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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冰芯焰·9
有什么声音从面前传出来,我们警觉起来,环境不再允许我们嬉闹,也不允许我们做更多思考,将视线抛向前方,她从我的背上下来,我们压低身体,减少气息探了过去。
异化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洞窟的出口,风吹来的地方,我和她对视一眼,明白了彼此的想法,继续摒住气息,慢慢地挪过去。然后,又是在一瞬之间,我们徒手干掉了彼此身前的怪物,我迅速地剥离它后背上的尖刺,作为投掷的武器,击中远处的敌人。
我们清空了此处,清理怪物的尸体,留下可以作为武器的片段,武装了全身。异化人的出现,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再加上丢失掉了全部武器的我们,几乎只是原始人。战力十分有限。
“里芙,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只会更加危险,要小心。”我转过头看着她,她居然在挑选怪物身上的水晶,拿起来比对着看。
我凑过去,一块较为规整的水晶被她拿在手里,她的眼睛在一瞬之间亮起来,小的电流汇聚在她的指尖,在水晶的表面画着。里芙把成品递给我,那是一颗心,心中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我笑了笑,她这样的一点过于可爱,坦然地接受那颗心,放进口袋之中,将其好好地封住,这算是她给我的第一份礼物,不用多好,也不用怎么样,看过一眼,便能够知道什么。
“谢谢你,里芙,我会好好珍藏的。”她也回应我一个微笑,我们分开沿着洞穴向外摸查。
越来越多的异化人出现在面前,将我们的道路阻挡。只能够强行地突破吗?基地那边的搜寻应该也应该开始了,可还没有走到地面上的我们,真得能够被寻找到吗?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里芙,她的眼睛中逐渐亮起光,那神格侵蚀的痕迹也就呼吸了起来,我抬起手阻止她。当然了,当然了,这当然是最简单的方法,可是里芙能够撑多久呢?怪物有多少呢?
我不能再做出冒险的事情,慢慢地同里芙退回来,打算做下一步的计划,但是有谁攻击了我们,我拉过里芙的手,将她拉进怀中,保护住她,转身看过去,无数的异化人同样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看着我们。
“里芙,这会是一场恶战,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使用你的力量,你的神格侵蚀太过于严重了,再严重下去要迷失。”
我们向两边分开,我从怪物堆中找到特殊的异化人,以用力丢出的水晶刺片打断了它们的蓄能攻击,然后挥舞着锋利的水晶,开辟出一条道路,直冲着它们过去,用全力刺穿了它们的胸膛,被反颤的手,再次握紧,向下一个目标冲过去。
一只,两只,三只……能够辨别出的全部被解决,里芙的那一侧也解决完毕,普通的异化人只剩下了两三只还在站立。我看着里芙,迅速地解决了最后的敌人,在双眼对视的那一瞬间,一束激光穿过了我的腹旁。
麻木和寒冷将痛苦烘显得不那么折磨,但还是血流出来,从破损的外套之中,从破损的皮肤之中,我不得不捂着跪下来,但又迅速地拿走唯一支撑着的手,堆积的血冻住,同纤维纠缠在一起,每一动都要继续流出血,都要被撕扯。
巨大的阴影将我覆盖,我勉强地看过去,是海拉,它的视线注意到了这里,它的头部还在积蓄力量,在晴朗的天之下,显地无比地清楚。里芙投掷出什么,电光火石,从我的身边经过,终止了海拉的蓄能,她挥起手,重重地击中海拉的膝盖。
第15章 冰芯焰·10
结晶树的存在,被证实,我对此次的探索有了更多的担忧。深呼吸,深呼吸,重新站立起来,向着里芙所在之处奔跑。海拉将巨大的手挥下,来不及躲开的里芙,用双手挡住,她的眼睛亮着。
我不敢怠慢,找到海拉关节处的弱点,以自己全身的力量刺下去,但很可惜,异化人的水晶被损坏,不够,不够,我需要更加坚硬的东西。我转身向着四周寻找,没有,到处都没有,我看着再次站立起的海拉,它是如此地庞大,而我又是如此地渺小,心中决定的一件事情,即使是努力了也无法做到吗?
里芙将我撞飞,将我从走神之中恢复,我在地上翻滚后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留下一路的冰血,重新看清楚了敌人。
古尔薇格的幻影,里芙的后背被击中,不堪一击的作战服,被冻过之后的作战服失去了防护的作用,她身后的神格侵蚀遍布了整个后背。
冷静,冷静,我在四处寻找着隐藏起来的敌人,可是什么也找不到;冷静,冷静,有什么是被我所忽视的东西,我回身看向洞穴,紧闭着自己的古尔薇格,停靠在洞口。
我冲了过去,它也意识到了什么,幻影向着我挥砍过来,我拼尽全力去躲开,来到了它的面前,坚硬的外壳,我不能够打出有效的伤害,但是,但是如果我强行地要打开呢?
借助水晶的边缘,撬开它的外壳,但无法继续扩大,我将手伸进去,恢复过来的手指再次变得冰凉,竭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我想要扒开。可幻影再一次袭来,我不能够去注意,只能够扛下来,可连续地两下,竟然只有一下,我的意识还有所保留,不至于昏过去,里芙做了什么,我不清楚。
但还是谢谢她,我感受到筋疲力尽,将脚也抬上来,是要将外壳扒出一个缺口,终于,它内部的结构显露了出来,我顺着无数次经历过的战斗的直觉,击中了它的弱点,它不再与我抗争,幻影也一并消失,一股巨大的响声从背后传来。
我回身到另一场战斗之中,里芙,竟然将巨大的海拉击倒,她站在它的头上,轻轻地一踩,就将核击碎。可我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她的眼睛无比地亮着,她的头发飘起来她周围的冰雪在被融化,融化称水,向着四周流去,她慢慢地下沉。
“里芙。”我冲过去,电流击中了我的右脚,向前跌倒,凭借着出色的平衡,我堪堪站稳。
“里芙。”我再次大声地喊着,拖着麻木的脚掌奔跑起来,电流击中我的双脚,我用双手支撑住自己,一旦倒下,自己便再无可能站起来。
“里芙,我说过的事情,许下的约定,绝对不会放弃的。”我抬起头看着她,眼睛之中无比地坚定着。动起来,奔跑起来,麻木的双腿快恢复,我看着里芙一点点地沉下去,她要就这样接受短暂的命运吗?
