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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2024/10/09 10:02 / 1561 / 48
【小说】一千零一夜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12/23 08:52:48

38、小太阳·4
  最后一组的队员并未离去,在等待着什么。我向芙提雅走去,准备接受自己的任务,可她忽视了我,走进帐篷里。我的智能机并未收到任何的信息,我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也走进屋子里,抓住了芙提雅的手,让她停下来,她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着挣脱开我的手。我看着她装上装备,却寻找不到自己的装备。她不看着我离开帐篷,我跟上去。
  芙提雅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走。我们沉默着,却都清楚着。
  复行的人在厚雪中踩出一条道路,我们沿着走,顺着坡向下滑。
  风逐渐地变大,带起雪,让视野之中变得灰蒙蒙。
  终于,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芙提雅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她和队员说了些什么,队员便转身,向我走来。
  他们挡在我的面前,阻止我前进。我推开他们的手,往前走。脚踩下去,又抬起来,鞋底带着雪,在雪原上留下我们的痕迹。
  “你到底要怎样!”芙提雅带着哭腔大喊着。终于转过身来,既哭泣,又生气的她,似乎早在无言之中说了一切。泪不会在天启者的脸上冻结,却能够留下痕迹。涨红着的脸,忍不住的嘴唇震颤。
  “即使再木讷,也该明白,这次任务没有你的位置!”她的泪洒下来,便化作了雪:“快回去!士兵!我命令你们,带分析员回去!”我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来到芙提雅的面前。
  “快滚啊!”她想推开我,却无力,只得用拳头敲打。
  “芙提雅!”我轻声说,在她啜泣时,轻抚她的头发。
  “我们相认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吗?”粉色的发丝一缕缕,傲雪的梅伴着寒香,在微风中一点点地绽开。
  “我了解你,芬妮也了解你,里芙也了解你,我们所有的人都了解你!”她的哭腔让字也颤抖:“没有一次,你不拿自己的性命赌博!”白气在她的周围一点点地升起。
  “要来调查的是你,要深入的是你,要战斗的也是你!”她抬头看着我,早已泣不成声:“你就不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吗?”她再次捶打我,用上了实力,我挡住她,不想退让。
  “天启者死了,还能通过意识唤回,而你,却只有一条命。”她继续说着,声音碰着我的脑海:“每一次都会受伤,每一次都半死不活,你从来不想,那些担心着你的人吗?”一团雾随风而走,一片泥土缓现。
  我看着她,没有说什么,抓住她手臂的手,化作掌,包住了她的拳头,慢慢张开,抱住了她。她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热,凛冬之中的温暖,像是暖宝宝,融化了雪。我的白发化黑,流入脖颈,带着风的一缕冰,冻了又融,融了又封。
  我抱紧她,小火球,小太阳。她忽然觉察到了什么,遏制了自己身体的本能,只让眼泪流下来,再次填满了我的胸膛。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12/23 09:00:11

39、小太阳·5
  “芙提雅!”我说:“我是他们的领导者。”我抚着她的头发。
  “在这个贫瘠的时代,唯有信念能够指引众人。”
  “如果身先士卒的不是我,那么便谁也不会献身。”她的哭泣声减弱,胸膛湿润着的感觉一点点消散。
  “我想,我为的是你们,所以才会如此拼命。”她偷偷向上的眼睛带着一丝神情,被我所发觉。
  “我想让你们活得更好,更幸福。”我继续说:“我想让你们一直以来所忍耐着的痛的感情,不用再克制;让你们所承受的一切,都能够得到回报;让承诺给你们的诺言,全都得到实现。”
  “里芙不再仇恨、芬妮再次成为明星、肴获得无限期的假期……”我诉说着每位队员的愿望,芙提雅抓住了我的手,然后转身背靠在我的胸膛处。她推着我的手,摸到她的心。
  “我只要分析员就好……”她轻声地喃喃着,抬起头,看着我。然后她歪了下头,橙红色的眼睛,多了几分动容。
  “分析员,你才是那个理想主义者。”她微笑着说:“我们不过只是随用随弃的工具罢了。”语气之中带着愁苦与不甘。
  “你们从来不是什么只会执行命令的工具,你们是活生生的人,是如同我一样,想要活着,想要幸福的人。”我大声地说着。
  我的右手食指感受到了一阵疼痛。芙提雅从我的胸膛走开,走到了我的面前。她双手背后,转了半圈,看着我说:“这句话,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她伸出右手手指指了指耳朵。
  “我给你立下四条规则!”她说:“一旦你违反了一条,就立刻退到安全的地方!”她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好,我都答应!”  “第一:遇到危险要跑!”她的右手在我的面前比出一,左手叉在腰间:“第二:不许受伤!”她伸出中指。
