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3》
满是诱导的话语,牵引着少女单纯天真的思想,亦让她对药王的侵犯排斥稍减。药王抓住机会,从后握住她玉兔般弹跳的雪乳有节奏的揉捏,粗糙的手指带着细腻的技巧在她粉红可爱的小巧乳首上揉捻挤按,指甲亦不时轻揿着此处以带给她更大的刺激,干瘪的嘴唇噙住她娇小红润的耳垂吮咂舔弄,不断的诱发她身体里的快感,反复刺激着她近乎被击碎的芳心!
苍老却强健的躯体,包裹着青春而娇嫩的玉体,进行着满是肉欲的交缠。这般反差极大的画面,就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快活林中,圆脸少女时有时无的低声媚吟,宣告着她已难抗欲林祭淫威,离屈服或许只有片刻之遥!
就在这时,药王忽而捧住梦颖的纤细蛮腰,胯下肉棒抽插骤急,肉柱龟头如吐信毒蛇般一下下狠噬着她那娇嫩无比的处子花蕊,坚实的腹肌不停冲撞着她细嫩圆润的雪股,发出刺耳又淫糜的「啪啪」声响!
「慢点……慢点……呜……受不了了……」梦颖被这突入起来的狂猛突进肏的臀波荡漾,雪乳剧颤,只觉秘径之中快感如飓风般扫过全身!她眉头时皱时舒,正极尽克制着自己,却仍是止不住的发出一声声细微而愉悦的轻吟!
如此节奏保持约半刻钟,初经人事的少女终是抵不过花场老手的全力施为,随着一声如泣如怨的凄婉长鸣,少女的花宫嫩径同时剧烈收缩,今晚第三波阴精狂泄而出,浇沃在老淫魔仍在疾速突入的龟头之上!
「来了!」老当益壮的药王已三次将绝美少女送上顶峰,此刻亦至强弩之末,粗壮肉棒在那饱含阴元的阴精洗礼下顶上梦颖被迫大开的娇嫩花蕊开始鼓动喷发,一股一股将自己充满占有欲的白浊浓精直接射入梦颖从未被人染指过的幼嫩花房,继成为她第一个男人后,又成为了第一个在她体内播种、留下肮脏印记的人!梦颖被这股灼热阳精烫的浑身猛颤,腰股连抬,身体说不出的舒爽愉悦,心中悲戚却已化成冰凉的泪水,横流满面!
在墨天痕面前失身那刻,梦颖内心便已遭受重创,全凭她想保护墨天痕的坚定意志而坚持到现在。如今她惨遭墨天痕无情「嫌弃」,小穴内又被药王注入肮脏浓精,心中支柱连遭三度重击,已然破碎不堪,加之欲林大祭越来越强的无形迫扰,使得她脑海中最后一根坚守理智与清明的底线如绞至极限的琴弦一般,终是难承巨力,铮然绷断!
万念俱灰之下,梦颖颓然趴在冰冷的石床上,泪水模糊了她往日灵动明亮的眼眸。她的蜜穴之中,药王的肉棒仍抵在最深处发射着一波又一波的滚烫精液,誓要将她幼嫩的花房彻底灌满,将她最后的纯洁彻底玷污!而梦颖脑中已是迷茫一片,再没有悲伤,也再没有墨天痕的身影,有的,只是被欲林大祭所引发出的最纯粹的淫欲!
「成了!」察觉到梦颖神情上的细微变化,药王心头大喜:「破去心防之后的绝顶高潮,终于让欲林大祭的功效可以完全影响到她的心神,接下来只要让她不停绝顶,就能引导并汇聚她体内的初阴真炁!」正欲开动,却听玉天一在一侧冷声道:「如玉,你之前向本天主保证用你方法可快速让她屈服,但却耽误了这么久,接下来,你可得加把劲了。」药王尴尬回应道:「那是自然,」一转头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淫猥神情,看着在石床上雌伏娇喘的梦颖哪白皙玉洁的赤裸窄背,眼中交替闪过狠辣与柔情,最终定格为充满怨气的狠厉!
「方才我迫不及待占有你,是因为你太像紫嫣了,反而影响了我的心神,但你终究不是她,她也早已离我而去了……所以!接下来,我要用我毕生的技巧将你的欲望完全引出,让你彻底融入这欲林大祭当中,成为众人最顺服的炉鼎!」
心中打定主意,药王抛去最后一丝留恋,将肉棒从梦颖的嫩穴中拔出并将她扶起,随后自己仰躺在石床之上,挺着沾满二人爱液精水的粗硬肉棒对她道:「来,坐上来,用你的小穴套弄老夫的肉棒吧!」
在欲林大祭的不断催淫之下,梦颖只觉拔去肉棒的膣腔之中传来阵阵莫名的空虚,令自己急切的想要将它填满,脑海深处似有一个魅惑的声音正诱导着她去听从药王的话语、追求那根朝天耸立的丑陋阳具!
「来呀……坐上来,你就能享受到比方才更愉悦的快乐!」「去吧……坐上去,那才是你最爱的东西!」
外音与内心不断的怂恿劝诱之下,刚刚被内射完的纯美少女迈着犹豫的步伐,一步步的靠近那条满是水光的粗壮肉棍,亦是在渐渐走进魔鬼般的淫欲漩涡!那夺去在她所爱之人面前夺去她处子红丸、又在她身体深处灌精的肮脏肉棒本应是她最为讨厌之物,但此刻在她眼中却不见一丝厌恶,反而隐隐显露出些许渴求!
「不……我不能……」刚走出两部,梦颖脑中突生出一丝反抗,抬头望去,却正好又看见墨天痕正在「闭目享受」,心头顿时一黯,终是爬上了石床,半蹲在药王胯下,将仍在滴落粉色阳精淫水混合物的鲜嫩美鲍对准了那粗圆昂扬的龟头!
「天痕哥哥……」最后的一声轻唤,代表着仍存少女心中的眷恋与牵挂,此声过后,梦颖美眸倏闭,两行清泪再度滑落,一同落下的,还有她那弹润浑圆的娇嫩雪臀!
虽有着精水淫液的润滑,梦颖的处子小穴仍是十分紧窄,这一坐,只将药王的肉棒吞入半截。但就是这半截肉棒,在她淫欲开关已启的境况下,给她带去莫大的快感,令她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玉手被迫撑住药王胸膛,这才止住了向前倾倒的酥软的娇躯。
「这就不行了?」药王淫笑着,开始有所动作。他先是双手攀登上少女胸前被双臂挤压的沟壑分明的雪白酥乳,把玩抚摸着她敏感而娇嫩的乳峰,随后又探手至她噙着半截肉棒的湿润蛤口,分开她厚实饱满的花阴外唇,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那粒粉嫩的芽珠,用尽技巧按捻挑逗起来!
在欲林大祭当中,人欲快感都会成倍增长,梦颖虽有初阴真炁护持比常人更具耐力,但心防被破之后,她只是一名容貌惊人的普通少女,如何受得住药王这般折腾?不出几下,便觉浑身又酸又软,雪臀终是支撑不住,翛然落下!这一落,药王的肉棒再度碾过她嫩穴里的片片美肉,龟头猛撞在花芯之上,顶的她顿时浑身剧颤!
「怎么样?很舒服吧?我没骗你吧?」药王不仅占了梦颖身子,也不忘在精神上刺激她,一连串的问句,正是想要让她回答自己的问题的同时,从心底认同与自己交媾是一件舒爽而美妙的事情。
但梦颖心中已另生悔意,因为她发现,即便这样,她仍是挂念着墨天痕安危,墨天痕只是对自己不闻不问,却未曾背叛自己,而自己却不知廉耻的向他人求欢,还主动坐上了那根夺去自己贞操的肮脏肉棒!这难道不是对自己最爱之人最血淋漓的背叛吗?
药王察觉梦颖神色有异,心道:「初阴真炁果真难缠,都这样了还能保有一丝清明。」但女子保持清明对他来说并不是件棘手之事,只见他双手扶住梦颖臀胯前后推摇,让肉棒刮蹭搅拌着她的紧窄蜜穴,龟头抵在她敏感娇嫩的花芯上来回研磨起来!
梦颖只觉蜜穴中快感一阵强过一阵,远超之前,不禁紧张起来,害怕又像之前那样被肏「尿出来」,赶忙绷紧全身竭力忍耐起来,殊不料此举让蜜屄嫩肉更为紧凑,与药王肉棒摩擦的更加剧烈,反而给她带来更大的快感!且她此回交合时,心境与也之前也大不相同,此前她是为救墨天痕被迫献身,心中除了屈辱痛楚,更有抗拒厌恶,然而此时乃是她主动将老淫魔的肉棒纳入自己体内,心中除了羞耻淫悦外,还带有莫大的愧疚之情,这般心理负担下,反而莫名的刺激了她的耻悦性欲,让她无意间承受了着更多的快感!
药王扶着梦颖纤腰推磨了一会后,突然停下了动作。梦颖虽是竭力忍耐,但蜜穴中接连不断传来的快感忽然停顿,竟是令她感觉心头一空,正奇怪间,只见药王腰臀猛抬,将梦颖抬至半空,双手托住她雪股不让她跌落,随后落下腰臀,粗长的肉棒一口气退的只剩一个龟头嵌在少女的蜜屄穴口,接着猛然发力,将肉棒尽根肏进梦颖清汁潺潺的娇嫩蜜屄,龟头直撞她的敏感花芯!
「呜哇……」梦颖被这一下顶的六神无主,失声大叫了出来,然而脆声未落,药王便将又退至蛤口的肉棒再度向上猛然顶送!梦颖被这两次抽插插的只觉心尖骤缩,刚吸了半口凉气,药王第三下又干脆狠猛的接上,不容她有些许喘息!紧接着,第四下,第五下,第六下……药王的肉棒一下快过一下,每一下都尽根肏入失身少女的紧窄膣腔,发出响亮的「啪啪」之声!
如此迅疾的节奏,带给梦颖如浪潮般的强烈快感,只数十下的功夫,梦颖便觉那股羞人却令人舒爽的「尿意」再度涌现,还未及张口讨饶,花房便不由自主的抽搐收缩起来,带着她直攀欲望顶峰!
「啊……!!」哀羞而淫悦的呻吟中,梦颖只觉身下的快感迅速传遍全身,随后,体内似有一股股冷流从四肢百骸向下身流窜而去,最终聚集在花房之中,让整个花房荫凉一片!
「如此精纯的至阴之气!这便是初阴真炁吗?」感受着肉棒顶端传来的阴凉触感,药王心头大喜,撤去托举梦颖的双手,停止了激烈的抽插。绝顶之后的梦颖浑身绵软无力难以支撑,复又重重落在药王肉棒之上,发出一声幼猫般的轻哼,随后软软趴倒在药王怀中,兀自娇喘着。
药王的目的,便是不断让梦颖高潮,好引出她体内的初阴真炁,又如何会让梦颖稍歇?于是就势搂住她光洁润滑的玉背,将她牢牢按在身上挤压着她胸前的软嫩玉乳,肉棒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强力抽插!
可怜的失身少女被这御女无数的老淫棍肏弄的蜜屄收缩不停,湿濡的花唇随着肉棒的抽挺而不时翻进翻出,溅洒出晶莹的爱液,直至再度泄身高潮!
「不……不行了……」梦颖此刻眉眼半闭若丝,轻呓讨饶的话语如同她此刻的娇躯一般软弱无力,只能在屈辱中任由着老当益壮的摧花药王在她身上尽兴施为,一次又一次的用他那粗壮火烫的肉棒贯穿她的淫花窄径,给她带来一波强过一波的淫欲快感!
随着药王的全力施为,梦颖体内的初阴真炁源源不断的被抽出,欲林大祭的功效也随之进一步加强,快活林大殿之中,淫乱的氛围更加热烈,交合中的男男女女不再局限于一对一的乏味交媾,而是渐渐的凑至大殿中央,或一女对多男,或一男御多女,全无隔阂,全无羞耻的开始全新一轮的乱欲群交!
而作为主攻对象的薛梦颖与贺紫薰也正经历着最为羞耻与淫悦的兽欲奸淫!
墨天痕的右前方,药王已起身坐在床边,捧住梦颖弹翘圆润的雪臀不停的上下抛摔,每次少女落下时,俏股都会重重砸在药王腿上,发出清脆而淫糜的啪啪声响,而不断受到快感侵蚀的梦颖只能软软的趴在这淫棍的肩头不住娇声媚吟着,任由他用这种羞耻的姿势尽情奸淫玩弄自己!
而另一边,身材火辣的贺紫薰头肩着地,蜜穴朝天,纤细性感的腰肢被弯成如虾米一般的屈辱姿势,玉天一则站在床上,双手掌住她的圆弹丰臀不停的肏干着。这样屈辱的姿势下,她胸前那对绵软的硕乳倒垂晃荡,几乎要碰上她的面颊,而更屈辱的是,她蜜屄中的爱液混合着被射入的阳精,随着身上男子的大力挺送不断被挤压带出,滴落在她的丰弹绵乳之上,随后又顺着那迷人的乳弧倒流至她的俏脸上,流入她娇喘不止的柔嫩樱唇之中!
不多时,药王便更换了姿势。只见他竟抱住梦颖站立而起,将她娇小的身躯挂在身上,随后托住她弹润的秀臀,以抱立的姿势抽插起失贞少女的粉嫩蜜穴!
身子突然悬空,梦颖本能的抱紧了正在奸淫他的苍老淫魔,一双玉腿盘住他壮实的腰肢,以防自己掉落下去。这样一来,梦颖的一双玉乳被紧紧压在老淫棍胸膛之上,翘立的乳首来回厮磨着他的粗糙皮肤,竟也给她带来莫大的快感!
胸前有软玉酥乳熨帖磨蹭,让药王深觉舒适的同时,更加卖力的奸淫着挂在身上的绝色少女,只见他马步稳扎,粗硬的肉棒朝天竖起插进她的淫花蜜穴,双手托着梦颖的翘臀,将轻盈的少女上下抛摔起来!这个姿势下,梦颖每次下落时,蜜穴都会尽根吃下药王的硬挺肉棍!膣腔中的爱液淫水也在这一次次的强力插入中被挤出蜜屄,随着二人交合处的「啪啪」声响被拍的四散飞溅!
交合片刻,梦颖难堪这般羞耻的姿势给自己带来的淫糜快感,颤抖着再度泄身!泄完之后,又有一部分初阴真炁从她体内抽出,酥麻的快感令她再也无力抱住药王,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药王手疾眼快,迅速托住她的腰肢挂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另一手仍托住她的翘臀,就这样继续挺腰猛干起来!梦颖的蛮腰向后弯出一道柔美的曲线,臻首无力的耷拉着,双手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软软的垂在半空。随着药王的抽插,她的小脑袋与双臂无力的前后晃动着,白皙娇挺的酥乳亦在胸前颤颤巍巍的摇动着,可爱的蛮腰之下,一根粗黑发亮的肉棒正在她的粉嫩的牝户中进出不停,画面唯美而凄婉。
另一边,玉天一也玩腻了倒插体位,将沾满淫水爱液的肉屌从受辱女捕的一线美鲍中拔出,随后将她推倒在床。失去支撑的贺紫薰重重跌落在石床之上,胸前美乳一顿震颤弹跳,尚未闭合的穴口也洒出不少精水爱液。石床毕竟坚硬,贺紫薰毫无防备的跌落,不禁皱眉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但此刻更令她痛苦的,竟是蜜穴中传来的阵阵空虚之感!
但玉天一并未让她久等,他将女捕拖至床沿,握住她莹润纤细的脚踝,将她那双修长紧致的浑圆美腿向她的赤裸娇躯弯折而去,直至她的膝盖将她胸前的高耸乳峰压成一片诱人的乳饼,纤腰微微朝上弯曲将爱液横流的一线美屄朝天呈现在自己眼前,随后凑上自己坚硬巨大的肉龙,毫不客气的再度一肏到底!
穴中的空虚被充实的瞬间,被欲林大祭感染更深的贺紫薰满足的发出一声淫悦娇啼,竟是不由自主的挺动腰肢,迎合起玉天一强猛而富有技巧的大力抽插,让他每一次的尽根肏入时,都能从二人结合处听到响亮的「啪啪」声!
又过了一会,药王与玉天一姿势再换。药王将已泄的浑身绵软的梦颖轻轻放回石床,将她摆成侧卧的姿势,随后拎起她上侧的玉腿抱在怀中,坐在她下侧玉腿上,握住她侧躺时仍未变形太多的娇挺嫩乳,将沾满淫水的黑亮肉棒再度肏入她的粉嫩紧屄之中挺送起来!
而玉天一却仰躺在石床之上,让贺紫薰躺在自己身上,随后用双腿分开贺紫薰的修长玉腿,一边把玩着她胸前乳倒扣玉碗般的绵软巨乳,一边将朝天矗立的硬挺粗屌从后再度肏入她的一线美鲍之中飞快顶送!
之前被赶去一边玩弄其他女人的玉牵机看见此时贺紫薰体位,忍不住弃了身下的女人,来到贺紫薰身边,将自己的粗白肉棒送至贺紫薰微翕的柔唇旁边。他的肉屌在别的女人屄中沾上不知道多少人的阳精,气味腥臭而糜烂,贺紫薰却是迷醉般张开檀口,伸出香舌舔弄起玉牵机的肮脏肉棒!
「嘿,看来是被爹爹肏服了。」玉牵机腰臀迫不及待的向前一顶,将自己的肮脏肉棒直接粗暴的送入贺紫薰小嘴之中,随后捧住她的臻首,将她湿润温暖的口腔当作小屄抽插起来!贺紫薰顿觉一股腥味扑鼻,但在欲林祭影响下,这种味道已变成了她最为渴求之味,竟是用柔滑香舌顺从的舔弄起塞满自己小嘴的肮脏肉屌!
又过了小半刻,药王再感精门将开,便开始新一轮的冲刺,玉天一父子联手将贺紫薰肏的高潮连连,身下水流如溪,此刻也已至强弩之末!
「来!来了!再一次接受老夫的阳精吧!」药王抱着梦颖的纤嫩的玉腿,胯下肉棒如打桩一般飞速挺动着。
「啊!要射了!女捕头!你的小嘴跟你的小穴一样欠干!」玉牵机捧住贺紫薰臻首,肉屌至戳她柔嫩的喉头。
「接受本天主神圣精华的洗礼,顺服你的欲望,成为快活林的一份子吧!」
玉天一的紧紧抓住贺紫薰的美妙巨乳,指缝中挤出道道柔滑绵软的喷香乳脂。
快活林的三个男人发出舒爽的低吼,最后几乎同时达到了欲望的顶峰,将他们的淫欲阳精满满注入贺紫薰与薛梦颖的女体深处、口腔之中,亦再度将墨天痕的两个女人彻底玷污!
虽被淫欲侵蚀,但被人内射灌精的屈辱还是令两女不约而同发出一声似爽似媚,似怨似泣的悲吟!
「紫薰!梦颖!」两声绝望的悲鸣,扰动墨天痕心神。他试着继续运转阴阳天启恢复功力,却再难专注运功,睁眼看去,眼前景象让他心痛欲裂!
只这片刻功夫,二女姿势又换。药王已经躺下,梦颖正坐在他胯上,用流着精液的蜜屄积极的套弄着那根破去她贞洁的粗壮肉屌,娇弹的雪股上下抬落间,臀肉如波颤抖!贺紫薰则仍维持着方才被内射时的姿势,只是已支起上身,顺从的转动玉跨,用自己仍在流精的一线蜜屄旋转研磨着体内的粗硬肉棒!玉牵机则站在床上,将肉棒塞入她的樱唇之中继续肏弄她的檀口,而她却全然不顾自己唇角正挂着因方才吞咽不下而溢出的股股精液,仿佛在品尝人间至味一般在顺从的吞吐吮嘬着这根敌人的肮脏阳物!
看着大殿中的男男女女毫无顾忌的疯狂交媾,以及二女放弃矜持与廉耻顺从求欢的异样媚态,墨天痕只觉这大殿仿佛一座噬人魔窟,将当中之人全数变成只知淫欲的行尸走肉!
玉兰姬见他睁眼,笑问道:「怎么不运功了?你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呢。」
墨天痕只气的牙根发痒,恨然问道:「你们在耍什么阴谋!这殿中人常年被你们调教,毫无廉耻倒不算什么,可连紫薰这般心智坚忍之人为何也会这么快便屈服?
你们是不是在这殿中布下了催人淫欲的迷药?」玉兰姬咯咯笑道:「墨少侠本钱过人,智慧也是过人,不错,这欲林祭的确会影响你们,但不是用药,而是用禅!」
「禅?」
「不错。」玉兰姬继续套弄着墨天痕仍未有射精迹象的肉棒,笑道:「这座大殿中的男子除了你,都是我快活林核心战力,女子亦有武功傍身,是绝佳的炉鼎。他们以欢喜禅法一同进行交合时,便会散发无形之气催发情欲,并促进他们的功体提升。」
「欢喜禅法!你们是西域之人?!」墨天痕惊道。西域八部由众主。帝释天统治,生活在御天关与绝龙壁垒以西的万里黄沙之中。那里乃是中原佛宗的发源之地,如今却在帝释天领导下偏离正宗,倡导修欢喜禅,食肉饮酒,快意身心。
帝释天亦是一名不世雄主,一心想攻下中原,进而称霸天下,自他上位以来,中原西域鏖兵边关,死伤无算,终在十年前,龙皇飞将千楚棠与一甲侯北落师门兵出险关,集儒门昊阳坛、正气坛之力,于西域重镇德迈、要冲婆罗栈道大破六道雄兵与八部联军,连败欲界主波旬、初禅三界主、摩呼罗迦王等一众西域好手,并成功会师西域圣所——摩诃无量宫之下,联手儒门先代掌教力战帝释天!那一战过后,帝释天主动向先帝钟锴请和,换得两界一时安宁,然而仅过两年,千楚棠伤患爆发英年早逝,隔年先帝驾崩,儒门掌教孔真不久亦逝。趁此机会,帝释天撕毁停战契约,再度发兵进军中原!此时中原南北皆有战事,无力再主动出击,只能依险坚守,好在守关神将亦非等闲,虽不能反守为攻,却仍将来犯之敌拒于关外,至今不得寸进。
被他道破来历,玉兰姬笑而不答,只是颇具深意的望着他,不停的扭腰送臀。
「你们不但故意挑起江湖纷争,剿杀江湖门派,还在中原腹地又招兵买马发展教徒、壮大实力,究竟有何目的!还有,既然你们需要武功高强的女子作为炉鼎,为何连武功不高的梦颖不放过!」得知快活林众人来历,墨天痕心中惊醒,知晓他们的目标绝非奸淫掳掠,快活享乐这般简单!
玉兰姬诧异道:「咦?你的女人有何特别之处,你竟不知吗?」随后嬉笑着恍然道:「哦,我倒忘了,你的小情人是被药王开了苞,你还未曾碰过她呢!」
听她说到此处,墨天痕心中剧痛,转头望向梦颖,却见梦颖正挂在药王身上,而药王正端着绝色少女的两条玉腿,用「凤阳挂鼓」的淫荡姿势抽插肏干着她的粉穴嫩屄,更锥心的是,梦颖那张自己都未曾吻过的芳香柔软的小嘴正与药王的干瘪嘴唇贴在一处,两条舌头各自伸入对方口中交缠嬉戏着!
这时,只听玉兰姬接着道:「不过也庆幸你不曾碰她,不然你也活不到今天。」
又听惊人话语,墨天痕不屑反斥道:「休要胡言,药王不也安然无恙?」玉兰姬淫媚笑道:「看在你这么持久,让我很是满足的份上,姐姐就好心给你解个惑。
你那小情人身怀难得一见的「初阴真炁」,此体质的特殊之处在于,若是心甘情愿的享受交合之趣,绝顶时初阴真炁便会溢出,进入男子体内。这初阴真炁乃是最为精纯的先天阴气,对寻常男子来说毫无裨益,甚至会导致体内阴阳失衡,危及性命,但对身怀双修功法之人来说来说却是提升功体的大补之物。」墨天痕听完,忍不住道:「双修功法乃是淫乱邪功,常有无辜女子被采花恶贼抽干精元而暴毙,梦颖年方十六,你们于心何忍?」玉兰姬噗嗤笑道:「你放心,既然是炉鼎,我们自然不会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况且,她长的与药王的老相好极为相似,药王对她可是怜惜的紧呢。」听说梦颖尚无性命之虞,墨天痕担忧稍减,心道:
「我功力已恢复七八,但要对付这帮淫贼还远远不够,这淫妇既然肯与我说话,我不妨在探听一些情报,说不定能找到办法。」于是继续凝眉问道:「那我和紫薰不通双修之术,也无特殊体质,你们为何要我三人一同受辱!」
玉兰姬歪头盯了墨天痕片刻,道:「墨少侠真是勤学好问,也罢,看你一时半刻也出不了精,姐姐便与你聊上一会。」她说话间满脸媚色,下体仍在不停套弄着墨天痕肉棒,娇喘着道:「你那捕头相好无论长相身材皆是极品,武功也不算太差,作为炉鼎自然合适,但你,才是欲林祭最重要的一环!」「我?」墨天痕不解道。
玉兰姬咯咯笑道:「欲林祭乃是我欲界无上秘法,是以秘法布下之无形之阵,从而激发参与之人心中最强烈的感情欲望,这些欲望又会转化成欲念之力「色空舍」,继续加强欲林秘阵的功效。」
想到玉兰姬之前所说之话,墨天痕顿悟道:「所以你们以此法扰乱梦颖心神,好让她心甘情愿接受与人交合!」
玉兰姬道:「猜的不错,淫欲原本就是人类最大、最原始的欲望,而通过淫欲激发的愤恨将更为强大!」
墨天痕稍加思索便想通关窍,只是其中真相让他顿时怔住!他们让自己「欣赏」二女被辱的场景,就是要让自己的愤怒来催化欲林大祭!自己,便被他们利用,成为二女心神沦陷的帮凶?!
玉兰姬见他面带惊疑,知晓他已猜到答案,便道:「如何,与姐姐聊的可还开心?」
墨天痕此刻心绪不宁,正深陷自责当中,听她问话,也不答话,只是尽量控制自己心绪,以图可以减少自己对欲林大祭的「贡献」。玉兰姬却是自信一笑,靠上墨天痕胸膛道:「墨少侠,冲你宝贝如此持久,姐姐我倒是有心想拉你入伙呢,不过……」话音方落,她的丰臀忽然发力,如魔疯般疾速套弄起墨天痕的肉棒,全然不顾自己是否会先行泄身!
突如其来的淫欲攻势,让墨天痕脑中又是一乱,还未回过神来,肉棒上已传来丝丝麻痒之感,随即小腹与额头传来剧痛,竟是关元、神庭两处穴道遭受阴脉真气剧烈冲击!
「我并未运功,为何真气会自行流转……啊!!」不及思索,墨天痕便觉两处穴道疼痛欲裂的同时,身下肉棒开始微微颤抖!
「啊!!!」一声惨叫,墨天痕终是难敌玉兰姬的淫术,肉棒颤抖着射出汩汩灼热而浓稠的童子阳精!而就在他射出精液的一瞬,关元、神庭两穴处竟似传来爆裂之声!穴道剧痛加上身下舒爽,诡异的感觉混杂交融,令他顿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正遭受奸淫的二女忽听墨天痕撕心裂肺的叫喊,神志顿时恢复三分,抬眼望去,却见墨天痕头颈歪斜,面色惨白,闭目不言,生死不知!而玉兰姬正用手指划过自己蜜穴,面容淫荡的品味着从自己甬道中流出的白浊阳精。
「小墨!小墨!你怎么了!」贺紫薰吐出嘴中的肉棒哭喊着想挣扎着前往墨天痕身边,却被玉天一死死按住,遭受了一轮更为猛烈的兽欲侵犯!玉牵机亦不满的抱住她的臻首,将肉棒塞回她的檀口之中!
「唔……让我看看他!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贺紫薰泪流满面,嘴里塞着肉棒,含糊不清的乞求着,却只能无力的接受身上两名男子的无情奸淫!
梦颖亦是伤心欲绝,努力挣开药王的怀抱便往墨天痕那飞奔过去,不料刚跑出两步便被药王拦腰抱回按在石床之上,从后再度肏入她的流精嫩屄!
「你放开我!放开!天痕哥哥到底怎么了!」绝色少女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几次挣扎着向前爬去,蛮腰却被药王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只能流泪看向不省人事的墨天痕,绝望的承受着身后老淫棍的不断奸辱!
快活林大殿中春意弥漫,此起彼伏的淫糜叫喊声里,却混杂了两道刺耳的悲痛哭声,但这并不影响周围男女的享乐交欢。玉天一肏干着贺紫薰的一线美穴,对不远处的药王道:「如玉,进展如何了?」
药王享受着梦颖百肏不腻的粉润小穴,快活的答道:「已有两成,再让她泄身十数次便能全部汇聚,那事便可让大家前来享用了。」玉天一满意的点头道:
「如此甚好,那时小榭也应该得胜归来了。」「那是自然。」药王自信道:「天一你放心,借此初阴真炁,快活林定将迎来升华与蜕变!」
两名贼首若无其事的交谈间,再度将灼热的肮脏阳精各自喷入贺紫薰与薛梦颖的蜜穴深处!二女被射的连声悲鸣,不由自主的再度高潮泄身!玉牵机则挺着肉屌转到梦颖面前,捏住她圆润小巧的下巴,猥笑道:「我来试试这只雏的小嘴!」
说罢,便将沾满贺紫薰口水的肮脏肉棒强行塞入梦颖樱唇之中!
梦颖从未吃过这般秽物,只觉口鼻间腥臭难忍,刺激的她连连干呕。药王见状,不悦道:「牵机,她嘴上没有半点功夫,你可不要把她调教坏了。」玉牵机笑道:「师傅,徒儿的调教功夫采两家之长,您还不放心吗?我知道师傅您有些怜惜这长的像师娘的小妞,但一会整个大殿中的人都会享用她的身子,到时候难道您还拦着大家不成?」
药王知他所说乃是实情,也没法反驳,索性不再多言,由他去了。玉牵机也不客气,当下把玩着梦颖胸前的娇挺嫩乳,对泪流满面的绝色少女恶狠狠的道:
「嘴张大点!用舌头舔,别用牙!你那个天痕哥哥现在还不知死活,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把他大卸八块,再挫骨扬灰,让他连全尸都没有!但你要伺候我伺候的爽了,我也可以考虑看能不能救他一救。」
有关墨天痕的威逼利诱对梦莹来说都非常管用,玉牵机这番话唬的她赶忙收起想要咬掉这根肉棒的想法,含糊问道:「你……真的会救他吗?」玉牵机道: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为救墨天痕,可怜的绝色少女只得默默闭上杏眸,依照无耻淫贼的指示,开始人生中第一次屈辱的口舌侍奉!
玉牵机享受着梦颖柔滑的香舌与生涩技巧带来的别样快感,心道:「那小子,应该是被妹妹榨干了吧?我还第一次见有人只射一次就晕过去的,亏我还以为他是金枪不倒。」
玉兰姬望着不省人事的墨天痕,缓缓离开那已经半软的肉棒,脸上却露出不解神情:「为何他的童子元阳竟这般稀少?是我哪里弄错了吗?罢了,这小子不知何时才能苏醒,况且他的作用已达,也再无利用价值,就先撂在这吧。」想罢,玉兰姬转身离了墨天痕,投入到人群当中,随意找了几个男人三穴同开,兀自享受起来。
不知死活的墨天痕就这样浑身赤裸的被扔在那里,软垂的肉棒仍在滴落着精水爱液。在他的身前,她深爱的两个女人被敌人摆成各种屈辱而淫荡的姿势,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们的粗壮肉屌送上绝顶高潮,一次再一次的被顶住花蕊的肉棒在她们的女体深处灌入肮脏邪恶的白浊阳精!而这样不知疲倦的兽欲奸淫仿佛无止尽一般,不知将要持续到何时!
「待续」
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30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4》
快活林殿内气氛淫糜而充满欢愉,但就在不远处的山林之中却是兵锋四起,杀声震天!
花千榭一心围困飞龙营,将自己所率两千余人驻扎在山背半腰,并遣斥候在山脚放哨巡逻。他并非觉得朝廷还有援军或是千鎏影分兵设伏,因为他所得情报与眼前所见相吻合,无论是领军之人还是人数皆未出错,这只不过是安营扎寨的常规配置而已。然而当山脚杀喊声起时,前哨却毫无动静,他便知晓事有不妙,如此数量的敌人不但能避过快活林耳目来到此处,并且已经毫无声息的接近营寨,这说明自己的动向早在敌人监察之中,亦说明早有敌人针对自己设下布局,千鎏影之军,不过是战力彪悍的诱饵而已!
「报——!」这时,后军通令官终于前来,满面惊恐道:「花护法,山下有数量不明的朝廷军队正分多路对我方发起进攻!」花千榭怒斥道:「废物,当我看不到吗?可曾弄清领军者是谁?」那通令官面露难色道:「护法,来人攻势甚急,我们也未曾弄清将领究竟是谁啊。」
「那还不去弄清楚再来报!」急怒之下,花千榭大声呵斥起来,已全无往日优雅自信的神态。那通令官吓的半死,连滚带爬的跑回山下去了。
待到那通令官连滚带爬的跑开,花千榭火气稍泄,这才冷静思忖起来:「敌军已至山脚,甚至已近我军阵前,斥候却无一回报,这说明他们早有预谋,已将我前哨全数剪除,想要在此地对我进行决战。嗯……山下军队约有七八百人,加上千鎏影的三百人,无论兵力地形我皆占优,但问题便在于不知山下兵马究竟是何人所率,一个千鎏影已是难以对付,若再来一名神将,这些恐怕便不再是优势。」想到这里忙唤过左右吩咐道:「你们各自挑选精干之人,火速往林中报信,让天主中断欲林祭率高手来援!不然我们这些年的心血恐怕都要葬送于此!」几名属下领命而去,花千榭再观战局,却见飞龙营已冲上山腰!以下攻上,弓弩难尽全力,此时飞龙营以刀盾兵为前锋,标枪手居中充当矛手,弓弩手只在最后掩护射杀靠近之敌。千鎏影武艺高绝,全然不受地形所限,在弓弩兵阵中以人为阶,兔起鹳落间,龙耀飞弓紫芒惊夜,破霞神箭穿甲裂命!
另一边,三路齐至的朝廷兵马亦突破快活林后营防线,倚仗兵甲优势,竟是开始向快活林营阵两侧迂回包抄,想要以少困多!
「不行,若无高手坐镇,光凭兵士,我这两千多人只怕要全数交代在此!」眼见山下战局竟渐成一边倒之势,花千榭心惊之余,飞速思索着对策:「锦朝军队虽战力强悍,但毕竟人少,想要合围还需一段时间,可在他们完成迂回包抄之前,命令兵士从山腰处行军向林中回撤,只要能撑到玉天主率高手来援,便可最大限度的保全我军战力!」他深知现今状况,若与朝廷兵马全力交锋,手下兵士未必不是对手,但鱼死网破之局对朝廷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对快活林来说却会将多年心血付之一炬,这场局,他不敢拼!
想到此节,花千榭当机立断,下令向快活林中回撤,自己持弓硬着头皮登上山头,欲先一阻千鎏影腾龙攻势,却见夜幕中,远处山头之上,一人白发飘飞,素衣白铠,背负宝戟,傲然凝立,手中银弓在握,璀璨五箭连珠!银芒破风而出,照彻夜空,目标竟是——方才前去求援的五名信使!只见白光乍闪,五名信使命断一瞬!
花千榭看的大骇,此人箭法虽无千鎏影那般狠快绝伦,但箭术自有将者雄风,竟是隐隐比千鎏影高出一线!朝廷中有此箭术修为者,除却儒门高手,恐怕便只有一人——将神?北落师门!
「不可能!北落师门坐镇东京,自当年南疆大捷与反攻西域之后,已有近十年未曾出过邑锽,怎可能出现在此?再说,儒门就算权势滔天,又能有多大面子,竟能请一甲侯调离东京?」花千榭惊骇莫名,若那人真是北落师门,那即便玉天一在此也未敢言胜!
这时快活林兵士正依令边战边撤,前排之人方才撤出不远,却见天外银芒大盛,如划空流星,将夜幕照彻如昼,随后,一排神箭从天而降,直落人群,落地瞬间,箭身所挟内劲轰然爆开,气浪怒卷,竟将周围之人掀上半空,震成齑粉!
尚不及惊异,借此箭闪耀白光,花千榭又见两军交接处,一名魁梧大汉红盔红甲,咆哮而奔,在快活林军阵中左突右冲,即便身前有五六人联手相拦,仍是无法阻其脚步,被他连撞带打,轻者筋断骨折,重者化为血泥!其所率之军亦是身披红甲,魁梧过人,逆坡而上,冲击力竟是不逊顺势之功,将快活林兵众冲的东倒西歪,人仰马翻!
而另一军之前,一名高挑俊逸的男子缓步而前,他绿甲青袍,仪姿雅然,双手不动,却无一人能近他五步之内,每有人上前,不及数息便会扼住咽喉,痛苦倒地蜷成一团,随后一命呜呼!这般诡异场景,在忽明忽暗的箭光照耀下,宛如幽鬼临世,令人悚然!其手下之兵亦是翠甲加身,手中兵刃细长,如多枝毛竹一般,端首叉叉丫丫,镶满刀片利刃,杀伤之时,敌手全身如被千刀万剐,伤痕遍布!而最恐怖之处在于,被此奇兵所伤之后,快活林兵众伤口处血流尽黑,顷刻即死!
「再这般下去,只怕真要全军尽墨在此!」见此光景,花千榭头上早已冷汗涔涔,正觉手足无措间,山下那一支无将统领的军势倏然起变,竟是将原本所着黑衣褪去,露出内中耀眼的银白甲胄,随后顺着快活林军阵边沿向山上飞速移动,动势之快,宛如布星换斗,不出片刻便已将快活林兵众的回撤路线彻底封死!
此时,千鎏影再施破霞神箭,一箭崩山!飞龙营龙腾山巅,形成最后一道包围网!
花千榭展目望去,朝廷兵马虽少,却杀意更宏,气势丝毫不逊快活林两千余众!
晏饮霜随飞龙营来至山顶,见如此阵仗,狂喜之下,亦有心惊:「孟掌教允我们千将军一路兵马,没想到竟有援军暗自跟随,这样一来反而引蛇出洞,可以将这帮乱党一网打尽,难怪千将军之前那般有恃无恐。」寒凝渊此刻神情震惊中略带错愕,眼前大军仿若平地冒出,让他甚是不解。
却听千鎏影一面指挥飞龙营杀向敌军,一面淡淡道:「寒公子,你果然可靠,没有偷看密旨。」
这一句,换来寒凝渊一声恍然,自嘲般冷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寒某的报信之举在朝廷眼中,不过是反贼的一环计策。」「事出蹊跷,想必孟掌教自有考量,你既已证明清白,还请不要见怪。」千鎏影见他隐有愠色,亦是冷笑一声,将得罪人之事推还给孟九擎。
寒凝渊面色如霜,冷冷道:「寒某自然不敢怪罪孟掌教。只是天关将士浴血数辈,本以为世间至寒,不过北疆沐雪,今日方知,原来中原热土,才是冻彻骨髓之所在。」
晏饮霜隐隐从二人机锋中听出端倪,心中亦替寒凝渊感到不公,但碍于千鎏影之前威势与自身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
二人说话间,四路朝廷兵马已展开攻势,快活林人数虽众,战力却远不及这不到千人的朝廷部队,加之千鎏影等四名高手箭飞拳砸,无人可抗,致使他们四面几乎皆遭屠杀之局,鲜难形成有力反击,仅过片刻,人数再削两成!
花千榭红袖挥舞,与白甲的朝廷兵马厮杀在一处,他修为远超普通军士,白甲军虽可轻取其他敌手,却一时难以伤他,被他连伤四五人。然而花千榭越斗,面色越是惨白,仅这一路白甲军的普通军士,每人的修为竟都与他上次带往鸿鸾的黄衣人相去不远!但如此数量,着实令人骇然,锦朝之中,即便是天子卫队,也未必会有如此战力,这白甲之军,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而那领军的四名高手每一人修为皆与玉天一不相伯仲,那白衣人修为甚至稳在玉天一之上,仅凭自己,究竟该如何对抗?
就在他惊骇不定间,远处那白衣人已飞跃数座山头,来至军阵上方,凌空一箭劲射!神箭挟至雄伟力,耀然而临,竟是直取花千榭面门!有与千鎏影交手的前车之鉴,花千榭不敢硬接此箭,祭出此生最强之功,红袖如电舒展,层层缠绕于箭杆之上,欲一阻箭势侵攻!不料那铁袖缠缚一瞬,便遭箭上劲力反震,竟如薄纸一般层层崩碎,化作漫天艳红飞蝶!那一箭随即贯穿花千榭左肩,激起一蓬猩红血雨,然后直插没地!
尽力施为却遭神箭对穿,花千榭惨号一声跌坐在地,左肩现出杯口大小的恐怖空洞,顿时血流如注,赤染黄土!
那白衣人一箭重创敌方领军,赢得朝廷兵众振奋高呼,吓的快活林之人肝胆俱裂!得此箭赞威,朝廷兵马士气更盛,趁势掩杀,只战的快活林军众更加抵挡不住,战场形势几乎倾倒一边!
「刹帝天女舞,原来竟是西域之人。」那白衣人飘然落于两军阵中,取背后画戟在手,平淡看向颓然倒地的花千榭,道:「你的本领不及香神的五成(注1),想必是欲界之人所授。」他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但须眉皆白,眼角细纹遍布,实际年龄想来比外表要年长不少。
花千榭伤口处疼痛钻心,已不住的冷嘶打颤。他心知败局已定,但心中极是不甘,强忍痛楚,故作轻松的道:「前辈认得花某武学渊源,想必知我西域匪浅。
在下快活林首席护法花千榭,今日拜诸位妙计所赐兵败于此,花某无话可说,但求前辈告知,花某究竟败于何人之手?」
听他称败,白衣人却依旧云淡风轻,但手中戟尖已对准他面门,显是不愿再多废话。
花千榭又是咯了一口血,按住他肩头近乎手掌大小的伤口凄然笑道:「原来花某连知晓敌人名字的资格也无!」白衣人虽是面容平淡,但身上血气肃杀,威势从内而发,声色不动雷霆,在这人面前,在鸿鸾闲庭信步玩弄两派和朝廷在鼓掌之间的花千榭,竟连拼死一搏的勇气也难提起!
话音落,戟锋出,无头之躯扑倒在地,火红衣袍落入殷红血泊,溅起凄艳血花!快活林护法,玉天一首徒,搅动鸿鸾一城风云的妖娆男子花千榭——身首异处!
白衣人手提花千榭首级高举半空,一声如雷雄喝响彻战场:「快活林反贼听着!贼将已然伏诛,首级在此!愿降者留命,顽抗者——无生!」快活林兵众听闻花千榭身死,尽皆骇然,面面相觑。有胆小者已扔下手中兵刃,下跪请降,开此先河,其余人士气尽丧,纷纷缴械投降,一场满是博弈算计的深山之战,终是落下帷幕。
千鎏影来到白衣人身前,踢了踢花千榭还未凉透的尸骸,不屑般嘲笑道:
「死人妖,你也算面子大,为你小小一个快活林,十二神将竟出动其四,这数十年来还是头一遭。」随后转头对白衣人笑道:「北伯伯风采真是不减当年,若非在秘信上得知儒门请你出山,这仗我可不敢这么打。」白衣人皱眉道:「我说过很多次,我不姓北,你和你父亲怎么都记不住。」他神情虽似厌恶,眼中却满是追忆。
在他面前,千鎏影仿若一个顽皮的孩子,毫无神将威严,散漫道:「『北落师门』四字实在太长,叫起来又拗口,不如直接叫你北伯伯来的轻松方便。」花千榭推测并未出错,这箭法惊神,武艺高绝的白衣老者,正是锦朝十二神将之首,一甲侯——北落师门!
面对千鎏影的散漫,北落师门脸上微有笑意,开口道:「兰影可还好?」「劳您记挂,小妹好着呢。」千鎏影答道。
「那便好。」北落师门点头道。
话音方落,统领另两军的红甲大汉与绿甲男子走上前来,红甲者高足六尺半(注2),身形极为粗壮魁梧,犹如一座行走的小山,绿甲者年约四十,儒雅精明,风姿绰然。二人先对北落师门行以军礼,再对千鎏影道:「万里封疆见过镇西龙皇。」「叶明欢见过镇西龙皇。」
这一红一绿二人,正是锦朝另两名神将,红甲大汉乃是汗武神将万里封疆,平日驻军邑锽,机动听令,而绿甲男子则是叶纶之父,驻守中原东方海岸线的药花神将叶明欢!
「二位叔叔都是长辈,就不要多礼了。」千鎏影笑道。
「王爷哪里话,军中尊卑还是得分清的。」叶明欢笑着回应道。却听万里封疆粗声道:「侯爷,这些俘虏如何处置?」
北落师门一眼扫过快活林投降众人,问道:「可有问明这些人的出身?」万里封疆答道:「问过了,小部分头领是西域之人,其余皆是我中原民众被蛊惑入教的。」
「嗯……」北落师门点头道:「先将西域之人绑来,我有话要问。」万里封疆转身吩咐下去,不一会,他麾下红甲军中几名大汉便提着五六个身着甲胄,气质不似中原民众的人回来,扔在北落师门面前,道:「禀侯爷,人带到了。」
那几人神情虽是惊恐,眼中却带有一丝倔意,显是很不服气。
北落师门一眼扫过几人,直接问道:「你们快活林是谁人掌持,在中原腹地有何所图?」
其中一人狂道:「我众天之主的无上伟业,尔等中原贱民也配知晓?」话音刚落,便见北落师门手中银光一闪,那人已身首相离,血柱狂飙!
北落师门一击立威,杀人取命平静如常,震的其余之人惊骇万分,只见他冷眼扫过其他西域之人,沉声道:「当年我与楚棠还有孔掌教兵出两关,军道一途,欲界主、初禅界主、香神乾达、蟒神迦摩罗、紧那罗王,皆是我手下败将。摩诃无量宫前,帝释天也不敢如此与我对话。你们若不想与他一样,最好将你们所知尽数告知与我。」
「白银魔鬼!你是当年屠杀我西域子民的白银魔鬼!」终于有人惊恐叫道。
一旁千鎏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北伯伯,您还有这雅号呢?」北落师门瞥了他一眼,微笑道:「你爹的雅号,是黄金魔鬼。」千鎏影顿时语塞,呆若木鸡。北落师门不再理会他,接着问讯道:「谁来说?」只见这些西域之人脸上虽然惧色更浓,却更为坚毅,其中一人脖子一梗,昂首道:「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们死也不会把同胞出卖给你!」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锋刃入肉之声,随后便是人头落地!