果然,我做错了什么吗?双手还能够动,一点点地向前爬着,闯入里芙的周围,那充斥着静电的,那在冰天雪地之中温热的一团,腹部的痛楚开始计时,爬行的痕迹同样地附上一层血。
“里芙!”我爬到那塌陷之处,大声地喊着,一点的犹豫也没有,滑了下去,向着冰原深处的地方,向着里芙所在之处。
“不要放弃,里芙!”我喊着,声音在耳边震荡着,我看到了她,在那阴暗之中有着亮光的眼睛。
“这不是你的结局!”我继续喊:“默默无闻地消逝,才不是你的命运。”我向着她过去,炙热擦碰着电流,让我的意识消散。
“你不是说,在今天才找到真实的自己。”
她下沉的速度减缓。
“你不是说,想要真实地活着。”
她的眼睛一边流着泪,一边流着血。
“里芙!”
她抗拒着神格的侵蚀,在意识还残留的那一刻。
“里芙!”
她伸出手来,我伸出手来。
她的眼神在说,救救我。
我抓住了她,我抱住了她,她的面庞,神格侵蚀的痕迹,几乎要遍布,血和泪混在一起的不甘。,不论那份炙热怎样,她仿佛燃烧着的火焰,在这片冰原之上,最终只会落到哪个角落,然后慢慢地消亡。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里芙,咬破我的脖子!”我和她的脑袋错开,脖子扭向一边,双手扒开衣服,将脖子露出来,给她一个空间。
“快,没有时间了。”她咬下,我的命运在此刻同她钳制在一起,这是一场无比危险的冒险,可那又怎样呢?
我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逐渐地消退,无力的双手落下来,又被她所牵住,她拥着我更紧,她的神格侵蚀被遏制,连同那暴走的力量也得到了控制,我们不再下落,肆虐的焰火落下来。
一瞬而闪。
里芙抱着分析员回到了地面,晴朗的天空,她所站立的地方,雪融化了,有着泥土,如果不是仍然寒冷,或许春天就到了。她回味着发生的一切,在怀中的分析员,一股她从未察觉到的感情出现,她一直抗拒着的感情,将她的心紊乱,她看到他腹部的伤口,单手抚过去便愈合,她看到她脖子的伤口,一股美好的回味刻入脑海。
这是毒药,她已经离不开他了。
可这不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吗?
她也终于将心交给他,一颗曾被冰雪包裹着的心,燃烧着火焰,映出他的面庞,私念一旦打开便不可收拾,她吻下去,吻到额头,吻到嘴唇,吻到脖子,她想要将他的一切吻遍。
第16章 狮子座流星·1
“什么?你们把分析员弄丢了?”芬妮不可置信地疑问。
“他只是去追被神格侵蚀的里芙了。”那边回应说。
“你们不拦住他?”芬妮焦急地说着。
“拦不住啊!”那边回应说。
“你们,现在,都给我去找他!”芬妮如此命令说,她是天启者,在这样的队伍中,地位仅次于分析员。
“我这就过去,同你们一起寻找。”芬妮丢掉手中的对讲机,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装备,背起来,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冲进冰天雪地。
这是寒冷的地方,天气变得越来越恶劣,就像是她的心,愈发地紧张起来,焦急起来,揪心起来。她的心中有着想要吼出来的愤懑,对于自己没有坚持要跟过去,对于那些人的散漫,对于分析员的无谋。
不,她不该这么想,不,她为什么这么想?她也不清楚,只是抬起了头,雪山离自己还有些远,一排的旗连成了线,将山分隔开。她低下头,想起一个人,是里芙,对的,是里芙,把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就好了。
她的心放松了一下,踩在冰上的鞋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冰被踩碎的,也让她的心起伏不定,她忽然意识到了,这不过只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分析员豁出去保护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脸庞有些热了起来,即使在寒风吹拂的情况下,即使在雪有些许吹起的时候,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正视前方,开始跑了起来,在几个大飞跃之后,来到了雪山的山脚。
她不一定要爬这座山,可以从一旁绕过去,可是分析员在山的背面消失,她就有不得不爬的理由,于是她顶着越来越大的雪,向上爬着。旗子周围的痕迹全都在这风雪中消失,她被整个世界所孤立,双腿陷入深深的雪,推渎着前进。
可她的倔强,她不肯放手的,让她始终地向上攀爬,她听到了巨大的声音,她看不到的灰色世界外,有什么迎着她而来,汹涌的风吹着她,要将她吹走,她除了风声便不再能够听得到什么,于是她想到了,雪崩。
除非,分析员找到了里芙,不然不可能生还。
芬妮心中的忧虑成了担心,一团黄色的闪电,围绕着她自己,她顶着倾盆而下的雪,一点点地向上爬着,那巨大的压力,不足分析员的一点焦虑。可围绕着她自己的闪电缩小起来,她感受到雪从她的身体末端漫过,她感受到冰晶如刀般锋利,划破了她的作战服。
终于,整座山沉寂下来,不再有风雪,无比的意志无比着,她手上流下鲜血,她扒开堆积的雪,她找到一条路,在雪沉寂之前,在那朝阳重新出现之前,她登上了山顶。
她看清一切,发生过雪崩的山,裸露出岩石,山脚下的村庄被雪所覆盖,但还剩下一点点,雪中生还着的战斗人员,是小小的一个点,她朝着最近的一个冲过去。
芬妮一跃,一落,脚印便篆刻在岩石之上,即使被雪所缓冲,也留下了印记,她同战斗人员碰头,她找到了所有的人,可就是找不到分析员,那个她最为担心的人,究竟去了哪里?
真的要将所有的雪刨干净吗?