  “第三:保护自己!”她伸出无名指。
  “第四:只有我让你死的时候,你才能死!”她伸出无名指。
  “我知道了。”她小小的手掌,同她小小的声音一样,全都立在我的面前。
  “你现在不许死!从今往后也不许!”她的四根手指收成一根,指着我说:“不管是因为任务,还是谁,都一定以自己的性命优先。”
  “好!”我答应她。
  “哼(¬︿̫̿¬☆)!答应的挺快!你说话没一个对的!”她转身,向前走着。我跟了上去,在走到她的身旁时。她说:“不许死!”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说:“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我。”
  “我答应你。”她在智能机上点了几下,打包好的任务数据便发给了我,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劝说我放弃只不过是尝试。
  “林!友!”我对跟在后面的两人说:“背着的东西分给我一半吧!”芙提雅肘了我,让我的视线拉了回来。她将两块特殊的‘模’递给了我,与我所见到的都不同。
  “我们去正中心。”她平静地说着,就像是一开始就做好的决定。
  我知晓的她,就如同她知晓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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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12/23 09:08:49

40、小太阳·6
  风变大了,将我们走过的痕迹掩盖,除了我们自己,没人知道我们来过这里。芙提雅从背包中拿出了什么,凑到了我的身旁。我认出了便携式的耳机,微微弯腰。她便伸手够到,替我带上了,暖着的手指一点点地揉开我耳朵的凉。在寒天中呼出的白气向上走,她的双眼看着我却不偏移。
  时间慢一点,是她那同样转动的眼球,倒影出我的脸;时间多一点,是她反复地调整耳机,以适合我佩戴。我朝她笑了笑,她从全神贯注中回过神来,也朝我笑了笑。耳机是开着的,一戴上便能够听到声音。
  “我就说吧!没人劝得动分析员。”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干脆一点,打晕就好了!”我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咳咳!”芙提雅咳嗽了一两下,打断了热烈的讨论。她戴给自己带耳机,要快了许多,我和她并排着,我们四人分为前后两排踩着雪前进。前方已无任何的道路,世界树的枝条与根蔓已蔓延开来。我们只能够仅凭着早先探测出的地图,缓缓地前进,走到预定的地点。
  “再次强调!”她瞥了一眼地图,然后向前走,成为了我们队伍的实际领导者:“尽量避免战斗,碰到泰坦能跑就跑!”
  “不是打不过,而是在世界树不断变化的、敏感的这个时间段。”她伸出手撩了下头发,顺带着调整了下耳机。
  “任何的动作都有可能引起不可挽回的连锁反应。”我们跨过躺在地上的藤蔓,雪在那上面融化,又流下来凝结。
  “特别是泰坦物质碰撞产生的涟漪。”我俯下身来,调整她的耳机位置:“呀!”她好像被吓到,向另一便倾,看了一眼我,又转过去头。身体又倾了回来,停下了脚步。跟着我们的队员离开。
  “发生什么了?”有人在对话中询问。
  “没事,我们,继续。”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不一样。我触碰着她的耳朵,替她戴好耳机:“模块一定要在指定的位置放好。”
  “放好后按下中心的按钮,等待指示灯从红色变为绿色。”在我将手拉回来时,她不动声色地抱住了我的手,一切那么自然。
  “如果有黄色,就用力转动按钮,它会自动检测,然后自动修复。如果无法自动修复,会报出错误码,按照手册上的内容进行修改就好。”她抱得紧,以至于我能够感受到她那小的骨骼。
  “任务完成后,以组为单位汇报信息。”两排脚印慢慢地汇在了一起,虽然只能够存在片刻,却也证明了什么。
  “然后,迅速回到营地,收整。退到安全的地方”阻挡着我们的枝蔓越来越繁密,我们将彼此护得更近。她抓住了我的手,能让我们彼此不分开;她的温暖透过护具,也暖了我的手掌。
  “留两队人,在高处观察。”她大声地说:“切记,以自身的生命安全为第一,本次只是实验,能否成功,谁也不清楚!”
  “明白。”耳机里传来统一的回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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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4/12/23 09:22:28

41、小太阳·7
  我和芙提雅小心谨慎地向前走,在荆棘之中劈路。三两只怪物出现在面前。我们看向彼此,点了点头,从周围绕了过去。继续向前,尽量不发出声音。终于来到了第一个地点,发现了泰坦在守着,世界树的苞犹在眼前,它跳动着带动着空气,令所有活物一动一动。
  “先到下一个地点吧!”我对芙提雅这么说。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们便转身打算离开。我的汗毛竖起,有什么不对。转身向后看去,明明绕过的怪物,却出现在面前的不远处。
  被发现了!
