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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彼岸弦音-4》
“痕儿,往後你独身一人,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慈母柔语,在耳边殷殷嘱托,关切声声,似飘似幻,渐行渐远,竟是正依依话别。墨天痕忽有所感,心头一抽,登时惊醒,大喊道:“娘!”一睁眼,却见眼前闪耀刺眼,原来天已大亮,而自己身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墨武春秋就安静的躺在眼前。他正要伸手拾剑,却发觉自己竟被条乌黑的铁链层层绑缚,动弹不得。
“你醒了?”一旁有人声传来。墨天痕回头望去,见魏讽坐在一块柱础(注3)之上,平静的望向他。
“我娘呢!”墨天痕愤怒而道,他不远千里,一路北向,历经磨难,方才得见母亲平安,却又遭人强行搅局,将他母子二人生生分离,心中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魏讽淡淡道:“我劝你最好收束下情绪,一会见了庄主,莫要激怒他老人家。”
“庄主?”墨天痕疑惑道:“你说的是金成峰?”
魏讽却并不回答,也不再看他。墨天痕吃了个闭门羹,忿忿不语,先将真气运转阴阳周天,却觉脉络无异,功体仍在,并未受制,原本亏损的真气经阴阳天启养复一夜,也恢复的满当充盈,只是腹中有些饥饿罢了。於是猛力运功,想要挣脱身上枷锁,然而却是徒劳,阴阳双劲冲到铁环之上,却仿佛泥牛入海,毫无反应!墨天痕不信邪,又连续冲击数次,只挣的额上热汗直冒,铁链叮当作响,却依旧难破它分毫。
这时,只听魏讽道:“这链子是真魂钢所制,即便三教教主那一级数的高手也未必能挣脱,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墨天痕听了,只得作罢。这边铁链声响刚停,大殿中叮当声又起,墨天痕不由自主联想道:莫不是还有人与我一样?难道是母亲?心中一喜,赶忙循声望去,却被闪了满眼金芒,华光之中,一名身形雄伟的男子披金戴银,满身珠玉,琅配环响,伴随狂傲诗号缓步踱来:“朱门天骄帝亨,银成岭,金成峰,堪问谁人敢争?翻掌覆手掀风涛,天财尽握!”其身後跟随两人,一人作护卫打扮,手掌双头六棱长锏,身材高大,眼神狠鹜,另一人三十上下,与金成峰长得有几分相像,神态颇为玩世不恭,他斜眼瞥见墨天痕,竟是冷笑一声,似乎极是不屑。
魏讽忙起身行礼道:“参见庄主、少庄主。”
来者正是金钱山庄庄主,“天下第一商”——乾坤一掷金成峰!而其後跟随的年少者,便是他的独子金承乾。另一人,则是金钱山庄“绝金四护”之一,金成峰的贴身护卫——辟地钢练·陈铁心!
“你就是金成峰?”墨天痕忽的挣扎坐起,怒视而问。金成峰只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殿中金色龙椅前坐下,这才问道:“小魏,这就是陆玄音的儿子?”
魏讽答道:“正是。”
金成峰这才上下打量了墨天痕两眼,突然笑道:“这就是呼延逆心口中的‘祸害’?哈,看来他最近真的倒楣,竟然连这不入眼的玩意也没法子对付。”
“老贼!我母亲呢!”墨天痕怒上心头,也不在乎金成峰的蔑视之情,高声质问道。
金成峰却皮笑肉不笑的对魏讽道:“对了,他妈呢?”
魏讽答道:“属下已按庄主要求,让小焦亲自送走。”
“小焦?”金成峰疑道:“老夫不是让小冷去办吗?”
魏讽道:“回庄主,这小子不可貌相,神金八卫九位队长车轮围攻仍是拿他不下,还各自负伤,仅小焦无恙,连毕金护亦被他所败,若非属下与小书赶到,只怕神金八卫已全数覆没。”
“哦?”金成峰这才有点兴趣,问道:“张楚贤拿不下他也就罢了,毕狼腾那凶残的主也不是他的对手?”金承乾也难以置信道:“大师傅,您可别骗我,几位师傅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不等魏讽回答,墨天痕已不耐的吼道:“老贼休要啰嗦!你们究竟把我母亲送到哪里去了!”
金成峰睨着他道:“小子,不要觉得打赢我几名护卫就天下无敌了,想让老夫做出回答,你还不够资格。”接着对魏讽道:“小魏,你老婆呢?”
魏讽道:“小书应该正在医护所陪伴八卫队长。”
金成峰点头道:“难怪呼延逆心没法亲手解决他,老夫现在都对这小子有点兴趣了。小魏,把他身上铁链给解了,顺便去把你老婆喊来,老夫玩乐多日,正好借此机会消遣消遣,松松筋骨。”
魏讽迟疑道:“庄主您是想……?”
金成峰道:“听令就是,哪那麽多话?”
魏讽只得将墨天痕身上铁链解开,然後默然告退,临行前,却留给墨天痕一道怜悯而惋惜的目光。
墨天痕摸不透金成峰用意,他既然悬赏捕捉自己,为何又下令将自己放开?但他心知此处绝非善地,自己随时需要逃出并寻回母亲,故而第一时间便拾起墨剑在手,紧张戒备起来。
金成峰将他动作都看在眼里,却丝毫不见防备,笑道:“呼延逆心与老夫合作多年,他有多少斤两,老夫心里还算有数,你既然让他都头疼,想必有些真料。你不是有一肚子问题想问老夫吗?老夫就给你三次机会,你且与我的绝金四护斗上两场,赢一场,老夫便允你一个问题。”
“这呼延逆心到底是谁?听他话语,难道就是追杀我的蒙面人之一?若真是这样,那岂不如寒大哥所说,蒙面人灭我全家,正是这老匹夫所指使?”想到血仇或许就近在眼前,墨天痕顿觉热血上涌,体内真气狂窜不止,手中紧握墨剑,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傲慢的老匹夫碎尸万段!但他历经艰险,早知冲动坏事,在极怒中拼命收束心绪,告诫自己道:“之前魏讽夫妇我已难以应对,眼前这金成峰武功看来只高不低,一旁还有两人虎视眈眈,不知深浅,加上金钱山庄庄丁护院众多,硬战显然不是办法,不如先看他究竟耍何花招,再觅突破之法,说不定还能得机会问明当日家中惨案真像!”想到此节,墨天痕强忍复仇之怒,顺应金成峰话头,沉声问道:“这才两次,那第三次呢?”
金成峰笑道:“哈!你若过的了前两关,才有资格向老夫发问!”
墨天痕当即一扬重剑,冷声道:“第一关,谁?”
金成峰见他气态轩昂,精神自发,不禁笑道:“有些气势。”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对左手的陈铁心道:“你先陪他玩两手。”
陈铁心应言来到殿中,抱拳道:“金钱山庄绝金四护,辟地钢练陈铁心,领教少侠高招!”说罢六棱双头锏一拨,却是棍法的起式。
墨天痕见他兵刃奇特,不敢大意,剑出虎胆剑破千军之势,暗蓄八舞剑意,欲一探陈铁心武学路数。二人对片刻,陈铁心见墨天痕蓄招不发,大喝一声打破僵局,双头锏阳把横抡,及至墨天痕近前,又忽的一抬,变为劈棍之势!
墨天痕早先与花袭对战中便遇过类似棍术,洞悉此番变化,步伐向後一错,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锏,却觉面上劲风疾扫,呼啸而过,随後锏头落地,铿然一响,竟将那片铺地金砖盖的粉碎!墨天痕顿觉足下剧震,心下惊道:“此人棍法与花袭大不相同!”
原来,当日花袭的棍法出自西域香神的刹帝天女舞,使开时内劲贯袖,令的布匹刚硬如铁,却因重量之故,招走轻盈多变之路数,而陈铁心一根六棱双头锏浑身以精钢铸造,本身就重达八十斤,近乎两把墨剑的重量,使将起来虽眼看缓慢,却力猛如熊,若是挨实,只怕骨碎筋折已是万幸!
“不可正面斗力,需抓其破绽,进而图之!”打定战法,墨天痕剑式一收,变为守势,墨剑横格纵拦,尽挡陈铁心攻势!
然而陈铁心钢锏力重招猛,墨天痕连挡数招过後,只觉小臂已被震的发麻,不敢再去硬接,气贯双足,迈开步伐,墨剑连番虚晃,却不与钢锏正面相抗,只在陈铁心身周游斗起来。
龙椅上,金成峰见墨天痕不攻不守,一味闪避,无趣道:“小子,看来你连败我山庄护卫,也不过运气而已,像你这样打下去,可没资格向老夫问话!”
“老匹夫想要激我?”墨天痕并不买账,连眼神都未分给他些许,直盯着眼前之敌。常言道:“棍法在技不在力”,陈铁心的六棱双头锏以棍法使出,却反其道而行,戳劈挂压,力猛无俦,威力尽在梢处,让人难以招架,不得不避其锋芒,或是选择抢身近攻,然而墨天痕却发现陈铁心此术自含巧变,运承转合多有细微把控,式式留机,杀招暗藏,乃是以大开大合之姿请君入瓮,再施巧变痛打近身之敌!
“这麽一来,岂非不能近身?”墨天痕虽观透陈铁心路数,却依旧犯难,无法突破。“久守必失,需想出办法!他兵器沉重,未可久攻,是否能耗至他精疲力尽,再作反攻?”心有计画,墨天痕观察起陈铁心状态,却见他招招生猛,却有三分余地留待变化,是以一路猛攻至今,却仍是精神奕奕,大气不喘,丝毫不见疲态,而自己则需竭尽全力方可规避来招,如此一来,若想拖延消耗,只怕先力尽不支的反倒是自己。
“不成,这才第一场,纵使我身负阴阳天启,回气迅速,若在此耗尽气力,对之後战事有害无益!”略一思索,墨天痕否定先前方法,再度观察起陈铁心棍势,只觉其猛烈攻击下陷阱重重,实在难觅突破之机,只得暂且继续与之周旋。
二人又相持约有一刻左右,仍是未曾交锋拼招。此时魏讽已携秦有书来到殿中,见二人仍在相斗,不禁赞叹道:“这少年当真了得,陈兄纵横崖北雪漠三十年,一根双头锏打碎过多少豪杰梦?若我在他这个年纪碰上陈兄,只怕早已是废人一个。”
秦有书昨夜到的晚,未曾与墨天痕过招,此刻见他步法剑式颇为眼熟,不禁道:“这孩子似乎身负儒门武学。”
魏讽点头道:“你也看出来了?”
秦有书惊道:“相公,那……?”
魏讽微一皱眉,略一思索,摇头道:“不用,我早已不是儒门中人。”
秦有书柔声道:“这我知晓,我只是怕你心有挂碍。”
魏讽微叹一气,迟疑一瞬,却颇似无奈般道:“该还的,我都已偿还,我不欠儒门什麽了。”
这时,只听金成峰大大咧咧的道:“婆婆妈妈,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小子,你要是再这麽打,老夫可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你!”
墨天痕知晓他是在给自己施压,但又不得不依言照做。望着那锏锋中留下的处处“空门”,突然一咬牙,提剑迈步,自行窜入陷阱当中!
见敌人终於入彀,陈铁心自然不会手软,招法当即巧变,原本横拨之式赫然一抬,双头锏对把而握,向墨天痕左肩斜劈而下!墨天痕早防招变,墨武春秋换手反握,剑脊迎上猛击锏锋!只听“咣”的一声巨响,墨天痕单臂不敌钢锏巨力,连人带剑被扫开数步,手臂背脊似乎已失了知觉!然而与此同时,墨天痕不再需专心避招,右手剑指一凝,意出剑破苍穹扉,直取陈铁心毫无防备的胸口!
远处魏讽见到此变,心中却有惊人判断:“这小子……败了!”
就在墨天痕自以为得手之际,却见陈铁心对把之手上下一拧,那双头锏顿时从中一分为而,变成两柄六棱钢锏!其中一柄暂态一抬,正好挡在胸前,护住要害,剑破苍穹扉——无功!
墨天痕此发剑破苍穹扉只为出其不意,仓促所发,威力自然不同以前一般切金断玉,只在六棱钢锏上留下一道浅浅痕迹。陈铁心挡下此招,亦是心道:“侥幸!”也後退一步,与墨天痕拉开距离!
一轮换招,墨天痕虽逼出对方暗手,但左身已麻,短时内难供助力,实际上是吃了大亏。金成峰终於看到精彩互搏,一拍龙椅扶手,大叫了声:“好!”宛如在看戏一般。
秦有书在魏讽耳边道:“这孩子有勇有谋,但毕竟经验不足。”
魏讽却凝重道:“经验,可在实战中随时积累,当场堪用,非是不可弥平的差距,但那小子的功体着实令人害怕,竟让我也看走了眼。”
秦有书不解道:“他招式隐含儒门武学,内功想必也是儒门心法,精纯凝练不足为奇。”
魏讽摇头道:“他之内力,至正却非至阳,不是纯正的儒门心法,反倒与道门的阴阳内劲颇为相似,却也大有不同。”
秦有书道:“他母亲便是道门中人,或许是糅杂了儒道两门的内力也说不定。”
魏讽仍是摇头,道:“相去甚远。若两门内力糅杂,又岂会表现的如此浑然天成?况且他根基不过与八卫持平,为何却能独挑八卫,甚至此刻力战陈兄?方才那招,陈兄两度布陷,只为那雷霆重击,若非那小子内力精纯,暗招逼的陈兄施出双龙锏法去拦,他现在又岂能平安站在殿中?我想,即便是我,若是只有如此根基,仅凭招式,恐怕也没法战至这番田地。”
听丈夫竟给墨天痕如此之高的评价,秦有书心中亦有波澜翻腾:“这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有如此能为?”殊不知阴阳天启若以双脉之身修炼,功体绝不止两脉相加之数,南宫离恨以此为基,修为已近武道极巅,当世能与一战者寥寥,墨天痕虽初窥门径,阴阳方通,但得此功法之助,内元之凝练,已胜过根基相若之人,加上墨武意招撑持,即便对手功力胜他一筹,亦能旗鼓相当。
正当二人惊奇间,却见墨天痕周身气旋飙飞,剑势一改狂放之态,凝练於左手指剑,右手墨剑高举,气势陡然一变,厚重无俦,坚定不移!
魏讽看见,双眸陡瞪,惊道:“如山令!”秦有书亦大惊:“正气虎胆剑!”
锏如钢龙,沉重势威,但再重之势、再硬之钢,又如何与不动巍山相匹?墨天痕鉴八舞剑意,借用虎胆剑之上,军旅正式,得剑意辅持,旧招生新,再绽光彩!
陈铁心不知墨天痕所使何招,但觉他剑势至正,雄伟无匹,不敢怠慢,急操双锏,疾舞如风,精钢锏身借殿中金光,闪出如鳞般金银光华,力浑式厚,形如云中双龙,飞驰袭向眼前少年!
雄山斗双龙,铁剑撼钢锏,至重至厚之机,与至刚至硬之招,至极对决!顿时,音波四射,声浑如钟,大殿中地面激震,金石飞跃!与此同时,两兵相击,半空火花星洒,竟有碎铁点点飞散,宛如破碎龙鳞般,舞出漫天金银闪耀!
金铁激鸣过後,仍立原地的两人,少年者墨剑紧握,疲喘不已,年长者却震惊难抑,因为手中双龙——已然破碎!
“不可能!”魏讽与秦有书心中同时大惊:“虎胆剑怎可能有如此威势与威力!”
“好!好剑!”龙椅上,金成峰满意的高喊道:“陈金护,回来吧!”陈铁心显然仍身处震惊之中,听他呼喊,这才缓过神来,又仔细打量了墨天痕一眼,擎着两条破碎钢锏向他抱拳道:“好身手,陈铁心拜服!”
墨天痕知晓陈铁心认败,也向他还礼,一拭头上汗珠,对金成峰高声道:“第一个问题,我母亲在哪?”
金成峰却笑道:“这可是重头戏,老夫才不想一开始就告诉你,若你能打败老夫,再问这个问题吧。”
墨天痕不料他竟作此回答,急怒道:“老匹夫!你是想言而无信吗?”
金成峰不屑道:“老夫纵横商场三十年,没诚信,怎麽立足?说会答你,就会答你,这第一个问题,你不妨换一个。”
墨天痕不通道:“我凭什麽信你?若你一直说‘这个问题不想回答’,岂不可以全部塞搪过去?”
金成峰失笑道:“即便老夫全部塞搪,你又能如何?快点问吧,老夫还等着看第二场呢!”
“你!”墨天痕一时语窒,他身陷囹圄,左右也无他法可行,只得受人摆布,於是微一思考,咬牙道:“好,告诉我,你为何要指使人抓我母亲?”他这一问,却有两个要点,字面上时要问出金成峰掳走母亲之原委,再来,则是想确认,墨家灭门惨案,是否就是金成峰所指使!
不料金成峰并不入彀,一脸轻松的道:“抓她?当然是为了玩她啊!你问完了吧?小魏,你们两个去吧!”
墨天痕并未问出所需答案,反而得知母亲在此处竟遭到与梦颖、紫薰二女在快活林时相仿的惨痛经历,更被他目中无人的轻挑话语所引,顿时恶胆怒意狂升,凄吼一声,至阳正气冲霄,化作漫天肃杀血氛,毫无留手的向金成峰攻去,正是虎胆剑最强攻杀之招——血冲天!
金成峰稳坐龙椅之上,笑看狂怒少年决杀之招,竟似全然无忧。墨天痕见他不闪不避,毫不在意,心中更恼,功体再催三分,意在一举诛敌!然而招至半途,忽见儒文飞闪,墨字如幕,挡在金成峰身前!血怒墨剑与之一触,劲力竟被卸去七成!随後,判官铁笔笔尖轻点,与墨剑尖锋锋芒相对,劲力反吐,墨天痕顿时手臂剧震,无力为继,只得撤剑而退。
刚退出两步,墨天痕只觉背後竟有墙壁阻挡,回头一看,竟是与之前相同的儒文墨幕!未及诧异,漫天流动的儒文之间,一道曼妙身影驾剑而来,直取他眉心要害!墨天痕腰胯一旋,翻身闪过,却见金成峰座前,铁笔判生·魏讽持笔划招,生死有簿·秦有书开卷自凝,强行挡关!
“第二阵,金玉卷侣,请教少侠高招!”
金成峰面不改色,仍是得意道:“魏金卫,秦金卫,说起来,你们以前还是同门呢。”
魏讽知他是在提点自己,不可因昔日身份而心软留情,只是默然不语。墨天痕却道:“你们果真是儒门中人,为何要帮这老匹夫害我墨家!”
秦有书长剑一挥,道:“莫要血口喷人,墨家之事,与我夫妻何干?况且我们夫妻早已不是儒门中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墨天痕见多说无益,只得举剑问道:“第二阵,是你们二人齐上吗?”
魏讽平静道:“然也。”随即铁笔飞转,内元骤提,杀招已出!秦有书铁剑相继,连袂而击,所施竟是——儒门绝式:言起枯竹、生死有序!
墨天痕见熟悉招式,却用在护卫奸诈恶商,不禁慨然愤懑,亦出正气军式,“斩立决”正面相迎!刹那间,文武相撼,剑笔飞走,三人过招一瞬,但见墨天痕胸口、小臂接连中招,鲜血沁出!
金玉卷侣一招树功,却并不为继。魏讽劝道:“你并无大节需守,不过一时争强斗狠,何必不惜性命?”他毕竟修儒出身,即便已不在门中,仍不愿对同门後生辣手逼杀,想先以“忠义气节”,劝说墨天痕此处并无需付生死之气节,不要一味斗武,枉送性命。
墨天痕却强硬回道:“灭门之恨,丧亲至痛,岂能轻易甘休?你们助纣为虐,滋恶抑善,何谈大节无亏?”
秦有书看出丈夫心中想法,亦劝解道:“你既无证据,何必一心求战,自讨苦吃?”
墨天痕昂首道:“证据,便是我在此寻到母亲!证据,便是他亲承抓走我母亲!你们身为此间护卫,对主人恶行,只会包庇顺从,又有何资格,与我谈生死气节!”
魏讽身为绝金四护之首,自然对庄中见不得人的生意有所了解,知晓金成峰常会买卖女子,淫辱作乐。但他身为下属,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只得选择视而不见,听墨天痕如此怒吼,知道定是这上司做了天怒人怨之事 ,引的人子前来寻仇,心中不禁纠结万分,自己手中的判古讽今,能否真正铁笔判生,讽奸罚恶?
正犹豫间,墨天痕已再出一剑,正是墨狂八舞——剑啸万里云!
漫天剑意,携缭绕云雾而来,亦真亦幻,虚实难分!秦有书挺身挡招,手中“契阔丹书”灿然开卷,字字玑珠,一展儒门绝式——“金书如玉”!
墨家千年秘传一会儒家名招,但见百字拦剑,云开雾弭,剑啸万里云招散半式,但仍有半式剑招,踏幻似真,飞越金书玉律,袭向秦有书!
爱妻陷危,不由多想,但见魏讽及时出手,判古讽今翛然电出,一式“飞文染翰”破幻窥真,疾点墨武春秋!
墨天痕不料魏讽半路杀出,招老难变,墨剑瞬被一笔点开!
秦有书见丈夫回过神来,忙道:“相公,莫要再多想,这孩子单凭我一人难以取胜!”
魏讽点头道:“我知晓。方才对不住了,小书。”
秦有书摇头道:“你我之间何须歉言?专心对敌吧!”说罢率先攻上,雁偕铁剑流光飞舞,隐透暗香,携其曼妙身姿,宛如花中画仙,正是一招“浸墨流香”。魏讽心忧爱妻,只得暂且抛下心中迟疑,判古讽今挥出点点朱红,错乱谬误,尽付一笔,正是儒门强招——丹铅证易礼!
二人再度联招,墨天痕不敢大意,加催天启开脉,阴阳同行,右运虎胆剑·破千军,左发墨狂八舞·剑御千秋风,一撼双儒!
但见三人四招,一墨三儒,秦有书飞身如舞,雁偕铁剑环香流韵,暗现杀机,铁笔生泰然稳立,丹铅点校,判古讽今红墨傍依,如血飞射!
然而!
风走大殿,剑飘千秋,墨心虎胆,正气破军!魏讽、秦有书双人联招,对上墨儒双式,竟是香远剑偏、丹锋难近,平分秋色!
见联手亦难奈何这炽怒少年,金玉卷侣对视一眼,默契自发,双双变招!但见秦有书铁剑一划,再祭契阔丹书,展页一瞬,魏讽彤管挥斥,一笔尽写古今,正是新招“诗书越典经”!
金玉双侣,合三招之力,终是稳压墨心正气,墨天痕难承对手雄力,浑身剧震,轰然暴退,口沁朱红!
魏讽见墨天痕负伤,心有不忍,忙道:“别再逞强!”秦有书亦略有心疼道:“孩子!别再打啦!”她年过四旬,却膝下无子,天伦梦缺,对孩童少年自是生怜。
金成峰见二人竟在不停劝架,不悦道:“二位,打的好好的,不要在那说相声,这小子自己找打,那你们还不遂了他的心愿?”
墨天痕狠然一拭嘴角鲜血,昂首道:“谢过二位好意,但为家门不幸之由,为家母去向下落,天痕……不得不战,不可不战!二位若真担忧天痕,还请主动认负。”
(乐3)魏讽见他目光坚定,轻然一叹,无奈挥笔道:“我夫妻二人食人之禄,岂可做背信之事?罢了!进招吧!”话毕,判古讽今猛然高举,一式狠猛绝荡,势重力沉,向墨天痕斜劈而去!同一时间,秦有书书开剑展,儒字漫空,再继合招!
铁笔如斧,凿正错辜,剑芒锋锐,木刻典经,二人之招,正是儒门名招“笔斧正青缃”、“梨枣话春秋”!
墨天痕亦极催强元,怒展绝锋!但见少年身周昊芒如柱,豪胆冲霄,正是墨狂八舞与虎胆剑最上式连袂而出,正气儒门至强守招“卫山河”,一携墨门千年罚罪至招“剑罚百世罪”,正意雄浑,气壮河山!
无需言语,一瞬眨眼,三人极招再度冲击,顿时惊爆当场,剑气四射,遍地金砖震跃龟裂!余波冲击下,大殿殿柱翛然崩开,横梁陈灰扑簌惊落!