电束从她的脚下分开,她感受到了震动,微弱的,却是鲜活的,沉重的,她内心的直觉,催促着她快点过去,战斗人员被她抛在身后,她攀登上了另外的一座小山峰,她看到了那从中心一点,向外而起的湖,正在一点点地被冻成冰。
芬妮找到了什么,那是一个人,坐在一块岩石上,她的怀中抱着,抱着分析员。她不再能够管什么,电蓄在脚下,一声雷鸣之后,她飞跃过去,她看清楚了里芙,潦倒不堪,将分析员护在怀里。
芬妮在一旁站稳,落地的声音让里芙听得清楚。
“你来了?”她虚弱地说着:“我终于能将分析员,安心地交给你。”她脱力而同分析员叠在了一起。
“又要我善后吗?”芬妮摇了摇头,先将里芙背起来,再将分析员抱在怀里,但他腹部上的,脖子上的伤口,却让她有些不快。
她砸了砸嘴巴。
第17章 狮子座流星·2
白色的光,我醒过来,铁皮天花板,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还有感觉的身体,传来痛楚,最近的脖子,那被撕咬的,最远的腹部,那被创伤的,不对,不对,还有被握麻了的手,我转头过去看,金色的头发散开,散在白色的床上,我自然明白了是谁。伸出另外的一只手,想要触碰她的头发,想要抽出麻痹的手,想要让她醒来,诉说一点感谢的话。
“分析员,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我听到另外的一个熟悉的声音,越过芬妮的发,我看到了同样躺在床上的里芙。
“她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你身边一天一夜了。”里芙咳嗽出来,她比这样的我更加虚弱,神格侵蚀到了万分惊险的地步。
“真是,多亏了她啊!”我这样感慨,将自己地身体一点点地抬起来,靠在床边,让自己的手不那么地难受,缓解一点点的麻痹。
“里芙,你身体怎么样呢?”我看着她问。
“如你所见!”她撑着一点的身体,向另一边轻声地咳嗽:“我几乎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她带着双眼挤出的泪转头看过来。
“即使是您再想要我执行任务,我也无法做到了。”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回答我还没有提出的问题。
“我可不是什么黑心上司,这点分寸还是有的。”我慢慢地拉出了手,便用来抚摸芬妮,她的头发也很软,摸着摸着,一股柑橘的气味涌出来,温润细腻,清新宜人。
“唉!”里芙突然叹气。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如果不是因为迫不得已,我一点也不愿意把你交给别人。”
“分析员可是和我说好的!”芬妮突然顶起我的手掌,然后回话,看来里芙发现了她醒过来了,我将手一点点地收回来,芬妮却抓住它。
“分析员,这是你独自行动的惩罚!”她用恳求的眼神对我说:“以后不许这样了,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次多亏了你,我接受这个惩罚。”我放下手,重新抚摸她。
“还有,里芙,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吧!”她还不忘补上一刀:“对了,这里可能你恢复得不会很好,要不你先会公司?”我看到她脸上有忍不住的笑容。
“反正,我也早就亲够了。”里芙小声地说。
“什么?”芬妮似乎听到了,十分震惊,转身过来看着我,欲哭无泪地说:“是真的吗?分析员?你不会是被胁迫了吧!你要是受到了欺负,我这就给你还回去!”
“你能怎么还?”里芙反问,芬妮看着她。
“我,我,我……”芬妮顿时哑口,又转回来看我,扑进我的怀里:“分析员,这不是真的吧!这不是真的吧!”
“先别哭,让我好好想想。”她落泪的速度太快了,衣服被浸湿,从胸口展开:“我没有被威胁,也没有被欺负。”
“你发现我的时候,我应该是昏过去的吧!”她终于抬起头看着我:“里芙做了善后,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那还是做了啊!”她这次抱得更紧了。
“噗嗤!”里芙笑出了声,芬妮一瞬间就不哭了。
“不许你再靠近分析员!”芬妮指着她说。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想把芬妮推开。
“分析员是不想要我了吗?分析员是不喜欢我了吗?”她转回头说,眼睛泪巴巴的,有些不好拒绝。
“怎么会呢?”我只好苦笑。
“那我就这辈子都不离开分析员身边了!”她转头又对里芙做了什么?我没能察觉,只是里芙的表情有些,有些愤怒?
“我要在报告里写上:芬妮和分析员越过了正常的同事关系。”里芙回击,正中眉心。
“你不也是!”芬妮说,又感觉说错了什么,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也知道啊!”我感觉里芙就差起来和她打一架了。
“停!停!停!”我继续说:“玩闹就到此为止,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没见过这里,你们把哨站前移了?有没有和公司联系?”
第18章 狮子座流星·3
“分析员猜得对!”芬妮回复说:“我让战斗人员在此处设置了哨站,其他人还在最开始的基地处。”
“公司那边有回复吗?”我想到她应该也汇报了这边的信息。
“额,这个,这个……”她的眼神躲闪,仿佛做错了什么。
“你担心我的身体,我很开心,但该办的事情,一件不能少。”我坚决地说着,不给芬妮更改的可能。
“现在这里十分危险,我同里芙,已经遇到了大量的异化人和泰坦。”我回想起来,如果不是里芙的爆发,我们两个就要被冻在冰原了。
“但是,这里并没有树的踪影。”我继续说:“所以我怀疑,种子在萌发。”我看着她们两人,但她们似乎只是疑惑着。
“所以,这代表什么呢?”芬妮问我。
“我们,或许能够斩草除根。”我平静地说出自己的猜想,这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但是,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这真的可能吗?”里芙一脸不敢相信地问。
“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继续说:“但凡一试呢?最坏的情况,不过这里变成无法进入的零区。”
“这太冒险了,分析员!我不允许你这样做。”她抓住我的手。
“总有人要迈出这一步,芬妮。”空出来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你来保护我吧!我会让我们的名字记在历史的丰碑上。”
“分析员,你禁止……”里芙猜到了我的想法,支撑着自己起来:“你禁止这么做,想要牺牲自己,去剥夺一个未知的未来。”
“抓住她,芬妮!”她们两个居然默契地配合起来。
“停,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我阻止她说:“芙提雅不是做了个什么东西嘛,这里就是最好的试验田。”
她们突然沉默,伸出来的手也慢慢地缩了回去,整个房间陷入到莫名的安静之中,我有些不解,歪向另一边的头:“怎么了?”
“分,分析员。”芬妮低下头,躲开我的视线。
“也许只有分析员会信了。”里芙拖着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地说:“那不过只是童话里的故事。”
“人不就是靠着童话,靠着对美好向往而活着吗?”我这样说:“好了,好了,我要和公司联系了。”从桌子上拿过通讯器,拨通了专有的线路,但通话被拒绝,没有任何的信号。我只好转播给基地,让那边的人再传达给公司。
“杏!”我诉说接话员:“我们跨越了大山,在这里的谷地驻扎,有一座被冰封着的村庄,我们遇到了异化人和泰坦。”
“里芙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治疗。”里芙发出声音表达不满。
“同公司所联系,告诉他们,我们即将探索村落。”
“世界树的种子在萌发,请求支援。”
“如果能够让芙提雅带着那个东西过来就更好了。”
我切断通讯,似乎外面的风重新地刮了起来,我转向里芙:“里芙,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的伤,乖乖听话,回去养伤。”
“那你呢?”她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请求。
“执行任务!”她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支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芬妮将她撑起,成到我的这张床。
“你想当英雄?”她抬起手,又落下去:“分析员,你不过只是这芸芸众生中一个普通的人,你要做什么?”