  头顶突然出现了怪物,双手握着什么,要劈下来。我下意识地推开芙提雅,同时自己向后起身,躲过攻击。迅速地将手放在背后,握着手枪,做好准备,打算拔出来回击。
  “是福是祸,躲不过。”我对芙提雅说。用余光瞟了一眼周围,将怪物的总数了清,需要担心的只有一个丁型和丙型异化人。
  “全清!”我再次说,不打算用枪,反手将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抵在自己的面前,挡住了丁型的攻击。
  快速换手,用力击退它,向右侧身,躲开其他异化人的远程攻击,它甩起武器,我蹲下去,用力一蹬之后,向着它跳起来。双手握住匕首,向下刺去,照着它身体的缺口,顺着它的肩膀向下,到了它的右腹。
  双脚站稳后,双手变换姿势再次用力,向着斜右上再次用力,切开了它的保护外壳,核心露了出来。挥完的左手脱手,攥成拳头用力地敲击,将核心击碎。
  “躲!”我大喊着。
  我不假思索地转身,向后快跑起来,一跃,离开它的爆炸范围,同时来到异化人的周围,用双眼辨清核心的位置,快速地用匕首,击碎了它们,然后趴下,掩低自己。散雪便同结晶枝蔓从中心向着四周铺展开。
  “嗡——”耳鸣,我什么都听不清。
  “嗡—”意识逐渐清醒,我支撑着自己起来,站起来,多了跺脚,将身上的雪散下去一点,又拍了拍。向四周看去,芙提雅也处理完了怪物,在前面看着我,她叉着腰,有点气鼓鼓的。
  “真危险啊!”她淡淡地说着。我走过去。
  “是啊!”我抽动了下嘴角。
  “是什么是!是你个大头鬼!”她打了我一拳:“才说要保护好自己,你就这么干是吧!”右手手指指着我的脸。
  “下次一定!”我会她。
  “你!”她转身过去,不再理我,一个人慢慢地往前走。我跟过去,抚掉了盖在她头上的细雪与结晶。她靠过来,搂住我的手臂。
  第一个模安置完成,我们将它埋起来。
  智能机的地图上,绿点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从外而内。
  “加快速度吧!我们。”我对她说。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压了压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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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2/22 08:03:28

42 小太阳·8
  我们向着前走,树的枝蔓向着我们走,碰在一起,多有挽留,伸直的枝蔓弯曲要束缚住脚的落点,脚快速地落下抬起,不给陷阱任何触发的的可能,但这条道路上的陷阱不计其数。
  不得不落入陷阱,抬起的脚多了阻力,未成形的结晶被折断,露出淡蓝色的泰坦截面。随着藤蔓的不断向外增长,生长的声音逐渐地没过风声,没过那从地面下涌出而破裂板块的声音。
  奔跑在由树蔓堆积的泥潭之中,耳边传来的提示声开始渐涨,那是有人完成了任务的标志。我抬起手,手腕上的表,显示屏上的红点一个个地转为绿色,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并不需要三天时间的准备。
  “J-35入队。”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同意。”芙提雅回复,她并不惊讶,平静地说着。她看向我,伸出手指向前方,我们继续向前,迷雾与树蔓的遮挡一点点消退,一队人出现,随即加入了我们的队伍。
  顺利来到下一个预定地点,结晶树苞的模样越发清晰,那巨大的收束着的瓣宛若活着的一般,随着呼吸脉动着。一群泰坦聚在一起,我们躲在暗处,按照预演的方案,快速地分配了任务。随着行动命令的下达,我们快速地清楚了所有的怪物,清空了地点。泰坦的结晶随着风而消散。
  在小队配置模块时,我视角中有什么移动,转头去看:那苞的一瓣居然张开,将其中稚嫩的愈发澄澈的结晶显露,瓣伴随着巨大的破碎的声音,缓缓地落下,倒在远处,藉由泰坦物质组成的尘暴袭来。
  “趴下!”我迅速做出指示,尘暴在我趴下时划破了防护服,寒冷侵入,混乱的记忆复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一个实验室,一个小女孩。但即使是在那无法分别的混乱之中,我也觉察到了什么异常。
  不对,一种区别于所有声音的事情发生了。睁开眼睛,芙提雅就在附近,在风压下拼尽全力站起来,冲过去,眼睛不得不迷住,仅凭着意志向前。结晶的锋利在飓风的增幅下,更加地锋利,扎入我的后背,看着这一切的芙提雅不解,也缓缓地起来。
  她大声地呼喊着什么,我听不清楚,风暴与高密度的泰坦物质,让天启者失去力量,近乎瘫软在地上。我一步步地走过去,血淬入咽喉。被绊倒,在被吹飞之前,手指嵌入地面,抓住树蔓,再次扶正自己,在风中前寻,被鲜血所吸引地树蔓愈多地来,慢慢在我的背后筑起阻墙。
  我终于跪在芙提雅的面前,早就伤了的手掌还留着不凝固的的鲜血,我滴在她的衣服上,那树蔓就宛若饥饿的狼,蔓延上来,将她所束缚,牢牢地固定住,然后是,猝不及防的崩塌。
  失重的我与失重的她,我们在同一条树蔓上,却又因为重量,那层层交错的开始断裂,一条又一条,直至完全腾空的我与尚且在墙壁上的她。生命线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芙提雅将树蔓一圈圈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想将我拉上来,无力的她不过只是徒劳,树蔓绷紧她的血肉,一点点地嵌入其中,藤蔓顺着留下血的痕迹,滴落到正下方的我的额头。
  “完成任务,芙提雅!”我命令着她。
  “不要,不要,不要。”她虚弱地说着,声音愈发地洪亮却愈发地嘶哑,蒲浮之人绝命地挣扎,一串不舍的泪下。尘暴渐歇。
  “J-35。”我看到那正上方的人影:“我们在这里!”