金成峰挥手挡下三人对击的余波剑气,对殿中损毁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兴奋道:“不差!不差!这才是出好戏!小子,你让老夫越来越有兴趣了!”
然而场下三人并无他这般兴致,方才一轮对攻,三人皆受创伤,魏讽与秦有书当即呕红,浑身剧震!而墨天痕虽有“卫山河”护持,却也难堪儒门两大高手全力施为,被轰的踉跄着退至墙角,内息翻涌,口飙血箭!
过招接连失利,墨天痕心知自己已处绝对下风,但为惨死的父亲,为受苦的母亲,为家中那枉死二十余条冤魂,他之坚持,不仅只为复仇,更为讨回正义与公道!
受伤愈重,墨天痕眼神越发狂热,心中却愈发清明;“在此用处那招,便失了对付金成峰的後手,但……”微一迟疑,墨天痕眼神一肃,已趋坚定,墨武春秋向天一指,高吼道:“再来!”
魏讽夫妇虽占得上风,但心中惊异越来越剧,眼前少年无论意志或是内力,皆强的超出他们所料,而墨天痕现在所蓄之招,竟让二人感到一丝惊惧!
秦有书忙唤道:“相公!”眼神一瞬交汇,魏讽已知晓爱妻所想,长叹一声,提元纳劲,判古讽今绽放淡蓝华光,对墨天痕惋惜道:“此招,终结此战!”秦有书立即挥剑纵簿,婉约盈立,亦是极招起手!
墨天痕却闭上双目,默念口诀,心无旁骛,因为接下来此招,将是胜负关键!但听残破大殿之中,忽起清越琴音,如空谷绝鸣,淡雅脱俗,却见墨天痕头顶上空,一架剑意床琴,再度浮现!
金玉卷侣见状,眼神一汇,不约而同脱口惊道:“希音三绝!”
金成峰见到此招,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以内力化形,弹拨大音希声吗?这招我见过,你之能为虽超越你母亲,但……依旧不是他二人对手!”
魏讽对秦有书嘱咐道:“希音三绝需要极大内力撑持,以他现今修为,只能发出第一招。”秦有书点头道:“也就是‘大音希声’!我晓得了!”识破此招,金玉卷侣瞬接破解之法,魏讽笔走龙蛇,身前竟现一方韦编青简,书写至正儒文!秦有书在一旁撩剑起舞,所生气机尽付魏讽,竟是将二人二招之力合为一体,一对希音至绝!
琴声出,儒文现,三人之战,竟演成道儒终决!只听魏讽大喝一声,挥斥铁笔,尽纳爱妻所递真元,方正青简满载二人真元浮上半空,携书文之厚重,漫天盖向拨琴少年!金成峰见状,脸上笑意满盈,心中乐道:“动真章了!是以秦金护的‘红袖添香论孔孟’为辅,催动小魏‘方寸青简付苍天’的至极并合杀招!”
(乐2)面对儒者夫妻全力施为的至高之招,墨天痕却不闪不避,凝神化气,剑意操弦,刹那间,大殿之中清音激荡,藐绝烟尘,希音道门镇观之学,竟现不同以往之威!
心无尘翳,意化闹静,真弦无曲,至雅归音!一睁眼,墨天痕全身气机陡变,满殿道音返虚入浑,积健为雄,竟是!
希音三绝第二式——大雅无曲!
“嗯?全然不同的路数!”金殿龙椅之上,金成峰惊立而起,不可思议的望向正操琴拨弦的稚嫩少年。更惊者,乃是正与之交手的金玉卷侣!
秦有书率先发觉音律与二人预测有所不同,静心一聆,美眸翛瞪,不及呼喊,身体已率先做出反应,足下急蹬,全力追赶丈夫身影!
魏讽招专心致志,全力摧动“方寸青简付苍天”,但觉墨天痕招有不同时,杀招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不妙!此招竟是……大雅无曲!哎……”心思电转,魏讽眼前已浮现过往昔追忆,争执、背叛;坚信、陪伴,人生数景,历历在目,下一刻,方寸青简毫无保留,如翻天巨印,砸向那令人生畏又令他敬佩的墨家少年!
“小书……对不住……不能陪你……走完人生旅途……”遗憾瞬间,漫天至雅道音催命袭来,象徵儒者一命,再难保全!
方寸青简,倾天而落,大雅道音,弥天一奏!极招交汇间,但见金玉大殿厅堂破碎,砖墙崩毁,四下建筑激烈震荡,尘瓦扑簌!金成峰首现凝重之态,任由飞沙碎石扑面击上护体气罩,负手细观场下状况,但见他灰眉一扬,竟现惊诧之色!
极招过後,墨天痕拄剑半跪,急喘不已,衣裂肉绽,血痕遍身,口中亦是朱红溢流!而魏讽竟是——毫发无伤!
“为……为什麽?”拨开环在胸前的双臂,铁笔生忽的泪流满面,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转身僵硬的将罩覆在身後的那具渐趋冰冷的娇躯轻轻搂在怀中,悲戚哽咽道:“小书……为什麽?”
原来,儒门绝技“方寸青简付苍天”虽能在正面以青简相抵道门绝音,但背後空门大露,若分力去守,非但不能伤敌,亦无尽挡可能,故而魏讽早将生死度外,全力施为,旨在以命换命。不料秦有书察觉墨天痕招式有异之时,不及喊叫,已奔向他後背,在“大雅无曲”全力一击之刻方才赶到,那时早已来不及施招相御,秦有书却毫不犹豫,从後覆住相公後背,以女流之躯,筑起夫君生之壁垒!
“小书……小书……”一声声流泪轻唤,唤不住流失之性命,魏讽心中懊恼悔恨,自责不已,却毫无办法。这时,只见那一双曾可丹青执剑的纤细素手缓缓将他不住颤抖的手捧在掌心,放在自己心口之上!
秦有书望向伤心悔恨难以自持的相公,那副表情,她只曾在他叛出儒门的那一天见过,原来自己与他一生所敬重之事,并无两分。
“小书……你……”魏讽武学甚高,自知爱妻方才所受那招,已将她全身筋脉尽毁,即便大罗金仙亲临,亦是回天乏术,一时之间,平日饱读的诗书中,竟找不出一句可以出言安慰。
却见秦有书苍白无色的俏脸上,竟浮现满足的笑意,虚弱的轻声道:“死生契阔,与子偕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公,我虽不能与你同老,但,至少一生都伴你左右,此身换你一命,值……得……”柔音微,丹书落,芳魂远,生死有簿,有情……无书!
终章《彼岸弦音-5》
墨天痕怔然望着眼前那对生离死别的夫妻,事情如此发展,的确非他本愿。自交手之後,他便知晓魏讽夫妇与杨宪源、快活林之流不同,并非奸恶之徒,所以从对战之初就从未想过要取他们性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救母复仇之路,竟会染上无谓之血,即使秦有书之前挟母威逼於他,但见她对丈夫以命相护,深情至死不渝,这般情景,竟让他竟无法恨上这名女子,亲手取其性命,反倒让他有了些许自责愧疚。
这时,只见魏讽缓缓起身,转向墨天痕。墨天痕只道他欲为爱妻报仇雪恨,忙小退一步,提剑相候,却见魏讽面上含怨带哀,向他躬身一礼,颤声道:“金玉卷侣,认败。”
这一句,殿中其余人俱是一惊。金成峰气道:“魏金护!这小子杀你老婆!你不报仇,还算个爷们吗!”
魏讽神色仍是哀恸,转身又向金成峰躬身施礼,缓缓道:“庄主,魏讽与他,本就无仇,此乃横加之祸,原本死的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小……”提到亡妻,他喉头又是一哽,这才接着道:“小书因我而死,责任在我,金玉卷侣已失其一,此阵当败,败因也在我技不如人,魏讽心服口服。”
“你……”金成峰顿时气的满脸胡茬倒竖,说不出话来。
墨天痕亦有动容,不禁唤道:“前辈……我……”魏讽并未看向他,只是向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随後对金成峰不卑不亢道:“庄主,魏讽叛出儒门之後,被天下所不齿,当时所有,仅有小书一人,是庄主不计我出身,与我与小书容身之所,雪中送炭之恩,魏讽一直铭记在心。”
金成峰冷哼道:“那你还不快去打?”
只听魏讽又道:“庄主,这些年来您所做之事,魏讽心中洞明,只是碍於庄主之恩,从来不加过问。但庄主所行,确非善事,魏讽纵恶姑奸,日後若往九泉,也无颜面对小书与儒门先祖。”
金成峰皱眉道:“你究竟想说什麽?”
魏讽躬身道:“魏讽大节之亏,此生之愧,爱妻之命,足偿庄主收留之恩!”
金成峰顿时大怒,拍椅而起:“养不熟的狗奴才!你这是想背叛我?老夫早该知道你天生反骨,反叛那是家常便饭!当年就不该收留你!”
魏讽却依旧波澜不惊,道:“庄主,多行不义,自有正义会来寻你,这少年绝不会是第一个。你对我夫妇二人恩重,魏讽真不愿见你在此途渐行渐远,就此收手吧。”
金成峰哈哈狂笑起来,气劲震的残破大殿隆隆震动,道:“正义?老夫这些年,做了多少这种事?正义在哪?有势力,谁会怕那空洞的‘正义’?”
魏讽轻叹一声,又躬身抱拳道:“魏讽言尽於此,庄主,请。”说罢,他蹲下身去,满是宠怜的抚住爱妻已无血色的俏脸,随後将她已渐冰冷的尸身拦腰抱起,头也不回的向殿外走去。
金成峰大吼道:“混账!你他娘……”脏话还未出口,只见大殿屏风後转出两人,正是方才躲避极招相冲的金承乾与陈铁心二人。金承乾听罢魏讽与父亲的对话,急急忙忙跑出,喊道:“大师傅!请留步!”
金成峰一生御女无数,却只得这一子,由於他一身武功来源於神金八蕴,只有穿着时才能修炼,故而他在世之时无法相传,只得让庄中护卫教习金承乾武功,魏讽便是他的头一名师傅,只是金承乾天性贪玩,又衣食无忧,练武并不勤奋,虽得众家之长,内力颇深,武艺招式却是繁杂,难以精通。
魏讽停下脚步,问道:“少庄主还有何事吩咐?”
金承乾急急上前,一看到秦有书尸身,这三十岁的汉子竟顿时流下泪来,哭道:“大师傅,师娘就这麽走了,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
魏讽知晓他虽从小被娇生惯养,颐指气使,但在自己调教下,还是尊师重道的,只是身处罪恶之窟,被其父影响,善恶是非并不能分辨明了,於是道:“此事乃我犯错在先,怨不得别人,是我咎由自取。老天带走小书,让我孤苦一生,算是比死更合适的惩罚。少庄主,平日我与你那些儒门典籍,日後你需时时翻阅,那些道理,我没法再教你,但,你一定要学会。”
听魏讽在那教训自己儿子,金成峰烦躁道:“乾儿,你他娘的给我回来!跟这叛徒有什麽好说的?”接着又道:“魏讽!你别得意,尽管走就是,老夫先收拾了这小子,再去找你算账!”
魏讽淡然道:“魏讽之命,随时恭候庄主来取。”说罢,便抱着秦有书尸身,绕过满脸不解的金承乾,向殿外走去。
墨天痕心虽纠结,但亦知此事不是伤感之时,开口道:“老匹夫,第二阵我赢了!”
金成峰冷眼斜着墨天痕,颇有不愿道:“你要问什麽,尽管放吧!”
墨天痕哪里懂这老头子在呈口舌之快?心道:“放?他是说错话了吧?不管他!先问问题!若是问母亲去处,他定又会找理由塞搪过去,该问什麽好呢……”思索一会,道:“你口中的那个呼延逆心究竟是谁?你和他是何关系!”
却见金成峰失笑道:“哈?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哈哈,有趣,那告诉你吧,那个呼延逆心,是老夫的合作夥伴,也就是……”说到此处,他话头一顿,随後阴笑道:“杀你全家的人!”
此话一出,墨天痕顿觉一阵眩晕上头,双目霎时赤红一片,火冒三丈!
“老匹夫!我墨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做出如此狠绝之事!”
面对殿中少年滔天怒火,做下如此惨绝人寰之事的金成峰却毫无触动,轻松道:“这应该算下一个问题了吧?哈,罢了,看在你的表情让老夫挺快活的份上,给你加一分利好了,我为什麽要杀你全家呢?因为老夫要肏你妈呀!哈哈哈!”
望着龙椅之上不住狂笑的灭门仇人,墨天痕浑身如沐岩浆,脑中所有思绪,都化成血红一字——杀!
怒目光冷,阴阳暴窜,墨天痕极怒之下,一出手,便是“血冲天”!却见金成峰稳立原地,大叫一声:“来啊!”竟不闪不避,不招不格,完全放开空门,硬吃儒门杀招!
墨天痕一见,更是恨怒,阴阳极催,墨剑直送,毫无迟疑!漫天血气汇於春秋剑锋,往金成峰胸口飞腾而去,却见血红剑气停在金成峰身前半寸之遥,再难前进!
“这是……”见此情景,墨天痕陡然想起当日南宫离恨与蒙面人交手之时,周身便亦有此无形之御,脱口惊道:“护体气罩!”
“有点见识!”一声冷笑,金成峰提元赞招,一掌横拍!墨天痕只感雄浑掌风压面而来,忙凝气挥拳,以“击阵势”相抗。二人拳掌相交一瞬,墨天痕不住闷哼一声,口溢鲜血,倒飞而去!
交手一合,根基差距,一目了然!墨天痕心惊这老匹夫竟有如此实力,却并未气馁,阴阳天启再开,墨剑高举,剑指凝运,浑身上下顿现逼人锐意,正是墨狂八舞往日无坚不破之招——剑破苍穹扉!
墨狂剑意,式若黑龙吞天,墨天痕架剑凌跃,挟滔天怒意,恨涌而来!却见金成峰眉峰一挑,足下两分,弓步稳扎,双臂交叉护於提前,随即,墨武剑至,绝风激荡,一举攻破护体气罩!然而金成峰却毫不惊惶,双臂稳举,八蕴齐响,一挡锐锋!墨武春秋惊世一剑,却在他一双护腕前遭遇奇坚之阻,不得寸进!
“这……”墨天痕不禁讶然,自他领悟剑意,“剑破苍穹扉”屡屡建功,即便面对欲界天主,亦有伤敌之能,如今却在这满身珠光宝气的老匹夫面前无功折戟!
“不差!”正当墨天痕震惊之时,金成峰已一脚高抬,朝他脸面踢来!那一脚速度奇快,竟隐隐带有轻功之法,墨天痕反应不及,避无可避,正面中招,再度跌落回殿中,顿时背後被满地的碎石扎穿划破,疼痛难忍!
“哈,你现在一定很想杀了老夫对吧?”金成峰不屑的嘲讽道:“老夫雇人杀了你全家,肏了你老妈肏了一个月,现在又把你当个器具在活动筋骨,你要是个爷们,就赶快起来,拿出点真本事!比如弹一弹方才那曲,让老夫高兴高兴?”
墨天痕脸颊高肿,背後剧痛,挣扎起身,眼神依旧燃烧如火,狠声道:“做梦!”随即,墨剑一翻,瞬间赤红如焰!满腔怒炎腾烈,尽付一式——剑扫长空焰!
“老匹夫!我烧了你这身龟壳!”墨剑如彤,绽放出亮眼光芒,大殿之中气温骤升,映眼皆赤!无限恨怒加持之下,墨狂剑意已催至前所未有之境地!墨天痕一式击出,毫无保留,誓要用这复仇烈火,将这恶宄奸商焚烧殆尽!
“哈!有点意思!”金成峰单掌一挥,首现架势,正是神金八蕴所刻之招——银看成岭金成峰!
名,是优雅之名,招,却是横霸之招!金成峰一式上手,大殿之中银辉金芒顿盛,与墨天痕烈焰之剑光辉交织,分庭抗礼!下一刻,金成峰一掌拍出,雄力破空,罡风飞卷!墨天痕不及近身,便再度受创,向後倒飞,撞在殿中石柱之上,力道之大,竟将石柱拦腰撞断!
再受强招,墨天痕一口血雾狂喷而出,眼前地面,尽皆染赤!
金成峰得意的体会着这碾压弱者的快感,继续嘲讽道:“怎麽?就这麽点斤两,也想杀你老爸?”
墨天痕一惊,抬头吼道:“你胡说什麽!”
金成峰笑道:“老夫肏了你妈那麽久,你不该喊我一声老爸麽?”
一声大吼,墨天痕再度挣扎而起,眼前此人不但作恶多端,为一己之欲,害他家破人亡,如今遇上寻仇之人,却无丝毫愧意,反而出言大加侮辱,极尽嘲讽,心之恶劣,当是百死难赎!
“老匹夫!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怒极恨极,墨天痕不管不顾,催动全身真元,再现浩然罚罪正气!
“我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何会顺风顺水三十年,我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何作恶至今却无人来主持正义,但我明白,你——不配活在世间!”
“你不明白,但老夫明白!”金成峰自信的向天一指,道:“因为天!在眷顾老夫!朝廷、三教,都不敢与老夫斗,为什麽?因为他们明白,与老夫斗,就是与天斗!”
“放屁!”墨天痕纵剑一指,怒声斥道:“你已不配为人,更不配自称为天!”
“在这里,老夫就是天!”金成峰话语甫落,新招已然上手,神金绝式,闪耀而出!只见他指上十戒熠熠生辉,各自绽华,随後,十道斑斓彩光凌空激射,直指墨天痕!
金玉华彩满堂春!
神金八蕴,各有玄妙,金成峰指上十戒,名唤“金玉满指”,若在肢接作战,可增加拳掌杀伤,并增强其力度,而配套武学,却是将自身内力凌空打出五彩斑斓之色,即是这招“金玉华彩满堂春”!
墨天痕先前力战陈铁心与金玉卷侣,连施强招,更越限祭出“大雅无曲”,真元耗损严重,纵然有阴阳天启不断养复,此刻亦所剩无多,他心知久战必失,故而全力运转阴阳天启,催动墨狂剑意,欲以极限之能,将胜负尽托此招之上!
墨狂八舞最上式——剑罚百世罪!
强招撼强招,二人同感压力来袭,心境却有所不同,金成峰首现惊讶之色,行招顿陷滞塞!墨天痕一路走来,连抗强敌,此等压力虽更胜以往,却心无惧怕,罚罪之招一往无前!
一瞬诧异,墨剑锋首挟昊芒正气,冲破道道斑斓气劲,直达金成峰身前!一瞬之间,金成峰面前护体气罩被墨武剑意狂摧,渐而消弭,剑招风压突破层层防护,劲扫而过,将他发髻一并吹散,灰白头发凌乱散开,而墨武春秋剑锋直指,穿过气罩之阻,向他脸面无情刺来!
感到性命受到威胁,金成峰浑身一个激灵,足下“铂金战靴”奋力一踏,施展轻功法门,狼狈不堪的向後飘去!
“这感觉……这感觉……”足下落地瞬间,金成峰猛然忆起三十余年前,他未得神级八蕴之时,不过此地一介好勇斗狠的地痞流氓,成天不务正业,尽做些敲诈勒索、投机倒把的勾当,也时常被地头蛇弹压殴打。有一次,他勒索了一家新开的店铺,谁料那家店铺有强人坐镇,他勒索不成,反被狠揍一顿,偏偏他那时年少气盛,定要出手还击,这反而激怒对方,将他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几乎丧命!那是他此生最接近鬼门关的一次,那滋味,那感觉,他终此生亦难忘怀!
“你……你竟然又让老夫回忆起了那份屈辱!”三十年前,金成峰偶然间在山中拾得神金八蕴,更修成此宝具之上所载武学,第一件事,便是下山寻得那家店铺,借宝衣之利,将那曾打伤他之人狠狠凌虐至死,一双肉拳将那人捶打的血肉模糊,又不顾那店主的苦苦哀求,在他面前奸辱了他的妻女,随後强占了那家布庄,以此迈出他传奇三十年的第一步!自此之後,他便迷恋上了痛打弱者、碾压弱者的快感,更喜欢看着人卑微的对他摇尾乞怜!
此後三十年,金成峰一路青云直上,生意场上顺风顺水,三十年间建立起雄踞一方,威震五界的商业帝国,无论武道商途从,未有敌手,而就在三十年後的今天,这被他当作玩物,翻弄於股掌之间的少年,竟再一次让他体会到了当年的屈辱!
(乐4)墨天痕必杀之招竟被金成峰闪过,心中不禁懊恼万分,此一招已几乎耗尽他所有真元,纵使阴阳天启妙用无穷,回气极快,也需要数个时辰才能补完,现在时刻,对他而言,极为不利。但他听金成峰话语,不禁倔强反驳道:“屈辱?这也算是屈辱?你对我母亲所做之事,对我所做之事,对你庄中那些女子所做之事,哪一件不是令人感到屈辱?你所受之辱是辱,你所施於人的,就不是吗!”
“狗一样的贱种!你们也配?”性命受胁,金成峰此刻早已失了往常胜券在握的自信,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种贱狗!杂种!也配跟老子一样的待遇吗?老子是天选之人!是天生的贵族!生来就注定是统治你们的!你们……你们只配给老子当狗当奴才,让老子高兴!有什麽资格跟老子在这说教!”
墨天痕听他这番目中无人的狂妄言论,心底怒气更重,如火山迸发,岩浆怒涌,一字一顿咬牙道:“金-成-峰!你果然不配为人!”说罢,墨天痕怒提仅剩元功,墨狂绝式再度上手,墨武春秋连挥,三道弦月剑意交汇而出,击向远端金成峰,竟是连施三次“剑动神州月”!
然而他此刻内力衰微,剑招全靠剑意支撑,威力自然不及全盛之时,金成峰一挥手,单臂的“玄金钢镯”便把那三道剑意全数挡下,暴怒道:“你这杂碎,生来就该被老子碾压,你那老母,也只该是老子的玩物!你全家!杀了就跟杀鸡屠狗一样!现在你竟敢找老子报仇,还敢对老子挥剑?”
墨天痕不甘示弱道:“就凭你方才那番话,天下人人可向你挥剑!”
“小杂碎!给我死来!”金成峰自得至宝,从未有过如今天一般窝火时刻,墨天痕的不屈不挠,厉声相斥,甚至险些破去他引以为傲的护身气罩,这几乎将他多年来积累的尊严一夕击垮!一抬手,满身内力如雨迸现,宛如无数金银弥天盖地,全数扑向墨天痕,正是他成名之招——乾坤一掷!
墨天痕真元难续,只得依赖阴阳天启快速养复的少许内元,配合八舞剑意,周身衣物猎猎飘飞,以“剑御千秋风”一挡漫天如雨金银!
只见利剑挡关,碎尽破银,叮当作响,一瞬风鸣过後,金银攻势仍不绝而来,墨天痕无以为继,身受强招,连连闷哼,唇边血花四溅,不支跪地!
见墨天痕再度失利受创,金成峰这才松过一口气,一复往日自信,缓步来到已至极限的墨天痕近前,居高临下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跟老夫叫板?我给你个机会,跪下向老夫求饶,再学几声狗叫或者猪叫,老夫或许能留你在身边做条忠犬。”
岂料墨天痕猛然抬头,怒斥道:“老狗!只有你才配的上猪狗不如!”
“你!”金成峰双目一瞪,他不料这少年到此境地仍不肯屈服,当下怒起一掌,墨天痕无力抵抗,被这一掌轰飞至大殿朱门之上,竟将那厚重木门撞的粉碎,一路飞跌至殿外,顿时咳血不止!所幸金成峰想要折辱於他,让他於痛苦中求饶乞怜,下手留了七分力道,如若不然,只怕千年墨门,已然绝後!
金成峰来至大殿门口,见墨天痕口中已是鲜血不断,却依旧挣扎的想要起身,那股方才找回的碾压快感瞬间又消失大半,不禁上前将他连人带剑一并提起,狰狞道:“你为什麽还不求饶?你为什麽还要站起来?你为什麽一定要这样惹怒我!”
墨天痕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手中墨剑艰难抬起,一剑刺向金成峰腹部!然而他勉力一击,毫无剑意内力,只凭最後一丝气力,如何能破的了金成峰的“金缕玉衣”?只听一声脆响,墨剑剑锋停滞不前,徒劳无功!
