勒出来,不得不说汪大夫确实长了副好皮囊,连背影都优越的让人移不开眼。
孟娇娇正出神的看着他,他突然抬起头望过来,孟娇娇慌忙移开眼,但他已经起身走了过来,还是一声不吭的给她擦身子,他把手臂递过来让孟娇娇扶着坐起身,然后完全褪掉她的上衣,仔仔细细的帮她擦后背。
横在孟娇娇前胸的手臂会时不时蹭到她的乳尖,那触感很奇妙,孟娇娇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沉重的呼吸就响在她的耳侧,温热而湿润,可他却明明没干别的,只是在很认真的帮她擦身子。
擦完后背,汪竹山又拿过被子和枕头给她靠着,还问她高度合不合适,等孟娇娇躺好了,他又回过头去洗毛巾,洗完还端着盆出去换了新水回来。
汪竹山把毛巾重新浸到盆里,然后转过身开始脱她的裤子。
“不,不用,不用擦了,晚一点我自己来就行…”。孟娇娇慌忙按住他的手。
而汪竹山只是看着她,良久,他才说了两个字:“听话”。
孟娇娇又被他脱了裤子,坐月子穿的衣服都是又肥又土的棉质衣服,连内裤也是完全没有形状的纯棉碎花款,孟娇娇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让他看见自己这么不堪的一面,尤其他还长着那样一张高不可攀的脸,穿着整齐的白衬衫灰西裤,他的气场和新闻联播里在大会上讲话的干部一样,板板正正,挑不出任何瑕疵。
在他面前,孟娇娇更觉得自己就是个乡野村妇,而且还是无法掩饰贫穷的那种。
孟娇娇被脱的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大开着双腿让他给擦身子,他擦她的孕肚时是最温柔最小心翼翼的,擦她的叁角区时却又是另外一种认真仔细,仿佛那里藏着什么秘密宝藏,值得他一遍一遍的擦,擦完了腿和脚踝,他换了个新毛巾洗过浸过,又开始擦她最羞耻的地方。
从怀孕以后孟娇娇便没再管过自己的下体,原本一直被刮的干干净净的阴毛重新长了出来,浓密而蓬勃,如同向上的生命。
汪竹山擦着擦着,便蹲下身把头埋进她的两腿之间,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薄在她敏感的腿根处,接着湿热的触感贴上她的阴蒂,厚实的吸力从她阴唇上传来。
“嗯…”,孟娇娇忍不住浑身颤抖。
(一百五十二)狡猾的汪大夫
“别,别这样,别…”,孟娇娇一边颤抖一边小声的哀求他。
汪竹山的动作微微停了一下,孟娇娇松了口气,呼吸还没缓过来,只觉得湿滑的东西探进了她的嫩穴,在里面转着圈儿的搅。
“别,汪大夫…汪大夫…求你…别…别这样…嗯…”,孟娇娇挣扎着要起来,汪竹山却抓住她的双手,从她腿间抬起头,深邃的双眼带着探究慢慢的往她身上压过来,孟娇娇惊恐的看着他,本能的想护住自己的小腹,好在汪竹山并没真的压下来,他只是虚虚的贴着她,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良久,最后吻上她的嘴唇。
唇齿纠缠细细密密,孟娇娇竟然从中感受到一些复杂的情愫,他的吻是有压迫感的,但是又总会给她留下呼吸的空隙,并不让她有不适感。
“我想你,你想过我吗?”他突然歪过脸,望着她的眼睛问。
孟娇娇一时反应不过来,茫然的问:“什么?”
汪竹山皱皱眉,接着笑出声,贴着她的耳朵说:“没什么”。
他说完便又亲上来,一边亲一边把手覆上她的乳,满满的握在掌心里揉,麻痒的感觉顺着乳尖如电流一般爬上孟娇娇的身体,她小心的闪躲着,最后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吻,才小声的说:“不行,我,我不方便,现在不方便”。
汪竹山又笑了,柔声说:“不要紧,别紧张,我是医生,我心里有数,会小心的,你别紧张,放轻松…你的化验单我都看过了,除了缺乏营养元素以外,没有任何问题,你和孩子都很健康,我之前那样说,是故意吓唬杨桂花的。”
“没事,放轻松,我不会伤到你们,我轻一点”。
他所说并非虚言,他知道孟娇娇是头一次怀孕,但是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妻子怀孕期间,两人也做过,他知道用什么样的体位对女性的影响最小,而且还能让她们感受到快乐。
孟娇娇还是害怕,慌忙的用杨桂花做挡箭牌:“我婆婆快来给我送饭了,让她看见了不好,主要是对你影响不好…”。
孟娇娇还没说完,便被一根手指挡住了嘴。
“嘘——,这个更不需要担心,她今天晚上都不可能回来,她的宝贝儿子又在牌桌上输了钱,被人打的站都站不起来,她这会儿肯定在镇医院照顾牛大刚呢”。
汪竹山说的胸有成竹,目光里甚至透出几分得意之色。
孟娇娇突然明白过来,小心翼翼的问:“是,是你…”。
“对,是我,是我找人打的他,也是我找人让他输光了钱”。
没等孟娇娇问出声,他便主动承认了,承认完以后,他的大手便一路摸到她的下体,摁住阴蒂轻轻的揉起来,触电般的感觉顺着敏感的神经往四肢百骸奔跑,猝不及防的,孟娇娇哼哼出来,她已经很久没和男人亲密过了,所以格外的敏感。
汪竹山望着她的眼睛,又贴上来吻住她,小声的说:“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暖昧的声音落下,骨感有力的指节便钻进了孟娇娇的嫩穴,很轻很温柔的在里面进进出出,极有节奏,仿佛和孟娇娇的呼吸频率是一致的,孟娇娇被她插的不住的哼哼。
“我,我怕孩子…”。
“不会有事,别怕,别怕”,汪竹山一边安慰着她,一刻也不停的在她下体进进出出。
孟娇娇知道自己不可能躲过他的索取,只能按他说的放松身体,不再做任何无意义的反抗。
她以前和汪竹山发生过关系,知道他疯起来有多不要命,所以她确实也能感受到此刻汪竹山是收放有度的。
虽然很羞耻,而且还很内疚,但是孟娇娇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有快感的,她的身体还是对他有反应,生理上有反应。