北落师门面色毫无波澜,画戟指向第三个人,继续道:「你说。」那人浑身抖若筛糠,手指紧张的已深嵌身下土地当中,却倔强的闭着口,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北落师门盯住那人看了好一会,眼角细纹微显,终是轻叹一声,收回戟尖,道:「西域教派蛊惑人心的手段当真一流,北落师门敬重你们的信仰,但,不齿尔等作为!」
见北落师门收戟,千鎏影不解道:「北伯伯,我们还未问清具体情报,这就不再审问了吗?」
北落师门道:「他们与我们积怨数十年,早已互为世仇,这些人被西域禅宗洗脑已深,光凭生死相胁,已不足以逼出情报了。此间之事需尽早了结,我们也不宜费时一一拷问。」
千鎏影啐了一口,不甘道:「孟掌教怎的没把容神将调来,帮忙搜个魂多好。」北落师门并未理他,转而对叶明欢道:「叶神将,若非提及有摧花药王在此,也不会着你前来。西域好手众多,妖法诡谲,眼下敌方实力未明,南疆战事还需你来撑持,一会若遇上高手,你定要尽力保全好自己。」叶明欢应道:「那是自然,请侯爷放心。」
万里封疆道:「侯爷,之前粗审,已问得此拨反贼首领名为玉天一,同伙首领是他的一双儿女,名唤玉牵机与玉兰姬。」
「欲天一?」北落师门刀眉一凝,似是回忆起过往之事:「欲界六天主之一的四大王天?」
万里封疆道:「不清楚,不过平日里那些人都称他为玉天主。」北落师门点头道:「若此处的最高领袖真的是他,那这拨反贼也就不足为虑了。但西域人之狡黠,我早有领教,众将还需警惕,以防另有高手隐藏暗处。」众将皆道:「明白。」北落师门唤过万里封疆道:「西域之人一个不留,中原之人先绑缚在此,从中选出几名向导带路。等我们攻下快活林再回来再做处置。
万里将军,就劳烦你率本部兵马看管他们吧。」万里封疆领命,接着道:「侯爷,看管这些人无需我本部兵马全数在此,你们尚有仗要打,不如再调我半数飞流军同去。」北落师门道:「如此甚好,万里神将有心了。」随即高声道:「诸军听令!
将星营在前,飞流军、青萝军居中,飞龙营押后,目标——快活林据点!」快活林所驻山中,朝廷兵马以一千之数,摧枯拉朽之势,围杀快活林近三千人马,诛护法花千榭,俘敌近千。而因将神北落师门神箭把关之故,败军中没有一人能逃出报信,是以快活林大殿之中,欲林祭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墨天痕依旧被绑在耻辱的黑柱上,生死未知,在他面前,贺紫薰俏颜上满是享受之色,朝天撅起挺翘浑圆的丰臀一下下向后迎凑,主动的将玉天一的粗壮肉屌套纳在自己的一线美穴当中;梦颖也仿佛不再抗拒两名淫棍的兽欲奸淫,伸出丁香小舌顺从的吸舔着玉牵机的粗白肉棒,摇晃着雪臀翘股,承受着药王那根不知疲倦的硬长肉棍反复捣杵!二女嫩穴蛤口已是泥烂一片,精水横流,女体深处更是被射满浓稠阳精,将她们的纯洁花房污的白浊一片!在欲林祭越来越疯狂的摧残下,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深爱男子的死生,沉没在肉欲中无法自拔!
「我在哪……这……是哪?哦……对了,我被抓到快活林了……」墨天痕的神识渐渐苏醒,却只觉体内疼痛如裂。他想叫喊,口中却难发一丝声响,他想动弹,四肢却难提一丝气力,此时的他,仿佛身在死生狭缝当中一般,眼前只有无尽黑暗,无光,无声,无味,无觉,叫天不灵,呼地不应!
忍受着这般黑暗与痛楚不知过了多久,墨天痕六识渐开,朦胧间,耳边隐隐传来纷乱嘈杂之声,随着听识渐聪,那声音也愈发清晰的传入耳中,那是肉体碰撞的淫糜声响与女子们欢愉的妩媚呻吟。离他最近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那是他牵挂之人与所爱之人的熟悉声线,却不断传出他不曾听闻淫声浪语!
「梦颖……紫薰……她们,还在被人淫辱吗……」墨天痕努力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仍是那般糜乱淫景,与自己牵绊最深的两名绝色女子,却在一帮恶徒淫贼的身下被奸辱下失声浪叫,巨大的屈辱与愤恨如锥刺一般撕扯冲击着他的心神,令他被封的灵识触感瞬间恢复大半!
随着意识复苏,墨天痕体内痛感再度加剧,竟是浑身无一处不痛,宛若有一把凌厉钢刀正在其体内游走切割一般,令他不禁闷哼一声,急运阴阳天启,想要养复伤势。不料内力方一运转,墨天痕便觉真气颇有异样,竟是流经以往不曾到达的地方!
「这……这是?」讶异之下,墨天痕脑海中蓦然响起当日混沌郎君所说话语——常人二十脉,可堪百年修,人身为太极,脉络分阴阳!
「莫非!」想到些许可能性,墨天痕精神一震,续运天启口诀,只觉那承载真气流窜回转的陌生之地遍布全身,自成一方周天!
「太阴肺经!少阴心经!厥阴心包经!少阴肾经!三焦!冲脉!带脉!阴维!
阳跷!任督!」细细辨认之下,墨天痕越发惊讶与振奋,真气流经之所,正是——二十阳脉!
墨天痕之经脉受「闭月永劫草」之影响,阳脉各大窍穴闭塞,真气难通,无力运转周天,自然无法聚集内力。而此刻,墨天痕首度感受到阳脉真气流转,内力更是不同以往,竟有阴阳交融的浑厚之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天痕稍一思索,联想到依然剧痛不已的关元、神庭两穴,猜测道:「莫非是那妖女的采补之术牵引我阴脉真气流转,导致体内真元在出精时强行突破阴阳交汇之窍所,助我显隐通达?」想到此处,他运起阴阳天启完整口诀,疏导体内散乱真气从十二经络、奇经八脉、汇往乾脉,在阴脉中运转周天,再经坤脉向督脉回输。
墨天痕此刻心中忐忑非常,这正是他之前练功时强行冲击的关口,但每次皆因剧痛难忍而导致真气回冲,此回再施此法,他也不知结果如何。
然而结果并未让他沮丧。
这一回窍穴处虽仍是剧痛不已,但阴脉真气却畅通无阻的流过穴位,重新汇入任脉之中!且经由阴阳混融后的真气较之以往更为凝练扎实,无论数量质量皆远胜阴脉单练!
「如此一来,我便可以调和阴阳,显隐双练,进而修习完整的阴阳天启了?」想到这里,墨天痕振奋非常,抬头看向身前石台上仍被奸淫肏干的二女,竭力压制住心中再度蹿腾的怒火,告诫自己道:「墨天痕,她们还等着你去相救,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能失了理智!」
自我督促之下,墨天痕努力平复气息,让自己重归静默,与此同时,他忍住各处窍穴带来的阵阵剧痛,开始潜心运阴转阳,准备放手一搏!
月头已斜,欲林之火不减反增。
墨天痕闭目运功已足有半个时辰之久,在这半个时辰中,玉天一一次又一次的贯穿着贺紫薰的性感娇躯,运转双修功法,不断吸纳采补她的真元内力。同时,贺紫薰亦受其功法反哺,在子宫花房都盛纳不下的丰沛阳精滋润下,赤裸而火辣的娇躯呈现出媚惑的粉红,散发出极致的诱人光芒!
梦颖亦是不断受到药王的尽心开垦,处子小穴已完全适应了药王的粗壮坚挺,在老淫棍精液的浇沃下变的淫滑不堪,体内的初阴真炁亦被吸出将近六成,使得她花宫嫩壁上一片阴凉,与老淫棍射入的白浊阳精一冷一热,让她初体验便能品尝到这稀罕又奇妙的绝美快感!
玉牵机享受着梦颖的口舌侍奉,忽的将肉棒拔出她的红润小嘴,龟头对准她哀羞含泪的白皙圆脸,跳动着将一股股白浊阳精尽情喷射到那嫩滑不已的俏脸之上,笑道:「天赋倒是不错,学的挺快,吸的本少主还算畅快。」他虽口说满意,眼睛却盯着梦颖那白嫩诱人的裸躯,涎着脸对药王道:「师傅,你干这妞也射了四五次了,不如歇一歇,换我来?」
药王却似宝贝要被抢走一般,一把抱住梦颖,瞪着玉牵机道:「休要胡说,你哪有那本事引出初阴真炁?乖乖的等我吸完了你再来!」玉牵机虽有腹诽,却也不敢嘴上言明,心中暗道:「老头子也真是的,就算她长得像师娘,过一会待初阴真炁全数吸出,你还不是得把她献出来让在场所有男人享用?现在当块宝又有何意义?」无聊之下,他瞥了眼大殿中央正以一敌六的玉兰姬,又扫过其他正在交合的女子,只觉没一个入的了眼,便又回到玉天一身旁,乞求道:「父亲,您也肏她那么久了,不如歇一歇,换我来如何?」玉天一正坐在石床之上,将贺紫薰揽在怀中正面肏弄,听儿子请求,他并不答话,反而腰股挺送更疾,肉枪飞速连刺,肏的贺紫薰忍不住淫声浪叫道:「啊……好爽……这根真的好爽……受不了了……我要……要……啊!!……」火辣女捕再被送上顶峰,平坦结实的小腹剧烈痉挛挺动起来,胸前豪乳颤动出乳波阵阵,更显淫糜诱人。玉天一把住她的丰臀玉胯,将肉棒尽根没入她已有些许红肿的一线美屄当中,狰狞龟首顶住她的花宫嫩蕊,再度将精液播撒入她的女体深处,灌的她原本平滑的小腹稍稍隆起,随后,先前所射入的浓精连同她绝顶时的阴精一道,从二人的紧密结合处倒灌而出!
满足了自己的兽欲,亦满足了身下的美人,玉天一这才拔出沾满淫水阳精混合物并依旧硬挺的肉棒,将贺紫薰放倒在石床之上。贺紫薰此刻浑身粉光泛泛,朝天仰躺,胸口丘峦不住起伏,修长美丽的浑圆长腿向两侧大开,尚未闭合的一线蜜屄不断倒流喷射出她体内容纳不下的股股白浊阳精,模样极度的淫糜诱惑,看的玉牵机两眼发直。
「来吧。」玉天一说着来到床侧,将满是秽物的肉棒凑至贺紫薰微翕的润唇边。陷入情欲陷阱的女捕恍无所觉,顺从的张开檀口,舔弄吮吸起这根方才在自己蜜屄中翻江倒海,穿梭播种的粗长肉棒。一旁玉牵机大喜过望,连忙来到床尾,架起女捕的修长玉腿,肉棒再次进入了性感女捕的私密花径,在淫水精液润滑下,毫不费力的一捅到底,开始享用起媚态外露的绝美佳人!
玉天一一边享用着贺紫薰的唇舌侍弄,一边不忘对玉牵机教诲道:「双修不得躁进,美色只是让你愉悦身心,以便更好的发挥身体潜能。我知晓这般你绝色你是初次碰上,难免心生燥火,不得自持,但你需沉下身心,让两人同尝欢愉,这才能将欢爱的品质由『触』上升至『感』,体会真正的双修之乐。」话音刚落,玉天一还未得玉牵机回答,便先听到身后传来绳索断裂之声,随后数道锐利之风破空而来!
不及细想,玉天一转身一躲逼命之厄,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望去,只见玉牵机面目狰狞,捂住脖颈,鲜红血液从他指缝中不断溢出,瞬间染红大片衣衫!
「牵机!」玉天一错愕一瞬,逼命之风再至,只听药王与玉兰姬同时喊道:
「小心!」「父亲小心!」
话音落,赤血飚!玉天一极限避开此回偷袭,却被锋锐之意擦伤,面上顿现一道可怖血痕!
「剑气!是你!」快活林之主惊魂一瞬,定心望去,眼前却是不可置信之人——墨天痕!
「淫贼!我定将你挫骨扬灰!」墨天痕怒目凝眉,以指代剑,剑指恶徒!极怒之下,他剑意散发,浑身气质锋锐无铸,宛如天成的一柄利剑!
「这小子!为何还有如此功力!难不成是回光返照?」纵使玉天一与摧花药王纵览江湖,阅历丰富,却难解眼前之景,墨天痕精气自发,生机盎然,全然不似之前重伤模样!
这时,却闻玉兰姬一声惨叫:「啊!!哥!哥哥!你不要死啊!」只见玉牵机脖颈之上现出三道骇人血洞,鲜血狂飙,已然毙命!
「你……你竟杀我孩儿!中原的狗杂碎!挫骨扬灰的只会是你!」目睹亲儿横死自己眼前,玉天一恨怒交加,再现诡异姿势,金刚化体呼啸而出,霎时间,快活林大殿地动山摇,众男女站立不稳,纷纷摔倒!
「为我儿偿命来!」玉天一单掌凌空一劈,金刚化体亦向前一步,手中巨大宝伞顺势轰然盖下,威势强猛无匹!却见墨天痕屏息凝神,剑指蓄势,向天一击!
锋锐剑意如箭直上,怒射碧绿宝伞,两种虚形之物凌空对撞,竟是叮当作响,火花四溅!
受墨天痕剑意所阻,宝伞下落势头稍减,玉天一却再赞一掌,金刚化身左手随之握拳,向墨天痕猛砸而去!墨天痕抵挡宝伞已觉吃力,自忖此拳难以硬接,只得向后跃去。就在他跃开一瞬,宝伞重拳接连落下,将他原本所力之地砸陷数尺,瞬间声震如爆,砖石飞溅!
尘烟散去,墨天痕挥指而立,剑意仍是勃发不止,死盯玉天一与摧花药王。
「他之功体较之昨日竟有长足提升,这杂种身上到底发生何事!」交手虽仍处上风,但墨天痕进步之神速,竟让玉天一生出忌惮之心!但眼下仍是欲林大事为重,玉天一随即吩咐道:「如玉!看好初阴之体!不要让她被误伤!」药王早将梦颖护在怀中向后退去,听他此言,应道:「这是自然,你可放手一战!」
这时,只听石床边的贺紫薰发出一声惊叫,竟是被玉兰姬擒住。原来墨天痕出手击毙玉牵机、逼退玉天一的瞬间,她便拖着已经酥软的娇躯挣扎着滚下石床,想要跑去墨天痕身边,不料却被赶来查看玉牵机伤势的玉兰姬出手制住。
长兄惨亡,玉兰姬此刻怒火攻心,朝墨天痕道:「中原狗!乖乖束手就擒!
不然我让她身上没有一寸好皮!」
她现在只想着该如何折磨贺紫薰,逼迫墨天痕就范,却不料墨天痕眼神瞬间凌厉,剑指电出,绝锐剑意指奔她眉心而来!
「杂碎敢尔!」玉天一已失其子,又见墨天痕利招攻杀其女,急怒叫骂间,金刚化体已落下一臂,挡在玉兰姬身前,岂料墨天痕这一剑看似细幼不堪,却是意发墨狂八舞——剑破苍穹扉!
下一刻,极锐破剑如鬼神之锋,一举击穿金刚手臂,凿入玉兰姬前额,从她后脑破颅而出,激起血花漫天,脑浆迸飞!
「你!!」爱女竟在眼前被人这般取命,玉天一陡然想起十年前德迈一役,他父亲出阵迎战北落师门,却被白银恶魔一箭贯穿头颅的不堪回忆,心境霎时狂躁失衡,高举金刚右臂,狠狠道:「我要把你的女人砸成肉泥!!」话起手落,金刚化体如柱粗臂压天盖下,恐怖阴影笼罩贺紫薰全身,而浑身赤裸的女捕经过一夜激战,早已脚软体酥,难以脱逃!
【待续】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20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5》
就在贺紫薰命在旦夕之际,只听尖锐之声划空而来,直指堕邪金刚!瞬眼一刹,八舞剑意斩邪除恶,剑过痕留,金刚手臂——应声而断!
玉天一与金刚化体互有感应,顿时发出一声惨嚎,向后倒退数步。断落的金刚粗臂轰然而落,却在半空化为碧绿尘埃,随风散去!周围快活林众人看了尽皆胆寒,不明白之前被绑在黑柱之上任人鱼肉的少年,此刻为何会爆发出如此惊人之力!
趁此机会,墨天痕抢到贺紫薰身前,脱下自身上衣罩住女捕横陈的玉体,顺手扯过玉牵机留在一旁的衣服胡乱裹住自己赤裸的下身,横剑怒道:「老贼,你掳我母亲,辱我所爱,还妄图害她性命,今日便教你以命赔罪!」他阴阳贯通,功体倍增,只觉自信空前,此刻一心想让快活林天主付出行恶该有之代价。
一旁快活林众人见他大放厥词,蜂拥而前,想要群起围攻墨天痕,却被玉天一挥手拦住,双目赤红道:「你们都别插手!」随后咬牙对墨天痕道:「当年银色恶魔杀我父亲,今日你又杀我一双儿女,天伦含恨,全拜你中原狗贼所赐!如此似海深仇,非是你不放过本天主,而是本天主,绝不容你活在世间!」
极怒含恨之下,玉天一气势陡增,金刚化体恢复如初,身形暴涨,怒目自威!
墨天痕亦是仇怨满怀,但心中更多,却是斩恶诛邪之决心,周身正气沛然,由内自发!
一时间,二人气势不分伯仲,同运极招!但见玉天一手捏法诀,口念令咒,金刚化体掣出庞然巨剑,宛如天神降杀,压风而下!
墨天痕手中无剑,却是全身皆剑,浩然正气化为金色气芒席卷而上,墨狂八舞最高绝式——剑罚百世罪硬撼金刚怒杀!霎时间,快活林大殿地动不止,尘灰扑簌!
两股巨力相冲之下,却见玉天一手腕震荡,向后趔趄一步便稳稳站住,墨天痕却是难堪金刚雄力重压,只觉胸口一紧,站立不住,双膝砰然跪地,唇角血花四溅!
「远处梦颖在药王看顾下并未受到二人余震波及,但见墨天痕口中溢血,不禁心疼欲裂,哭喊道:「天痕哥哥!你有力气就快逃吧!不要再打了!」
贺紫薰见墨天痕身形难支,也忙上前扶住男儿肩头,哽咽道:「小墨!趁你气力恢复,快逃出这里带信给义父,我已是不洁之躯,不要再管我了!」
一句「不洁之躯」,听的墨天痕心头如受巨槌,他扶住贺紫薰纤手勉力起身,沉声道:「莫要说这话,只因我羸弱不堪,才致你与梦颖受此劫难,即便今日战死,我也绝不后退!」
贺紫薰听罢,心中百味陈杂,自她接受贺巽霆教导之时起,她便知晓自己若为捕快,便有极大风险会遭如此境况,心中早有准备。只是她从未料想,这般难堪之事竟发生在她与墨天痕私定终身之后。此刻的她刚被两个陌生男人不间断的奸淫数个时辰,一线嫩屄被他们翻来覆去肏弄不停,连小嘴也变成了他们泄欲的工具,还被他们高强的性技抽插的浪叫不止,若非墨天痕及时恢复功体击退那两人,只怕再过一会,自己身心会都沉沦至无边的肉欲当中!即便此时此刻,她仍能感觉到花宫之内饱胀不堪,满是敌人射入的秽物,膣腔之中更是淫滑粘湿,正有一缕缕白浊的阳精从她的已经红肿的屄缝中不断溢出,令她嫌恶欲呕!这样被玷污后的肮脏身子,让她如何面对眼前以命相待的铮铮男儿?
墨天痕自是不知贺紫薰心中所想,他心中盘算,只有如何杀敌脱困,带二女离开这淫窝魔窟。但显然,墨天痕自信过头,只凭一股血性冲劲便想正面对敌西域欲界的一界之主,他阴阳初开,功体骤提,根基尚且不稳,手中又无兵刃,自然只能换来当头棒喝。玉天一在猝不及防之下方被他两招得手,此番为报血仇,尽展强大修为,墨天痕最上之剑难敌其威,自己再添新伤,气势也已至三鼓之时,加之梦颖仍在敌手,贺紫薰体软难战,周遭林众虎视眈眈,眼下境况依旧凶险万分!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面对如此险势,墨天痕一咬牙,极招再度上手,无形剑意操弦拨律,再奏大音希声!
希音观至绝之招,得阴阳真气之辅,八舞剑意弹拨,威力远胜以往,墨天痕手中无剑,却每招每律皆剑!
「又是这招!」玉天一早前在山头便已见识过「大音希声」之威,墨天痕此招虽气势更胜昨日,但他心中早已有应对之策。
只见玉天一沉眉,身相改换,左手向天微握,右掌向内曲弯,同一时间,金刚化体呼应其动作,倏然变色,化为灿金巨像,手中巨剑变成一柄巨型青玉琵琶,弹拨出刺耳魔音!
东方持国,镇黄金地,琵琶奏下,四相崩天!
一者道门至极玄乐,借剑意而发,锋锐含涵圣,一者西土禅宗佛律,凭怒意而生,摧心裂命!
至圣清音,对上摧心梵音,双弦发双曲,双曲撼双功!至极音律碰撞之下,墨天痕与玉天一各感震动,竟是同时倒退数步,口呕朱红!而双曲对冲所生余波四下扩开,竟将靠近之人一并掀翻在地!
「这老贼不好对付!」墨天痕之前受玉兰姬偷袭而被擒,并未与玉天一交手,见玉牵机武功不济,只道作为父亲的玉天一也未必强到哪里,自己功体骤增之后,可以先擒贼擒王,立威震慑快活林众人,岂料玉天一武力之高,远超他所料,即便阴阳启脉,也难讨一丝便宜!
玉天一心中亦是震撼莫名,他身为西域欲界六天主之一,统御四大王天,武艺相比那些顶尖人物也相去无多(注3),此时竟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平分秋色,这让他如何肯信?
「中原这些年出来的少年人都是怪物吗!」玉天一久在中原,自是听过煌天破、籁天声等一众青年好手的名头,他原本以为只是三教造势之举,这些人名不副实,直至今日与墨天痕交手,方才信了几分。
「若是墨武春秋在手,倒能正面一战,剑意非是实物,威力终究不及真剑。」
墨天痕心中飞速盘算该如何退败敌手,却是不知他之剑意只是皮毛,此等高深法门,若无相应的眼界、精力,也难发挥全功,若是能练至深处,威力绝不逊于真剑。
二人经这一瞬错愕惊讶,眼神随即再度狠厉起来,玉天一深怀丧子之痛,率先进招,但见他面色一变,如走兽一般四肢匍匐,眼中凶光毕露!金刚化体亦随之产生惊变,幻形成一头足有两人多高白毛巨鼠,长牙利爪,凶恶慑人,狰狞可怖!
「西域果然多妖物!」墨天痕从未见过如此凶物,只得强自镇定心神:「正好试试此招!」但见少年双手剑气凝聚,各绽华彩,一手青碧如卷,风声隐啸,一手彤红似焰,火势窜腾!
风火再临,正是从未有过的八舞联招!墨天痕双指齐出,阴脉行左,御千秋劲风,阳脉行右,扫长空怒焰,体内真气循环天启,源源不绝,一举将墨狂八舞推至自己从未达到之高度!
异兽咆哮,剑意激荡,玉天一墨天痕极招各自蓄势一击,但见殿中风火交加,随后便是轰然爆响,妖兽仰天惨嚎,剑意四散飚飞!快活林众人急忙后撤,却仍有退避不及者受剑意刮凌,身上血痕绽开!
药王见状,忙护住梦颖,挥手挡下飞散剑意,心中惊道:「剑意凌乱飞散,说明仍是天一占了上风,只是这小子在这般境况下竟仍有这般能为,当真可怕!」
不出药王所料,墨天痕与玉天一全力一拼之下,玉天一化体凶兽身上多处碎裂,剑痕密布,但外形仍是完好,而墨天痕却是口中朱红飞溅,已然受创!
全力一击难敌对手雄力,墨天痕受劲力反冲,体内真气顿时一滞,浑身剧痛!
因先前强行破关之故,他之筋脉已有损伤,加之他强忍痛楚全力施为,现在又受反冲之力,阴阳关口窍穴已疼痛如刀剜斧凿般,让他再难忍受,惨叫出声!
听见墨天痕这一声惨嚎,贺紫薰、薛梦颖皆是心如刀绞,落下泪来。亲者痛,仇者自然快意,玉天一复仇之意更浓,催动巨兽张牙猛哮,躬身蓄力,准备对墨天痕取命一击,心中更有险恶盘算:墨天痕身后便是贺紫薰,纵使他躲过此劫,狐貂巨兽同样能让他饱尝重要之人被诛之痛!
「该死,还是托大了!」墨天痕此刻浑身剧痛,真元难提,自己元功甫升便轻敌妄战,如今自食恶果,有苦难言。眼见玉天一即将进招,墨天痕却难以聚力抗衡,想要避开,却不愿将身后所爱置于险地,索性心一横,凄然笑道:「薰儿,无论如何,活下去!」
贺紫薰听出他话中死意,惊道:「你要做什么!」
墨天痕站立起身,却并不答话,削瘦躯体笔挺,双臂翼张,矗立贺紫薰身前!
眼前背影虽不强壮,却如岿巍高山一般,为她支起一道伟岸防线!那一瞬间,贺紫薰已知晓墨天痕心意,那正是她所了解的男儿——正直坚定,不畏死生,却愿意为珍视之人赴汤蹈火,一往无前!
「小墨……若有来生,我定要与你白头到老!只是此生……我……」境况危殆,贺紫薰满腔心意,却不及用言语表达,只能眼睁睁看着墨天痕昂首挺胸,直面死厄!
就在玉天一极招将发之际,只听轰然两响,快活林大殿墙壁竟是石翻木裂,空门洞开!在场众人未及讶异,只见漫天碎石粉灰之中,一红一银两支箭矢挟无匹威势疾啸而出,一举洞穿人群,激起碎肉血花漫天飞溅!
就在玉天一惊异收招之刻,大殿外已是人声嘈杂,哀嚎四起,一群白甲之人浑身浴血,挺枪执刀,从先前两箭所打开之洞口鱼贯而入,杀向殿中赤裸众人!
白甲军装扮,赫然勾起玉天一最不堪的记忆,他永远都不会忘却那身装束,更不会忘却那震慑其一生的可怖画面——在这样一群白甲军簇拥之中,一人银盔素甲,耀眼如天外繁星,手中银弓一弦惊世,将自己的父亲生生射杀于两军阵前!
「白银魔鬼!」这四字在脑海浮现瞬间,玉天一瞳孔骤缩,在震惊之中心思电转:「这是锦朝的兵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难道说小榭败了?不对!来者是北落师门的将星营而非千鎏影的飞龙营,是呼延逆心的情报有误!」想到这里,玉天一不禁咒骂道:「该死!就算小榭败了,我仍留有二百人驻守大殿,若不是眼前这狗贼,我又怎会敌人兵至此处才会发觉!」
快活林大殿中的男子,皆乃西域精锐,故而也留在此处与掳来的中原女子交合双修,辅佐欲林大祭,等待享受初阴真炁。,但单论武艺,他们已与将星营之人相去甚多(注4),而这些男子此刻皆是浑身赤裸,手无兵刃,加之战力原本就不及这锦朝第一神军,情势急转之下,这些精锐不及反应,便如羔羊一般被枪搠斧劈,难以展开有效还击,不出片刻,已被屠戮大半,尸横遍地!
「将星营!是将星营!」贺紫薰在朝当差,一眼认出这便是锦朝最负盛名的无敌之师,驰骋四界几无敌手的将神嫡系,激动之下失声叫道:「小墨!是一甲侯的将星营!朝廷的兵马到了!」
墨天痕听闻,精神一振,玉天一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平。他接帝释天之令,带一双儿女在中原腹地潜伏多年,暗中蓄力,企图在帝释天起兵之时里应外合,予锦朝以重创,以此来报当年战场上那弑父之仇。如今尚未功成,却被朝廷攻破,多年养蓄之力一夕尽毁,一双儿女也惨死无名小辈之手,这让他如何甘心?如何不恨?
但恨归恨,此时大殿之中,将星营已尽数涌入,飞流军、青萝军随后而来!
人群之后,玉天一亲眼看见,那在众军之中如闪耀天星般的伟岸身影,虽不高大,亦不粗壮,却霸气天成,傲然伫立,正是十年前纵横西域,屠戮西土兵将高手无数的至凶之人——北落师门!
就在二人四目相接之刻,北落师门、千鎏影两大神将弓弹弦响,飞箭破空,一银一紫两支箭矢挟光夹电,向玉天一面门迅射而去!
玉天一心道不妙,忙催金刚化体,形变北方多闻,绿玉宝幡张撑如盾,欲一挡两大神将双发神箭!
疾箭触化神,只听脆然两响,银紫双箭透幡而过,正中多闻金刚,随后轰然一爆!金刚化体难匹两箭雄力,寸寸崩碎,化为漫天飞屑!
金刚化体与施招者一体相连,化体重创,本体亦会损伤。玉天一受两股雄力冲击,顿时血箭狂喷三尺,已然重伤!
「白银魔鬼,武力果然不减当年……」玉天一难挡两大神将一招之功,心中虽是恨极,但亦知大势已去,自己已无力回天,只得对摧花药王道:「如玉!带初阴之女走!」不料一回头,却见药王已推开一张石床,纵身跃入其下的暗道之中!
玉天一见梦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更是气怒交加:「徐如玉!你个孬种!
竟敢背叛本天主!」回头又见自己精心培育多年的心腹战力被人如猪狗般无情屠戮,顿时体内真气翻涌无常,又是一口血箭喷出!
不等他调息回气,便听一声催命弦响,随后便是箭风破空,尖利刺耳!玉天一心知北落师门杀生取命从不手软,心下一横,咬牙再出金刚化体,抬手向前,绿玉巨手亦同步向前罩去,欲在半空擒下催命神箭!
然而玉天一受伤在前,功体不全,金刚化体只得平日五成之力,哪里能抵的住北落师门惊神一箭!但见银白箭芒一举贯入金刚巨臂,穿进玉天一手掌之中!
电光石火间,欲界天主手骨崩摧,整只手臂血肉成泥!
化体被毁,手臂摧折,玉天一闷哼一声,竟是足下一动,趁势转身,遁入方才药王所用的密道之中!
之前墨天痕见援兵已至,心思便全放在了尚在敌手的梦颖身上,却见药王在梦颖耳边低语几句,引的少女瞪大了圆眼惊讶的回头望向他。但见药王冲梦颖温柔一笑,随即将她推离怀中,自己从旁扯过自己的衣物,推开石床先行遁走,墨天痕虽是疑惑,但已在设法上前,想要救回梦颖,只是道路当中还有玉天一横亘,自己难以前行。待到两大神将重创玉天一,逼其断臂狼狈逃窜,他终是等到机会,强忍全身剧痛抢至梦颖身边,搂住她娇小香躯,哽咽道:「对不起,梦颖……我……我……」
他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满腔的道歉话语,到嘴边却一字也说不出口。梦颖遭此淫厄,本就心中凄楚,只为保全墨天痕才隐忍配合至今,此刻落在墨天痕怀中,见他疲累憔悴却性命无虞,压抑整晚却不敢表现的难受与悲戚一并爆发,在墨天痕怀中大声哭喊起来:「呜哇……天痕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梦颖只是想去找你……呜呜……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受辱少女在怀中哭的梨花带雨,悲切难当,墨天痕亦是心如刀绞,只得含泪安慰道:「没事的……梦颖……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可是……」梦颖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道:「梦颖……梦颖已经脏了……再也配不上你了……呜哇……」想到自己已是不洁之身,再配不上自己最爱的男儿,圆脸少女心中更是难受如绞,又放声大哭起来。
梦颖话语,让一旁贺紫薰心中更不是滋味,她被淫阵所控,虽不是自愿而为,后来却不由自主的是沉浸其中,险些沉沦,体内更被这帮淫徒玷污不知多少次,留下了多少肮脏恶心的男性印记,若回去不服食祛胎药物,还有可能怀上那两个男人的野种,这种惨痛遭遇,让倔强要强的她内心萌生死意,因为她自觉已再无颜面对墨天痕!
将星营将士在此处见到如此多的中原女子惨遭西域之人掳掠奸淫,皆是义愤填膺,对殿中赤裸男子下手毫不留情,即便是已经下跪投降之人,亦不会饶他性命。
就在这时,一名将星营士兵见墨天痕衣衫不整,搂着一名全身赤裸、嚎啕大哭的少女,只道他也是快活林一伙,临死还不忘猥亵少女,登时面露怒容,大吼一声挺枪上前,准备结果这「淫恶之徒」!
贺紫薰见那士兵面色不善,心中猜到大概,惊叫道:「大哥不要!那是自己人!」然而殿中杀喊惨叫此起彼伏,那士兵并未在意贺紫薰话语,上前举枪便扎!
就在这时,只听两道声音同时传来:「住手!」「且慢!」随后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将星营中奔出,男者手中握冰,周身泛寒,女子身姿瑰艳,剑势矫捷,二人招式齐至,一举打飞那名士兵手中兵刃!
墨天痕听闻身后声音,回头望去,只见那白甲士兵一脸惊愕,而两张熟悉的面孔正满是担忧的朝他本来!
「晏师姐!寒大哥!」
这一男一女正是随军前来的晏饮霜与寒凝渊,他们本随飞龙营在后军行动,但心忧墨天痕安危,所以一路抢杀在前,终在性命攸关的最后时刻赶上救援。
寒凝渊早把那将星营士兵拉至一旁解释,那士兵方才便见他与自己并肩作战,且军中只有他一人使的是寒冰功体,很是显眼,便信了他所说,道了声歉,继续回去绞杀快活林余党去了。
「天痕……」晏饮霜见墨天痕与梦颖的惨状,不禁眼眶瞬红,难过的掉下泪珠,忙脱下外袍给梦颖裹上,自己却是鼻头一酸,不忍再看二人这般光景,背过身去小声抽泣起来。
寒凝渊亦是脱下长衫给墨天痕披上,叹道:「墨贤弟,对不住……我终究是算错一着,来晚了……」
墨天痕摇头道:「寒大哥,你能带援兵前来,已是天大的恩情,如若不然,我们……」想到如若援军未至,二女仍将沉沦苦海,继续承受无尽的奸淫采补,他惊的浑身一颤,背脊冰凉,再难将之后的话语说出口来,便转而对晏饮霜道:
「师姐,烦请你去照顾下贺捕头,她……」
晏饮霜听闻,四下望去,一眼瞥见软软靠在石床边的贺紫薰,心惊不已:
「连贺捕头也……」忙是上前将她扶起,将她搀至墨天痕身边。
贺紫薰虽是坚忍顽强,但毕竟是女儿家,遭逢这种劫难,本已痛不欲生,此刻得遇救援,心中一松,泪水也决堤而溃,跌入墨天痕怀中。三人抱头痛哭,看的晏饮霜亦是掩住口鼻,潸然落泪。
寒凝渊见她模样,轻叹了一声,伸手将泪流不止的晏饮霜揽过怀中,任由她用泪花将衣衫打湿。
时过不久,快活林大殿中杀喊渐息,除却逃掉的药王与玉天一,只有几名快活林男子命存留作活口,其余男子皆被屠戮殆尽。将星营士兵们纷纷将自己的罩袍解下为那些赤裸女子披上,并将她们集中看管起来,以防有奸细混入其中。
北落师门与千鎏影来到药王与玉天一遁走的密道入口之前,查看片刻,千鎏影问道:「北伯伯,追吗?」
北落师门道:「欲界天主被我射断一臂,已不成威胁,只是地下情况未明,若徐如玉在其中设伏,有些棘手。」
千鎏影又问道:「那,需要调药花神将前来吗?」
北落师门摇头道:「还是先让人下去查探一番吧。」遂遣几名白甲军潜下地道。
不一会,便有人上来禀报道:「侯爷,这下面地道四通八达,出口难以计数,我们人手不够,难以一一追查,不如多给末将些人手……」北落师门当即否决道:
「无妨,这几日大家辛苦,先去休息吧。」转头又对千鎏影道:「罢了,我军奔袭百里,潜行穿插,连夜作战,又经历强攻,该是修整的时候了。匪首虽然一伤一逃,但其有生力量已被我们彻底歼灭,再难兴起大风大浪,我们此行任务也算圆满。」
千鎏影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北伯伯,有道是:除恶务尽啊。」
北落师门瞥了千鎏影一眼,淡淡道:「我已执行命令,剩下的,非我之事。」
千鎏影笑道:「就说姜是老的辣,分外之事,三言两语便推得一干二净,还让人无话可说。」
北落师门亦是浅笑道:「少在那跟我阴阳怪气,这些年都是跟谁学成这样的?」
「嗨……」千鎏影懒散道:「这些年一个人惯了,自然而然就变这样。」
北落师门鄙夷道:「你父亲当年独自领军时,也不似你这般惫懒。」
哈?」千鎏影神情陡变,奉承般道:「那是父亲有您这样的人杰做榜样,自然变得和您一样无趣。」
「无趣?」北落师门刀眉一挑,眼中却满是追忆神色:「楚棠又怎会是个无趣之人?」
二人一番对话完,副将也将战况上报,四大军势共计亡十六人,伤五十五人,快活林死伤过千,余下千余人尽皆被俘,加上玉天一重伤、徐如玉奔逃,花千榭、玉牵机、玉兰姬尽皆丧命,暗蛀锦朝腹地的快活林就此土崩瓦解,不复存在!
那副将汇报完,却是面露异色,未曾离开。北落师门见他欲言又止,便道:
「还有什么,尽管说来。」那副将道:「禀侯爷,末将在带那几个活口认人时,发现有两名匪首并非被我方士兵击毙。」
「仔细说来。」北落师门道。
那副将道:「是这样,末将领着那带路之人辨明匪首,见一男一女死在同一处。那向导指认这一男一女便是快活林主人的一双儿女,亦是这里的统领之人。
既然匪首已毙,末将便去询问是哪名将士所为,好记上一功,然而将士们却道那一男一女早就身亡,无人曾与其交手。末将觉得蹊跷,所以才在考虑是否禀报此事。」
千鎏影听罢,笑道:「有意思,我军未至,快活林中却先起冲突?看这架势,怕不是娘们不够分打起来了?」
北落师门微一皱眉,似是对千鎏影言语颇为反感,却也不明说,只吩咐副将道:「去问问那些活口,看他们是否知晓。」
那副将领命,不一会回禀道:「侯爷高明,末将已问得那一男一女是那人所诛。」说着,他将手指向墨天痕处。
「寒家老二吗?他本事倒不小。」千鎏影低声道。北落师门虽有疑色,仔细一想,却也释然道:「他能查明快活林所在,自然是有些本领。」却听那副将尴尬道:「侯爷、王爷……非是寒公子,而是那名少年。」
这一下,两大神将脸上同时浮现讶然神色。北落师门令道:「让将士们今晚就在殿中修整,但需先仔细检查过这些石床下是否还留有暗道,以防敌人卷土重来。
另外,传信让药花神将带后营一道来此处休息,再派人传信孟坪守军,让他们连夜调兵辅助汗武神将看守俘虏,待天明后将俘虏押送至孟坪听候处置。」那副将得令,自去派人检查石床,安排轮值班次和传信士兵。北落师门这才对千鎏影道:「走,我们去见一见这名少年。」
* * * * * * * * * * * * * * * * * * * *
且说药王遁入快活林地道之中,那地道蜿蜒曲折,分叉众多,药王七弯八绕,走了足有一刻钟,这才寻得一处木门推门而出。木门外尽是草木密林,土坡石崖,仍是山中光景。回头望去,只见那木门掩藏在层层灌木藤蔓之中,非熟知之人必然难以辨认。
药王心道:「玉天一退路做的倒是周全。」抬头望星空辨明方向,刚要迈步,又不舍的回望一眼。他方才逃的甚急,自己多年精炼的药品和大量欲澜精油仍丢在快活林库房,一瓶也未曾带上,想到自己多年心血这回只怕要被朝廷尽数搜刮,他便觉一阵肉痛。
「若非看见了青萝军,老夫也不会如此紧张。罢了,青萝军至,说明叶明欢亦至,有他压阵,我的毒功威能立减,及时抽身反是正确之举。哎……远处尚有杀喊之声,快活林当是不复存在了。还是先往孟坪寻两件像样的衣裳,等朝廷退兵,再回来看看他们是否有所遗漏,至于玉天一,哈,让他自求多福吧。」
打定主意,药王拨棘踏草,借月色攀上一处陡坡,打算往孟坪镇而去,不料刚翻上地势平缓之所,却见眼前山腰上,一队人马整齐而立,带头之人鲜衣绿袍,意态丰俊,正是药花神将叶明欢!
「这这这……」屋漏偏逢连夜雨,因远处杀喊未歇,山中夜风喧嚣,再加上神将治军严明,待命兵士纹丝不动,毫无声响,使得药王一时不查,竟是自投罗网!
药王这一露头,顿时引得数百人齐齐转头,无数视线聚焦其身,药王顿觉自己是只傻孢子,前有逸待之敌,后是峭壁山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生生的挂在山崖边缘,好生尴尬。
「徐师弟,别来无恙啊。」叶明欢率先发话,他闲庭信步般走到悬崖边,蹲下身来接着道:「怎么来了,也不知会师兄我一声?」
药王嘴角抽搐几番,用僵硬的笑容回应道:「叶师兄久见了,师弟我只是路过而已。」
「哈……哈哈哈哈!」叶明欢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递过一只手去,道:「来,师弟,先上来再说吧。」
原来,摧花药王徐如玉与药花神将叶明欢同出一门,不过叶明欢自幼随师修习药理毒功,徐如玉却是半路带艺投师。他本是江湖有名的采花大盗,却在一次采花中爱上那名被他玷污的女子,起了金盆的洗手的念头,岂料二人成婚当日,他那未来岳丈先是在喜酒中下毒,又联合一众江湖高手围攻于他,他虽侥幸脱逃,却伤了一腿,大好轻功折损五成。自此,药王立下毒誓,既然你以药毒我,我定要以药还之,这才投入叶明欢师门。是以药王虽年长,仍需叫叶明欢一声师兄。
但药王于药石毒理一道天赋极佳,加之复仇驱使下奋发勤学,不过数年,药道一途已直追叶明欢。二人出师之后,徐如玉借一手淫药毒功重操旧业,成为江湖女子闻之色变的「摧花药王」,叶明欢却投身军旅,历战南疆,以一手药功连破南疆邪蛊毒阵,被先帝钟锴赏识,接连提拔,直至神将之位,并冠以「药花」
之名,坐镇屠狼关。
药王不解的望向叶明欢,狐疑道:「你与我耍什么心机?莫要以为我尊你一声『师兄』,就会任你摆布。」
叶明欢风度依旧,手掌仍是伸在半空,脸上笑容不减:「徐师弟哪里话,师兄我只是想与你叙叙旧而已。」
「呵!」药王冷笑道:「免了吧,你是兵,我是贼,当着这么多人面,你堂堂一朝神将,会想与我这反贼叙旧?」
叶明欢轻松道:「这个好说。」随即大喝一声:「青萝军!今晚你们可曾见过反贼?」只见数百青萝军同时调转身形,背对二人,却无只言片语。
叶明欢这才道:「这些都是我的心腹,师弟现在可还放心?」
药王摸不清这小师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自犹疑间,只听叶明欢大声道:
「师弟若再信不过,我只能把这些人尽数除掉了。」
只见青萝军中不少兵士浑身一颤,却也无人发出声响。药王心道:「这小子到底在盘算什么?不过我这副模样,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他若想擒我,轻而易举,嗯……看来他不愿与我为敌,我便先信他一回,看他究竟耍什么花招。」
于是假意笑道:「叶师兄言重了,既然师兄诚心相助,师弟我又怎能逼师兄忍痛割爱呢?」
说着便搭上叶明欢手掌,爬上山崖来。
叶明欢随即令道:「取一套青萝军军服来。」自有军士将备用换洗的军服捧来。
药王穿戴妥当,叶明欢又道:「师弟,前方交战结束,我这后军便需前去汇合,你尚是反贼,若被其他人认出来可就糟糕了,只能先委屈你先易容改面,再在我军中忍耐几日,待到此间事了返回东京,便可复你自由之身,在这之前,还望你小心行事。」
药王腹诽道:「既然要帮我,直接放我走便是,何必这么麻烦?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谋……这小子,莫不是想用计把我诓到人多之处再行捉拿?」此念一出,当即又自我否定道:「若想抓我,也不用这么麻烦,真搞不懂这小子究竟想干什么……罢了,便信他一回,看他药瓶之中能倒出什么仙丹来!」
既已思定,药王便道:「多谢师兄好意,那我便进队了。」
叶明欢叫住他道:「师弟且慢。」随后唤过一名副将,对他道:「师弟,接下来一段时日你我恐无太多机会交流,这是小罗,亦是我的心腹,他会指导你下面该如何行动,你若有不知之处,无论巨细,都可向他询问。」
药王点头,转身正欲入列,却听叶明欢又道:「师弟,你那些毒剂药品,之后应该都会交我处理。」药王一听,浑身一震,吃惊的回头望去,叶明欢却早已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叶明欢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却瞬间解开药王心中所有疑惑。「原来如此,哈!」药王心头一阵冷笑,也不再多话,转身踏入青萝军中。
不出一会,一名白甲军到来,正是派出传信的将星营士兵,叶明欢得将神之令,遂下令部队开拔,而药王隐身其中,早将人皮面具贴上,变成一名面容呆板的中年士兵,随着青萝军一道往快活林大殿进发!
注3:他自己觉得。
注4:将星营战力均值在50左右,快活林精锐战力均值40出头。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20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6》
话说墨天痕三人痛哭一阵,嘤嘤而泣,各自心伤神亏,晏饮霜在一旁看的难受至极,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在正气坛时如星拱之月,凡事都不必自己太过操劳,即便有所迷茫,还有睿智父亲和慈祥美母可以依靠,从未像今日一般手足无措,先是寒凝渊蒙受不白之疑,再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师弟师妹遭此大厄,自己空有满腔郁愤却不知该往何处发泄,思来想去,仍是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寒凝渊。
寒凝渊遭儒门无端怀疑,心情也是不佳,一张俊颜冷峻如冰,兀自站那如冰雕矗立,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何事。晏饮霜见状,也只能收回目光,另做他想。
毕竟是男儿理智更多,墨天痕哭了一会,强忍哀痛收住心情,抬头往四周望去,见朝廷兵马正从殿后搬运战利品,便对二女道:“梦颖,薰儿,他们在深山潜藏多年,这里定有水源与沐浴之所,你们不如先去洗浴一番,免得身上难受。”
二女现下满身汗渍精斑,蜜穴中也存留有不少阳精,确实很是难受,但身子不洁不净,伤的终归是她们内心,此刻她们心头痛楚更是难以言表。
墨天痕看见二人神情,亦陷入深深自责,却怎么也找不到安慰的言语。这时,梦颖扯了扯他衣袖,眼神哀怨而凄凉,幽幽道:“天痕哥哥,如果这世界上没有梦颖了,你会想我吗?”
墨天痕不知她此言何意,但为劝慰她,便拍着她后背柔声道:“傻丫头,无论你在哪,我都会想你的。”
梦颖听罢,竟是破涕一笑,细嫩小手深情的捧住墨天痕脸颊,盯住男儿关切的眼神,眼中流出一丝温情道:“那就好,那样的话,梦颖就死而无憾了。”
圆脸少女话一出口,墨天痕竟是嗅到一股决然之意,未及反应,梦颖已一把将他推开,额头转身往后方的殿墙上狠狠撞去!
“不要……!”墨天痕身体失衡,难挽佳人,话不及出口,却见寒凝渊身姿电闪,白衣飘飞,箭步抢到梦颖身后,及时将她扯回怀中!
“放开!你放开我!”梦颖哭的梨花带雨,叫喊着想从寒凝渊怀中挣开,怎奈她本就身小力亏,加上大半夜的无情摧残,早已是腿软体虚,方才推开墨天痕全凭最后一股求死的狠劲,如今又如何挣脱的开?
“薛姑娘,何必如此。”寒凝渊皱眉叹道:“此事非你之过,你又何必寻死以求解脱?”早在梦颖拉住墨天痕之时,他便已察觉少女神色有异,暗自留神,如若不然,只怕梦颖此刻已是芳魂杳矣。一旁晏饮霜亦被她此举吓得心惊不已,赶紧上前拉住她道:“薛师妹,你这是何苦?”刚想劝她放弃轻生念头,脑海中却闪过“以死守节”一词,娇躯顿时一僵,不知该如何开口,心头第一次对自己所学之礼教产生了一丝疑惑:“失却贞操,便真的只能以死来成全贞洁吗?那对女子来说,岂不是有莫大的不公?”