而金成峰已被气的眉头倒竖,须发皆张,满身气劲随之爆冲,狠狠将墨天痕掷向大殿墙上!力道之雄,竟将那厚重砖墙砸至对穿!
这一掷,墨天痕只觉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剧痛无比,终是忍耐不住,惨嚎出声!
听见墨天痕惨叫,金成峰更是狂性大发,弯膝一跃,穿过那墙壁窟窿,又将墨天痕领口将他提起,道:“再不求饶,我就打到你哭!”
墨天痕有气无力的“嘿嘿”冷笑两声,道:“谁会向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摇尾乞怜!”说着,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便向金成峰脸上啐去,却尽数被他护体气罩所挡,未能沾到他脸面上半点。
“你……”金成峰被他这一举气到浑身颤抖,满面狰狞,抬手便将墨天痕往天上猛掷而去!力道之强,竟将他甩上足有两丈高的殿顶,破梁而出!
殿顶洞穿,碎石粉灰伴着缕缕阳光扑簌而落,金成峰站在殿中粗气大喘的盯住那方窟窿,心底怒意却毫无缓解,更隐有屈辱之意,自他功成名就以来,何曾被人如此正面藐视过?
金承乾走到父亲身边,安慰道:“老爹,一个愣头小子而已,懂个屁事,你别太激动。”
金成峰余怒未消,仍盯着殿顶,心道:“老子不能让他就这麽跌死,老子一定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侮辱他,让他像他妈一样,见到老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那殿顶洞中疾速落下,背阳而来,却是墨天痕高举墨武春秋,借下坠之力,招发“剑断妖邪路”,辅以怒气恨怨所催的暴烈剑意直劈而下,速度奇快,威势慑人!
金成峰心中惊叫:“不好!”已来不及抬脚,双臂交叉上扬,以“玄金钢镯”力架墨天痕天降之杀!只听金铁相交,轰然鸣响,金成峰竟难承此巨力,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脚下地面受此巨力冲击,顿陷半尺,尘灰激扬,裂痕绽开!
二人冲击一瞬,气流暴卷四射,将一旁的金承乾当场震退!而四周顶梁殿柱经先前大战,早已摇摇欲坠,此刻受到二人雄力波及,纷纷碎裂倒塌,殿顶失却承重,亦随之崩裂,木梁碎瓦如雨倾落!
二人对招一瞬,墨天痕内腑已被反震之力所创,但他却不管不顾,全力斩恶!电光石火间,“剑断妖邪路”已撕开金成峰护体气罩,墨武春秋剑锋已斫在他额前咫尺之处,只消再催一分力道,便能将他头颅劈成两半!
惊见此景,金成峰双目圆瞪,神情惶恐不已,浑身已战栗不停,竟首次发出惊声惨叫!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大吼,一道身影从金成峰身侧向他撞来,一举将他撞飞出去!墨武春秋失却阻力,如电劈下,暂态,血花四溅,那人已被拦腰斩成两段!
金成峰得意外之助,侥幸逃脱,惊魂未定的回望过去,却见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方才将他推开,自己却被墨天痕劈成两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金承乾!
金承乾仅剩的半副身子就趴在他的面前,不住的向他哭喊道:“爹……疼……我疼……”他的身後,满腔脏器已流了一地,地面被鲜血浸染的一片怵目,未出数息,已殒命当场!
“傻儿子……傻儿子……你要救我,也该是推他啊……推他……”望着自己儿子就这样惨死在自己的眼前,金成峰脸上老泪纵横,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性命之危,更不曾想过,在自己生死关头舍身来救的,竟是那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好色贪玩的儿子!
墨天痕怔怔的望着眼前那被他砍成两半的尸体,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此景,却是第一次亲手造就此景。金成峰虽指使人灭他满门,他却从未想过要以牙还牙,只想从阴谋主使身上讨回公道正义,不料今日,先是秦有书,再是金承乾,为斗金成峰,他已取了两条无关的性命!
正当墨天痕内心颇受冲击之时,只听金成峰仰天大笑,气劲暴冲,状若癫狂的对他道:“很好,呼延逆心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祸害!老夫杀你全家,你杀老夫儿子,很好,很好,你这贱狗竟敢杀我儿子,很好……”说到这里,金成峰眼神一厉,催掌而出,大声咆哮道:“老子不要你的求饶了!老子要杀你一千遍!一万遍!为我儿子偿命!”
这一掌,气势全然不同以往,金成峰此番动了杀念,出手再无保留,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取下眼前这“祸害”之命,为爱子报仇雪恨!
墨天痕讶异於金成峰招路陡变,自己又气空力尽,只得将墨剑一横,抵挡来招,却不料那一掌威力绝伦,竟将墨武春秋生生打弯,隔剑轰在他胸膛之上!
这一击,虽隔厚重铁剑,威力却仍余六成,墨天痕顿感胸口剧痛,内息翻腾,站立不稳,口喷鲜血,倒飞而去!
“这……就是一流高手的全力之威吗……”跌落尘埃的墨天痕只觉无论肉体精神,都已行至极限,难堪再战,面对狂怒之敌,血亲之仇,自己该如何是好?脑中思绪翻转万千,却寻不得丁点破敌之策,墨天痕强忍全身痛楚,勉强起身,满心不甘与不屈,尽汇一眼中!
自己唯存,便是不屈的斗志与匡正之勇气!只要命在,二者永存!
望见少年不屈而刚毅的眼神,金成峰双拳紧握,气极道:“你一心找死,老子就帮你一把!”
墨天痕亦抬头挺胸,傲然应道:“纵然身死,你也休想让我屈服!”
金成峰面目皆赤,嘶吼咆哮道:“谁他娘要你屈服!老子只要你的命!”说着,金成峰狂催一身内元,双拳齐挥,气劲顿时如龙卷飙射,雄力撼天动地,金钱山庄内房屋剧震,接连倒塌,众下人不明所以,惊叫逃窜,宛临末世开启!
墨天痕心知若身中此招,绝无幸理,却不肯後退一步,傲然挺剑相迎,强行聚纳最後的精神与元功,欲作殊死一搏!
(乐5)就在二人极招即将引爆之时,天外一道雄浑掌力远袭而来!金成峰只觉那掌压力无可匹敌,忙携所有气劲回身,全力一挡,却见那一身气劲如遭暴雨狂摧,瞬间凌乱消弭!金成峰连退数步,斜跌在大殿台阶之上,一口鲜血如雾,漫天洒开!
“是谁!?”极招竟被轻易化去,金成峰心惊之余,怒吼而问。
却见天外掌劲发源处华光流韶,圣气冲霄,当中一道绝世身影足踏彩莲,披云驾瑞,凌空而下!庄严诗号伴随高亢威严之声一并传来——“天地不仁,吾自成佛。众生归去,如来彼岸!”
诗号落,人亦落,那道身影着地一瞬,方圆惊爆,厚土剧震,宛如难载其重!昊光中,一人身披袈裟,一头金色舍利汇聚,眉间朱砂殷红一点,两鬓华发斑白垂落,法相庄严,正气凛然,竟是墨天痕当日在寺中所遇佛者——众生彼岸·烈如来!
“前辈!”墨天痕惊见烈如来驾临,不禁欣喜万分。
烈如来向他施以佛礼,道:“墨施主,无恙乎?”
墨天痕赶忙摇头道:“无妨,无……”话到一半,却足下一软,跪倒在地。他早已受伤沉重,气空力尽,全凭满腔信念与正气撑持才得以站立至今,此刻见强援到来,心下一宽,再也支撑不住。
烈如来上前按住墨天痕肩头,将一股精纯佛气缓缓度入他体内。墨天痕稍有好转,正欲抬头道谢,却见金成峰已大步流星,举掌攻杀而至,忙叫道:“小心!”
岂料烈如来头也不回,拂袖抬掌,正对上金成峰怒杀之招!双掌相接一瞬,破碎大殿剧烈震荡,断壁残垣再度崩毁!烈如来纹丝不动,足下沉陷半寸,金成峰却是——喷血倒飞!
金成峰狼狈落地,神金八蕴发出“空隆”声响,将他背脊隔的生疼,惊惶的望向烈如来。若说第一招烈如来得偷袭之利,自己不是对手,倒情有可原,可方才是自己全力一掌,竟被与来人一掌轻松击退,那二人实力差距,就仿若云泥之别!
“臭秃驴,你要管闲事吗?”金成峰一擦嘴角血迹,恨恨道。
烈如来收回渡气之掌,转身合十道:“金施主,贫僧此番前来,只想劝你——回头。”
金成峰不解道:“回头?回什麽头?你要与我闲聊,就先让开,让我杀了这小子,再与你慢慢聊!”说着便要上前。
烈如来不动声色,横移一步,挡在墨天痕身前,口宣佛号,道:“妄造杀业,当果报自身。”
金成峰忌惮烈如来身手,顿时止住步子不敢上前,怒道:“秃驴,不要在那说鸟语!老子我听不懂!”
烈如来依旧古井无波,道:“金施主,你经商多年,为达利益,使些商人手段,不犯大错,倒无可厚非。”随即,半阖佛眼陡开,铿锵道:“但你近些年买卖人口,为一己贪欢,令多少无辜家庭破碎,骨肉分离,阴阳两隔?此大节之亏,贫僧便绝不能知而不为,放任自流!”
金成峰不屑道:“爱管闲事的秃驴,老子赚老子的钱,怎麽赚,跟你有屁的关系?”
烈如来却反问道:“钱,真有这麽重要吗?”
金成峰听了,不禁仰天大笑起来,讥讽道:“秃驴,你是诚心想笑死老子吗?你看儒门的那些穷酸,为何打破头都要当官?因为当官就有权,有权就能有钱!你们佛门一向自命清高,但修庙做法事,包括修行吃食,那样不花钱?没有钱,你们口口声声说的什麽大仁大义,什麽兼济天下,就都是个笑话!所以,这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有钱,有钱,就拥有一切!”
烈如来悲哀的摇头道:“有钱不等於拥有一切,你失去了什麽,你自己清楚。”
金成峰不屑道:“那又如何?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失去了我不想要的!什麽狗屁善良正直,慈悲为怀,这都是你们这些虚伪之人诳人用的,谁他娘的稀罕帮助那些低贱的下等人?”
烈如来闭目沉声道:“人生平等,何来贵贱。”
“哈!”又是一声不屑讥笑,金成峰驳道:“不要贵贱,天下要皇帝做什麽?你们三教要教主做什麽?是人就得有贵贱,上等人生来就注定要号令下等人,而下等人生下来就只配跟狗一样被上等人驱使!”
“哎……”一声轻叹,烈如来缓缓放下双掌,无奈道:“你若仍肯悔改,今後本分经商,一心为善,为天下苍生贡献一份心力,或能一洗前尘业报,还以清净之根。”墨天痕一听,知晓烈如来不愿妄造杀业,希望劝金成峰弃恶向善。以金钱山庄财力而言,若金成峰肯如此而为,对天下苍生乃是莫大的恩惠,但若他真如此而为,自己报仇,岂不是与苍生福祉为敌?想到此处,他内心不禁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选择。
不料金成峰藐然道:“改?改什麽改?老子做自己的生意,凭什麽听你的话?那些下等人不过为老子赚钱的工具,你竟然想让老子把赚的钱给他们花?凭什麽?你口口声声说为苍生贡献,我看你满头都是金子,怎麽没想过做个真正的秃驴,把头发送给他们去花呢?”
“哎……”又是一声叹息,烈如来缓缓道:“吾知你浸淫权欲多年,身居高位,早已目无良善法纪,心中当觉唯我独尊,但你手上人命不下数千,却无一丝愧对,反觉理所当然,心念至此,你,已再无挽回的余地!”
金成峰察觉烈如来口气不对,不禁一颤,问道:“你要做什麽?”
烈如来口宣佛号,双掌再度合十,道:“看来烈如来今日已无法渡你,只能杀生断恶!”
“烈如来”三字入耳,金成峰顿时浑身一个激灵,向後连退数步,不可置信道:“你……你就是烈如来?”
“正是贫僧。”
得到肯定答复,金成峰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僧者不是别人,正是与混沌郎君齐名的中原武力第一人、佛门武力之巅,亦是三教最强之峰,天下奸宄恶徒闻风丧胆的众生彼岸——烈如来!听闻此人嫉恶如仇,遇上作奸犯科之人,毫无僧者慈悲,若不能点化教诲,必当出手裁之!今日面对他,纵使仰仗神金八蕴坚固绝伦,自己又能有几分胜算?
想到此处,金成峰的市井脾性顿时显现无遗,却又心有不甘,惊惶反问道:“你们佛门不是讲究慈悲为怀,不杀生吗?怎麽?难道你还想破戒开杀吗?”
烈如来却道:“你若不愿向善,留你一命,今後还会有更多人遭你荼害!若姑息奸邪恶宄,何谈心圣修佛?烈如来从不被条矩所缚,若恶人横行,良善遭摧,烈如来当会以恶治恶,以暴惩恶,以杀止恶!”说着,烈如来佛掌微抬,身後莲华绽开,缓步向金成峰而去,看似平和之招,却让金成峰感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压逼!
金成峰吓的双腿一软,竟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声泪俱下道:“大师!大师!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说着,他竟一路跪行到烈如来脚边,抱住他双脚哀求道:“我以後一定不再作恶了,我把赚钱的一半,不,八成,八成都拿出来分给贱……不,穷人!求求你,别杀我!”
墨天痕见金成峰竟这般不顾尊严,苦苦求饶,心中颇觉怪异,无论是因血仇之故还是其所作所为,都令他对这老匹夫痛恨至极,提不起半丝怜悯。烈如来口道:“善哉。”却闭目合十,静立原地,未再有所动作。
就在此时,变生肘腋!只见金成峰身上八宝顿现万道金光,璀璨无匹,一股庞然气劲震爆而出,将大殿残垣彻底夷为平地!墨天痕气力不支,受此力劲波及,瞬间被轰飞数丈!
风声中,只听狠戾之句骤响:“臭秃驴!死来!”接着便是轰然一爆,震耳欲聋,掀起尘涛漫天,地毁石裂,天地皆惊!
“前辈!”墨天痕大声惊呼,如此威势的一击,金成峰定然用尽全力,烈如来猝不及防之下,焉能幸存?
但见尘烟散去,光华消黯,却见佛者身影稳立,单掌接住金成峰袭杀一拳,冷然道:“若真心求饶,怎会行进路间便开始蓄力?你,当真已药石罔效!”
金成峰已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向後退去,心中惧怕,更甚当年被打半死之刻!神金八蕴中,“赤金腰束”、“璀钻宝坠”、“晶金扳指”、“银膝绑腿”皆有淬炼肉躯、助长内力之能,其中“赤金腰束”更能储存内力,以供随时调用,方才那招,他强运全身真元,尽合八蕴之能,将多年来所存内力一并轰出,岂料结果,竟是这般难以置信!
“不不……大师,我只是玩玩,玩玩而已……求求你放过我吧……放过我……”这一会,他是真心求饶,然而烈如来缓步上前,道:“满怀杀机的取命一击,在你心中只是‘玩玩而已’,你将他人性命视若等闲,吾又如何能留你在世为祸?”说罢,抬掌便发!
这时,却听墨天痕急喊道:“大师且慢!”
烈如来闻言,收住招式,问道:“墨施主还有何事?”
墨天痕道:“他尚欠天痕一个问题,事关母亲去向,请容我相问。”
金成峰一听,灵机一动,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对!对!你若饶我一命,我定当告知你母亲去向!”他经商之念根深蒂固,即便此时,也想着等价交换。
墨天痕不禁犹豫起来,不知是否该答应袭来,内心纠结不已,既不愿失了母亲消息,又不愿留其一命继续为祸。
却听烈如来道:“不用了。”掌一抬,金芒翛绽,佛门至高圣气源源而出,清圣庄严。金成峰大惊失色,转身便逃。然而未出两步,烈如来庞然掌气已然临身!只听金铁碎裂之声,伴着阵阵惊惶惨叫一并传来,金成峰至宝“神金八蕴”竟在烈如来这一掌下,宛如脆弱薄纸,瓦解崩裂,散成满地碎金细珠,狼藉一片,再无往日光彩!失却至宝,金成峰肉躯再无防护,被佛门圣力当场击倒,跌落尘埃!
一代商界帝王,一方高傲雄主,纵然自恃为天,视万民为刍狗,却仍逃不过正义裁决,由众生之佛,往送黄泉彼岸!
墨天痕大惊,不解道:“大师……这?”烈如来道:“贫僧来此之前,已将他们此番送离的女子悉数救回,此刻就在庄後。”墨天痕一听,当即大喜,自己历经千劫百难,生死徘徊,终能将母亲安然寻回,不禁激动道:“大师!快……快带我去吧!”
烈如来却道:“那些女子安然无恙,不必担心。墨施主,你受伤沉重,先让贫僧为你渡气疗伤,再去不迟。”
最终章《彼岸弦音-6》
墨天痕依言,与烈如来同时盘膝坐下。烈如来一掌满带佛元,从后心注入墨天痕体内,阴阳天启似有感应,吸纳转化佛元为己用,双脉瞬时如沐甘霖,不出小半刻钟,已是真气充盈!
烈如来收掌奇道:「墨施主所修内功不俗,贫僧佛元并非为你渡气,而是旨在激发你内力运转,助你自行快速回气,不想这短短时间,你竟已恢复完毕。」墨天痕惭愧道:「不过侥幸得遇名师,授了我入门口诀,还未修炼至深,让大师见笑了。」
烈如来道:「不必自谦,你这般年纪,剑法与内力造诣却已是不俗,放眼中原,能并论者亦是寥寥。不过吾方才感觉,你之脉络,似与常人有异。」墨天痕坦诚道:「实不相瞒,学生天生自带一条隐脉,谓之『阴脉』,也因此得混沌郎君看重,传我阴阳天启之功。」
烈如来释然道:「原来如此,你根基虽浅,内力却更为精纯,更隐有天地圆融之感。无怪乎混沌郎君能横行江湖。」
墨天痕亦道:「师尊为人狂放不羁,说天下间只有一人武功能入他眼,授我功法,也不过是看重我的体质,想日后多个对手陪他过招。」「嗯?」烈如来似若有所思,却问道:「你寻回母亲后,会往何处?」墨天痕道:「应是往西都,请母亲为我主持婚事。」烈如来笑道:「原来施主成亲在即,可喜可贺。」说话间,二人运功已毕。墨天痕心中急切,忙道:「大师,速带我去见母亲!」烈如来点头,二人迈出大殿残垣,却见大殿周围,已有不少庄丁杂役聚集在远处,正战战兢兢的望向二人。原来前番大战时声响隆动,待到烈如来终结战事,金钱山庄重归平静后,好奇的庄丁们便结伴而来,想看究竟发生何事。
众庄丁见二人结伴走出,又面生不似山庄之人,有大胆的问道:「二位,这里究竟发生何事?」
烈如来口宣佛号,双掌合十道:「金成峰作恶多端,害人无数,贫僧已将其诛杀,以正公道。」
此言一出,在场庄丁尽皆哗然,有震惊,有欢欣,却亦有颓然伤心、捶胸顿足、抱头痛哭者。
方才问话那人亦是痛哭者之一,显是难受至极。墨天痕不解,问道:「大叔,为何而泣?」那人却是径直走向烈如来,哭嚎道:「你这和尚!怎么这么不懂事哟!这不是要我们命吗?」说着,竟是一顿老拳锤在僧者胸口!烈如来却闭目不言,默然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墨天痕大惊,忙拉开那人道:「大叔!你疯了吗?大师是在为民除害,你打他作甚?」
那人哭嚎道:「他……他这哪是为民除害?分明是在害我们呀!」一旁有哭者也上前纷纷附和起来。
墨天痕不明所以,只听那人又道:「庄主他虽然平日对我们苛刻严厉,但有他在,我们好歹还有一份活计,现在,庄主没了,你让我们这些只会伺候人的人去哪里谋生计?」
墨天痕一路行来,所遇此地之人大多都对金成峰又爱又恨,恨其剥削残酷,却又为生计而依赖于他,视他为衣食父母,但他仍是不解,为何金成峰身死,竟让普通庄丁难受如斯?思来想去,少年不得答案,却听人群中有人高喊:「那和尚杀了庄主,断了我们生计!大伙并肩子上,别放过他!」这一声,将人群的满腔仇恨转移至僧者之身,只见愤怒的人群涌向烈如来,神情狰狞如恶鬼,似要将佛者生吞活剥!烈如来却只是闭目凝立,无有丝毫反驳。
墨天痕生怕局面不可控制,只得高呼道:「你们怎能这样,大师是在帮你们!」方才那人却道:「我们又没求你帮!你们这些大侠行侠仗义,怎么能不顾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死活!」
墨天痕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眼见激愤人群将烈如来团团围住,拳打脚踢,想要救援,又怕伤到百姓,纠结一瞬,终是准备先将人群隔开再做盘算,不料正欲挥剑,却听烈如来道:「吾自作业,当以此身受果,墨施主,你莫要动手。」
墨天痕闻言,纠结半晌,只得恨恨转身,不忍再看慈悲佛者惨遭殴打,不料人群中突然有声喊道:「那小子身上有血,还准备救那和尚,他和那和尚是一伙的!」
此话一出,引动一撮激愤的人群转而向墨天痕扑来!墨天痕当场怔住,握剑之手已然颤抖,失去理智,一心复仇的人,竟有这般可憎的面目吗?
「哎……」如来一叹,尽是自责,自责杀恶却不能使众生快意,自责罚罪却无法得民心赞同,烈如来自运佛元开道,以绵劲逼开殴打人群,挟墨天痕腾空而起,逃离这群情激愤之地,心绪却飘飞至数日前,他不顾掌教师兄阻挠,执意前来之时——「这,便是三教之掣肘,为多数人之利益,只能缓徐图之,甚至短时之内,只能任由恶者为恶,但倘若直击腐根,快刀以断,则一发牵而全身动!」「身为佛者,冷看世间生污藏浊,纵秽纳垢,吾不齿也!为了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这看法,吾亦不赞同!我们凭什么可以任意决定众生之命运?他们命运,又凭什么需要我们来替他们做主?!」「这,便是承担!!自你选择修佛向善,顾守苍生,为他们挡厄消灾那一刻起,你就必需将他们的命运一肩承担!因为,你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你已经擅自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别再自我拔高了!吾守护苍生,从不为干涉他们的命运,而是为了他们的生的自由!苍生之命运,从来都该是自由,而不该是被奸邪恶宄所支配与玩弄!
所以才需有人诛恶断邪,杀生护生!」
「大局,关乎天下苍生,岂能以一时好恶定断杀伐?」「苍生,不需要恶者虚伪的怜悯,而需要有人引导他们,勇敢向善,坚定未来!」
言词激辩,历历在目,烈如来思绪飘回,轻然一叹:「掌教师兄,吾真的做错了吗?」
经历方才之事,墨天痕心头亦是沉重万分,见烈如来神情似带疑惑,便问道:
「大师,您还好吗?」
烈如来道:「无妨。」沉吟片刻,他忽的又道:「墨施主,复仇,自是理所当然,但眼见仇人伏诛,你可有快慰?」
墨天痕摇头道:「晚辈心慰,但并无快感,毕竟……牵涉到众多无辜。」烈如来点头道:「英雄,不作无妄之杀,你做的很对。」二人一时无言,不一会,墨天痕问道:「大师,学生有一事不明,还请大师为我解惑。」
烈如来看了他一眼,道:「但说无妨。」
「大师,您既然知晓金成峰所作所为,为何不早些出手,止其行恶?他勾结西域之人,撸我中原女子,暗中更使无数家庭破碎,您若知晓,想必三教也定然清楚,他们为何至今未有动作?」
烈如来略显讶异的望向墨天痕,半晌,缓缓道:「三教未有动作,一来看不起富户,认为经商无用,家大业大,不过云烟过眼,不及三教精神传承之万一,二来三教名下多处产业也需金钱山庄扶持,仰人鼻息之下,对金钱山庄所为也只好暂不追究。」说到这处,他的眼中多出了些许期待,问道:「墨施主,金成峰虽作恶无数,也不屑帮助他人,爱护弱者,甚至为他一己私而大兴土木,生活铺张奢华,但却也活人无数,去其恶行,他对此地民生繁荣,反算是有功,这样的人,若确有其罪,当诛当留?」
墨天痕一时沉默,思索片刻,摇头道:「有功,不代表就可为所欲为,若恃功而骄,留之则贻祸一方,学生认为,奸恶之徒,杀之不枉,因为弱者,才是我辈该守护之人。」
「哈,非奸恶不妄杀,遇弱者必护之?」听罢墨天痕所说,烈如来脸上终浮出一丝浅笑。
墨天痕却惊讶道:「大师知晓我墨家学思?」
烈如来道:「不过略有耳闻。我们到了。」说话间,已凌空落下,来到山庄的一处院落中。墨天痕见院中皆是女子,迫不及待的喊道:「娘!娘!你在吗?」院中女子见烈如来前来,都上前行礼致谢,墨天痕声声呼唤,却换不得一丝回应,只引来众女子奇怪的目光!