缠绵又温柔的抽插过后,汪竹山终于抽出手指直起身,还是那样居高临下的姿态,他在孟娇娇含着水光的眼睛里,拉开了裤链,硕大的东西几乎是瞬间从他的裤子里弹出来的,狰狞而粗大的挺在前面,孟娇娇不禁双手摁在床上要往后躲。
汪竹山仿佛看不到她的反应,用手握住那东西的根部,低下头看着她的两腿中间,像在给病人打针时寻找可以下针的皮肤片区一样,指尖按在她嫩穴处揉了揉,接着便把那根东西顶在了洞口,一寸一寸的挤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饱胀感从下体攀爬而来,孟娇娇瑟缩了两下便任其摆弄了,她反抗不了,她也不是第一次与汪竹山发生关系了,没有什么好畏缩的。
孟娇娇在心里告诉自己,往有利的方面想,他可以教训牛大刚,可以替她赶走杨桂花,还会给她擦拭身子照顾她,甚至连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给的…。
这孩子会给孟娇娇换来自由,进入她身体的男人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即便现在与他发生关系,会让孟娇娇有种第叁个人在场的感觉,她内心为此涌出羞耻,但很快又告诉自己没什么可羞耻的。
汪竹山是她孩子的爸爸,他是孩子的爸爸。
孟娇娇平躺着承受他满是克制的入侵,身体上也是有愉悦的,她能感受到一股一股往小穴流过去的水,汪竹山双手扶着她的膝盖往她身体里抽插,早已有了浅浅的水声,虽然也是克制的,但她的身体在对他起反应。
双方的克制却让高潮来的更不期而遇,孟娇娇一边哼哼一边咬住下唇,双手在光滑的床单上找不到借力点,胡乱抓握的时候,汪竹山俯下身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让她借力,他弓着背躲开她的孕肚,缓缓的亲上来,轻轻的含住她的嘴唇,她的舌尖。他下面的东西小幅度快速的在她嫩肉里抽插,孟娇娇能感觉到,他只进来了一小截,甚至不到一半,但已足够让她有高潮的感觉。
“孟娇娇,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他突然贴着她的耳朵含混的嘟囔着:“我控制不住,我努力忍了,我甚至有意避开你,可我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
孟娇娇以为自己听错了,汪竹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呢,村子里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鱼配鱼虾配虾,乌龟找王八。
她深知自己和汪大夫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在她的心里,刘志刚已经是自己的顶配。
“什…什么…嗯…嗯…你说…你说什…嗯…”。孟娇娇的话刚问出口,他便悄悄往她身体里加了力气,等他从她耳侧抬起脸看着她的时候,又是那张标志性的笑脸,他的嘴角扬起,带着某种挑逗的意味。
“我说,我喜欢你的身体,你的奶子,还有你的…”。
后面那个字他没说出来,而是用手摸上了她湿嫩的下体,那么粗俗的字不该从他嘴里说出,但是孟娇娇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她没有气恼,因为这和她预料的一样,汪大夫最多只是喜欢她的身子,不会有更多的,她垂眸无言,由着他在自己身体里一下一下的侵略,没有任何的情绪。
但汪竹山对她这个反应似乎很不满意,他又凑过来,笑的像个无赖,看着她的眼睛,小声说:“我喜欢肏你,喜欢狠狠肏你…”。
孟娇娇却从他脱口而出的粗俗字眼里瞧出了他的伪装,他在伪装成一个粗俗的男人,似乎用这种方式才能完全的占有孟娇娇,才能让孟娇娇听明白,他只是想和她发生关系。
孟娇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因为这与她的想法一致,她没有什么好懊恼的。
汪竹山就那么弓着腰与她发生关系,如同在自然界中交配的雄性动物,不堪的,粗鄙的,野蛮的,却也是真实的。
孟娇娇临近高潮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在他视线里皱起了眉,哼哼的声音愈发娇软,汪竹山继续加快速度,在她攀登制高点的瞬间,丝滑的整根插进她的身体,强烈的饱胀感让她浑身都在颤抖,她本能的搂上汪竹山的肩膀,双手游移着圈住他的脖颈,与他亲吻。
他很知道她的身体反应,知道她到达的点,温柔又细腻的吻她,以至于有那么几个瞬间,孟娇娇从他吻里感受到了…温情的错觉。
她的大脑被这虚假的温情哄骗的有些晕头转向,甚至要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
情浓深处,汪竹上突然看着她的眼睛问。
(一百五十三)发狂的汪大夫
“什…什么?”孟娇娇慌了一瞬,但很快便把早已烂熟于心的话坦然的说出来:“我,我不知道,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牛大刚的,我不知道”。
汪竹山的眼里透出丝丝寒意,一言不发的盯着孟娇娇。
孟娇娇便接着说下去:“我刚回来的那晚,牛大刚打牌输了钱,回到家就强暴我撒气,后来还有有过几次,我…”。
“别说了!”汪竹山突然低沉着嗓音呵止她,他把脸别到一旁,嘴角紧紧绷着,像受到了极大的耻辱。
可不是吗?一想到自己享受过的女人竟然也被那个啥也不是的牛大刚压在身下凌辱,他觉得自己也受到了某种侮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我确实不知道…”。孟娇娇小心翼翼的道歉,漂亮的杏眼里全是委屈。