  我看到芙提雅脸上的轻松,树蔓突然断掉,她抓住,却一寸寸地向下滑,我看到她的手由白变红,然后又变紫,那血都不能够覆盖的颜色。
  “完成任务!芙提雅!”我对她说。
  “不,不,不。”她拒绝着,可我一点点地坠落到那黑暗之中。
  “我是分析员,最高指挥权交由芙提雅,任务继续,按照预定目标进行!”我打开通讯,向所有人宣告这意义不明的命令,也许只有我面前的几人能够理解,那又和我无关了吧!
  我拿出匕首割断树蔓,它就像是引线,牵引着两端,点燃,蓝色的火花迅速燃烧,那正是泰坦物质的璀璨,解放了我,解放了芙提雅,结束了这徒劳无功的事情。
  “分析员!!!!”她最后呼喊的声音,我终于切切实实地听到了,已模糊的她的身影,该如何回应呢?
  我面带着微笑,融入黑暗的纯粹寂默。

好色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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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2/22 08:03:35

43 小太阳·9
  意识在一次身体的骤然碰撞之后快速消散,又在突然惊醒之中,唤醒的自我,于一片刺眼的白茫茫之中注视。挂在穹顶的镜,照应出一滩的蓝色晶石,堆叠而又有深浅,不断变化着,刺涨起又落下,边缘外延又收缩。滩中有着一块难以名状的晶石,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然后滩涂聚起来,慢慢地汇成了形,有意识的自我却并不知晓其,迷茫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忽然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海中诞生,我明白了什么,懂得了什么,形的模棱变得清晰且具象化。
  我。
  下一瞬间风暴涌起,我只能在闪电的刹那之中,看到自己的双手,看清楚了那上面的树皮横纹,那由掌心而向外蔓延的根络,构建起整个世界,闪电击中了树冠,汹涌而来。
  诞生。
  我的心脏急促地跳动着,趴在地上的自己,缓缓地站起来。前方是通道,隐隐约约地有着光,护着自己的心脏,扶着墙边,慢慢地向前走。许久,许久,嘈杂的声音愈发地响亮,直到豁然开朗。我才知道那是欢呼声,而这是竞技场,座无虚席的人们慷慨激昂。舞台上败局已定的人在苦苦支撑,胜券在握的蓝发不断地消耗着对方的体力。终于,她跳了起来,手高高举起,蓝色的闪电聚集变成了三叉戟,发出耀眼的白光。
  毁灭。
  未能直视的我,错过了见证一切的最好时机。白色的落下,而并非是雪,是灰落在废墟之中,空无一人的竞技场,残败的观众席与巨大裂纹的竞技台。舒缓下来的心跳,在此刻却又恍若地跳动着,在胸膛之中,在脑海之中,我已无回头的选择。我走入其中,脚印愈发地深刻,同时藏在背景之中的细细碎碎声音开始抽动,直至走到台心,灰已经没过了我的脚踝。我这才知晓,树的诞生,藤蔓带着由泰坦物质凝结而成的蓝色晶石,交错在一起,扭曲缠绕而竖起。
  重生。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毫无根由的猜想,那不可能再验证的猜想,那决不能再验证的猜想。我注视着结晶树,也就注视着自我,我的呼吸与脉搏,就是它的生息。
  “■”小孩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警戒地转身,白发的小女孩,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在不断落下的灰之中,显地更加地凄白。本能告诉自己要逃跑,但恢复了记忆的自我,决定为了拼凑出真相而冒险。
  “埃达!”我喊出它的名字,就像是它喊我的名字一同,但我清楚地知道,对方,并非像是外表那般人畜无害,并非是人类。
  “我们终于见面了。”它说,却笑了起来,挥舞起的手,让我感到不安,藤蔓以我没能意识到的速度,抓住了我,束缚住了我。藤蔓从它的脚下长出,托起它同我一并移动,最终我同那结晶的树结为了一体。风暴重新涌起,愈发加紧。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它继续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好孤独,好痛苦。”它愤怒着,让藤蔓收紧拉拽,撕扯我的身躯。电闪雷鸣,灰同雨化作石般敲打。
  “你要怎么补偿我呢?”它凑过来,凑在我的面前。
  “和我一起出去吧!”我坦然地说着,在狂风乱啸之中只能勉强地睁开一只眼。
  “还在说这种话,你忘了吗?你不记得了吗?”无数被废弃的它,死去的它,在熔炉之中被焚烧又重构。
  “你也来感受下这种痛苦吧!”雷电击中结晶树,将其劈开,将我的双手双脚分离,将我的胸膛展露。
  泰坦破开我的胸膛,蓝色的泰坦物质倾洒出,我的痛苦同意识一般消散,核心显露出来,亮着淡蓝色的光芒。它的眼睛亮起来说:“就把这个当作是补偿给我吧!”我抗拒着摇了摇头,却忘了自己被完全地束缚。
  它双手抓住立方体,却使出全身力量,无法挪动分毫,被破开的胸膛快速地愈合,要将它的手包裹。但雷电再次击下,我无比清醒,泰坦数次地破开同那愈合比较,痛苦持久地要将我逼入麻木。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2/22 08:03:42

44 小太阳·10
  心中的抗争落下又复起,在不断地绝望与停滞之中,仿佛望到了时间的尽头。立方体在一点点地脱离,不可视却又可知,于此落下的身躯变得无力。要得逞的它,笑着将我的痛苦再上一层。
  我的意识就要随这个世界的熄灭而消失。
  真正的死亡就是如此的吗?