墨天痕愈发心焦,也不顾避嫌,在女子间穿行奔跑,高声呼喊道:「娘!痕儿来了,你快回答我!」众女子见他左突右撞,纷纷避开,墨天痕遍寻不得母亲身影,不禁颓然跪倒,不可置信道:「为什么……为什么?」烈如来走近道:「墨施主,难道令堂不在此处吗?」墨天痕忙焦急问道:「大师,您确定所救女子都在此处了吗?」烈如来摇头道:「贫僧并未细点,只是将她们全数带回。」于是转头问向众女道:「到此之后,可有人出去尚未归来?」
众女面面相觑,皆摇头,道:「我们谨记大师嘱咐,并未有一人外出。」墨天痕忙问道:「你们之间,可有一名叫陆玄音的女子?」众女皆道:「未曾听闻。」
听此话语,墨天痕不禁懊恼道:「难道母亲真不在此处?」烈如来建议道:「吾将她们带回时,也将押运之人一并擒回,你稍待片刻,吾去将他们带来。」
墨天痕哪等的住?急道:「我与您同去!」
烈如来应允,带他来到院落偏僻处的一间小屋。推门而入,只见十几名五花大绑的庄丁正惊恐的盯着烈如来。墨天痕也不顾其他,开口就问:「你们可曾见过我娘?」
那十几名庄丁被问的一头雾水,有个胆大的问道:「你……你娘是谁?」「就是关在花王楼里的那名女子!你们把她藏到哪去了?」墨天痕急不可耐,直接揪住最近一人的衣领怒吼起来。那人吓的连连挣扎,却苦于手脚被缚,无法挪动,哭丧着脸道:「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将这些女子送往葬雪天关,其他的一概不知啊!」
听闻「葬雪天关」一词,墨天痕顿时怔住,道:「那不是军营吗?」那人道:「我们只知到将这些女子送往葬雪天关左近的固定地点,交给常来接头的军士带走,其他的,真不清楚了!」
「葬雪天关……葬雪天关……」墨天痕不禁心头咯噔一想,疑惑道:「莫非这就是那蒙面人让我往北海一行的用意吗?」但此刻非是疑惑之时,他又问道:
「与你们交接的是何人?可有姓名?」
那群庄丁中有人答道:「好似姓樊,听说是天关的一名军需官。」墨天痕疑道:「天关算是军营重地,要这么写女子作甚?」那庄丁连道:「不知。」烈如来却道:「葬雪天关虽是关隘,却也有平民居住,更有不少军士在那落地生根,如此一来,天关女子数量倒显不足。再者,军中开灶浆洗等事,或许也需女子操办。但天关乃国之门户,地处险要,朝廷当有足够徭役划拨,为何会接受来路不正的女子,这点令人生疑。」墨天痕自是没有心情听他分析,向他急急施以一礼,道:「大师,事出紧急,学生先行一步,就此拜别!」。烈如来不及点头致意,便见他急急转身跑出门外,不料刚过片刻,又见他急急折返,对那群庄丁问道:「你们山庄哪里能找到马?」烈如来见他风风火火,如无头苍蝇一般,将他劝住,道:「墨施主,吾晓你心焦,但关心则乱,你需冷静以对。」
听他劝解,墨天痕心境稍缓,瞬又想到母亲让自己去寻外公一事,灵机一动,对烈如来行礼道:「大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烈如来道:「但说无妨。」
墨天痕恳求道:「大师,此去天关,不知其中多少凶险,学生势单力孤,恐力有未逮,所以学生斗胆,想请大师相伴而行,不知大师能否应允?」却见烈如来轻叹一声,摇头道:「墨施主,你既邀请,烈如来与你走一趟也是应该,但如今金钱山庄群情激愤,又无人管束,吾担忧众多无辜因此遭难,而此乱像皆由贫僧而起,故请恕贫僧难以援手。」墨天痕见他面带哀色,不禁问道:「大师,你莫不是想以死……」烈如来微笑道:「当然不会,但,吾需给他们一个交代,弥平金成峰身死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一众庄丁听金成峰已死,亦是露出与先前庄丁们一般,有欢喜,也有难过。
墨天痕无奈道:「如此甚是可惜,但维持此地平稳确实更为紧要,是天痕自私了。」
烈如来安慰道:「你救母心切,因而失了方寸,这并非过错。再者,你年纪虽轻,却一身热肠正气,吾很是欣赏,望你谨记吾当日赠你之言,来日,让吾一睹你长成之风采。」
墨天痕感激道:「大师,您两度救天痕与命危,又如此垂青于我,救命赏识之恩,来日学生定当全力报答!」
别过烈如来,依照庄丁所指路线,匆匆寻到一处马厩,便往庄外奔去,一路飞驰,却见庄内一片混乱,人群来来往往,竟是正在搬运庄中财物,更有甚者,相互争抢,大打出手,一时间,原本平和无争的豪贵山庄,竟成修罗地狱,惨嚎连天,叫骂连天,血流遍地!墨天痕见此乱像,心有不忍,几次都想下马制止,但想到母亲,只得强忍心中郁忿,扬鞭策马,不见不烦。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金成峰死讯便传出山庄。墨天痕行至山庄出口处时,放眼望去,远处竟有无数平民蜂拥而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对金钱的渴望,宛如过境蝗群一般,密密麻麻,令他不寒而栗!
「失却金成峰,此地安稳竟在短短数刻间土崩瓦解?难道这个天下,真有杀不得的恶人吗?」怀揣心中疑虑,墨天痕逆人流而行,摧马狂走,一刻也不愿再停留!
金钱山庄距葬雪天关只有三百余里,若快马加鞭,三四个时辰便能赶到。墨天痕换过一身行头,上路疾行,心中已在盘算不停:母亲应是昨天夜里就被送走,与那些女子并非同一批,这样算来,她此刻应已在关中。此回前去,定要先寻得寒大哥,他在关中多年,定然有人脉或权威,有他相助,相比也能更快寻到母亲。
墨天痕一路疾走,行有两个时辰,已感气温颇为寒冷,再行数十里,隐隐得见远处群山耸立,如披雪白龙,绵延千里,雄伟壮丽,正是中原极北天堑——玉龙山!
眼见终点在即,墨天痕催马再疾三分,又过一个时辰,只见眼前两座雄山谷道之中,一道奇伟城墙巍然横亘,连接两山,正是中原正北门户,亦是历代烈士抗妖守土,长镇河山之地——葬雪天关!
「这便是葬雪天关?果然一眼便与人冰凉厚重之感。」墨天痕望向那被落雪所覆的皑皑白墙,心绪一时也被这雄关所震慑。但他心中焦虑,也顾不得欣赏这可谓天下一绝的无双景致,拍马便往关墙驰去。
葬雪天关依傍玉龙群山中唯一一处豁口而建,对北足有三道城墙,南边因面向中原腹地,只有一道城墙。南北两处城墙间的绵长山谷中,经中原历代朝廷不断营建,已成一处完备的军事基地,北三墙之后,是锦朝兵马驻扎之所,军营之外,则是徭役民夫、当地百姓共居之所,其贮放兵粮器械的军需之所亦设在其中。
墨天痕一身武人打扮来至关前,见亦有不少与他打扮相似的人正进进出出。
原来,天关常年受北海妖族侵袭,仅凭朝廷之力难以扞卫周全,故而一些三教弟子与江湖侠士都会时常来此助拳,充作战力,寒凝渊的玉龙山庄便是因地处左近,故成支援天关的中坚之力。三教亦在此处设有聚会议事之处,只不过墨天痕并不知道。因为天关常年有侠士出入,墨天痕并未受过多盘问便被放入,问明路径所在后,便直往军中而去。
墨天痕来到天关兵舍之前,只见街口牌楼脚下,两只吊睛白虎石雕威猛骇人,气势凶残,牌楼之上「从风营」三字赫然入目,正是锦朝十二神将之一,「白虎神将」的亲兵大营。
守门兵丁见墨天痕径直前来,忙拦住他,道:「且慢,请出示通营手书。」墨天痕躬身行礼道:「在下第一次来此,并未有什么『通营手书』,只是来寻一名朋友。」
天关将士,多有家眷,往日也常有前来探望之人。守门兵丁听了,不疑有他,问道:「你来寻谁?我们为你去叫一下便是。」墨天痕道:「有劳二位长官,在下要寻之人名唤寒凝渊。」两名守门兵丁顿时惊奇道:「哦?你来寻寒参谋?」墨天痕道:「正是。」
那兵丁问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说出来,我们也好去与他说明。」墨天痕老实道:「在下墨天痕,乃是寒大哥路上相交之友,应他之邀前来。」两名守门兵丁相互确认道:「前些日子将军给寒参谋放了个长假,确实前几日方才回来。」于是其中一人对墨天痕道:「好了,你在这附近等候便是。」另一人已入内告诉专司通传的兵丁,回来道:「已经派人报信去了,不过兵舍颇大,来回还需一段时间,你就在附近不要走动,待寒参谋出来,我们自会告知。」墨天痕连声谢过,只在街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眼睛却一刻不停的望向兵舍内中,期盼着寒凝渊能快些出现。
从风营门前就是个三岔路口,其中一条主道贯穿整个天关,是战时最为紧要的运输路线,另两条则分别通往平民住区与军需大营,是以营门前虽无喧哗之声,来往人物却颇多。墨天痕心中焦急,坐不大住,不一会便起身,又不好离开此地,只得在从风营门前胡乱转圈。正转着,却见营中走出两名兵丁,正满脸笑意,勾肩搭背的往军需营走去,其中一人兴奋的道:「我跟你说,昨晚新到的那美人真不是盖的,美的没边了!那身段,又熟又媚,还特别会服侍男人,看见肉棒就不要命的去吸,简直是个天生的荡妇!」另一人摆手道:「行了,你昨晚回来都跟我啰嗦一宿了,就别在那说个不停了,等到那,不就都知道了?」墨天痕听的耳朵一竖:「昨晚刚到?那不是很可能……?」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回想起那两人刚才的描述,心中不禁怒火炸开:「他们所说女子若真是母亲,那她岂不是正在受人侮辱?」一想到母亲可能在此遭遇如梦颖她们在快活林所受之罪孽,墨家少年哪里还按捺的住?当即远远跟了上去。一旁守门的兵丁见他远走,也不禁奇道:「让他莫要走远,怎么还是跑了?罢了,一会若是错过,可不是我的责任。」
两刻钟后,从风营中,一名白衣青年翩翩走出,面容俊俏,潇洒不凡,正是寒凝渊。两名守门兵丁见了他,忙行礼道:「寒参谋!」寒凝渊摆摆手,四下环顾一圈,却不见墨天痕身影,于是问道:「墨贤弟人呢?」
那两名兵丁道:「属下让他在此等候,不要走远,不料就在参谋您出来前不久,他竟自己一人往军需营的方向去了。」
「军需营?」寒凝渊皱眉道:「无缘无故,他去那儿做什么?」两名兵丁皆答道:「属下不知。」
寒凝渊点头道:「也罢,那我自行前去找他便是。」且说墨天痕强压性子,尾随那两名兵丁一路走来,竟见二人所行之路远端立有一旗,旗上赫然写着「军需营」三个大字,不禁奇道:「他们说来找女人,为何会来军需营?」于是赶紧跟上,准备一看究竟,却见二人在离军需营尚有一段距离时突然拐进一旁的小巷之中。墨天痕生怕跟丢,也赶紧随之进入,却见那两人身影进了巷中的一道门内,门口正有两名军士把守。
那两名军士见墨天痕到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中一人恶声道:「哪里来的江湖小子,快走快走,这里是军需重地,不是你们江湖人士来的地方。」墨天痕隐隐听见那道门中竟隐隐有女子呻吟传出,与那日欲林祭时他所听的女子淫语如出一辙,不禁正色道:「既是军需重地,为何会有女子叫声?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两名兵丁大惊,当即挺枪对准墨天痕道:「小子,你自己撞上来,那就别怪我们送你去见阎王爷了!」说罢,竟挺枪刺来!
墨天痕盛怒之下,剑意剑气同时迸发,墨武春秋瞬间破封而出,高悬半空,向下疾刺!只见一道寒光飞闪,当先一人手中长枪顿时断为两截,墨武春秋直嵌入青石砖地之中!
另一人见墨天痕武功了得,忙大喊道:「快出来!有奸细!」瞬间,从那屋中出来数名各执兵刃的大汉,向墨天痕扑杀而来!
巷道狭窄,一次最多容三四人并肩,是以那群大汉高举兵刃时,一时竟有刀剑如林的错觉。然而墨天痕并无所动,剑指一提,墨武春秋再度拔地而出,飞回手中,随即便是墨狂盛怒一击——剑动神州月!
墨剑怒扫,弦月横空,墨天痕一式糅合阳刚阴柔,威不可挡,却如无锋之招,不破衣衫,已将那群大汉悉数震退!墨天痕把握机会,抢入门中,却见屋内一片春色浮光,肉欲满堂,尽是衣衫不整,正在交合的男男女女,丑恶姿态,与欲林祭时颇为相似。
「军营重地,竟有这般不堪的所在!」要知道葬雪天关不比清洛,清洛虽设风月之所,却是后方,而葬雪天关却是前线要地,乃是纯粹的军营,出现这般状况,已可依军法论处!
但墨天痕此刻并无心纠察,眼光一个个扫过屋中的女子,却无一人有着令他熟悉的面庞,只是都以奇怪的目光大量着他。墨天痕心有不甘,又往里走了一进,却见一群赤裸男子正围成一团,似是在观赏什么稀奇事物,其中还不挺有女子淫叫与男子的叫骂声传来。他不禁心中一颤,似是预感到什么,赶忙上前拨开层层人群,当见到当中之人时,竟是令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只见陆玄音浑身一丝不挂,丰满熟美的肉体正跨坐在一名大汉腰间不停扭腰磨臀,任由身下的大汉不停的抓捏着她那双丰软豪硕的巨乳;她的身后,另一名大汉正将肉棒深深捅入她的菊蕊当中抽插不停;她的面前,两名大汉正将一左一右两根臭气熏天的肉棒横在她的眼前,而她仿佛闻到人间至美之物一般,素手端起那两根肮脏阳物,将两颗紫红的龟头一齐拉至唇边,伸出香舌陶醉的舔弄起来!
自昨夜被送到之刻起,墨家主母就从未停止过与人欢爱,开始时是一对一,再来一对二,后来许多人再等不及,一拥而上,无数根肉棒对准这道门尤物发泄出他们积压已久的雄性精华,将它们尽情挥洒在道门仙子的子宫花房、菊穴深处、俏美面庞、丰柔大奶、青丝秀发、纤白素手、以及身上任何一处瓷滑肌肤之上!
此刻,一夜未休的陆玄音身上已尽是白浊干涸的腥臭液体,与她原本的仙美气质形成强烈反差,却也更引人肉欲!就在墨天痕看见此景的那一刻,陆玄音所侍奉的四名男子同时爆发,肮脏浑浊的精液就在墨天痕眼前,射入他最敬重的母亲的蜜屄当中,将她花房中原本就已被射的满满当当的精液挤出,注入新的精华!
射入她已红肿不堪的嫩菊之中,令她原本平坦的小腹又有几分隆起!射在那张让墨天痕朝思暮想的美艳俏颜之上,为那张无数人都为之着迷的容颜再添数层淫糜的灰白!
「啊——!!!」一声狂怒长喝,墨天痕身周气流狂卷,剑气直冲云霄,爆散四射!周围的赤裸男子纷纷被震开,惊惧莫名!陆玄音被这一喝,惊醒三分本识,只见墨天痕满头黑发倒竖飞扬,怒目带煞,墨武春秋亦有感应,随之疯狂颤动,剑镡之处异光闪耀!
「痕……痕儿……!?」惊见爱子就在眼前,陆玄音又喜又悲,喜的是墨天痕逃出生天,母子二人终获重逢,悲的是自己糜烂至斯,竟是在这般羞耻的状况下与他相见!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这里是军营,你怎敢擅闯!」一旁被他震开的大汉们缓过神来,纷纷指责道,只是他们皆是赤身裸体,即便放下狠话,也无太多底气。
墨天痕并不理会,解下外衣披在陆玄音身上,一连重磕三个响头,饱含自责道:「娘……痕儿不孝,来迟一步!痕儿……这就带你回家!」一听「回家」二字,陆玄音顿时流下泪来,这数月来她家破人亡,饱受凌辱,从未得一天安宁,此刻宛如拨云见日,终得曙光,令她不用再忍辱偷生,她又如何能自持?连声道:「好,好,痕儿,我们……回家!」一声「回家」,母子二人相偕而起,转身欲走,却见院中无数披甲兵丁涌入,矛头直指母子二人!墨天痕见这阵势,墨剑一横,朗声道:「今日,墨家钜子墨天痕,带墨家太主母陆玄音返乡,任谁也无法相阻!」人群中走出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怒喝道:「大言不惭!老子管你是墨家道家,天关军需重地,岂由得你想闯就闯,想去便去?」随即一挥手,令道:「拿下!」墨天痕心知避战已无可能,索性心一横,豪气顿生:「龙潭虎穴皆已闯过,何妨再闯一次军营!」但他仍在盘算,自己要顾及母亲,与兵丁相斗时难免会有挂碍,寒凝渊就在关中,若自己能拖延至他前来,便可避开无谓之斗。想到此处,墨天痕墨剑高举,剑意横空,化作参天巨剑,再出墨狂绝式——剑罚百世罪!心中不住祈祷道:「寒大哥!你定要看见啊!」
就在墨天痕发信求援同时,众兵丁已一拥而上,挺枪扎来!墨天痕急忙回剑相御,墨武横削,阴阳真气一举辟开前排兵丁!然而葬雪天关之军久居战阵,勇气过人,前排虽被轻易逼退,后续攻势却无丝毫延缓,排排长枪如潮逼至!
(乐6)墨天痕大叫一声:「来呀!」随即墨剑一撇,正欲施招,却听不远处,一道铿锵弦音骤然响起,随后音曲连绵,如波如涛!
母子二人惊觉此律熟悉莫名,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雅无曲!」话音方落,琴音骤急,清越道律响彻天际,如万剑悬天,铿然而奏!随即,指挑弦绷,万千道剑,弥天而落!刹那间,墨家母子所处院落遭万剑疾射,一瞬倾毁!在场军兵,无一可抗,纷纷受招而倒,惨叫连天,却唯有墨家母子二人所立之处毫无道劲,安然无虞!
「这……这是……」见此情景,墨天痕讶异非常,满头雾水,陆玄音又已流下泪来,口中喃喃自语,却听不出她所说为何。
就在这时,天外一道超逸的白色身影急急而落,来到母子二人身前,陆玄音一见那人样貌,泪水瞬间溃堤,竟箭步跑上前,一头扎入那人怀中,放声大哭道:
「大师兄!大师兄!真的是你!」声声哭诉,惹人断肠,却如孩童在饱受劫难过后寻得庇护港湾一般,安心而又委屈。
墨天痕亦欣喜若狂,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道门「混元太清」赤天子首徒,希音观首席弟子,陆玄音的大师兄,三教年轻一辈第二人,琴剑双绝、名动天下的「清音弦剑」——籁天声!
「大师伯!」他欣喜的唤道。籁天声对他点头致意,却紧紧拥着怀中的陆玄音,替她将头上的秽物擦拭干净,满怀歉意与柔情的道:「师妹,对不起,师兄我来晚了……对不起!」一声声的致歉,是无限的自责与愧对,那日接到科玄智所送消息之刻,籁天声道心饱受冲击,竟是气劲暴窜,引发极重内伤,当场血染白衣,晕死过去!足足昏迷七天七天方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负琴挂剑,不顾伤势奔走千里,寻找陆玄音下落,终在层层排查下发觉蛛丝马迹,于此刻再度聚首!
「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向官军动武!」那军官武功颇高,受籁天声一招,还能勉力起身,颤声质问起来。这时,只听屋外巷中传来整齐脚步,那军官一听便知是自家军士,得意道:「天关重兵重重,你们绝对走脱不掉!乖乖束手就擒吧!」籁天声瞥了那军官一眼,并未多言,墨天痕则站至二人身边,亦是横剑不语。
不出一会,脚步声至屋前戛然而止,只见寒凝渊大步迈入,高声喝问道:
「发生何事?」
那军官一见寒凝渊,原本跋扈的表情骤然一僵,结巴道:「寒……寒参谋,怎么是你?」
寒凝渊凤目环视一圈,冷声问道:「展秣尉(注4),这些女子是怎样一回事?」
那军官头上已是冷汗直冒,颤声道:「回……回寒参谋,是……是属下买回的军妓。」
寒凝渊剑眉一挑,昂首道:「我还以为,你会捏个什么谎来诓我。」展秣尉一听,慌忙拜倒,急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不敢?」寒凝渊厉声道:「不敢,怎么会做出这等违反军纪之事!来呀!
拿下!」左右应声将展秣尉绑了,寒凝渊又问道:「这些女子是用何处钱财买来?」
展秣尉不敢抬头看他,低声道:「是……是军库存银。」见他老实回答,寒凝渊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盈利?」「有……」
「所得钱财用往何处?」
「还……还与军库。」
「哈!」寒凝渊怒笑道:「你倒是会做账,这一来二去,将士们女人享用到了,军库还一分钱不少,我是否应该代表天关将士,记你一功?」展秣尉忙磕头道:「属下不敢……」
寒凝渊见他认罪,也不再多话,令道:「押往刑司,军法论处!」左右应声将展秣尉押走,寒凝渊这才对墨天痕道:「墨贤弟,大哥来迟了,可否有伤?」墨天痕摇了摇头,感激道:「多谢寒大哥解围,如若不然,只怕与官军开战。」寒凝渊点头道:「无妨便好,接下来你有何打算?」墨天痕想了想,道:「我现在只想与大师伯一道,送她回家。」「大师伯?」寒凝渊一愣,对籁天声道:「阁下便是『清音弦剑』?久仰久仰。」
籁天声亦道:「寒二公子,今日一见,果真非凡。」墨天痕道:「寒大哥,母亲连日担惊受怕,身体有亏,我们这就动身,不打扰了。」
寒凝渊却拦住道:「且慢。贤弟,我观你与籁先生似乎皆有伤患在身,此去舟车劳顿,恐多有不便,玉龙山庄离此处不远,不如先往庄上调养几日,你们看如何?」
墨天痕回头望向母亲与籁天声,二人皆是点头,他也不再犹豫,答应道:
「如此甚好,只是又劳烦寒大哥了。」
寒凝渊笑道:「哈!不必见外。我这几日刚回,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待到全部结束,我便回庄,与你把酒言欢!」
墨天痕感激道:「一言为定!」便随着寒凝渊手下一道,出发往玉龙山庄而去。
最终章《彼岸弦音-7》
出了葬雪天关,往西二十余里,便能见到一座广袤山庄耸立山腰之上,古朴厚重,大气沉稳,正是寒家的玉龙山庄。此时正是晴天,四周气温虽低,但阳光充足,视线极好,山庄周边白雪莹莹,举目一片素洁,景色极是空旷怡人。
墨天痕三人乘马车随着寒凝渊的亲卫而行,沿一条薄雪小路进入庄中,早有庄丁在门口相候,引三人去到客房安顿下来,又着侍女带陆玄音前去沐浴更衣。墨天痕救得母归,又身在安全之所,自灭门那日後便紧绷的神经终有舒缓,也顾不上洗浴更衣,一头便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时过几何,待他再睁眼时,窗外天色已墨,山庄内已是灯火通明,想来时候不早。墨天痕赶忙爬起冲出门去,见门口有名侍女正在守候,便问道:“这位姐姐,现在是什麽时分?”