汪竹山扭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再次温柔贴上她的唇吻她。
“没关系,以后孩子生出来了,可以做亲子鉴定”。他盯着她的眼睛看。
孟娇娇知道,他还在试探自己。
“我不会连累你,这孩子就是牛家的,和你没关系,而且也不一定是你的”。孟娇娇怯怯的说。
汪竹山听后却轻笑一声,说:“这个,你说了不算”。
说完以后,他像是在报复一般,一寸一寸的把东西从孟娇娇身体里拔出来,如同放慢的特写镜头,用那根带有侵略意味的东西一丝一丝擦过孟娇娇的下体。
孟娇娇又忍不住哼哼了两声,浑身发抖。
汪竹山往她唇上啄了一下,直起身子,赤裸裸挺着那根东西看着她。他的欲望还远没到可以释放的程度,他看着床上有些狼狈的女人,身上的血却越来越沸腾,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孟娇娇这般的欲罢不能。
多看她一眼,他浑身的细胞都会被欲望驱使。
他看着她,很想像年初时那样压着她狠狠的做,但目光停留到她隆起的小腹,他又不得不克制欲望,汪竹山牵起孟娇娇的手,把自己不安分的东西塞进她的手心,握住她的手为自己安抚欲望。
孟娇娇也没想到,她眼里那个高不可攀的汪大夫,竟然也会有这般不堪的一面,和所有的男人一样,被欲望驱使,露出原始丑陋的一面。
她的手都被累酸了,可是汪竹山依旧没有想停止的意思,反而握着她的手在那根东西上来回攒动的更加享受,她刚微微皱了一下眉,他便弯下腰又来吻她的唇,温柔黏腻的吻,紧接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又探进她的嫩穴小幅度的抽插。
很快他吻她的力气便大起来,他那根东西在孟娇娇手里愈发的胀硬,他在她耳侧低声的发出命令:“两只手,用两只手,快一点…”。
孟娇娇也想快一点结束,便顺从的按他说的做,一两分钟的时间,一股热流便冲在了她的腹部,汪竹山贴着她的耳朵急促的喘息,仿佛奔腾过千山万水的野兽,停卧在了她的耳侧。
呼吸归于平静以后,汪竹山直起身,转过去背对着她,用纸巾擦干净自己的身体,把衣裤收拾整齐,再转过身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汪大夫。
“我再给你擦擦身,然后就可以好好睡觉了”。他收拾好满床的凌乱,把孟娇娇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起拿出去,不大一会儿卫生间里传出水声,接着他又端着浸了毛巾的脸盆走进来,拧了毛巾,和之前一样帮她清理身体,一句话不说。
孟娇娇感受着他手上轻柔的力度,一时竟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不久前他明明做过相同的事情,自己也感受过相同的事情。
孟娇娇换上干净宽松的裤子和背心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汪竹山给她煮了吃的,这里只有清汤寡水的面条和鸡蛋,他拿着碗筷一口一口的喂孟娇娇吃下,剩下了小半碗,他便自己吃了。
一切归于平静,孟娇娇以为他该回去了,却没想到,他拿着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以后便和衣躺在了她旁边。 “外面下雨了,我今天在这里陪你,可能会有雷电,我担心你一个人会害怕”。他自顾自的说着。看更多好书就到:pao wenwu1.c om
孟娇娇扭过头道:“我不害怕,我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你不用…”。
“嘘——,”他侧过身,一手抱住孟娇娇的头让她微微抬起,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伸进她的脖颈底下,让她枕着他的胳膊睡。
“我说你会害怕,你就必须得害怕。抱着我睡,抱着我就不用害怕了,我陪着你”。
孟娇娇简直无语了,甚至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见过强迫别人吃饭喝水的,哪有强迫别人必须害怕的?
她机械的枕着他的胳膊,手虚虚的搭在他腰上,按他说的,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果然起了雷电,外面暴雨如注,孟娇娇被雷声惊醒,吓得浑身一哆嗦。
“别怕,有我呢,别怕”。汪竹山搂着她的腰把她抱紧,“我说什么来着,你肯定会害怕吧?”
孟娇娇不反驳他,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睡。
大约凌晨时分,孟娇娇被尿意憋醒,悄悄的起身下床去厕所,汪竹山平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睡的很沉。
孟娇娇坐在床边看了他几秒,然后悄悄拿起他的手机,屏住呼吸用他的食指解开了指纹锁,轻手轻脚的进了厕所。
拨通刘志刚的电话的瞬间,孟娇娇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手机响过两轮,终于接通了。
“哥,是我,你在哪里?哥…”,她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但是电话那头却空寂的可怕,下一秒一个女人尖锐的骂声从里面传来。
“臭不要脸的破鞋!逼都让男人肏烂了的破货!还想着我家男人呢?我告诉你!刘志刚他不会再去找你了!他以后要留在家里陪着我和孩子好好过日子!你再打电话过来,我骂死你个不要脸的!”