墨天痕不料平日里懵懂无知的梦颖竟如此刚烈,惊吓之余,赶忙上前从寒凝渊与晏饮霜手中将她拉回,死死抱在怀中,生怕她再寻短见,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不停轻抚着少女的脑后青丝,连声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梦颖靠在男儿怀中,眼眶红肿,泪珠扑簌而落,不断抽噎着道:“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梦颖这样,以后还怎么和你在一起。”
失贞对中原女子来说,是最悲惨而耻辱之事,而梦颖不但被淫贼强行夺去贞操,还在她所爱之人面前被大肆凌辱奸淫,这等屈辱,早已粉碎了二八少女对未来之憧憬,让她只想一死了之!
贺紫薰在一旁欲言又止,她本也萌生死志,只想着与墨天痕交代完后事,然后便去寻一处僻静所在自行了断。然而梦颖这一番哭闹反令她心起波澜:“贺紫薰啊贺紫薰,枉你身为捕快,遇到这种事情怎能像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她虽是这样告诫自己,但受辱失贞毕竟在她心中划下一道深邃的伤痕,梦颖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她,又何尝不是?
墨天痕同样泪水横流,他自小受儒门礼教影响,知晓女子贞洁之重,几乎更胜性命,不然落松太守也不会将男女私通判为重罪。
思来想去,墨天痕难觅良言,哀叹一声,对怀中哭泣的人儿道:“梦颖,待我寻回母亲,便请她做主,让我们完婚,好吗?”
此话一出,在场三女皆是一惊,贺紫薰心中微甜浅喜,羞赧却又觉无比尴尬,腹诽着男儿为何会在这种境况下提出这令人羞臊的事情。晏饮霜立时怔住,心中竟是不自觉的泛出些许酸意,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从未料想过自己会对一名男子如此上心,不仅随他游历各地,还会为他千里奔走,心忧他之安危,甚至在他可能遭难之时不惜弃自身于不顾,只想如何救他出囹圄。这一刻,这如悬天皎月般被众人所追捧的天之骄女却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这一路走来,与其说是照顾师弟师妹,倒不如说是她一直在注视着男儿那满身正气、刚强不阿的背影!
梦颖杏眼圆瞪,抬起小脸不可置信道:“天痕哥哥,你说什么?”
墨天痕并未回答,而是转身又将同是满脸惊愕的贺紫薰揽至怀中,在她二人额上各自温柔印下一吻,坚定道:“待寻回母亲,我就娶你们过门,绝不食言!”
这句话若放在以前,梦颖定会欣喜若狂,欢呼雀跃,但此时此景,却好似更像被同情怜惜一般,忙摇了摇头,凄然道:“天痕哥哥,梦颖已经……已经配不上你了……”
墨天痕忙道:“你当然配的上!你挂怀我的安危,先是不远千里往落松寻我,又在正气坛中舍命相待,那时起,你我便已定下终生,时至此刻,我又如何能弃你?”他一心读书习武,对与人相处只知真心以待,直来直去,全然不懂该怎样运用话术委婉表达。
“你是笨蛋吗?!”见墨天痕的拙劣措辞,贺紫薰忍不住含泪道:“只是因为别人对你好,你想要回应报答,便不顾别人感受了吗?她对你这般情义,你却说的好似在报恩一般,这种同情……这种怜悯,谁要!”她说到伤心处,又忍不住难受的流下泪来。
“这当然不是同情……我是真的想娶你们……”墨天痕急忙回应着,却下意识的看了晏饮霜一眼,此话一出,他与晏饮霜日后便已再未有可能,心中虽早有准备,但真到此时,他仍是揪心不已。晏饮霜正沉浸在自己心头那怪异的酸楚之中,未能注意到墨天痕眼中的无奈与遗憾,只道他正在给自己递眼色,让自己帮腔,刚想开口,却又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一旁寒凝渊看不下去了,道:“墨贤弟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他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但心中定是喜爱你们至极,绝非同情或是怜悯。”
墨天痕仿若找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道:“对对,我是真心喜爱你们,所以才想娶你们入门,绝无其他目的。”
这句话如梦幻一般,是梦颖盼望多年之事,但在这般境况下,她却犹疑道:“可是……我……”一旁晏饮霜听闻此话,心中酸意莫名更盛,竟是有种瞬间空落之感。
寒凝渊生怕墨天痕又说错话,忙道:“薛姑娘,贺捕头,请听我一言,你们虽遭大难,却得救援,未逢死劫,依寒某看来,这已是天大的幸运。”
贺紫薰不悦道:“你说的轻巧,受辱的又不是你!”
寒凝渊早料到会有如此回应,接着道:“寒某久居边关,不到十岁便随父兄临阵,见过生死不下千万,每番大战之后,天关将士虽有死伤,但生者无不庆幸。我见过有断臂之人雀跃欢呼,亦见过失却双腿之人仰天大笑,更在暴雪封路之时见过无数将士为求活命茹毛饮血,啃草食泥,便是积雪也能吃的一干二净!当活着都成为一种奢求,就没人会在意自己曾遭逢怎样的劫难。从那时起,我便知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二字更为重要,你们年岁不过二十,人生半数未至,还有大把日子需要过活,所以即便遇上挫折,也该拼命跨过才是,怎能就此起了轻生之念?”
墨天痕随即附和道:“不错,你们家中还有亲人,还有你们牵挂之人与牵挂你们之人……”说着,他牵起二女柔荑,鼻头一酸,眼泪已不争气的再度落下:“你们若离我而去,那不是又……又只剩我一个人了……”他家破人亡,又在师门遭陷,心中早已将二女视为最重要之人,只是口笨难言真心,此时真情流露,更让众人动容。
贺紫薰虽有死志,但见到墨天痕关切神情,知晓男儿是真心待她,那股冲动已去大半,只是一想到自己方才就在男儿眼前被那两个淫贼奸的疯言浪语,什么不要脸的话都说了出口,心中始终有股恶气难平,恨的牙根直痒。她心性向来坚忍要强,不肯轻易服输,吃了如此巨亏,待自然想着该如何加倍讨回,于是抽回手来,昂首瞪了他一眼,佯嗔道:“谁要嫁你!还有!我又没寻死觅活,你干嘛把我也捎上!”
墨天痕只是望着女捕的双眸,诚恳而又认真道:“你们二人对我而言都无比重要,任谁也不能失去。”
纵使娇蛮高傲如贺紫薰,亦被这话、这眼神所动,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梦颖更是扑入墨天痕怀中嚎啕大哭,三人再度抱成一团,可这一次,却不再有人准备抛却性命,因为,当回头之时,已有人在来处等待,死生不弃。只是仍有一人呆在一旁,如白梅静绽,玉立婷婷,心中却如受霜风刺骨,为这劫后定情的感人场景而黯然神伤,不为别的,只因她似是已喜欢上了那天真莽撞,却待人无比真心诚意的墨家少年!
这时,只听甲胄铿鸣,引得寒凝渊与晏饮霜回头望去,正是北落师门与千鎏影到来,寒凝渊冷哼一声,便把视线转开。晏饮霜虽鄙夷朝廷做法,但毕竟出谋者乃儒门掌教,自己又身为儒门子弟,自然不好太过不敬,于是行礼道:“见过一甲侯、镇西龙皇。”
正在哭泣贺紫薰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忙把脸上泪水一抹,拉扯着墨天痕与薛梦颖小声道:“二位将军来了,快先行个礼。”
北落师门见到他三人惨状,不禁微一皱眉,摆手道:“不必了,本侯问几句话便走。”
墨天痕却突然匍匐而跪,狠狠的向北落师门磕了三个响头,诚恳道:“若非二位将军及时到来,学生只怕命尽于此,两位女伴也会继续受厄,此等恩情,来日若有机会,墨天痕定当舍生以报!”
北落师门道:“杀反贼,救百姓,北落师门分所当为,何须报答?本侯此来,只问你一个问题。”
墨天痕道:“学生当知无不言。”
北落师门颔首,指向玉牵机与玉兰姬的尸首道:“好,本侯问你,那死在一起的一男一女,可是你所杀?”
墨天痕顺着北落师门手指方向望去,随后点头道:“回侯爷话,正是学生。”
“如何杀的?”
“剑意远发。”
“嗯?”“哈?”同时两声疑问,两大神将皆觉讶异,千鎏影不禁道:“你小子鬼扯什么?你若能修出剑意,还会被整成这副惨样?”
墨天痕被他触动心中伤痛,顿时绷起脸反驳道:“我先前被抓之时,兵刃被这帮反贼收走,若是有剑在手,定当手刃恶贼!”
千鎏影顿时笑出声来:“这天下剑者,修出剑意者不过寥寥数人,皆是已达无剑胜有剑之境,其剑意之能远胜兵刃,配剑不过锦上添花而已,本王还是头一次听人鬼扯有剑胜无剑呢!”
墨天痕刚想辩解,却见北落师门眉眼一跳,对千鎏影道:“你从哪听的这些胡言乱语?”
千鎏影面上笑容顿时一僵,讪讪道:“唔?胡言乱语?”
北落师门斥道:“这天下剑者,修出剑意者不过寥寥数人,可你又见过几人?剑邪?缥缈剑?还是十二剑天?”
千鎏影哑口无言,不知北落师门所问究竟何意,心里直打突突:这些人老子哪见过?人坊间说书的不都这么说?但这话他终究未敢出口,只是道:“不曾。”
北落师门道:“不曾,便不要胡言。”转头望向墨天痕道:“你自称‘学生’,想是儒门弟子?”
墨天痕点头称是,却听千鎏影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又是个死穷酸。”
北落师门自然听见千鎏影暗讽,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道:“小兄弟,将你剑意使出与我一观,若是为真,此回攻破快活林,有你一功。”
墨天痕摇头道:“侯爷,学生不求功劳,只求侯爷退兵时能将我等安然送至西都。”
北落师门一指千鎏影,应道:“这是小事,此战结束,龙皇飞将便会返回西都,届时你们可与他同行。”
墨天痕行礼谢过,随即一指横拨,八舞意发剑破苍穹扉,只听“噗”的一响,众人身边殿墙之上顿现一眼两指见方的圆形洞孔,将殿墙两面贯彻通透!
见墨天痕一指穿墙,千鎏影脖子一缩,鄙夷道:“小子你休要唬我,不过剑气罢了!”他武艺虽高,却是在战场磨炼,对武林之事知之深浅,只道是墨天痕以次充好,想要蒙混过关。
却听北落师门淡淡道:“鎏影,你可见到剑气?又可曾见过剑意?”
千鎏影气势瞬时又矮三分,支支吾吾道:“不……不曾。”
北落师门为将多年,因镇守东京无战可战,又心系天下武林动向,故主动请缨,担任监察天下武林大事之责,时常奔走观摩高手对决,虽武力称不上绝顶,但眼界极高,一眼便看出墨天痕那一指已达无剑之境,凭剑意伤人并非妄言。他本想呵斥千鎏影,让这自大狂妄的小子滚回自己的飞龙营去,但千鎏影毕竟带兵大将,自己若似长辈一般在旁人面前斥责于他,反而有损他的威信,便平静道:“不曾,便不要妄加评断,静静听便是。”
千鎏影虽是骄狂,却对这与自己父亲齐名的伯伯敬畏有加,登时听出他话中含义,脸上露出尴尬神情,挠了挠脑袋,假笑道:“好,好,我安静不行么。”
北落师门这才对墨天痕道:“小兄弟,你年岁几何?”
墨天痕答道:“学生今年整十七了。”
北落师门点头,颇为赞许道:“后生可畏也,单凭这一剑,便能知你所言非虚,这一功圣上定会有所赏赐,你们在此好生休息吧。”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墨天痕见他要走,忙叫住他道:“侯爷且慢,学生还有一事相求。”
千鎏影不耐烦道:“你小子,这是准备给你记功,又不是让你去做死间,哪来那么多要求?”北落师门轻吭一声,脸上也隐有不悦神色:“说来听听。”
墨天痕问道:“敢问侯爷,现下是否还有快活林的活口?”
北落师门默然点头,墨天痕抱拳行礼,又道:“禀侯爷,学生家住落松,父亲乃当代墨家钜子,母亲乃道门希音观赤天子道长次席弟子,亦是南水陆家的大小姐。本是父母双全,衣食无忧。但两个月前,有一伙贼人深夜入我家中,杀我父亲,掳我母亲,更将家中老小仆役屠戮殆尽。若非得清微观两位道长与儒门煌天破师兄相救,只怕已满门皆陨。”他说到心中痛处,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北落师门皱眉道:“你说这些,与活口何干?”
墨天痕道:“侯爷,学生历经查访,得知母亲极有可能被掳往快活林,故而才会在此。只是学生失陷期间并未发现母亲身影,所以斗胆请求侯爷,可以让学生前往问话。”
北落师门奇道:“你背景深厚,大可往南水寻求外祖父帮忙,何必只身犯险。”心中却道:“难怪这段时日未得籁天声消息,他对这师妹痴心一片,想来定是发疯般的去找寻她了。”
墨天痕坚定道:“回侯爷的话,这之中有些隐情,让学生不便去求助外公,而灭学生满门的那伙贼人仍在不停追杀学生,以图斩草除根,学生担心往南水路上必有埋伏,便北上师门,边躲避追杀,边查访母亲下落。况且,学生认为,身为人子,报仇当亲力亲为,不得假借外力。”
千鎏影听了这番话,不禁心中又犯嘀咕道:“什么狗屁歪理,君子邪说,这小子脑袋也是被书夹坏的,南水陆家那么大势力,寄封信过去,老爷子为女儿还不得把整个中原翻个面?用得着你在这苦兮兮的亲力亲为?”
北落师门亦觉墨天痕思想有些幼稚好笑,但一转念,竟是从心底生起一丝敬意,不禁道:“好,有担当,有勇气,那便拿出毅力,贯彻你之信念吧!本侯期待你的表现。那几名活口就在那里,你可以随时去问。”说罢便转身离去。
千鎏影跟在北落师门深厚,心中却更觉纳罕,几乎惊吓道:“北伯伯不会也被书夹傻了吧?怎会鼓励这般不着调的事情?不对……他一定是跟那什么墨家有仇,想让这楞小子去送死!嗯……应该……大概……是这样吧?”
一行人目送两大神将离开,只听贺紫薰在一旁道:“小墨,一甲侯好像很欣赏你呢。”
墨天痕道:“将神之言,多有鼓励意味,正说明我现在仍不足道也,没什么值得高兴。比起这个,我还是陪你们去寻找洗浴之所吧。”
寒凝渊叫住他道:“墨贤弟,此事不如交由晏姑娘帮忙,你我先去审问那几个俘虏,如何?”
墨天痕不由望了晏饮霜一眼,正气坛娇女此时正为先前自己的怪异感受而兀自出神,听见男儿呼唤,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应道:“好,便放心交我吧,我们都是女子,也好相帮。”墨天痕遂道:“既然如此,麻烦师姐了。”他自是不知这美丽师姐心中的小九九,只是知晓二女心中创伤非三言两语就能抹平,此时虽不再觅死觅活,但仍需有人开导,晏饮霜温婉亲和,知书通理,有她在旁,他也安心。
梦颖早先一步到来,知晓道路,便引着二女往后殿寻水房去了。见三女走远,寒凝渊拍了拍墨天痕肩头,道:“走吧墨贤弟。”
墨天痕应声而动,心下忐忑而激动,这两个月来他连遭厄难,九死一生,更殃及身边人付出惨痛代价,当这一切结束,是否能就此寻得答案?
两大神将来到大殿一角,早有兵士辟开一角空地,拉起一道简易门帘,将铺盖全数备好。北落师门战时常与士兵共尝甘苦,同灶而食,但从不设帅帐,也从不与兵士同帐篷而卧,休息时必会隔开一方空间,独自睡在其中。他威望甚隆,也深受麾下爱戴,将士们知他习惯如此,每次出征皆会寻出一块僻静之地供他歇息。
千鎏影一路随北落师门来到此处,只见北落师门停下脚步,转身道:“你跟着我作甚?还不回你飞龙营去!”千鎏影涎着脸道:“北伯伯,我们也好些时候未见了,侄儿就不能与你叙叙旧么?”
北落师门一生未娶,膝下无子,但与千楚棠私交极厚,早在千家兄妹二人年幼时便多有来往,对他们更是视如己出。时及千楚棠亡殁,其夫人伤心过度,郁郁成疾,不久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彼时千兰影仅十岁出头,千鎏影也不过双十之年,北落师门秉持旧义,对这两兄妹照顾有加,在朝堂更助千鎏影稳立军中,成就今日之龙皇飞将,这让千鎏影既敬他如父兄,又待他如挚友。千鎏影领军之后,二人相聚渐少,但每逢遇见,千鎏影总会如孩童一般缠上他,非要像多年前一样与他彻夜长聊才会消停。
千鎏影自然知道这个北伯伯面冷心暖,每次开聊前都是板着一副面孔赶他离开,这让他更是有恃无恐,大大咧咧的坐在地铺上,拍拍一旁的空位道:“北伯伯,急行军多日,也累了吧,正好与侄儿聊天解解乏。”
“要解乏,我大可睡觉,何需听你唠叨。”嘴上虽是厌烦,北落师门却仍是坐到千鎏影身旁看了他一眼,随后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千鎏影嘿然笑道:“北伯伯果然是最懂我,知晓我满肚子好奇。”
北落师门佯装厌烦道:“有屁快放。”
千鎏影笑问道:“北伯伯,话说您刚才提到的那什么剑斜、喵喵剑、十二剑的,你都见过吗?”他自小便对江湖侠士颇为神往,只不过受家教所缚,一心钻研兵道,难有机会接触这些事物,直到长成领兵,才会在闲暇时找间酒楼听人说书,品些江湖杂谈。北落师门因驻扎东京,身受密旨,平日兼有观控武林大事之责,故虽未曾领兵出征,却常能亲睹顶峰相见,极武会战,这对千鎏影来说,远比从说书人那听来的故事要有趣的多。
北落师门嘴角一抽,失笑道:“什么喵喵剑,我说话这般口齿不清吗?那是一剑缥缈晋浮萍!”
千鎏影手一摆,道:“哎不管这个,这三人你都见过吗?”
“见过又如何?”
千鎏影顿时来了兴致:“快与我说说,都是在哪见的那些人?”
北落师门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可听过‘旷世云决’?”
千鎏影想了片刻道:“好似听人提起过。”
北落师门道:“南水左近,有一座楼傍山而建,那楼高与山峦齐平,占地颇广,名唤出芸楼。”
“与山齐高,这若说是塔也不为过吧?”千鎏影心道。
“出芸楼最顶层,设有一座能引天下武者为之侧目的仙武擂台,这擂台之所以……”话到一半,却被千鎏影打断道:“等等!北伯伯!我只是想听听那些顶尖剑者都是怎样的人物,不太想听你说人文地理的……”
北落师门笑道:“莫急,听下去。这擂台之所以称其为‘仙武’,盖因其旁有一块千年奇石,名曰仙武石。”
千鎏影腹诽道:“好么……说了不想听地理,还是跟我扯起石头来了。”
“这仙武石奇特无比,江湖顶尖高手之招,威力足以开山断流,崩天裂地,但此石受招之后,非但毫无损伤,还能散发异光,招式越强,光便越亮,以此石测度高手修为,准确无匹。借此石特性,出芸楼每隔十年都会举办一场‘旷世云决’,以仙武石受招之异光,评出各方天下第一!”
听到“天下第一”四字,千鎏影这才明白,北落师门所述正是他最感兴趣之事,不禁咧嘴笑问道:“既然这石头能评出强弱,那还要设什么擂台,决什么武”
北落师门道:“仙武石所测,不过武者自身内力修为,但若有不服者,当可向仙石所评的天下第一人提出挑战。”
千鎏影奇道:“既然内力修为已是不及,那挑战又有什么意义?”
北落师门道:“鎏影,你虽内力不凡,又常年领兵,无需独自与人决出胜负,故而不能窥见自身盈缺。武者对决,不单纯只是内力对拼,经验、招式、智谋、兵器、意志、功法生克、地利天时,皆有影响。在绝对实力前,这些或许无关紧要,但当对决二者皆是人间翘楚,差距微弱之时,这些,便是决胜的最大要素。”
千鎏影眼界虽低,人却不傻,知是北落师门正向自己传授经验,亦是虚心记下,这才又提起自己关心之事:“那北伯伯可曾见过那些高手?还有你方才说的那些剑者中,最后谁成为了天下第一剑?”
北落师门仰头望向殿顶,似是在追忆往昔,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那一年西域大捷,我和你爹受封后闲来无事,便同往南水散心游玩,正值旷世云决再开,我便与你爹登楼一观,正巧赶上了几场惊世之战。”
千鎏影顿时兴奋非常,脸上满是期待神情。他生怕自己多言打断北落师门话语,索性闭嘴收声,如同一个等待父亲讲故事的孩童一般。
北落师门露出慈爱的笑容,开口道:“那天我与你爹初次登楼,便见仙武石光芒大作,璀璨夺目,光芒中,一人背负偌大剑匣,正立于擂台之上。现场早已鸦雀无声,静候通报。不出片刻,便有通告传出,那人正是仙石所评的天下第一剑,十二剑天宗问真!”
“十二剑天?他为何会有这么个称号?”
“因为传闻他的剑匣之中不多不少,正好十二把天下名剑,从一至十二,一剑强过一剑。”二人一问一答,就如同很正的父子一般。北落师门继续道:“仙石评比一出,人群反应并不强烈,或多或少,都有公认意味,但也不乏不服之声,接着便有人上擂挑战。那些人经仙武石评测,虽也算一方豪雄,但光芒却远不及宗问真,一个个也都败下阵来,而宗问真也只出到第六剑,直到一人的出现。”
千鎏影不由自主睁大眼睛,急不可待的想要知晓这上台挑战的究竟是谁?他又能否击败宗问真?
北落师门并未让他久等。
“那人上台之后,人群便显得有些激动,待到他发招受测,仙武石光芒竟是与宗问真难分强弱,人群更是哗然一片。”
千鎏影忍不住问道:“这人是谁?”
北落师门笑道:“那人便是你口中的‘喵喵剑’——一剑缥缈晋浮萍。”
千鎏影亦是轻松笑道:“哈,原来这‘喵喵剑’这么厉害?”
“二人打过照面,便动起手来,出芸楼上登时锐气窜空,剑意弥漫,然而二人却都未出剑。”
“剑者不出剑,那还打个铁球哟!”千鎏影腹诽道。
“二人越战越是令我惊奇,剑气剑意交锋之所也逐渐扩大,竟生生逼的前排之人退却一丈之远方能免受飞来横祸。终于,晋浮萍驭剑出鞘,剑势顿时占据上风,宗问真颓势立现。正当众人觉得这‘天下第一剑’即将易主之时,只听宗问真道:‘你值得第十剑。’随后,他身后剑匣第十格中便飞出一剑,落在他之身前。”
千鎏影表情不变,心中却却好生激动:“娘哎!他真的带十二把剑啊!!”
北落师门自是不知千鎏影心情,继续道:“得剑在手,宗问真一挽颓势,二人斗的旗鼓相当,直从傍晚战至深夜亦未分胜负。”
听到这里,千鎏影已波不急待道:“那后来谁赢了?谁得了天下第一剑?”
北落师门摇头道:“他们谁都没赢。”
“谁都没赢?打到最后还是平手?那岂不是要并列天下第一剑了?”
北落师门道:“非也,他们都输了。”
“都输了?”千鎏影顿觉脑子里打了个结,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状况。
北落师门道:“你莫急,听我说完。二人一直战至黎明,仍是不见有人占据上风,就在众人以为将要平局收场之时,天外忽来一道狂霸笑声,雄傲绝伦,修为稍弱之人竟被当场震至昏迷。但见外围高山处,一人踏风而来,落在擂台中央,竟将正在酣战的二人生生分开!我与你爹当时都惊骇不已,像宗问真与晋浮萍那等高手对战,即便修为相仿之人也难强硬插足,否则稍不留神便可能遭万千剑意撕扯,尸骨无存,而那人却以一己之力强行跨入战圈逼停二人,其能为可谓已震古烁今!”
千鎏影听闻还有这样的绝世高手,眼睛都直了,忙不迭问道:“谁!那是谁!”
北落师门道:“当时我与楚棠对视一眼,心中早有答案,能有此修为者,中原不过一僧一俗两人,那人黑发而赤瞳,额印黑白双鱼,定非释门之人,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混沌郎君,南宫离恨!”
“娘哎!竟然是他!那个到处找人打架的南宫疯子!那后来呢!!”千鎏影兴奋的忍不住想要跳起,对他来说,这故事简直太过精彩!
“后来?”北落师门接着道:“南宫离恨甫一上擂,二话不说先发一掌,直击仙武石,那石头顿时光芒刺目,将黎明照耀的如同正午一般,令人睁不开眼!光华过后,在场之人大多面面相觑,但更多的是期待他接下来会作何动作。出芸楼主见南宫离恨到来,忙出面告知他正在进行的是‘天下第一剑’之决,南宫离恨却不以为意,道:‘吾无兴趣与人相决天下第一,吾只想败天下第一!’当时他凶名未曾远播,在场之人皆觉其狂傲过头,于是纷纷怂恿宗问真与晋浮萍与其一战。南宫离恨却不以为意,放出狂言道:”你们一起上便是。“在场之人无不哗然,要知宗问真与晋浮萍虽激战半天一夜,气力有亏,但根基仍在,若联手对敌,这世间只怕没人能讨到好处,南宫离恨如此目中无人,令场下之人更想一睹他之能为。”
虽已知宗问真与晋浮萍败北结局,但千鎏影却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南宫离恨究竟要强到何种地步才能敌过那两人联手,于是不解问道:“那南宫疯子真有那么强吗?”
北落师门道:“自然不是。就在南宫离恨提出挑战后,晋浮萍竟然收剑回鞘,对宗问真道:‘宗兄仅出第十剑便与我不分胜负,此回是缥缈剑败了,天下第一剑,宗兄你当之无愧。’说完便跳下擂台,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鎏影顿时一拍大腿,道:“这喵喵剑,好深的心机,与人联手怕丢了面子,所以看对手指明要与天下第一一战,就干脆送个天下第一的帽子给人,好让别人为他挡箭!”
北落师门点头道:“正是此理,缥缈剑此言一出,引得场下一片谴责之声。但谴责归谴责,他是成功金蝉脱壳,却留下气力有亏的宗问真独对那绝世狂人,当真是名声尽毁,近年也听不到他之消息了。”
“那……后来呢?”虽知宗问真败局已定,千鎏影仍是好奇,他与混沌郎君之战,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却听北落师门道:“十二剑天宗问真,不愧‘天下第一剑’之名!”
千鎏影顿时奇道:“这又怎么说?他不是输了吗?”
北落师门缓缓出了口气,道:“当时见晋浮萍遁走,南宫离恨便对宗问真道:‘你也要逃吗?天下第一,不过笑话!’,却见宗问真身后剑匣的第十一格翛然打开,第十一剑缓缓飞出,对南宫离恨道:‘宗问真绝不怯战,你值得第十一剑!’南宫离恨道:‘你不畏战,很好!吾本想让你二人联手以达公平,却不料遇上那个懦夫。你体力气力皆有亏损,混沌郎君便让你一手一脚,以算公平。’”
“欺人太甚,即便人气力有亏,又怎能这般侮辱武者尊严!”千鎏影不忿道。
北落师门摇头道:“南宫离恨此人向来藐视群雄,若想得他尊敬,必须有相当武力才可。宗问真十一剑甫出,我便瞬间感受到无匹剑压扑面而来,近处之人竟被这剑压压成片压倒。我与你爹对视一眼,皆觉此人强到不可思议,全然不见气损力亏的模样。”
“即便这样,仍是敌不过那南宫疯子?”千鎏影有些怀疑,他所见过的高手,不过朝中神将与大儒,其修为至多只与其不相上下,而更强之人,如醒世三圣与孟九擎之流从未在他面前出手过,他自是触不到那顶尖之所。
北落师门颇为惋惜道:“光论剑术一道,已无人能与宗问真相提并论,即便是如今叱咤风云,声名在外的三教剑锋,也难及他当年高度。那第十一剑我自问即便与你爹联手也未必能胜,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混沌郎君。”
千鎏影好奇道:“混沌郎君又如何?”
北落师门道:“混沌郎君出身阴阳门,最透天地大道,南宫离恨更是其中翘楚,宗问真的无匹剑意竟被他以阴阳之理消化无形,难动其分毫。”
听到这里,千鎏影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叫道:“那第十二剑!宗问真为何不出十二剑?”
北落师门道:“宗问真的十二剑各有名称,第九剑乃无尘之剑,这第十剑名作无悔之剑,十一剑称之无败之剑,此剑一出,从无败绩,而第十二剑,名曰——无敌之剑!”
千鎏影悻悻道:“可惜,已尝败绩,何来无敌?”
北落师门点头道:“正是如此,无败之剑被毁,便不再无敌,不再无敌,又如何能出无敌之剑?”
故事至此告一段落,千鎏影却沉浸其中,向往不已的自言自语道:“旷世云决,当真有趣,算来明年便是云决再开之时,届时若是得空,倒可携小妹一同前往。”
故事虽尽,千鎏影仍是兴致盎然,硬缠着北落师门想要他再说几个有趣见闻。北落师门已觉困顿,不胜其烦,心中微一计较,突然憋着笑意道:“鎏影,你今年已有二十八岁了吧?”
一听长辈提及年龄,千鎏影顿觉背后一寒,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探问道:“北伯伯你这是……?”
北落师门微笑道:“你不是想让我与你再说些趣事吗?方才正好提到南水,我倒是知晓明年正月十五,南水陆家那‘天下第一美人’陆晗雪将在得月楼办一场妍诗茶会,各路豪杰都会慕名前往,届时又是年关,定会热闹非常,你若有兴趣,我可为你安排个座儿。”
千鎏影猛的摇头道:“什么盐什么湿,什么破‘天下第一美人’,还不是被人吹出来的,真人未必会有多美。再说,南水那边多是臭穷酸,我老粗一个,提不起兴致!”
北落师门笑道:“那陆晗雪我倒见过一次,还真非被人吹捧,乃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即便我们孟掌教的夫人霍青丝声名在外,在我看来也要逊她三分。我听闻那陆晗雪不但琴棋书画各有精通,还酷爱排军布阵,通晓兵理,为此她还特意拜青鸾神将为师,研习兵法精要,可谓当世第一奇女子。”
千鎏影更觉北落师门“不怀好意”,不禁把脸一绷,防备般问道:“您说这些作甚?”
此问正中将神下怀,北落师门微笑道:“那女子喜爱兵阵,定然不会嫌弃你这老粗将军,正好你也未娶,不如我来做媒,为你去说这一桩亲事。”
千鎏影惊的一跃而起,连忙摆手,语无伦次道:“别,别!北伯伯您怎么能和下九流的媒婆一样与人说亲?多掉身价!”
北落师门见他反应有趣,便也顺着反问道:“怎么?以本侯之位,你还怕我说不成这桩亲?鎏影啊,你莫要害羞,所谓男大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是成家育子之时,不如就听本侯一言。你若能将她娶回,能得陆家背后雄厚财力支持不说,来日军中说不定还能多个参谋,夫妇同征,定会传为佳话。”
千鎏影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您可别乱点鸳鸯谱,那南方水乡的女子娇娇柔柔,胳膊用力一拧都怕能断掉,怎能受得了我这老粗?再说,我军中……也不缺参谋啊!我……我还是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营中走去,留下北落师门一脸得计的坏笑。
千鎏影前脚刚走,便有将星营兵士前来禀报:“侯爷,兄弟们已将地道搜遍,并未发现药王踪迹。另外,我们沿血迹追踪,但那人脱逃极快,待我们追出密道,人已不见踪影。”
北落师门面色瞬间一凝,回复到往日的冷峻,道:“知道了,可有孩子受伤?”
那兵士回道:“不曾,地道之中并无暗器机关之流。”
北落师门应道:“那就好,找不到便算了,让孩子们早点歇着,明日再清点战利品不迟。”
那兵士领命而去,北落师门拉上门帘,脸上竟现出强忍怒意般的愤恨厉色,咬牙小声道:“徐如玉!这次算你走运,楚棠之死,我定会彻查到底!”
【待续】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25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7》
且说墨天痕与寒凝渊来到将星营看守快活林俘虏之所在,几名将星营兵士早得了招呼,也并未阻拦。二人来至那几名俘虏身前,墨天痕开口就问:“你们这里,可有一名名叫陆玄音的女子?”
那几人见过他与玉天一对拼之壮举,不敢欺他,努力回想片刻,却都是摇了摇头,道:“名字虽有所听闻,但林中好似并未有过。”
墨天痕心头一沉,不甘道:“你们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这名女子吗?”他为寻母历遍艰辛,付出如此惨痛代价,若是扑了个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几人又苦想片刻,仍是摇头道:“林中确实没有姓陆的女子。”其中一人道:“或许是我们不知她的名字,你说一说那女子的相貌,或许我们有人会想起。”
墨天痕忙将母亲的样貌细细描述一遍,又急切的看向那人,那人仔细回忆半晌,却给出了让他最是无奈的答案:“不曾,按你所述,这样的女子若是来到林中,我等定然会印象深刻。”
听到此语,墨天痕顿时泄气不已,苦恼的抱头蹲坐在地,心头乍紧,不甘,亦不忿,颤抖着连连吸气,原来自己这一路的血泪,不过是一场笑话?
寒凝渊一直在旁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何事,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你们这些年所掳的女子全数在这吗?”
快活林俘虏们都是摇摇头,其中一人道:“当然不是,这些只是我们留下些姿色武艺皆佳的女子,以用来进行欲林大祭的。”
墨天痕眉头一跳,略略想到寒凝渊为何发出此问,却听寒凝渊接着问道:“留下?那未曾留下的女子呢?”
那人道:“有些调教好的,或是玩腻的,会集中起来,一起送走。”
墨天痕听罢,顿时猛一抬头抓住那人肩膀,正欲发问,却被寒凝渊拦下。
“寒大哥?”墨天痕不解的看向玉龙少主,却见寒凝渊朝他微微摇头,示意他先别问话。墨天痕不知寒凝渊作何想法,但仍是答应下来。
寒凝渊这才接着问那快活林之人道:“送往何处?”
那人答道:“金钱山庄。”
得此答案,墨天痕几乎沉不住气,却被寒凝渊拍了拍他肩膀,对他道:“我知你心焦,但有些关窍细节你恐怕问不详尽,不如先让我问完,你再问漏补遗。”
自鸿鸾相识以来,寒凝渊与他意气相投,引为知交,先在醉花楼与他并肩御敌,又常用其经验屡次补他处事不足之处,更为他千里奔波,走访调查,搬兵请援,在墨天痕看来,寒凝渊即是兄长,更是人生导师,对他自然尊敬不已,所以即便心中急迫难待,仍是选择信任于他,向后退开。
寒凝渊接着道:“你们这些年所掳女子无算,未留之人是否皆是送往金钱山庄?”
那人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确实只听闻过送到这一个地方。”
寒凝渊略一思索,又道:“好,那我问你,你们为何要将这些女子送往金钱山庄?”
那快活林之人答道:“我听玉少主提起过,是金钱山庄出钱使我们去抓这些女子,并可以酌情调教后再送走,林中这些年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与金钱山庄的交易之中。”
墨天痕顿时怒道:“这金钱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与西域之人合作祸害中原女子!”寒凝渊却是默然不语。墨天痕见他一言不发,不禁问道:“寒大哥,怎么了?”
寒凝渊凝重道:“事情有些复杂。”他沉吟片刻,道:“你先稍安勿躁,待我问完再与你详叙。”
墨天痕只得耐住性子。寒凝渊又问那人道:“那你可知金钱山庄买走这些女子,是作何用途?”
那人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晓了,倒是听说天主一家与那金庄主常有往来,好似十分熟稔,若是二位少主还在,他们或许会知晓。”
墨天痕只觉脑中一阵眩晕,登时懊恼不已,但一转念,当时是为救贺紫薰而狠下杀手,倒也无其他办法,只得深叹天意弄人。
寒凝渊问罢,转身对墨天痕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二人来至殿中僻静一角,墨天痕见寒凝渊一路上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焦急问道:“寒大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寒凝渊反问道:“你可曾听闻过金钱山庄之名?”
墨天痕一愣,否认道:“不曾。”
寒凝渊道:“是了,你们儒门向来不屑经商之家,你不知也是正常。所谓‘金钱山庄拾把土,上下三代脱贫苦’,这金钱山庄生意几乎覆盖整个中原,财力雄厚堪比朝廷,若称之为‘天下第一庄’也毫不为过。其庄主金成峰是个传奇人物,他历战商场三十年未有亏绩,白手起家建起这雄霸中原北方的庞然势力。此事若真牵扯到金成峰身上,那就极是难办了。”
墨天痕疑道:“此话怎讲?为何难办?”
寒凝渊道:“那金成峰有两个世人皆知之嗜好,一是收集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的旷世奇珍,二是网罗天下至美绝色,纵情尽享鱼水极乐,如若那俘虏所言为真,只怕墨夫人……”
“只怕什么!”好不容易有此线索,墨天痕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哎!”寒凝渊长叹一口气,道:“只怕墨夫人她……正身陷更可怕的所在!”
墨天痕猛然惊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或许是被当作货物,卖往金钱山庄?”
寒凝渊安抚道:“这只是一种推测,或许亦如那人所说,令堂亲从未到过此处。”
墨天痕摇头道:“母亲未来过也非好事,她若真在我所不知的地方受苦,那我猴年马月才能救她回来?”
寒凝渊见他神情肃穆,于是认真问道:“你的想法?”
墨天痕不禁迟疑起来,他因实力不济而屡遭挫折,还连累身边人一同受苦,如今可能将去面对更为庞大的势力时,难免会有犹豫,是以踌躇再三,仍是做出决断:“这是唯一的线索,不能就此断开,无论金钱山庄是龙潭也好,虎穴也罢,我都必须去查出我母亲是否身陷在。”
寒凝渊皱眉道:“你此举,极为不智,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当劝你,莫要逞匹夫之勇,多寻些助力,总好过单枪匹马。”
墨天痕道:“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一想到母亲可能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我……”未等他说完,寒凝渊喝断他道:“不要总天真的想着去以卵击石!你这次又想让谁与你一同遭殃?”
此话正刺中他心中痛处,墨天痕顿觉如遭雷电猛殛,捂住心口向后踉跄数步,望着寒凝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默然良久,这才摇头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人因我受累,这回,我独自一人去。”
好言厉声劝说皆无果,寒凝渊无奈至极,亦是沉默。二人对视良久,互不相言,心中却各自烦乱。不一会,仍是寒凝渊打破沉默,道:“有一事,我很好奇,我希望你如实告知我。”
墨天痕点头应允。
寒凝渊顿了顿,道:“我将言之语可能不大中听,但我希望你认真听下。虽说你身为人子,复仇当亲力亲为之举并无大错,可你无论武艺智计,在江湖中自保尚难,又何谈对抗未知之敌,复仇寻母?令堂出身南水,乃是陆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又是希音观高足,我想知道,家门变故之后,你可有写信请援?或是告知一两位可靠的长辈亲朋,请他们帮忙?”
他这番话几乎将墨天痕贬的一无是处,但确无错处。墨天痕虽心中不悦,但知晓他所说皆是实话,也不愿反驳,只是答道:“道门那里,已有清微观的科玄智道长代为通知希音观,而外公他……”他突然一顿,似是欲言又止。
寒凝渊扬眉道:“南水如何?难道说陆老爷子那出了什么变故吗?”
墨天痕长叹一声,无奈道:“寒大哥,这是小弟家事,其中自有隐情,我本不愿提及,但你尽心尽力帮我至此,我若再有隐瞒,反而待你不诚,辜负了你一腔义气。”
寒凝渊道:“既然难言,那不说便是,谁家都会有秘密,不该我知晓的,我也不会去赖着面皮去打听。”
墨天痕忙道:“非也非也,小弟非是此意,只是希望寒大哥听完,对小弟做法能稍有理解就好。”
寒凝渊点头道:“你且说出来,若仍是天真,只怕我也没法理解。”
墨天痕无奈道:“寒大哥,那南水的外公,我是一次也未见过。”
寒凝渊疑窦顿生:“嗯?这是何故?”
墨天痕无奈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说到此处,他一声长叹,道:“我墨家本是千年世家,听我父亲说,过去千年中,我墨家也曾辉煌于世,历任钜子皆是天下顶尖武者,武冠群雄,可与三教教主比肩,只是最近数百年来,我墨家似是负了诅咒一般,各代家主修为再难及前人高度,每况愈下,至我父亲接任钜子之时,已是家道衰落,全凭千年底蕴偏安一隅,勉强度日,加之我墨家向来一子单传,不曾开枝散叶,所以人丁更是稀少,放到江湖之上,只怕连二流门派也及不上。家门巨变之后,父亲临死前将钜子之位托付给我,而我有何能力,相信寒大哥也清楚,若我再无力振兴墨家,恐怕这千年传承便会在我手中断绝了吧。”他倚着墙根坐下,仰头望着殿顶那一幅幅彩画,脸上满是自嘲之意。
寒凝渊也坐至他身边,道:“既是如此,你便更不可以身犯险。”
墨天痕并不回答,接着道:“我父亲待我严厉,故而我与母亲更亲些,常与她说说话,排解被父亲强逼之苦。有一回,便聊到了外公。”说到这里,他又是一叹,这才缓缓道:“我父亲年轻时,境遇却与我相仿,武艺未成,只凭一腔热血走动江湖,也吃过不少闷亏。我母亲名号南水玄音,自幼拜入希音观习琴,无论容貌、才情、武艺、家世,皆是一等一的,追求者自然不少,可偏偏母亲就看上了这样的父亲,义无反顾……南水陆家乃是名门望族,而墨家只是个没落世家,一个是名门小姐,一个是落魄公子,二人从交往之初,便受到了各方的看低与阻挠,但我母亲铁了心,一定要嫁给父亲。此举终是惹怒了外公,当时外公逼迫母亲,她若敢嫁,便不再是陆家之人,岂料母亲当时已怀有身孕,外公一怒之下,便将母亲逐出家门,从此未再相见。”
他回忆着与母亲的往昔,想到母亲与他提起往事之时眼中所泛起的泪花,不禁也留下泪来:“母亲每次提及外公时,言语间满是思念之情,总说自己是个不孝女,无颜再见他老人家,但自己亦不后悔嫁给父亲,人生本就需作出选择,而一旦选定,便只能前行。”
“原来如此……”寒凝渊听罢墨家往事,亦是唏嘘不已:“难怪你不曾往南水向陆老爷子求援,你们十数年未见,突来一人认亲,难免遭人怀疑,只是……你若修书一封,将令堂信物一并寄去,并与陆老爷子陈明事故,焉知他会不信?父女置气,当真会老死不相往来?老人家不过要个面子,如果女儿肯低头认错,他又如何会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可母亲定不会承认嫁与父亲是错啊!”墨天痕辩道。
“唉……”寒凝渊无奈道:“所以我说,你仍是天真,你父亲已死,母亲失踪,若能换来如此臂助,即便你假意代令堂认错,又有何不可?那陆老爷子称雄南水多年,何等精明睿智,上一辈的纠葛,又岂会延续至你的头上?你有勇气直面未知而凶残的敌手,却为何不敢一见素未谋面的血亲?”
他一针见血,点出墨天痕天真之处,亦准确戳中他之心态,让他心绪震荡不已。
寒凝渊继续道:“你若早一步求援,以陆家手腕,只怕整个中原都会受之影响,令堂若故去便罢,若仍在世间,那么掳她之人定也不敢……”说到此处,他突然一顿,眼珠飞转,似是想到何事,随后猛拍大腿,恍然道:“是了!这样应当没错了!”
墨天痕见他举止略有怪异,忙问道:“是怎样了?”
寒凝渊道:“那晚贼人弑令尊而掳令堂,说明其目标乃是生擒令堂,而令堂与陆家纠葛并不为外人所知,以令堂的身份,天下间敢于动手而不大忌惮陆家的,怕也只有那人!”
墨天痕隐约猜到一些,瞬时惊道:“你是指……!”
寒凝渊点头,抿唇严肃道:“恐怕……就是金钱庄主……”
墨天痕登时跃起,道:“此话当真?”
寒凝渊白了他一眼,道:“即便为真,你也不可冲动行事。所谓谋定而动,你需认清自己与敌手的差距。”
墨天痕应道:“这是自然,这回我定会摸清状况,再付诸行动,绝不会连累他人与我一同遭殃。”
寒凝渊亦点头赞许道:“如此最好。”
二人这边话毕,又歇了许久,却不见三女归来,墨天痕不禁担心道:“时间已久,为何师姐她们还未回来?”寒凝渊劝道:“此地有官兵驻扎,她们又有晏姑娘看顾,当是无虞。”正说话间,三女方是洗浴归来。原来,快活林殿后便有一条活水,以供平日引用洗浴。二女浑身多有精渍淫斑,加之心灵受创,总觉身上不洁,在河中默默流泪,反复搓洗,似要将心中尘垢一并洗去才肯罢休。晏饮霜生怕二女情绪低落自寻短见,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到二女上岸才稍有放松。
墨天痕见三女归来,赶忙迎上,先谢过晏饮霜,随后关切问道:“你们可还好?”
贺紫薰毕竟坚强,心绪略有平复,对他道:“不好好站在这吗?这殿后便有条小河,你也去洗洗好了,满身的腥臊。”时值初夏,天气微热,墨天痕经历一夜烈战,早就汗流浃背,又被玉兰姬的淫水阴精糊的满身,此刻身上味道确实难闻,于是与晏饮霜嘱咐几句,便应了她的话,到殿后寻水源去了。
二女惨遭一夜凌辱,身心皆遭摧残,早已疲累难当,待到墨天痕洗完归来,已是一左一右靠在晏饮霜香肩,沉沉睡去,晏饮霜随军多日,历经大战,此刻也睡的十分深沉。寒凝渊就坐在三女不远处浅眠,见墨天痕归来,向他点头致意一阵,也不再多言,自行休息去了。
墨天痕蹑手蹑脚走至三女面前,看着三张风情各异,却皆是美貌无比的秀丽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紫薰、梦颖,相信我,他日我定当将玉天一狗头提回,为你们讨回公道!”
“白银魔鬼、黄金魔鬼的野种,还有那姓墨的小杂种……这血仇,玉天一定要亲手讨回!”
夜幕深沉,月色稀疏,失却一臂的快活林天主在山间野地中急急而奔。他之断臂早已自行包扎妥当,只是包裹创面的那根布条早已被染成怵目的赤色,仍不断有鲜血往外渗出,可他脚下步伐一刻不停,心中也盘算好了之后行动——见到那人,先借他资源疗愈伤势,再往西域摩诃无量宫,向帝释天负荆请罪!
由于快活林大战之时已是深夜,加之朝廷兵马连日行军劳累,北落师门特令四大军势休息到中午再起。
时至正午,朝廷军兵已起身忙碌起来,有的埋锅造饭,有的则在清点昨夜杀敌之数、收缴之物。
北落师门与千鎏影、叶明欢三人在一名兵丁引领下,一同来至后殿一处房前,那房屋门上铁索横关,屋内隐有异香传出。
叶明欢在房前驻足,仔细辨析那股奇异香味,片刻后,对北落师门道:“侯爷,当是此处无疑,我那师弟为人阴险,不知在门后会有何种布置,还请您与龙皇先行避开,以免有失。”
北落师门却道:“不必,这里不过一间库房,他随时会来取拿物件,布下机关反而麻烦,叶神将只管打开便是。”
叶明欢依言开锁,果然未遇任何机关侵袭,不禁道:“侯爷果然神机妙算!”