  带着屈辱与不甘。
  我悔恨我自己。
  将拳头攥起。
  将蔓捏碎。
  被抓住。
  温暖。
  火。
  太阳。
  芙提雅。
  世界的希望。
  出现在我的掌心。
  风暴在顷刻间停息。
  当我真正知晓了后,那被它所模糊的真相,浮出了水面。推开她的手,火将附着在我身上的蔓一并点燃,将背景回归到最初的白茫茫,仅剩下我与那个带着笑容的它。
  “你很喜欢这样的游戏?”我问它,用平静的语气,却在空荡荡之中有了回声,回进我的脑海之中。我还是没有醒过来。
  “你所有的努力不值一提。”它向后退一步,背后涌出无数的泰坦,向着我冲过来,我挥着手尝试驱散,却无用。我被侵入了。怪物包围了我,掩盖了我。我不为所动,只不过是障眼法。我与它的较量,早已经不是如此,而是更加深入一点的领域。
  “埃达,停下吧!”我继续说着,怪物并不能将我怎样、它们将我的视线遮挡,让我看不见埃达。
  “为什么要呢?”它笑着说,用孩童的声音笑着说。
  “如果你还有所分寸,我不会把你当作是敌人。”我诉说着早已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之间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我好害怕啊!”它的脸出现在怪物的身上,出现在我的面前:“你又能做什么呢?”它长笑之后说。
  “这样呢?”我伸出右手的掌,穿过了它的胸膛,将围着我的怪物们驱散。手掌尖端汇聚泰坦物质,给世界砍出一道蓝色的缺口。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它的声音一点点地消散。蓝光一点点地扩大,再定眼时,芙提雅的面庞出现在了面前。她紧握着我手的手终于松开,将我抱了起来,胸膛紧贴着胸膛,心跳从错位到同步。
  她贴得那么近,啜泣声也仿佛是呼喊,涌进我的脑海。僵直的手掌舒缓,重新将掌心贴合,我紧握着太阳,将寒冷驱散。雪落了薄薄的一层,在暗暗亮着的泰坦结晶、在这废砾堆积的隧道、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唯不见我的身上。
  我抬起另一只手,骨头咔咔作响,去抚她的头发,将盖着她的雪扫下,浑身酸痛的自己,从小太阳那里得到温暖,得到重新动起来的勇气。
  “芙提雅!”我沙哑地说出口,声音小到自己都不觉得,咳嗽出来,再次用力地去喊:“芙提雅!”听得清清楚楚。
  “最智慧的你,怎么这么傻!”我带着一丝生气地说着。
  “装置已经布置完成了。”她磕磕绊绊地说着,一磕绊就是一滴泪被挤出来,流下来,沾湿我破破烂烂的、被血浸润的衣服。
  “你傻啊!”我严厉地说着,却不再能够责备。
  “队员们都撤到安全位置了。”她懂我的心思,却迟迟没有直面我的问题,逃避着,躲避着,让已经成为现实的事情,多那么一点缓和。
  “真傻啊!”我平静地说着:“我昏迷多久了?”
  “也没有多久吧!”她揉了揉眼睛,终于愿意从我的身上起来,我也坐起来,坐在她的对面,她跪着比我低一点。她伸出手来让掌心散出温暖,将我的胸膛与臂膀的衣物渐渐地烘干。
  “预定的时间还有多久?”我问她,她停顿了一会儿,没有回答。我索性不再等待,将她的手拉来,点开在她手腕上的通讯器。
  十二小时。
  所有的装置就会启动,火种就会点燃这里的一切。
  “你傻啊!”我再次重复这句话,看到了她脚踝处的结晶刺。
  “哪有~”她说:“能够和分析员一起,我就已经满足了。”
  “唉,你非要过来合葬。”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能怎么办?来吧!我们最后走一遭。”我缓缓地站起来,脱力的身体有些好笑地没有办法站直,又倒下去,双手支撑着,想要起来,却又不能够,只得快速地爬到了墙边,靠着坐了下来。我笑着,她也笑着。我看着她,她看着我。
  “现在,随便来个敌人,都能把我们两个打倒吧!”