“没什么,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我的态度坚决:“里芙,你必须回去治疗,这是命令。”
“傻瓜,你根本没必要去做那些事情!”
“我不做谁去做呢?”我不是英雄,可也不是什么旁观者。
“那你知道,你在我的心中,在我们的心中的特殊吗?”她继续说,忍着眼泪不掉下来说。
“会有人代替我。”我平静地说着事实。
“分析员,你是唯一,你不可替代。”她很生气,却又无处可以发泄,只能再次举起手来,又放下去。
“我会在安全第一的情况下,进行任务。”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
“你躺下吧!”我同样地从床上起来,站起来,顺着芬妮,将里芙重新地放到床上,她最后抱了抱我,红润的眼睛,止不住地落泪。
“我自己出去静一静。”我拿起在衣架上的厚衣服,一个人走了出去,那寒风吹进缝隙中,却不及我心中的冰冷。
第19章 狮子座流星·4
我从简易屋子中走出来,是夜,战斗人员持着灯警戒,同正他们打了招呼,然后背着黄色的灯光,走到了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地方,找到了一片无人干扰的洁净的雪,坐了下来,风就吹了过来,带着寒,我抬起头,天空中亮着星星,无数的星星,映落在这片雪原之上,让黑夜带着一份温暖。
回想着同里芙的争吵,回想着自己过于气愤而不过脑子说出的言语,我弄哭了女孩子,这是不对的,可自始至终我们的交流,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想着她,而她更想着我。
过了一会儿,有谁坐到了我的身旁,我转过头看,是芬妮,他手中拿着热茶,我接过来,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冷下来的心滋润着。
“分析员,冷静下来了吗?”芬妮这么说,同我对视,而我不敢去看她,身为见证者的她,中间人的她,一定比我看得清楚。
“冷静下来了。”我这样说着,小泯一口茶,淡淡的味道,还是味蕾被冻得没有那么敏感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吵架呢!”她的声音轻揉着,冲进我的心,我始终忐忑不安的心,经历了过去,想着未来,却为现在所糟心。
“通常,里芙会默默地把你所有的命令都接下来。”她继续说:“像这样反驳你,真是我想不到的事情。”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那股柑橘的气味,在这样的夜里心跳得不那么快了。
“对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地回复。
“那个木头呆子,现在居然这样了!分析员,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她凑过来,肩膀撞到我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清楚啊。”芬妮的头发散在我的胳膊上:“在我眼中或许些许平常的事情,或许在她的眼中都变得无比重要。”
“天启者要是正常,就不会被叫做天启者了。”她带着一丝的笑意说着,然后抱住了我的胳膊。不知道该怎么做的自己,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明说接受,只是顺势而为,这才偷偷地瞥了一眼芬妮,同里芙一样,只穿着作战服,雪落在她的头发上,将金色漂白。
“怎么不一样呢?对我来说你们都一样。”我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无非工作以外,责任以外,不会特殊对待你们。”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你才不懂我们。”芬妮转头过来,蹭着胳膊看着我说:“因为我们从来都被特殊对待,所以像分析员这样的普通,才难能可贵。”
“您看着我们的深情,您对待我们的方式。”她的声音音量和音调双双提高,在脑海中回荡。
“我本就是这样,决定好的事情,希望不会改变。”我抬头再次看着天空,在漫天的星星中寻找着什么。
“这样子,当然好了。”芬妮回应我,她的鼻息吹拂着,她的心透过胸膛炙热地跳动着,我被紧紧地抱在其中。
觉察到那是一种幸福,彼此双方不同站位的景色,虽然我并不能够好好地描述,但是我愈发强烈地感受到。
“芬妮,你看,那是狮子座。”我空着的手指向天空,他顺着我看过去,我点了一颗,又一颗,芬妮的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一只手也同我一起,将狮子座的星星完整,我偷偷看着她,带着笑容,眼睛中透露着星光,像一个找到了伴的孩子。
“那是你的神格吧!”我感慨着,将幻想拉回现实。
“是啊!”那就是她如此熟悉狮子座的原因。
“不知道我们以后会不会见到狮子座流星呢?”
“会的,一定会的,这时间也并不算是漫长。”芬妮继续说,将握着的手攥紧:“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好快。”
“你现在许愿,到时候就能够实现了。”我开玩笑地对她说。
“真得吗?分析员的承诺,是三年、十年、还是更久呢?”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已经拉近的两个人的距离,已经感觉不到风寒的吹拂。
“希望是永远吧!”我回应她,她从梦的虚蒙醒来,脸带着耳朵泛红起来,躲开了我的视线。
时间,在我们互相沉默的时候变得漫长,我们想着彼此,贴近着彼此,却只有心在交流。我盯着星空上的,狮子座的最亮的那颗星-轩辕十四,在恍惚的之间,觉察到斗转星移,模糊的愿景,并非落下的流星。
第20章 狮子座流星·5
“好了,好了,还有一些事情我还没有解决。”我松开她的手,从她的胸口挣脱,站起来,也伸出手来,拉起芬妮,然后拍了拍双腿,将粘起来的雪打落,雪地上留下两个人的痕迹。
“我应该向里芙道歉的。”我继续说:“闹得不愉快的这件事情,是我们都不想见到的。”我看着芬妮,她捂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分析员,讨论谁对谁错并不能解决这件事情。”她微微抬起头,看着我继续说:“在我看来,你们都做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身份的错位,才让你们无法互相接纳。”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想法。
“你觉得任务重要一点,里芙觉得你最重要。”她说:“你不想在执行任务中掺杂人情,她想让你多关心下自己。”
“如果你的语气软一点,里芙也不失不能够理解你,但是,分析员,你真的对于自己的关注不够多。”她一只手紧紧地攥住我的手,然后弯腰贴着我的一侧,又将手抚摸着我受伤的腹部:“受到了这样的伤的你,明明只要向公司提出申请,他们不可能不取消这次的任务。”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芬妮。”我说着寻常的话语:“可就如你所说的那样,一旦我退后,任务也就结束了。”她握着我的手松下来。