“刘志刚不要你个破货了!听见了吗浪女人!他不要你了!你去死吧…”。
是凤芝,接电话的是凤芝,孟娇娇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现在还是凌晨,不到四点,电话打过去竟然是凤芝接的,只能说明两人确实睡在一块,像千千万万的两口子一样,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我不信,你让他亲口和我说,我不信…”,孟娇娇的眼泪夺眶而出,一遍一遍重复着我不信,我不信,都没发现卫生间门口已然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孟娇娇还在拼命求凤芝让刘志刚接电话的时候,一只大手从她手中拿走了电话,她惊恐的抬起头,汪竹山面色铁青的看着她,对着电话里的女人毫无波澜的说:“不好意思,打错电话了”。
他说完便平静的挂断了电话,而后单手过来捏住孟娇娇的下巴挑起来,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娇娇,你这样做,可不乖哦”。
(一百五十四)在她面前可以撕下所有伪装
孟娇娇吓得不敢吭声,汪竹山的脸色很难看,是那种会让人不寒而栗的难看,不是所谓的凶狠。
“你,要上厕所吗?”他站在门口平静的问。
孟娇娇双眼含泪的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吗?”他又问。
孟娇娇飞快摇头,他接着从门口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孟娇娇快速让自己平复情绪,然后掀开马桶盖上厕所,冲完厕所,刚洗过手,汪竹山就又推门进来了,不由分说将她拦腰抱起,回到了卧室。
还是和之前一样,孟娇娇睡在里面,他睡外侧,依旧让她枕着他的胳膊。
只是孟娇娇无法止住哭泣,一直在掉眼泪,她为刚才那通电话感到难过,又怕汪竹山这个阴晴不定的人,所以想哭都不敢大声的哭。
片刻之后,汪竹山在黑暗里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想哭就哭吧,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他不要你了不要紧,我要你,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为哪一个伤心都不值得”。
孟娇娇几乎是瞬间绷不住的,蜷缩着大哭起来。
“哭一场就算了,他要是个好男人,就不该让你这么伤心。刚才接电话的是他老婆吧?那你以后就更不用想他了,长痛不如短痛,除了他以外,你不是也有了别的男人?你不是也有了我?没什么好哭的…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以后我照顾你…”。
孟娇娇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着睡着的,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汪竹山依旧躺在她旁边,她睁开哭肿的双眼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也在看她。
“你不用去上班吗?”孟娇娇小声的问了一句。
“要啊,可是我,还有件事没做”。他突然侧身贴过来,捏住孟娇娇的嘴唇就吻了上来,大手捋着她的腰线一路摸到她的乳用力揉捏,孟娇娇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跨坐在她的腰侧,单手脱下了身上的衬衫解开了裤子,露出精干的身躯。
“我还想再做一次,我忍不住想要你…”,他说着便弯下腰吻住孟娇娇的唇,双手抓住她的衣领一把将她身上的棉背心撕开,呼吸急促的顺着她的脖颈往下吻,含住了她的乳尖。
“别,你,你别这样,别…”,孟娇娇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往外推他,但是很快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他含住她的乳头飞快的吮吸拨弄,熟悉的麻痒感觉把她身体里本就不多的力气丝丝缕缕的都缴了去,他像头贪婪的狮子或老虎,在一口一口舔舐猎物,孟娇娇像被圈禁的羔羊,仿佛多动一下都会被他咬断脖子。
很快他就又把孟娇娇脱的一丝不挂,他的欲望如山风一样呼啸在孟娇娇耳侧,但是他的动作却没有那么野蛮,他甚至都没有进入她的身体,他贴着她嗅着她,亲吻爱抚,并没有真的进入她的身体。
只是这一次,他不似昨天下午那般再隐藏什么,他把自己脱的精光与她赤身露体相见,跪坐在她的两腿中间清清楚楚的望着她,用手抒发自己的欲望,偶尔弯腰贴上来把那根狰狞的东西贴在孟娇娇的阴唇上蹭,他含着她的耳垂说些粗俗的情话,和外面那些粗衣烂衫满口黄牙的男人一样,带着原始的欲望,毫无遮掩毫无避讳。
汪竹山也觉得自己失控了,他从小就就是被父母放在各种规矩里养大的,父母在镇医院做领导,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的将来至少要超过父母,因为父母一直在努力托举他,而他也争气,读了不错的大学,考进了系统。
父母还为他选了门不错的亲事,妻子家不光拥有巨大的财富,人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知书达理知性优雅,他的人生轨迹必须框在稳定、向上、正确的预设里。
可是他偏偏在孟娇娇身上获得了一种打破禁忌和规训的快乐,她可怜但是可爱,看似乖顺但是又有让他预料之外的小心机,这让他兴奋,甚至沉沦,他可以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卸下伪装,可以粗俗,可以贪婪,可以好色,他在她面前怎样卑劣都不会被说教。
汪竹山在孟娇娇身上获得了某种近乎原始的自由。
他把自己脱光,对着她做雄性动物爱做的事,握着她的手让她为自己效劳,欲望如同洪水猛兽席卷自己的全身,彻底释放之后,还是忍不住把硬胀的东西抵进她那处嫩肉,一寸一寸的插进去,她的下体也是湿滑的,汪竹山浑身的细胞都兴奋的起舞,因为这个女人的身体对他有反应,他兴奋,内心甚至涌起某种骄傲。
孟娇娇能满足他敢不为外人知的那一面的虚荣心,让他豪情万丈。
“我就在里面呆一会,我不动,就在里面呆一会”。
汪竹山在她耳喘息着说,大手虚虚的抚摸上她的脖颈,那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在他身下颤抖,虽然除了下体以外,他并没有真的触碰到她。
喘息过后,汪竹山起身下床,拿着衣裤去卫生间简单冲了一下,当然也带走了手机。
洗过澡以后,他又端来热水给孟娇娇擦了身体,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把撕坏的衣服装进袋子里,准备拿走。
“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想吃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营养根本不够,我也会想办法的。”
“还有,安心的养身子,不该想的事情不要想,不该想的人更不用想”。
他收拾完所有的一切,给她做了煎蛋煮了面条,锁门离开了。
是的,是锁门,不是翻墙,孟娇娇亲眼看到了他手里的钥匙,根本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钥匙。
后来杨桂花回来的时候,孟娇娇发现她的眼睛是红肿的,一边给孟娇娇拿吃的一边嘟囔牛大刚伤的有多重。
“手指头被人剁去了两根,腿也差点瘸了,大刚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这帮天杀的…”。
杨桂花刚放下吃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完以后又慌慌张张的走了。
孟娇娇站在窗外透进来的光束里,仿佛昨晚尖锐的悲伤一点一点被这束光柔化了。
还好,最初决定回来与牛大刚离婚,下这个决心是为了自己,一早她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为了自己,不为任何人,所以不要悲伤。
(一百五十五)成功解绑的刘志刚
刘志刚终于要拿离婚证了,孩子的亲子鉴定下来,他最心疼的女儿云真也不是自己的。
为此,刘志刚难过的好几天没说话,更让他内心感到撕裂的是,云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还是像往常一样乖乖的叫他爸爸。
看他一直不笑,她便摇摇晃晃的拿了杯子让他喝水,小拳头有模有样的给他捶腿。
明明是这么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呢?