北落师门淡淡道:“不过知己知彼罢了。还请叶神将入内清点此中物品,注意自保,切莫有失。”叶明欢称是,推门而入,只见屋中箱柜遍布,栏架林立,其上所盛尽是些瓶瓶罐罐。叶明欢一一验查过这些坛罐,确认无毒,这才引青萝军众前来盘点。
这屋中所存,皆是药王平日所制之物,粉丸烟水,各具其形,但大多都含剧毒,稍有不慎沾染些许便能使人命丧当场,纵使青萝军常年与南疆毒物打交道,在这屋中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这番盘点从午时开始,直到申时方才结束。叶明欢向北落师门报告道:“侯爷,徐如玉的‘雨后七奇’皆在内中,七种共计二百一十六瓶,另有欲澜精油四箱共计三百四十二瓶,其他伤药淫药共计一百零七瓶。
北落师门点头道:”劳烦叶神将将这些药品全数运回邑锽,待禀明圣听,再作分配。“叶明欢领命,着青萝军将士规整药品,收拾车辆,准备启程。千鎏影地位尊崇,无需回京复旨,与北落师门依依惜别后,便开拔返回镐京,墨天痕众人也随队一道,离开了这心碎神伤之地。
经此磨难,墨天痕众人一路上少言寡语,既不见贺紫薰平日的牙尖嘴利,亦不见梦颖往昔的活泼雀跃,墨天痕心中疚责,对她们怜爱备至,一路温颜相劝,只盼二女能尽快脱出阴影,却惹的晏饮霜在一旁深受冷落,自怨自艾,愁眉不展;寒凝渊因朝廷怀疑之事,本就心情不好,这一路也是眉头紧锁,不见平时的潇洒恣意。
孟坪距西京不远,两日后,飞龙营便已离镐京不远。未及近城,便见城墙之上黄旗招展,城门之前百姓夹道欢呼,正是在迎接龙皇飞将凯旋归来。
见到如此阵仗,千鎏影忍俊不禁,笑着对左右副将道:”我赌十两,这场面,小妹一定不会乖乖的待在府中。“果不其然,待到飞龙营入城走过几条街道,欢迎百姓渐少之时,突来一名身形削瘦,身着华服的少年公子,叉腰拦住队伍去途。
前排军士心中一惊,不解为何城中为何还有”恶徒“胆敢拦截飞龙营队伍,忙掣刀挺盾戒备道:”谁家小儿速速闪开,莫要挡龙皇飞将的道!“那小公子修颈一扬,昂首道:”你们两个才是速速闪开!本公子挡的就是龙皇飞将!“那两名军士面面相觑,却听背后传来哈哈大笑,只见千鎏影大大咧咧的从身边副将手中接过银两揣入怀中,这才吩咐道:”你们让开吧,那是小郡主!哈哈哈!“那两名军士这才看清,那”小公子“脸上虽然有须,皮肤却白净粉嫩,眼睛又大又亮,不是自家郡主千兰影,又是谁?吓得赶忙让开道来跪至一边,请罪道:”属下眼拙,还请郡主高抬贵手!“千兰影趾高气昂的迈过二人,道:”免了免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说着,便一路小跑奔至千鎏影马前,甜甜的叫了声:”大哥!“。千鎏影早知这妹妹会耐不住寂寞来寻自己,也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千兰影一见便知其意,又是甜甜一笑,小手一搭兄长大手,娇小身子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弧线,稳稳坐在千鎏影马后。
不料千兰影方才坐稳,竟是猛然回过头去,惊叫道:”是你们!“原来,千鎏影马后便是小车,墨天痕一行有伤在身,皆是坐在小车之中,就在千兰影方才上马之际,众人已对视过一轮,记仇的小郡主立刻认出,这车中的男男女女正有两人是那日在凤月楼中”侮辱“自己的一对男女!
墨天痕与贺紫薰亦认出千兰影,贺紫薰早就料到会有此景,但她心情低落,对此毫不在意,只瞥了千兰影一眼,便再无其他动作。墨天痕却不禁露出苦笑,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回在她大哥面前被她遇上,怕是马上就要找回面子吧。“”大哥!就是他们!就是那两个狗男女!“千兰影忙拽着千鎏影的甲胄,拉扯他回头。千鎏影早知此事,知晓是自家小妹做的不对,本就不想去管,怎奈这小妹从小被娇宠惯了,吃不得亏,见了”仇人“分外眼红,他这做大哥的也不好不闻不问,只好调转马头,对墨天痕道:”你就是那天在凤月楼对我小妹出言不逊的那个人?“他语调虽是严肃,却一直在向墨天痕挤眉弄眼,还暗暗向他竖起拇指,倒似是十分赞许的模样。
墨天痕顿觉有些发懵,不知这少将军唱的是哪一出,却听千兰影道:”骂我的是那个大胸女人!这男的胆敢与本郡主动武,也不是好人!“千鎏影不想小妹这么咄咄逼人,他想小事化了都没法,不禁头疼道:”小妹,你想怎么着?“千兰影趾高气昂道:”自然是给本郡主磕头认错,再在凤月楼七楼摆一桌赔礼宴,请来棠梨社唱上一出,才算完!“千鎏影失笑道:”小妹,你当人人都跟咱家一样,凤月楼说去就去,棠梨社说请就请的?就他们这幅模样,哪能在凤月楼七楼摆的起酒?更别说棠梨社是西都最好的戏班子,场次都订到后年去了,你让他们怎么请?不如就让他们磕个头,认个错算了。“见千鎏影还算明事理,晏饮霜这才放下心来,却听墨天痕道:”郡主,那日之事是我们有眼无珠,但归根结底,是您不对,为何您反而要我们与你认错?再者,我们已有言在先,你若战败,便不再纠缠,此回怎能不守信用,仗势欺人?“千兰影从小到大,家人对其都是百依百顺,这才养成了她恣意妄为的性格,千鎏影对此也颇为头疼,眼见有人竟敢与这任性小妹据理力争,顿觉有趣,不断向墨天痕递来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辩。
墨天痕自是不懂千鎏影心中所想,只觉这龙皇飞将在平日里与领兵作战时判若两人。
千兰影从未被人这般顶撞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翻身下马,一双杏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叉腰怒道:”本郡主要你道歉,还需要仗势?那日是你耍诈,有本事我们再比一场!你若输了,便乖乖来当本郡主的奴役!“话音刚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鎏影便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我来做公证人!“心中却在窃喜:”这小子会一手剑意,治一治小妹自然问题不大。虽说将门女子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但女孩子家家叉腰骂人像个市井泼妇一般那怎么成,正好借此机会煞煞她的横气,以后也好管教。“墨天痕本就心情不佳,被千兰影一番挑衅引出心中真火,加上之前曾轻易败她,当下强硬回应道:”好,有龙皇飞将为证,我若败,自当为奴任郡主驱使,但郡主你若再败呢?“千兰影昂首,白皙脸蛋划过一丝不屑,道:”笑话,我堂堂龙影郡主岂会再败?上次是你使诈,这回你不许放烟,不许用筷子,我们真刀真枪的比过!“她这番”规定“,让一旁的千鎏影乐的合不拢嘴,心道:”人家用筷子就打赢你了,你哪来的自信与他真刀真枪再战一次的?“但他也不敢笑的太明目张胆,生怕小妹当场发作给自己难看,只得无住嘴,憋的异常辛苦。
墨天痕有意立威,持剑跳下车来,墨武春秋剑锋怒贯入地,这才道:”郡主,您还没说,若您败了,该当如何?“千兰影不知他剑重,只道他膂力过人,心中确生三分忌惮,但事是由自己挑起,到如今退缩反显得是她胆怯,正思索如何回话,却听千鎏影又道:”不如这样墨少侠,我这小妹从小除了我爹和北伯伯,谁也不服,你若能败的她心服口服,我便做主,让你入赘我镇西龙皇府,做个驸马如何?“他陡然想起在快活林中被北落师门催婚一幕,计上心来,想要以此捉弄下小妹。
位高权重之人在这乱点鸳鸯谱,在场诸人皆觉头疼,千兰影论年岁虽比梦颖稍长,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因家世之故,身周之人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让她心生嫌恶,故而未曾见过令其动心的男子,对婚嫁一事也是懵懵懂懂,听见大哥这主意,也丝毫不以为”馊“,竟是干脆的应道:”好,你若能堂堂正正打赢本郡主,本郡主嫁你也无妨。“兄妹二人一个贪玩,一个懵懂,竟是稀里糊涂订下终生大事,墨天痕一行皆觉头大,但飞龙营将士们却振奋莫名。他们出身军旅,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主,也都信奉强者为尊,在快活林时,他们便已知墨天痕独身诛杀匪首,一身功夫了得,对他已颇为尊敬,而自家将军为自家小妹来一出”比武招亲“则更对上他们的胃口,是以众军兵皆摇旗呐喊,一时声势颇隆。
墨天痕有薛梦颖与贺紫薰相伴,本就因此生无缘晏饮霜而烦闷,现在又被人强塞来一名蛮不讲理的世家小姐,心中更是不悦,当下回绝道:”郡主,您是皇亲贵胄,终生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天痕自问无心高攀,这婚事我看就不必了。您若败,日后若会再见,别再纠缠便是。“他这番言语道理清晰,不卑不亢,让人无从反驳,可偏偏千兰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听他一说,反而激起逆反之心,小手一挥,蛮横道:”哼!你不愿娶,我偏要嫁!就这么定了!但会败的终究是你,所以你也别妄想能入赘我千家!“墨天痕虽见过贺紫薰无理取闹,但委实不曾见过如此蛮横的女子,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得向千鎏影求助道:”将军,天痕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兰影郡主,此乃终生大事,还望将军劝一劝郡主,莫让她意气用事。“千鎏影本意只想借墨天痕之手管教下小妹,自然不是真心想将小妹草率嫁出,不想千兰影斗气时倔强无比,反倒认准这条件顺坡而下,这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尬笑两声,不予回应。
墨天痕求援无果,只得对千兰影又道:”郡主,还望您三思,我已有平妻两名,按例已不得再娶,若让你作妾,岂不委屈?“千兰影杏眼一瞪道:”你少在那自命不凡,本郡主即便嫁你,也该是正妻,她们作妾……“话到一半,千兰影忽觉不对,现在讨论妻室问题,倒像是自己急着倒贴一般,于是忙改口道:”呸呸!你再啰嗦,本郡主可要先出手了!“一听郡主即将出手,旁飞龙营将士们纷纷向后退避,千鎏影自己造的孽,眼见不好收场,只得无奈道:”小妹,这是大街之上,部队挺驻在此会惊了百姓,我们不如回校场再比。“不料墨天痕也是动了真火,竟对千鎏影道:”将军不必烦忧,很快就会结束。“千兰影小嘴一撇,骄傲道:”看来你也有点自知之明。“墨天痕拔剑在手,也不理会她之骄纵,不卑不亢道:”郡主胜,天痕做牛做马任您驱使,郡主若败,还请莫再纠缠!“千兰影不耐烦道:”婆婆妈妈,酸酸唧唧,本郡主不允!“话音未落,已从千鎏影马上扯下龙耀飞弓,搭箭上弦,出手便是破霞箭气!
这一弓法绝学出自前代飞将千楚棠之手,于南疆西域克敌无算,乃是当朝射术一绝,千鎏影得其父真传,又得北落师门这箭术大家点拨,使将起来风雷齐动,天地皆惊。晏饮霜曾亲眼目睹过千鎏影以此箭法杀的花千榭落荒而逃,毫无招架之功,知晓此功法威力卓绝,非常人可能抗衡,此时再见那金弓之上紫芒闪动,不禁吃了一惊,晏饮霜当即失声叫道:”天痕小心!“寒凝渊本来并不担心墨天痕,正淡定的坐在车中观望,然而看见千兰影动作之后,却是察觉有异,突然惊起,提醒话语未出口,龙耀飞弓弦响箭出,势疾力猛!
”这怎有可能?以她女流之身,怎开的动龙耀飞弓?“寒凝渊久经战阵,一眼便知千鎏影的龙耀飞弓强硬非常,非九石以上之膂力不得全开,他本以为千兰影一介女流,气力不足,这龙耀飞弓最多扯开七成,破霞箭气威力自然远逊其兄长,不料这看似娇滴滴的小郡主气力甚足,竟是将这龙耀飞弓满弦而开,那这威力只怕墨天痕未必能接!
然而他却不知,墨天痕于快活林一役阴阳贯通,内力今非昔比,加之心性磨难,剑意更为凝实厚重,面对破霞一箭,竟是不闪不避,一剑向前,二式连发,阳走”剑破苍穹扉“之锐,阴循”剑动神州月“之意,双招并蓄,但见锋锐剑意半空刚猛一会破霞之箭,墨武破霞!随即弦月闪动,绵柔剑意直斩千兰影手中金弓!
千兰影不料家传绝学竟被正面接下,未及反应,”剑动神州月“柔劲已拂上龙耀飞弓!只听”啊呀!“一声,千兰影花容失色,龙耀飞弓应声落地!
”太惨了,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眼见自家小妹惨败,千鎏影想到之前自己的玩笑之言,不禁扶住额头,一阵气苦:”平日里大家都让着你,这回遇上个楞种,轮到你愣了吧?“千兰影金弓已失,却不愿就此认输,墨天痕未曾近身,她自觉胜负未分,附身欲拾起兵刃再战一轮,岂料墨天痕一剑纵拍,掀起烟尘漫天,顿时路摇不止,震的周围兵众站立不稳,人慌马惊!龙耀飞弓亦随之反弹飞起,跃上半空!
千兰影被震的一个趔趄,哪来的及去取弓?竭力稳住身形,却见地上一道黑影掠过,螓首一抬,只见那持剑少年如鹏展翼,纵跃半空,一举捉下龙耀飞弓,落至她的身前!
二人此刻相距不过半尺之遥,千兰影除却大哥外,还从未与男子如此近过,顿时俏脸臊红,举掌便打,只是她慌乱之下,掌法已失了方寸,粉掌未及落下,便被墨天痕用金弓一格,随后墨剑寒光飞闪,已是架在她修颈之侧!
胜负已定,周围观战军兵连声叫好,只道是自家郡主得了驸马,竟爆出热烈欢呼。墨天痕撤回墨剑,躬身双手递过龙耀飞弓,对千兰影道:”郡主,得罪了。“千兰影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极是尴尬,竟是转身拨开人群,飞也似的逃开了。
墨天痕只得将金弓递还给千鎏影,道:”将军,确实是郡主强逼在先,非是天痕无礼,还望将军莫要怪罪。“”怪罪?“千鎏影接过金弓,调笑般的道:”本王自然不会护短,不过你嘛……还是想想怎么平乱后宫吧!哈哈哈!“”平乱后宫?“墨天痕听的一头雾水,却听千鎏影一声令下,飞龙营应声结队,重新开拔。墨天痕也只得上车随行。
时过不久,队伍来到一处岔路之前,墨天痕下车向千鎏影请辞,准备与众人一同返会缉罪阁。
千鎏影含笑问道:”这就走了?“
墨天痕行礼道:”是,这一路多谢将军照顾。“千鎏影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丢与墨天痕,笑道:”你挺有意思,有空可来我府上玩玩,顺便培养培养感情。“”什么?“墨天痕一愣,不知他所说何意。千鎏影却是哈哈一笑,也不作出解答,拨马便走。
待到飞龙营全数离去,墨天痕转身欲走,却见贺紫薰板着俏脸,质问他道:”你是真的想娶我吗?“墨天痕不防她突来此语,颇觉莫名,但仍是认真道:”自然是真。“不料贺紫薰话音陡高:”那你还赢个小郡主回来?“墨天痕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让她别再纠缠而已。“贺紫薰冷哼一声道:”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平日里高高在上,你越是赢她,她便越是会缠你,直到赢你为止。我看你定是瞧上人家的身份地位,想要入赘去了!“说罢,也不待墨天痕辩解,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她这一走,晏饮霜与梦颖颇有深意的望了墨天痕一眼,也跟着离去。墨天痕这才明白千鎏影所说”平乱后宫“是为何意,想想便觉头大。
寒凝渊劝慰道:”女孩家总会有些私心,加上她二人方才历劫,心性难免会有偏激,你需耐心安抚开导才是。“墨天痕自忖此话在理,于是点头受教,也跟上众女步伐,一同往缉罪阁而去。
时隔不过数日,众人再返缉罪阁,却尽数经过磨难洗礼,心境大不相同。缉罪阁此番损失捕快一十六人,其中还包括阁主最幼养女贺紫荆,加上贺巽霆重伤在身尚未康复,上下顿陷一片惨淡愁云。贺紫薰独木难支,只得遣人去他处请几位姐姐回来帮忙,自己则守着贺巽霆,安排好诸多事宜,便不再问事。
墨天痕看在眼里,知她心中难受,需要时间慢慢平复,只得先将梦颖与晏饮霜送回住处。柳芳依见众人归来,欢喜不已。墨天痕不敢将此行惨事告知于她,只是谎称梦颖受了惊吓,请她多帮忙照顾一下。柳芳依在鸿鸾时便很喜欢梦颖,又是墨天痕开口所求,自然一口应下。
安顿好梦颖与晏饮霜,墨天痕便返回缉罪阁,想先帮贺紫薰分担些阁中事物,却见寒凝渊收拾齐整,站在阁前等候。见他到来,便迎上道:”墨贤弟。“”寒大哥,你这是?“
”愚兄此来,向你辞行。“
”辞行?你要回去了吗?“
”正是。“寒凝渊答道:”我此番离家,是为追查玉雪苔流向一事,如今快活林事了,也该回山庄去了。“墨天痕受他一路照拂,此刻颇有不舍,于是挽留道:”寒大哥,我们刚刚回来,舟车劳顿,不如你先歇上一日,让小弟为你设酒送行也好。“寒凝渊浅笑道:”你肩上之事甚多,哪有时间与我把酒言欢?待你寻回令堂,不妨她携众弟妹来我玉龙山庄走走,当是散散心也好。“墨天痕知是留他不住,也不再多言,抱拳道:”一路相助之恩,天痕没齿难忘,来日若需援手,天痕当粉身以报。“寒凝渊拍拍他的肩头,道:”世路崎岖,多有险阻,墨剑之行,千思万慎。“说罢,便昂首踏步,向北而去。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8》
中原正北,金钱庄内,一名仆役打扮的男子正在嵌金回廊上飞奔,至一处偏殿前时,正欲迈入,却被守门庄丁拦下道:“庄主吩咐了,若无要事,莫要打搅他与陆夫人行欢。”
那仆役粗喘着道:“就是要事,有客来访!”
守门庄丁这才进门通禀。不一会,出来道:“庄主吩咐,可把客人带到此处。”
那仆役面露难色,道:“客人恐怕不方便前来。”
守门庄丁顿时踹了那仆役一脚,道:“什么客人,非得要让庄主亲自迎接?我看你是嫌庄大路远,不肯跑腿吧!”
那仆役不敢顶嘴,连声应着往回奔去,心中却鄙夷道:“狗东西!当了条看门狗,却把别人也当狗看!”
虽是不忿,却免不了再跑来回。又过数刻,那仆役领着一人来到。守门庄丁一看,这才知晓方才所说“客人不方便”是何意,原来,那客人面色惨白,气色极为难看,显然有伤在身,左侧袖管空空荡荡,竟是少了一臂。
客人既然来到,守门庄丁自然不敢怠慢,飞也似的入内通禀,过了一会出门道:“客人少歇,庄主即刻就来。”
然而三人在门口等待将有近一刻钟时间,才见金成峰身着睡袍缓步而出,裤裆上仍支着偌大帐篷,周边还有些许水渍。原来,金成峰连日来与陆玄音日夜宣淫,今天正好又在兴头之上,接到通禀后并未立刻动身,而是加快速度狠命肏干起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直肏的陆玄音浑身颤抖,接连泄身,连声讨饶,这才满意的拔出肉棍,不紧不慢的将睡袍胡乱一套,出门一见那“不速之客”。
“金兄别来无恙。”见金成峰出现,那断臂之人率先开口道。
“玉天主,真是稀客,今日怎有空到……”金成峰自然早就看见他,走进却发觉来人身姿有异,顿时也不再绉文,回复到平日的粗鄙言语,惊道:“你怎的弄成这副德行?”
那断臂之人正是快活林天主玉天一,大战当日,他连战墨天痕与两大神将联手,断臂重伤,仓皇而逃,如今外伤未愈,内伤难平,沿道又都是通缉榜文,想单枪匹马回西域已不大可能,只得北上求助这交情尚可的大金主。
“说来话长,但看我现在这副模样,金庄主想必知道我所求何事。”玉天一答道。
金成峰微微一笑,道:“你这副模样只身到此,怕不是你的快活林让人给端了,你走投无路,想找老夫帮忙?”
他猜的不差,玉天一脸上厉光一闪而过,道:“金庄主神算,小弟我确实需要帮助。”
“原来真是这样。”金成峰抚须沉吟片刻,竟是口吐惊人之语:“送客吧。”
“这……”玉天一一愣,不解金成峰何出此言,忙追问道:“金庄主,这是何意?”
金成峰笑道:“我与你快活林合作,那是生意。生意伙伴若是有难,老夫不介意扶上一把,但如今你老窝都被人端了,还做的成生意吗?既然做不成生意,我又何必再与你往来?”他语气平常,说的却是无情之话,将商者唯利是图,过河拆桥的性子发挥的淋漓尽致。
玉天一不甘道:“金庄主,看在往日我快活林与你合作多年的份上,就帮小弟一把,小弟别无多求,只求一女百金,庄主富可敌国,就当施舍小弟也好。”
“施舍?”金成峰冷笑道:“天下皆知我金钱山庄富可敌国,但谁又见过老夫救济穷人?施舍一事,只有老夫心情颇佳时,才会把钱当狗粮砸给那些讨厌的叫花子。”说着,他语气一沉,低声问道:“你是狗?还是叫花子?”
玉天一本就身怀内伤,被他这一番言语相辱激的气血上涌,他堂堂西域欲界六天主之一,向来视中原人为刍狗,如今竟被个“刍狗”视作刍狗,这等屈辱他何曾受过!但现今自己确无本钱与这“刍狗”叫嚣,只得道:“若庄主今日慷慨相助,来日有货送往西域时,我可开一条方便之门。”
金成峰冷笑道:“哈!无力的筹码。我金钱山庄在西域经营多年,关系早就打点妥当,何须你再开方便之门?不送!”说罢挥手转身便走。
玉天一见状,只得暗下决心,一咬牙,道:“金庄主留步,有力的筹码,我倒还有一个。”
金成峰闻言停下脚步,脸上露出得意笑容,背对他道:“亮出来看看。”
玉天一道:“庄主素来喜御天下美女,虽然天赋异禀,金枪不倒,但阴阳相交,总有亏益,玉天一不才,愿将我西域秘传欢喜禅法倾囊相授,助庄主延年益寿,雄风永驻!”
“这倒还行。”金成峰身为商人,定要榨干玉天一最后一丝利益才肯罢休,如今目的已成,也不再板着脸,转头亲切道:“玉兄请入,我这正好有个上等的炉鼎。”
“老奸巨猾!”看到金成峰这副嘴脸,玉天一气愤满胸,偏偏无可奈何,而两大神将连招非是易与,自己确实急需双修来恢复伤势,只得跟随金成峰入内。
二人来至内中,金成峰也不着急爬回床上,而是招呼玉天一坐下,慢条斯理道:“玉兄,你这偌大的快活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玉天一见金成峰未直入正题,也不知他有何盘算,但自己有求于人,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急躁,便把欲林祭时,四大神将围攻快活之事一一道来。
金成峰听罢,不禁问道:“奇了,你的一双儿女不曾随你一同逃出吗?”
说到伤心处,玉天一顿时一怔,随即落下泪来,道:“金庄主有所不知,早在北落师门攻入快活林之前,牵机与兰姬已死在一个叫做墨天痕的小杂种手上。”
话音刚落,屏风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惊呼,旋即一名仙气四溢的丰腴美妇披着不整的睡袍赤足跑出,对玉天一道:“你方才说的,可是墨天痕?”这美艳妇人正是墨家主母陆玄音,她乍闻来人提及儿子名讳,也顾不上羞耻,将睡袍随意一披便跑出问话。
金成峰见她擅自跑出,不悦道:“谁准你穿衣服的?给老夫脱了!”
陆玄音羞赧道:“不成,还有外人在这……”
不等她说完,金成峰顿喝道:“既然有客,你多嘴什么,乖乖候着老夫去肏你!”
玉天一却是两眼放光,道:“金庄主,你从哪里找来的这极品美妇?若我没看错,这应是个正宗玄门弟子,可是上好的炉鼎啊!”
金成峰抚须得意道:“那是自然,老夫看上的女子,岂有不是极品之理?这可是南水陆涣之的宝贝千金,亦是道门希音观高足,无论气质体态皆是一等一的上品,而她身负道门玄功,情欲难以击破心防,调教良久亦会时不时反抗几下,比之寻常女子大有趣味。”
玉天一皱眉道:“金庄主,往日你所纳女子,皆由我快活林经手,但她似乎并非我快活林擒送而来。”
金成峰笑道:“那是自然,南水陆家势大,就连老夫也得提防一二,所以我便让呼延逆心亲自出手将她掳来,谁想那小子竟然杀了她全家,造成仇家灭门的假象,真是心狠手辣。”他虽口称“心狠手辣”,表情却淡定如常,仿佛这灭人全家之事在他眼中不过看戏一般简单。
提及呼延逆心,玉天一冷哼一声道:“若不是呼延逆心的情报有误,我快活林偌大基业又怎会一朝尽丧!”
“哦?”金成峰疑道:“呼延逆心的情报向来准确,办事也很牢靠,这次竟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为我快活林,竟请北落师门出手,朝廷真是好大的手腕!”玉天一恨恨道。
金成峰瞥了一眼被他二人撂在一旁的陆玄音,忽道:“玉天主,你说杀你一双儿女的小杂种叫作墨天痕?”
提及杀子仇人,玉天一分外眼红:“不错,呼延逆心请报上有说,这是条漏网之鱼,让我好生‘招待招待’。”
“巧了!”金成峰一指陆玄音,笑出声来:“这位陆夫人有一独子,好像也叫墨天痕。”
玉天一眼中凶光顿现,拍桌起身怒问道:“那个叫墨天痕的小杂种,真的是你的儿子?”
见他面色不善,陆玄音心知眼前这断臂男子只怕多半是仇家,但她心系儿子安危,想要知晓墨天痕境况,不愿就此回避,只得迎上玉天一那几乎杀人的目光,语调坚定的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你当真是那小杂种的母亲?”陆玄音表现的如此担忧,玉天一已笃信她便是墨天痕母亲,仅剩的右拳已然握紧,步步逼近墨家主母!金成峰见状,快步拦住玉天一,随后转身一把扯去陆玄音身上睡袍,将她丰沃熟媚的娇躯赤裸裸的呈现在仇家眼前!
陆玄音不料金成峰竟让她如此出丑,惊的急忙遮住丰满胸乳与诱人私处,未及抗议,只听那老淫棍对玉天一道:“玉天主,你想对这炉鼎不客气,大可一会到床上再不客气,你若现在动手,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玉天一自然明白金成峰所言何意,一双冷眼上下打量过陆玄音的熟美裸躯,阴阴笑道:“既然如此,多谢庄主美意了!”
眼见仇家面带邪笑步步逼近,功体受封的陆玄音只得不断后退,心中苦楚万分:为何我还要遭受这般折辱!还不如一死了之!但转念一想,她苦撑至今,全因心挂墨天痕安危,而眼前此人就知爱子动向,即便要死,也得先探明爱子如今究竟是何状况!
盘算间,陆玄音忽感小腿触及硬物,竟是已退至床边。不远处,金成峰又传来猥琐语调:“陆夫人,你就这么急切的想要上床让玉天主对你不客气吗?嗯,果然你还是喜欢粗暴一点呢。”
连日来,陆玄音被金成峰摆成各种羞耻而淫荡的姿势不断的肏弄奸污,也早听够了他的污言秽语。在老淫棍的强壮身躯、高超技巧和欲澜精油的三方作用下,身陷淫窟的墨家主母只要在数次高潮过后,便会身心失陷,如同荡妇一般任由老淫棍对百般玩弄,自己却宛如沉沦在欲海中九天仙子一般尽力配合,贪婪的攫取爱欲欢愉。只是每当二人偃旗息鼓,第二天再战之时,身负道门玄功的她便会恢复清明,继而让她沉溺在对自己淫行浪态的羞愧与耻辱之中。如此往复多日,陆玄音在肉欲快感与理智羞愧的循环间苦苦挣扎,备受煎熬,而金成峰却在反复享受着将道门仙子奸成淫娃荡妇的征服快感。然而可怕的是,在老淫棍的污言秽语中,陆玄音得知金成峰令自己屈服所需的时间竟是越来越短,开始时需要让她高潮六七次方能让她打开身心,如今只需三四次决定,便能令她情迷不已,任其玩弄!
本以为今日又是一场抗争,不料却迎来了不速之客,陆玄音气苦之余,仍在思索自己该如何摆脱淫欲侵蚀,套出墨天痕境况,但显然仇家已不愿在多等片刻!
玉天一天伦梦碎,基业被毁,又被金成峰一顿敲诈勒索,本就抑郁怀怒,确认眼前女子正是仇家之母后,满腔的怨怒再难压抑,瞬间爆出!
只见他粗鲁的将陆玄音推倒在床,随即解开裤带褪下长裤,竟是准备毫无前戏的强行奸辱这仇人美母!
陆玄音今日刚被金成峰凌辱不久,尚未丢失心智,自然拼死反抗挣扎,玉天一臂断力乏,一时竟不能得手,气怒羞恼之下,再不顾欢喜禅“引人入欲”之法,甩手便是一巴掌扇在陆玄音脸上。岂料这一巴掌更激起陆玄音求生之心,不顾一切的推拒阻挠,使得玉天一更无从下手。
金成峰在一旁看着玉天一的局促模样,颇觉有趣,只是玉天一虽伤一臂,但功力仍在,陆玄音却是功体被封,与寻常女子无异,若真逼得玉天一恼羞成怒,难保他不会下狠手,于是上前拉开玉天一道:“玉天主,何必心急?你先教会老夫欢喜禅法再来享用也不迟。”说着便把玉天一拉至一边,对陆玄音道:“陆夫人,你可要光着身子在这好好等待我们前来临幸,若是老夫回来发现你不在床上或是穿着衣服,那今天你整夜都别想休息!”
陆玄音对他很是忌惮,也不敢违逆,只得抱着裸躯缩成一团,眼看着金成峰将满面怒容的玉天一拉扯而去,心中酸楚悲戚,却满是对爱子的牵挂:“痕儿,无论如何,娘为了你,也要拼命活下去!你也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安然等待娘去寻你!”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金成峰与玉天一携手而回。二人此刻有说有笑,玉天一也全然不见之前的愤恨神情,然而二人这番举动在陆玄音眼中,无异于狼狈为奸后不怀好意的阴险诡容,让人背脊发凉!
二人来至床前,金成峰率先开口道:“陆夫人,玉天主可是我的客人,你得好好服侍他才行。”
陆玄音早就想到金成峰会有此托词,也一应想好对策,当即道:“庄主,玄音是您所买,肯留下也是愿赌服输,怎能如此便宜外人?”
“便宜?哈!”金成峰冷笑道:“你以为老夫日日玩弄你,是被你所惑,流连忘返吗?你不过是件有趣的货物而已,怎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
未等陆玄音开口辩驳,只听玉天一道:“陆夫人,或者应该说,墨夫人,令郎当真是不同凡响,不但敢与我快活林作对,竟还敢与金庄主作对,不愧是名门之后,胆气可嘉!”
此语正中陆玄音软肋,令她顿失方寸:“你与痕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玉天一凑上前来,距南水仙子的俏颜只有半尺之遥,笑道:“想知道令郎状况,可得等价交换才是,夫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本天主所谓何事。”
“你……!”虽然早料到玉天一会以爱子之事相胁,但他这副挟亲要价的嘴脸仍是让她心生不适。
“夫人若不想也不打紧,这金钱山庄女子又非是只有你一人,本天主自去寻欢作乐,不必在此耽误时间。”玉天一见陆玄音面带犹豫,也不紧不慢的直起身子,对金成峰叹道:“金大哥,你这调教的效果还不尽人意呐!”
金成峰不以为意道:“自己所悟之道,哪及的上西域的千年传承,只可惜今日不能一睹密宗破玄功的稀世之景。”说着转身伸手道:“玉兄,对不住了,请随老夫去别处吧。”
玉天一叹了口气,惋惜的摇了摇头,转身正欲迈步,却听身后传来急切之声:“且慢!”
听到此声,金成峰与玉天一皆是嘴角浮一丝阴笑。二人转过身来,玉天一假意问道:“墨夫人还有何事?”
“我……我答应你……”陆玄音满面羞红,声如蚊蚋,心中波澜起伏,她从未料想过,自己竟会主动答应与陌生男子苟合交欢!
“答应什么?”玉天一问道,这便是话术一环,让女子逐步的说出露骨的羞耻之言!
“等……等价交换!”陆玄音这几日来早领教过这调教法门,下意识的敷衍避开。
“交换什么?”玉天一又问道。简单交锋,已让他知道,此女确实如金成峰所说,不易调教,但对欢喜禅法而言,攻心只是前奏,他有的是手段,并不急于一时。
知晓最后结果定是令自己口吐淫语,不达目的誓不甘休,陆玄音有求于人,也无选择余地,简单抵抗之后,只得唇启羞人淫话:“我愿意用我的身子……换我儿子的消息。”
“果然是母爱宏伟,令人动容。”玉天一口说动容,脸上却无丝毫“动容”之色,只是重新走近墨家主母身前,独臂勾起她玉润精致的下巴道:“但能换你儿子消息的不是你的身子,而是我的心情!”
陆玄音会意,微一皱眉,仍是闭上美目,宛如妖娆绝色的爱奴一般,等待着“主人”的临幸!
“这才有些样子。”玉天一着急双修,目的已达,也不拖泥带水,俯面痛吻上陆玄音娇唇,苍白干唇在忍辱仙子鲜艳欲流的红唇上恣意揉吮!
此人乃是爱子对头,只为复仇而玩弄于她,陆玄音自然百般不愿,却只能咬牙坚忍,皱眉低吟。
“贱人,你看来很不情愿啊。”玉天一强吻多时,陆玄音却始终牙口紧闭,惹的他燥怒又起,粗暴的揪住人妻丰乳,恶狠狠道:“无妨,你们墨家女人都是贱种烂货,你那宝贝儿子的小情人一开始还不是像你一般抗拒不从,被本天主调校过后,叫的声比谁都亮,你也定会如此!”说罢,粗暴的将陆玄音裸躯推倒在床,独臂猛然伸入美妇腿胯之间的私密地带,手指寻到那温暖湿漉的柔软蚌口,沿着穴唇嫩肉旋转绕行,施展起西域密宗独门撩情指法——玉灵指!
这般指法灵动非常,且极考验使用者对女子秘处熟悉程度,在玉天一这等欢喜禅大家的手中,对女子情欲的催发足可媲美欲澜精油。陆玄音正暗自心惊墨天痕之遭遇,心中哀苦儿子也步其父后尘,让所爱被仇人奸淫,冷不防蜜穴蛤口传来如电击般的酥麻酸痒,激的她腰肢倏然一挺,失声惊叫。
“这就不行了?道门玄功也不过如此!”玉天一口中嘲讽,手功不停,双指直入陆玄音秘径之中,再展西域催情秘指,指尖、指腹、指甲、指节皆成催情利器,在墨家主母的湿滑肉径中穿梭按挑,刮蹭顶掀,技巧百变,令她赤裸娇躯如水蛇般不住扭摆,想要摆脱这侵袭之指!
陆玄音只觉蜜穴之中酥酥麻麻,快感如潮,整条肉径腔壁都在体验前所未有的奇异触觉,那滋味令她肉体舒爽,却让她心生畏惧,不住的向后退去。
玉天一断去一臂,无法阻她逃脱,眼见手指就要脱出陆玄音的私密甬道时,只见金成峰已跪坐在陆玄音身边,一手拥住她渐已发热的裸躯,一手攀上她高耸绵软的乳峰,二话不说吻上她微张急喘的红润娇唇,粗大舌头已深入嫩腔中恣意滑舔!
金成峰这一举,让陆玄音再难后退,只得发出“唔唔”的闷响,玉天一趁势跟上,双指重新捅入那愈渐湿濡的蜜穴之中,使尽技巧抠挖抵探,又快又狠的不断刺激着陆玄音花径中的敏感软肉!
陆玄音终是饱受开发之人,哪敌的过这专为女子所创的淫乱指法,惊恐之下,不到一刻的时间,竟是浑身一紧,腰臀猛抬,阴精大泄!
玉天一只觉两指被陆玄音律动的甬腔紧紧箍住,难以抽拔,不禁笑道:“你这贱人夹的这么紧,是喜欢上本天主的手指了吗?”
陆玄音面目羞红,嘴唇也被金成峰堵住,只有一双丹目中仍露出不屈之色,恨然盯住玉天一。
“你不服气也无妨。”玉天一费力拔出手指,示威一般在墨家主母面前展示着那满手的晶亮爱液,笑道:“过一会会有你更喜欢的东西!”
一旁金成峰道:“密宗玉灵指果然有趣,老夫御女多年,自问没这般技巧。”
玉天一恭维道:“庄主向来强势,只会堂堂正正的征服女子,自然不用这般奇淫巧技。”
“什么堂堂正正,凌辱女子的淫行,竟也被说的光明磊落,这西域人当真令人恶心!”陆玄音虽是嫌恶,身子却被金成峰箍住,难动分毫。
只听金成峰又道:“偶尔尝个鲜也是不错。”
玉天一会意,道:“庄主若有兴趣,指法必然一并奉上,只是现在天一还需先恢复功体。”
金成峰满意道:“那是自然,你可随意享用。”
得“主人”点头,玉天一大喜,陆玄音虽仍有抵触,但情欲已被他用“玉灵指”勾起,正是享用之际,于是连忙褪去衣裤,挺枪顶上陆玄音暴露在外的湿漉淫穴,对金成峰道:“庄主,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密宗双修,乃讲究先勾其情欲,再以我方才所告知的‘空乐双运’法门,将欲与精转为‘悟空性’,达到‘以欲制欲’之境,既能得双修之利好,天一这就与你示范一二。”
陆玄音不料二人竟在研习双修法门,还拿自己当作教学范例,心中更觉屈辱,不住的扭动腰肢,想要避开玉天一那昂扬火热的龟首,但屄口刚一离开,竟是顿觉一阵失落,身体不由自主的迎凑回去,将那颗粗圆龟首重新抵住玉门牝户!
玉天一冷笑道:“陆夫人,你欲望已盛,举动已尽在我掌握之中,任你如何反抗也是无用!”说罢腰股一挺,那根曾奸淫过陆玄音未来儿媳的粗伟肉棒便有一半塞入她早已淫滑不堪的蜜屄之中!
“不要……不要……拔出去!”终于又遭陌生人奸淫,还是被曾奸淫过自己未来儿媳的仇家肏弄,陆玄音顿时反抗激烈,想要脱开这肮脏肉棒,却听玉天一道:“陆夫人,方才还同意侍奉本天主换取情报,现在便已经反悔了?看来你对你儿子也不过虚情假意而已。”他子女俱丧,心中怨怒全在言语间向陆玄音发泄出来。
陆玄音一怔,回想起方才承诺,气苦之时,腰胯已渐渐停止扭动,仿佛任命般等待玉天一的临幸。
杀子仇人的母亲与爱人皆被自己肏弄,玉天一心中复仇快感顿的宣泄,肉棒再度挺送,终是尽根没入墨家主母温热湿滑的仙子蜜屄之中,随即强猛抽插起来!
随着花径被仇人的肉棒填满,陆玄音发出一声无助却带些许满足的闷哼,她的欲望已被欢喜禅秘法勾起,此时密径之中快感已胜过这数月来的任何一次奸淫调教,令她蜜液狂涌,蜜屄不由自主的收缩紧套起侵入其中的仇家肉棒!
“唔……这感觉……好……好强烈……”陆玄音丰腴的身子随着玉天一抽插的节奏在金成峰怀中前后摇荡,乳波翻腾不止,欢喜禅秘法影响下,她所得的肉欲体验远胜从前,令她不由自主想起墨家灭门那夜蒙面人少主对她的初次侮辱。那是她一生都忘不掉的绝美快感,即便她后来被蒙面人一行抹上欲澜精油,百般凌辱调教,日日与金成峰行欢做爱,所得快感都难以企及那日的奸淫,而今天,这番至极的快感竟再度出现,顿时令她心头狂颤,难以自持!
殊不知,当日呼延逆心在她道功完备之时,仅数次抽插便送她往绝顶而去,其能为比这先勾人欲的欢喜禅法仍要高出一筹。然而陆玄音连月受欲澜精油和不同男子的疯狂调教,道心已渐失衡,故而此时更易沦陷!
“不愧是道门高足,蜜穴受金庄主雄伟男根多日仍如此紧致!”玉天一一面抽插,一面仍不忘侮辱身下的仇人之母,金成峰眼见他抽插带劲,陆玄音亦媚态渐露,心道:“我这傻了幺,他肏的开心,我看着作甚?”于是也将肉屌送至陆玄音半开的红唇旁,道:“陆夫人,你享受归享受,也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
陆玄音被肏弄的喘息微促,口中温气不断呵在金成峰肉柱之上,听闻这要求,虽是不情愿,玉手却缓缓伸向半空,犹豫着是否要握住这根奸淫自己多日的粗壮肉棒,但只一瞬,便放下手来,将螓首转至一旁。
金成峰见她仍有所抵触,心中不悦道:“陆夫人,你到我庄上也有七日了,怎的还是一点规矩没有?你这些日子被老夫肏的胡言浪语,拼命迎合,你都忘了吗?还在这装纯又有何意义呢?”
陆玄音倔强道:“我会失却心智与你交……交合,还不是那药油所害?你以淫药祸害良家,就少在那大言不惭!”
金成峰嘿然笑道:“陆夫人,你怕是忘了,自你来山庄前七日起,老夫便让那那群人停了欲澜精油,你来山庄这七日,老夫也从未对你用过药。”
陆玄音顿时哑然,一美目瞪,心惊不已:“这……难道说?”
金成峰缓缓开口,满是嘲讽意味的道:“陆夫人,这些天你表现的越来越骚,越来越荡,可都是你最真实的反应——你的本性啊!”
玉天一挺腰送屌,肏干着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也不住接茬嘲笑道:“贱人,你的道门玄功本天主早有领教,不过是能缓缓恢复理智罢了,只要不间断的让你沉浸在肉欲之中,便终究会有消磨殆尽的时候,你自以为身负玄功清心之效,数月来一直在抵抗调教,企图永保清明,殊不知你的倚仗早被金庄主慢慢消弭!如今你遇上本天主,保你的清心玄功不复存在!”
陆玄音尚未从自己“求淫本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便听闻这番噩耗,最后的倚仗遇上最要命的对手,自己连月的坚持恐怕即将付诸东流,霎时间,无助、悲哀、惊怕、胆怯,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脑海中一片混乱,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
趁希音仙子慌乱间,玉天一一改肉棒攻势,坚硬龟首次次直捣黄龙,给予她肉体最深处的快感刺激,同时运转欢喜禅法,将她的种种负面情绪与肉欲糅合放大,催化其感官!陆玄音娇哼一声,顿觉密道中快感倍增,花蕊一开,阴精狂泄!
陆玄音虽然功体被封,但一身内力仍存,在欢喜禅法引导下,随着她的绝顶高潮一同倾泻而出!玉天一抓住时机,吸纳饱含道门元功的滋补阴精,转化为自身真气,修复自身伤势,一轮周天过后,只觉体内郁结消散大半,气通脉顺,伤势已好转不少,不禁叹道:“虽说不及我密宗禅法,但这道门玄功用于滋补疗伤确实不差。”他双修采补仇人之母恢复伤势,心头得意与快慰尽数溢于言表。
高潮过后,陆玄音虽觉舒爽无比,却不知何故感到一阵气闷,手足酸软,这是往日欢爱中都不曾遇到过的境况,但两个淫棍攻势仍是不停,由不得她思索缘由!只见玉天一示意金成峰,将墨家主母翻转过去,摆成屈辱而淫荡的狗趴姿势,随后一手掰开南水仙子半片圆臀,将坚挺未射的肉棍再度肏入她的花径深处!
虽是已享用过陆玄音的身子多日,但看如此丰腴美妙的胴体就赤裸呈现在眼前被人淫玩爆插,金成峰仍是心痒难耐。他自恃身份,从未与人合玩过女子,今日算是打开了一片新的天地,刺激的他肉棍梆硬,恨不得推开玉天一自行上阵。但二人有言在先,玉天一授他功法,他允玉天一用陆玄音双休疗伤,偏偏今日他又不想用强,所以只得跪坐一旁,用鼓胀硬挺的肉棍磨蹭着陆玄音倒悬垂荡的丰乳,以稍稍缓解胸中饥渴。
陆玄音受玉天一连番棒击,欲火早已疯狂燃起,全凭心中最后一丝信念拼命咬牙抵抗着,怎奈密宗禅法委实厉害,她越是抵抗,心中想要迎合的念头却越是强烈!而玉天一伤势稍复,体力更盛,密宗禅法效用也更强,技巧、心智双管齐下,直肏的陆玄音低声呜咽,忍不住流出悲愤而无助的眼泪!
疯狂而响亮的“啪啪啪”一刻不停,丰腴美妙的胴体前后摇荡,男女激烈的交合间,陆玄音忽的扬起螓首,发出一声悲鸣,随即双手一软,跌落在床,只将不住颤抖的丰圆肉臀高高撅起,无数晶亮的水花从她那被仇家肉棒塞满蜜屄蛤口中抛洒而出,竟是再一次抵达极乐之巅!
望着身下不停痉挛熟美妇人,玉天一得意的将手指从她那挺立的粉红豆蔻上撤回,将满手的阴精爱液涂抹在她那娇弹的肉臀之上,方才把胯下雄物从汁水泛滥的蜜屄中抽出,对金成峰道:“金庄主,我已吸纳不少精元,需要调息片刻。”
金成峰早就眼馋至极,听他这么一说,即刻会意,迫不及待的来至陆玄音身后,怒挺的肉棒对准她仍在吐浆泌露的桃源洞口,一肏到底,疯狂挺腰肏动起来!
陆玄音还未从方才高潮中缓过神来,小腹处仍在痉挛不止,就又遭巨物入侵,顿时发出几声如猫般的轻呓,却连挺起腰身的力气也再难提起。她这两次泄身,快感比从前强烈数倍,泄过之后,也不知比之前疲累数倍,仿佛全身气力与魂魄都被那滚滚阴精冲走一般!
玉天一在一旁冷眼看着瘫软在床被金成峰疯狂奸淫的陆玄音,心中冷笑不已。他自然知道陆玄音如此疲累是为何故。西域欢喜禅法,既是男女双修,修炼时自然惠及男女,即便男女双方有一人不懂此功法,也可由熟悉之人引导真元,互炼阴阳,但若是施法之人不愿双修,一味索取,便成了单方采补,对被采补之人有害无利,轻则功力尽失,重则可能丢却性命。玉天一本就把中原人看做刍狗一般,陆玄音又是杀子仇人之母,他又怎会怜惜?自然是大肆采补恢复自身伤情,只为她留下些许真元保全性命,好让金成峰继续玩弄罢了。
“那贱人的功力只吸出一半左右,伤势好了大约四成,即便吸干净了也不得痊愈,若伤了她性命我反而不好跟金成峰交待……不过无妨,像她这样修为颇高的炉鼎,抵得上十几个普通炉鼎,远比我自己去寻来的安全和省时,待我吸纳她八成内力,便可去自寻炉鼎,不必受人脸色。”玉天一运行炼化着所吸纳的真元养复伤势,心中却在盘算不停:“贱人,你既然是那姓墨的狗杂种之母,待会我定会用尽我所学,把你变成一条看见男人就挪不开步的淫乱母狗!”