“虽然我并不信仰什么,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怎样的大无私。”我用力地抓住她的手,她的眼神也因此睁大:“芬妮,我这个人的好奇心很重,不可能对于眼前的未知,无动于衷。”
“芬妮,我想知道让你同我的命运,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我想知道让里芙深陷悲伤,终日愤愤不乐的原因……”我心中对于这一切无力的愤慨,让我的眼泪不知觉地流了出来。
“分析员……”芬妮喊着我的名字,盯着我的眼睛。
我转头看向一旁,伸出空出来的手,抹掉眼角的积蓄,便不再说话,等着风将我的眼泪吹干,等着寒将悲伤冰封。
沉默了一会儿,我重新说:“不管怎样,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在责任和人情的两方面。”松开芬妮的手,一个人走进了屋子里。
里芙靠在床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随着我带来的风,抬起了头,眼睛中在一瞬亮了光,看到我之后又低了下去,我默默地坐到她的床边。
“里芙。”我喊着她的名,她的双手抱在一起:“里芙。”我再次喊她的名字,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头看着我。
“里芙,谢谢你,还愿意听我说话。”
“没关系,分析员,你说的事情,我也清楚,我也知道。”她说:“我的确,过分地任性了。”她抱拳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我的手。
“分析员,你说的命令,我都会接受。”她攥紧了我的双手:“但是,但是,分析员,只是你,只能是你,我不能够接受失去。”她说的话急促着,连贯着,有更多想要说出的话语。
“里芙,你相信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她看了我的腹部,我觉察到根本不是什么可以相信的言语。
“这次只是因为没有做好准备,追你而去的我没有办法。”她松了自己的手,变得小心翼翼。
“里芙,这并不怪你,也不怪谁,我们彼此都是不能够失去的存在,如果我遇到了什么危险,我想你也会不顾一切地来拯救我。”
“里芙,这一次,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的。”我继续说:“而且,芬妮也会时刻地在我的身边。”她的神情动容。
“里芙,你的治疗不能再托了。”我再次抓紧她的手:“公司那边的支援,会很快地到来,我们后续的调查会很安全。”
“嗯。”她轻轻低头,轻轻地哼咛,算是同意了我的想法。
“快休息吧!夜还很漫长。”我松开她的手,站起来说:“我却安排一下后续的工作,一会儿也来休息。”我把灯轻轻关,一个人走了出去,重新地同夜混在一起。
第21章 狮子座流星·6
我让两名战斗人员,抬着担架同里芙回到基地,她也并非不能够行动,只是我心中残留的亏欠,不得不想要去做点什么,同样地也跟那边的科研人员安排好了接应准备,也跟战斗人员说好了任务结束后的聚餐,一名留在哨站随时戒备,剩下的两名同我,和芬妮一起前往山谷的村庄。
我们一路上清理了不少的异化人与小型泰坦,尽量节省着弹药,终于是走近了村落。这里无比安静着,风吹过只留下寒冷,甚至没有任何的怪物,也同样地没有任何结晶树的根须。我怀疑我是否太过于敏感了,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在远处观察了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决定走进去。
村外的土被雪覆盖了,村外的树被冻死,墙是冰与白色的雪错在一起,一道道落下来,仿佛是怎样的文字,记录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我拿出短刀,刺进冰中,用力地按碎冰,瓦墙从中显露。
“分析员,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芬妮感慨着说。
“谁知道呢?”我们往正中心走一走,风吹着大一点。
到处是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物品,聚在一起的完整的椅子、挂起来的衣物、缠绕着头发的扫帚……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在一瞬间被冰封,可我毕竟没有亲眼见证,无法拿出怎样的证据来。
“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了?”芬妮疑惑着。
“我不知道。”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探究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我们的人物之一。”
一口井的模样,但井口居然并没有被冰封起来,我走过去,探头向下看去,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什么,要挂绳子下去吗?我踌躇不定,将自身陷入狭小的、完全位置的地方,这太过于危险了,还是等公司的人到达后,再用仪器来好好地探索吧!
“小心,别掉进去了!”芬妮提醒我说:“万一的话,我会不顾一切地跳下去的!”
“我脚崴了的话,是不是要被剥夺下辈子了?”我下意识的,没注意她回话。
“是的话就好了,让我照顾分析员一辈子吧!”她怎么变得这么直球,我有些不知所措,干脆沉默,打开了手电筒,向下探照。
不见底的黑。
忽然,风大了起来,在警戒着的战斗人员忽然倒下,就连芬妮也有些摇晃不稳,我跑过去支撑住她,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之间?芬妮捂着额头,我伸手贴过去,无比烫着,难道是?我抬起右手的检测器,可那上面显示着安全的数字,坏了,出问题了。
处处小心翼翼的自己还是出了问题,忽视了仪器的完备。无法发出信息,将芬妮先靠坐在墙边,从背包中拿出碳纤维绳,同战斗人员的后背和我的腰部挂住,再将芬妮抱起来,打算赶快离开这里。
可风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自己,我正视着来时的路,被隐去的标识,数不清多少个岔口,还能够回去吗?我在地上走,在冰面上走,四个人的命运,牵系一线,祈祷着不要再发生什么。
事与愿违,脚下传来震动,停下脚步,堪堪地站稳,一道裂纹却从下方破裂开来,结晶树的根须伸出,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冲着我来,丢掉芬妮,解开绳子,我跳向一旁,那根须竟然转向,我觉察到它的目标,爬起来,将昏迷过去的芬妮抱起来,同危难赛跑。
天启者被当作了养料吗?