刘志刚想起凤芝和周中和那对狗男女就气的牙痒痒,可是看见云真眼巴巴的看着他,他丝毫狠不下心不理孩子,更没办法对着她发火。
孩子啥也不知道,啥也不知道,他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以至于后来都害怕看见云真,害怕听见她喊自己爸爸。
在律师的帮助下,终于以15万补偿为代价,拿到儿子云飞的抚养权,并且顺利协商离婚。
凤芝和他约定好了,今天下午就来接云真回去。真的要送走孩子,刘志刚又觉得舍不得,孩子一叫爸爸,他的心就跟着颤。
但事已成定局,他也不能不面对现实。
刘志刚带着孩子到达约定地点去见凤芝,律师一早提醒过他,千万千万不要再和凤芝发生冲突,赶紧把婚离了,这辈子就不用再见她了。
不过是一场离婚,却让刘志刚充分见识到了什么叫毫无下限毫无道德。周中和那副得意的嘴脸,仿佛姐夫和小姨子干了龌龊事儿还生了孩子不是什么丑闻,周中和脸上表现出的是某种成就感。
毫不羞耻的成就感,觉得了不起的成就感。
刘志刚知道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对家庭忠贞的好人,可最基本的纲常伦理总要有吧?兔子还知道不吃窝边草呢,何况是人?
见到凤芝的时候,刘志刚微微惊讶了一瞬,因为今天只有她一个人来的,平日里和她形影不离的奸夫竟然没出现。
刘志刚本能的环顾四周,生怕周中和再给他下什么套。
“不用看了,今天他没来,就我自己来的”。凤芝眼神呆滞的说完,下一秒就跪在了刘志刚面前,把刘志刚吓得一步跳出去好远。
云真还以为爸爸妈妈是要玩什么游戏,咯咯笑着拍小手,直到凤芝哇一声哭出来,云真才突然定在原地,很快也跟着妈妈哭起来。
“你干啥?你这是干啥?凤芝,你到底要演到啥时候?”刘志刚警觉的看看四周,周围的人被凤芝的哭声吸引,也都好奇的看过来。
“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不然我就走了!”刘志刚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凤芝却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志刚,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今天我一个人跑出来见你,就是想求你,把云真带走吧,你把她带走吧!那十五万我不要了!我也不要云飞的抚养权,我只求你把云真带走!”
凤芝苦苦哀求:“云真还小,她只认你是爸爸,错是我犯下的,我活该承担,欺骗你是我不对!”
“看在我还给你生了一个孩子的份儿上,也看在我这些年一直照顾家里老小的份儿上,求求你把云真带走吧!她留在村子里不会有出路的,再大大肯定就会和所有村子里的女孩一样,十几岁就被嫁出去给人生孩子,看婆家脸色挨丈夫的打…”。
“志刚,我求求你,把云真带走吧!我不求你将来给她多好的条件,至少你把她从从村子里带出去,别让她将来为了哥哥换彩礼,一辈子困在山沟里,志刚,我就求你这一次,钱我不要了,你带走孩子,我马上去和你去办离婚手续…”。
凤芝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刘志刚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不是为了凤芝,而是因为看见小小的云真,一想到从会说话开始就叫自己爸爸的闺女,十几岁就要嫁人受穷受苦,他也难受。
“云真,过来,过来给你爸爸跪下,求爸爸把你带走,求爸爸不要丢下你,云真,过来,快点求你爸爸…”。凤芝魔怔了一样把小小的孩子摁在地上给刘志刚下跪,摁着脖子给他磕头,小小的孩子像个没爹没妈的乞丐,哑着嗓子哇哇哭。
刘志刚的心瞬间像被击碎了一样四分五裂,一步上去将孩子抱起来。
“别哭,云真,别哭,别哭,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再次抱起孩子的那一刹那,刘志刚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放得下这孩子了,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大不了把她养到十八岁,以后由着她去自讨生存,那也比把她丢在农村里好。
想想周中和那个没底线的畜生,医院里还躺着个云涵,他家里还有个大儿子虎子,眼看着都要开始定亲了…云真以后的命运可想而知。
其实凤芝这几天回到家也不好过,周中和拿着从刘志刚卡里转来的十多万,外加上协商好的未到账的十五万,他美滋滋的念叨将来儿子娶媳妇的彩礼钱都有了,不用愁儿子以后娶不上媳妇了。
在钱的事儿上,他一句不提女儿云真,明明所有的钱都是从刘志刚身上挖来的,换句话说这些钱是借助凤芝与刘志刚的夫妻关系才得来的,他想着虎子都没想一下云真,这个事儿一下子刺激到了凤芝。
凤芝是对婚姻不忠,是与周中和算计刘志刚,可她也心疼孩子们,她生的她都疼,不管男孩女孩。
凤芝突然想起了周中和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这个小姨子是他的肥水,将来女儿会不会成为另外一种肥水,被他明码标价的卖给别人当老婆呢?