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20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9》
金成峰自是不知玉天一心中所想,他玩弄陆玄音多日,却从未见过她有如此疲态,只道是欢喜禅法带给这哀羞人妻莫大快感,远胜自己能为,心中翛起争胜之念。他虽口口声声称赞欢喜禅法,但身为男人,又是一方雄主,岂能在这点自认不及他人?但见一壮一熟两具肉体纠缠熨帖,女者臀圆股翘,音色靡靡,男者精壮矫健,闷声耕耘,将描金漆银的沉香木床摇晃的咯吱作响!
不多时,陆玄音气损体亏,难堪金成峰全力征伐,两腿一酥,竟是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扑在床上,玉背弧线婀娜圆滑,两瓣俏臀丰隆勾人,宛如起伏山峦,景色全然不逊仰躺风光。
陆玄音这么一趴,金成峰正在奋力冲刺的肉棒顿时滑出密道,在半空抖荡不停,将从美妇私处里带出的淫精爱液斑斑点点的洒在她的赤裸光滑的美背之上。
“啧!”金成峰不禁眉头一皱,他还未爽够,怎会就此挺住?二话不说跨坐到陆玄音的浑圆玉腿上,掰开她两瓣高耸紧翘的桃臀,将火热肉棍再度捅入墨家主母的淫滑蜜屄当中,随即双手按住那肉感丰弹的臀瓣,继续着强而有力的抽插侵犯!只见老淫棍坚实的小腹一次次撞击着美妇那两瓣性感肉臀,在肉棒感受着蜜穴与臀肉双重摩挲的快感同时,将南水仙子的雪臀拍击的肉浪摇曳!
身体的快感与意识的抗拒汇聚交织,陆玄音此刻心境复杂难解。金成峰带给她的快感远不及玉天一,这让她在鄙夷同时,竟生出一丝异样念头——对比起两人的技巧起来!
异念方起,陆玄音顿时面红耳赤,羞臊万分:“我怎会在想如此不堪之事!莫非真的如他所说……是我本性好淫?”即刻又否定下来:“不对,定是我这两月来时常受辱,才致有此无心之举!只是……方才那肉棒的滋味,真的与以前大不相同……”
心思纷乱间,陆玄音眼中迷蒙乍起,脑海中竟浮现起一根昂扬肉棒逐渐迫近的画面!
“那话……怎么那么大……啊!离我越来越近了……我……要不要……含住?”愈见迷离的眼神,逐渐浮现出对肉欲的渴求,陆玄音毫无所觉间,竟是不由自主的微启润唇!
玉天一望着道门仙子渐露的媚态冷笑不已,他虽在一旁打坐运功,但却时刻手捏法印,如同欲林祭一般,用欢喜禅法撩拨陆玄音,勾起她心中欲念!
“任你道门清心,在我密宗功法前,屁都不是!”行功周转已毕,玉天一只觉身心较之前舒畅许多,于是冷笑起身,来至陆玄音面前,满怀自信的将胯下贲起的肉棒对准她微张的润唇。
陆玄音正深陷情欲幻想之中,忽觉唇边传来灼热而腥臊的男性气息,正是身体所渴求的淫糜味道,竟是不由自主迎凑上去,微吐雀舌,轻舔缓抹,逗弄起这根仇家的阳物!
玉天一肉棒之上腥臊与芳美之味并存,引的陆玄音舔弄之余,忍不住更进一步,小心品嘬起那粗圆龟首来,柔舌在马眼之上来回舔弄,将那从仇家尿道之中渗出的晶亮黏液尽数卷入喉中!
金成峰见玉天一不费吹灰之力便让陆玄音主动侍弄,心中嫉妒更甚,按住南水仙子腰肢,更为大力的狠肏起来,肉棒大开大合,每一次都退至花径穴口再尽根突刺!陆玄音胯下受到剧烈撞击,身子一下一下被顶的向前滑去,竟是正好将玉天一的肉棒一点一点慢慢吞入口中!
“唔……好热……这是什么味道!”粗壮棒体入口,将墨家主母的湿滑温腔渐渐占满,搅弄纠缠起她的柔滑香舌。陆玄音眉宇一皱,忽觉不对,顿时警醒:“不对!我怎能主动去吃这东西!”连忙吐出口中阳物撇过头去,却发现玉天一已不在原来的位置静坐运功,回头一看,却惊见那给自己带来无边羞耻快感的西域天主正挺着贲张昂扬的肉屌,玩味般低头看向自己!
“我方才并未失神,你……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陆玄音心惊道。
“你自然没有失神,只不过欲念入眼,望见渴求之物罢了。”玉天一慢慢道。
“渴求之物?我渴求之物竟是……不,我不相信!”陆玄音扬首怒眉道:“是你在用幻像!对也不对?”
玉天一轻松一笑,道:“你方才眼前浮现,可以说确是幻像。但即便是幻象,你不也沉浸其中?既然你心中渴求,真实与幻象又有何区分?承认吧,你不过是个嘴硬的荡妇而已,你的内心深处,正渴求着男人的侵犯,渴求着肉欲,渴求着更多、更强烈的快感!而你只要顺从你的内心,便能获得你想要的一切,包括……你儿子的消息!”
“我……唔……我……”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攻击之下,陆玄音只觉脑中一片混沌,耳边仿佛在有一个声音在劝说着她: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了,欲望才是你心中的渴求,顺从自己的本心,去体会人间极乐吧!
然而纵使遭到前后夹击,陆玄音仍是不愿就此臣服,她努力甩了甩螓首,心中告诫自己道:“这也是他的诱人技法,陆玄音,你舍去这具脏污的肉体是为换得痕儿的消息,但千万不可以迷失自我!” 于是任由金成峰在后不断肏弄,玉天一在前捏印撩拨,她亦是竭力忍受,不愿让自己再陷欲望泥潭。
玉天一眼见陆玄音眼神由浑转清,不禁心道:“金成峰武力过人,御女之术却当真不行,配合欲澜精油调教这贱人如此时日却仍未有所建树。不过这贱人确实功力深厚,比起我以前玩弄的那道门女子要强上一倍不止,若非我重伤急需采补,倒也是个有趣的玩物。”
正暗想间,玉天一忽感肉棒顶端传来湿热触感,却见是陆玄音再度主动含上龟首,前后吞吐起来,俏脸神色哀羞而决然,配合其自身的空灵仙气,让人怜惜间,又想狠狠玩弄、凌辱、蹂躏、征服于她!
“为了儿子的消息么?哼……”同为父母,陆玄音为子付出的决然神色让玉天一心中竟生出一丝共鸣,愣神一瞬,随即怒上眉梢,失态吼道:“就是你养的好儿子!”肉棒一挺,含怒肏入胯下美妇的柔嫩喉头!
“唔……唔!”突如其来的深喉进犯令陆玄音心惊气闷,恶心难耐,玉天一却毫不留情,在美妇柔嫩的喉管食道中连肏数下,方才带着复仇的快感将肉棒拔出。
异物离嘴,陆玄音顿时干呕起来,却被玉天一擒住下颌,强行将俏脸仰面提起,道:“你儿子的债,我先在你这里讨份利息!”随后对正辛勤耕耘着的金成峰道:“庄主,可想一试未曾体验的玩法?”
金成峰顿时来了兴趣:“哦?怎么个玩法?”
“前后双通,水旱并行。”
“我们已在前后双通,这水旱并行又作何解?”金成峰又问道。
玉天一道:“庄主不曾与人一同玩过女人,故而没法做到,这水旱并行顾名思义,乃需两名男子将女子一前一后,将女子夹在当中,同时贯穿女子的前庭后穴。”
金成峰不禁道:“不就是前后开花吗,说的那么深奥作甚!”他虽嘴上不悦,却已将肉棒从陆玄音蜜穴中拔出,扯着她双手将她拉的跪坐在床。
玉天一亦赔笑道:“庄主说的,不也挺文雅。”言语间,已是来至陆玄音身前。
陆玄音早在家破人亡之时便被三通凌辱过,但被两个男人当做玩物般夹在当中,仍是感到羞耻与愤恨,能做的却只有忍耐。
玉天一欣赏着墨家主母的表情,只觉心怀舒畅,对金成峰道:“金庄主,小弟还需采补一二,可否让我先用前面?”
金成峰道:“老夫正好想走一回后庭,你用便是。”
得到“主人”允许,玉天一双腿并拢跪在床上,肉棒朝前斜立,独臂揽过陆玄音裸躯,让她丰满陡峭的双峰紧紧熨上自己胸膛,随后对满面哀羞的墨家主母道:“贱人,自己坐上去吧!”
陆玄音被他一口一个“贱人”的侮辱,心中又怒又气,却不得不委身侍奉于他,只觉屈辱至极,但为儿子消息,她无奈一叹,索性闭上双眸,柔荑探入身下找到那根火热挺立的仇家肉棒,将那又大又圆的龟头对准自己爱液泛泛的桃源蛤口,在极度屈辱而又不情愿之下,缓缓沉下丰隆肉臀,将那根肉屌一点一点缓缓吞纳进自己的柔滑密道之中!
这边肉棒刚刚肏入墨家主母体内,金成峰已按捺不住,上前掰开住陆玄音翘臀,将硬挺的龟头抵住美妇微微翕张的菊门,粗壮肉棒在着方才从南水仙子蜜穴中带出蜜汁爱液润滑下,缓缓刺入哀羞人妻的后庭花之中!
两名淫棍准备妥当,便毫不客气,一前一后夹住墨家主母的颤抖裸躯,各自挺动起他们的粗壮肉屌。玉天一常有此举,此刻宛如导师一般配合着毫无经验的金成峰,调整着抽插的节奏,同时运转欢喜禅法,继续加深让身前美妇的内心肉欲,同时也让她体验到更为刺激的性爱欢愉!
金成峰从未与人合肏过女子,感觉颇为新奇,自己的肉棒在陆玄音后庭穿梭抽插同时,亦能感觉到美妇隔壁腔道中挺动不停的肉棒,这让他体验到较之以往更为强烈的感官刺激,一时沉浸其中,肉棒左突右冲,不亦乐乎。
二人时而你退我进,你挺我抽,时而同进同退,共击黄龙,节奏在玉天一掌控下浑然天成,直肏的陆玄音蜜屄紧缩,淫水泛滥,快感几乎炸裂!
“啊……又是两根……”陆玄音心中猛的一颤,自来金钱山庄前七日起,蒙面人一行便停止了对她不分昼夜的凌辱调教,到如今,她的双穴已有十数日未曾同时品尝肉棒滋味,此时被这二人一阵疯狂玩弄,几欲疯狂间,竟觉有股熟悉的感觉从下体缓缓涌上心头,这感觉,是抵触,还是……期待?
陆玄音后背靠入金成峰怀中,挺拔丰圆的乳球在两个淫兽般的男人不断肏弄下弹跳雀跃着,划出诱人的乳浪轨迹,丰腴而成熟的美妙胴体上下颠簸着,宛如一页在欲海漂泊的扁舟。而金成峰则用力吮吻着怀中美妇的削肩,在她细汗密布的肌肤上留下一个个屈辱而又有征服意味的深红吻痕。
两枝肉棒,并行抽插,带给陆玄音双倍的刺激与快感与耻辱,不过片刻,南水仙子玉体一酥,媚吟出声,蜜穴中顿时阴精狂涌,浑身抽搐颤抖,被这两根肉棒送往巅峰极乐!玉天一顺势采补道门真元,大吸特吸起来!
多年修为流经私密之处,那远胜从前的肉欲快感冲刷着整个花径蜜穴,进而向南水仙子的全身扩散而去,直至侵占她胴体的每一寸角落!
“啊……啊……”那强烈而刺激的快感,令下定决心抵抗到底的道门仙子发出阵阵羞耻而淫悦的欢吟,心中迷茫而不解:“竟……竟然……如此舒爽……感觉怎会这般强烈!啊……”
佳人既达高潮,两名淫贼却金枪依旧。他们改换姿势,玉天一搂着陆玄音娇躯仰天躺下,让她仍在微微颤抖的赤裸胴体趴伏在自己身上,肉棒朝天在她蜜汁横流的美穴中挺送着,金成峰则跟进而上,粗壮肉屌在仙子菊蕊中抽插不停,将仙子的菊口嫩肉不断抽拉变形!
玉天一需采补元气,故而一直紧锁精关,金成峰却无他这般本事,在极度亢奋中抽插如此多时间,已是到了强弩之末。他为人只求己乐,自然不会忍耐,腰股一挺,将巨屌整根插入陆玄音菊穴之中,随即便在她的直肠深处喷发出一股股浓稠的浊烫白精!
“啊!后面……后面出来了!”被金成峰这一轮爆射,陆玄音在屈辱中再度泄身,所出精元又被玉天一吸的一干二净。连番快感之下,陆玄音只觉已身浮半空,随风飘摇,熟美的胴体抽搐不已,软绵绵的瘫在玉天一胸膛之上,口中已发不出多余声响,只能听见那急促的喘息之声。
与此同时,在陆玄音脑海之中,那道劝她放开身心,纵情极乐的靡靡之声愈发的清晰,仿佛有着一种可怕的说服力,在不断的消磨她的意志,削减她的道功,让她几乎失去抵抗之心!
“我……我……我不能就此沉沦……我……我不能失却清明……”虽在心中连番告诫自己,但陆玄音道元被抽出七成,而玉天一借此伤势渐复,欢喜禅法威力倍增,此消彼长之下,堕落,或许已是近在咫尺……金成峰在前所未有的极度亢奋下射过一轮,只觉有些许疲惫,于是“啵”的一声从南水仙子的菊穴中拔出肉屌,坐到一旁歇息起来,而失去肉棒阻塞,陆玄音被撑的难以合拢的粉红菊口顿时浓精倒流,淫糜至极。
玉天一正一边享受陆玄音的美妙熟躯,一边吸纳希音道元养复禅功,见金成峰退出战圈,便道:“金庄主少歇,待小弟伤势复原,还有新的玩法想和庄主分享。”
有新花样,金成峰自然不会拒绝,于是道:“无妨,老夫正好也学学西域的御女秘术。”
又能独占美人,玉天一一翻身,让陆玄音侧卧在床,自己则捉住她一只玉足,将她一条美腿朝天打开,随后坐上另一条玉腿,将昂扬肉棒重新肏入美妇的湿滑牝户,以侧交的姿势继续着他的凌辱“双修”。
不一会,陆玄音便撑持不住,媚叫连连,阴精大泄!玉天一吸纳完道元,又让墨家主母平躺在床,单手托起她的浑圆翘股,让她曲线起伏的熟媚胴体如拱桥般悬在半空,随后奋力肏干起她已湿滑不堪却越发温热的淫花蜜屄,将两座高耸挺立着的丰满乳峰顶的前后乱摇,淫糜诱人!
“啊……不行了……这感觉……我……我又要……”淫荡的姿势加上无尽的快感,遭受奸淫的南水仙子心虽有拒,体却实诚,在玉天一粗大肉棒的不断撞击下又一次攀上顶峰,体会到那无与伦比的爽快极乐,爽的连淫词浪语也无力喊出,只有表达着愉悦的闷吟在胸中颤抖!而她体内所剩不多的道元亦汩汩泄出,尽数化为仇家养复伤势的元气!
送胯下美妇到达绝顶高潮之后,玉天一放开陆玄音丰臀,任由她的娇躯软绵绵跌落在床,对金成峰道:“庄主,这贱人道功已被我吸出九成,加之我密宗秘法催化,你之后的调教会大为方便。”
金成峰突然不悦道:“会不断反抗的女人,本来就是件上佳的玩物,你破去她的道功,让调教变的简单,岂不让老夫乏味?”
玉天一笑道:“小弟听闻庄主平日玩弄女人从不超过三日,不过这贱人能让你玩弄整月还未腻味,却并非全是道功之故。”
金成峰奇道:“此话怎讲?”
玉天一道:“就小弟方才的调教来看,这贱人久教未堕,固然有道法清心之功,但盖因其本身意志坚定,才可撑持如此时日。若是她意志不坚,自甘堕落,纵使道功绝顶也是徒劳。”
金成峰这才放心道:“这么说来,陆夫人还有的玩?”
玉天一淡淡一笑,眼中却是阴谋显现:“那是自然,有什么,比摧毁一个意志坚定的女人,把她调教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更为有趣的事情呢?”
金成峰望了这失去一臂的男子,嘴角一勾,冷笑道:“对你来说,有什么比肏过仇家的美艳母亲,并把她调教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更为解气的事情呢?”
玉天一被他看出心中所想,也不否认,大大方方道:“这固然有小弟私心在其中,但庄主其实也很感兴趣,不是么?”
金成峰哈哈笑道:“你倒是知晓老夫口味,不过……既然你说陆夫人心智坚韧,不知你可有应对之法?”
玉天一神秘一笑,自信道:“小弟恰好有个对付她的好方法,不过此法需庄主赞力才能发挥最大功效。”
金成峰不屑道:“说的唬人,不过就是二对一么。”
玉天一也不恼怒,解释道:“武者对决,以一对二,二人者默契则胜,分战则败,即便联手,也得讲究方法不是。”
金成峰不耐道:“少卖关子,说出你的方法吧。”
玉天一点头道:“此法其实也很简单,金庄主你可先干这贱人,等到快要出精时便退出,由小弟接上……”
金成峰顿时听出其中关窍,喜道:“待你快出精时,则换老夫上,这样一来,你我二人接力,足可玩上一整天!”
玉天一得意点头道:“正是如此,而且不用担心你我二人相互嫌弃。”转头望着依旧躺在床上娇喘不止的陆玄音,道:“不过此法只能消磨她的意志,最后的调教,还需小弟添一把火。”
金成峰早已迫不及待,道:“最后交你便是!”说着已压上陆玄音兀自颤抖的熟媚裸躯,将肉棒粗暴的捅入身下美妇的花径蜜穴,凶猛快速的肏干起来!
由于不用担心射精之故,老淫棍金成峰卯足力气,肆无忌惮的在南水仙子湿滑多汁的蜜穴中左突右冲,奋力捣舂!只一刻出头,便已精关松动,当即拔出肉屌,唤道:“玉兄,该你了!”
玉天一自然不会客气,将墨家主母双腿一推,用她的圆润玉膝把她的伟岸丰乳压成淫糜的饼状,令她蜜穴蛤口朝天暴露,随后胯下巨棒从天而降,突入她的女体深处,一下一下如重锤打落一般,狠狠顶肏着血仇之人的美艳母亲!
二人得此法之助,用尽各种技巧,玩遍各种花样,时而缓插慢送,时而急抽猛顶,每当感到精关松动就迅速拔屌换人,直弄的陆玄音哀叫连连,娇喘声声,一次又一次潮涌泄身,痉挛不止!
被两根粗壮而雄伟的肉棒轮番侵入花径蜜屄,高潮不断的陆玄音被接连产生的快感冲的头晕目眩,甬道花腔亦随之不由自主的收缩抽搐起来,女体深处不断迎接着两人时而粗暴时而满怀技巧的兽欲进犯!
时辰已从上午来至傍晚,两个淫兽般的男人连午饭也未曾去用,一直沉浸在玩弄、奸淫无助人妻的轮暴游戏之中,一连七八轮的轮流肏干,两根肉棒数以千下的无情抽插,使得陆玄音高潮从未止歇,更有时一波未落,一波又起,极乐之感重重叠加,羞耻哀怨亦次次锥心!失却九成道功加持,南水仙子再无力抵抗土豪淫贼和西域淫魔的联手玩弄,每每不由自主的被玩弄至潮水泛滥、淫液狂喷之际,却无力反抗,只能享受其中,几番轮换下来,无力而克制的低吟的已渐渐变成了忘却羞耻的淫辞浪叫!
眼见轮流凌辱的效果已显,玉天一对金成峰道:“庄主,该进行下个步骤了。”
金成峰亦见凌辱成效,不料玉天一还有花样,不禁兴奋问道:“下个步骤?要做何事?”
玉天一阴阴一笑,对金成峰耳语起来。金城一听,顿时疑惑道:“此法可行?”玉天一自信道:“小弟御女多年,懂得些女子身体的变化,亦明白道食髓知味的女子对肉欲是多么渴求,接下来只要按小弟所说去做,保证庄主能看到想看之景。”
玉天一先前已展现西域密宗法门,令陆玄音表现出不同以往的媚态,这让金成峰颇为信服,故而也就允了他的建议。二人商量得当,只见玉天一不慌不忙来到床边,抓住陆玄音脚腕将她拖拽至床边,令其上身趴伏在床,双腿跪于床架(注5)之上,将雪股丰臀高高撅起,露出报仇摧残却依旧艳红欲滴的花穴蛤口,随即如先前一样,把大屌粗暴的肏入其中猛干起来!
不出一刻时间,在玉天一的尽情肏弄之下,陆玄音的花腔甬道一阵律动收缩,即将再度攀上情欲高峰!但就在这时,玉天一却突然拔出肉屌,自顾自坐到一旁矮榻上休息起来!
陆玄音经受了连续几个时辰奸淫,蜜穴中早已习惯那巨物出入的鼓胀充实之感,此刻突然停下,竟令她心头感到无比空虚难捱,蜜穴中更是瘙痒不已,不停的晃动丰臀,却再也寻不着那令她销魂蚀骨的爽快刺激!
“唔……”快感忽失的陆玄音此刻宛如天天饱食却一朝沦为乞丐之人,恨不得立刻饱餐一顿,却苦于无人愿来“接济施舍”于她,使得她只能发出雌猫般的哀怨呻吟,那声音既像是表达难受之情,更像在表达不满之意!
然而任她如何哀婉呻吟,低声呜咽,两名之前宛如性兽般的男子却毫无所动,任由她媚态毕露的摇股扭腰!
过了半刻钟左右,金成峰这才动身来至墨家主母身后,按住她不停扭动的丰满玉臀,将肉屌一挺到底!重获快感的陆玄音顿时发出一声满足的淫叫,翘股随即如饥似渴向后竭力迎合起老淫棍的无耻进犯,将臀肉拍的啪啪作响,穴中水声四起!
老淫棍此回肏弄依旧速疾力猛,让陆玄音快感如潮,不出片刻便又寻到那绝顶将至的感觉,然而就在这时,却听玉天一一声:“停!”,喊的南水仙子心中莫名一颤,竟泛起些许惧怕。金成峰止不住的又挺动几下,这才依依不舍的拔出肉棒,径自退至一边。
“这……我……”快感再失,那挠人的酸痒与无尽的空虚复又回归,陆玄音不禁抬头向后望去,只见金成峰与玉天一一左一右各自挺屌而坐,不怀好意的望着她,却无一人上前填补“空缺”。
“这两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陆玄音虽是不解,但男人“半途而废”,她难道要开口索求不成?屋中气氛一时安静。又过片刻,玉天一这才起身,缓缓来到陆玄音身后,也不多话,直接提枪上马肏干起来。陆玄音宛如久旱逢雨露,天燥降甘霖一般,顿时摇起屁股拼命迎合起来,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欢畅快感。不料就在她即将高潮之际,蜜穴中又是一空,再无一物!
陆玄音心头顿觉郁气累积,瘙痒难耐,不禁回头望去,只见玉天一已甩着肉屌,重新坐回矮榻之上,而金成峰亦毫无动作,仿佛已经疲累,正在休息一般。
两名淫棍就这样轮番上阵奸淫着墨家主母,却每次在即将出精之时拔屌换人,或是在南水仙子即将攀上绝顶之际停止奸淫。陆玄音自然不知他们的伎俩,但蜜屄中的瘙痒愈来愈强,心中渴求也愈来愈烈,往日随意便能取得的绝美快感,今日却始终差那临门一脚!
心中无比渴望,却无颜开口相求,肉体需求与理智廉耻激烈对垒,矛盾而空虚的复杂心绪几乎将她逼疯!
玉天一与金成峰明知陆玄音如今状态,却好整以暇,这正是他们所求之景,就是要彻底摧毁陆玄音最后的理智与廉耻,让她主动去追求二人的奸淫!
这般凌辱又持续了五六轮,几乎被戛然而止的快感逼疯的陆玄音终于撑持不住,大声喊道:“啊……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让我高潮吧!我受不了了!”
淫语一出,两名淫棍对视一眼,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却仍保持着原来的方法,继续凌辱摧残着墨家主母已趋破裂的内心和妩媚的肉体,让她每一次被插入之时都挺腰送股,疯狂迎合,更让她始终与绝顶快感差之毫厘,索求不得!
终于,在又一次轮到金成峰之时,陆玄音再也难忍空虚之苦,竟是主动抱住老淫棍的魁梧阔背,一双玉腿盘住他的雄健腰身,丰满圆润的乳球紧紧贴上他壮实的胸膛,缠住他不住的扭腰动臀,积极的追求起他的抽插进犯!
金成峰虽向玉天一索求欢喜禅法,又将陆玄音与其分享,但玉天一所展露的御女技法远胜于他,让他不禁颇为嫉妒,心中早起争胜之意,在玩弄陆玄音的过程中也在与之暗暗较劲,此刻陆玄音反应如此之大,让他十分受用,顿时将二人玩弄陆玄音的约定抛在脑后,健壮精实不似老人的身躯狠狠压上陆玄音的丰腴胴体,开始强劲而毫无顾忌的凶猛冲刺!伴随着他兽欲爆发般的疯狂抽插,重获快感的陆玄音激烈的扭动雪白女体,大口娇喘着,俏脸上已满是期待的微笑!
“啊!好爽!好……爽!我要到了!不……不要再拔出去了!让我高潮!啊……让我……”连番的提调胃口,令陆玄音已然为肉欲迷醉,为了得到那至美却始终难及的畅爽,终是将理智抛在脑后,卸下了一切廉耻与矜持,尽情陶醉在老淫棍的疯狂抽插之中,玉腿竭力紧盘他的粗腰,同时连挺胯股,收缩蜜屄,享受着粗热肉棒在与膣腔嫩肉间激烈的交缠摩擦!
“金庄主!可以停下了!”玉天一在一旁提醒道,金成峰却不再理会,身下美人的终被征服给他带来的销魂刺激令他雄风一振,低吼道:“来!陆夫人!老夫就成全你,让你再一次用你的小屄接受老夫的精液吧!”说话间,金成峰粗长的肉棒已尽根没入陆玄音花穴之中,仿佛连卵袋都要强行塞入!而他那粗大的龟菇亦抵住受辱人妻的女体深处,挤开那柔嫩的花蕊之中突入花房之中,随后将积累整日的浓稠精种一束又一束的强劲喷射在哀羞美妇的柔嫩宫壁之上!
与此同时,哀羞乞怜的墨家主母终于也攀上了她渴求已久的欲望顶峰,那抛却一切只为高潮绝顶的追求一旦被满足,脱离樊笼、不再有心理包袱的绝巅快感便为她带来前所未有的舒爽与畅快,更摧枯拉朽一般将她的意志、廉耻、道德、底线急速冲垮剥离!她浑身颤抖着,放声淫叫着,更积极索取着,想让这淫棍的肉棒在自己已满是精水爱液的淫花蜜道中继续停留,继续送她往云巅而行!
这时,玉天一却拍了拍金成峰肩头,道:“庄主,你这么快便满足她,我们的调教只怕会功亏一篑。”
金成峰刚刚爽完,却听此消息,以己度人,只道是玉天一嫉妒自己,于是不悦道:“她都开口求肏了,分明已经功成,哪来什么功亏一篑?”
玉天一心中一顿鄙夷:“难怪有欲澜精油之辅,一个月仍拿不下这贱人,像你这般似种马般的随意而为,怎能称得上是调教?”脸上却不动声色,温和解释道:“庄主,这贱人还有一成道功傍身,况且意志也坚定非常,若非有欲澜精油与我密宗禅法之辅,此刻未必能落到这副媚态。但正因如此,我们对她的饥渴调教还需几轮才能完成,你此刻满足于她,再过不久,她便会缓过神来,重拾清明。”
金成峰正满满的征服快感,自然不信他这一番言语,不悦道:“好,那老夫便等你个‘不久’,看事实是否真如你所说!”
玉天一乃个中强手,确实不曾说错,其实在他们对话间,陆玄音神智便已有些许恢复,将二人的谈话听的清清楚楚。然而她虽全程听见对头的调教方案,却无一丝办法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施为,心中酸楚,当真无可奈何。
片刻之后,玉天一粗暴的揪住陆玄音秀发,将她拉至金成峰身前。陆玄音吃痛,心中更恨这西域淫徒,不禁狠狠剜了他一眼,眸中尽是复仇的目光。
玉天一冷笑着道:“庄主,你是明白人,当能看出这眼神说明什么。”
金成峰这才明白,方才陆玄音的配合,竟是陷欲而为,并非真正屈服,心中更是不悦,稍一计量,却道:“既然如此,还请玉天主露一手?”
玉天一也不推辞,笑道:“那是当然,庄主还请少歇,待小弟完成这最后的调教。”说着,便将陆玄音又重新拖拽回床上,开始新的一轮,也是最后一轮的奸淫调教!
禅功愈强,道功愈减,快感愈烈,诱惑更甚!在玉天一使尽技巧,不断换着各种淫糜姿势反复的肏弄奸淫之下,渐渐失去道功清心之力的陆玄音,眼中肉欲不断累积,神情也从开始的抗拒与屈辱,变的乐在其中,仿佛开始享受起这密宗功法为她带来的无尽快感!
随着自己越来越弱的抵抗,陆玄音蜜穴之中传来的快感愈发的强烈与清晰,且余波不断,让她不由自主回想起自己被呼延逆心奸淫失贞的那晚,那令她难以自持的巨大快感,与今日这般感受是多么相似!
“不……不要再来了……快受不了了……”心底最后的一丝不屈,化作无力的抗拒之声,陆玄音话虽拒绝,身体却已诚实的向肉欲屈服,她的纤细腰肢已开始不由自主的扭动起来,迎合着仇家的激烈抽插进犯,眼神如欲望之井,空洞而无色,难寻清明!
望着胯下美妇已渐明显的媚浪之态,玉天一冷笑一声,心知只需最后一击,便能使这道门高足彻底堕落屈服,于是全力催动欢喜禅功,将从她所吸纳的真元尽数化成密宗印法,将催淫勾欲之效提到极致,随后下身猛挺快抽,剧捅烈插,肉棒如暴风骤雨般侵犯狠肏起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
就在陆玄音即将高潮之刻,他却又故技重施,将肉棒拔出美妇体外。失却肉棒填充的坠欲仙子再难耐此折磨,竟是向这仇家伸出双手,眼神淫媚至极道:“快……快给我……我要……我要你的肉棒……快插回来……”
玉天一却嗤笑道:“贱人,你不是什么墨门的主母,还是墨天痕那小贱种的娘亲吗?你现在的样子这么淫乱,真的好吗?”
以往提及墨家与墨天痕,陆玄音总会有一丝迟疑,然而此刻,她却没有一点停顿,媚浪的扭动腰肢道:“没关系,怎么样都没关系,我要你的肉棒……快给我……快插我啊……”
玉天一顿狂笑道:“哈!本天主干了你一整天,也快要射了。”随后假惺惺的道:“贱人,你丈夫才死了三个月吧?为你的贞洁考虑,本天主还是射在外面好了。”
却见陆玄音裸躯连忙缠了上来,将湿滑的蜜屄蛤口努力的向玉天一的肉棒套去,口中淫媚浪声道:“不,不要,你射在外面,不就不能插我了?快!快插进来吧,就射在里面!没关系的!”
玉天一却隔开主动求欢的美艳人妻,不怀好意的道:“还是算了吧,若是让你怀上我的种,那多不好。”
陆玄音却连连摇头,腰股更为奋力的扭动,着急道:“求求你,别射在外面,快插进来吧!就射给我,怀孕也没关系!统统射给我啊!”
连番的羞耻浪言,连番的下流淫语,引动两男心境,玉天一复仇初成,快意满面,却是笑中含泪,金成峰无语独坐,面色微黑,嘴角冷笑频频,而说出这番言语的美艳人妇,已几近魔疯,一心只想得到那根树立在仇家胯下的昂扬肉棒!
欢喜禅法与道门玄功的对决胜负已分,玉天一面色突转狠厉,将陆玄音狠狠按倒,随后便是肉龙入穴,拼命肏干,将一腔血仇之恨,化作令陆玄音目眩神迷的冲击雄力,随即精关大开,满是复仇之欲的浓稠阳精滚滚而出,无情玷污着陆玄音蜜屄花房中的每一个角落!与此同时,终堕淫欲的墨家主母亦发出一声绝叫,攀上连月来最为畅快舒爽的绝顶高峰!
一场淫糜的肉欲盛宴终于结束,金成峰与玉天一已整日未曾出房,纵使他们有内力傍身,体力过人,也需休息一番。金成峰虽不悦玉天一抢其风头,但为得欢喜禅法,仍是一尽地主之谊,请玉天一一同用餐。
一声吩咐下去,金钱山庄偌大的厨房便已忙碌起来,十数名从五界各地请来的名厨纷纷开灶,烹制起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特色佳肴。金成峰与玉天一便在这为陆玄音专门修建的偏殿之中等候菜品呈上。
正在二人等待闲聊之时,一名庄丁执信前来,道:“庄主,保卫所有要事禀报。”
金成峰惫懒道:“何事,直说。”
那庄丁望了眼玉天一,似是欲言又止,金成峰会意,道:“玉天主,老夫去处理些私事,先失陪了。”
玉天一自然赔笑。金成峰领着那庄丁来到偏殿的一处安静角落,道:“小焦,把信拿来吧。”小焦将手中信封递去,金成峰接手一看,顿时疑道:“有两封?”
小焦点头道:“庄主,一封是保卫所送来,是说我金钱山庄领地之内,近日来了个佛门秃驴,似是在调查庄主的一些买卖。”
金成峰皱眉道:“秃驴?三教之人来我金钱山庄领地调查老夫?哈,那些穷酸秃驴牛鼻子,平日里眼都朝天看,怎么现在有兴趣来管老夫的买卖?吩咐张楚贤他们,给老夫盯着点那秃驴,莫要让他坏老夫的生意。另一封说的是什么?”
小焦道:“回庄主,另一封是呼延先生送来的。”
金成峰不禁又一皱眉,奇道:“呼延逆心?他又有什么劳什子来烦老夫?”
【待续】评分完成:已经给本帖加上 25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0》
拆开信封,有三纸书页,一页乃是文字书信,另两页则对折完好,不知内中何物。「故弄玄虚!」金成峰只得先看书信内容,只见内中写到:金成峰庄主敬启:庄主久见,体无恙乎?上次一别,已有半年未见,每每念及庄主雄姿,心甚是想念。
心此书,乃有买卖相商。两月前,小弟为庄主擒回墨家主母陆玄音,灭其满门却疏漏其子墨天痕。此子立志复仇,如今已成祸患,不日恐寻上庄主,此乃心之罪也。
此事本该心亲自解决,但心追其途中连遇高手挡关,重伤难愈,而此子进步神速,心之手下已非其对手,故虽有心除患却无力为继,此谓抱歉已不足表心之愧也。
事已至此,心只得恳请庄主自行除患,但为表歉意,若庄主解决此患,心当无偿为庄主奉上近日发现的绝世美人一名,此女身虽黄花,但媚骨天成,乃是百年难遇的绝佳仙品,定能让庄主流连忘返。
心所言绝色与所漏祸患之画像皆在信中,还请庄主不吝过目。
呼延逆心敬上
「能让呼延评价如此之高,这『绝色』倒让老夫期待了。」金成峰打开其中一页对折的信纸,却见是一名舞象之念的少年,不禁不屑笑道:「这就是陆夫人那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墨天痕?呼延这是怕老夫栽在这小子手上?也罢,左右无事,他若真如呼延所说那般有大祸害,倒不失是个好玩物,用来解闷正好。」说着,便把画像递与小焦,道:「把这画像带去保卫所,让他们一并留意,若有遇到这叫墨天痕的『祸害』,可别下重手杀了,先揍个半死,再带到老夫这来。」小焦接过画像,应声去了。金成峰又打开第二页信纸,顿时两眼放光!
画中之人,乃是一名二九年华的绝色佳人,面容精致无匹,五官浑然天成,作画之人亦有不俗丹青笔力,寥寥线条,便将那女子的气质神韵跃然呈现,那犹如盛开海棠,又仿若含苞牡丹般的如仙姿容,即显淡雅,又含媚艳,简直完美无缺,让人心惊魄牵,一眼忘魂!
「这……这……」饶是金成峰阅女无数,看见此女画像仍是呆滞半晌,眼神仿佛被胶在这纸墨上一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便迫不及待的去看画底落款:清洛儒门正气坛坛主,儒门七君子之一,傲笑风间晏世缘之女——晏饮霜!
「儒门七君之女么?哈,果然是三教出美女,老夫床上有个陆玄音已是人间极品,不想儒门还有此姝,堪称绝中之绝!这生意,稳赚不赔!哈哈哈哈!」金成峰喜极狂笑,庞然内力自发,一时间地动屋摇,竟将殿顶横梁震的尘灰扑簌!
忙来下人道:「去告诉小焦,画上那小子,你们定要仔细留意,无论死活,都要带来见我,莫要让老夫的美人打了水漂!」回到饭桌,玉天一不禁好奇问道:「庄主有何喜事?竟然如此开怀?」金成峰捋须而笑,脸上难掩兴奋之情,道:「无他,只不过谈成一笔大买卖而已。」
玉天一心道:「以你现在资产,除非是窃国之商,否则怎会如此兴奋?」但他亦知金成峰既然相瞒,便是不愿告知,他也懒得多问,若金成峰真有窃国之意,受益者反是四界外敌,对他而言更是有利。
二人各怀心思,酒桌上也无知心之话,除了讨论交流欢喜禅法与御女心得,便是推杯换盏,相互吹嘘。酒过数巡,二人已有微醺,却听殿门「砰!」的一声响,一名身形与金成峰相仿的大汉竟是踹门而入,气势汹汹向二人快步而来!
玉天一吃了一惊,只道是有仇家寻上门,正欲动手,却听那大汉粗声粗气的叫了声:「爹!」
「放肆!」不理玉天一的惊讶神色,金成峰斜眼看过那大汉,慢声道:「乾儿,你越来越不知礼数了,老子不是告诉过你,来之前要通报一声吗?」那大汉粗声道:「我见我自己老子还要通报的?爹,这事你做的不厚道。」「厚道是什么?可以赚钱么?」金成峰不屑道:「你倒说说看,老子哪里跟你不厚道了?」
那大汉一指玉天一,不忿般道:「那美人儿来这已有一个月了,你不但不送走,还与人一起享用,这分明就是忘了我这个儿子!」「臭小子!」金成峰一巴掌拍在那大汉的屁股上,道:「老子玩老子的女人,不管三天还是还是一个月,都轮不到你管。再说玉天主远来是客,老子总得拿点东西出来尽一尽地主之谊。」
那大汉仿佛受了委屈一般,撇嘴道:「那你也不能不叫上我,我……我都等了多少天了我!」
玉天一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好笑又尴尬,插问道:「金庄主,这位是?」金成峰道:「这是虎子金承乾,承乾,这位是快活林玉天一玉天主,庄里平日的货源有八成是他所提供。」
一听是「卖家」,金承乾顿时换上一副恭敬的神情道:「原来是你,失敬失敬,不知此次到来,带来有什么上好货色?」
不等玉天一回答,只听金成峰道:「玉天主家业被朝廷破坏,此回是来向老夫求助的。」
「哦?」听到这话,金承乾脸上恭维之意顿时去了一半,语调也冷了下来,淡淡道:「那你还留他吃饭?」玉天一嘴角一抽,火气顿蹿,这父子二人都是一副嘴脸,有利可图则恭恭敬敬,无利可取便冷眼相对,让人极度不悦。
「你小子少在那屁话,玉天主能坐在这,自然是有要事与我相谈,你老子我又怎会做赔本的买卖?」金成峰训斥完儿子,又对玉天一赔礼道:「让玉天主见笑了,虎子心直口快,希望你别往心里去。」他训斥之时口气高高在上,又连称自己儿子为「虎子」,自负狂妄,让玉天一鄙夷至极,只不过碍于自身伤势,也不好发作,只得回以假笑道:「哪里,令郎有话直说,真心实意,小弟何来怪罪之心。」
金成峰笑道:「如此最好。」转头对金承乾道:「小子,正好来了,一起坐下吃吧。」
早有侍女端来金碗玉杯香木箸,为金承乾斟酒添菜,他大大咧咧坐下,对金成峰仍是不满道:「爹,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送走?」金成峰夹了条「雪梅熏醉五花肉」递进口中,不紧不慢的道:「你小子,陆夫人入庄第一天,你便去偷看了人家洗澡,又眼巴巴的等着她被我玩腻送走,你当你老子我都不知道么?」
金承乾正要将一箸「金丝玉鲍」送入口中,却听行踪被老爹说破,先是一愣,随后索性大方承认道:「不错,我是眼巴巴盼着呢,你往日玩女人,三日不到我便能享用,今次却怎的让我苦等?」
金成峰已吃的满嘴油光,胡须上满是佳肴残渣:「怎么?老子我还没玩腻,你个兔崽子这么着急作甚?乖乖等着就是。」
「还没玩够?!」一听这话,金承乾猛的将香木筷往桌上一丢,急道:「平日里你吃肉我喝汤也就罢了,反正儿子不能跟老子抢女人,可这回,碰上这么个极品,你却连口汤都不准备剩给我?」
金成峰正慢饮着碗「春绿凤尾汤」,听他这么一说,缓缓将碗放下,道:
「谁说不让你喝汤了?今晚开始,你就留在此处好了。」一听老爹松口,金承乾顿时大喜过望,当即立起确定道:「当真?」金成峰道:「怎么,连你老子我的话都不信了?」金承乾连连点头,欣喜笑道:「信!信!」说着便转身想要往里屋跑,却听金成峰喝道:「站住!」金承乾不禁转身狐疑道:「怎么?反悔了?」金成峰引筷指了指桌上炫彩华丽的丰富菜肴,道:「饭都不吃了?」金承乾却是不耐烦道:「有女人干还吃什么饭!让下人们备桌宵夜不就完了,多弄点鲍鱼扇蚝虎鞭鹿茸就行。」说着便又转身往里屋跑去,却听金成峰又道:
「你给老子站住!」
金承乾面色顿时一僵,窘着脸道:「又干啥?」金成峰道:「你小子听好了,老子我分你口汤,不代表都给你了。这女人你老子我还没玩够,要不是看你急色,也不会现在就丢给你,一会老子吃过饭,还要和玉天主进去继续玩,你若是不能接受,现在就给老子滚蛋!」金承乾默然,心中颇有抵触:「跟自己老子一起玩女人倒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又加个外人……」想着陆玄音初入庄时的惊鸿一瞥,那如仙气质与丰魅姿态可算他平生仅见,一眼便魂牵梦萦,不然也不会在墨家主母沐浴更衣之时便忍不住先跑去偷窥。
片刻之后,欲望终究占得上风,金承乾心一横:「等了这么多天,来都来了,还滚什么蛋,滚床单最靠谱!」于是对金成峰道:「三人就三人,左右没玩过,想来更刺激!」说罢,头也不回的就往里屋奔去,不多时,内中已传来南水仙子的声声媚吟与男子的低沉闷吼!
这父子二人脏话连篇,旁若无人的大声吵闹,争夺女人归属,粗鄙的富户嘴脸展露无遗。此刻,功体已复六七成的欲界天主脸色已微微泛青,心道:「当真俗不可耐!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攒下这么大的家产。罢了,虽得纯正道元滋养,但欲完全养复还需几日,在这好吃好喝又有那杂种的母亲可以供我消遣,再过几日启程也不迟。」
连山青路里,少年策马忙,一身心剑胆,只为母行藏。
墨天痕负剑纵马,疾驰间,心中还在回想数日前与贺紫薰离别时的情景。
那日在缉罪阁医房之中,贺紫薰正守着仍未苏醒的贺巽霆默然垂泪,少年叩门而入,扶住丽人削肩,安慰道:「紫薰,贺老阁主已无性命之忧,你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阵,让大夫们来照看便是。」
贺紫薰微有哽咽,努力平复下情绪,素手抚住男儿手背,道:「不必了,几名天字捕快尽在外未归,姐姐们也还没回来,阁中事物尚需有人处理,我就在这便好。」
墨天痕提议道:「说到天字捕快,那位叶师兄不也是其中之一?怎不见他出面主持?」
贺紫薰不屑道:「他不过挂名而已,平日也只出出任务,对阁中调度知之甚少,不堪大用。」随后转身看向男儿关切的面容,深情道:「你连番大战,浑身是伤,也要好好休息才行。一会我让陈大夫也为你开几剂方子调养调养。」墨天痕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与你说一声好好照顾自己。」贺紫薰本就敏感,顿时俏脸拉了下来,瞪向他道:「你什么意思?」她内心受创,听闻此语,只以为男儿嫌弃她身躯不洁,打算分道扬镳。
墨天痕忙道:「薰儿,你听我说,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在快活林找到的唯一线索,乃是母亲有可能被送往金钱山庄,此事我打算自己追查下去,所以今日来向你辞行。」
「你……!」贺紫薰不料他又想独自行动,气便不打一出来,呵斥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嫌自己亏没吃够吗?」说话间,伤心之事再度涌现,眼眶已不禁红了。
「我自然记得那些教训,所以,这次我一个人去。」墨天痕坚定道。
「面对未知的敌手,你又想要一个人去逞强?」贺紫薰气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谋定而动?」
墨天痕急道:「我当然已经谋定!我此回前去,只为调查母亲动向,当会小心谨慎,潜藏行踪,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与人动武,遇上不可战之高手,也绝不会逞强。」
「说的好听!我还不了解你吗?」贺紫薰严厉道:「就你那性子,别说找到伯母,即便路边遇上不平,你会袖手旁观?倘若伯母被人监禁,或是身陷险境,你会耐下性子修书求援,而不是热血上头,拔剑再说?」墨天痕不料她竟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但决心已下,他只得硬着头皮道:
「真若事出紧急时,自然当不得缩头乌龟,但我向你保证,绝不轻易犯险。」贺紫薰微显削瘦的俏脸上已有泪痕滑出,颤声对墨天痕道:「若我不在身旁,没人看着你,你定会去做傻事的,这事我不允!」墨天痕不禁愕然,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却换不来佳人信任,也确实为难。
忽的,贺紫薰声线顿柔,温情而坚定道:「你再等两天,待姐姐们或是有天字捕快回阁,那时无论龙潭虎穴,我与你同闯!」墨天痕这才知晓佳人心意,愧疚当下,生起万分怜惜,不禁上前将贺紫薰的纤瘦娇躯拥入怀中,在她耳边哽咽道:「我知晓你担心我,可我又何尝不担心你?
快活林一役,我有众多帮手,却依然没能保住你和梦颖的清白,你让我如何再敢连累你们?」
提到「清白」二字,墨天痕明显感到怀中丽人娇躯一颤,胸怀之间传来湿热之感,正欲问话,却听贺紫薰小声道:「我知道,我若不在你身边看着你,你会冲动,但若在你身边,遇上危险,反而是你的累赘。」墨天痕忙道:「紫薰,不是那样,我怎会以为你是累赘呢?」贺紫薰依旧把螓首埋在男儿胸膛,却柔声道:「你我相识以来,出生入死多次,每每遇险,哪次不是你舍命相护?从醉花楼,到当明河,再到孟坪镇……天痕,我从不怕你冲动,我只怕……你不珍惜这条宝贵的性命……」她说着,双臂更紧的环住男儿腰肢,仿佛一撒手便会失去他一般。
正当墨天痕身陷回忆中时,前方路上突然闪出四名大汉,个个身姿矫健,行动迅敏,各执兵刃拦在路中!墨天痕只道是盗匪剪径,却不想伤了他们性命,于是勒马停住,高声道:「几位大哥,在下着急赶路,还请放行!」那四名大汉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照着墨天痕比对片刻,问道:
「你是不是叫墨天痕?」
墨天痕心中一奇:「这几人怎会知晓我的名讳?看来不是剪径之流。」不敢大意,拱手道:「在下确名墨天痕,不知几位大哥从何处得知在下名讳,又有何见教?」
「果然自投罗网了!」那大汉将手中画纸往地上一掷,拔起竖插在地的长枪,另三人也掣住兵刃四下围住墨天痕,其中一人高声道:「小子,我们河庭四杰与你本也无甚冤仇,但你得罪了金庄主,我们只是奉命将你拿去,劝你还是速速放下兵刃跟我们走,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
墨天痕见四人不是善茬,不禁苦笑道:「金庄主此人,在下虽闻大名,却从未见过,更何谈得罪?几位大哥莫不是认错了人?」领头那人道:「你与画像上长的分毫不差,怎可能认错!老老实实下马随我们回去吧。」
墨天痕见几人笃定,只得翻身下马,再度拱手道:「在下确实不识金庄主,况且还有要事要办,还望四位大哥行个方便。」河庭四杰中早有人不耐,粗暴道:「少在那废话!」持棍劈头便打!那人手中棍棒用镔铁铸成,足有手腕粗细,沉重非常,一舞之下风声四起,声势逼人!