这里全都是结晶树的地盘,它从巨大的外围外生长出藤蔓,将我的出路封死,无处可逃的自己,在脑海中的第一个意识,撞开一座建筑的房门,藤蔓也随后涌进来,从被打开的房门,从地下,从天花板,从到处的每一个空隙,我被包围,我们被包围。
至今十分清醒的自己,想要再抵挡一下,舞起大剑,打在藤蔓上却是软弱无力,武器在一瞬间就被夺走了。我不知道发了什么魔,在清楚自己的情况下,在不了解结晶树的情况下,脱掉手套,隔开左手手掌,将鲜血挤出,洒落下来,洒在我们的周身,汹涌的藤蔓在此刻居然停滞,仿佛见到了什么天敌一般,被震慑住。
这不过只是缓兵之计,藤蔓还在我们的四周周游,我的血终要流尽,流动着的会被冰封,同这个村落一样,可我不想这样,不想要在此结束,心中有个愿望的时候,也就越是冷静。
我跪下来,跪在昏迷过去的芬妮面前,用左手抹出了她身体的轮廓,小小的她,小小的我们,在世界的角落,显得那么无助,她的额头还是烫着,这笑得那么美丽的脸庞,如今沉睡着,但还好,心跳着。
我的双眼视线逐渐模糊,血使用得太快,没有计划的自己,本应当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机会,可怎么头脑一热就陷了进去,光在我变得不能够看清楚前,就逐渐地暗淡,我唯一能够看清楚的,就是芬妮那散落着的金发,沾染上了鲜红色的血,它本来应该变成冰的,可怎么将她的发染色更多,将她的特质作战服点出一团团的晕。
我不能够再支撑自己,瘫倒在她的身上,藤蔓也就一点点地收网,将我们两个人挤到一起,紧紧束缚。我感到疼痛,那是树的试探,刺进了我的身体,我在此时居然笑得出来,想到了它并不能够辨别我们,一个有毒一个美味,贴得那么近,在它的视角里浑然一体。
意识中断。
第22章 狮子座流星·7
“恭喜芬妮,进入此次瓦尔基里的总决赛!”我的意识朦胧,耳边是喧闹的声音,眼睛睁开,一个诺大的竞技场出现在面前,观众们为谁而欢呼着,我快速地看过去一眼,是芬妮,站在竞技场的中心。
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怎么如此地混乱,记不清什么,也想不起什么,充斥在脑海里的思绪,重新地休整汇成了一件事情,一个想法,同芬妮联系上,台上的她走下来,从选手的出口走出去,我迅速地站起来,从观众席上立场,向着场外寻去,主持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
“接下来上场的选手,是我们冉冉升起的新星——里芙!”
竞技场外,到处都是人,没有买到票的人群驻足在场外,用智能器观看着直播,我的脑海中充满了不知何处而来的疑惑,可我说不出来,不能够将模糊的概念转变为准确的文字,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挡着我的认知。
我抗拒着,抚着自己的额头,在众多的人群之中,找到了那一缕金色的长发,是芬妮,我快步地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她转身看我,却是一脸的疑惑,仿佛只是陌生人。我感觉到无数的眼睛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随时都会将我拿下。
“芬妮。”我看到她的面容,比记忆的,印象的更加稚嫩,我们彼此都疑问着,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
“你是?”她摆了摆手,礼貌地问我,那从大小姐学来的礼仪。
“我是分析员。”我曾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将心中的焦杂修饰,现在却在顷刻之间平静,明白了自我幻想之外的限制。我不只是一个观众,亲近明星怎样的事情,果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嗯~”她若有所思:“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名字,分析员,分析员,分析员吗?”她伸出单手手指贴放在脸颊。
羞愧心作祟,我不好意思,想要道歉后离开,她却打断了我:”我知道了,你是来帮我取得冠军的吧!“
“帮我分析战斗的不足,帮我分析对手的优劣势。”她自顾自地说着话,却时不时地打量着我。
“很不错。”她似乎在赞赏我:“距离决赛只有一周的时间,你能够为我做到些什么呢?我很期待。”她微笑着离身,挥了挥手,一位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墨镜的人,给了我一张名片,那上面有个地址,有个电话。
“准备好了就来找我。”她转身对我喊着说。
我这是被雇佣了吗?我苦笑着,也罢,瓦尔基里游戏的冠军,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挑战,尝试一下也并不算坏。
第23章 狮子座流星·8
我如约抵达。这是一座别墅,涂了黑漆的大门,从围墙之中开出一个小口,我从外向内看过去,修饰好的植株与花坛,沿着主路而展开,正中心有着一个不停止流动的喷泉,再往后看过去,便是有着尖端的一排欧式房子,两层平齐与主楼的高一层。
按下门铃,表明了来意。名片上的电话,是一名男性的声音,或许是她的管家?大门自动打开,将我迎进去,从房屋中走出的男人,穿着燕尾服与白色的手套,弯腰轻轻致意,我们迎面撞上,他将我带入,将我在这过于富丽堂皇的屋子中行窜。
我们随旋转楼梯登上二楼,向着房屋的一侧走,最终停靠在一扇门前:“小姐,您等的分析员到了。”即使不曾见主人,管家的礼仪也没有忘记,他弯腰,右手放在胸前。
“啊!”房门里传来惊讶的声音:“稍等一下。”我用大拇指搓揉着自己带来的资料,虽然这个时代的技术发展已经十分高超,可我总觉得纸质的东西,更加真实,更加地决定了一个人的态度。
芬妮推开门,一股独有的淡淡的香味从屋子中散出来,我辨认得出的柑橘味,正是我熟悉的人,芬妮只露出一个头,伸出手来示意让我一个人走进去,我转头看管家,他微笑地点了点头,同意了这样的事情。
于是我走进门,门在身后关上,洁净的房间,几乎没有不必要的家具,不过只是一张圆桌和三把椅子,一张床半开着床帘,一个柜子在床的侧旁,芬妮的海报和瓦尔基里游戏的宣传报贴在墙上,并不算大的窗户,将窗外的阳光洒进来。
“坐下吧!”芬妮自顾自地坐下来,我走过去,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拉了下椅子,坐在了她的正前面。
“分析员,我下一次的对抗是必赢的吗?”她在我展开纸质资料前说,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将金发点得透彻,宛若女神的降临。
“我看了你和对手至今为止的战斗。”我不是什么谄媚之人,说出我所认为的事实:“你赢不了!”
“哈?”她站起来,气愤地挥舞出拳头,想要打我。
“你在上一场对抗中艰难地取得胜利。”我陈述着:“如果不是对手的失误,给了你机会,不然你也可能输掉比赛。”她收回了拳头,双手交叉,带着气愤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你下一场的对手,侵略性极强,使用长枪,附带有闪电和寒冷这两种解决起来十分麻烦的异常属性。”我继续说:“以拳头来战斗的你,与其硬碰硬,只会吃亏。”
“那我怎么办,我总不可能在一周里换武器吧!”