那侍女乖巧回答道:“回公子,已快到亥时了,我家二少庄主让奴婢传话给您,他已摆好酒席,您若是醒了便带您前去。”
墨天痕道:“有劳姐姐在此等候片刻,我与母亲和师伯打声招呼便去。”说罢,他来到陆玄音房间,见内中仍有烛火,便敲门道:“娘,是我!”
陆玄音应道:“进来吧。”
墨天痕推门而入,却见籁天声与陆玄音同坐桌前,於是行礼道:“原来大师伯也在此处,我正要去寻你呢。”
籁天声疑道:“贤侄有事?”
墨天痕道:“并非要事。我与母亲久别重逢,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寒大哥一路上对我颇多照顾,此刻邀我前去赴宴,孩儿断无拒绝的道理,所以想着来打声招呼再去。”
陆玄音此刻方有机会仔细端详着爱子,这段时日,他晒黑不少,人虽瘦了些许,但也更为精壮,气质较从前更是大不相同,眼底满是赤子正气,坚毅清明,不禁颇为欣慰,道:“人有恩於我们,於情於理,你都该去,有什麽话,我们母子俩明日再聊不迟。”
籁天声亦笑道:“你这孩子,怎麽面对我们还如此拘礼?话说回来,我头次抱你时,自己才十二岁,最後一次见你时,比你现在也大不了几岁,如今十年过去,你竟有如此成就,当真了得。”
墨天痕得他夸赞,颇为不好意思,挠头道:“大师伯哪里话。”
籁天声道:“非是吹捧,我听师妹说你独闯金钱山庄,竟全身而出,这份胆识与武功,我与你同龄时决计无法达到。”
墨天痕忙解释道:“大师伯过奖了,我不过是遇上贵人相助才死里逃生,独自行动时破绽百出,反被人识破生擒,说来也是惭愧。”
籁天声道:“不必妄自菲薄,我听师妹说,与你对战的那些护卫都是江湖好手,你能以一敌多不落下风,本就是件了不起的成就。”
墨天痕正要在谦虚几句,忽的想起此来目的,“啊”的叫了一声,忙道:“说着说着就忘了,寒大哥还在等我赴宴呢!”於是又向二人各施一礼,道:“娘,大师伯,你们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聊,天痕先行告退。”
望着墨天痕出门,籁天声不禁笑道:“这孩子,礼数也太多了些。”
陆玄音望着大开的房门,幽幽道:“他有十年不曾见过你,有些拘礼也是正常。”随後转头望向籁天声道:“大师兄,这一路,你与痕儿一样,为我吃了很多苦吧?”
提及此事,籁天声神色一黯,缓缓道:“人不苦,只是心在老君八卦炉。”
陆玄音低声道:“我还记得我出嫁那天,你哭的很伤心,很凄惨。十八年过去,当我遇危,除了痕儿,也只有你会为我不辞劳苦,奔波千里。”
籁天声微微一叹,道:“清音弦剑,玄音为心。自六岁那年我见到你起,道心便与你密不可分。”
真心话语,触动二人心弦,屋内一时阒然。陆玄音如何不知籁天声对她的一番情意?但她一直以来却只当这比自己年幼的大师兄如弟弟一般,从未正面回应过。此刻,籁天声在她危难时挺身来援,又对她吐露心迹,反让她不知所措起来。
良久,陆玄音幽幽叹道:“大师兄,我这三月来受尽凌辱,身子早已肮脏不堪。况且,我不但年岁长於你,还已嫁人生子,这样的我,如何配的上你这般英雄?”
籁天声却道:“墨大哥人品绝佳,确实是你的良配,天痕我也从来当他如亲人一般,至於你这段时日的遭遇……”他话头一顿,双手轻轻挽住陆玄音柔荑,柔声道:“苦了你了。”
陆玄音知晓籁天声不会嫌弃她已被许多男人玩弄过,胸中一暖,眼角顿湿,正欲说谢,却发觉自己始终跨不过心底的那道坎,只得将手抽回,转过身道:“大师兄,时辰不早,你连日奔波,想必已是疲累,不如早点去休息吧。”
籁天声知晓她家破人亡,又历经此等惨事,自然不会很快放下,但被拒绝,心中仍是微有遗憾。“也是,师妹你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
话分两头,墨天痕一路随那侍女来到宴客厅,寒凝渊正在桌前相候,见他前来,起身相迎道:“你可算睡醒了。”
墨天痕不好意思道:“一不留神就晚了,还害的寒大哥久等,真是抱歉。”
寒凝渊笑道:“哈,既然如此,合该按规矩来。”说着,取出三盏玉杯依次斟满,道:“先罚三杯再说。”
墨天痕之前并未饮过酒,说是“把酒言欢”,也不过是套用熟词,并不知道酒桌上还有这番规矩,只觉新奇,也不推脱,上前如饮水般一连灌下两杯,吓的寒凝渊忙上前拉住他,道:“兄弟你是馋了吗?酒哪能喝的这麽急?”
两杯急酒下肚,墨天痕只觉喉头一阵火辣,连带胃中亦是翻江搅海,留着泪道:“寒大哥,这酒好生呛口……”
寒凝渊哭笑不得道:“这是我玉龙山庄特有的‘伏龙仙酿’,平日是作御寒之用,入口极是烧人,只能小口慢饮,哪能像你这般急躁的?罢了罢了,这第三杯你也不要再喝了,我们只聊天便是。”转头又吩咐侍女道:“去给墨公子倒杯茶来吧。”
二人依次坐下,谈起了分别之後各自所经之事。当寒凝渊听到墨天痕混入金钱山庄时,不禁笑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可算晓得多动些心思。”
墨天痕惭愧道:“想我从前观书经、制机关,也算是极喜思考的主,只是近来屡屡遇上难以容忍之事,心绪也变的冲动了。”随後他又说到被人识破,不得已力战八卫。寒凝渊却道:“若要仔细算来,你踏上江湖不过三月,经验、历练皆是浅薄,被些老江湖识破手段或是暗中算计,倒也无可厚非,人不会天生便能老谋深算,哪能处处料敌机先。”
二人说话间,侍女已将热茶端上。墨天痕望了眼那端茶的侍女,不禁道:“寒大哥,有一事,小弟我有些好奇。”
寒凝渊道:“哦?何事?”
墨天痕道:“方才我在来的路上,发觉山庄之人无论男女,都身材高大,让小弟顿觉自己矮了三分。”
寒凝渊哈哈大笑道:“贤弟说笑了。不知贤弟是否见过北海妖族?”
墨天痕摇头道:“不曾。”
寒凝渊笑道:“地域越北,气候越寒,苦寒之地的人,为抗衡恶劣环境,大多身材壮硕。你看我玉龙山庄几乎人人都有五尺半(注5)高矮,但你可知北海妖族遍地皆是六尺巨汉?”
墨天痕恍然,道:“原来如此,受教了。”二人又接着聊了起来,寒凝渊通闻地理,墨天痕饱读诗经,相谈甚是投机,皆忘了时辰,直聊到後半夜散去,各自回房。
次日巳时,墨天痕来到陆玄音房前,敲门半晌,才听屋中有悉窣之声,心中不禁疑道:“母亲向来早起,怎麽今日睡的这麽晚?”但想到陆玄音受累数月,定是也疲惫不堪,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便不再多想。
不出一会,陆玄音打开房门。墨天痕见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气息颇急,不禁问道:“娘?你还好吗?”
陆玄音忙道:“无妨,娘只是功力尽失,气力不济,急着穿衣反而穿的气喘吁吁,不碍事。”
墨天痕不疑有他,母子二人进屋坐下,陆玄音关切道:“痕儿,你自那日以後都经历了哪些遭遇?”墨天痕想起前段时日所经历的种种,此刻面对母亲,终是忍耐不住,将满腹的辛酸苦楚,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陆玄音听的,也是泪水涟涟,家破人亡後的这段时日,爱子在师门遭人排挤,路途遭人伏击,更被有心人连连算计,身心俱伤,这若放在从前,哪里会让他在这个年纪便饱尝人世险恶?想到这里,陆玄音不禁自责万分,若是自己还在陆家,这孩子又岂会遭这种罪?
听爱子说完,陆玄音问道:“那几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对待?”
墨天痕道:“薰儿与梦颖皆是为我所累,於情於理,我都不能弃之不顾。”
陆玄音叹道:“有情有义自然是好事,那两位姑娘对你用情至深,纵然已非玉洁之身,娶之亦是应该,只是……痕儿,我在南水为你说的那门亲事该如何处置?”
墨天痕一窒,随後试探问道:“那亲事……可以推掉吗?”
陆玄音幽幽一叹,道:“按我们现在的情形,苏家怕是也不希望将女儿嫁给你,只不过,苏家也是望族,若由我们提出退亲,反而有损颜面。”
墨天痕憾然道:“若是这样,那岂非短时间内无法完婚?”
陆玄音笑道:“你这傻孩子,为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退婚,难道还不能私下里去谈吗?再说,成亲是人生大事,还需准备彩礼嫁妆,置办婚宴、通知宾客,哪能说办就办的?”
墨天痕赧然道:“娘教训的是,是孩儿心急了。”
陆玄音柔声微笑道:“你勇於承担,不避责任,这点很好,娘很欣赏。”
这时,籁天声前来,见门未关,便进屋道:“师妹,天痕,原来你们都起了,正好,我有事与你们说。”
陆玄音奇道:“大师兄有要事?”
籁天声道:“不错。方才我又收到师尊的太清符令了。”
陆玄音惊道:“有何要事,竟让师尊不惜耗费半数功体,也要与你千里传音?”
籁天声道:“此乃南乱之事。前段时日儒门孟掌教邀我三教诸人前往东京,一商靖邪之事,我因正在查访你的踪迹,故而不曾前去。然而就在刚才,我却又收到师尊符令,五日後便是三教峰会,着我火速前往。”
陆玄音道:“师尊如此急切唤你回去,定是要事,你切莫不可缺席了。”
籁天声却犹豫道:“我本想在此修养几日,再带你与天痕一道回去,但你现在尚需人照顾,我不放心就这样走开。”
陆玄音知晓他关心自己,但若让他留下,误事不说,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一腔情意,於是道:“放心,我不过因功力尽失,身体有亏罢了,调养几日自当无碍。再说此地安全,还有痕儿在侧,你不必担心。”
籁天声虽是师兄,但自小就不大会违逆这师妹的话,听她如此说道,沉吟半晌,方才下定决心道:“好,就依你。”
籁天声走後,母子二人又在玉龙山庄住了三四日。陆玄音虽经山庄大夫调理,身体却一直虚弱。墨天痕虽寄了信件,但心中仍挂念西都众女,生怕自己不在身边,梦颖有所闪失,又恐陆玄音难堪舟车劳顿,顿时左右为难。
这日晚上,寒凝渊又来找他聊天,见他眉头纠结,无精打采,不禁问道:“贤弟你这是怎麽了?是我山庄招待不周吗?”
墨天痕摇了摇头,也不瞒他,直接将心中纠结说出。寒凝渊听罢,笑道:“这事也好解决。”墨天痕赶忙请教道:“大哥有法子快速让母亲恢复吗?”
寒凝渊摇头道:“伯母身体,非是短时间能调养得当,但你若信得过为兄,便安心将她留在此处,寒某对天起誓,定会好生照顾伯母。”
墨天痕自然信得过寒凝渊,心道是个解决方法,於是第二日便向陆玄音说明一切。陆玄音本就是通情达理之辈,自然了解儿子心思,爽快答应下来,只嘱咐他路上小心,保持通信,待自己痊愈便回去为他主持婚事。
既无挂碍,墨天痕当日便辞别了母亲与寒凝渊,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飞马往西都赶去,终在第三日一早回到西都,直往贺紫薰家中赶去。
缉罪阁事务繁多,贺巽霆身体虽有好转,但不宜太过操劳,贺紫薰请得几位姐姐回来相助,方才得以不必再阁中没日没夜的忙活,回家睡个囫囵觉,心里却一直记挂着那个勇猛善良、刚正不阿的少年,他此行是否安然?
怀揣牵绊,贺紫薰推门而出,又是一个繁忙与等待并存的日子,不料刚一迈步,只见一道身影飞扑而来,将她紧紧抱怀中!
无端之举,引的贺紫薰大惊,正要一掌拍出,却听耳边传来熟悉声音:“薰儿……我好想你……”顿时,贺紫薰抬起的手掌软软放下,放到了那人背後,竟是回以一个同样热烈的紧抱:“欢迎回来……墨郎。”
一声“墨郎”,来者正是女捕头朝思暮想之人,此刻她靠在墨天痕怀中,感受着男儿胸膛的热度,眼眶瞬红,带着哭腔道:“你走那麽久,怎的连封信都不寄回来?害我天天在这担惊受怕的!”
墨天痕尴尬道:“我有寄信啊……我……”还未解释,只见梦颖的娇小身影从屋中飞奔而出,急切道:“是天痕哥哥回来了吗?”她甫受心创,也急需有人安慰,这些时日以来受尽相思之苦,无时无刻不盼着墨天痕回来,在屋内听见声音,忙不迭的奔出,正见墨天痕与贺紫薰拥在一起,顿时停下脚步,犹豫的望向二人。
墨天痕见到一直牵挂之人,也顾不得她神情有异,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梦颖得爱郎之拥,先前那番小小的醋意瞬间烟消云散,心中情感顿时释放,哭道:“你走这麽久,我还以为你不要梦颖了……”
墨天痕哭笑不得,又将贺紫薰拉至身前,正色道:“你们听着,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梦颖忙抢答道:“可是找到陆伯母了?”
墨天痕兴奋道:“自然是找到了,但有比这更令你们高兴的事。”
贺紫薰急道:“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墨天痕笑道:“娘答应了,她在玉龙山庄把身子养好,就回来为我们主持婚事!”
听到此处,两女皆是一怔,随後各自展颜,激动不已,却不知该说些什麽才好。突然,却听楼上“咚隆”一声,似有什麽东西掉落在地。墨天痕道:“还有人在?是晏师姐吗?”
梦颖道:“不是啦,前几日坛主伯伯便找到这里,把她带去东京了,楼上的是柳姐姐!”
墨天痕这才想起柳芳依也住在此处,於是便上楼,想与她打个招呼,不料柳芳依却是眼眶润红,让他大惊失色,问道:“柳姑娘,发生何事?”
柳芳依勉力挤出一丝笑容,道:“无妨,只是看你平安回来,心中欢喜。”
墨天痕不疑有他,感激道:“劳你挂心了。”
这时,贺紫薰在楼下叫道:“小墨!我先去阁中,晚上再回来。你今日就在家好好陪陪薛姑娘和柳姑娘吧!”梦颖也上来道:“天痕哥哥,快与梦颖说说,你这些日子都做了些什麽。”
墨天痕旅途劳顿,困乏至极,正想小憩一会,於是推辞道:“我为赶回来见你们,两天不曾合眼了,让我先睡一觉再与你说好吗?”
柳芳依忙道:“好,我去给你准备床铺。”
不一会,柳芳依已将床铺铺设整齐,墨天痕道了声谢,倒头便睡,直到日落时分,贺紫薰当班回来,才起身与众女同往凤月楼,算是为他接风洗尘。墨天痕顺道说起了自己金钱山庄之行的惊险遭遇,直听的梦颖与柳芳依女花容失色,连道後怕,贺紫薰却面色不善,在一旁连番数落着他。
三人回家之後,因楼上空间有限,贺紫薰便让梦颖与柳芳依睡在楼上,自己反正与墨天痕已有夫妻之实,也无太多忌讳,便与墨天痕一道睡在楼下。
至夜,万籁俱寂,月洒满地。墨天痕因白天酣睡之故,此刻精神清明,毫无睡意,独自在地铺上翻来覆去。这时,只听一阵窸窣之声,随後,一具温软修长的躯体已钻入被窝里来,那身子凹凸有致,火辣非常,两团硕大的软肉就贴在他的背上,这感觉,不是贺紫薰还会有谁?
墨天痕不知她为何这样,转身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问道:“薰儿?怎麽了?”
贺紫薰满意的往男儿怀中拱了拱,道:“没什麽,就是想抱着你。”她身子丰软紧弹,曲线玲珑,墨天痕抱着很是享受,自然也不会推拒。二人就这般无声的温存了一会,忽听贺紫薰道:“墨郎,听你说你这些日的遭遇,我当时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墨天痕知晓她嘴硬心软,先前虽在数落自己,但她之忧心,绝对不比另二人要少,此刻左右无人,方将真心吐露,於是安慰道:“现在我好端端的在这,准备迎娶你过门,你还在怕什麽?”
贺紫薰轻轻捶了下男儿胸口,娇嗔道:“看把你美的!”但随之神色一黯,道:“你……会嫌弃我吗?”
墨天痕知晓她是因快活林之事,心中仍有芥蒂,心头顿时一紧,抱住佳人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斩钉截铁道:“绝对不会!”
贺紫薰“噗嗤”一笑,这才展颜道:“我知道,我不会看错你。”说着,素手已伸入男儿衣襟,抚摸着男儿胸膛,柔润娇唇寻得男儿的嘴唇轻吻起来。
二人初尝禁果之後便遭逢大难,墨天痕至今未能再一亲芳泽,此刻佳人主动献吻,不禁也让他心头一荡,热烈的回应起来。二人口唇顿时亲密交织间,舌头你来我往,各自在对方口腔中缠卷舔逗,气息也随之愈发沉重。
不一会,墨天痕腰一拧,身一转,已将贺紫薰娇躯压在身下,一手攀上佳人玉峰,隔衣揉捏起来。贺紫薰娇吟一声,双臂环住男儿脖颈,送上香舌润唇,更为热烈的与爱郎吻至一处,直将二人双唇贴的密不可分,滋咂作响,於暗夜中可见点点水光闪亮!
墨天痕摸了一会,不再满足隔衣而抚,顺手解开贺紫薰衣襟,顿时,春光靡靡,泄露一片,两抹酥胸露出浑圆半弧,颤颤巍巍,在月色下皎白晃眼。上次行欢後,墨天痕就对这对硕大雪乳记忆犹新,他所经历的女子不多,但就他所见而言,无论是柳澄依、玉兰姬,还是快活林中那些裸身的女子,全无一人的乳峰可与身下的美人比肩。他哪里知道,贺紫薰那对酥乳成色玉白,大而不垂,又圆又挺,手感绵软又兼具弹性,几乎可算人间最为完美的一双至宝,即便是御女无数的玉天一和摧花药王也对此夸赞不已,足可见其珍贵。
墨天痕自然不知手中的一对酥乳几可让天下所有男子为之疯狂着迷,但他自己此刻已先陷入其中难以自拔,在那片雪白的玉坡之上连吸带吮,只觉乳香混着少女体香扑鼻而来,清爽诱人,让他难以自持,一不留神,已在佳人娇嫩的肌肤上种下数粒红斑。
贺紫薰胸前吃痛,本想制止,却意外发觉此举竟是美妙受用,不禁低哼了几声,又将胸脯挺上几分。男儿顺势而为,将她的衣襟尽数扒开,两块又大又圆的雪白馒头就这般暴露在月光之下,晶莹宛若无暇美玉一般,其上两点粉红剔透,傲立向天,引的墨天痕一嘴覆上,舔弄起这朱玉樱桃来,只觉乳首嫩滑爽口,脂香四溢,直嘬的滋滋作响,甚是满足。
贺紫薰嘤咛而受,胸前快感令得她腰身起伏,娇躯款扭,看似正在抗拒躲避,实是用肌肤不断磨蹭着男儿,想要获得更大的快感!
墨天痕吮的过瘾,嘴唇一路向下,掠过她甲线分明的小腹,只觉佳人此处光滑平坦,触感细腻,不禁多停留了片刻,轻轻啄吻起来。手上亦不曾闲下,各自攀上那一手不能完全覆住的绵软乳峰,十指贪婪的感受着那惊人的大小弹性与诱人的绵滑柔软!
在美人腹上亲昵片刻,墨天痕已是按捺不住,只觉浑身燥热血沸,下身肉棍坚硬似铁,急忙褪去贺紫薰的亵裤,露出那萋萋芳草所覆盖的绝妙私处!借着月光,墨天痕看见那隐秘的桃源洞外已是一片淫糜,水光闪烁,香氛扑鼻,仿佛一躲娇嫩的粉嫩桃蕊,正吐露芬芳,引诱他前去品尝玉液甘露!
贺紫薰娇躯又白又俏,本就是引人犯罪般的火辣,墨天痕年少,血气旺盛,哪堪这般绝品引诱,当即一俯首,便把嘴往那桃瓣处凑去。不料还未一品甘露,贺紫薰却急忙将素手拦在自己牝户之前,羞涩却又害怕道:“别……那里……脏……”
一句颤抖之语,让墨天痕瞬间想起欲林祭那日贺紫薰在自己面前,玉穴被玉天一父子肉棒反复凌辱抽插并内射的屈辱画面,浑身顿时一僵。他知晓那日惨祸,定然对二女心灵有极大创伤,心道:“若是我停下,或是有嫌弃的神情,以薰儿性格,难免不会多想,我需好好安抚她才是。”於是停下动作,重新将贺紫薰抱在怀中,在她光洁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小声却坚定的劝慰道:“薰儿,那非你之过,我也从来没嫌弃过,你不要害怕,也不用把那事再放在心上。我们在一起时这般快乐幸福,何必还要去想那些令自己伤心的过往呢?”
贺紫薰娇躯一颤,缩入男儿怀中,小声抽泣道:“你说的轻巧……那噩梦般的事情,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吗?”
墨天痕只感胸膛处一阵湿润,自己的眼角也不禁湿了,那种事放生在任何良家身上,都是挥之不去的噩梦,更有法规严厉之地,哪怕妇人遭人强暴,也会定那妇人一个“不贞”之罪,梦颖遭此厄难之时,首先想到的便是一死了之,贺紫薰能撑到现在实为不易,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抱住女捕头轻颤的娇躯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只听贺紫薰轻声道:“墨郎,要了我好吗?”
墨天痕一愣,随即关切道:“无妨吗?”
贺紫薰仰头望向爱郎,杏眸中仍有泪花闪动,却坚定道:“我要让自己的身体记住你,我要告诉自己,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男人!那些杂种,不过是几根茄子!”
墨天痕听的即是心酸,又哭笑不得,贺紫薰却说做就做,一翻身把墨天痕压在身下,二话不说把他上衣扯去,附身就唇与男儿激吻起来。
墨天痕心中微苦道:“这不是要被她上了吧……”却很诚实而热烈的回应着佳人的柔唇热吻,一翻身,又将贺紫薰压在身下。
二人相拥湿吻,在地铺上连翻了几个来回,贺紫薰再度抢到上面,娇媚柔唇对着男儿的乳头舔弄起来。墨天痕只觉乳首处酥麻湿滑,触感神妙,连打几个冷颤,伸手顺着贺紫薰跌宕的腰身曲线,直攀到她紧实丰翘的圆臀上揉捏起来。
月色清亮如水,春心却是涌动如潮。二人久旱相逢,彼此眼中皆视对方为雨露,行为更是饥渴放肆。贺紫薰一路向下,见男儿脐下三寸处帐篷耸立,不禁娇嗔啐道:“你个死流氓!”却好不手软的扒下男儿睡裤,那根硬挺半晌的肉棒便弹跳而出。贺紫薰一把抓住那在她眼前前後晃动的坚挺男根,喉头一动,已将那颗紫红的龟头全数纳入自己的樱红檀口之中!
“哦!薰儿……”龟首处酥麻快感如电而来,激的墨天痕舒爽莫名,差点失声而叫。贺紫薰抬头白了他一眼,道:“你叫啊!薛姑娘和柳姑娘就在上面,有本事你就把她们叫醒,下来大家一起玩!”
墨天痕怔道:“一起?”
贺紫薰又啐了他一口,脸却羞的通红,道:“你又不止娶我一个,大被同眠是迟早的事,早点适应也好!”