墨天痕见再无理可谈,只得无奈叹了一声,身后布封翛然爆裂,墨武春秋凌空飞出,与那镔铁棍重重相击!只听一声金铁交鸣,音波震耳,随后棍者倒飞,墨剑矗地!
那棍者被墨武春秋一剑逼退,两条小臂已被震的发麻,吼道:「硬茬!兄弟们小心!」
话音方落,另两人挺枪、挥刀、分别从墨天痕左右两侧夹攻而至!墨天痕不慌不忙,手运剑指,脉行阴阳,左右同出八舞剑意,刹那间,风火齐鸣,刀枪辟易!
就在此时,墨天痕忽闻脑后铁链声大作,回头望去,惊见那使链锤的大汉轮起武器,横砸向他的坐骑!那链锤头部镶有尖利铁刺,一锤下去,马儿顿时悲嘶一声,脖颈上赤血狂涌,轰然倒地,挣扎却再难起身!
失了坐骑,又被围攻,墨天痕当机立断,拔出矗地墨剑,阴阳合流运一式,谷间道路顿时云蒸霞蔚,迷茫一片,正是墨狂八舞——剑啸万里云!
「有古怪!大家小心!」河庭四杰在云雾中各自戒备,生怕墨天痕突然袭击,却不料墨天痕借此掩护,早已钻入一旁山林,悄然逃遁!
连翻过两座山头,墨天痕见追兵未至,这才安心,找了块大石坐下,心中满是疑虑:「这金庄主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擒我?而且,为何他还有我的画像?莫非……是那伙蒙面人?」想到此处,心头蓦地一沉:「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母亲就算不在此处,也定与他金钱山庄脱不了干系,不然何必派人擒我?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我都要打探清楚才行。」
心下决定,墨天痕起身摸清方向,便又往目的地开始进发。
金钱山庄坐落于葬雪天关与孟坪镇之间,方圆三百里皆是金成峰私人领土,当中并无朝廷驻军,朝廷官员只在其中负责文治,防卫皆由金钱山庄蓄养之武丁担当。也因金钱山庄之故,这方圆三百里虽道路通达,贸易往来源源不绝,却人烟稀少,绿野成片,住家多为集镇农丁,供给着金钱山庄平日消耗庞大的吃穿用度,农闲之时,也会入庄帮工,赚些银两养家。也有一些寺庙道观坐落其中传法布道,受些香火钱度日,但因金成峰与儒门交恶,这片偌大土地却找不出一座像样的学堂,寒门走出士子极少,多数人家皆是子承父业,继续以农耕过活。
墨天痕在这广袤田地间急急奔走,终于寻到一条颇为繁华的商路,刚琢磨着找一处店家问路,就听身后一阵杂乱脚步,有五六人将他团团围住,领头之人挥刀直至他面门,道:「你叫作墨天痕?」
墨天痕心道不妙,但有前车之鉴,他也不再诚实的自报家门,扯谎道:「啊?
大哥,你怕是找错了人,在下并不是墨天痕。」那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两人已从怀中掏出画像比对起来。
见又有人拿着画像,墨天痕心中暗暗叫苦,已默默运起阴阳双劲,随时准备一搏!
果然,不过数息,拿画像之人便认出墨天痕,当即道:「林头,别被他骗了!
就是这小子!」
话音刚落,墨天痕纵剑一转,漫天火星旋升而起,四散迸飞!前来捉拿之人被他奇招所慑,跳叫着同时退开,以防引火烧身,墨天痕趁机驾破意开道,急忙又钻回路旁麦田之中!
「娘的小子够邪门!追!」到手的肥肉溜走,几人哪肯甘心?一个个挽起袖子便往田里赶,跑出没几步,当中一人喊住他们,道:「这里尽是庄稼,若那小子再放火,可如何是好?」
另几人闻言,不由环顾身周,目及之处皆是碧绿麦田,纷纷停下脚步,显然是对墨天痕方才那招「剑扫长空焰」颇为忌惮。其中一人将手中朴刀狠狠往地里一跺,不甘道:「就这么让那小子溜了?」
林头无奈道:「拿赏也得有命花,这里地形复杂,尽是易燃之物,若真让火势蔓延,我们恐怕都得交待在这。」余下几人见性命堪忧,也只得断了追捕的念头,垂头丧气的打道回府。
然而墨天痕却不知几人想法,只能拼命奔逃,专捡树林小路行走,行至傍晚,又寻到一条商路。这回他吸取教训,不敢再大摇大摆的上路,而是先隐在田中,借暮色掩护观察起街上状况。
时值饭点,街边客栈前已停满大小车辆,每家饭厅之中都坐满了用餐之人,但也有不少武者打扮的人,个个手持兵刃在街上游荡,目光不停扫过那些商客,明显是在找寻什么。
墨天痕吃过两次亏,不敢再贸然现身,又观察许久,却见沿途街边都贴上了自己的画像,并注下姓名、年纪、体型,悬赏竟高达五千两纹银,不禁懊恼道:
「这金钱庄主真的烦人,到处都是我的画像,跟通缉我似的,这我该如何才能找上金钱山庄?」
日头已落,墨天痕寻了处水源,在溪边胡乱啃了几口随身携带的干粮,忖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色已暗,此时稍微乔装一下上街,应该没人能认出我来,先问明金钱山庄所在再说。」
刚迈步没多远,便见迎面四人持火把沿河而来,正是白天拦路的河庭四杰一行!墨天痕心头一凛:「怕什么来什么!此时逃开难免会引起他们注意,此地靠商路甚近,若有叫喊,只怕会引来更多,所幸夜幕将至,不如就此迎上,他们也未必认的出我。」于是不闪不避,大方迎上。但他越是走近,心中便越是紧张,额上已有细汗沁出,偏又不敢表现出戒备,生怕被四人怀疑。
黑灯瞎火,河庭四杰只有火把照明,视线里昏暗一片,只看见对面走来一人,也没搭理。终于,在忐忑之中,墨天痕与河庭四杰错身而过,刚欲舒一口气,却听身后传来一声令他毛骨悚然的叫唤:「兄弟!」墨天痕浑身一僵,差点直接御剑出招,但心里始终告诫:「镇静!镇静!他们若是认出你,早就大打出手了。」于是努力抚平心中不安,回头应道:「兄台何事?」
发声者正是那使链锤之人,只见他此刻笑容颇为淳朴,道:「今日可曾碰着那五千两?」
墨天痕这才缓了一口气,道:「我走的腰酸腿乏也不曾见到,想来没那个福气。」
使链锤者长叹一气,却是安慰他道:「论没福气,我们哥几个见到了却没能逮住,才叫没福气,兄弟你好歹没有白跑一趟。」金钱山庄领地之内多有散人武者,因为求生不易,兼有共事之机,平日里相处都和和睦睦,极少有人结下梁子。
这使链锤者生性淳良,平日待人也都不错,遇上熟的生的武人都会攀谈上几句,若对方有难处,也会给与些力所能及的帮助,在这一带人缘算是不错。此时他见墨天痕背负兵刃却孤身一人,只道是与他们一样在此谋生的散人武者,故而停下发问,咨询消息的同时,也想着是否能给这「独自谋生的兄弟」一点帮助。
墨天痕尴尬假笑道:「大哥说的有理。」
那使链锤者又问道:「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墨天痕一顿,想了想,道:「小弟有个叔叔在金钱山庄做事,让小弟前去投他,只不过见沿路全是那墨家少年的悬赏令,就想着能否碰碰运气,不料在此迷失了方向,不知兄台是否能告知一二。」
使链锤者大方道:「前方不远便有商道,你沿路往北走大约三四里地,再往东一直走便能到达。」
墨天痕心道:「这人心眼倒是不坏,只可惜是在为虎作伥。」仍是躬身谢道:
「来日若有机会相遇,小弟当摆桌酒席,报答兄台指路之情。」使链锤者忙摆摆手,道:「我褚修鹏帮助别人,从不为回报。大伙在这不过混碗饭吃,互帮互助才是个理。」一旁使枪者却附道:「兄弟你到你叔叔那,不如也帮我们谋几个安稳的差事,总好过时不时打打杀杀。」墨天痕知晓这些人早前不过为生计拦路,并非有心为恶,心情也舒缓下来,轻松道:「说的也对,待我与家叔会面,定会向他提及此事。」心底却在对四人道歉:「弄些子虚乌有之事糊弄你们并非我本意,对不住。」褚修鹏打了使枪者后脑一巴掌,斥道:「那是人家叔叔,关你什么事。」使枪者挨训,也不敢多话,退到后面去了,褚修鹏又对墨天痕道:「我这兄弟有些惫懒,还望兄弟你不要见怪,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就此动身,不耽误兄弟你赶路了。」
墨天痕忙拱手道:「褚大哥哪里话,我们就此别过。」说罢转身便走,不料刚迈出一步,却闻身后又是一声:「站住!」这一声比起开头那句「兄弟」,虽不再让他汗毛倒竖,却听着冰冷犀利。
墨天痕回头望去,却见那使棍者怒瞪着他道:「你叫什么名字?!」与白天照面时相同的话语,问的墨天痕心头一紧,忙胡诌道:「我叫……叫……晏世衡。」
那棍者却将铁棍一指,怒道:「放屁!你唬的了大哥,但唬不了我!墨天痕!」一听到这个名字,河庭四杰的另三人立马兵刃出鞘,戒备起来。褚修鹏疑惑道:「老四,你没认错吧?」
老四笃定道:「人或许没认出来,但那把剑,我可是印象深刻!况且我早觉得这小子声音耳熟,他与我们说了那么些话,我哪还能想不起来!」墨天痕一听,暗叫糟糕,自己心态放松,言多反失,而墨武春秋平日都是以白布缠裹,但上午与河庭四杰一战后布封便已遗失,他只得撕下自己的袍裾将剑绑在身后,并未完全裹住,不料竟在此处露出破绽!
「你小子竟然敢诓我!」热心肠反被利用,褚修鹏只觉无地自容,羞怒之下轮起链锤便砸,墨天痕急忙纵身躲过,却见刀枪挟风齐至,分攻他上下两路!墨天痕横剑一挡铁枪直刺,借力弓身退开,堪堪避过反削他胯下的钢刀,急道:
「四位大哥,我们确实无甚仇怨,还请不要再苦苦相逼!」褚修鹏正在气头,哪里肯听他的,二话不说又轮锤扫来。墨天痕对这热心大汉颇有好感,不愿动手伤他,瞅准时机,剑尖抵住飞来锤头,暗御千秋风柔劲,引那锤头偏过一边,随后抢入褚修鹏左近,一掌切在他手腕之上。褚修鹏吃痛,顿时撒了链锤,号叫一声退开,却不见墨天痕趁势施以杀招,不禁疑惑起来。
与此同时,第二轮刀枪攻势从后又至,刀者横削,枪客劲扫!墨天痕得闻背后风声,不及多想,反身一挥墨武春秋,只见银光一闪,弦月挂空,锋锐剑意垂直飞去,兵刃激撞,叮当作响,钢刀铁枪应声而断!
褚修鹏三人失了兵器却未曾受伤,方知道墨天痕武功远胜他们,已在留手,心中虽是不甘,却也不得不服。
就在三人不知所措之际,只听不远处人声嘈杂,竟有不少武者朝这奔来,领头之人,却是河庭四杰中那使铁棍者!原来,河庭四杰早先与墨天痕交手时,唯有这棍者实打实与墨天痕碰了次兵刃,对他能为早有测度,心知以他四人武功恐难以拿下,于是在众人开战之际,便已奔往附近的商路,喊来援手帮忙。
墨天痕见对方人多势众,自然不愿再战,拔腿便跑,那些散人武客为了五千两,自然也奋力追赶起来,人群呼啸而过,声势颇隆,而那三名河庭四杰却呆立原地,未曾追赶。
那棍者关心几名兄弟,见另三杰都失了兵刃,也顾不得去追人,慌忙问道:
「兄弟们,可有受伤?」众人皆摇了摇头。那棍者又瞥见地上断裂的铁枪钢刀,惊道:「是那小子干的?」三人也都默然。棍者气的跺脚道:「这还能忍?还不快去追?」正要迈步,却见褚修鹏拉住他的胳膊,严肃的对他摇了摇头。棍者奇道:「褚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枪客开口道:「那小子武功太高,我们不是对手,不要去了。」刀客亦道:「他若全力出手,不用多时便能斩杀我们,但他被我们逼成这样,仍然处处留手。」听到这里,棍者已有迟疑,这时又见褚修鹏道:「那小子不是坏人,我们不要再瞎掺和了。」
大哥既然发话,河庭四杰也失了追拿这「五千两」的心性,就此退出搜寻队伍,但这「五千两」的诱惑,又岂是人人都能割舍的?
月头正明,万家灯火已熄,墨天痕却仍在没命的奔逃,追逐他的人越来越少,却仍有数十人不曾放弃,一心要拿到这近在咫尺的「五千两」。墨天痕虽有阴阳双脉支持,真气总量与回复速度都胜过常人,也架不住提着三四十斤重的铁剑全速奔逃三四个时辰之久,还需提防潜藏在四面八方的伏击之人,当真苦不堪言。
「这些人与我无冤无仇,也不好痛下杀手,该怎样才能摆脱他们!」奔跑间,墨天痕猛然瞥见一座佛寺坐落在不远处的山头,从山脚到寺门只有一条细窄小路连接,顿时一喜,发足向那佛寺奔去。
一干追捕之人见这「五千两」突然调转方向,只道他是在摆脱,也纷纷调转脚步尾随而上,不远处几个埋伏的武者见状,也去了伪装,提了兵刃跟上。
墨天痕吊着这二十来人一口气沿着山路奔上寺庙大门,见那寺门紧闭,内中幽静毫无灯火,终是放下心来。那群追捕之人见他在寺门前停下脚步,有人不禁笑道:「小子,你这是慌不择路,往死胡同里钻啊!」一旁有人大笑附和道:
「这小子跟条狗一样被我们撵着,当然没心思像人一样思考啦,哈哈!」却见墨天痕回转过身,一身玄衣在夜风中猎猎舞动,一手负背,一手掣剑,墨武春秋在月下乌黑发亮,寒光凌冽!
「大家小心,这小子怕是要做困兽之斗了!」见墨天痕神色不善,一干追捕者中有人已心生忌惮,往后倒退数步。也有立功心切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排头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已握紧手中兵刃,步步逼近!
前有围剿,后无退路,眼看墨天痕身陷绝境,在劫难逃,却是露出难得的自信微笑!
「小子竟然还笑!我看你能撑多久!」当先一人将手中两条铁鞭舞的风声打坐,劈头盖脸朝墨天痕砸去!墨天痕不慌不忙,将沉重墨剑挽出轻巧剑花,大胆迎上,却见墨武春秋如灵蛇一般在鞭影中游走穿插,与铁鞭叮当碰撞数回之后,剑锋竟停在那人鼻尖之处!
墨剑只消向前一送便能贯穿自己头颅,那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两眼如斗鸡一般盯住鼻前剑尖,手上铁鞭也在抓握不住,「哐啷」一声掉落在地!
墨天痕笑问道:「还来吗?」
那人想要摇头,却不敢有所动作,只得抖了抖脑袋,表示自己认输。
墨天痕看了眼山道旁的地形,道:「这里不高,跳下去吧,别受伤了。」那人如蒙大赦一般,赶忙拾了铁鞭跳下矮崖,却在下方仰望着上面不肯离去。
墨天痕并未管他,剑锋又指向人群道:「下一个,谁来?」
本章人物实力
金承乾53
金钱山庄众武夫20-35
【待续】
评分完成:已经给 麻酥 加上 40 银元!
第十一章《欲林天启-11》
(乐1)月转星移,夜风萧瑟,旷野佛庙前,玄衣少年横墨剑于身前,冷对一众追捕者。众武人见他轻败出头者,顿时心凛,当先二人退无可退,又不愿堕了气势,大喝一声,摇枪舞钩齐齐攻至!
墨天痕不慌不忙,见招拆招,尽展墨家绝式之利,沉重铁剑连抽带格,防的密不透风,不出一会,墨天痕瞅准时机,架剑一崩,进招的二人顿时虎口一麻,长枪铁钩脱手而出!
失却兵刃,那二人怔立原地,难以置信,墨天痕剑指二人,朝着在矮崖下观望的「出头鸟」努了努嘴,道:「不想死的话,跟他一样就好了。」那二人别无他法,只得先后跳下。
打头之人连番失利,人群已有哗然躁动,几名年纪稍长之人已经腹诽道:
「早就说了那小子狡猾,这里地势险要,不能围攻,那小子武功又高,一次只能两三人上去,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然而江湖散勇,大多重武轻文,一夫当关这道理虽是简单,但诱惑就在眼前,兴奋之下,也无几人留心当下状况。
这倒正中墨天痕下怀,他正是看中这条山路狭窄,最多只能容三人并行,身后又是寺院大门,僧人大多乐善好施,就算不会施以援手,也多半不会为难自己,届时一次只需专心应对两到三名敌人即可。而山路一旁虽是陡峭悬崖,却并不太高,有武艺傍身者跳下不易受伤,想攀登围攻亦是不易。
又是叮当数响,上前之人再度被打落兵刃,跳下矮崖,追捕之众已去了三成,却仍有人前仆后继,抢身来攻,墨天痕却从容以对,不出片刻,又是两人被他赶下,这回,追捕众的攻势终于稍缓,不少武者开始掂量起自己能力,是否能够在这狭窄地形擒住墨天痕。
就在这时,两名须发灰白的老者拨开前面阻拦的众人依次走出,众人却毫无异议,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两步。
墨天痕观那两名老者容貌颇为相似,约有六十上下,但腰直背挺,精神矍铄,使的皆是双持兵刃,一者手握子午鸳鸯钺,一者则使蝴蝶双刀,不禁暗暗凝神,提气屏息。在这逼仄山道上,这种短兵招式灵活,打击频繁,极难对付,而两名老者显然地位颇高,武艺多半不弱。
眼见墨天痕如临大敌,持刀老者开口道:「小兄弟,虽说悬赏上有注『死生不论』,但我们与你无冤无仇,并不想伤你性命,而你也明显是留了手的,不曾伤了我们这些武夫,这些老头子都看的明白。只不过我们这些武夫生活不易,你身价斐然,我等断然不会放弃,所以,不如你放下兵刃与我们回去,免得刀剑无眼,徒添死伤。」
墨天痕道:「老先生,天痕被你们逼至此处,实属无奈,但天痕着实不解,为何金庄主会开如此天价悬赏天痕性命?不知可否告知一二?」持钺老者摇头道:「金庄主有命,谁会去深究其因,我们只是武夫,只知拿钱办事,其他的,怎会去多想。」
墨天痕反驳道:「若是他要做的是伤天害理之事,你们也会欣然执行吗?」后排武人们纷纷叫骂道:「你小子废什么话!」「金庄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哪里会做伤天害理之事!」「没错,若没了金庄主扶持,我等生计都成问题,谁管他要做的是什么!」
持刀老者面色沉沉,似是不太同意身后年轻人们的话语,却是对墨天痕道:
「你也听见了,若无金庄主给的这些差事,我等便没了生计。」墨天痕愤然道:「为了生计,就可以为虎作伥,作奸犯科了吗!你们的良心何在?」
他这一语让道上人群更是气愤,叫骂连天,两名老者也露出不悦神色,持钺者道:「你这孩子,未经世事,哪懂得世间的风霜雨雪?儒门那套歪理都是骗鬼的,饭都吃不上,还守什么仁义礼节?」
信念再遭冲击,墨天痕怒道:「仁义气节,重逾性命,岂可为斗米而折?」后面人群爆发出阵阵嘲弄的哄笑,也有一些愤慨的怒骂,纷纷吵着嚷着道:
「松柏二老!别再跟这天真的小子废话啦!早些拿住回去交了就是!」两名老者对视一眼,向墨天痕拱手道:「既然如此,那衡德俞贞松、俞劲柏,领教少侠高招!」
话不投机,开战在即,墨天痕气运阴阳,剑蓄狂意,俞贞松双刀平持,探步缓上,俞劲柏双钺参差,足踏八卦,三人摆开架势,谨慎相对,却迟迟未曾动手,只在相互观察。
不多时,俞贞松与俞劲柏对视一眼,皆已心凛。二人十二岁随父习武,至今已有四十余年,在江湖上大大小小斗争不断,可谓眼界颇高,却从未见过有墨天痕一般年岁的人把剑式摆的毫无破绽,知晓诱其先攻露出破绽之策已行不通,眼色一递,已知对方想法,当即阵势一变,俞劲柏双钺一翻,足下行宫穿卦,逼攻而去!俞贞松紧随其后,蝴蝶双刀如翼翩飞,忽左忽右,让人难辨虚实!
二人一逼一诱,身形飘转,配合默契,看的墨天痕一阵眼花,不敢大意,意出「剑断妖邪路」,以强力对逼攻,同时左手指尖凝气成锋,横扫如弦,正是「剑动神州月」!
松柏二老见墨天痕回招精巧扎实,都暗自敬佩,殊不知墨天痕自幼内力低微,只得尽力打磨剑招,一套墨狂八舞每式都使过不下万次,纵然经验尚浅,但论运招时机,早已烂熟于胸。然敬佩归敬佩,众人生计之前,二老就算无心为难,也需尽力缠战,只见俞劲柏双钺平举竖握,坚守中门,挺身全力一抵墨狂八舞两式连招,神州月锋与断邪剑意接连重击乾坤双钺,激起火星漫天!同一时间,俞贞松身形回转,刀锋毕露,趁机从墨天痕侧边攻至!
墨天痕毕竟年轻,实战经验尚浅,双招并发却未曾留蓄后手,使得自己招式用老,难以回剑相御,只得向后急退,却不料俞贞松步法精奇,左右一闪,竟仍是跟上他的身形,瞬间冷锋划过,热血飞溅!
但墨天痕毕竟身负阴阳双脉之能,回气迅速,那一步仍是快了一瞬,俞贞松短刀只在他右臂上留下一道可怖血痕,未能予之重创,待到整招再攻时,墨天痕已收回铁剑,勉力一抽,俞贞松顺势举刀相挡,只听哐然一响,俞贞松身形已止不住的退至山路边沿,差点跌落矮崖!
蝴蝶双刀乃是轻灵兵器,哪架的住墨武春秋的重量?俞贞松暗道好险,心里却也埋怨起俞劲柏没有跟上联攻,定睛一望,才发现俞劲柏手中的子午鸳鸯钺已是角断锋折,被墨天痕双招齐出轰的支离破碎!
俞劲柏此刻也是有苦自知,他自负习武四十余年,内力定然稳胜墨天痕这毛头小辈,岂料方才那一轮兑招,自己兵刃损坏不说,双手亦被震的失去了知觉,这让他如何能跟上俞贞松的攻势?
俞贞松那一刀所留伤口颇深,墨天痕一剑抽罢,顿觉右臂剧痛,再难提剑,只得将墨剑换至左手,对松柏二老道:「承让,此番应是天痕胜了,还请二位前辈不要再为难。」
松柏二老面色颇为难看,他们年岁既大,辈分亦高,在这一带算一呼百应的头脸人物,怎料今日联手却败在一名未及弱冠的少年手中。俞贞松只觉无地自容,气血上涌,一时竟没迈过心结,举刀便向自己心窝捅去!
俞劲柏当即惊叫道:「哥哥不可!」墨天痕亦不料俞贞松如此要强,竟会自寻了断,他本就不愿伤人,此刻更顾不得多想,左手急运「剑断妖邪路」,剑气剑意划空猛击!俞贞松猝不及防,手中的短刀瞬间被打落在地!
「前辈不可!」墨天痕急招救人,这才来得及说上话:「区区一败便自寻短见,非是丈夫所为,前辈高寿,当比晚辈更通晓这些道理。」此话一出,松柏二老更是惭愧,俞贞松老脸紧绷,拱手道:「少侠高义,俞家兄弟自叹不如,此事……」说着,他弃了手中另半副刀,道:「我兄弟二人不再纠缠,就此别过!」
望着二老离去的萧索背影,山道与崖下的武者们哗然哗然,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该留,却见人群之中,有一名男子小声对左右道:「这小子不肯伤人,只求令我们知难而退,真是痴呆的紧,你们若想分这五千两,我倒有一计。」左右听闻,精神一振,忙追问道:「王大哥又何办法,快点说来!」这王大哥小声道:「他让人从这崖边跳下,那我们下去后再上来,以车轮战围攻他便是,他既然不愿伤人,那我们就活活把他耗死!你们两个一会就上前去挑战,然后去与下面的人说,这呆小子已经受伤,我倒不信他能坚持多久。」左右两人一听在理,也帮着一起在人群中小声吩咐起来。众武者听闻有法可用,顿时扫去了之前的沮丧之情,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一会,那两人便走到人群前,道:「泰常伍德昭、兴远李阔海,领教少侠高招。」墨天痕欣然接战,虽说右手不利,但他左手使剑却丝毫不见生涩,不过两招,便把二人兵刃打落在地,将他们请下矮崖。这边两人刚刚下去,人群中又有两人上前与他缠斗起来,墨天痕不疑有他,继续接招迎战。
对手接连换了五六波,墨天痕忽觉不对,往下一看,只见方才被他请下山崖的三人竟是寻至山道入口,又折返回来,加入等待进攻的人群当中,顿时怒道:
「我放你们生路,你们怎可以不守信用,回头再战?」人群中有人哂笑道:「小子,别愣了,你当真以为我们会放过这五千两?」「不错,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回,小子,乖乖束手就请,免得大爷们下狠手!」
墨天痕不料这帮武人竟这般无耻,左手墨剑一挥,铿锵道:「你们若再进犯,休怪墨天痕剑下留命!」
众武人仍是不以为意,哈哈嘲笑道:「怕你是个雏,还不曾见过血,不敢杀人吧!」
墨天痕见众武人嘴脸丑恶,目中无人,心中杀念蹿腾,却突然想起这些人之前所说话语——饭都吃不上,还守什么仁义礼节?顿时又心软下去,他受儒门仁义之说教诲颇深,不愿枉杀无辜,而这些人不过为了生计,非是无恶不作之人,他又岂能好坏不分?
正当他犹豫之际,人群前排三人又赶上前来,舞刀弄枪向他面上戳砍而去!
墨天痕无奈,左臂挥剑划圆,再出「剑动神州月」,剑意一反往常锋锐,却如一轮明月罩在身前,那三人手中兵刃砍在其上,劲力宛如落入泥潭中一般,再不得寸进!墨天痕趁势铁剑一扫,磅礴劲力,竟将三人一道打飞出山道!
那三人被一剑抡下矮崖,未及调整姿势,落地时手断腿折,顿时哀嚎出声!
众武人见墨天痕终于下狠手,却反而激发出心头凶性,竟是义愤填膺的吼道:
「这小子竟敢伤人!大伙,反正不论死活,一起上去宰了他,拿他的收首级赏也是一样!」
墨天痕亦是恼恨不已,被逼迫不得已伤人的是自己,那群武人表现的却仿佛是自己的过错一般,这种颠倒是非的情境,令他心下杀念又起,冷眼相对,出言讽刺道:「松柏二位前辈远胜你们,强的不是武功修为,而是廉耻之心!」众武人见他又是伤人又是嘲讽,皆是怒不可遏,他们兵刃不是打落就是被毁,也就再不顾什么地形制约,一个个赤手空拳冲向墨天痕,企图一拥而上,徒手将这制住「伤人狂徒」!
墨天痕见众武人眼神如疯狗一般,仿佛正上前准备撕咬自己,亦是恶怒丛生,斩罪正气遍布心田,举剑便是墨狂八舞最终式——剑罚百世罪!
但见夜幕骤亮,墨狂剑意化作矗立巨剑,直劈而下,将山道上的众武人全数笼罩其中!一瞬间,众武人只感头顶风声呼啸,压力扑面,皆吓的心惊胆寒,忙不迭的往路边矮崖跳下!
然而山路狭窄,一时间又怎允得众人一起跳下?未及逃脱的众人眼看擎天巨剑如同万钧山岩漫天盖下,只道自己即将遭受灭顶之灾,不禁哭天抢地,痛呼流涕!
罚罪巨剑雄沉而落,终是稳稳压在窄道之上,激起尘埃飞卷,地动山摇!而侥幸逃往山下之人望见此幕,皆被骇的难以发声,不少人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惶之色!
然而尘土散去,山道上却传来数声咳嗽,几个眼尖的武人循声望去,却见方才未曾脱逃之人或躺或跪,正带着满是惊吓的面容,浑身颤抖着连连粗喘!
「那竟然不是杀招?」一众武人惊疑之际,但见墨天痕仍是维持出剑之姿粗喘不已。他整日奔逃,又在此地车轮大战,气力已是不支,方才那招「剑罚百世罪」虽然声势宏大,却依旧只作威慑,不愿取人性命,在下劈一瞬,早将剑面翻过,只是将未及脱逃的众武人以无匹的正气剑风压倒在地而已,这样一来,他真气损耗更剧,阴阳双脉空空如也,再难提气运元!
墨天痕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若在此刻露出疲态,这群人定然不会放弃,于是落剑一指前方众人,冷声道:「最后一遍,你们自行跳下,若再敢上来,墨武春秋……定当见血!」
众武人早被吓破了胆,一个接一个的跳下矮崖。墨天痕见人群渐渐离去,不由放松了心思,暗自喘息起来,不料这时,竟听耳边传来锐器破空之声,几枚袖箭已飞至眼前!
「糟糕!」墨天痕气空力尽,虽有反应,却再无力闪避,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几枚暗器在越来越近!
(乐2)危机一瞬,忽见夜幕骤明,繁星失色,墨天痕身后寺庙中,竟有一股庞然佛气飘散漫出!随即,一颗巨大的五色花苞拔地而出,将墨天痕与整座寺庙包裹其中,那几枚夺命袖箭一触花瓣,顿时弹开!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那颗花苞突然绽开,顿时圣气冲霄,梵音四起!随着众多花瓣纷纷打开,那花苞竟绽放成一朵巨大的五色彩莲,与圣气一道交织光辉,将夜空渲染的绚丽无匹,宛如北海极夜的天磁神光!
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只见那五色彩莲莲瓣铺开,落在寺庙周遭的山崖窄道之上,只轻轻一触,一旁山壁竟是龟裂崩碎,飞石滚滚,众武人与墨天痕只见的窄道亦如遭受千钧巨锤,塌陷崩溃!然而彩莲完绽之后,如此惊天动地的骇人之景,却未曾有一人得受飞来横祸,全数安然立于原地!
撼世奇景,宛如神迹,震慑在场众人,亦包括墨天痕在内。众武人被惊骇莫名,皆道此景非人力所为,顿时惨叫连天,纷纷四下逃窜,只一会功夫,已不见踪影。
墨天痕心道:「这股佛气圣洁浩大,惊世绝伦,却亲和温柔,毫无杀意,莫不是真的菩萨显灵,救我一条生路?」眼见前路断却,墨天痕索性转身去推庙门,想礼谢这佛气源头,却发现门后竟有重物抵住,又不似上锁,心下奇怪,又加了把力道,只听「砰」的一声,门后似有一物落地。墨天痕推门而入,接着月光,却惊见骇人一幕——方才那抵住庙门的哪里是什么重物,而是一具没了上半身的人类尸体!
「这!!」墨天痕不禁戒备起来望向四周,心中亦是发慌,佛门清静之地,竟有人妄造杀业,手段还如此残忍!联想到方才圣洁庞大的浩然圣气,越发让他觉着诡异。
强忍心中惊骇,墨天痕低头望去,只见那具尸体虽是没了半身,却一滴血也不曾洒出,故而方才他在庙门前酣战良久,也不曾闻着血腥味,而看他着装,粗布灰袍,应当就是此庙僧人无误。
「究竟是谁?莫非是菩萨警示我,让我速速离开?」墨天痕无胆再探,转身就欲离去,这时,却听庙宇大堂中,一道高亢宏亮的男声庄严响起:「施主留步,不必惊慌。」
这一声与先前那五色巨莲给人感觉类似,既是高亢威严,正气浩然,又与人亲和,安抚心境。墨天痕听闻人言,这才惊道:「方才那奇景,竟是人为所成?
那这位前辈的武学修为,只怕堪比南宫师尊!」那声音又道:「贫僧有几个问题,想与施主讨论一二。」墨天痕听他自称「贫僧」,脑中更是疑惑,脚下便是僧者尸骸,此刻却有人在庙中安坐?莫不是那人还不知庙中有惨事发生?当下提点道:「天痕感谢前辈高义出手,但贵寺有命案发生,还请前辈速速离去,免遭毒手。」却听那声音平静道:「施主不必惊怕,这寺中连住持在内一共一十三人,皆系贫僧所诛。」
此言一出,墨天痕还哪里「不会惊怕」,吓的一时间连牙根都在打颤,这僧人若真的是方才发招之人,只怕今天他的小命就只能交代在此!
那声音安抚道:「施主不必多虑,若贫僧有心加害,方才也不会施招相救。
况且,这寺中一十三人,皆是魍魉妖物,诛之无碍矣。」强大的力量总会使不了解的人惧怕,纵使那僧人有所解释,仍抹不去墨天痕心中恐慌,这等高手若想加害自己,举手投足间自己便能灰飞烟灭。
寺中那人见墨天痕仍是迟疑惊惧,叹道:「也罢,贫僧与施主缘悭一面,施主既要离去,还请自便。」
墨天痕听那人就这样放自己离去,言语间确无加害之意,心下稍宽,反而定了定神,道:「前辈有何问题要问天痕?」
那僧人「咦?」了一声,道:「还请施主进来说话。」墨天痕虽是仍有惧怕,却对这僧人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一路颤巍巍的来至寺庙中殿门前,借着微光往里望去,却见殿中尸体横陈,皆是半身皆无,死状凄惨,心中不禁又打起了退堂鼓。不料一转眼,惊见大殿佛像之下,一名僧者盘膝而坐,袈裟灿亮,头顶金色舍利汇聚,昊芒闪烁,眉间朱砂殷红一点,宝相庄严,两鬓华发斑白垂落,宛如真佛临世一般!
只一眼,墨天痕惊怕之心竟莫名得到安抚,不再迟疑,入殿来至那僧者面前,躬身行礼道:「晚辈墨天痕,谢过大师救命之恩,敢问大师法号?」那僧人凤眼半阖,启声道:「贫僧法名烈如来,自号众生彼岸。」墨天痕一怔,问道:「大师自号颇有意味,是否取『吾成彼岸渡众生』之意?」烈如来合十颔首道:「施主颇具慧根。」
墨天痕亦是心生敬佩:「大师宏愿,晚辈敬佩。」烈如来道:「地藏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度尽世间人;烈如来血誓,奸宄横行,吾自成佛,完诛人间恶!」他话语铿锵,神情肃穆,眼中却怀济世之景,慈悲之愿,令人不经意间便为之折服。
墨天痕不由道:「敢问大师,您说着庙宇间尽是魍魉妖物,是为何意?」烈如来反问道:「施主可曾听闻过『千佛鬼狱』之名?」墨天痕摇头道:「不曾听闻的名字,不过大师既然提起,莫非此间庙宇内的僧者,便与那千佛鬼狱有关?」
烈如来点头道:「不错。此等邪秽,三个月前初见于屠狼关左近,其后清洛、狼烟边城、锄狼河流域附近皆有其踪迹,且数量源源不绝,诛之不尽,有愈演愈烈之势。三教高层获悉,疑是北海妖族与南疆勾结图我边关,于是尽遣顶尖人物欲剿此邪患,不料南患虽平,此邪物却在中原腹地屡屡现身,杀之不绝。儒门孟掌教见事态严重,早在半月前便发起三教峰会,邀请三教精英汇聚镐京,同商鬼狱事宜。」
「三个月前?清洛?」墨天痕隐隐察觉此事与自己似乎颇有干系,反复思索起近来遭遇,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推测,不禁开口急问道:「大师,这些妖物与人交手时,是否满身黑气,招式邪诡?」
烈如来微诧道:「施主见过这些妖物?」
墨天痕右拳翛然握紧,左掌亦猛攥春秋剑柄,咬牙道:「实不相瞒,晚辈出身落松墨家,两个月前,便有一伙邪人趁夜闯入我家,杀我父亲,掳我母亲,屠我墨家上下二十三人,我得母亲全力相护,侥幸生还,却仍被他们一路追杀至清洛正气坛。这伙邪人与大师所言邪物十分相像,故而晚辈有此猜测。」「唔……」烈如来听罢,竟是陷入沉默,片刻后,方才问道:「施主练的,是左手剑法?」
墨天痕不料他没来由的一问,愣了一下,仍老实答道:「非也,晚辈非是左利手,只不过方才战时右臂受创,幸而平日间曾多用左手练习,方能在危机关头施展。」
烈如来继续问道:「施主手中此剑,名为『墨武春秋』?方才寺外的最后一招,可正是『墨狂八舞』之『剑罚百世罪』?」墨天痕又惊又喜:「大师如何得知?」
烈如来微笑着对他招手道:「你且过来。」墨天痕走至他身前,又听他和蔼道:「把右臂抬起。」墨天痕依言照做,只见烈如来单掌生辉,按上他手臂伤痕,顿时,一股至圣至纯的浑厚佛元缓缓流向墨天痕右臂,那原本可见骨的刀伤竟开始飞速愈合!
墨天痕只觉那股佛元温润清心,非但医好他手臂创伤,更在助他调理经络,养复真元,极是受用。
不出片刻,烈如来收掌,墨天痕臂上伤痕已消弭无踪,体内真元非但尽数完复,得佛元滋养,较以前更为丰沛充盈。墨天痕此刻只觉神清气爽,整天奔逃之疲累亦被一扫而空,深感烈如来佛心慈悲,忙行礼道:「大师厚恩,天痕终生不忘。」
烈如来道:「佛者施善,不求铭记,但贫僧确有一事,望施主终生不忘。」墨天痕躬身,虚心道:「大师有何指点,天痕洗耳恭听。」烈如来却反问道:「方才那群人如此逼杀,为何你出招却不愿伤人?」墨天痕亦反问道:「大师救我兼退敌之招,亦是旨在震慑,未曾伤人。」「你的理由?」
「那些人并非有心为恶,不过为生计讨一份悬赏,与我本就无仇,妄开杀戮,只会缔结新恨。」
「既然如此,路遇危难,你当如何?」
「路见不平,绝不袖手。」
「若遇穷凶极恶者,该当如何?」
「义当扶,恶当诛!」
「何为正?何为恶?」
「滥杀取命者为恶,守道护生者为正。」
「两军交战,敌我悬殊。将军遣百人为饵,诱数万敌,得破其寨,毁其粮,败其军,守其土,卫其民。然那百人皆殁,十死无生,此将军正也?邪也?」「这……」墨天痕微一思索,道:「军兵为国,死而后已,本无可厚非,然将军此举,有伤道矣,纵然取胜,良心难安。」烈如来并未置评,接着又道:「山有巨石,悬而不坠,坠则山脚村庄尽毁,死伤逾千,但山洪暴发,有猎户奋力推石,巨石毁去山村,却同时封堵山路,使洪流阻滞,不再危害山后数万生灵,此猎户善也?恶也?」墨天痕沉默片刻,问道:「村虽毁,人可安?」「事发紧急,不及脱逃,尽在村中,只少数孩童在外玩耍,得以幸免。」墨天痕顿时心下一紧,不知该如何回答。
(乐3)烈如来平静道:「将军虽胜,得圣王赏赐,百姓拥戴,但那百军家眷,如何看他?猎户推石,虽救万人,可村中遗孤,如何待他?」墨天痕将剑轻放于地,双手合十,虔诚道:「天痕有惑,望大师指点迷津。」烈如来口宣佛号,庄严道:「贫僧以为,『滥杀取命者为恶,卫道护生者为正』,话本无错,实至理也。」
墨天痕不禁愕然,烈如来用两大例据反驳之语,此刻却被他如此推崇,冥思片刻,忽的灵光一现,道:「大师之意,是指为人当善辨是非,非奸恶不妄杀,方是正途?」
此回却轮到烈如来一瞬错愕,但随后却似笑似叹道:「如此纯良的心性……」
墨天痕不料他会有此反应,不禁奇道:「大师……?」烈如来沉静半晌,缓缓道:「贫僧见你本性良善,却遭强人所欺,本欲将『皆曰正邪不两立,岂见善恶尽分明』一句赠你,望你日后杀伐果断,遇恶诛恶,侠行无悔,岂料你之回应,却让贫僧一时无言。」墨天痕不禁尴尬道:「晚辈天真拙见,还望大师不要介意……」烈如来摇头道:「凡成大事者,高瞻远瞩,初心不变,但早时多不被人所认可,然鹏鸟一举,凌云绝尘,亦不受燕雀之哗讙(注6)。你之心性,在现实俗世,可笑也,但于精神,可贵也!烈如来望你历大千之景,墨染红尘,不染赤心!」一番鼓舞,更是激励,令墨天痕如醍醐灌顶,心念更坚,墨门虽人丁没落,学思不传,理念却仍能被佛门高僧所认可,正兴奋之时,却忽想到之前烈如来对自己剑法武功了如指掌,刚想追问,却见烈如来佛躯飞腾,脚踏五彩莲台,架祥云万千,已凌空而去,只在他耳边留下霸气绝伦的响亮诗号——「天地不仁,吾自成佛。众生归去,如来彼岸!」
中原邑锽,正是锦朝京畿之地,向来是安宁乐逸之所。今日,一名白衣修者现身与邑锽近郊,负剑奔行,头戴足金莲花冠,身着月白罗汉衣,脚下僧履踏步生莲,乌黑长发与斑白两鬓随风飘飞,气度超然,绝逸出尘,正是离了鸿鸾城的天佛五座之慧锋座,亦是三教剑锋之佛门慧剑——梵海慧剑段尘缘!
奔行数刻,段尘缘来至一座村庄之前,观察数息,剑眉忽而猛收,足下一点,飞跃入村庄之中,却见村中店铺尽开,却毫无人息,蛛网丛生!
段尘缘凝眉前行数步,忽的停住脚步,头颈微侧,对后方道:「不必再藏,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群蒙面黑衣人竟从左右街巷中接连窜出,竟足有十数人之众,且几乎个个手持兵刃,眼色不善!更奇诡者,这些人身周黑气弥漫,偶有紫芒闪过,宛如地狱恶鬼,煞是骇人!
「这帮妖物,竟已渗透到京畿左近?当真难缠!」段尘缘虽然被围,但毫不慌张,平静环视四周打量过那帮诡异的黑衣人,道:「你们莫不是以为修者落单,便能以多欺少?」
只听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道:「三教剑锋,果然胆识过人,但你既已入彀,今日便再难逃脱!」
段尘缘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尔等妖物,修者斩杀逾百,而今不过区区十数人,何来自信?」
那人亦回以冷笑:「三教杀我鬼狱之人怕过千数,但为何你还能在此处遇上我们?」
段尘缘凤目半阖,略有思考般道:「此点修者确实不解。」那人眼神陡然凌厉,却是流露喜色,叫嚣般道:「不解,那就加入我们吧!」话出未半,段尘缘脚边石板骤然开裂,从中赫然窜出五柄利刃,攻向佛者各处要害!却见同一时间,修者背负之剑昊芒大作,释罪出鞘!
「愚者以为得策,岂知猎者猎物并非注定!」一瞬之间,段尘缘身周佛气狂涌,梵音高唱,释罪剑凌空回舞,剑气透地!地下顿时传来连天惨叫!光华过后,段尘缘脚下惊现卍字佛印,那偷袭的五剑就停在他身旁,再无动作!
不料下一刻,杀势连环,毫无喘歇!道路边的两层小楼中,又有六名黑衣人齐齐跳下,凌空举刀剁向立地佛者!却见段尘缘依旧波澜不惊,双手同捏剑诀法印,登时,佛气冲霄,将那六人隔在半空,释罪飞窜,只听「噗噗」六声轻响,那天上六人如折翼之雀般,纷纷垂直落地,颈上各带剑痕!而他们伤口中却不见血流,而是股股弥漫的黑气!
剑鸣清越,释罪飞旋而落,回归佛者手中,段尘缘挥剑而立,环视而道:
「修者今日,再渡妖邪!」说话间释罪剑身昊芒再起,金光闪烁,圣意弥空,分袭剩余邪人!不料下一刻,竟生诡变之景!只见那倒地的六人身上黑气狂涌,紫芒冲天,不一会,六具尸身已消弭殆尽,化作诡异符文留在地面,继续散发冲天紫光,同时,段尘缘脚下亦有紫芒黑气破土而出,正是方才地下五人所化!
段尘缘惊觉不对,口宣佛号,指捏圣印,脚下卍字佛印顿起昊光壁垒,将紫芒黑气一同隔绝!
「哈哈哈!」为首黑衣人见此情景,大笑不已,讥讽道:「现在,谁才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呢?」
段尘缘冷眼撇过那人,却并不反驳,只默默念诵佛经,似是正竭力撑持法阵!
「三教剑锋?天佛五座?不过吾等手下玩物!」那人得意狂嚣道:「这屠佛三狱阵,滋味可还好受?」
段尘缘轻蔑道:「不过尔尔。」
「哈,佛者死到临头,却也会放大话!」那人讽道:「这不过才两阵加身,你便承受不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应对第三阵!」话语甫落,那未曾动手的数十人同时运力,顿时邪气飞窜,紫光耀眼,结成屠佛第三狱!霎时间,黑雾弥漫,遮天蔽日,盖过佛光圣华!
段尘缘脚下卍字法阵再难抵挡,竟被生生挤压缩小,直至黑气将佛者完全笼罩其中,再难见一丝光亮!
邪长圣消,乃是人世间最可怖之景,那群蒙面人却为此放生大笑,是自得,更是嘲弄!
「这,便是佛之樊笼,这,便是圣者鬼狱!三教剑锋,今日先缺一角!」(乐4)正当众邪人欢庆胜利同时,忽觉屠佛阵中躁动不已,似有万马奔腾,千川激荡一般!随即,一剑穿雾而出,昊光射遍九天十地!同一时间,整座村庄地面惊起巨型卍字佛印,旋转不停!
「这……这是怎样一回事!!」众邪人不解间,惊见屠佛阵中,竟隐有金芒透出,随即,无数光华如朝阳破云一般,射穿重重黑气邪氛!原本阴暗不见五指的村庄,在天剑、地印、人光三重照耀下,再沐圣意华光!
「修者早言,猎人猎物,你们分不清楚!」一声轻喝,三重华光同时暴涨,璀璨生辉!屠佛三狱阵受此华光冲击,原本阴森可怖的黑芒雾气竟如柔云棉絮一般,被万千圣华撕扯成无数碎屑,迅速消弭!
三光映世照大千!
「这……怎有可能?你……你是故意受招!」领头邪人这才反应过来,惊叫出声。
「不过看清尔等后手,想一测尔等能为。」黑雾飘散,但见段尘缘稳立原地,身周圣气缭绕,白芒璀璨,宝相庄严宛如罗汉降世!