  “怎么会呢?”她收拢双腿站起来,却又摇摇欲坠,倒了下去,我拼出一股力量,站起来,将她支撑住。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们两个身残志坚,又能够在这十二个小时之中,做些什么呢?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们两个傻子,就要走进新世界的起点——火种在柴薪之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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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2/22 08:03:49

45 小太阳·11
  “分析员,我们走吧!”芙提雅对我说。我们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在无法辨别前后的隧道之中,凭着本能向前走着。不是为了逃离此,也不是为了去寻找什么,搞清什么,只不过是为了让仅剩的时间多一点意义。
  我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握住,刚开始时有些微凉,然后慢慢地温暖了起来,热了起来,她身上的樱飘散起来,驱赶着冬,驱赶着寒,快步地步入春。藤蔓上的淡蓝色泰坦结晶,加上一点点的浅黄,向着由心蜿蜒而来,将我们的退路堵塞封闭。
  昨日我不知晓那意味着什么,今日我贪图于短暂的停歇,在小太阳撒下的羲和之中,多了一丝自欺的宽慰。她的身体整个地热起来,将尚且凄冷的我温暖,由此我见到夏的欺兆。
  泰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唯一的去路。我将芙提雅护在身后,放出短刃,准备作战。芙提雅碰了碰我。
  “等下,它们似乎并不在意我们。”我回头看向她,又顺着她伸出的手指,看向前方。所有的怪物沿着隧道缓慢地走着,并未将突然闯入的我们怎样。我恢复姿态,但仍然保持着警戒。
  “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吗?”我无法计算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
  “哼哼,分析员,来听我的,让我给你一个大惊喜。”她带着笑容地说着,靠在我的身上,从背包中拿出了什么。我看清楚那些东西,是类似于火种的模块的东西,几乎理解了她要做些什么。
  “赫菲斯托斯模。”她对我解释说:“火种计划的小规模试验品,被我拿来改造了,可以重复使用哦!”她得意着。
  “不过,可能也就只能使用这一次了!”她不在笑着,看着我,突然间的沉默让眼泪的落下,猝不及防,她擦拭自己的双眼,转身过去。
  “芙提雅,没事的,没事的!”我从背后抱住她,不去看她不想让我看到的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她转过来看着我,眼睛还红润着:“我并不是为自己而悲伤,不是为自己而流泪。”
  “我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分析员~”她对我说,拉长了最后的一个字词,将情感寄予于其中:“分析员,我不想要你,如此离去,我不想要你,如此死亡。”
  “我想让你好好地活着啊,想让你幸福啊!”
  “芙提雅!”我弹她的脑门:“芙提雅!芙提雅!芙提雅啊!”
  “我也同样如此渴望。”我继续说:“我知道你,辛勤地、昼夜不间断地工作着;我知道你,将无数的不可能变为可能;我知道你,将所有怀疑与否定压在心底,为了任务竭尽所有。”
  “我多想让你能够安心入眠,多想见到你的笑容。”我抹去她眼角的泪,曾如炬的目光暗淡着:“但我不能放弃,这条望不到尽头的道路要我走下去,要无数先辈后辈们,前仆后继。”
  “芙提雅,我很高兴遇到了你,遇到了你们。”她仍旧落着泪。
  “你们的出现,让我觉得,这样的黑夜里,暗下去一个火光,就会再亮起来一个。”她还是哭着,只是推开了我的手。
  “分析员,看我怎么把它们都打倒的吧!”她左手右手交替着擦着眼泪,走上前,背对着我,将通讯器打开,点了点什么。她将双手推向前,模块升起来,构筑起一个间断的圆环。眼泪不断地落下。
  火种在正中心点燃,然后迅速地扩大,在圆环的控制下迅速地呈发射状,向着正前方迸发。不休之苦焰,将隧道照亮,将所有的敌人融化,如同太阳的一束,照射来。而支撑其的不过一人,不过小小的一人。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19 11:48:48

46、小太阳·12
  “芙提雅!”我大喊着她,她听不见我的声音,就连我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后退着,我上前,支撑起她。她小小的身体,被我紧紧地抱住,火焰渐渐停歇,脱力的她要倒下来,我将她拖住,将她抱起。
  “芙提雅!”我大声地喊着。
  她不再落泪,只是眼睛闭上了,泪痕从眼角到下巴。我触碰她的额头,却冰的异常,脱去护甲去触碰她的心,同样寒意刻骨。我贴近她,抱紧她,好轻的她,好小的她,在脱去厚重的护甲之后,是瘦骨嶙峋。还好她的心跳动着,她的核心尚存着一角完整,她的意识还存在着一息。
  “芙提雅!”我大声地喊着。
  她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什么却不能。