“你只能追求爆发力,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结束战斗。”我继续说:“一旦你近身,就竭尽全力把输出打满。”
“如果她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呢?如果她有意戒备我而躲开了呢?”她不再双手抱在胸前,拉了拉椅子靠得更近了一点。
“没有如果,一开局,你就冲过去。”我继续说:“第一把来个出其不意,第二把就将节奏放缓,尽可能多得拖时间,麻痹对手。”
“如果,真像你说得那么简单就好了。”芬妮轻蔑地笑。
“当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帮助你取得尽可能多的可能性。”我将更多对对手分析的资料展示出来。
“算了,反正时间还有很多,就先按你说的来。”她抬起右手,用头发缠绕着手指:“分析员,你就是这个样子啊!”她突然懂了什么。
“什么?”我在看资料,并没有注意到芬妮的小声言语。
“你是我的分析员,一上来就说我要输的事情,真的好吗?”
“我当然是你的分析员,可为了最后的胜利,我自然要冷静,要理性,也会分析对手,给出一个合理客观的评定。”
“我都打进总决赛了,你就不能夸我一两句,也没什么损失吧!”芬妮不高兴地说着,嘴唇撅了起来。
“你的目标是这一次的冠军吧!”虽然我是想好好夸一下芬妮,但是差距过大的双方,让我觉得不能够松懈:“等你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我一定从头到尾地好好夸夸你。”
“真是不懂变通。”她又开始将手抱在胸前。
“有时候就是需要强硬一点。”我拿出了做好的计划表,放在了芬妮的桌子面前:“虽然我已经看过你无数次的比赛,但是今天,还是想亲身地感受下你的能力,这样我才能够切实地作出最好的训练计划。”
“走吧!”她忽视了我的计划表,不知道是根本不在意,还是十分信任这样唐突的我:“我们去训练场。”她站起来,一个人走出了房间,我拿上材料,默默地跟上去。
第24章 狮子座流星·9
我查看了芬妮的详细数据,正如我预想的那样,力量是满格,爆发性的技能满级,超级偏科的家伙,利用不间断的冲撞,以此来保证自己的机动性,但一旦扑空,进攻的节奏就要中断,当然,这样的战斗也会十分地精彩,碰撞会不间断,芬妮成名便因于此。
“怎么样,怎么样?”芬妮骄傲地叉着腰说:“我的数据,有没有吓到你?”她的头向着另一边,却用余光偷偷瞥看我。
我们的视线撞在一起,她快速地转走,我觉得她的脸颊有些微红:“如果不是因为你第一次参加比赛,没有人研究你,你肯定第一场就要输下来。”我决定用严厉一点。
“怎么会~?分析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吗?”她嘟着嘴,十分反感地说:“我怎么会比那种水货弱?我真正要注意的人,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只有一个人。”她用右手手指指着我。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自信?你们都是顶尖的选手,从数据上来看,并没有怎样的差距,无非战斗风格的不同。”我叹了一口气说。
“我还有战斗的经验。”她躲闪着我小声地说,但依然被敏觉的我所察觉:“战斗经验?你真的有经验吗?”
“来!打一场!”她被我说得有些气愤,说出这样的话,我如他的愿,进入虚拟终端,上传了自己的意识。
最简单的角色,我以大剑为自己的武器,选择了简单的技能,由于有预想,很快地创建好角色,站在了同样虚拟的芬妮的面前,她将金发束成双马尾的样子,带着简略的全套。
“可不要说我欺负你啊!”她的嘴角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
“我准备好了。”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我们的双眼相对,她的眼神在一瞬间锋利,我读懂了她的意味,在她冲过来之前就抬起了大剑阻挡,同时将挂在腰间的玻璃瓶子丢弃,她的双拳重重地砸在大剑面上,传达到我进我的双手,被震颤,被麻痹,被击打后退。
“哈!”她笑着说:“看来分析员不过只是在说大话。”我盯着她的姿态,她身上的每一个肌肉的变化,从放松到绷紧,然后开始拉伸开始变化,我抬起大剑,继续想要阻挡,但发觉已经不用了,倾斜了自己的大剑,芬妮踩空了一般,滑倒,撞到大剑上,我做好了缓冲,她并没有受伤。
“啊!!!”芬妮尖叫着:“不算,不算,重来。”她勉强站住,没有倒下,我同意她可怜巴巴的请求,重置,我们回到战斗的原点。
我看着她,这一次她无比专注着我腰间的瓶子,我取下来,在她的面前炫耀般地摇晃,她的目光也就被我所吸引,摇来摇去,像是逗猫般的玩耍,然后我就做出倾向的动作,想要投出去,她便向一旁跳起,可我并没有投出去,自己快步上前,赶在芬妮没有站稳之时,轻轻地将她推倒,可她像是赌气般地,明明已经输了却仍要倔强,不肯承认地将我拉倒。
虽然是突然的情况,但我压着她,虽然我知道这并非是现实,可面前的她,与她面前的我,还是沉默了许久,我们盯着彼此,虚拟世界中所模拟出的眨眼,长睫毛仿佛在我的鼻尖骚挠;呼吸,带动着胸膛的一起一伏,振动着我的胸脯。
……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看我。我心中的疑问扩大,她在做什么?她在想什么?从她的身上小心翼翼地起来,她便睁开了眼,露出十分不开心的表情,紧紧地盯着我,然后突然想通了什么一般,呼出了固执。
“好计谋,分析员。”她的心中还带着一点不甘。
“这只是简单的试验,当然我知道,如果是真的在对战之中,你不会如此地轻易地放弃。”我相信着她:“你所碰到的对手们,总是太过于正大光明,根本没有想过任何的手段。”
“我明白了,她有些失落,低着头。”我看着她的状态,觉得今天不再能够怎样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们正式开始训练。”我和她同时退出虚拟世界,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不慎地倒下,我凑过来,扶住她。
“没事吧?”我让语气温柔一点地说着。
“脚崴了。”黄昏近夜时,天不暗着,灯不亮着,她看着我说,我看着她,两个人有点面面相觑。
“好吧,我抱着你回房间。”最终我向她妥协,将她抱起来抱在怀抱之中,她也抱住了我。她竟然比我想象得还要纤细,太轻的她,仿佛并不存在一般,记忆与现实所模糊,朦胧的自我,在淡淡柑橘味下做着若幻若舞的梦,觉察到她并不似外表的那般坚强,柔弱的内心,柔弱的她自己,我忽左忽右地想到,这她唯一的自由,唯一能够得到的东西——瓦尔基里。
“芬妮,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担心,有我在,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赢的。”我对她如此保证,她点了点头,在我的胸膛上让头发蹭了蹭,抱得却更紧了。回去的路上,我并没有见到管家,他去了哪里?也再没有见到任何的仆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初才乍到的自己,不该有怎样的猜疑。
我推开她房间的门,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还疼吗?”我跪下来,将她的鞋和袜子脱掉,看到了她红的脚踝,分外地扎眼。
“好多了,但还有一点。”她在此刻多了几分少女,请求着我:“帮我揉一揉吧!”