墨天痕被她一番骚话说的云里雾里,继续怔道:“大被同眠?”
贺紫薰以为他在装傻,也不跟他客气,两手擎住男儿肉棒重重一捏,捏的他几乎又要失声叫出口来,这才道:“还有,你那天一次就那麽久,差点把我弄死过去,以後我才不会一个人受你摆布,至少也要把梦颖拉上垫背!”
墨天痕这才理解她口中的“大被同眠”是何意思,尴尬之余,心中莫名起了一丝兴奋,身下的肉棒也随之更硬更挺。贺紫薰感觉到手中肉棒的变化,不禁又狠狠捏了一下,啐道:“流氓!”随後一双修长玉腿竟是横跨在男儿身体两侧,素手扶住男儿朝天耸立的肉棒对准她早已蜜汁泛滥的淫花玉穴,迫不及待的落臀而坐,瞬间将整根肉棒深深杵进了自己湿滑紧凑的蜜径当中!
“哦……”火热肉棒入体,带出“滋溜”的水流之声,二人各自发出一声舒爽的长叹,不自觉的各自怂腰扭胯,追寻起这灵肉交融的欢畅欲望!
“薰儿……你真美……”望着在自己身上纤腰款扭,如风柳摇曳般的贺紫薰,墨天痕无论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满足与安慰,去他娘的贞洁,去他娘的耻辱,得如此人间绝色相伴,自己又何须在意世俗的眼光?
贺紫薰粗喘着撑住男儿胸膛,玉跨左扭右摆,柳腰柔若水草,丰臀圆隆如丘,一身白皙肌肤光洁耀人,胸前一对豪硕玉乳晃荡生波,端的是一处可令无数男人流连忘返的人间至景,在欲林祭过後,终於纯粹而完整的呈现在爱郎眼前。
佳人主动侍奉,墨天痕也受用非常,只不时配合着挺耸肉棒,顶在贺紫薰蜜穴最深处的那片柔嫩,每次挺腰,都会令佳人动作一滞,娇躯微颤,轻哼连连。渐渐的二人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快,贺紫薰乾脆蹲坐在男儿胯间,玉掌撑住男儿胸膛,雪股丰臀起落间愈见快速俐落,每次抬起的距离也愈见变高,每当她翘臀高高抬起时,几乎将整根肉棒抽离蜜穴,而当她的翘股落下时,总能听见“啪”的一声响,臀浪生波间,更伴有清晰可闻的水声从二人严丝合缝的交合之处向外蔓延!
墨天痕配合着佳人侍奉的节奏,也不停的挺腰抽送着,每当贺紫薰落下丰臀,他也随之耸挺肉棒,直达靓美捕头的女体最深处!
二人越动越快,越干越猛,仿佛深陷在熊熊欲火当中,愈是猛烈交合,身子就愈发燥热,谁也无法自拔,只沉溺於那无边的肉欲快感,一刻也不愿离开彼此!
行至兴头,墨天痕猛地起身,揽住贺紫薰的如柳纤腰,胸膛紧紧贴住那双豪硕雪乳,直挤的二人身子中央的缝隙中乳脂四溢,香艳靡靡!墨天痕享受着身下的紧窄花穴、胸前的柔软绵乳,只觉大为快美,一面稳住贺紫薰微张的檀口红唇,一面托起佳人浑圆翘股,上下抛摔起来!为了肉棒尽根而入,还不时将她的娇躯用力向下按去,使得二人交合之处紧密相接,不留空隙,也使得那十指身陷佳人臀肉之中,挤出道道丰腴紧实的臀肉!
如潮快感之前,贺紫薰再也压抑不住,小声的浪喘娇哼起来,这份舒爽,虽不及欲林大祭时那般沁入骨髓、直击灵魂,却也填补了她连日的空虚,更有绵绵爱意不断袭来,令她毫无抵触,全身心的接纳着这从身体与灵魂的最深处交织迸发而出的原始快感!
只见,身材火辣高挑的绝世佳人紧紧搂住正在她身下不停肏弄她的爱郎,与他激情热吻,丰软酥胸更卖力的贴上爱郎胸膛,两粒挺立的乳首与男儿的乳首相互磨蹭,给彼此来带更多淫欢快感!
墨天痕越干越是激动,一附身,将两粒女捕推倒在地,贺紫薰这一倒,发出“空隆”一声,胸前乳峰弹跳不已,波浪晃眼,诱人至极!经过此前多轮翻滚,二人早已不在地铺之上,但此刻情热似火,也顾不上许多,墨天痕再度提枪上马,肉棒对准贺紫薰已湿滑不堪的密道幽径,腰一挺,已是再度将这人间尤物完全占满!
二人皆是“哦……”的一声,贺紫薰已搂住男儿脖颈,将修腿盘上男儿虎腰,玉跨不住的向上挺送,贪婪的渴求着男儿的宠爱。墨天痕亦是毫不客气,就如同二人第一次时一样狠插猛抽,棍棍到底,全不在意自己是否会早些出精。二人的结合处早已湿漉一片,水迹泛着些许亮白的银光,而在二人身下,从贺紫薰蜜穴中的淫花爱液不不断随着男儿的抽插而挤出带离,溅的她的蜜屄四周、玉腿之上,以及身下地板上淫斑点点,映衬月色,如群星辉耀,而更多的爱液淫汁则沿着她的菊门与圆臀顺流而下,将二人身下的地板染的湿濡一片,几成泽国!
“墨郎……墨郎……”贺紫薰迷乱而动情的轻吟着,口中呼唤的皆是爱郎的名字,然而在这你侬我侬,情投意合的爱欲交融中,她的脑海中,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欲林大祭当日,那满场恣意交合的男女,更有自己被玉天一父子疯狂肏弄的画面,始终挥之不去!她愈是动情,那画面便愈是清晰深刻!
但可怕的,是她在这无边的快感中尽情享受着鱼水之欢,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脑中所想与此刻情景格格不入,甚至有所悖离!
而在楼梯尽头,一双嫉妒而迷蒙的眼,正火辣辣的盯住在地板上纵情忘我的二人!
最终章《彼岸弦音-8》
地板上的年轻男女沉浸在极乐的肉欲交融当中,丝毫未曾察觉暗中的那一道身影。贺紫薰她近乎完美的裸躯坐在爱郎身前,双臂支撑着她斜仰的上身,舒展而又迷人。只见她香肩微微耸起,玉背细腰宛如弯月反拱,弧线圆滑而温润,仿似九天银河泄落,水流轻慢,款款动人,胸前两团绵乳似雪峰挺拔傲立,又似酥糖颤颤巍巍,更似月下玉兔,随着她的腰身律动而奔腾跳窜,跃然活泼!
墨天痕亦是一样的姿势,与这勾人的媚人儿对面而坐,眼前月色清冷,映在贺紫薰苗条纤细的娇躯之上,却别有仙姿韵味,更令人欲火贲张,难以自持。他硬挺的肉棒此刻就在眼前这绝色尤物体内深埋着,跟着她摇曳的节奏,滑过她蜜穴内每一处细嫩美肉,体会着那嫩滑而紧裹的奇妙触感,只觉自己如登仙境,难以忘怀。
贺紫薰亦在追索着那同样令她回味无穷的妙欲触感,只见她该换姿势,原本弯折的腰身娉婷而起,重新伏到墨天痕怀中,丰隆挺翘的圆臀左右前後,不住的扭摆起来。与此同时,深杵体内的爱郎肉棒也随之晃动摩擦,掠过她蜜穴中的每一寸芳美,更令她感觉充实而快美!
墨天痕望向贺紫薰那线条柔美的曲线,心中不禁感叹道:薰儿的模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南水的美人,可偏偏在北方长大,又自小习武,英气豪气皆远胜水乡女子,二者结合,端的是美不胜收。心下更是爱怜,扶住女捕头的鹅蛋小脸痛吻起来。
贺紫薰仿佛也感受到爱郎心意,也热烈的给与香甜湿滑的回应,二人唇舌再度交缠嬉戏,相互追索起来。同时,动情女捕的圆臀坐落愈发有力,节奏也愈发短促,而她一双柔荑则覆在了自己丰满的双乳之上不停揉搓挤按,模样越发的淫媚勾魂!
墨天痕见丽人浪态渐发,并不知此乃欲林大祭所影响,只道是她情动如斯,天然展现罢了,但她那副模样,端的是勾魂夺魄,媚态横流,墨天痕这新手看了哪能把持的住?当即平躺在地,双手扶住贺紫薰的纤腰,一面向上激烈的抬腰送棍,一面按住她曲线陡峭的玉跨用力拉下,每一下都将肉棒尽根送入她的女体深处,快速而凶狠的摩擦过她蜜穴内的层层美肉,最後结结实实的撞上花蕊宫口,引的贺紫薰用力的直捂芳唇,却仍有稍许媚吟透过手掌的遮掩,向外溢散而出,奏成一曲压抑而奔放的快美小调!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二楼突然传来了轻轻的楼板挤压之声,那隐在暗处的人心中一惊,赶忙蹑手蹑脚的闪至半截楼道上的木箱一旁隐匿起来。黑暗中,只见梦颖揉着惺忪的睡眼,娇小身躯沿着昏暗的楼梯摸索而下,行至半截楼道处,也丝毫未曾发现那偷窥之人的行踪,转而继续向楼下走去。那人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方才的位置,静观起梦颖的到来,会给楼下酣战的男女带来何种变数。
贺紫薰家中地板楼梯皆是木质,平日若在其上走动,难免会有“嘎吱”之声,但梦颖人小体轻,加之小心翼翼,一路下来,却也未发出多少声音。待到她快至楼下之时,却听房中有男女沉闷而克制的低鸣,心中奇道:“难道是天痕哥哥和捕头姐姐不舒服吗?”定睛一看,却见月色下,一对男女赤裸相拥,浑然忘我,在行夫妻之实,饶是她知晓楼下只有墨天痕与贺紫薰两人,也被吓了一跳,当即叫出声来。
墨天痕与贺紫薰一晌贪欢,浑然忘我,一心扑在肉欲纠缠之中,加上二人交合时,身下水声四溅,肉体相冲啪啪作响,地板轻摇嘎吱连连,遮掩了梦颖脚步,故而丝毫不曾察觉少女靠近,此刻听到叫声,皆是一惊。墨天痕忙停下动作,一把推开贺紫薰,从她蜜屄内抽出汁水淋漓的肉棒,又扯过一旁的床单胡乱裹了自己,跑上前去关切问道:“梦颖,怎麽了?”
梦颖只不过起个夜,人还有些蒙圈,看见二人交合之景,也是下意识的叫出声来,并非害怕。尖叫过後,头脑已然清醒,知晓自己撞破二人行夫妻该做之事,此刻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扭捏道:“没……没什麽……”随後小脸一红,羞赧道:“我……我去睡觉了。”说着便慌忙想要逃开,不料刚转身就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拉住,回头一看,却是贺紫薰正在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梦颖不明所以,心里又是紧张,试探般问道:“捕头姐姐,有什麽事吗?”她撞破二人行欢,自是极为不好意思,生怕贺紫薰找她“算账”。
贺紫薰噗嗤一笑,道:“妹子,你当真可爱的紧!”随後将她一把拉回怀中,捂住她有些苍白的薄唇,道:“你方才那一叫,若把楼上的柳姐姐惊醒了,不就糟糕了?”
贺紫薰方才为了留下她,身上片缕未挂,姣好的身材就这般呈现在梦颖眼前,更让她觉得是自己搅了人家的“好事”,被人追上来准备斥责於她,忙弱弱的道:“我知道了,我会上去跟柳姐姐解释清楚,让她不要害怕的。”
贺紫薰笑意更浓:“傻丫头,她若醒了,你该怎麽跟她解释?说我和天痕在玩耍,不巧被你瞧见吗?”梦颖刚想点头,却被她打断,继续道:“你这一走,岂不大事不妙?”
梦颖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却又不明所以,只得小心翼翼问道:“什麽不妙?”
贺紫薰一步步将她拉回床铺边缘,又让局促不安的她坐下,这才对待在楼梯口那,打破头都没想明白事态发展的墨天痕道:“墨郎,你过来呀!”
左有爱郎赤裸半身,右是美人玉体映眼,梦颖夹在正中,小脸已臊红一片,忙小声问道:“捕头姐姐,这是要做什麽?”墨天痕也不解道:“薰儿,你把她留下作甚?”他二人“好事”未完,墨天痕自然希望梦颖回去睡觉,好让二人继续行鱼水之欢。
贺紫薰啐道:“呆子!这是给你的福气!”
“福气?”墨天痕一愣,旋即想到方才二人的对话,忙摆手道:“不成不成,我与梦颖还未拜……”话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与贺紫薰还不是未经拜堂就先行夫妻之实?自己又如何好用这理由来反驳於她?
贺紫薰道:“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今日乾脆就把正事办了算了。也正好显示下我的大度,免得让你觉得我会是个妒妇。”
墨天痕忙辩解道:“薰儿,我哪会觉得你是个妒……”话到一半,却听低声抽泣声传入耳鼓,二人一惊,却见是梦颖夹在二人中间,正暗自低头垂泪。
墨天痕忙跪地问道:“梦颖?怎麽哭了?”
梦颖小脸一抬,哽咽道:“天痕哥哥,我知道自己是脏的,我也不像捕头姐姐那样,把最宝贵的红丸留给你,你不要我,我无话可说,只是……只是我……我一想到没法跟你在一起,就……就真的好难过……”说到伤心处,她终是忍耐不住,眼泪如珠落下,哀泣声声,闻者生悲。
贺紫薰剜了墨天痕一眼,小声斥责道:“你个木头!把人弄哭,你快活了?”
墨天痕亦觉头大,慌忙解释道:“梦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哪会不要你?母亲不日就会回来为我们主持婚事,你……你不要想太多嘛!”
贺紫薰道:“你这般拒绝,让人家哪里不会多想?还不如来点实质的证明!”
“实质的证明?”墨天痕又是一愣,随即恍然,却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
贺紫薰急道:“真是木头!跟我就成,跟她怎麽就不成?你这样,哪能让人不多想?”
墨天痕尴尬道:“我这……我这不是没跟梦颖……那……那个过嘛!”
贺紫薰却道:“一回生二回熟,凡事总有初次,你今天不来,日後怕人家都不跟你来了!”
墨天痕还想推拒,却见贺紫薰已气鼓鼓的道:“你是不是男人?有点种成麽?我在这给你创造机会,搞的自己跟个老鸨似的,你怎的还扭捏起来了?”
墨天痕苦笑一声,刚想再说些什麽,却见梦颖愤而起身,便往楼上走去。墨天痕心道不妙,忙从後一把将她娇小的身躯揽在怀中,诚恳而坚定道:“梦颖,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和薰儿半分,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人,也是我墨天痕将娶之人,我墨天痕此生若对你们始乱终弃,便让老天把我劈成两半!”
听闻男儿毒誓,怀中梦颖慌忙转身,捂住他的嘴唇,望向男儿的坚毅双眼深情道:“天痕哥哥,我一直都信你,只是……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这一转身,墨天痕下身还未变软的肉棒正抵住她的小腹,只隔着一条床单与自己薄薄的素绢肚兜,那肉棒的硬度清晰可辨,令她心头微微一荡,权衡片刻,终是做出决定!只见她那双梨花带雨的泪眼目不转睛的对眼前深爱的男儿道:“天痕哥哥,你今晚就要了梦颖,让梦颖成为你的女人,好吗?”
略带哭腔与恳求的语气,是少女最真挚而深情的告白,往昔的快乐与痛苦如画卷一般闪过二人脑海,更是将爱意深深烙印在彼此的心头,情动之下,情难自制。墨天痕与梦颖默契的同时探头,四唇相接,将二人连月来的相思困苦、挣扎煎熬,尽数化为绵长而不可斩断的爱意,以这一吻,传达至彼此的内心!
墨天痕与梦颖青梅竹马,同门学艺,又经连番风波,直至今日才有如此亲密之举,二人叹息间,又觉情至深处,兴奋莫名,更为激烈的吻在一起。墨天痕轻抿着梦颖的樱唇,只觉少女柔娇嫩润滑,却有点点咸味,正是方才她哭泣时所流的眼泪,心疼之下,一路沿着少女圆脸上的泪痕吻过,在她白皙光洁的额上轻印一吻,复又回到那粉润柔滑的唇边痛吻起来。
感受着爱郎蜜意相怜,梦颖亦是感动的积极回应着,但她经验尚浅,只知笨拙的将雀舌伸出,迎合着爱郎的热吻。然而就在此浓情时分,墨天痕却不由自主的想到欲林祭那日,梦颖与药王赤身相拥,激情舌吻的屈辱景象,那副画面如同随影噩梦一般,狠狠冲击着他的脑识心神,令他不再有所动作!
正陷柔情中的梦颖正昂首闭幕,享受热吻,却忽觉爱郎口唇不再行动,一睁眼,察觉墨天痕神色有异,不禁忐忑道:“天痕……哥哥?”
墨天痕神识被她唤回,望着面前少女懵懂而关切的眼神,胸中一痛:“梦颖天真无邪,却被那老淫魔如此侮辱,心中定然难受,我若显现芥蒂,她必然更是难过。”於是柔声笑道:“无妨。”便又吻上少女芳唇,双手也情不自禁的攀上梦颖胸前两团温软挺拔的酥乳,隔着衣物抓捏起来。
贺紫薰赤身裸体的坐在一旁望着浓情蜜意的二人,心颇为怪异道:“我这都干了什麽事?”原来,方才她与墨天痕行欢时,迷离间已看见梦颖从楼梯走下,但自己却贪图那男欢女爱的美妙滋味,更被肉欲所挟,竟鬼使神差的未曾说话或避开,直到梦颖大叫打断二人,墨天痕上前安慰时才缓过神来,却又鬼使神差的上前拉住梦颖,邀她共侍一夫,这等淫乱想法,饶是她平日里胆大气豪,也断不会去想,遑论转念间便付诸行动?
然而怪异之间,娇躯尽裸的火辣女捕心下却生起别样的兴奋之情,即便蜜穴中并无肉棒填塞抽插,也潺潺泌出股股爱液,樱桃乳首更是朝天翘立着,眼中媚浪并显,紧紧盯住面前相拥激吻爱郎与少女,仿佛期待着二人有更进一步的淫戏!
梦颖毕竟少不更事,面子又薄,酥胸被墨天痕一抚,顿时羞红了脸,慌乱的挥舞小手遮在胸前,唇上的回应也变的局促起来。墨天痕道她害羞,也不愿紧逼,只得将手又放他处。一旁贺紫薰却看不下去,上前拉下梦颖的小手,道:“妹子,既然怎样都要嫁,何必扭捏?让他知晓你身子的好,他才不会弃你而去。”
墨天痕忙反驳道:“哪里的话,我才不会弃她而去!”又忙转头对梦颖道:“梦颖,我若弃你,便让我……”话未出口,又被一只小手捂住,梦颖深情款款的盯住爱郎,柔声道:“我就知道你又会来发毒誓保证了,天痕哥哥,你向来正直,从不骗我,你我之间,不需誓言,梦颖也会千般万般的信你。”说着,梦颖素手一扬,竟自行解开颈後的那道绳结,身上那件素绢肚兜随之轻缓飘落,一道比素绢更为白皙细嫩的绝美娇躯映月色之辉,呈现在墨天痕眼前!
虽是曾见过这具青春玉体,但那日无论环境心境,都不是此刻可比。墨天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下惊叹不已,梦颖往日与他小打小闹,多有身体接触,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少女娇躯的弹润温软,只是自己当时从未对梦颖起过欲念,今日一见,却不知昔日少女,竟有这般动人身姿,一双白净雪乳浑圆挺翘,状若水滴,虽不算大,但胜在坚挺,峰顶两粒小小的粉红,如桃花嫩樱,小腹虽不如贺紫薰那般甲线分明,修长火辣,但亦是毫无赘肉,平坦紧实,腰身曲线虽较之贺紫薰并无那般跌宕起伏,火辣绵延,却也起伏得当,浑圆玉润,完胜同龄少女,即便是年长熟妇,也未必又多少人感言能胜於她!
眼前春色,美不胜收,月色银辉,佳人宽衣,这一景更是撩人。墨天痕心中一荡,上前轻扶住少女香肩,与她柔柔吻在一起,贺紫薰则在一旁褪去了男儿身上那条床单。这一下,一楼的三人尽皆赤裸,坦诚相对,看的隐在楼道暗处的那人不禁也将手深入了裤中,不自觉的律动起来。
墨天痕与梦颖越吻越是激烈,两具火烫的身躯也渐渐贴紧,就如同两颗真心在不断靠近一般。男儿的胸膛压上梦颖那对水滴般的乳峰,只觉少女那对妙物触感与贺紫薰大不相同,女捕的巨乳酥软,硕大丰满,遭受挤压之时,会在胸前如水团一般铺开,使他整个胸膛都都能感受到那酥滑绵软的美妙触感,而梦颖年少,胸脯较之贺紫薰更为幼嫩爽滑,却更为坚挺饱满,受挤压之时,宛如两只活泼的小兔拱在二人之间,颇具热度与弹力。
随着二人躯体紧贴,墨天痕身下未曾变软的肉棒也贴在了少女白皙娇弹的小腹之上。梦颖也感受到了从娇嫩肌肤上传递而来的火热与坚硬,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根肉龙。历过人事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何物,心道:“这就是……天痕哥哥的那话……形状和大小都不太一样呢……”迷离间,她竟是下意识的将爱郎的肉棒与曾侵犯她的老恶棍的肮脏阳物对比了一番。
“那一根……比这个还要粗,还要长上一些……”突然,梦颖惊觉不对,赶忙一个小跳步向後跃开,努力摇晃着小脑袋,口中念念有词,懊恼道:“不对不对不对!”
墨天痕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发问,却见梦颖敲了敲小脑袋,兀自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小声道:“我才不能去想那种事情!”那自己与自己较劲的模样极是娇憨可爱,宛如一个手舞足蹈的赤裸瓷娃一般,看的墨天痕一时痴了。
贺紫薰自然不愿放过这“大被同眠”的机会,又上前把少女拉回墨天痕身前,道:“你们两个就别磨磨唧唧的了!做这事,怎的跟玩闹一样!”
梦颖颇不好意思道:“没啦,只是有些心事。”说着,又害羞而又好奇的抚摸起墨天痕的肉棒,睁着一双水灵灵,圆溜溜、亮晶晶的眸子对尚不知所以的墨天痕道:“天痕哥哥,这样……舒服吗?”
梦颖的素手娇小而柔嫩,滑腻微凉的指腹掠过肉茎边沿,一股酥痒快感随之而来。墨天痕打了个冷颤,忙应道:“舒服,舒服极了。”於是二人便一个傻站着,一个傻撸着定在原地,半天不见其他动作。
贺紫薰见二人好不容易“重回正轨”,却停滞不前,心中欲火更为鼎盛。她原打算待墨天痕与梦颖行了夫妻之实,再与爱郎一尽先前未完之欢,此刻二人却毫无进展,不禁气急,又不好出言催促,只好诱语道:“妹子,别摸啦!还有让他更舒服的法子呢,你要不要试一试?”
梦颖好奇道:“是什麽法子?”
贺紫薰微微一笑,眼中却有媚意流露。只见火辣女捕让梦颖腾出位置,自己则双膝跪地,将螓首置在墨天痕胯前,红润檀口微微一张,樱红的雀舌在爱郎沾满自己淫水爱液的龟头上极快的舔过,随後修颈一挺,将墨天痕整颗龟首纳入嘴中吸吮起来!她初次与墨天痕欢好时便行过此法,自然不以为意,一旁的梦颖却是看的目瞪口呆,心中不由回想起那日欲林大祭的最後,玉牵机强迫自己吮吸肉棒的画面,心情复杂的质疑道:“这个法子,真的会舒服吗?”