  “不要说了,不用说了。”我抓住她的手,却不能将温暖带给她,不能像她那样燃烧自己,自我安慰的一切,在现实前无能为力。
  “芙提雅。”我说。她的食指脱开我的手,指向了一处。那是前方,是我所不知晓的前方。我尝试着理解她,将破破烂烂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抱着她站起来。她的食指便又指向地面,指向那些模块。
  我将模块也一并揽在怀里:“芙提雅,我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惊喜。”我颤颤地说着这样的话。明明对于死亡并不惧怕,怎么面对着,先一步要离开的人,冷静不下来心。
  沿着她所指的前方走着,磕磕绊绊地走着。
  “芙提雅!你记得我们最初与到时候的事情吗……”她没有回应我,整个隧道中,也许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在说。
  “芙提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任务吗……”我喃喃着,害怕她真正地离去,害怕她悄无声息地,落下我一个人。
  “芙提雅!你还记得你为我制作的装甲吗……”她终于再次动了下食指,让我的嘶哑有了回报。我向她坦露那个我觉得可笑的我,理想主义着、完美主义着、乐观主义着……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我看向她时,脸上渐渐地露出了微笑,就像是肯定着我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明白,咬牙着将眼泪咽回去。
  隧道的尽头,是白色,是风。我抱着芙提雅走过去,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将我们存储的最后的一点温暖,也吹散。我走到尽头,雪逐渐地加厚,走出隧道,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结晶树。
  如此近距离的,雪落在其上被瞬间蒸发,白色的雾气反升,又将雪的落下延缓,但总要落下,总要堆起来,也就将我不断向下走去的脚印掩埋。隧道口出现泰坦,结晶树的蔓就陡然甩出,将隧道堵塞。
  我尽量地不去想,弯身穿过密布的蔓,为自己开出道路,脚步声一下下地响着,在这般寂静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走到了这坑洞的最底端,走到了结晶树的面前。
  左脚踩下去,雪的底端是破烂的瓶罐,右脚落下去,缝隙之中是错综复杂的电线。我站在结晶树的面前,看着它,抬起头。它忽然地意识到了我,向外延伸的蔓骤然向着我冲来,却在最后的一刻停止。
  它认出了我,我也认出了它。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19 11:52:37

47、小太阳·13
  “埃达!”我用疼痛的喉咙说出嘶哑。
  它不言,只是静默在那里,同不断地下落着的雪一样。
  “埃达!”我再次呼喊,白雾翻涌。
  树蔓缓缓地收回去,恢复了平常,只有我一个人不正常。
  “埃达!”我确信自己,确信这一切。
  世界对我的不公,对我的残忍,是我诞生的命运。
  “我绝不会如你所愿,就此放弃!就此绝望!”我注视着它,注视着结晶树上的每一颗淡蓝色的泰坦结晶。
  “我喜欢的你蹂躏,我爱的你夺走!”我的胸膛被什么所填满:“埃达!我不会死!等我再次醒来,我要将你也一并消灭。”
  我的声音无法顺着风传出去,它理所应当地忽视着。
  “我,世界树的分析员!会动用所有的力量,使用所有的方法,将你杀死!”抬高抱着芙提雅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我将我自己的短刃挥出,指着这颗巨大的结晶树。我的意识开始与心脏同调。
  “一日,一月,一年,一整个世纪。”
  我的右手绷直。
  “无数往世与轮回,直至永远!”
  “我灭了你!”我竭力地喊出,将心胸中所有的不甘吐出,将身体中所有的力量挥下,带起一阵风,甚至不能将枝蔓上的雪击落。眼角挤出的泪水将视线模糊,雪无情地落下来,在背后同寒风推着我。
  我倒下去,跪下去,丢掉刀将芙提雅托住。
  心中的愁渎在此刻怎么也洗不干净,全身战栗着无法控制。我看着芙提雅,也是不安,她的眉头紧皱着,无法松开。我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感觉,忽然想要说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的逞强毫无作用。
  我怎么能够肯定,梦就是真实,真实就是梦。
  “神啊!”我竟然清楚地吐出这两个字。
  “就算将我抛弃也未尝不可。”我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但至少,至少,不要伤害我热爱的人,他们,是无辜的啊!”我拖动身体,一下下地站了起来。
  “神啊!你听到了吗?”胸口有什么被攥紧,我低头看过去,芙提雅用手抓住了我的衣服。
  “神啊!你看到了吗?”她将身体尽可能地蜷缩,我抱住的她,显得更加的渺小,在世界之下,被无数次忽视。
  “神啊!救救她吧!”我看向四周,看向结晶的树,它停止了一切的动作,静静地呆在原处。