「你!……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将你诛杀在此!」那人不甘心道。
「你们非吾对手,为何要怕?」段尘缘仍是面如古井无波,抬手指向天际,释罪剑如有感应,飞飚而下,落入佛者手中!「阿弥陀佛,佛门慧剑,于此释罪!」话音落,圣光炽!释罪剑再绽灿烂昊芒,映射在场邪人!
众邪人心知此乃生死之刻,亦各自准备最后一搏,不料受此佛光加身,虽无苦痛,却再难提元,战力顿减,未及抵御,圣招已至!
天佛净邪·释罪斩业!
剑出光炽,圣意弥空!段尘缘一剑击出,众邪人却无一合之敌,纷纷受招,毙命当场!昊光过后,满地皆是尸首,只有领头之邪人仍在苟延残喘,吼出不甘而愤恨的最终绝句:「不愧是三……教……剑……锋!」话一落,命,亦休!
「阿弥陀佛……」段尘缘扫过战场,确认确无一人存活,方将释罪飞剑回鞘,心道:「邪人渗透至此,定有阴谋,此事需立刻禀明掌教师尊!」足下一点,已踏云而去!
然而,就在段尘缘远去之后,原本狼藉遍地的村庄,却再见恐怖奇诡一幕!
方才被段尘缘一剑所杀的十数名黑衣邪人竟如鬼魅一般,纷纷挣扎爬起,汇聚一处!
「三教剑锋,果然可怖。」
「但,也测出了他之能为。」
「猎人猎物,确实不那么分明。」
「先回狱佛堂,将情报禀明鬼尊。」
一众邪人毫无感情的交流着,声音嘶哑刺耳,仿佛索命厉鬼一般!
(未完待续)
下章预告:历经千辛万苦,百难心劫,墨天痕只身潜入金钱山庄,已与母亲近在咫尺,他是否能顺利查明陆玄音所在,并将她安然带回?欲林祭下,薛梦颖与贺紫薰惨遭失身,她们与墨天痕将何去何从?晏饮霜与柳芳依的后续故事又将如何?在金成峰父子与玉天一调教下,墨家主母是否能撑到墨天痕救援?多年潜伏之计遭破,西域帝释又将对中原展开何种行动?药花神将叶明欢容留摧花药王,究竟有何打算?一甲侯北落师门与摧花药王又有何种仇恨?十二神将间,又会牵扯出怎样的往日秘辛?千兰影刁难墨天痕不成,却将自己「嫁出」,二人之间将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十年一度的旷世云决,又将是怎样一番盛景,开启怎样一番故事?恐怖而诡异的千佛鬼狱究竟是怎样存在,他们的目的究竟为何?又将为中原武林带来何种祸端?
北向之途,已近尾声,江湖血路,方才启程!欲知后事,敬请期待碧海墨锋第一部第一卷最终章《彼岸弦音》!
附录
终章《彼岸弦音-1》
身在中原,一顿饭若想尝遍天南地北,品尽山珍海味,虽是艰难,但若遇名厨又富有财力,奢侈一顿倒也并非天方夜谭,只是像金成峰这般,顿顿有珍鲜,种类各不同的奢靡吃法,就连锦朝天子也不曾享用过。
西域的沙比目,北海的冻鳞鲤,南疆的野麝獐,东岛的竹舂稻,地域不同,生长时节也不尽相同。沙比目生于西域的万里黄沙,开春时节最为个大,肉质紧凑富有弹性,鲜而不柴,全然不似沙漠之物;冻鳞鲤则需在北海最为寒冷的时节,身上鳞片方才冻结,此时之鳞,遇高温而不化,辅以滚油一煎,非但香气四溢,口感脆爽,更有冰凉之气,去火避暑;野麝獐生于南疆深山之中,平日极为机警,即便是最有经验的猎户,一年也不过觅得两三只,然而这野味珍贵之处并非只是量少,而是其天生异香,若有巧厨能将其香烹入其肉,两相叠加,即为人间至味,反之则淡而无味,惹人厌弃;东岛四面环海,鲜有纵深,常年受海风吹拂,风雨频繁,故产稻颇丰,而竹舂稻却是异类,只能生于深山隐里,翠竹林边,背阴而长,若结穗前受海风日照过多,则失其香,去其味,与凡米无异。
这四味涵盖西域之春,北海之冬,南疆之夏,东岛之秋,四地四时,本就极难汇聚,遑论一桌尽得?然而这般奢靡的一餐,在金钱山庄的饭桌上,再为平凡不过,每隔几日便会见到。
金承乾端着手中的那碗绿玉竹舂饭吃的心不在焉,毫无落箸之意。金成峰与玉天一倒是心情颇佳,狼吞虎咽着一桌饭菜。
金成峰见儿子似有心事,便放下碗筷,问道:“乾儿,你不饿么?中午你就没吃几口。”
金承乾自然是有事烦恼,听老爹问话,调过脸去没好气的回道:“不饿不饿,你吃你的饭,莫要管我。”
“嘿!你这小子!”金成峰瞪眼道:“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你他娘的玩女人玩傻了?”
金承乾不悦道:“那女人都被你们玩傻了!这我还玩的有个鸟毛意思?换你来等一个月,却等来个被玩坏的女人,他娘的你乐意啊?”
金成峰一时语塞,只得又问候了几声自己儿子的娘亲。一旁玉天一突然道:“听话的女人自然有听话的玩法,少主不介意,本天主道有个新奇的玩法可以与二位分享分享。”
金承乾瞥了玉天一一眼,不禁冷哼了一声。他虽是嘴上埋怨陆玄音被调教的言听计从,让他无甚乐趣,但陆玄音容貌身材气质仍在,甚至较以前更为诱人,又怎会让他失望?他未说的是,方才三人同房玩弄墨家主母时,他明显能看出,只有玉天一插入陆玄音时,那美人的反应最大,回应也最为热烈,这一下就把他们父子俩比了下去。那方面爷俩都没人厉害,这令他妒意丛生,对玉天一也开始抱有敌意。
一听又有新玩法,金成峰顿时又来了兴趣,也不再理会儿子,忙问道:“怎么个玩法?”
玉天一一口“沙海绿洲行比目”入口,这才慢悠悠道:“金庄主这里的山珍海味真是层出不穷,这沙比目算来我已有六七年不曾吃到,真是怀念的紧。”
金成峰急道:“莫要卖关子,说正事。”
玉天一笑问道:“不知庄主平日用膳,是否只会坐在桌边?”
一旁金承乾好没气道:“难道你们西域是蹲茅厕里吃不成?”
玉天一嘴角一抽,心中连连安抚自己此身为客,需一忍再忍,这才强行挤出一丝假笑。
金成峰忙呵斥道:“你小子他娘的怎么说话呢?”随即又对玉天一道:“也不尽然,古几(注1)、金盘都有用过。吃饭嘛,不论在哪,都得有个台子,至于躺着还是站着,这得看心情不是。”
玉天一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庄主可曾听闻东岛有一种桌子,叫作女桌?”
金成峰一愣,摇头道:“不曾。”
玉天一随即解释道:“所谓女桌,顾名思义,便是用女子作盛,将美食置于其裸躯之上,用膳时活色生香,赏心悦目矣。”
金承乾听罢,不禁笑出声道:“早闻东岛弹丸之地民风痴妄,乃是癫邪之邦,龌龊无耻远胜另三片蛮夷,不想在此道竟还有些名堂。”他一番话,顺带连玉天一一并骂了进去,若非寄人篱下,玉天一早将他大卸八块了。
“东岛之民,自魔神信玄被诛,便现分裂状态,如今剑神青舞无冥、军神龙升武藏与拳神神权烈各据一方,混乱不已,早在老夫从商前,便已没了经营的价值,所以也并未太过关注。”金成峰道:“不过玉兄这法子,倒是有趣的紧,正好在饭口,不如顺手一试?”
金承乾已等不及道:“我这就把那美人喊来,老爹你当备个好点的桌子才是。”
金成峰佯怒道:“当你老子我不知道么?要你小子多嘴?滚去喊你的美人去!”
金承乾这边入屋去找陆玄音,金成峰已吩咐下人去选一张上好的长桌抬来。
三人吃饭之时,陆玄音也正在里屋用饭休息,她接连鏖战三男,功体又被抽除仅余一成,身子早已疲累,只裸身坐在桌边小憩,不料却见金承乾突然闯入,将她拦腰抱起,只当他猴急,又想要自己,忙推拒道:“少主人不必着急,让玄音上床服侍您不迟。”
金承乾哈哈笑道:“上什么床?上桌去!”
陆玄音只觉莫名其妙,但她方被调教服帖,此刻已是十分顺从,便依偎在金承乾怀中,任由他将浑身赤裸的自己抱到殿外,心道:“这些淫徒又要换什么花样对我?”然而疑虑间,心中却已多半是期待之情,渴望着新一轮的肉体愉悦!
二人来至外殿时,殿堂中央已摆设好一张金边银丝黑纹桌,另有一桌备在一边,琳琅满目的精致佳肴已源源不断的从殿外端来。
陆玄音虽已屈服,却并非淫荡,自己的赤裸胴体就这样毫无遮拦的暴露在一个个端菜小厮的眼前,顿时惊叫一声,把脸埋入金承乾怀中,身子更是缩成一团,不敢见人。
金承乾哪管她的廉耻,将她娇躯往那黑纹桌上一放,道:“美人,乖乖躺好,可不要乱动。”
“这……”陆玄音虽是迟疑,却不敢违逆,只得强忍屈辱哀羞,将身子仰天躺平,忐忑间,丰满玉润的酥乳微微摇晃,煞是诱人,引的一众负责上菜的小厮不禁都看直了眼。
承受着众人那毫不遮掩,满怀欲火的灼热眼神,陆玄音只觉身子再度燥热起来,蜜穴中不由自主渗出点点晶莹爱液,竟是已经动情。“这是要一起吃饭吗?还是说……只是把我当成件货物展览,供他们吃喝时享乐?”
正当陆玄音疑惑不解时,忽闻“噗通”一声,随后便听“稀里哗啦”一阵瓷碎之声,竟是有名小厮盯着墨家主母的裸躯看的出神,不小心撞上前人,将托盘中的菜肴打翻一地!
那小厮见闯了祸,赶忙跪下磕头道:“庄主,小的知错了!还请饶了小的一命!”
金成峰却面无怒意,淡然道:“你打翻的,是什么菜?”
那小厮颤抖道:“回……回庄主,是……是……翠玉丸子王枪鱿。”
金成峰淡淡道:“哦……王枪鱿么。损人东西,等价赔偿,这道理,你应该懂吧?”
那小厮已是惧的满头大汗,牙关颤抖着答道:“小的……知道……”
“嗯……这王枪鱿,得从黑潮海深海捕捉,再经冰车日夜不停运送两日半方可到达,这道菜,成本当在三百五十两上下,你,可赔得起?”
那小厮哭丧着脸道:“庄主,小的一年也就能赚三十两上下,这三百多两,如何赔得起?”
“哦,这样……”金成峰问道:“那,你可有姐妹,或是妻女?”
那小厮不知他为何问起这个,老实答道:“小的乃是独子,并无兄弟姐妹,只在去年讨了房媳妇。”
“嗯。”金成峰点头道:“那就好办,把你老婆卖与我,我算你一百五十两,剩下二百两,从你每月半数的例钱相抵,直至还清为止。”
那小厮一听竟要把媳妇送上,顿时哭喊起来,连磕响头哀求道:“庄主!庄主!您行行好,小的二十六才讨了这房媳妇,这成婚才一年,说什么也不能卖媳妇啊……那个……那个……小的每年用例钱还二十两,再服侍庄主二十年、三十年都行啊!求求庄主,别让我媳妇抵债!”
他说的声泪俱下,头磕的已淤肿一片,陆玄音在一旁看的很是伤感,她家破人亡,自己身陷魔窟,最见不得这番情景,不禁求情道:“庄主,他也非有意而为,庄中女侍也并不缺乏,何苦定要拆散他们夫妻二人来抵债呢?”
一听有人为他求情,那小厮忙不迭向陆玄音磕头道:“多谢仙子!多谢仙子!”
金成峰一扭头,嘲笑道:“陆夫人,你是触景生情了吗?但此事轮的到你来插嘴吗?”金承乾亦猥笑着附和道:“就是,美人你不要多话,乖乖的等我来插嘴就好了。”玉天一却在一旁暗自皱眉:“我之前所玩的小道姑经受一番调教后,见了男人便移不开步,而她虽在床第之间已然屈服,本心却有所保留,看来希音观位列中原道门三观之一,果然有些真材实料,不然那籁天声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名动天下了。”
“仙子”求情无果,那小厮只得又把头调转向金成峰道:“求庄主开恩,求庄主开恩呐!”
金成峰厌恶的撇了撇嘴,一挥手,道:“罢了,老夫今天心情不错,你们继续吧。这下人就用他八成月例来偿债,利息按一分算。”
这一分利,看似不多,但每月利加利,利滚利,到最后的总数远超三百五十两,这样一来,那小厮几乎等于是这辈子都只能以半价在此做工。陆玄音出身商贾世家,自然清楚内中玄机,只是若劝人拿老婆抵债,无论那人还是自己,都是万般不肯的,思来想去,也只能任由他去。
众小厮们噤若寒蝉,再也没人敢去多瞧陆玄音一眼,各自小心翼翼的端好手中菜品,整齐的置于方桌之上,便接连退开。金承乾已迫不及待道:“老头子,开始吧!”
金成峰却一摆手,止住他的行动,来到陆玄音面前,问道:“陆夫人,你每日快活忘我,怎会突然善意大发起来?”随即面色一冷,道:“你为他求情,意义何在?可是对老夫做法产生质疑?或是……你想到自身遭遇,对老夫存有恨意,故而想给老夫使道绊子?”
陆玄音不敢看他,歪过螓首小声道:“回庄主,玄音承庄主雨露滋润,早已快活似仙,身心已俱属庄主,怎会有仇思存留?只不过见他可怜,发发善心而已。”
金成峰哂笑道:“哈,你这心,可发的不太善呐。”
陆玄音道:“庄主何意?玄音不解。”
金成峰道:“那小子一年所赚陡然削减八成,这回去以后,该怎么跟他老婆交代?他老婆又怎能忍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债?他在这不愿交出老婆,到头来,只怕债还没还完,老婆便自己跑了。”
陆玄音当即反驳道:“夫妻恩爱,怎会因这点挫折而各自分飞?想当年我……”她说着,陡然想起与墨纵天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到已是天人两隔,泪水顿时又流落下来,哽咽道:“我离开陆家嫁入墨家,家财去了何止八成?但我不仍过得很好?”
金成峰摇头道:“陆夫人你出身名门,虽然下嫁颇有落差,但仍是吃穿不愁,不过是活的不如从前惬意,然而这等贱民,所有财产只够正常度日,若再削去八成,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夫妻同心?”
陆玄音坚定道:“即便如此,我依然相信他们夫妻二人会齐心协力,渡过难关!”
金承乾在一旁不耐烦道:“老头子,我说了这女人被你们玩傻了吧?趁还没彻底痴呆,赶紧多玩一会是一会了!”
金成峰看了儿子一眼,点头笑道:“不错,你既已服帖,那便失了趣味,再过两天就该送走了,趁现在多享受享受吧。”
陆玄音突觉不妙:“送走?庄主这是要将玄音送去哪里?”
金成峰神秘一笑,道:“你以为,为什么老夫要拿那下人的老婆抵债?送走,自然是送去有适合你们这种女人的地方,现在,你只要乖乖躺好就行!”
陆玄音询问无果,只得依言躺下,这老淫棍现在、即将要做的事,她都琢磨不透,正思量间,忽觉乳峰一凉,抬头望去,竟是金承乾将一片橙红的生切冻鲜鱼肉置在她雪乳之上,忙惊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金承乾不悦道:“你只管躺好便是,剩下不要多问!”陆玄音无奈,只得乖乖躺好,由着三人在她玉体上任意施为。
金成峰三人也是头一次尝试这新奇的法子,玩的不亦乐乎,将满桌的珍贵食材不住的往陆玄音玉体上堆叠,不一会,希音仙子白皙的裸躯上已是五彩缤纷,如繁花盛开,秀美雅致的锁骨上,各停有两只色泽鲜亮的无壳红虾尾,两肩各挑一盅玉皿,内盛绿玉竹舂饭,雪白细腻的乳峰上,来自沧澥海的星红鳟鱼堆叠成圈,中央挺立的乳首上,各顶着一勺乌黑清亮的皇鲟鱼籽,那两坨饱满圆润的鱼籽用各类香料酱汁腌过,乃是不可多得的佐酒佳品,再淋上一匙晶莹澄透清亮西域黄金葡萄酒,红绿黑黄斑斓相映,脂香果香融汇一体,风味之绝伦,令人观之已醉!
陆玄音肥瘦正佳,稍见丰腴弧度的白皙腹上,四对碧绿的小叶芭蕉如麦穗状铺成两排,前两排,正是“沙海绿洲行比目”与“百彩春花会冻鳞”,这两道菜前者嫩黄翠绿相间,后者花瓣缤纷,冻鳞蓝亮,佐以碧绿蕉叶,层次分明,炫彩夺目,勾人食欲。后两排,却是新呈上的佳肴——“百鸟朝凤见金龙”与“大武八百炙(注2)”。“百鸟朝凤见金龙”脱胎于中原东南名菜“百鸟朝凤鸣金盘”,乃是取野山锦雉胸肉、花冠鹌鹑翅根肉、墨翅野鸳腿肉、八彩神眉雀颈间细肉,佐以金鳞白蛇肉精炖慢烩而成,味道鲜香醇厚,囊括陆空之味,层次分明,却又浑然一体。而“大武八百炙”乃是分别取乌犍牛牛霖、雪牦牛眼肉、牡丹牛霜花肉、南林水牛腱子、西北壮黄牛牛腩,将其中最优质的部分切成相同形状大小慢火炙烤而成,五条肉色泽各有细微不同,滋味也各具千秋,乌犍牛牛霖肉质紧密,香而不涩,雪牦牛眼肉口感细嫩,鲜香多汁,牡丹牛霜花肉柔韧肥嫩,入口即化,南林水牛腱子弹润焦香、筋膜爽脆,西北壮黄牛牛腩精瘦扎实,颇具嚼劲。这两道菜工序繁琐,费时费力,便是材料,也需从五界四海收集,正可谓“一菜千两,一饭万金”。
陆玄音身上摆满美食,香气扑鼻,惹的她自己也食指大动,却只能看着三人在自己身上大快朵颐。筷子不时戳中或划过她的白皙肌肤,更带给她异样而无名的快感,不出一会,蜜穴中流出的甘美爱液已将黑纹桌缓缓浸染!
活色生香,最是爽感。金承乾吃的痛快,嘴上亦不消停,问道:“老爹,我一直不懂,这美人夫家不是姓墨么,怎么你一直管她叫陆夫人?”
金成峰亦是吃的不亦乐乎,满嘴流油,训道:“你懂个屁,这女人老惦记着她那死鬼相公怎么行,自然是时时刻刻点醒她,告诉她她男人已经没了,她已经不是墨夫人了,这样她不就能认清现实,老老实实的伺候老夫了?”
一旁玉天一听的暗自冷笑:“这言语攻势,未免也太拙劣了些!”却也不说破,只闷着头在吃。这些佳肴,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在这里享用的到,离了这里,断不会再有如此奢侈,不如趁此时多捞一些,对自己伤势恢复也有助益。
不多时,陆玄音身上的佳肴被三人一扫而空,酒饱饭足,三人眼中淫欲自然升腾,盯住桌上那娇美妇人。而陆玄音浑身也透出淡淡粉色,显是对即将到来的新一轮欢乐满怀期待。
金承乾已有些迫不及待,张口就覆上陆玄音翘立的梅红乳首,嗞咂作响的舔吸着残余在她酥胸之上的黄金葡萄酒,就着方才皇鲟鱼籽余味,更觉芳醇醉人,不禁对金成峰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她现在身上味道十足,正是最佳的品尝时机!”
陆玄音听他言语颇为诡异,芳心陡沉,不禁惊道:“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之前说将我送走,是要把我吃了不成?”想到此节,陆玄音娇躯顿时颤抖起来,眼中流出惊怕之情。
金成峰见状,只道她仍在抗拒与自己交欢,面色不善的望向玉天一道:“玉天主,你不是说调教已成?怎么她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玉天一望了陆玄音一眼,无奈道:“少庄主,您说话不要那么吓人,她保不准以为您要吃了她呢。”
金承乾一听,哈哈笑道:“什么玩意,老子对人肉可不感兴趣,说品尝,当然是品尝女人的滋味了!再说了,玩完她,还得送去……”还未说完,金成峰就轻咳一声,道:“莫要多嘴!”金承乾赶忙收住话头,没再多言。
金成峰望了玉天一一眼,道:“生意之秘,不便透露,玉天主不会介意吧。”
玉天一笑道:“那是自然,小弟对庄主机密之事也毫无兴趣。不过少庄主说的不错,这贱人现在被美食浸过,确实是品尝的最佳时机,我们不如入屋再寻乐一番?”
金成峰摇头道:“老夫也有些等不及了,干脆别进去了,就在这挺好!”说着便褪下裤子来到桌边,捉住陆玄音两只玉踝将她双腿提起,轻车熟路的硬挺多时的肉屌捅入南水仙子早已汁水泛滥的蜜穴之中!
父子二人恣意狎玩着陆玄音更具风韵的美妙肉体,享受着这最后的肉宴狂欢!陆玄音饥渴半晌,也积极的凑上丰乳、抬挺腰肢,积极的迎合起这父子二人,享受着肉欲所致的欢畅之感,再也不去想那亡夫爱子、命运去留!
玉天一冷眼观看着三人的淫戏,却并未如先前一样加入其中,而是退至一旁,默默运功打坐起来。少个人分享美人,金成峰父子哪会介意?只管自己享乐就成。
眼见日头西斜,从午饭十分到晚饭十分,就在这偏殿厅堂的黑纹木桌上,金成峰父子两根粗热的肉棒时而轮流插入墨家主母的湿滑蜜屄,时而一上一下同时肏弄着她的檀口美穴,时而又将她夹在当中一前一后的同时在她牝户菊蕊中驰骋不停,让南水仙子身上的三处肉洞皆充满着二人的浓白阳精!而心防被破的陆玄音就如这几日来一样,纵情享受着这刺粗鄙豪绅父子的连续奸淫,让二人的粗壮雄根不断将她送上肉欲巅峰,任由那迷魂一般的快感将自己冲击的头晕目眩!
终于,道门仙子在蜜屄与菊穴在豪绅父子的白浊阳精冲刷中,攀上了一波最为极致的顶峰高潮,竟是身子狂颤痉挛,大叫一声,晕死过去!
“带劲儿!”金承乾见陆玄音两眼翻白,也不管她死活,只把湿漉漉还滴着阳精的半软肉棒从她蜜穴中抽出,对做出同样动作的金成峰道:“过瘾,过瘾!我玩儿的差不多了,你可以把她送去了。”
金成峰笑斥道:“死小子,说的跟你是我老子一样!”但还是唤来下人,指着赤裸瘫软在桌上的陆玄音道:“把她送到后殿去吧,但这是个高级货,把她洗洗单独关一间,不要跟其他人放在一起。”那下人连连称是,找了块床单裹了陆玄音,便把她抗出殿外去了。
这边下人刚走,玉天一也起身道:“庄主,这几日来欢喜禅法您已尽数习得,小弟在此也逗留了一段时日,伤势已复原七八,是时候该道别了。”
金成峰负手笑道:“既然如此,玉兄慢走,不送。”
玉天一嘴角一抽,却道:“庄主,小弟临行,有一言相劝,还望你听上一听。”
金成峰不禁看了他一眼,奇怪道:“说说看。”
玉天一道:“庄主虽有心瞒着小弟,但依庄主性格,若非不能见人之事,绝不会忌惮在他人面前提及,故而小弟猜想,庄主定从事着某样生意,而这生意定然会令朝廷或是三教找上门来。”
金承乾顿时目光一利,蹑步行至一旁,手已搭上佩刀刀柄!金成峰却是灰眉一挑,话间暗含杀气:“玉兄倒是细心,懂的看人呢。”
玉天一无惧道:“庄主请放心,西域财收,有四成依赖与中原通商,而这尽由贵庄把控,若是小弟出卖贵庄,想必众天之主第一个便饶不了我,此等不智之举,小弟断不能为。”
金成峰这才杀气稍敛,问道:“那你想说什么?”
玉天一道:“小弟为我西域,断不会出卖庄主,但庄内之人却未必不会,若出了一两名奸细通报朝廷或是三教,那贵庄怕有灭顶之灾。”
金成峰愣神半晌,忽然仰天大笑数声,道:“就这?这些事皆是老夫心腹在做,每年都有大把金银可拿,就朝廷那穷酸劲,跟老夫买些军备都要讨价还价,拿什么能让他们背叛老夫?”
玉天一道:“金银不能决万事,比如忠诚与信仰。我西域并无如此富有,却能得万民拥戴,便是这般道理。”
金成峰不屑道:“忠诚,不过对钱效忠,信仰,也不过信于金钱,可这世上,又有谁有能力从我这里夺走忠诚与信仰?”
玉天一心知自己无法说服于他,叹道:“也罢,金庄主,贵庄可谓掌握我西域经济命门,小弟无论如何也不愿见贵庄遭人算计,但庄主既然不认同小弟观点,那小弟只好言尽于此,希望来日相见,仍可与庄主把酒言欢,品美修禅,就此别过。”
金成峰又是负手笑道:“不送!”
眼见玉天一消失在殿外,金承乾持刀凑到金成峰身边,问道:“爹,这人有点名堂,要不要……?”他说着,刀已半出,寒光四闪。
金成峰斜了他一眼,思忖片刻,道:“不必了。他说的没错,中原会有眼红的、嫉妒的、仇富的人在想着给我们下绊子,但西域却犯不着跟钱过不去。”
金承乾听了,亦觉得在理,于是收了刀锋,又问道:“老爹,什么时候才会有新的美人送来?”
金成峰坐在楠木大椅上,道:“快活林被毁,呼延逆心重伤,这美人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新的送来了。”
金承乾遗憾道:“那我们这段日子岂不无聊?”
金成峰笑着从一旁的衣袋中取出一张信纸扔与金承乾,道:“这个美人,应比陆夫人要耐玩上不少。”
金承乾疑惑的打开一看,却是那张晏饮霜的画像,顿觉一阵心跳加速,眼睛都直了,欣喜若狂的问道:“这就是下面要送来的美人吗?”
金成峰点头道:“老夫答应呼延逆心,帮他解除一个祸患,事成之后,便有此女相送。”
金承乾有些兴奋,亦担忧道:“这等美人,光看画像,就比以往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要出色百倍,他真的有心相送?”
金成峰肯定道:“他呼延家与我做生意也有三十年了,这么点信用还是有的。”
金承乾道:“那再好不过。对了老爹,明年南水陆家的那场妍诗茶会,你可有兴趣?”
金成峰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有兴趣的哪里会是茶会?是陆家那‘天下第一美人’吧?”
金承乾淫猥笑道:“不错,老爹,你看这陆涣之的女儿咱们都玩过了,他的孙女我们……”话未说完,却见金成峰猛然起身,喝道:“想都别想!”金承乾被他吼的一愣,又听他道:“这陆玄音是铁心嫁了个窝囊废,与陆涣之闹了别扭,彼此不相往来,我才敢找呼延逆心动手,那陆晗雪名气在外,又是陆涣之视若至宝之人,你若打他的主意,陆涣之又怎会放过你?”
金承乾颇觉委屈,辩解道:“老爹,他南水陆家虽是百年世家,但我们金钱山庄这些年积累的财力早已超过他们,若真干起来,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金成峰怒斥道:“你也知道那是百年世家,百年底蕴!我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它连年征战,需要我们支持,可南水占据地利,四界战事无法影响到它,让它安逸壮大至今,就如同一颗巨树一般扎根在南水!若论单打独斗,陆涣之未必是老夫对手,商战,老夫也不会惧他,但这种怪物,即便我们比它强大,比它富有,也不要轻易招惹,因为你不知道这树上是否栖着龙凤,也不知道它的根枝到底伸展到何处!”
从小大大,金承乾还未见过狂妄自大的父亲对一个势力如此忌惮。他曾以为金钱山庄不把朝廷放在眼中,自然也俾睨天下的一切,然而南水陆家,却把这优越感一举打破!
“那……就是没戏了?”他悻悻的道。金成峰却道:“妍诗茶会你照去不误。”
“嗯?老头子,你几个意思?”金承乾不解道。
金成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那陆晗雪就只办个茶会那么简单?十八未嫁,请天下英雄豪杰齐聚,真的只是喝茶吟诗?反正我是不信。”
金承乾顿时又来了精神,道:“老爹,你的意思,是让我……?”
金成峰颇具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道:“能带回个陆家的媳妇,我们父子两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夜尽天明,墨天痕从寺庙的一处僻静处醒转,他虽见过死人,也杀过几个,却也不愿挨着尸体入眠。见已有阳光射入屋中,他便起身往寺院后厨去寻些吃的,这寺院中人虽都是妖物,吃喝倒也与常人无异,伙房中面饼、蔬菜一应俱全,竟还挂着几吊腊肉香肠。
“果然是妖物,在寺院中竟还能荤腥。”墨天痕腹诽着,想起以前听闻妖族吃人的传说,不禁望着那几吊腊肉打了个冷颤,自言自语道:“该不会是人肉吧?罢了,就面饼也够了。”
他从不远处的井中提了桶水,生火把面饼蒸了,就着井水一连吃了三张,这才打住,把剩下的熟饼用布包好,准备带在路上作干粮。
有了昨天的遭遇,他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上街,想起之前与贺紫薰奔逃时做过的简易伪装,便先取了点院中的黄泥抹在脸上,又用灶中的碳灰把脸抹的脏兮兮、黑黢黢的,包裹横系在腰间,再去柴房寻了一捆最长的木柴,将墨武春秋藏在其中,这才背起木柴,循着昨天的逃跑路线往大路而去,寻找着前往金钱山庄的机会。
不多时,墨天痕便寻到一处商路,虽不是昨天寻到的那条,却也有不少商客往来。墨天痕背着木柴战战兢兢的上街,刚走没几步,便有武人拿着画像,凶神恶煞的向他迎面走来!墨天痕顿时紧张起来,双脉已运元提气,准备随时祭出墨武春秋。
那武人走至墨天痕近前,望了他两眼,露出嫌恶的表情道:“小子,打柴打傻了吗?看见人不会让路的吗?”却见墨天痕一言不发,紧张兮兮的盯住他,不禁“啧”了一声道:“罢了罢了,怕不是个真傻子!”说着便自行绕开,又对着画像寻找起来。
原来,他这么装扮虽谈不上高明,却也遮掩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让人难以认出。墨天痕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左右四顾,依然能见有不少武人拿着自己的画像东张西望,但走近他时,却都没能认出他来,这才放心,正思量找个路人问问如何前往金钱山庄,却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道:“小兄弟,先别走。”顿时吓的一个激灵,寒毛乍起!
回头一望,却是个身着布衣的年轻男子正和蔼的看着他。墨天痕见他手中并无画像,也并未携带兵刃,这才反应过来,问道:“这位大哥,有事吗?”
那年轻男子问道:“你这柴怎么卖?”
墨天痕哪里知道一捆柴该卖几个钱?况且这柴中藏有兵器,他是绝对不能卖出的,但如果说不卖,不免又遭人怀疑,正紧张纠结间,又听那年轻人道:“小兄弟,那些店家一早就把柴买好了,你这个时辰才来卖柴,自然没人买,你随我去采购队吧,我给你称一称,一斤按五文算。”
墨天痕自忖原来是遇上做买卖的人,但他哪敢卖给人家?脑中飞速运转,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托词。那人见墨天痕不语,只道他不信,于是亮出身份道:“小兄弟,在下是金钱山庄来的,负责帮忙采购些菜蔬柴火,不料今天很多樵夫给的量都不大足,离要求还差个数十斤,我只好上街找一找还有没有樵夫卖柴,你若不卖我,我只能去找一些店家高价去买他们的存柴了。”
一听“金钱山庄”四字,墨天痕顿时眼前一亮,心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正思量着呢,它倒是自己寻上门了!”于是忙点头答应道:“那请大哥带路。”
那人见他突然欣喜起来,对他前后大相径庭的反应有些奇怪,但只道他是个年轻樵夫而已,也未去多想,便领着他往东而去。
二人来到驻地,早有车马在那等候,整车的鲜蔬瓜果、稻草干柴、牛羊肉类,还有几个做工颇为精巧的大箱,正整装待发。见那年轻人引着墨天痕过来,领头人忙迎了上来,道:“你可算来了!这柴火够重吗?”
那年轻人道:“这柴火挺大,估计有十来斤,应该够了。”于是取称过来一称,那秤砣竟是退到最远也不能挂下,不禁惊道:“小兄弟你好本事,这捆柴竟有三十多斤重,你一路背来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那领头的急道:“你就别夸了,既然分量够了,那就赶紧装车回去吧,不然总管又要发飙了!”那年轻人也点头道:“是是,队长,既然超称,干脆你就取二钱银子给这位小兄弟吧。”纹银一两,可兑铜钱一吊,一吊钱便是一千文,那年轻人许与墨天痕一斤柴五文,这二钱银子,当是按四十斤来算。
墨天痕哪会计较该拿多少?墨武春秋就在柴火之中,仅这一把剑就有三十斤上下,两钱银子换他爱剑,怎么也是赔本的买卖。但他却欣然接过银子,连声道谢便转身离去了。
任务完成,金钱山庄众人也不敢怠慢,只听那队长吆喝一声,车队便开动起来,宛如一条长龙,浩荡而去。而车队后不远处,却见那满脸碳灰的布衣少年去而又返,紧紧的尾随其后!
终章《彼岸弦音-2》
金钱山庄的车队足有三十多辆,百余人运送,墨天痕生怕被发现,不敢跟的太紧,只远远在後面吊着,左右如此庞大的目标,他也不虞跟丢。
时值七月,晌午正是炎热之刻,车队行至一片树林旁暂停少歇,众车夫搬工各自拿了水和乾粮,流着大汗坐在绿荫下扇风避暑。墨天痕见车队之人只顾排解暑气,饮水用餐,无甚防备,寻了个时机悄悄摸到末尾那辆运柴车中把墨剑取回,便隐在林中等待着车队再度出发。
约莫过了两刻钟,车队启程,墨天痕远远跟在後面,行了有十数里,直至夕阳西斜,忽见一座雄伟山庄拔地而立,朱墙金瓦,闪耀辉煌,一眼难望全景,正是金钱山庄!
墨天痕心思震撼道:“这金钱山庄果然非同凡响,单这宫殿,只怕比的上邑锽帝宫。”他只道这般景象恐怕只有皇家才配的上,却不知皇家建筑固然威仪万丈,气魄高深,但若论侈靡奢华,仍远不及金钱山庄。“这等气魄,当中守卫定然不少,当想个法子潜入其中,探寻母亲下落。”想到此行目的,他当即收敛震慑之情,跟随车队一路绕过山庄外墙,来到庄後专门用以下人和货物进出的通道前,远远见着有数十名庄丁手持棍棒刀枪,正把守在门口。
墨天痕心道:“这山庄如此庞大,内中护卫定然与飞燕盟那等门派不可同日而语,强闯显然行不通,得想个法子才行。”他谨记此行只为探查,当尽量避免与人交手,於是又沿着外墙一路走去,想看看是否有其他守卫稍许松懈的入口。
走了小半个时辰,确实有几处小门可供通行,但无一例外皆有十数人把守,强闯即便能速战速决,墙外还时不时有小批卫队交替巡逻,届时一旦被发现,就无异於捅了马蜂窝,自己只有逃命的份,还何谈搜索?
“这院墙足有一丈半,我背着墨剑,若无梯绳,万难跃上。”墨天痕望着那高耸雄伟的院墙,正为难间,忽然瞥见远处外墙竟是突然矮了一截,走近一瞧,竟只有先前一半的高度,以他的轻功,跃上不难,不禁大喜,避过卫队巡逻的时间,提气纵身,猛然一跃,正扒住墙头,往里一瞧,却是一间稍显“简陋”的院子,说其简陋,乃是对应这般奢靡如宫殿般的山庄来说,此院毫无装点,木门木床也毫无雕饰,就如同平常的百姓人家一般,可谓朴实无华。
院中房屋多间,此刻却空无一人,但看院中有衣物晾晒,砖地乾净如洗,显然是有人打理,未曾荒废的。墨天痕虽是心疑,但生怕自己挂在墙头引到巡逻卫队,只得先行翻入院中,打开一间屋子一看,屋中陈设也颇为简单,一副桌椅,两座半截橱,三张高低床,四口木箱,便再无他物。
“屋中没有灰尘,应当是有人居住,不过此刻出去了。”墨天痕当即联想到从前自己常去墨禹的住处寻他玩耍,墨家下人们所居住的宅院与此地颇为相似。
想到此节,墨天痕当即意识到这是个绝佳机会,打开半截橱一看,内中尽是同一款式的朴素灰布衣帽,心道:“果然没错!这应该就是下人们的居所。”於是便翻出一件乾净衣物换了,又从院中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把脸洗净,戴上帽子,活脱脱一个小厮的形象,只不过背着剑颇为碍眼,又就地寻了个木匣子把墨武春秋置於其中,夹在腋下就匆匆往院门口走去。
甫一出院门,墨天痕便傻了眼。眼前道路如同街巷一般门庭 ,尽是与方才一样的院落,不知有多少间,道路亦是纵横交错,如一张密织之网,四通八达,不知往何处才是。
“这金钱山庄这麽大,要的仆役数也是可怕。不过这样一来,想必下人之间也不会全部认识。”正思忖间,墨天痕就见前方有同样打扮的一群人迎面而来,毕竟做贼心虚,忙退至路边让开,不敢与之正面对上。那群下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至他左近,却无人去在意他,只有几人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便又回头走自己的路。
墨天痕这才稍舒了口气,继续往前迈进,路上人越来越多,迎面走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同样都以为他只是个小厮,无人知晓这就是金成峰正在通缉的“五千两”。
走了约莫一刻钟,终是见到这役舍尽头,正有不少人从外面归来,也有不少人正要出去。走出役舍,却见人群川流,有男有女,大多都在往一个方向上走去,墨天痕心道:“有人群掩护,反而不易暴露,人多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探得些消息。”於是也迎着人流走去,片刻,竟闻到一阵饭香。
此刻正是饭点,墨天痕跟了车队一路,早已饥肠辘辘,不禁加快脚步向前,不一会已听的有嗡嗡的嘈杂人声,再转过一面墙,惊见一片偌大的广场,其中放满桌椅,无数下人模样的人正在吃饭,广场侧边,亦有几条队伍正在排队领取饭食。墨天痕观察一阵,却见众下人领餐时并不需要付钱或是缴纳票据、出示信物,加上肚子又咕噜噜在叫,心下一盘算,来到一条队伍末尾,也煞有其事的排起队来。
这里饭食都是事先定好,排队之人领了就走,发放很快,不一会便轮到墨天痕。墨天痕心虚,低头端起那盛着饭菜的木盘便转身离去,果真无人找他索要银钱,这才放下心来,找了处人多的地方,一边填饱自己肚子,一边仔细听着身周下人们的闲聊。
金钱山庄伙食颇为不错,墨天痕这几日赶路逃命,风餐露宿,吃的全是白面就水,嘴里淡而无味,三下五除二便将盘中饭菜一扫而光,肚子是满足了,耳朵听到的却是各种下人们的家长里短,八卦流言,至於关於陆玄音的字眼,一个也未听到。
突然,墨天痕感到背後有人拍了他一下,只道是自己被人发现,顿时一个激灵,回头正欲出手,却见是个手端木盘的下人。那下人见他回头凶猛迅疾,自己也下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墨天痕见状,颇为不好意思,问道:“大哥,有什麽事吗?”
那下人舒了口气,埋怨道:“小兄弟,你回头就回头,别那麽大动作,吓死人哩!我不过是看你吃完了,想问问你走不走,这会儿人多,位子可不好找。”
墨天痕连连致歉,把位子让了出来,把木匣又夹回腋下,边慢步细听周围人的谈话,边思量起下面该如何在这偌大的山庄中探查。走出没多远,却听见不远处的一张桌前,竟有十几人围在一块儿,有护卫打扮的人,也有的是庄丁打扮,正一起饮着浊酒,侃侃而谈。墨天痕好奇,走近一听,只见其中一个护卫打扮的人道:“哎,知道麽,前天又有个极品姑娘送去花王楼了。”一旁有人不屑道:“老来,每次有姑娘至花王楼,你都这麽说。”
那护卫老来道:“这次可不同,你们知道,庄主玩姑娘,每次都不超过三天就会送去花王楼,可这一次,花王楼可整整空了一个月!这说明什麽?说明这次的姑娘极品到庄主玩了一个月才玩腻!”
一旁的人眼睛顿时都亮了起来,有人问道:“老来!那你可见着那姑娘了?”
望着众人兴致勃勃的反应,护卫老来满意的抿了口酒,这才慢悠悠的道:“那当然是见过了!当真惊为天人!那模样,嘶……怎麽说呢?媚到不行,比群芳院那群娘们还艳、还骚,一看就是床上功夫了得,能吸的你渣都不剩的那种,但看着却像是九天仙子下凡一样,感觉……嘶……怎麽说呢?”老来又抿了口酒,突然一拍桌子,道:“我知道了!就像庙里的那菩萨一样,那叫啥?高贵?对!高贵!高雅!”
一旁有人不通道:“老来,你这牛皮要吹破了啊,这都像庙里的菩萨了,哪还会像你说的又骚又艳,功夫了得?怕不是那天你也喝醉了吧?”
饮酒本就能使人面色发红,老来一遭质疑,更是脸红脖子粗的道:“放屁,你才醉了,那天就是我在当班,那姑娘是被小岳裹着送来的,冷队长就在旁边,他能作证!冷队长还告诉我,那姑娘还是什麽大家族的千金,是个道门弟子。”
大家千金,道门弟子!墨天痕心中骤紧,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门,恨不得立刻上前抓住那人问个究竟,但耳边突然想起临行前贺紫薰的殷殷交待与关切容颜,终是强行收回脚步,沉住了气,耐心听着这群人在那热烈讨论,期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资讯。
有了那“冷队长”隔空作证,老来的话瞬间可信度拔高一截,众人不疑有他,开始极尽想像的讨论着那名“姑娘”究竟有何过人之处。只听人群继续讨论道:“被裹着送来的?那你可看清那姑娘的身段?”
老来道:“若说那姑娘身段,还真不是吹,胸挺屁股翘,隔着层布都能瞧出来。”
“那是肥是瘦?我见过有的姑娘也是胸挺屁股翘的,但他娘的全是赘肉,肚子上松垮垮,看的怪难受的。”
一旁人哄笑道:“张小六儿,你说的是你自己媳妇吧!”那张小六瞬间憋红了脸,连声反驳道:“胡说!胡说!”引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老来等他们笑的差不多了,也笑着道:“女人身上有没有赘肉,一般看脸就能看出来,群芳院那群娘们,身段好的,脸多半也不差,只是这次这个太他娘的特殊了,看一眼,就能把人魂勾了去,依我看,这已经不算是女人了!”
“不算女人?”众人一阵哗然,有人不禁问道:“不算女人,那还算个啥哟?”
老来不紧不慢的道:“不是普通女人,那自然是仙女!不然,就是妖女!”
他这回答无甚意思,众人发出一阵嘘声,张小六道:“你这打的是什麽比方?这妖女仙女,还不都是女人?”
一旁又有人道:“那你可不懂了,北海妖族的那些女子,不就是妖女吗?我还听说,西域有一众女子,个个能歌善舞,生来就是为了专门侍奉她们的主君的,他们不吃饭,也不喝水,只要闻闻她主君的味道就能填饱肚子,这种女人,不算是仙女吗?”
又有护卫打扮的人道:“你们长年在这做工,不知外界之事,武林中相传有个绝色女子,被人唤作”妖娆魔魅“,生的美艳绝伦,勾人心魄,却专喜引诱男人交合行乐,再吸走他们的元阳,那才算真正的‘妖女’!”
众人听了,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墨天痕却在一旁心急如焚,听的却全是“谁家娘子长的好看”“群芳院的哪个姑娘滋味如何”“那仙子一个月来是如何在庄主胯下婉转承欢”这种满是低级欲望的对话,实在忍不下去,拉了拉前面人的衣角,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下花王楼怎麽走?”
那人回头反问道:“你要去群芳院?”墨天痕一愣,道:“大哥,我是在问花王楼……”那人见他年纪轻轻,顿时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笑道:“看你样子,是才来没多久,听了我们的讨论,想去找个乐子?”
墨天痕知他会错了意,又不好解释,只得尴尬应道:“是,是。”
那人猥琐笑道:“小兄弟,看你长的斯斯文文,原来也是个性情中人。我与你说,那花王楼就在群芳院中,只不过花王楼是收纳的是庄主玩过的姑娘,成色要比其他姑娘高上不少,所以要价也会贵上几分。”
旁边有人听见他说话,却自顾自接过话头不忿道:“他奶奶的,贵也得有贵的道理呀,那庄主玩过的姑娘我试过一次,那话松的,捅进去跟捅进水里一样,这还玩个卵?”
那人笑着揶揄道:“李万,你少在那抱怨,定是你那玩意跟条稻草似的,所以才嫌人家姑娘洞大吧!”
李万当即怒道:“包大有你他娘的才是稻草,老子的老二怎麽说也是根擀面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就着男根大小的问题吵了起来,墨天痕无奈,只得又问向旁边的人,在得到与包大有如出一辙的猥琐猜测後,终是问明了群芳院的方向,当下不再停留,夹起剑匣便走。回答之人见他走的急,不禁笑道:“毕竟是年轻人,真是猴急。”说罢,便又回到桌边与人热烈讨论起来。
既然得知那“花王楼”中的女子极有可能是母亲,墨天痕自然不愿再多做停留,却又不敢走的太快惹人注意,直至天黑时分,才依照那人所指的走法寻到群芳院外,却并未见到想像中如西京一般灯火通明,人流不息的楼宇,而是一处僻静清冷的院落,四周砖墙高筑,门口还有不少护院看守巡逻,守卫颇为森严,宛如监牢一般,与那些人口中的“寻乐之所”大相径庭。
察觉有异,墨天痕不敢直接上前,只得先隐在一侧暗中观察。不一会,便有两名庄丁有说有笑,并肩而来,给门口护卫塞了些银两,那护卫见钱眼开,笑呵呵闪至一旁让二人进去。又过了片刻,陆陆续续足有十几人来到此处,皆是塞了些银两与守门护卫便予以放行。墨天痕疑道:“这金钱山庄到处都灯火辉煌,明亮如昼,怎麽偏偏就这里黑黢黢一片,连灯也不舍得点?”
找了个机会,墨天痕悄然走近院墙,只听内中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男子闷哼与女子呻吟,那声音饱含情欲,与他在欲林祭时整晚所听之声如出一辙,便知自己并未找错,这里的确就是那些庄丁口中的“寻乐之所”。
思考一番,墨天痕心有定计,夹着剑匣大摇大摆的走至门口,与那看门护卫对视一眼,将之前卖柴所得的二钱银子递上,假笑道:“大哥辛苦了,小弟新来不久,听大家说有这麽个好地方,於是就像过来瞧上一瞧,希望大哥不要嫌少。”
金钱山庄富足,给下人们的工钱从来都不少,一年三四十两是常有的事,庄丁们平日来群芳院,最少也要一次给上五钱银子,这二钱银子在把握进出大权的守门护卫眼中,与打发要饭的无异,於是嫌弃道:“就这麽点,也想来找姑娘?小哥,你好歹再攒个半个月吧。”
墨天痕赔笑道:“大哥,小弟不是想找姑娘,只是听大家说的心痒,想进去看看。小弟保证,一个姑娘也不动!”