贺紫薰吐出口中的肉龙朝她笑道:“舒不舒服,你问他不就知道了?”说着,已斜了一眼墨天痕。挚爱两女一人正品棒吹箫,一人就在近处观看,墨天痕心底甚是满足,正爽快间,听到佳人发问,不假思索道:“那是当然。”
得到肯定回来,梦颖暗下决心:“如果能让天痕哥哥舒服,那我就愿意。”随即,只见浑身赤裸的妙龄少女亦来到爱郎脚边,与贺紫薰并排而跪,但却露出羞赧迟疑之色,不敢如贺紫薰那般大胆的抚棒吹箫。贺紫薰看出少女心思,也不催促,柔唇顺着茎身左右滑动起来,香舌也不停的在其中扫舔过半边棒身。
即便只有半边肉棒得佳人侍弄,墨天痕也爽快上了天,连连倒吸冷气。梦颖在一旁看他的样子,终是下定决心,粉嫩香舌先是试探般的在墨天痕肉棒上轻点两回,接着胆子便大了起来,照着贺紫薰的动作有样学样,小嘴覆上了另半边茎身左右吮弄起来。
望着气质迥异的两女一左一右的伏在自己的阳物左右,一者面柔如水,婉约动人,一者圆脸俏丽,玲珑客人,两幅面容皆堪称绝色,想到二女日後皆会是自己的妻子,墨天痕只觉自己定是修了十世善行,才会有今日之福,兴奋之余,更有感恩与珍惜之情。他爱怜的轻抚着二女秀发,腰身微微前後轻动起来,二女也随之配合的追逐起他的硬挺肉龙,将它舔舐的水光渍渍,也让它更为兴奋坚挺!
二女舔弄了一会,贺紫薰见梦颖已然熟稔,便悄然站起,抱住爱郎亲吻起来。梦颖则仿佛贪恋着肉棒上的男性气息一般,转而将整圆硬的龟头纳入口中,香舌不由自主的使出了那日玉牵机所教授的技法,时而环绕轻舔龟首,时而上下扫动马眼,时而又垫入肉棒下端,挑弄着龟颈系带。
她之技法虽是生涩,但也将爱郎侍弄的浑身畅美,墨天痕不由自主的挺动起身下肉棒,在绝色少女温润湿滑的小嘴中冲突不停,上面则一边痛吻住性感女捕的火热娇唇,一边爱不释手的玩捏耍弄着贺紫薰那豪硕绵滑的巨乳。
两女一男的淫戏,三人皆是初次接触,在这夜深人静之时,更加激发各自的欲念。不多时,贺紫薰与墨天痕唇分而欲牵,美丽的女捕此刻已是媚眼迷离,呵气如兰,娇喘着对爱郎道:“呆子,你该办正事了。”
此情此景,哪怕墨天痕真的是个“呆子”,也该明白佳人所说的“正事”究竟为何了。他此刻也是欲火焚身,於是打断了正在津津有味的吮吸自己肉棒的纯美少女,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在贺紫薰的床铺之上,随後翻身欺上!
月色辉映下,少年少女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的浓情蜜意仿若化不开的春水一般,流淌进彼此的心田当中。梦颖望着眼前自己喜欢了十载的墨家少年,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女人,心中百味陈杂,只憾自己未能完璧相与,但更多的,则是长年所愿即将得偿的幸福快乐。只见她一反往日羞涩,一双玉臂主动揽上爱郎後颈,将他拉到自己面前,仰面送上樱唇香吻。
感受到梦颖蜜意爱心,墨天痕也不再迟疑,单手扶住贲张至极限的肉龙,将火烫坚硬的龟头在绝色少女两瓣桃红而丰美的阴户上来回刮蹭几下,顺着肉瓣那湿润滑腻的边缘寻至那一处流水潺潺的桃源洞口,缓缓刺入!
“唔……”一声轻吟,正是少女期待已久的的时刻降临。梦颖一颗芳心剧烈鼓动着,忐忑中更带着无限甜意。蜜穴入口处的嫩肉当即紧紧裹住墨天痕的龟头,宛如数张小嘴,正拼命的吸啜着这荔枝大小的入侵之物。
墨天痕只觉梦颖的牝户紧凑非常,较之贺紫薰虽不如她那般箍缩有力,却更嫩更滑,一如她那少女特有的娇嫩肌肤一般,若说自己的龟首是颗表皮光华的紫红荔枝,那梦颖的小穴就是那剥了壳的荔肉,滑嫩多汁,香甜诱人!而两女最大的不同,是贺紫薰的蜜道内温度火烫,而梦颖的膣腔中却有丝丝凉意袭来!
梦颖虽曾遭摧花药王这等老手淫魔破瓜开苞,尽情狎玩,但毕竟青春年少,又有多日休息,此刻密道紧致无匹,仍与处子无异。墨天痕肉棒欲再开疆拓土之时,只觉前路层层叠嶂,纵然有不断流出爱液淫水润滑,却依然是紧密难分,只得腰马加力,向内缓缓突入!
身下吃痛,却抵不过想要与爱郎成就夫妻的心愿,梦颖银牙轻咬,闭气抑声,只觉自己再度经历了一场破瓜之痛,但此回,对象正是自己爱慕多年的英武少年,此刻她的心中全无初次破瓜时的那般无奈、不甘、伤心与悔恨,只有溢满胸怀的期待,和全身心的敞开接纳!
随着肉棒一点点的深入、占满玲珑少女的嫩滑腔道,墨天痕只觉肉棒置身於一汪清凉的水潭之中,而周围的膣腔嫩肉宛若无数条小鱼一般蜂拥包围,不断轻啃着他的整条茎身与龟首,感觉新奇而又舒爽!
终於,他的肉棒缓缓突破了“水流”与“鱼群”,到达了水潭底部,完完全全的占领了绝色少女身下最为诱人的妙处,更将这座“水潭”挤塞的满满当当,让些许容纳不下的少女蜜液从二人棒蚌相合之处倾溢而出!
“哦……”“唔……”全数的占有与接纳,也让二人同时发出满足而快意的轻鸣。墨天痕只觉少女蜜穴中凉意丝丝,极是受用,而对比之下,梦颖只觉墨天痕的肉棒如烧火棍一般灼烫,却又并不令人惧怕,反而与她温暖舒适之感。二人之前皆有经验,但此回经验却与之前大不相同,这令二人倍感新奇。
“天痕哥哥……”梦颖呢喃的叫唤着,眼神媚而不散,爱意横流:“梦颖终於,属於你了……”
听着少女那满怀深情的叫唤,墨天痕回想着二人往日经历的种种,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更为怜爱的轻吻着身下少女光洁的额头,小巧的瑶鼻,粉嫩的脸蛋与薄薄的樱唇,身下肉棒开始小幅度的前後抽插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而坚定的道:“日後,再也没人能欺负你,我拿性命向你保证!”梦颖亦紧紧抱住身上的男儿,一双雪乳熨帖在他胸膛之上,迷蒙而又开心的轻声回应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一直都信的……”
情投意合的二人再度深吻在一起,唇舌激烈而忘我的交缠着,贪婪的攫取着对方口中的津液。与此同时,墨天痕也加快了抽插的速度,坚硬而火烫的肉棒在梦颖清凉多汁的蜜穴中恣意游荡起来。少女的淫花蜜穴有着惊人的柔嫩与弹性,每当爱郎的肉棒抽出,那原本被撑的几乎平整的肉壁嫩芽就会再度收缩合缝,令爱郎肉棒的每次突入都能感觉到层峦叠嶂,仿佛潜流破浪,开疆拓土一般,但她的蜜穴又是如此娇嫩柔滑,令墨天痕丝毫毫不觉滞塞苦痛,每一次深插都顺滑流畅,挤过迎凑他肉棒的千百条“小鱼”,将少女的娇嫩肉壁再度碾压撑满,归复平整!
“啊……嗯啊……”一次又一次的抽插,是一次又一次的快感侵袭,绝美少女紧紧搂住身上爱郎的虎背,引修颈而扬螓首,粉嫩小嘴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轻喘急呵间,散发出阵阵诱人而欢快的吟叫,墨天痕亦时不时轻吻着少女玲珑的锁骨,如削的肩头,白皙的颈项,娇弹的粉脸,最後是她玉润小巧的耳珠。
“呀……”忽觉耳边酥痒,梦颖本能的一个激灵,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欲林祭那日,药王脱逃之前对自己所做的同样之事,随之想起的,还有那句令她难以相信的话语——我定会回来寻你,你此生已无法再离开老夫的雄根了!
“定是骗人的!”梦颖猛然摇了摇头,摆脱了脑中那如影随形的可怕记忆,她正享受着现在,享受着爱郎的蜜意柔情,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去回想当日的厄难了。
墨天痕见她突然摇头,关切问道:“梦颖,你不舒服吗?”梦颖甜甜笑道:“怎会,跟最爱的人做这种事,最舒服了!天痕哥哥,你舒服吗?”墨天痕感受着肉棒上传来的酥麻酸爽与滑润紧致的触感,点头道:“嗯呢,梦颖,你那里,真的好舒服……”说着,他爬起身来,捧住身下少女那两瓣挺翘紧致,犹如诱人蜜桃般的粉臀,继续挺腰肏干起来。
改换角度,景致自有不同。此刻,梦颖白皙娇嫩的裸躯慵懒的躺在床上,胸前的两只玉兔随着爱郎的抽插律动而欢欣雀跃着,乳首两枚殷红的樱桃更是缭乱起舞,令人目不暇接,而少女在月下的双眸,宛如两潭春水,浓郁难化!“天痕哥哥……天痕哥哥……”叫唤着爱郎的名字,浑身赤裸的绝色少女在快感侵袭下,一双玉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了爱郎的腰肢,想让他的肉棒更加深入的贯穿自己的湿漉嫩穴,带给自己更多、更强、更甜蜜的感受!
墨天痕俯下头去,望着她那硬挺的肉棒就埋在少女那隆起的润白小丘下,不断在那道粉红水亮的缝隙中进进出出,加之阳具上不断传来的酥爽之感,只觉自己快活如仙,不由又加重了几分抽插力度,二人胯部相撞,不断有节奏的发出“啪啪啪”的淫糜声响,直将绝色少女的白皙嫩臀撞的粉红一片,颤颤巍巍,美肉晃眼!
在床的另一头,另一具火辣性感的妩媚娇躯同样在月下赤身裸体。贺紫薰高挑而健美的身躯靠在床尾,迷蒙而魅惑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眼前正忘我交欢的二人,修长的玉腿已自行岔开,从身下秘裂中流出汩汩的晶莹爱液,纤指情不自禁的伸入其中,想要给自己一些安慰,填补那已是湿滑泥泞的淫花蜜穴。然而纤弱手指,又如何敌得过男儿的粗硬肉棒?贺紫薰一面狠命搓揉着自己那对豪硕的丰胸,一面将纤指深入湿滑的花径当中前後窜动着,却仍止不住下体空虚!
难耐的燥热,似熊熊欲火焚,烧灼女捕的理智,催促她为追逐肉欲而付诸行动!但见贺紫薰起身,性感火辣的娇躯扑上墨天痕背脊,胸前饱满丰软的绵乳率先紧紧熨压其上,接着,平坦的小腹,修长玉腿,皆紧挨着爱郎的肌肤,轻轻磨蹭起来,玉臂更是环住爱郎胸膛,两片柔唇在他耳边呵气不止!
感觉身後的赤裸娇躯滚烫灼热,而身下少女的秘处清凉畅爽,墨天痕品味着性感与清纯两般绝色的“冰火二重天”,只觉浑身舒爽难耐,精关渐渐松动!他无甚经验,之前彻夜金枪不倒,也是因为阳脉闭锁,阴气不流之故,如今他已阴阳贯通,不再锁阳,感到那畅爽而美妙的酸麻快感从背脊一路来至小腹,传递到整个茎身,不由浑身一颤,肉棒也随之激烈鼓胀抖动起来!
只听一声快意的低吼,墨天痕终是再难忍耐,精关彻底一开,数股当日未曾被玉兰姬吸出的童子精阳破关而出,如泄流之洪一般,灌满身下少女的花房深处!
梦颖下体冰凉,感受此阳精,更觉灼烫,也不禁连连娇哼,蛮腰猛抬,娇臀骤停,蜜穴嫩肉剧烈收缩,舒爽的泄出饱含初阴真qi的汩汩阴精!
欲林祭上,玉天一与药王绑缚墨天痕作引,又合快活林所有骨干催化大祭,为的便是将梦颖体内的初阴真qi吸出,再分配给众人。这初阴真qi若未经特殊的双修法门转化归纳,贸然与人行欢,女子高潮时会对男子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威胁性命,然彼时经摧花药王处理,梦颖体内的初阴真qi已变为纯净的先天阴气,不但对人无害,反而极为滋补养元,对提升功体大有助益。
墨天痕泄精之後,只觉肉棒内外皆是阴凉一片,一股纯净阴元随着自己的肉茎缓缓流入体内,而这股阴元仿佛有意识一般,主动向阴脉流去,霎时间,他阴脉内真气迅速壮大,转瞬已是充盈满溢,向阳脉逆流!
“这感觉是……”墨天痕察觉体内异变,还未多想,却听身後贺紫薰不悦道:“怎麽这次这麽快……”墨天痕不解她为何遗憾,问道:“薰儿,你怎麽了?”俏丽女捕撅着嘴道:“你们两个满足了,我怎麽办呀?”墨天痕尴尬问道:“要不……我们继续?”贺紫薰自是希望二人继续完成先前未完之事,当即转至墨天痕身前,将他从梦颖身上推开,直躺在床尾,一把捉住沾满二人阳精爱液的肉棒,迫不及待的塞入了自己早已湿漉不堪的蜜穴之中,进而狠狠坐下,一套到底!
墨天痕年少血旺,当然放的了两支连珠箭,刚射过精的肉棒也未曾疲软,加上佳人倾力求欢,自然不会推拒,配合的捏住贺紫薰胸前翻飞雀跃的巨乳,挺腰抽插起来!
然而,就在墨天痕与贺紫薰再开战局之时,二人谁也不曾注意到,躺在床上刚被注精的圆脸少女正经历着可怕的噩梦!沉浸在巨大的舒爽中泄身的绝色少女眼前,竟显出了不可思议一幕!迷离间,梦颖只觉眼前出现了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缓缓化作了摧花药王徐如玉的模样!而她的脑海中,一句句淫猥之语也正在不断浮现!
“既然已经知晓老夫宝贝的好处,何必再佯装抗拒?”
“你其实已离不开老夫的肉棒了,除了老夫,再没人会给你这般的快感了。”
“乖,顺从你的欲望,与老夫共用人世间最为极乐之事吧!”
“我……我不要……”轻声的呢喃,无力的推拒,淹没在贺紫薰与墨天痕疯狂的交合声中,宛如蚊蚋,细不可闻,但那宛如噩梦般的可怕景象,却一刻也不曾从她面前消失,反而愈加清晰!
此刻,梦颖的脑海中,当日在欲林祭上与摧花药王疯狂交欢的情景不断涌现,那日所经受的快感也借助方才泄身的快感被不断忆起,直烙身心,竟让她在毫无刺激下再度小泄阴精!
与此同时,久旷而得肉棒安抚的贺紫薰脑中,竟也不自觉浮现出她当日与玉天一父子不停交合的媚态,她此刻所得的快感越多,脑中的画面与欲念也就更加清晰,但她自己却毫不自知!在蜜穴中不断传来肉欲快感之时,性感火辣的女捕心中,却竟是在追逐着欲林祭那日所享受的极乐之感!
本该是伤心忘怀之事,此刻在竟同时在二女心中不断涌现,仿佛那日的凌辱非是受辱,而是一件令人怀念的过往,令她们出一心追忆,不断求索!
而在楼道中,那道正在自渎的身影,一面嫉妒的看向楼下交欢的三人,一面浑身剧颤,捂嘴闷哼,似是也到达了高潮之刻!
最终章《彼岸弦音-9》
曲线火辣的性感柳腰如水蛇般尽情扭舞着,挺翘浑圆的丰腴蜜臀倾情击打在男儿腿股上啪啪作响,两团硕大丰软的乳球晃荡不已,雀跃生波,月光映下,如瀑青丝漫天挥洒,却在被香汗束成几缕熨在光润额前,配合上贺紫薰的姣柔的面容、妩媚的神情,构出一副绝美诱人的春宫画卷。
墨天痕少年心气,被眼前这般绝世美景所震慑,纵然刚刚射出精华,欲火却仍是膨胀未熄。
此刻,墨天痕虽觉阳物微酸,却丝毫不减欢爱之舒爽,耸腰怒挺间,较之前更为坚硬的肉棒闯径破穴,直捣黄龙,将身上的妩媚娇娃顶肏的娇吟连连,青丝乱舞!
这时,刚被授精的梦颖也缠了过来,白皙弹嫩娇躯躺在男儿身侧,轻吻着他瘦弱却精实的胸膛。墨天痕怜爱的轻吻着少女的前额,又一路向下顺着吻过她小巧可爱的鼻尖,与她那轻薄粉嫩的娇唇吻在一起。
下面是身材火辣,名动西都的女神捕奉穴侍弄,身旁是可爱清纯,青梅竹马的绝色少女倚靠娇躯,墨天痕尽享齐人之福,只觉身心畅快,也放开手脚,一手抓住贺紫薰摸胸一手环过娇小身躯,抚弄梦颖的酥乳,只觉二人乳峰各具特色,一者大小适中,娇弹滑嫩,一者沉重压手,质地绵软,却皆是手感绝佳,妙意难言。
梦颖此刻脑中不停闪过当日在快活林时与药王交颈欢爱画面,那般滋味宛如与生俱来一般深刻骨髓,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重温那日的快感,更让方才已得一次高潮的她更觉空虚!但肉棒只有一根,且正被别人霸占,陷入情欲中的少女只得将雪白的娇躯又往男儿怀中靠了靠,一面深深吻住墨天痕,香舌胡乱伸,一面张开玉腿,将仍在趟水流精的粉嫩蜜鲍贴住爱郎的腰间前后磨蹭起来。
少女的肌肤细腻柔滑,极富弹性,触感可谓绝顶,墨天痕自是受用无穷,右手在她玉背娇臀处上下游走间,只听少女轻吟浅喘,眼中爱欲外流,极是魅人,身下肉棒不禁也涨大变硬了几分,撑的绝色女捕的蜜穴中鼓鼓胀胀,难留缝隙!
这一轮,连番作战又有佳人不断刺激的墨天痕更为持久,金枪足立两刻有余,精关却依旧稳固如初。贺紫薰被他时不时顶中娇嫩花芯,腰身愈渐酸软,足足泄了两回,终是软软的倒在男儿怀中,翘股却仍微微的起伏着套弄着那根肉枪,不舍停下。随着她动作缓下,墨天痕快感快意骤减,当下放开怀中娇娃,一转身将贺紫薰的惹火媚躯压在身下,鼓劲狠戳猛捣起来,直捅的女捕头媚吟连连,乳波激荡,纤腰倏挺,浑身猛颤!身下也随之泛滥成灾,爱液四溅,阴精狂涌,美美的再攀巅峰快感!
望着平日干练英气的性感女捕被自己肏弄的媚态横流,宛如抽去骨头般软软的瘫在床上,墨天痕颇为兴奋与自满,却见梦颖又爬了过来,一双圆眼渴求的望着他那根已然贲起的肉棒,于是道:「梦颖,你且转过去,我从后面试试。」梦颖自然是万分乐意,乖巧的调转身形,将肉嘟嘟,弹嫩嫩的白皙翘臀高高抬起,亮出她粉红玉嫩的绝美鲜鲍,蜜穴中爱液满溢,期待着爱郎的再度光临!
墨天痕此刻意气风发,也毫不客气,将刚从美丽女捕体内抽出、还沾满她甜美蜜汁的肉棒对准眼前绝色少女的嫩鲍蛤口,轻车熟路的破开嫩穴中的层层美肉,「噗嗤」一声直抵深宫花蕊!
后背推车对墨天痕而言,算是新奇的姿势,角度不同,绝色少女蜜穴中的触感也与之前不尽相同。望着梦颖光滑玉洁的纤腰美背与少女特有的玲珑曲线,墨天痕尽情而动,肉棒在少女体内左突右撞,小腹上的肌肉与不停重重的撞上她挺翘浑圆的肉臀,激出一片粉光荡荡,颤颤巍巍,晃眼魅人!
然而墨天痕毕竟新手,情趣懂的不多,一个姿势往往是一用到底,不懂更换,这般从后肏弄了梦颖一刻钟左右,他终觉精关渐松,也不想忍耐,卯足力气大力抽送起来。墨天痕不通技巧,前插后抽,节奏颇为单一,但梦颖身子之前已大泄过一次,此时正是敏感之际,哪堪的男儿突然加速?顿时浑身一软,倒落在床,粉嫩的肉臀朝天高高撅起,宛如隆起了一座洁白而弹润的肉丘,与腰身之间的弧度柔滑顺畅,煞是迷人。
这一下,男儿的肉棒那每次贯入少女体内时都更加深入,力道也更足。梦颖秀丽的小脑袋无力的枕在臂膀上,樱唇中发出「呜呜」的低吟,任由身后的爱郎如打桩一般对她大肆挞伐,柔软的腰肢随着男儿的每次深入而起起伏伏,弹力惊人的翘臀更是被顶撞的粉红一片,如蜜桃一般可爱诱人!
终于,浑身无力的可爱少女再也经受不住从蜜穴中不断涌来的如潮快感,随着如黄鹂翠莺般的一声娇啼,绝色少女的螓首修颈同时上扬,胴体曲线宛如上弦皎月一般玲珑曼妙!同时,她的小腹玉胯激颤不止,股股饱含初阴真炁的精纯阴精从花房蕊口喷射而出,如清凉溪瀑,再度浇淋在男儿肉棒之上!
墨天痕再度感受到那令人舒爽的清凉之意沿着肉茎汇入经脉,涌入全身,说不出的畅快醉人。可那先天阴气极具滋补效果,入体后阴阳天启自主激发,转阴化阳,再以阳补阴,自成周天,生生不息,反令他松动的精关稳固起来。望着在床上一躺一趴的两女,又看了看自己依旧抬头挺胸的「小兄弟」,墨天痕不禁一阵气苦,对自己开起了玩笑:「这难道真要我去找柳姑娘吗?」这时,却见贺紫薰眼中春水浓郁,媚意生波,向他张开双臂,露出雄伟的胸怀,眼神迷离的嘤嘤唤道:「墨郎,再来呀!」另一边,梦颖亦回过头来,摇晃着粉臀雪股对他道:「天痕哥哥,刚才梦颖好舒服,梦颖……梦颖还想要!」两位神韵迥异的却风华绝代的佳人同时媚语求欢,还未发泄的墨天痕哪里招架的住?当即开心的提枪上阵,捉住贺紫薰脚踝将她两条修长浑圆的玉腿架在肩上,挺棍插入她依然湿濡润滑的蜜屄间纵马狂驰起来!贺紫薰那仰躺的娇躯宛如在浪中行舟一般晃荡不歇,胸前乳峰摇曳不止,波澜壮阔!
梦颖此时也爬行着凑了上来,揽住男儿肩头送上香唇热吻。墨天痕被二女撩拨的兴奋不已,也不再有所顾忌,拔出湿淋淋的肉棒,指着贺紫薰正颤动的娇躯对梦颖道:「你趴上去好吗?」梦颖不知他要做些什么,但仍是乖巧的听话照做,一大一小两个绝色佳人的娇躯就这般叠在一处,一媚一纯的两张绝世容颜相对生辉,两绵两弹四座乳峰挤在一处,软者平铺如饼,乳脂四溢,娇者深陷乳窝,掩埋春光,却更见销魂之景!而在二女下身,两幅唯美玉鲍纵向而列,上者阴皋隆翘,肉瓣丰实,粉嫩多汁,下者一线密闭,艳如淡桃,光滑水润,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名器,让用过之人皆赞不绝口。
墨天痕自然不愿去想到眼前的这两件玉鲍曾给玉天一、摧花药王那等下作淫贼恣意使用、玩弄过,在他眼中,这是天为了弥补他此生厄劫而赐赠的礼物,自然是万分珍惜。只见他先扶住梦颖娇弹挺翘的肉臀,一棒杵进她宛如粉红馒头一般的牝口玉门,感受着少女蜜穴中的软嫩美肉所产生的惊人弹性与箍力奋勇驰骋,数十下后,又拔沾满少女晶莹蜜汁的雄物向下探去,寻得火辣女捕的一线天门,挺棍便刺!
梦颖人小体娇,在墨天痕一番肏弄下极是舒爽,趴伏在女捕肩头,发出如小猫一般轻鸣,贺紫薰身子更熟一些,比梦颖也更敏感些许,膣腔再度被充实之际,穴中嫩肉也随之裹覆住整条肉棒,饥渴的将它往蜜穴深处吸去,发出一声舒爽的轻呼!