想到这里,凤芝如遭雷击,她感到害怕,并不是因为周中和对她不好。恰恰相反的,就是因为周中和对她好,却依旧心存‘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才更吓人。
因为他觉得小姨子给他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他一个人占了姐俩,也是再次正常不过的事儿,是老丈人默许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个观念已经牢牢扎根在了他的脑子里,但凡符合这一标准的,他觉得都没问题,包括共享。
凤芝突然就受不了了!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就跟了周中和,她甚至还在周中和的安排下和亲外甥有了那种事,问题是亲外甥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还时不时偷偷爬到家里钻她的被窝把她压在身下干男女之间的事。
如果云真将来也会被如此对待,凤芝觉得自己会疯,会拿了菜刀砍死所有人,她会杀了所有人…。
把未来的时间往长了想,她不相信周中和会对云真好了,可她却愿意赌刘志刚会对云真好,她毕竟和刘志刚结婚婚将近十年,她看得出刘志刚有多疼孩子多偏爱这个女儿。
爱孩子是伪装不出来的,尤其在孩子的亲生母亲面前,装不出来。
所以马上要签离婚协的时候,凤芝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让刘志刚把云真带走吧,云真跟着他不会比在村里生活的更差。她厚着脸皮给他下跪苦苦哀求,她不要那十五万了,反正那十五万要来也不可能放在她手里。
最后刘志刚还是心软了,抱着云真和凤芝一起去了民政局,痛快的办了离婚,凤芝哭着一步叁回头离开了。
云真也在哭着喊妈妈,一直喊,喊得刘志刚都掉了眼泪,他一个干体力活的汉子,被砸断了腿都没掉过眼泪,却听不得孩子的哭声。
顺利拿到离婚证以后,刘志刚才想起来电话号码的事儿,刚才被孩子哭的揪心,他都没心思想别的。
他打电话想问凤芝要回自己的老号,虽然新号也已经用熟了,可他的老号上有个挂心的人,他怕孟娇娇将来会找不到自己。
刘志刚以为自己已经接纳了云真,外加前几天凤芝求他的那个态度,婚都离了,他以为凤芝不至于再在一个电话号上为难他。
却不成想,电话打过去,刘志刚才提了一句号码的事儿,凤芝就开始破口大骂,骂他的破鞋不得好死,骂她该被男人卖到窑子里去做鸡,让所有男人肏,骂破鞋毁了她所有的生活,让她和孩子们不能在一起…。
刘志刚很愤怒,凤芝偶然的大度和通情达理,也只用在对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对于别人她真是分毫都不会心软。
可即便如此,刘志刚却也无计可施,难不成要抱着云真给她送回去吗?拿着孩子威胁她吗?万一遇上周中和那个畜生,云真可能就真的带不走了。把云真还给周中和,他也舍不得,他也不放心,毕竟周中和是个没廉耻的畜生。
不得不说,凤芝在孩子的事儿上,真把刘志刚吃的死死的。即便离了婚,还是把他吃的死死的。
刘志刚一边难受一边安慰自己,以他对孟娇娇的了解,娇娇也不会让他这样做,用一个孩子做威胁去交换和她取得联系的筹码,他的娇娇那么善良那么好。
没事,这次拿不到,下次可以偷,可以抢,甚至骗,都行,都能拿回电话卡。
刘志刚只后悔凤芝来求自己那天,他没想起来当场问她要回电话号码,他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刘志刚带着两个孩子和妈妈一起回到了庆市,重新租了一套正儿八经的小区房,给云飞办理了入学幼儿园的手续,给妈妈买了新衣服,带他们熟悉周围环境。
但是一到稍微轻闲的周末,刘志刚就开着车长途跋涉去村子里找孟娇娇,坐火车太不方便了。
既然打听不到,他就一家一家的摸排,一家一家的蹲守,天一黑就进村子,悄悄的躲在暗处看,他相信只要孟娇娇露面儿,他肯定能找到她。
不管娇娇是不是真的打算留在村子里,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他都要当面问清楚。
(一百五十六)谁是谁的猎物
汪竹山周末休息的时候回了趟家,亲手给妻子沉淼做了几顿营养餐,陪着她去产检,饭后手牵手和她一起去湖边散步。
他的家在市区,黄金地段的四居室,宽敞明亮装修精美,这是爸妈用一辈子积蓄给他全款买下的婚房。
可即便如此,也赶不上岳父给沉淼做嫁妆的那套别墅的一半。
他没有什么不满足的,他的妻子,他的岳父岳母,他的父母、孩子,都是极好的,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可他还是周日中午就回了镇上,妻子并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从不对他疑神疑鬼刨根问底。
这让他感到愧疚,但是这愧疚也只延伸到镇上便一点一点的被兴奋替代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孟娇娇,自己就会兴奋的浑身发抖,想到她穿着最廉价的棉质长裤,每个农村妇女都会穿的几块钱的棉质背心,他就兴奋的不能自已,想撕开她身上的那些廉价衣服,摸她的乳,亲吻她的乳头,抠弄她的下体,一边做那件最原始的事情一边在她耳侧说粗俗的话…。
像自然界中自由交配的动物那样,撕掉所有伪装,赤裸的与她交合。
汪竹山把汽车停在离镇大集不远的地方,他今天早回来的目的,就是要给孟娇娇买贴身的衣物,前些日子他睡她时撕掉的那一件,他承诺过要给她买新的。
他冒出过给她买丝质的昂贵的孕妇装,但很快就打消了念头。一方面杨桂花那一关没法过,另一方面,他喜欢的就是孟娇娇身上的那股子原生态的感觉,像生活在草原上的雌性动物,属于大地、泥土、山花、小草,不是被精心雕琢约束出来的,和沉淼有本质的区别。
他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低着头走进集市,谁都认不出他的脸,可他站在集市里依旧是突兀的。
孟娇娇穿的那种棉质背心到处都有卖,他找了个大摊位问老板怎么卖,老板说五块钱一件,他掏出一百块钱说买十件,老板挠挠头问他能不能扫码付,汪竹山拒绝了。