那护卫心道:“只看不碰,那不得憋死?”嘴上却为难道:“那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个姑娘也不动!我可告诉你,这些姑娘明日就要送走,今日若是出了什麽差池,你就别想在这儿做工了!”
墨天痕心道“好险!”,若是晚来一天,自己岂不是又失了母亲的下落?当下连连点头道谢,便要往里去。刚进去没两步,却听身後那护卫突然叫道:“等等!”
墨天痕心下一凛,不知发生何故,回头问道:“大哥?还有事吗?”
那护卫警觉道:“你那盒子里装的是什麽?”
这一下问及要害,墨天痕话头一顿,紧张的支支吾吾道:“没……没什麽……只是些随身无匹罢了。”
那护卫却是不通道:“来这玩姑娘,谁会带个盒子来?打开给我看看!”
墨天痕心中一紧,不想在这节骨眼,竟露出破绽,若是被他发现自己携剑进入,那便真的暴露了,於是把剑匣往身後一藏,道:“大哥,真的不打紧,就是个普通盒子而已。”
那护卫却是不依不饶,挺枪对准他,强硬吼道:“我让你打开看看!”
眼见无法蒙混过关,墨天痕心中一横,道:“好,大哥你别急,我马上打开!”说罢,转身把剑匣竖立在地,打开一道缝隙,又对那护卫道:“大哥请看!”说话间,墨武春秋已然电出!
那护卫见他背对自己,便知会有猫腻,心下早做好防备,见他突然挥出兵刃,并无丝毫惊讶,向後猛跃一步,正欲高吼求援,却见墨天痕更快一步,铁剑已距咽喉不足三寸!慌忙挥抢去拨,不料这一运招的功夫,只见墨天痕足下一转,拧过身形,电光石火间已转至他身後,剑镡“咚”的一声敲在他後脑之上!那护卫顿时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墨天痕一击得手,忙将那晕倒的护卫拉至一处阴暗角落,见男女交合之声也未曾止歇,知晓自己尚未打草惊蛇,正欲进入探查,却听墙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密集不已,有人高叫道:“傅队长!发生何事?”墨天痕心道:“糟糕!”忙循着房间中的昏暗灯火在院内向前摸去,拐过一排房间,眼前豁然开阔,竟是一方小院,小院里端,有一栋二层小楼,门前有四名护卫把守,再看四周,再无有楼层的建筑,心道:“这定是他们所说的花王楼无疑!”正打算借月色偷偷绕至楼旁,却听院门口传来阵阵呼喊:“傅队长!傅队长!有贼人!立刻搜索!”
“不妙!那群护卫很快就会赶来,已容不得我再慢慢潜入了!”墨天痕心知已是到了争分夺秒之刻,也再不顾其他,急运双元,倒提墨剑,发足向那小楼正门冲去!
小楼门前的四名护卫听的院外人声,正在凝神戒备,忽见有一名下人倒提着一柄黑剑便向自己冲来,顿时摆好架势大叫道:“来干什麽的!”
墨天痕也不答话,纵身一跃,墨武春秋剑色飘红,炽风飞射,左手两指剑意狂飙,化为漫天星斗飞洒,正是“剑扫长空焰”联招“剑耀繁星辉”!
四名护卫虽早有准备,却不曾见过这般高深莫测的招式,根基更不及有阴阳天启傍身的墨天痕,手中长枪在星火飞射下焦黑碎裂同时,墨天痕後招又至,墨剑连连横拍,将四人统统打晕在地!
小楼二层,一名女子在窗前将楼下一切尽收眼底,虽未看清来人长相,却将那两招剑式看的真切,不禁眼眶瞬红,捂住丹唇,清泪狂涌!
“剑扫长空焰!剑耀繁星辉!天哥!是你吗?!”
突袭得手,墨天痕不敢喘息,双脉真元急运,墨武春秋寒光一闪,“剑破苍穹扉”意式再出,锐不可当,只听“哗啦”一声,小楼木门难承雄力,瞬间化为碎木四散崩飞!
墨天痕破门而入,见一楼无人,心中微惊,生怕自己找错了地方,急吼一声:“娘!”
话音甫落,只见房内楼梯尽头,一名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下,几乎带着哭腔道:“痕儿!是你吗?痕儿!”
(乐1)母子共经家破人亡之惨境,生离数月,一者饱受凌辱摧残,一者身心俱遭劫难,终得在此虎穴聚首,胸中的酸痛苦楚蓦然一扬,将连月来的思恸之情,尽数付诸在那声声呼唤当中!
“娘!”“痕儿!”
历经百难,墨天痕终寻得生母,眼中顿时泪花四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孩儿来迟了!”
陆玄音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搂住日思夜想的爱子哽咽道:“你还活着……活着就好……”
母子重逢,温情一瞬,却听门外杀喊声渐近。二人清楚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墨天痕离了母亲怀抱,一抹眼泪,沉声道:“娘,孩儿带你杀出去!”
陆玄音忽的问道:“你是单独前来?还是有帮手相助?”
墨天痕道:“就我一人,本想偷偷潜入……”
话未说完,陆玄音已惊道:“你这孩子!怎能如此冒险?你听我说,娘知你武艺精进,有所倚仗,但此处高手众多,金成峰更是厉害的人物,你断不是他的对手,娘知晓你安然就已足够,你快些离开!”说着,咬破手指,在衣摆上飞速写下几字,然後将那块衣裳撕下递与墨天痕道:“我功体被封,与你一起就是累赘,你拿着这个,去南水找你外公求助!”
墨天痕却坚定道:“娘,我两个月来历经磨难,只为北上寻你,既已寻到,又如何能弃你不顾?”
陆玄音见儿子的倔强神情,与十数年前的少年墨纵天一般无二,心中一苦,语气却强硬起:“听话!”
墨天痕坚决道:“要走,一起走!”
话音刚落,脆声便起!只见陆玄音玉掌起落,竟是狠狠给了墨天痕一耳光,怒其不争道:“不要逞强!娘在这委曲求全,忍辱偷生,为的只是等待你的消息,如今墨家就剩你这点血脉,你若不惜命,日後有何颜面去九泉之下面对墨家的列祖列宗?”
墨天痕仍是不愿放弃,刚想劝说,却见陆玄音连退数步,面色凄婉,颤声道:“你若不走,娘这就死在你面前!”
“娘!”见母亲竟有决然之意,墨天痕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然而就在二人对话当口,金钱山庄护院已然攻至,将花王楼唯一出口堵住!为首的护卫大叫道:“里面的蟊贼!金钱山庄你也敢闯,赶快出来受死!”
墨天痕瞥了眼门外的阵仗,又将目光投向陆玄音,只见母亲目光一如当年在落松之时,关切却严厉,又想到惨剧发生那晚,母亲拼尽全力,只为将自己送出囚笼,知晓她若为自己,定不惜命,一阵无奈与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随即带出强烈的悔恨之意!
强压心中悲伤,墨天痕双膝跪地,向陆玄音连磕三个响头,道:“娘,你也定要好好活下去,若痕儿再来救你时见不着你,九泉之下,痕儿也不原谅你!”
母子连心,陆玄音知他已决定自行逃出,终露出欣慰笑意,温柔道:“好,无论千难万难,娘一定等你再回来寻我!”
慈母柔声,令少年悲泪瞬间溃堤,墨天痕强忍心绪,颤抖着拄剑起身,决然转头,默默的走至被他打碎的门前,墨武春秋厉然一横,道:“今日,阻我者死!”
“大言不惭!”那护卫大怒:“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晶金卫!将他拿下!”
一声令下,他身後护卫们便一拥而上,十数条刀枪棍戟一并向墨天痕砍斫而去!墨天痕这两月来单挑群战经历无数,早已不惧围攻,先前据险御敌,不过不愿伤人而已,此刻胸中怀怨带气,恨怒不甘,剑意喷薄狂涌,下手先重三分!一记“剑动神州月”横扫而出,院中顿时皎光闪耀,宛有双月临空,众护卫避闪不及,瞬间尽数倒地不起!
“好小子!难怪有胆硬闯!”那护卫头领拔剑在手,道:“金钱山庄神金八卫晶金卫队长祁连锋,领教!”
墨天痕观那人气魄不凡,知他定有过人之处,当下也不答话,凝神以对。
祁连锋虽出挑衅之语,却并未率先进招,而是死死盯住墨天痕动向,仿佛意在後发制人。陆玄音在门里看的分明:“此人武艺不俗,若在江湖上行走,当成一方豪侠。痕儿虽精进神速,已与我不相伯仲,但比起此人仍有一点差距,若真交手,只怕演化为缠斗之局,对他不利!” 於是急道:“痕儿!你不是他的对手!速速逃出!”
墨天痕知晓母亲所言不假,当下备招,意欲一鼓作气,败敌出逃。不料见墨天痕有所动作,祁连锋却已抢先出招迎上墨剑,道:“想走?先问过我的天祝剑!”
墨天痕无意迎战,墨锋提上,招含洗剑之式,欲化去祁连锋之招,不料两剑相交一瞬,墨天痕竟觉墨武春秋被对方劲力吸住,剑路亦随之被连带走偏,任他後蓄再多变化也再难施展!
“这!”心有惊异,墨天痕急忙抽剑,却发现两剑彼进我退,宛如兄弟般牢牢黏在一起!“怪异的路数!”墨天痕提元运功,一掌猛击在天祝剑剑脊之上,两剑受力,各自分开。墨天痕後退一步,却见祁连锋再度攻上,只得举剑相迎。
两剑相交,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竟是再度彼此黏住,抽开不能!墨天痕剑路被祁连锋连引带挂,搅的支离破碎,招不成招,宛如牵线木偶一般!
“糟糕,此人绵劲竟如此厉害!再被他缠下去,痕儿处境危矣!”陆玄音心中焦急,但功体已被玉天一所取,十不存一,即便看透形式,也毫无办法提供援手!
墨天痕与祁连锋两剑相连,缠斗足有小半刻时间,墨天痕越战越觉这天祝剑似曾相识,灵光一闪,将散落在旁的一柄大刀用脚踩飞,左手凌空接刀横劈天祝剑!那刀竟也如墨武春秋一般,被天祝剑牢牢吸住!
“这!难道是?”隐约猜到答案,墨天痕顺手弃了那大刀,只见那无人持用的大刀并未落地,而是挂在了天祝剑上!
“原来如此!”墨天痕恍然道:“此剑是磁铁所制!”
祁连锋道:“小子有点眼力。”出招仍以巧劲为主,天祝剑盘、引、搅、带,死死咬住墨武春秋,令墨天痕极是别扭,难以施为。
既知对手特点,墨天痕心思电转,竟松手撒开墨武春秋!墨剑本就沉重,又没了人力撑持,霎时往地下坠去。祁连锋猝不及防,顿觉剑头一重,只听“哐当”一声,墨剑落地!
天祝剑与墨剑相吸,一时也难以抽回,祁连锋一脚踏住墨剑,强行将两剑分开,心道:“这小子弃了兵刃,是要投降麽?”不料下一瞬,只觉眼前有疾风呼啸,抬眼望去,却见墨天痕手持一条乌杆红缨枪向他扎来!
正气坛常年为军中输送人才,怎会不教授枪法?当日在凤月楼上,墨天痕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千兰影所使乃是军中枪法,正是因为他亦练过这“十二路钻心破甲枪”!
祁连锋暗叫一声“不好”,忙挥剑相格,天祝剑剑花一挽,吸住红缨枪枪头!
墨天痕却大叫一声:“吸的好!”随即舞动长枪,使开这十二路枪法,狂刺猛扎,抖擞生威!
祁连锋此时有苦难言,他的天祝剑专克铁质兵刃,但这长枪仅有枪头铸铁,其余部分皆是木头,一旦相互吸住,枪长力强,剑短力亏,剑锋只能随着枪头而动,但他非但无法反击,天祝剑还会被长枪带动,反而有可能伤及自身。先前他见墨天痕持剑,方才祭出兵刃,本已占得上风,岂料墨天痕竟主动弃剑,还藏了一手枪法,现在反受其制,有苦难言。
这一下攻守易转,墨天痕抢得优势,长枪一顿戳扎劈砸,打的祁连锋连连後退!祁连锋无奈,只得弃了天祝剑,徒手赞掌,攻向墨天痕。墨天痕见状,却将长枪一甩,连枪带剑一同仍至远处,随後剑指一引,墨武春秋离地飞起,重回掌心!
祁连锋这才知男儿真正用意,心下懊恼,哼道:“怎麽还不来!”掌势却是不停,空手与墨天痕缠斗起来!
对方再无奇门兵刃克制,墨天痕剑式发挥无碍,墨武春秋一击刺出,挟意突进,掀起尘烟飞卷,狂风怒号,正是——剑御千秋风!
面对完整的墨狂之招,祁连锋挡无可挡,全数而中,霎时萎顿在地,血染衣襟!
墨天痕剑招得手伤敌,道了声:“得罪了。”又留恋的回头望向楼中的陆玄音,发觉母亲正也以温柔目光看向自己,原本已干在脸上的眼泪瞬间再度滑落,却只能强忍心中无奈与悲伤,转身决然前行!
然而他刚转身,就听着叮当脆响,只见前方路口转出两人,一人赤衣金甲,手提七环大刀,一人朱衣银铠,双持烂银铁拐,气势汹汹的向他迎面冲来!
“赤金卫队长梁海声、灿银卫队长姚蒲龄在此!小贼休走!”
不远处倒在地上的祁连锋见二人道来,满是鲜血的脸上终是露出如释重负般的笑意:“终於来了……”原来,早在他出手之前,墨天痕一剑掀翻他十几名下属,他便猜测此子他一人难以对敌,於是令身边心腹去请另几位护卫队长出手,自己则用兵刃克制之便拖延时间,此刻终於等得援手到来!
墨天痕见二人步法稳健,架势多变,知晓碰上与祁连锋一个级数的高手,不敢大意,当即全力催动墨狂剑意,招化万里祥云,声啸九天长空,正是“剑啸万里云”!
“小子休使障眼法!看我的火烈刀法!”梁海声怒吼一声,七环大刀红光闪耀,瞬间烈焰炽燃,竟成火烧翔云之景!另一边,姚蒲龄双拐飞旋,一时间竟起风声,将火烧红云一举吹还向墨天痕!
墨天痕自修出剑意来,八舞剑招首次遭破解返还,心中一凛,“剑破苍穹扉”力聚一点破红云,刚猛意劲直摧姚蒲龄!
剑气状微,剑意无形,姚蒲龄感到危险瞬间,急抬双拐格架,只听嗡然一声响,姚蒲龄双臂剧震,外层铁拐已段为两截!
“这小子有古怪!”姚蒲龄大叫一声退至一旁,梁海声已举刀过顶,向墨天痕怒劈而去!一瞬之间,无匹刀劲裂空而来,所过之处,路面石板龟裂飞掀!
面对如此刀劲,墨天痕不闪不避,全然无惧,左手剑指於前,墨狂剑意刚直断邪,以猛对猛!两股无形劲力於半空轰然一撞,顿现爆裂之声,轰隆响彻!
一招过後,二人各自震撼,却见墨天痕左腕衣袖寸裂,而梁海声之刀——拦腰而断!
墨天痕剑式连发,两招破两兵,只觉自己在阴阳天启加持下内力生生不息,仍然充裕,正欲乘胜追击,一举突围,却见道口处又有三道人影闪出!
“璀钻卫於华正、玄金卫周权麟、金玉卫冷独缺在此!贼子休走!”
墨天痕暗暗叫苦,前敌未平,後敌又至,自己走脱的希望已愈发渺茫!
终章《彼岸弦音-3》
新来三人一者金铠白衣,一者金甲紫袍,一者银甲翠衫,各执金锤、钢鞭与长剑,向墨天痕急奔而来!
梁海声望着手中断刀,忙对新到三人喊道:“三位队长小心!这小子邪门!”说话间,那三人已从三面将墨天痕围住,金甲紫袍者道:“废话!若不是看这小子邪乎,我们三人怎可会联手!”
金铠白衣者钢鞭横架,亦道:“能让祁队长传信去请绝金四护前来之人,岂会是庸手!”
银甲翠衫却一言不发,手中长剑已挟冷风刺出,招法狠厉,劲势奔腾!
陆玄音看的真切,忙叫道:“小心!那是阴山破马剑!”她虽一眼看出敌手来历,却不能阻止铁剑猛送!与此同时,另两人亦有动作——金甲紫袍者钢鞭圆轮,霎时风声大起,势若奔雷,金铠白衣者倒拖金瓜铁锤,步履沉重却丝毫不见滞塞,二人配合银甲者攻势,意图让墨天痕三面受敌,应接不暇!
“灵西于家的丈二锤法、靖远周权麟的太岁麒麟鞭、六天七罪冷独缺的阴山破马剑!”陆玄音一眼惊心,这三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武艺比自己只强不弱,墨天痕要以一敌三,谈何容易!
墨天痕亦知久战不利,双脉齐催,提元纳气,刹那间,庞然剑意四散而出,威压撼动在场诸人!随即,右手墨剑如沐骄阳,绽出灿金昊芒,左手双指剑气缭绕,锋芒夺目!
远处陆玄音见墨天痕身姿矗立,颇有先贤遗风,所使剑招熟悉而又陌生,不禁奇道:“是剑断妖邪路与剑罚百世罪!痕儿你竟想左右同运两招吗?但为何你的招式与天哥所使之感大不相同?”
正不解间,只见墨天痕剑挥指动,双手分运双式,正是八舞起终之招!初式联末式,头尾自相应!剑罚百世罪正气澎湃,墨武春秋强硬对上太岁麒麟鞭,铁鞭重剑悍然相击,金音震耳,激荡绝鸣!而破马之剑迎面斩上正气昊光,冷独缺竟觉如斩在棉絮中一般,式未完用,便被耀眼金光轰退数步,朱红溅散!
另外一边,剑断妖邪路锐意逼人,剑气剑意接连交织,如漫天飞蝗,疾速无影!于华正金锤沉重,冲锋时虽有万钧力道,却一时近不得少年两丈方圆,丈二金锤,反无用武之地!
姚蒲龄见得冷独缺负伤,上前将他扶住,问道:“还好吗?”
冷独缺两眼阴鹜的盯住场中正在激战的三人,只见墨天痕剑式精妙,分斗两大队长毫不逊色,不由恨恨的一抹嘴角鲜血,道:“这小子太奇怪,根基分明就不及我们,为何招式却有这般威力!”
梁海声亦扶着重伤的祁连锋来到二人身旁,只听祁连锋虚弱道:“他……武功虽高,却不通杀人手段,这或许是……契机。”
姚蒲龄拾起仅剩的那半副铁拐道:“我们既然没把握,那就以缠为主,等待绝金四护前来,若逼的太紧,难免这小子狗急跳墙。”说罢,纵身一跃,与周权麟、于华正一道围攻墨天痕!
祁连锋赞同道:“姚队长所说在理。”又指着遗落在远处的配剑对冷独缺道:“冷队长,那小子剑法太高,你擅使剑,用我的天祝剑可缠住他,制衡他的重剑威力!”
冷独缺点头,对梁海声道:“梁队长,你失了兵刃再上有些危险,劳你照顾祁队长了。”梁海声点头答应。冷独缺绕过战圈,拾起天祝剑,从背后向墨天痕猛刺而来!
陆玄音见这些成名高手竟放下身段偷袭墨天痕,忙高声提醒道:“痕儿小心!”
墨天痕亦闻背后有风声传来,听到母亲呼唤,墨剑折返回削,却听“叮”的一声,两剑竟吸在一起!“又是那把磁力剑!”墨天痕心生厌烦,但墨武春秋被牢牢吸住,便如手臂被扯住一般,拖延一瞬,破绽已现!另外三人窥机会绽,金锤钢鞭铁拐从左中右三路分袭而来,直取墨天痕要害!
危急之际,墨天痕再度撤手,冷独缺本在尽力拉扯墨剑,被他这么一松,驾力不住,双剑应声跌落尘埃!却见墨天痕双手剑指飞运,竟是左右同出“剑耀繁星辉”!刹那间,少年身前突现无数亮眼银芒,宛如群星闪耀,银河落泄,将金锤钢鞭铁拐远远架隔在三尺之外,不得近身!
同一时间,失了兵刃的冷独缺翻掌便向墨天痕后心拍去,掌势凌厉迅疾,意图一击毙命!墨天痕双手运招抗敌,已无余力再分心应对,被他一掌结结实实印在背上!
一记闷响,伴着一声闷哼,墨天痕身躯剧震,嘴角朱红飞溅,身前星光瞬黯,忽明忽灭!四人见状,心知时机正好,同时整招,于华正金锤横挺,蓄力待发,周权麟钢鞭轮舞,运势横扫,姚蒲龄铁拐高举,劈头盖下,冷独缺手掌微抬,再赞厉掌!
四大队长趁其受伤,联手一击,势若洪流,意在格杀!陆玄音已惊惧到难以发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不敢再看,泪水夺眶而出,难道老天待她竟真的这般残忍,才得与爱子相见,便要让她亲眼见证天伦绝断,阴阳两分吗?
然而一声熟悉弦响,惊的她再度抬头!
(乐2)只见一床透明巨琴不知何时已漂浮在半空之中列阵化形,琴周剑意剑气破空横飞,不断弹拨撩动琴弦,奏出她最是熟悉的宫商羽角——大音希声!
大音至静,通乎杳渺,希音观至极绝学默然而现,再辟墨天痕生机!霎时间,希音道劲驾律怒扬,气贯长空,分袭四卫队长!四人不料墨天痕竟有此攻击手段,收招闪避皆是不及,被无形道音一举震退,血洒半空!
“痕儿竟连此招也学会了?”陆玄音震惊之余,担忧稍缓,但仍是难以完全安心,墨天痕有此实力,在场众人决计拦他不住,但若不赶快脱逃,引来金成峰的话,爱子仍是凶多吉少!想到金成峰,陆玄音脑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起这一月以来与金成峰日日苟合的“欢愉时光”,不禁脸红心跳,蜜穴渐湿,忙抽了自己一耳光:“陆玄音啊陆玄音,你怎还有心想那种事情!”
冷独缺四人被墨天痕一招击退,心中惊骇更胜之前,这少年先失兵刃,再受一掌,竟还能力战四人,反搏生机!
梁海声在一旁看的吃惊不已,急吼道:“他奶奶的!绝金四护怎么还不来!”金钱山庄的神金八卫,其队长皆是一方翘楚,成名多年,武艺各有绝伦之处,放到别处,即便开宗立派也不成问题,今日先是轮战,后有围攻,竟奈何不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若是传开,莫说他们几人,金钱山庄的声誉都会大受波及!
就在此时,陆玄音忽闻身后传来一道阴冷之声,回头一看,竟有三名男子已悄然立在自己身后,一者冷眼注视正在戒备的墨天痕,另两人却是盯住自己,眼神不善!而那四名队长见这三人到来,也都停下攻势,不再出手。
“糟了,我功体已失,感知不灵,这三人近身都曾察觉!”陆玄音正懊恼间,那两名盯住她的男子中,一名年轻人蓦然出手,扣住她柔软咽喉,将她勒入怀中,在她耳边道:“这位夫人,劳烦请你儿子跪下,若再负隅顽抗,我怕你们母子小命不保。”
陆玄音心头悔恨不已,她留住此身,本想确认爱子安危,不料此刻却成掣肘!
墨天痕亦察觉到不对,回头望去,只见母亲竟被人挟持,不由吼道:“放开她!”
制住陆玄音的年轻男子道:“小子,我劝你最好在那下跪等缚,免得你这细皮嫩肉的母亲刚受完棍刑,还得受皮肉之苦。”他言语间对陆玄音在金钱山庄的遭遇颇为了解,正是那日递书于金成峰的小焦,亦是神金八卫之金缕卫队长——焦孟期!
陆玄音不愿儿子受辱,喊道:“痕儿,男儿膝下有黄金,娘命已轻贱,你速速离开,不用管我!”
焦孟期听的聒噪,随手给了陆玄音一耳光,将她俏脸打的红肿一片,不耐道:“你再啰嗦,我就把你绑起来,再把眼皮割了,让你亲眼看着你儿子是怎么被我们打死的!”
墨天痕见他对母亲动粗,顿时怒意攻心,眼中几欲喷火,却又不敢上前,生怕他再做出对母亲不利之事。
焦孟期身旁,一名身材高大的蓝衣男子负手向前,对墨天痕道:“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今日见你胆气,来日当是个英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闯我们山庄。”
墨天痕怒道:“你们杀我家人,掳我母亲,我来救母,何错之有?”
那蓝衣男子摇头道:“胆气过了头,便成了蛮干,金钱山庄此地,锦朝皇帝都不敢擅闯,你单枪匹马便来救人,当真不智。”
墨天痕无意与他争辩,吼道:“少废话!有本事放了我母亲,我们再打过!”
蓝衣男子回头看了眼焦孟期,道:“小焦,不必如此,她功体已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随时都能制住她。”焦孟期神情虽有不愿,但似乎很听从那人话语,依言便将陆玄音放开,但还是拉住她的手腕,以防她伺机逃开。蓝衣男子这才上前对墨天痕道:“敬你的胆气,金钱山庄神金八卫总队长张楚贤,与你走上几招!”
陆玄音听到他自曝姓名,娇躯一震,忙提醒道:“痕儿小心!这人是靖北阴极门的高手!”焦孟期见她又擅自出声,将她狠狠往后扯了一个趔趄,狠狠道:“就你话多!再说话,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墨天痕见母亲又遭欺辱,恨怒吼道:“你给我住手!”他这一吼气发丹田,融汇阴阳双脉之力,声势震天彻地,聋聩皆醒,惊的冷独缺、梁海声等人足下一软,差点倒地,骇然道:“这小子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内力毫无厚重之感,却能释出如此威能!”
而后至的张楚贤、焦孟期三人并未受太大影响,只是陆玄音受此一声,浑身剧震,胸闷难耐,心中亦是惊奇:“这内力并非正气心法!痕儿这段日子究竟有何奇遇,竟能练出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家功夫?”
张楚贤摇了摇头,手掌在双耳上拍了几拍,宛如听了记鞭炮声一般,平静的道:“声响挺大,但武斗,不是谁声大就能赢的。”说着,只见他上前摆了个拳法架势,对墨天痕道:“来,手上见见真章吧。”
墨天痕此刻怒意正盛,也不去拾剑,同样徒手摆了个架势,走的却是双剑之式。陆玄音在一旁心中焦急:“傻孩子,武功虽有精进,但阅历太浅,靖北阴极门的功夫以柔劲见长,最擅拳脚,你的兵刃功夫才是上乘,怎能趋短避长,自落下风!”
张楚贤见墨天痕徒手接战,疑道:“你不用剑吗?”
只见墨天痕两指向地凌空一戳,无形剑意洞石裂地,青砖地面顿时痕生如网!张楚贤这才明白,为何八大队长上了六人,竟奈何不得这穿着下人服装的少年,光凭他这般年纪有这一手功夫,放在江湖上,已可是人人称道的天才!
陆玄音却看的又急又气:“这傻孩子!有这般功夫,怎能还未开战便显露出来,好叫人有所防备?”
张楚贤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换了个架势,探步上前,寻找合适之机攻敌。墨天痕心中着急,也不愿多做试探,起手便是剑断妖邪路之意,右手剑指猛劈,周围空气亦随之生起波澜!然而张楚贤早有防备,足下一点扭过腰身,两步一窜,已至墨天痕近前!
墨天痕见状,双手同时运劲,阴阳互长,正欲全力一击,岂料张楚贤更快一步,切入他的中路,双腕贴住他小臂,崩劲猛发!墨天痕双手顿时被架分而开,剑意收束不住,朝四周劲射而去,呼啸过后,竟将两旁院墙轰的碎石纷飞,粉尘激扬!张楚贤随后趁势发力,一拳劲捣墨天痕胸口!墨天痕无手架拦,敌人又从极近处发招,一时闪躲不及,被一拳正中前胸,顿时闷哼一声,趔趄退开!
这种近身短打之法,墨天痕之前从未见过,加之他与人交手时极少用拳脚,冷不丁遇上拳法大家,上来便陷入被动。但他心有不甘,也未去理会首招失利,双臂回旋,无剑之式再出,右手架气直刺,左手则蓄招以待,作守备之用。
一回交手,张楚贤便看出墨天痕虽招式凌厉精巧,却无甚与人近身肢接经验,心有稍宽,但仍是忌惮他剑意锋锐,出招三分挡,六分卸,一套“阴极散手”如影随蛇缠,横绕巧拨,连打带消,将墨天痕连番猛攻拆的七零八落,招不成招,式不成式!
墨天痕剑锋虽利,对上张楚贤,却首次生出有力无处使之感,剑指猛戳连进,却连他衣角也不曾刮坏一片,心中急迫无奈更剧。他本就无意缠战,此刻被对手打的气急火燎,怒意登时上头,再顾不得“不伤性命”之限,向后猛然一跃,与张楚贤拉开距离,随后曲身运劲,体若弯弓,指如羽箭,随即,此身化为筋韧绝弦,绷然一弹,“剑破苍穹扉”无匹锐意凌风而出,直向张楚贤!
张楚贤一身“百炼柔劲”最擅长近身搏杀,后发先至,制敌于杀招之前,本以为墨天痕呆头愣脑,定会与他赌气周旋,届时他便可借力返力,轻松拿下,不料墨天痕气怒之举,竟是放下“不杀”之念,力求以速决,剑招威力顿提,令在场众人皆未知惊叹!
但见“剑破苍穹扉”去势疾猛,宛若飞箭窜空,张楚贤讶异于此剑意之威,只觉穷自身武力亦难抵挡,更觉此剑意已将自身气机锁定,避无可避,只得大喝一声,豁尽全力,硬提本家“化阳神功”,双掌筑关,拼死一挡!
靖北阴极门,武道以柔劲为主,极擅近身缠斗,化力无形,以柔克刚,张楚贤这一手“化阳神功”已是门中佼佼,早年凭着这门功夫败敌无算,威震靖北,鲜有失手,岂料无形剑意与化阳神功相遇一瞬,张楚贤掌前竟如烟花爆散,闪出点点微光,同时只觉自己双臂剧震,似有劲力透体而入,直摧臂上筋骨!
“这……这怎有可能!”张楚贤臂膀受创,疼痛钻心,豆大汗珠瞬时冒满额头,心下更是骇然:“化阳神功竟不能尽化他之内力!这小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墨天痕此招本含杀意,不料也未竟全功,但他挫折遭遇颇多,对上高手从未完胜,早就习以为常,此回已得优势,自然不会再半道而废,戟指张楚贤,剑意再发!
张楚贤已痛的半跪在地,难以起身,如何挡的下墨天痕决杀之招?眼见少年怒眼进逼,自己却无力抵抗,不由闭上双目,撕扯着嗓子大喊道:“毕大哥!”
然而早在墨天痕出招当口,亦是张楚贤大喊之前,早先与他一道前来的那第三人已离了他原本所在之地!当墨天痕剑指欺至之刻,只见那从头至今未说一句话的阴鹜男子已挡在张楚贤身前,双手成爪,硬撼墨天痕剑招!只听叮当声响,墨天痕的锋利剑意竟被尽数弹开!而那阴鹜男子闷哼一声,矫健身躯微摇,似是也受了些许创伤。
那阴鹜男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他指尖已有几道细小伤口,正在向外渗出殷红鲜血,神情顿时变的凶恶起来,面上肌肉几乎缩成一团,露出两排看上去竟有些尖利的牙齿,眼神冷厉似冰,更似盯住猎物的嗜血猛兽!
“高手,比张楚贤只高不低!”墨天痕看出眼前的阴鹜男子修为绝不下今夜所遇的任何对手,又见他神情诡异,不似常人,当下凝神屏息,不敢妄自出手。
然而墨天痕心中戒备刚起,那男子腰身一弓,竟似匍匐一般奔杀过来,口中嚎叫嘶哑而狂野,速度之快,身形之异,竟不似人类!墨天痕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武学,诧异一瞬,那男子已欺至身前,扬手便抓!
那男子出手如电,指尖宛如铁铸,墨天痕连跃带退,险险避过这一抓,却仍是避不过那锐利爪风,胸前衣襟顿时撕裂,留下四道渗人伤痕,鲜血直流!
墨天痕暗道“侥幸!”,那一抓若是挨实,只怕此刻自己已被开膛破肚!陆玄音见多识广,亦是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但看方才他肉爪硬接墨天痕剑意,莫非鹏山铁爪功的门人?
战圈之中,那男子的攻势仍然矫捷狂野,双爪虎虎生风,杀的墨天痕左支右绌,连连败退,即便以剑意相抗,也难敌其凌厉双爪,只得先行招架,再伺机寻求反击之机!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他的手指太硬,能正面接我剑意!”想到此处,墨天痕竭力一跃,就地翻滚一圈,从地上拾起一枚兵刃,正是方才大破祁连锋天祝剑的长枪!
兵器入手,墨天痕再展军中枪法,不料刚使半招,那男子已抢至近前,挥爪便攻!墨天痕暗叫“糟糕!”,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但使枪时若被敌人近身,一时便难以施展。枪术之中,自然有应对被人近身之法,只需将枪头抽回,握住中杆,便能以短枪招法继续与人周旋,但那人攻势太疾,墨天痕根本不及收枪,只得顺势横挡,不料接触一瞬,只听“咔拉”数声,那黑坚木所制的枪杆竟抵不过凡人肉爪之锋,被齐齐削成数截!
抗力骤去,墨天痕难保平衡,身形晃荡连退数步。那人紧接跟上,不给丝毫喘息之机,一双几可斩铁开石的利爪如逼命之鬼,连往墨天痕要害处罩去!墨天痕慌乱之下,只得紧攥那两截被腰斩的长枪,左右施开双剑剑法,勉强一挡铁爪追魂!
但看墨天痕被逼杀的险象环生,陆玄音此刻心都要从嗓眼里跳出,却始终看不出那男子来历,连出言提点也做不到,只得在原地干着急。却听焦孟期得意道:“不愧是绝金四护,毕大哥一出手便抵得过我六卫合击,只可惜不能带那小子全尸回去邀功了。”
陆玄音惊道:“你这是何意?什么叫不能带全尸回去?”
焦孟期轻松道:“毕大哥性情有些嗜杀,若与人动手时见了血,不把敌人撕成碎片是绝不会罢休的。你儿子好歹悬赏也值五千两,无论生擒还是打死,都要带去跟庄主领赏的,只是到时候零零散散,拿起来不太方便。”
陆玄音惊疑道:“庄主为何要悬赏痕儿?”
焦孟期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那是庄主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问。”
一瞬之间,陆玄音仿佛想到什么,竟就地跪下,扯住焦孟期双手急迫道:“求求你,快让他停手,让我去跟庄主求情!痕儿还是个孩子,请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吧!”
焦孟期眸子半阖睨着陆玄音,不耐道:“你去跟庄主求情?你不过是个被庄主玩腻的烂货而已,能有多大面子?莫说你儿子早就被庄主悬赏,光凭他带兵刃私闯金钱山庄这一事,我们把他就地凌迟都不过分!”
陆玄音一时语窒,她的确已无力去请求什么,仅剩这副肉体也是被人玩弄过千遍万遍后所厌弃的,但爱子就在面前陷危,身为人母的本能让她如何也不愿放弃,当下毫无迟疑,对着焦孟期不停的磕起响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放过痕儿吧……放过他吧!”
焦孟期望着把额前磕的淤青一片的陆玄音,一把扯过她胸前的衣襟将她拉起,恶狠狠道:“求情?你儿子伤我保卫所那么多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一旁张楚贤见陆玄音爱子情切,加之对墨天痕已生敬意,心底一软,道:“小焦,不要再为难她了。”他自知今日绝不可能放过墨天痕,但却见不得一名弱女子在这楚楚乞怜。
焦孟期只道张楚贤要答应陆玄音的请求,不解更不忿道:“总队长!这不是动恻隐之心的时候!那小子伤我们那么多兄弟,怎能就此放过?”
张楚贤双手受墨狂剑意贯透,已疼的只能垂在两侧,有劲难使,面色更是苍白。他摇了摇头,道:“别误会,我没说要放过那少年,只是这妇人明日就要送走,别把她弄伤了,不然庄主那里也不好交代。”
焦孟期这才想起陆玄音还“另有作用”,只得恨然将她放开,却听场中打斗之声仍在,于是疑惑道:“毕大哥怎么还没把这小子拿下!”
陆玄音哀求不成,担心爱子安危,也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墨天痕被毕大哥杀得一路倒退,毫无招架之功,手中枪杆早已被削的只剩短短一截,连握住都难!
“快停下!”陆玄音心急如焚,再不顾自身功体已失,竟发足向交战的二人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即使死,也要护得痕儿周全!
佳人突然举动,令焦孟期大惊失色,忙上前一把将她拽回。陆玄音仍是不管不顾,拼死挣扎,想要重新冲向爱子。焦孟期今晚早被她烦的心浮气躁,此回再无可忍,一拳重锤在仙子腹间!陆玄音顿觉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陆玄音先前高喊,已引得墨天痕注意,分神望去时,惊见母亲被人虐打一幕,登时怒火再燃,双脉真气爆冲,如洪狂流,天启阴阳!一瞬间,躺在地上的墨武春秋似有感应,剑身剧震,随即挟天祝剑一道腾空而起,凌空飞向毕大哥后背!
毕大哥忽闻背后风声,顿时浑身汗毛乍起,宛如野兽本能警觉一般,立刻弃了墨天痕翻滚至一边。墨天痕得喘息之机,一举擎住飞来寻主的墨武春秋,扯下剑身上吸附的天祝剑,再展墨狂八舞——剑动神州月!
锋似银镰,月动神州!毕大哥却丝毫不惧,双爪飞舞,直迎对上墨狂剑意,只听叮当连响,半月锋芒竟一如之前长枪,粉碎当场!而毕大哥却发出如受伤猛兽一般的凄厉嚎叫,向后退却数步,手指之上已然见红,滴落尘埃!
见此景象,金钱山庄中护卫心中惊惧再添三分,这“毕大哥”毕狼腾位列“绝金四护”第二,可算是庄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他自幼在山林隐居,模仿各种猛兽姿态,自修成异于人世之武,打斗起来兽性狂野,嗜血无情,与人对战有时光凭狠戾杀气便能威吓敌手,而他双手从小每日经药水浸泡,数十年不曾间断,十指已修炼的坚硬如铁,开碑裂石、断金斩铁,无往不利,更有隐世高人授其武艺学思,使他非但凶狠狂猛,战时更知审时度势,难缠不已。然而今日对上这少年时,非但神金八卫人人吃亏,总队长亦遭惨败,连绝金四护之一如今看来也未能讨到便宜!
毕狼腾手指受创,横流满掌的鲜血,更加刺激狂性,眼中杀意更是骇人,宛如食人之兽,在做决杀一搏!
墨天痕心急情急,忧母安危,激发自身潜力,一招扭转颓势,然而他从未见过如此野性之人,从神情来看,对方断然不会就此罢休,只得将墨剑一横,阴阳流转,备下反击之招!
夜已深沉,月光却盛,群芳院中的青石板上,断刃、破枪、碎石、血痕,比比皆是,场中的二人眼神交汇一瞬,足下已各有动作,毕狼腾五指箕张,指头尖甲映泛寒芒,墨天痕墨剑收敛,剑锋不显,竟不似对攻模样。二人快速近接,毕狼腾忽的身形一矮,带血铁爪竟向墨天痕小腿抓去!就在此时,一直藏锋的墨武春秋陡然出击,一剑挟断破两意,横削毕狼腾手掌!
又是一阵金铁交鸣,随后便听毕狼腾一声惨嚎,右手四指飞落尘埃,竟是已被齐根斩断!
“毕大哥!”金钱山庄众护卫齐声惊呼,却见毕狼腾面容扭曲,杀气不减,不顾近在咫尺的墨武剑锋,又上前半步,左爪横抓而去,似是誓要与墨天痕拼个鱼死网破!
墨天痕不料毕狼腾竟使出豁命的打法,急运后招,墨武春秋瞬间火烫,提剑一撩,“剑扫长空焰”划过炽炎弧线,惊闻入肉之声!随即又是一声凄厉惨嚎,一条粗壮手臂已飞上半空!
一轮攻守,原本占据上风的毕狼腾竟被墨天痕两剑削指断臂,已成废人!疼痛难耐的他再无力激发自身野性,取而代之的,是野兽对不可战胜之敌的深深畏惧,转而趴跪于地,拖着残肢向后惊恐爬挪!
金钱山庄众人看了,再不顾伤势,纷纷抢上,自发拦在墨天痕身前,不让他再继续追击。焦孟期亦弃了陆玄音,急切的前去扶住毕狼腾,见他眼神之中已无往日凶狠,右手仅余一指,鲜血仍向外喷涌,左手整条小臂已被斩断,但因被斩时墨剑高温,伤口已被灼焦,虽不再流血,却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糊味。
眼看毕狼腾这番惨状,焦孟期鼻头一酸,眼泪已不住滴落。毕狼腾战时虽如野兽,凶恶吓人,平日待人却亦如野兽般毫无心机,真纯无比,与之相交,便能得忠诚,保卫所众人皆对他敬爱有加,视为挚友,不料今日一战,竟遭如此摧折,让他如何忍下?当即恨怒大吼道:“老子不管了!杀了那娘们!”
姚蒲龄、冷独缺一听,皆恨恨的跑向陆玄音,眼中满带复仇杀意!墨天痕见状,急道:“住手!”墨武春秋意发“剑御千秋风”破空追击!却见劲风剑意飞至半途,一人大喝一声,挺身力挡,正是张楚贤驭“化阳神功”豁命阻下此招,自己也被不能化去的阴劲轰退数步,口中鲜血狂喷,仰天倒地!
墨天痕一招无功,急忙再发剑意,却见梁海声、于华正、周权麟三人接连挺身受招,意欲以死挡关!受这四人连番阻挡,姚蒲龄、冷独缺已近昏迷的陆玄音身前,抬掌便往她天灵盖上按下!
“不可啊——!”墨天痕狂啸一声,举剑便欲祭八舞绝式“剑罚百世罪”,不料,招尚未发,就见一道掌风穿庭而过,将冷独缺、姚蒲龄二人拍飞至一丈之外!
墨天痕不料竟有帮手前来,转头一看,却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二人皆作文士打扮,女子负剑捧书,面目清冷如冰,男者手握判官铁笔,儒雅自含威势。二人看见他不解目光,也不在意,大步走向金钱山庄众人。
八卫队长负伤的负伤,倒地的倒地,陆玄音危机暂解,墨天痕忙向母亲身旁飞奔而去,却听背后风声大作,竟有掌劲破空袭来!忙扭身躲开,回头一看,却是那女子所发,不解问道:“这位师姐,为何如此?”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却并不理他,只与身旁男子并肩向金钱山庄众队长走去。墨天痕察觉事情有异,生怕又被背后偷袭,只得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那一男一女来到金钱山庄众护卫身前,执笔男子神情不悦,开口竟是责骂语气:“你们好大的胆子!”墨天痕却倒吸一口凉气,这分明是金钱山庄一伙新到的援兵!
焦孟期含泪道:“魏大哥!你看毕大哥他……”
那一男一女看见毕狼腾惨状,不禁眉头皱起,眼神颇为哀伤,但那执笔男子仍是斥责道:“堂堂神金八卫,连个毛头小子也制不住吗?”
墨天痕救母心切,早忘了陆玄音让他赶紧脱逃的话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执笔男子头一偏,上下打量了番墨天痕,这才缓缓道:“金钱山庄绝金四护之首,铁笔判生魏讽。”又指着身边女子道:“吾妻,绝金四护之一,生死有簿秦有书。”
听他们自曝家门,竟是金钱山庄最强几人,墨天痕当即戒备起来,却见秦有书拔出负剑,冷眼向走向陆玄音!
“你要做什么!”墨天痕顿觉不妙,挥剑上前便拦,不料脚步甫迈,一道快绝人影已来至眼前,手中判官铁笔已点在他咽喉前不远处,正是“铁笔判生”魏讽!
“若再向前,小命不保。”
墨天痕哪里顾的了他?挥剑便扫开那支铁笔,复又上前,却见魏讽一笔再临,招式飘忽难判,将天宗、中腕、阳关三穴笼罩其中!横遭阻拦,墨天痕只得先解决眼前之敌,墨剑反手一竖,连拆铁笔攻势,随即探剑刺出,直取魏讽手腕!
魏讽眼一凛,叫了声“好招式!”,判官铁笔横旋反握,笔尖在墨剑剑脊上重重一点,墨武春秋顿时偏开数寸。墨天痕忙回锋再斩,魏讽亦不慌忙,用笔头凹槽接住剑锋,劲力一吐,沉重墨剑竟被这股劲力崩开,连带墨天痕自己亦是站立不稳,连退数步!
连续两招被人轻易化解,墨天痕心知遇上今日最强对手!心急之下,绝式再运,霎时夜空中风舞弥漫,云霞绽开,正是阴阳双脉所辅下的八舞风云联招!
魏讽见他剑招架势古朴,气势却是恢弘,亦知眼前少年不可小觑,正欲出极招以对,却听身后秦有书道:“住手!”墨天痕这才见着,方才他与魏讽缠斗之时,秦有书配剑已有小片剑锋陷入陆玄音勃颈细肉中,沁出丝丝血痕!
墨天痕大惊道:“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娘!”
秦有书瞥了眼焦急少年,冷声道:“只要你弃了兵刃自愿受缚,与我们同去面见庄主,我保她无虞,但你若再挥剑相向,雁偕剑下芳魂杳!”
墨天痕见二人方才分明就不允许他人对母亲不利,但他却不敢冒险,挣扎片刻,终是怒叹一声,将墨武春秋轻缓放在地上,满怀不甘的道:“来吧。”
焦孟期这才上前,怒瞪着墨天痕道:“小子,你可以,一会有你的苦头吃!”说着一拳突出,狠击在墨天痕小腹!墨天痕被打的身子一弓,焦孟期一掌又至,抽在他脸颊之上,竟将他撸翻在地!墨天痕只觉小腹剧痛,眼中金星直冒,耳内鸣响四起!焦孟期仍不手软,对着倒地的少年狠踢数脚,每一脚都运上内力真劲,踢的他几乎背过气去,这才稍觉解气,拿出绳索将墨天痕绑了,对魏讽和秦有书道:“魏大哥、秦姐,这次多亏你们了。”
二人正在查看众队长伤势,听他道谢,魏讽却严厉道:“你们这次,太丢人了。”秦有书亦道:“难怪庄主会为这少年开出五千两的悬赏,他确有过人之处,只可惜,脑袋不太灵光。”
焦孟期自知惭愧,低头道:“是,若不是二位到来,神金八卫只怕要全数葬送在此。”
魏讽却道:“他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又岂会是愚鲁之辈?罢了,事情已过,暂且不提。小焦,我们来前,庄主吩咐,令小冷将此处女子与这妇人立马送走,不得耽误,但眼下八卫队长就只有你还有战力,我便自作主张,让你走这一遭好了。”
焦孟期道:“无事,左右也走过四五回了,路熟。”
魏讽点头道:“好,那你点好人马,即刻动身吧。”
焦孟期当即答应,扛起昏迷不醒的陆玄音便往院外走去。墨天痕朦胧中仍有意识存留,听到他们对谈,虽是浑身剧痛,仍挣扎着虚弱道:“你们……要……带她……去……去哪?”
焦孟期脸上连连抽动,似是在强忍怒意,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才继续向外走去。
魏讽轻叹一声,俯下身在墨天痕颈后大椎穴上猛然一劈,墨天痕顿觉眼前一黑,彻底丧失意识!
“相公,现在如何处理?”秦有书问道。
魏讽提起墨天痕,对她道:“我先带他去面见庄主,小书,劳你将他们先送去医所吧。”
秦有书点头,柔声道:“好。”随即又道:“相公,这孩子强的超出常理,你路上定要小心。”
魏讽笑道:“无事,我还不至于连个孩子都斗不过。”说罢,拎着昏迷不醒的墨天痕,便往金成峰所在之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