墨天痕玩的兴起,肉棒一会在性感女捕的一线名屄中纵情驰骋,一会又在绝美少女的馒头粉穴中恣意突刺,直将两女肏不由自主的抱在一处,发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媚吟!
两个美人同床受棒,虽心有欲念,却无欲林祭加持,时久难承,墨天痕棍御二美,激情勃发之下,也渐感精关松动。他不懂此处节制,只知随心所欲,故而按住梦颖娇弹的肉臀狠命的冲刺起来,直肏的小美人娇吟不断,雪股猛颤,这才将汁水淋漓的肉棒拔出,送入其下贺紫薰的一线天关之中,开始一轮新的狂风骤雨!
贺紫薰被男儿狠猛肏干的极是舒爽,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身上的娇小裸躯,惹火修长的玉腿盘住爱郎腰间,不出片刻便已不堪挞伐,花房猛然一缩,再度美美的泄身高潮!而墨天痕亦感极限将至,一轮痕冲之后,将龟首重重顶上性感女捕的花芯嫩肉,积蓄已久的阳精喷薄而出,如热箭般一股股的重击在火辣美人的花房深宫之内,转眼便将她的神圣花宫填的满满当当!
「哦唔……」贺紫薰虽仍在追思欲林祭时的狂纵快感,但花房内盛满爱郎的浓稠阳精却让她心中极是幸福与满足,柔柔糯糯的对墨天痕道:「墨郎……你射进来好多……让我给你生个宝宝吧!」
墨天痕自是感动万分,忙不迭的点头答应,却说不出任何感激之语。梦颖此刻已是迷迷糊糊的趴在贺紫薰身上,但听到二人对话,眯着眼睛小声嘟囔道:
「我……我也要给天痕哥哥生个宝宝。」哼罢,却从瑶鼻里发出了轻微而均匀的鼾声。
二人皆觉好笑,墨天痕把梦颖轻轻抱起,让她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安心睡去,自己则找来干布为贺紫薰擦拭起欢爱过后一片狼藉的私处。一切忙完,他便重新整了整方才在二人欢爱是被打的凌乱的地铺,准备睡去,不料贺紫薰又一头钻进了他的被窝。
墨天痕只道她又想要,便自然的伸手去把玩起她胸前那雄伟之物,却听贺紫薰道:「小床不够两人睡,我在这与你挤挤,你可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了。」墨天痕只觉好笑,明明方才已经做过那么亲密之事,现在却成「非分之想」了?但好笑归好笑,他仍是乖乖抽回了手掌,安心睡觉,不再多做事情。
贺紫薰借着月光望着男儿棱角分明的面庞,眼中柔情蜜意纷涌而现,有他在身边,心便能安,噩梦,亦将不存!
直到楼下三人皆发出错落有致的鼾声,隐在楼道中的那人方才缓缓起身,疲惫而小心的向二楼慢步走去,而在那身影原本停留过的地方,一滩水渍正在木板上缓缓蔓延!
墨天痕与双美春风一度,行欢做爱,一尝人生快事。但同一片星空之下,中原极北的葬雪天关脚下,却有数道黑影借月色掩护,汇聚到天关不远处的一座无人小屋之中!
随着「呲」的一声轻响,原本黑暗的小屋中倏然亮起一道光明,一人用火折点亮了房中油灯。昏暗灯光之下,五名蒙面人正围坐一圈,目光却齐齐投向不远处的墙角,那里,一名面容冷艳高贵,俊逸绝尘,气质却冷峻阴寒,邪气逼人的黑衣公子抱臂而坐,虽身处陋室,却难掩其身自有的王者霸气!
「都到齐了?」那黑衣公子平静的问道。
五名黑衣人齐齐拜倒道:「参见少主!」
此人,正是墨家灭门首凶,蒙面黑衣人少主——呼延逆心!而那五名黑衣人其中四人,正是当日与呼延逆心同赴墨家、大开杀戒的蜻魅、惊煞、螟蜮、蛮魌,而点灯的高壮大汉,正是在鸿鸾与呼延逆心碰头的「大庄主」——决戾!
呼延逆心一双阴邪凤眼扫过那几名下属,对那领头的高壮大汉微笑道:「决戾,先汇报一下我不在这段时日,你们将我之布计各自完成多少吧。」决戾一拱手,道:「禀少主,金钱山庄的兄弟来报,山庄财私已被洗劫过半,烈如来虽全力平息民乱,但其中大半财物已被我们取回,运往秘地。」右手边,蜻魅接着禀告道:「金钱山庄往西域的最后一批货物也已送达,我等往西域输送战备物资一事,已竟全功。」
蛩魇亦道:「少主,蝥魉传来消息,各地情报网皆已探得西南邪物行动,其组织名唤『千佛鬼狱』,乃是由极似我们的人类所构成,旨在颠覆锦朝社稷,创立『邪鬼江山』,据最新一次汇报,其最远一支人马已近东京邑锽. 少主,虽说这『千佛鬼狱』至目前所行之事,与我等算是一路,但这般大张旗鼓的动作,属下只怕会节外生枝,影响我们的大计。」
却见呼延逆心摆摆手,轻松道:「不必担心。具体情况,我已令黯魃查明,此事说来也巧,竟是由我一手造成。」
在场其余人皆是不解,只见呼延逆心又道:「那是百年前之事了,不过一段插曲,我当时也并未放在心上,不料今日竟发展成这般局面,想来是无心插柳,却得天助。」说到这里,呼延逆心脸上笑意渐浓,自信道:「百年之种,今始成林。千佛鬼狱出世,定能为我们谋得最大的利益。不过这般局面要如何利用,倒需我好好琢磨一番。」
众下属皆是好奇,正向追问具体情况,却听呼延逆心又问道:「北海裂龙眼情况如何?」
只听螟蜮答道:「禀少主,裂龙眼近五十年来异动渐频,神封剑印已现松动之相,北海帝邪一脉正积极找寻破印之法,想来那『禁忌中的禁忌』不久便能再现世间。」
「嗯。」呼延逆心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做的不错,待父尊荣归之日,尔等定是首功之臣!」
众邪人知晓呼延逆心不愿再多言千佛鬼狱之事,也不敢再问,忙拜倒称谢,但起身后,却相互使起眼色来。呼延逆心看众人神色有异,微微一笑,道:「你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决戾面色微一迟疑,上前一步,问道:「少主,您的伤……?」呼延逆心面色一沉,恨恨道:「混沌郎君,果然不凡,一掌之伤,竟令我至今无法痊愈。但你们也不必担忧,此伤已复半数,不日即可无恙。」另一旁,蜻魅鼓足勇气上前道:「少主,属下有一事不明,另有一事相乞。」呼延逆心道:「先说问题吧。」
蜻魅小心翼翼的道:「少主,您雄才伟略,胆谋过人,属下们皆是打心里佩服,但您最近几招兵行险着,太过冒险,属下认为,尊皇大计之前,还是稳妥一些为好。」
呼延逆心面色一凝,道:「你这是在指责我玩乐优先,将父尊的计划敷衍而为吗?」
蜻魅忙跪倒在地道:「属下不敢。」
呼延逆心冷声问道:「那你此话,有何依据?」蜻魅虽是浑身颤抖,却是鼓足勇气道:「少主息怒,请听属下说来。依属下所见,少主冒险之事有二,其一,孟坪之战,我们探得朝廷动向,引千鎏影前去,一是想助快活林取得初阴真炁,并削减锦朝神将战力,以此让其成为威胁锦朝的存在,从而牵制住朝廷视野,二则是想将墨天痕留在彼处好随时监控,探问墨心石下落,但……其结果如何,少主想必已经知晓。」蜻魅说完,抬头望了呼延逆心一眼,却见他神宛如冰锥,令他遍体生寒,忙又低下头去,不敢作声。
却听呼延逆心轻叹一声,竟道:「你说的不错。」惊的蜻魅慌忙抬头,只见呼延逆心接着道:「我本是想将墨天痕留在快活林,一边折辱他,扰乱他的心神,一边问出墨心石下落,同时探得了朝廷兵马情报,吩咐快活林密切注意其动向予以痛击,这本是一箭双雕的计策,不想朝廷竟有如此手笔,令即将出征的四大神将齐至,连久未领兵的北落师门都被请出山,看来朝廷三教仍不乏能人,是我托大了。」
决戾在一旁沉声道:「少主,是否是因为那个人对朝廷话事者加以建议,才导致有这回出其不意的大围剿?」
呼延逆心沉吟片刻,摇头道:「此事我亦有考虑过,但那人能说的,无非是快活林在鸿鸾的所作所为,并非针对我们。应是有能人看穿我背后谋划,施下雷霆手段,是我小瞧他们了。」
决戾眼神亦变的阴狠沉冷,对呼延逆心道:「少主,那人屡次坏我们好事,是否要……」说着,他手掌在颈间一抹,显然是动了杀念。
呼延逆心摆手道:「不必。事情还在我掌握之中,我们继续依计行事便可。」随后又道:「蜻魅,你的其二呢?」
蜻魅见呼延逆心坦率的承认自己的失误,心底胆气也壮了不少,挺起腰杆道:
「其二,少主明知墨天痕与金成峰武功差距甚远,且金成峰狂妄自大,行事向来只凭一己好恶,此回却任由墨天痕只身前往金钱山庄,若他死在那里,失却了墨心石的线索,尊皇大计岂不落空?」
却见呼延逆心哈哈笑道:「蜻魅,你也太小看我了。」随即起身道:「你列我两点错处,我便以两点驳你。其一,墨天痕那小子身负混沌郎君的阴阳天启,在快活林一役中又突破了闭月永劫草的锁阳之限,提升之速、内元之精,皆非你们能料。以他那时的武功,金钱山庄地界中除了金玉卷侣和金成峰,又有谁能奈何的了他?即便他被人车轮战败,那小子又哪会跟没有冤仇的陌生人拼命?其二,我早知金成峰会为美人而下杀令,信件不过口头提点,真正需要的,是让他调动起金钱山庄地界内的游侠散武,而这其中,我已安排了大量人手,金成峰身边的绝金四护,亦有我们的人在其中,正是有这些人在,我才能确保让墨天痕到达金钱山庄,为我除去金成峰!」
蜻魅不解道:「少主,即便墨天痕如您所说功体突飞猛进,但与金成峰仍有不小差距,怎能将希望全数寄托在他身上?」
「全数?」呼延逆心哈哈一笑,道:「蜻魅,你之智计虽高,却仍是不足,高明的赌徒,赌注从不会只押一处,你以为,为什么烈如来好巧不巧,会出现在金钱山庄?」
蜻魅神情似是恍然,转瞬又浮现出更多不解。呼延逆心接着道:「金成峰这数十年来,打通商路,将大批军备物资运往四界,算是为我等大计做出了不少贡献,但若想我大计功成,他之所做,便只能到此为止,所以,我将其这些年所谓的『恶行』放出,为的便是引中原那些自诩『正义之士』的武者们前去讨伐,只不过——」他突然一顿,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般的邪笑:「唯一一个现身的,竟只有那只金秃驴。」
蜻魅仍是不解,道:「即然有此后手,那少主为何还任由墨天痕前去?」呼延逆心不以为意,自信微笑,口中却言惊人之语:「因为若非发现烈如来出现,墨天痕对上金成峰,将是必杀之局!」
蜻魅奇道:「愿闻其详!」
呼延逆心反问道:「你可还记得翼寒鸩之名?」蜻魅道:「是我族五大上将,属下当然记得。」呼延逆心道:「不错,翼将军乃我族药理宗师,临行之前,他特将其百年珍藏之精品交于我手,这『比翼齐飞』正是其中之一,平日里,『左翼』与『右翼』并无甚稀奇,但一旦相遇,便能瞬间取人性命!金成峰身边,我早已安排下人手,随时可以对其施以『右翼』,而墨天痕那柄剑上,早在快活林之时,我便已令人为它敷上『左翼』,若非当时烈如来赶到,金成峰便会死在这『比翼齐飞』之下!
而这『比翼齐飞』乃我族特有之毒,中原乃至四界绝无解法,亦不会有人识得,此举,算的上是完全之策。」
蜻魅这才明白,金钱山庄之战,竟是一计两策,应对不同状况,对呼延逆心更是佩服,当即拜道:「少主智计绝伦,文韬武略,算无遗策,属下拜服!」其余四人也一同拜倒。
呼延逆心却道:「蜻魅,方才你说有二问一求,问你问过了,求你又有何求?」却见五人全服跪伏于地,异口同声道:「求少主设法,救下蜱鬽!」「你们……哎……」见下属齐齐恳求,往日意气风发,时时胜券在握的呼延逆心却首次发出一声锥心长叹,道:「让他作为秣尉打入军营的人是我,让他暗中维持北海秘密商路的是我,让他以买卖军妓为条件与金成峰合作的人也是我,在我们整个大计当中,蜱鬽居功至伟,我……我又何尝不想救他?」众人齐声恳求道:「求少主开恩!」惊煞亦道:「少主,可否再运作一番?
就算不能留在军营,也可让他在别处继续为您效力。」呼延逆心叹道:「非是我不愿出手,此回因籁天声缘故,事已惊动白虎神将,霍炳彪要亲自监斩,此人非是易与,在他眼皮子下耍手段,风险太大。」决戾含泪道:「真的别无他法吗?」
呼延逆心紧抿了下薄唇,摇头道:「只能……弃车保帅……」顿时,灯光昏暗的小木屋之内,气氛陡然一黯,冷的宛如屋外刚起的风雪,静的仿佛北海那空旷的雪原!
半晌,呼延逆心缓缓道:「成大业,难免牺牲,你们五千人当初随我前来之际,便已将生死度外,如今只有尽全力去完成我族千年大计,才是对逝去战友最好的交待。」
众人一抹眼泪,强压悲伤,蜻魅起身道:「不错,大计所成之日,战魂荣归之时!万千英魂,神佑我族!」呼延逆心走至蜻魅身边,亦道:「万千英魂,神佑我族!」决戾、惊煞、蛮魌、螟蜮纷纷起身,一同念道:「万千英魂,神佑我族!万千英魂,神佑我族!」
东京邑锽,锦朝的权利中枢,亦是天下儒门总坛「昊阳坛」之所在。坛中广场,占地百亩,四周旌旗猎猎,正中巨鼎燃香,是谓——天地庭!
天地庭中,群旗三分,各立三角,主旗之上,「儒」、「道」、「佛」三字笔锋遒劲,自透正气!
此时正值午时,骄阳似火,照彻大地,有不少沙弥、道童、儒生打扮之人已各自立于本派旌旗之下,紧张而又万分安静的等待重要时刻的来临!
晏饮霜便身在儒门阵营之中,身旁尽是书生打扮之人,武艺皆是不弱。数日前,她于西都得遇父亲晏世缘将她带来此地。一直身居总坛之中的她,自然知晓能来此地的,皆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而此地即将发生之事,令她心含无限期待,一双星眸紧张的盯住那高阔威严的庭门!
就在三教众弟子目光注视之下,天地庭正门终于大开,渺渺佛音隔空传来,四名僧者迈步而入,法相庄严肃穆,各具威仪!随即,庭中响起至圣诗号!
金刚释法明,五禅步轮回,往生极乐土,涅盘证慧锋!
早有儒门弟子高声通告:「佛门,天佛五座驾到!」四佛者入庭,在「佛」字大旗下站定,却不曾落座,眼光复回天地庭大门之处!
就在这时,天地庭外道音响彻,清圣空灵,四名道者执各式拂尘踏步而来,鹤颜道骨,仙风自然!
清净不染梵龙变,无上常融入神观,玉隆腾胜非空果,玄觉平欲引妙传。
亦有儒门弟子高声通告:「道门,四梵天驾到!」四梵天入庭,在「道」字大旗下站定,却也不曾落座,目光却往「儒」字大旗下望去!
这时,众儒门子弟身后的第二庭门倏然开启,七道剑气飚飞而出,呈北斗之形,钉于儒门大旗之前!随即,七道矫健身影化作儒风剑气,凌越众儒生头顶,先后落在各自剑前,响亮诗号随之一唱!
狼牙破军禄存金,廉贞魄灵锦山河,少微潇然风忘俗,文武双曲百笑歌!
晏饮霜一眼瞥,那最后一个入场,落于锦绣剑后,身背长条布包的熟悉身影,正是自己的父亲——傲笑风间晏世缘!
那负责唱到的儒门弟子此刻显得颇为激动,高亢声音中竟夹杂了些许颤音:
「儒门,问世七君子到!」
释门天佛五座、道门四梵天、儒门问世七君子皆至,此时天地庭中,已是盛况空前,群英荟萃,然而就在这时,(乐7)天外三光大作,儒风、圣气、道芒汇聚天顶,宏大交织,浑然天成,震惊方圆百里,东京百姓见此异景,皆道神佛临世,倒身便拜!
赫然,三道绝世剑影齐飞,同落天地庭,三道绝伦身影伴随超逸诗号,翩然降现!
「佛剑释罪,斩三千孽根!」
「儒锋疏影,付百世经纶!」
「道光破晓,揽碧月青涛!」
但见慑天三光之中,佛者白衣肃立,闭目庄严,足下踏步生莲,儒女文质儒雅,娴淑恬静,隐透侠骨贤风,道者持镜傲立,气度超然,仙中更显豪气,正是名动天下的三教剑峰——梵海慧剑段尘缘、斜影疏楼商清璇、真阳碧涛海倾天!
三剑峰各自落于三教精英之前,同一时间,矗立于地的释罪、疏影、破晓三剑腾空而起,各自归入鞘中!
(乐8)就在三峰入庭之后,天外一道昊光突起,宛如九阳临天,可与灼日争辉!昊光之中,一道当世超绝的身影,伴随绝逸诗号,直落天地庭!
化九阳,儒武纵穹宇,浩瀚苍黄。越贤圣,道负擎天志,诗礼无双!
来者年约四十,气质谦谦,一身灰色儒袍,正气内敛自发,风骨傲人,眼中更有雷霆惊鸿,正是天下儒门总掌教——圣阳儒侠孟九擎!
随着孟九擎稳落正位,天外一道佛光乍现,金芒窜动,圣气灿然!随即,五彩祥云驾临,云端之上,一名僧者持宝杖而立,伴随浩荡圣意、庄严诗号,按落尘寰!
明阳淑世弘圣法,梵天慈海渡空门。菩提大愿玄纲振,萨埵净业赎世尘!
来者一头金色舍利汇聚,身披灿金袈裟,庄严肃穆,法相高深,正是当今中原佛门总掌教——明阳圣佛帝梵天!
就在佛者步入天地庭之际,天外光华再现,无边道气铺天而来,清辉闪耀间,但见一道绝世仙影飘然而现,手中拂尘猎猎而舞,八卦仙袍如鹤展翼,口中诗号随风而至!
素心巧观冲盈,天地正法自然,万物生生,谓之道玄,天地无常,谓之乾坤!
来者面如冠玉,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正是中原道门总掌教——玉阳魁首道乾坤!
三圣汇聚,昊芒、圣意、道气三光冲霄,寰宇震动,威不可撼,见者无不慑服!
天地庭中,三教弟子尽皆拜倒:「恭迎掌教驾临!」三圣示意众弟子起身,各自入座,三人却同时来到庭中的燃香巨鼎之前。
「阿弥陀佛。」帝梵天向孟九擎、道乾坤施以佛礼,道乾坤也以稽首还礼。
「圣佛、道魁二位前辈,久见了!」孟九擎却是躬身抱拳,向二人行礼。
道乾坤还礼以对,道:「孟掌教,你虽为孔圣(注6)弟子,但如今已贵为儒门总领,实不必对我二人再行晚辈之礼。」
帝梵天笑道:「儒家谦逊本分,孟掌教此是深得孔圣真传。」孟九擎也回以一礼,道:「二位前辈说笑了。」却听帝梵天又道:「孟掌教此回召开三教峰会,想来是为应对千佛鬼狱之祸,希望三教协力而为?」
孟九擎道:「不错,既然圣佛直奔主题,那九擎也不多说客套话,此番以三教正令请诸位前来,确实是为商讨如何应对现今愈演愈烈的鬼狱之事。」帝梵天道:「老衲弟子段尘缘前日在来邑锽路上亦曾发现那些邪物,说明其渗透之广,已非我等所能推测。」
道乾坤亦道:「那些邪物来历神秘,我等虽与其久日大战,却未曾探明其底细,高手尽出,却也未能控灾止厄,只知其神出鬼没,杀之不绝,极为难缠。」孟九擎昂首道:「对此,吾已有对策。」说着,转身道:「世缘,拿过来!」晏世缘应声,缓慢向场中走去。他步履极慢,仿佛身负千钧重物一般,场下弟子们不禁一阵哗然,有人小声议论道:「听闻这正气坛主轻功卓绝,但看他步履沉重,怕名不副实。」晏饮霜心知父亲能为,也知父亲这几日健康完好,未曾有伤,也不禁颇为纳罕。而天佛五座、四梵天等高手却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终于,晏世缘来到场中,将身后长条布包解下,双手吃力的递与孟九擎。孟九擎亦是伸出双手,凝神接过,交接之际,明显能见儒侠双手一沉,显然是极重之物。
晏世缘递过布包,向孟九擎一点头,随即足下风扫四野,转眼已归至儒门大旗之下!在场众人见他轻功果如传闻中一般矫健迅捷,皆是不解,方才他为何会如此「举步维艰」?
正在众人疑惑之际,孟九擎扯开布包,将内中之物矗立于地,竟是一柄罕世神枪!只听砰然一响,天地庭正中石板竟然难承神枪之重,龟裂下陷!
「这是……?」圣佛、道魁同感讶异,但不等孟九擎作答,博闻多见的二圣便给出答案——「圣枪?众神默!」
「不错。正是众神默。」孟九擎点头道:「此枪可对邪秽事物产生克制,是我从岿然好友处借来,已由劣徒煌天破应证,可对鬼狱之人造成极大威胁,正是终结此灾的利器!」接着,他又对道乾坤问道:「敢问道魁,枪剑双流何在?」道乾坤道:「真武双璧一路驱邪,耽误不少时日,此时并未前来。」孟九擎双手递上圣枪,道:「放眼三教,枪法无人能出月冷星之右,此枪由他持有再合适不过,不知道魁能否代为转交?」帝梵天却道:「此枪分量极重,需得极大膂力与浩然正气相辅方能催动,『银枪飞渡』虽枪法冠绝三教,但恐怕不适此枪,倒是孟掌教,令徒煌天破年纪虽轻,修为已近三教剑峰,配合儒门浩然之气,当是使用圣枪的不二人选。」孟九擎神色微微一黯,叹道:「非吾不想,而是劣徒无力运使此枪,况且,他此刻正在伏羲绝谷学艺,不知何时才能归还。」此语一出,三圣皆是一默。道乾坤忽道:「可否请圣枪主人出山,襄助平定邪祸?」
孟九擎苦笑道:「若是岿然好友愿意出山,吾又何必寻找使枪之人?罢了,此事暂且按下吧。吾还有一事,望与二位前辈相商。」双圣皆道:「洗耳恭听。」
孟九擎当即正色道:「时天下遭逢邪祸,四界虎视眈眈,先有南疆暗桩伏我清洛,又有西域暗流潜我孟坪,北海妖族常犯天关,未曾间断,故此,为练自身技艺,为护万民长安,吾提议,当请三教年轻才俊汇聚于此,开启三教武演,守土安邦,浩镇山河!」
——【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第一卷墨血北向启江湖全卷完下卷预告:北向之路,墨锋长吟动山河,血路迢迢,碧海涛涛启江湖!
墨天痕一路北上,历劫炼心,抗西域,斗金钱,战天关,寻母归,正是——墨血北向启江湖!
而之后的江湖,又将发生何事?
鬼祸渎天,烽烟咒世,神州千里尽焦土,三教争锋,恶者邪谋,伏羲煌武歌月楼。
中原秘辛,四界暗行,英魂埋落枯尘冢,燕歌孤问,枪剑双流,墨武侠风论春秋!
欲知后事,敬请期待【碧海墨锋】第一部墨染红尘?江湖血路第二卷——墨衍尘涛摧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