因为扫码意味着会留下痕迹,他家里的人是不可能穿这种低廉的衣服的,这种痕迹留的太突兀。
老板拿出个铁盒翻了半天,找出一张五十的钱递过来,汪竹山看见他手上有没擦干净的鼻涕,嫌弃的没接。
“这个棉裤子怎么卖的?”他指指挂在旁边架子上的衣服问。
“十块一条”。
汪竹山要了5条裤子,没让他找钱。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还没黑,汪竹山回到村里的办公室,把那包衣服塞进抽屉里。转身倒茶的时候,从窗户里看见杨桂花提着竹篮往后街走,那个方向正好是去看孟娇娇的。
他讨厌这个老太太,从第一眼就讨厌她,他更讨厌牛大刚,那样又蠢又坏的赌徒,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头猪有价值,至少猪不会把自己的伴侣压到牌桌上做赌资。
偏偏就是那样一个一文不值的畜生,竟然配娶老婆,而且娶到的还是孟娇娇那样一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
一想到牛大刚,汪竹山顿觉一阵恶心,他甚至觉得应该一手术刀划破那个畜生的喉咙,然后看着他一滴一滴流干身上的血,就像杀猪时放血一样。
这个念头让汪竹山浑身一个激灵,他竟然对牛大刚起了杀心,因为一个女人,而且是自然而然从心底冒出来的念头。
汪竹山有种失控感,一声不吭回到办公桌前,把从集上买来的那包衣服丢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整理工作清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中途有个大叔过来看病,说一直咳嗽总不好,想让他给开药。
汪竹山在工作中是没有任何架子的,他知道自己来村子里就是镀金的,更知道好态度能把金镀的更光亮平整,反正他和这些人从来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
老头说着说着又咳起来,咳了就要往垃圾桶里吐,汪竹山眼疾手快的拿走了垃圾桶,宁愿让他吐地上,待会儿再费心费力的清理、消毒,然后膈应好几天。
因为垃圾桶里有他买给孟娇娇的衣服,虽然不值钱,可在他心里,买回来了那就是孟娇娇的,她的东西他不许别人弄脏,谁都不行。
汪竹山被自己吓到了,他原本以为和孟娇娇就是玩玩的关系,况且无论从性别、社会地位还是心态,他都是那个主导者,轻而易举的主导者,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境况好像偏离了他自己预设的轨道。
送走那个老大爷以后,汪竹山莫名的开始烦躁,坐立难安,如同钻进无形牢笼的野兽。
自我消耗了大半个小时,他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让电话那头的人好好照顾一下牛大刚。
既然自己找不到发泄的出口,那么折磨牛家那对母子来取乐,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另外的一种发泄方式。
孟娇娇最近几天的伙食好了不少,杨桂花似乎心情也不错。
“也别说打牌不是正经营生,最近大刚赢了不少钱!这不,他专门交代我的,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孟娇娇接过她递来的排骨汤,顺着她说了两句好听的,自顾自的吃起来。
杨桂花不知道牛大刚赢钱是怎么回事,但是孟娇娇心里是有猜测的,八成又是汪竹山做的手脚。
之前牛大刚输到被打进医院,被砍掉手指,都是汪竹山干的。让他赢钱可比让他输钱还简单。
汪竹山晚上来找她的频率越来越高,几乎除了周末以外,他每天晚上都要来这里和她一起睡。让她枕着他的胳膊,搂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些直白又粗野的情话,把她的手按在他裤裆里的东西上给他撸,他揉她的奶子,撕开她的衣服亲吻她的全身。
偶尔也会进入她的身体,大部分时候都是撸到他射出了才进去一下,几秒钟又拔出来,他说不射出来不敢进去,怕控制不住自己会伤到她。
他还在昏暗的光线里说喜欢她,说的跟真的一样,眼含深情。
孟娇娇当然不会相信,谁信他一个字谁是傻子。
毫不夸张的讲,汪竹山是她遇见的所有的男人当中最狡猾的一个,比钱总那个老滑头还狡猾,汪竹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败类。他的话听听就算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当真。
更何况两人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阴谋,汪竹山为了猎奇的色心,孟娇娇需要孩子来获得自由。汪竹山不知道她选中他,只是想给孩子找个有本事的爹,为的是将来不让孩子受苦,她内心的自责才能少一些。
而汪竹山大概是觉得自己魅力大过天,孟娇娇是被他的魅力折服,心甘情愿匍匐于他的身下,成为他的性奴,奉献自己取悦于他。
孟娇娇能看得出,汪竹山在她床上脱掉衣服时的种种贪婪丑态,他只敢暴露给她看,他那些粗俗的话也只敢说给她听。
孟娇娇知道汪竹山一直把她当傻子,当什么都不懂的农村妇女,可孟娇娇啥都懂,男女之间那点事儿,就算写成书镶上金边也还是那点儿事儿,没那么高深。
在这场身份不对等的围猎当中,究竟谁是猎物,谁进了谁的陷阱,不到游戏的终点,没人知道答案。
(一百五十七)无果
刘志刚还在寻找孟娇娇,炎热的夏天过去,丰收的季节已经到来,他还在寻找孟娇娇,因为他还是没找到。
刘志刚也想过其他办法,比如去相邻的村子里去打听,去孟娇娇娘家村子里去打听,他都尝试过了。
可能是他这个长相和身高再加上外地口音,太容易让人起疑,他问过几次,都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他甚至给过人家钱,但结果人家要么是吓得跑,要么就是拿了他的钱就跑,还有人说要报警。
他也在当地雇人去打听过,依旧收获甚微。他现在只知道孟娇娇真的怀孕了,知道她还和牛大刚生活在一起。
有一回在工地上,刘泉偷偷凑到他跟前问:“刘总,如果娇娇姐在家怀了别人的孩子,将来某一天,她还想再跟你,你愿意吗?”