“这——”我觉得这不是应该由我做的事情。
“没事的。”她诚恳地说着。
我便伸出了手,触碰到她的脚踝,世间的柔软不过如此,我按下拇指而后轻轻搓揉:“感觉怎么样?”
“很,很舒服,分析员可以再用点力气。”她伸出右手,用手背挡在自己的脸庞之前,偏头侧看着一旁,却让我依然看到了她脸颊和耳垂的红润,我不再多心,专注于按摩,用下力气,原本坐着的她躺到了床上,也将脚一点点地拉了回去。
“可,可以了!”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咕……”有什么响起来,我站起来,她拿起枕头将自己的头盖住:“我怎么听到?”
“不!你什么都没听到。”她急促地打断我的话语。
“咕……”可那声音背叛了她,她抓住被子的一边,将自己卷起来,只给我一眼欲哭无泪的表情。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我笑了笑,起身想要往外走。
“出门右拐,尽头是厨房。”她颤颤地说着。
“好,我知道了。”我走出房间,轻轻地关上门。
第25章 狮子座流星·10
在下意识中做了土豆炖肉和米饭,不知道芬妮是否会喜欢呢?我端着在走廊中走过,却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回想,太过于空荡荡的了,大家都去哪了呢?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的痕迹,门把手,地板都太过于干净整洁,仿佛,仿佛,从来都没有谁存在过一样……
“铛铛铛!”我敲了敲门。
“进来吧!”芬妮的声音,可好像被捂着说,我推开门屋子是黑着的,我打开灯,她从不整齐的,被几乎扭成了一团的被子中快速地坐起来,也许是没想到是我。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简单做了一点。”我对她说。
“分析员做的我都喜欢……”她小声地说着却又突然改变话语:“哼,我作为大小姐还是比较宽容大度的!”她吸了下嘴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将那股香味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将饭递给她,菜放在床头柜一旁。
“其他人都去了哪里呢?”我对着一心只顾着吃的芬妮说。
“嗯,嗯,嗯!”她发出含糊的声音,将口中的饭咽下去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们总是会这样,习惯就好。”
我看到了她严重闪过的一丝孤寂:“不要担心,我不会不打招呼就离开的。”将窗帘拉上,隔绝了月光与星光,只有屋子中的橙黄色,回到桌子旁,坐下来,重新整改自己的规划。
“我不过只是简单地违抗了某人的意愿而已。”她这样说。
“一直以来,都如此吗?”我看着她一口口地吃,饭下得很快。
“最开始并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本加厉了。”她开心地吃着,说着令人揪心的话语:“我从没有想过,也并不会怎么想,瓦尔基里游戏,不过只是他给我的任务罢了。”
“可你,在这里展示出的天赋,是任何人所不能够比拟的。”我对着她寥寥无几的公开战斗场次说。
“也许吧,也许在你看来我不过只是天赋,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努力,是否有什么过人之处。”她停顿了一下说,看着我的眼睛说,那其中闪烁着苦闷,不知所措的光:“我一直如此地度过,也不曾想我的生活有怎样的改变。”
“分析员,你知道吗?”她想说的话好多,却忽然卡住,用上来的感情,在吞咽之中烟消云散,然后陷入了自我的沉默之中。
她自顾自地吃着饭菜,躲闪着我的目光,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只是低下了头,将这股沉默加重,将内心的话语不断地重复,一点点地细啄,既要表达自己的心情,也不能够伤了她。
“给!”她说着,将筷子、饭和菜碗叠在一起,双手端住,向前伸直,递给我,我也站起来,走过来,接过来。
“等一下!”我转身,想要离开时,听到了她的声音,听到了被拖拽的声音,一双手保住了不能反抗的我,我转过头,看到了她笑眯眯着,一股柑橘的味道扑过来,带着藕断地被晒过的被褥色。
“小姐,您这样子太过于任性了。”我故作管家着说。
“你要是把碗打碎,我可要辞退你了。”她不怀好意地说着,我左右摇摆身体,想要摆脱她,却不过带着她一并摇晃,她笑得更开心了:“你甩不掉我的,全盘接受下来吧!”
我空出一只手,另一只手用手指按住碗筷,伸过来,摸住她的头,本该说出责备的话语,却不知道怎么地变了一种情感,我的命运同她在此刻,就如同抱在了一起:“你辛苦了,芬妮。”
她的笑容一点点地收下去,不是什么不甘心,也不是什么悲伤,只是低下头,更深地埋入我的背,带着双手一并滑下来,鸭子坐在床上。
“我不清楚过去的你怎么样,痛苦也好、孤独也好、淡然也好。”她仿佛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才相遇的两个人,怎么如此熟悉,仿佛一种深深地错过感,本平行着的故事交错在一起,共同着向前。
“我只希望,未来的你,能够凭自己的意志所活着,或者欢喜、或者悲伤、或者平静,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的想法。”我说:“不论那是否是正确的,也都是你自己所走过的道路。”后背被温热一点点地浸湿。
“芬妮,将你一如的平常,改变吧!”
“嗯!”她咽下了什么:“嗯!”再次重复确认。
……
她左右晃了晃,涂成一滩,放开了我,又推了我一把:“走吧!洗一洗,今天也该睡觉了。”我踉跄着,终于站稳,回头看一眼,她坐到了床头,离我最远的地方,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她蜷成一团,也就曲着双腿,她的头发散开,不做修整,她的眼角有着红,躲开了我的第一眼,又迷离地瞪了回来。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嘛?”她语气软弱着说,晃了晃脑袋,用手抹去泪痕,一瞬间知晓了我的注意点。
“看什么看!你快走啦!”好哭又好笑的话语。
“好好好。”我答应她,走出门,将门轻轻地关上,却微微地听到了什么,那由她所发出的声音。
“分析员……”我没有听到她后面在喃喃什么,只是知道,接下来,要更加努力了,我回到厨房,将碗筷洗好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副房,小的屋子,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我不觉得什么,将窗帘拉上,将台灯打开,将文件散落,打开录像。
夜深着,却谁也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