刘志刚知道,刘泉和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就是这种情况,他跑过来问,不过还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拿不起又放不下罢了。
“只要她愿意跟我走,我一定把她接出来,和她过一辈子”。刘志刚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孩子呢?”刘泉又问。
“孩子我养,从小叫我爸爸,我当亲生的养”。刘志刚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刘泉问的这些,他早已有过思考有过答案。
一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孟娇娇的肚子已经大到行动不便的程度,她和杨桂花提了几次要和牛大刚办离婚手续的事儿,杨桂花总是支支吾吾想耍赖,最后她拿着菜刀比在自己肚子上以死相逼,杨桂花才慌了神儿,忙去把牛大刚给找了回来。
孟娇娇知道离婚是有叁十天冷静期的,她的预产期在十二月份,她必须在孩子出生前办完离婚手续,她仔细的思考过离婚的最佳时机,就是现在了。
太早,杨桂花不愿意,觉得孩子没生出来,她不放心。即便孟娇娇威胁着去提交了材料,最后恐怕也是要作废的,冷静期过后不及时去办理,一切都要重来。
太晚,对于孟娇娇来说容易吃亏,她也是不肯的。所以把正式离婚的时间控制在生产前的十天左右是最合适的,孟娇娇堵上运气,选择了眼下的时间。
她猜测杨桂花大抵也打听到了离婚冷静期的事儿,知道就算今天往民政局跑一趟也领不来离婚证,所以便勉强答应了让她和牛大刚去民政局提交材料。
孟娇娇之所把时间选在这几天,还有个重要的原因是,汪竹山外出学习去了,他这几天也不在村子里,也不会站出来干涉或者捣乱。
孟娇娇必须排除一切不安定因素,现在汪竹山也是她的不安定因素之一。
这次牛大刚还算大方,花钱请了辆车拉着她去的市民政局,因为镇民政办只登记结婚不给办离婚。
在市民政局排队递交了材料,工作人员看她还挺着大肚子,让回家去好好冷静冷静再做决定,孟娇娇一声不吭和牛大刚回到了村子里。
直到这一刻,孟娇娇才切实的看到一点希望,她所忍耐的一切,终于快能看到一线曙光。即便前路依然凶险,可至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当然这次她拿刀换来的第一步,也让菜刀这种利器彻底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杨桂花斜着眼看她,仿佛在说:我看你下次还能用啥来威胁我。
孟娇娇只当没看见,她只能赌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离婚的路,本来就不好走,否则她也不必为此付出生孩子这么大的代价。
进入十二月的时候,杨桂花过来照看她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时不时把她亲手做的小棉袄小被子给孟娇娇看。
除此以外,她还往这边拿暖壶拿大盆拿毛巾,孟娇娇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直到她说:“当然是准备给你接生啊!”
孟娇娇的脑子一下子就炸了!
“你就让我在这里生?!”孟娇娇气的嘴唇都在抖,平时不让她出门,甚至不给她做检查,她都忍下来了,好歹还有个汪大夫照看她,保着她一直平安到临产,可是这个愚昧的老太婆,竟然想让她在家里生孩子!
这不等于谋杀吗?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但是孟娇娇也知道,和她讲道理没有用,她但凡是个能讲道理有底线的人,也不能非要摁着孟娇娇给没生育能力的牛大刚留后,即便是借别的男人的种,也在所不惜。
孟娇娇忍住怒意,一声不吭的回去躺着。
等到晚上汪大夫来了,孟娇娇把杨桂花的意图告诉了他,她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咬着嘴唇,用那双含泪的杏眼哀求他救救自己。
转过天去的早上,汪竹山开着车来到了孟娇娇落脚的地方,当着杨桂花的面儿闯进来,二话不说抱起孟娇娇就往外走。
杨桂花哭天抢地的要跟汪大夫拼命,她横躺在屋门口挡住去路,撒泼打滚破口大骂:“你想把她抱出去,除非先杀了我!她是我牛家的儿媳妇!你没资格管我们家的事!”
“你敢抱她出去,我就,我就撞死你们!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我一个土埋到脖颈的老太婆,我谁也不怕!正好拉你们垫背!”
汪大夫气的脸色惨白,耐着性子与她讲道理:“你知不知道孕妇生产有多危险!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敢让女人在自己家里生孩子!”
杨桂花有她自己的一套理论:“我肯定比你懂!是你生过孩子还是我生过孩子!你生过孩子吗?回家问问你爸妈,问问你爷爷奶奶!以前的女人不都是在家里生孩子的?你看见谁死在家里了!”
汪竹山抱着孟娇娇,硬是急出一头汗,孟娇娇原本只有一百斤出头,如今却长到150多斤,即便汪大夫个高人也精壮,架不住抱的是个孕妇,时时刻刻怕一不留神伤了她。
道理根本讲不通,杨桂花只信她自己那套歪理邪说,汪竹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后丢出一句王炸:“杨桂花,你不知道吗?现在的规定,没有医院提供的出生证明,村子里是没法给孩子上户口的。没有医院的出生证明,一律按拐卖儿童处理,报警,让公安来处理,公安可以直接把孩子抱走,谁说话也不好使…”。
杨桂花吓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问:“真,真的?”
“你说呢?你家牛大刚头一次当爹,你同族的亲戚家就没有生小孩的?你见谁家的孩子还是生在家里的?”
杨桂花半信半疑,直勾勾的看着汪大夫。
“还有,万一在家里生,出了人命,你这叫故意谋杀!你年纪大了不用蹲监狱,但是你儿子牛大刚必须抓起来!”
杨桂花吓得浑身一哆嗦,也顾不得多想,忙把门口让出来,汪竹山抱着孟娇娇走出大门,把她轻轻放进车里,杨桂花从屋里搜罗来一大团东西也跟着上了车。
看着脏兮兮的老太婆拿的又土又丑的小衣服、小被子,汪竹山几次都想让她滚下去。
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他的目的是送孟娇娇去医院待产,不是和这个老太婆吵架闹到全村人尽皆知,和这种愚昧的老村妇吵架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市妇幼保健院那边,汪竹山有很硬的关系,不用预约不用排队,打个招呼就可以给孟娇娇找到单间。他老婆沉淼也住进了那里,预产期就在最近几天。
“对了汪大夫,麻烦你绕个路,我得回家一趟拿点东西”。汽车已经开出村子,孟娇娇突然想起来离婚的事儿,她只顾着生气,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汪竹山并没多问她要去取什么,直接掉头又把车开到了她的家里。
汪竹山扶着她下车,想抱她,但被孟娇娇拒绝了,并让他在院子里等。杨桂花也紧跟上来,孟娇娇让她开了门,让她把结婚证、户口本还有自己的身份证、银行卡、手机都找出来。
杨桂花犹豫着不想给,孟娇娇扶着自己的肚子,头一次眼带狠意的威胁她:“如果你反悔,我这就带着孩子去跳水库!别说孙子,你连根毛都别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