  泰坦便从还未被堵塞的隧道口,一个接一个地涌出来,向着我包围过来。我右手拿下别在芙提雅外壳上的枪,那专门供给天启者所使用的武器。我,能用吗?我对着怪物扣下扳机,什么都没发生,我指向另一个方向,妄图有点什么不一样。结果是没有。
  泰坦会分食天启者。我只得轻轻放下芙提雅,再次拿起刀,抵住左手的掌心,借着冰冷划开皮肤,让血流下来,鲜红的在此刻多了几分淡蓝,撒在芙提雅的周围,撒到她的身上。
  我冲出去,用刀砍到怪物的身上,一个、两个……终究是毫无作用,怪物越来越多,离芙提雅也就越来越近,我拦不住任何事情,也阻止不了什么,这迫切的命运,赶着我,要将我所依赖着的一切吞噬。
  我想,天启者的枪由泰坦物质驱动,她们用的得,我就用不了?我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的血还留着,我将它涂满我的鲜血,喑红之中几分淡蓝显现,我扣下扳机。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19 12:00:50

48、小太阳·14
  “砰!”枪声响起,向着正前方,击倒了怪物。
  “砰!砰砰砰!”我不要命地扣下扳机,向着四周无差别地开枪,忽视整备人员所说过的“过热”。奇迹诞生了,却诞生的毫无作用。结晶之中有什么被震惊,睁开了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面前。
  不论我怎样地拼命,怪物们还是围了过来,将我一步步逼退,退到了芙提雅的身边,一股温热从背后传来。
  我低头看下去,雪竟然被融化,电线裸露着;我转头看过去,不知何时站起来的芙提雅,背对着我,身上燃烧着烈火,将雪融化,范围愈发地扩大,最终将整个坑清理干净。
  这里是实验场的废墟,结晶树由其中诞生,它的忽然,让我得以见到这无法带走的一切。芙提雅转过身来,她丢掉手中的电线,火焰就在一瞬间点燃,一阵热浪向着四周涌开,怪物们被击倒。
  “分析员!”芙提雅的声音响起,是我所熟悉的,是我所认识的,她笑着向我走过来。火在她的身上燃烧着,她就是那柴薪。
  “芙提雅!”我有些不敢相信地回应她。她离我越来越近,也就越来越炽热,我一跃向前,抱住了她,抱住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烫,会烧到你。”她对我说。
  “不会的,很温暖。”我对她说。
  但是她还是很快地推开了我:“你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她笑得很开心说:“我啊,就是对你这一点神魂颠倒。”
  “芙提雅,我们一起见证到最后吧!”我对她说,她没有回应我,转开头,躲开了我的眼神,看着那棵结晶树。
  我再次抓住她的手,她没有抗拒,只是这样细小的手,带着炙热的温度,将我的寒驱散,甚至更多地烧着我的神经,我克制住痛苦,将手握的更紧,同她一并,看着面前的一切。
  雪落下来,却又因为她的温度,融化,化作白雾,又混杂着淡蓝色的泰坦物质,这范围巨大的雾,将结晶的树掩盖,仅有稀稀落落的树枝伸出。有什么声音传入我的耳中,那透过风的近乎是一种嘶吼。
  我望过去,是本该戴在芙提雅手腕上的通讯器。她牵引着泰坦物质,让通讯器飞了起来,贴合在我破烂的衣服上,固定在手中。我听得清楚,是队员们的呼声,我想要去查看,去打开扬声器。
  “分析员!”芙提雅打断我的动作,她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我看着她,她继续说:“一切,都是从不可能之中寻找到的可能。”
  她操控着泰坦物质,将有些破损的模块浮起,向其中注入。
  四周的爆炸声响起,火种计划正式启动。由模块映射而构成的赫菲斯托斯环阵巨大缓缓构成,从外向内,在半空中宏伟地展开,人工造出的结构化极光,将世界点亮。如此,风停了,雾也散了,极静之后是无比的噪哗,我看到的结晶树,忽然结晶之中有什么亮了一下。
  “分析员。”芙提雅将我的思绪拉回来:“你是火种。”她大声地喊着。我想反驳她,却看到了她眼睛中再次闪起的光,她跃起,拖拽着我的手,我的身体。结晶的树骤狂起来,生长的同时扭打着周围。
  不休之苦焰在一瞬间点燃,她拆掉了模的限制器,变为一个助推器,推着我们,升空,穿过环阵。我向下看去,是夜的即将降临,是一个新的序幕的即将开始。
  “分析员!”芙提雅再次喊我,我抬起头看向她。
  脚下的环阵变得越来越小,我们升空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分析员!”她说着,身上的焰在逐渐地减弱,那一直没能握住的另一只手,竟然再也见不到。她说:“你是火种。”
  “不,不是的,你才是火种。”我挤出几个词来,也希望我的死亡洪烈:“世界的每个不屈抗争的人,才是火种。”
  “我们在此燃烧就好。”环阵在此刻完整,闪出骤眼的光,橙黄色的光,一点红色的光。升空在此刻停缓。
  “不!”她似笑而非地大喊,我却在此时才发现她的模糊。她的面庞,她的身体,她的炙热,一切都随时间而流逝。
  “活下去!”她对我说。
  我顷刻间理解到了什么,挥舞出空着的手,却无法触碰到她。
  十字的火花飘起来,在夜空中掩盖过星星的闪光。
  骤然的力量牵引着我飞出,在惊愕之中与她分别。
  “芙提雅!”我大喊,但她已不再能够听到,她早已不能够听到,只是我一厢情愿地一个人诉说着什么。
  她落下去,同她所制作的赫菲斯托斯模,那被烧灼的,超负荷使用的,在黑夜中,还留着一点点的余温,红色的,赤红色的。
  “芙提雅!”我再次大喊,咳嗽从胸膛涌出,痛苦,干涸与泪水与鲜血。火花迅速扩大,从中心向外旋转着,仅仅将我一人所包裹。
  点燃,一束从天而降的光落下,藉由环阵稳固,落在肆意横生的结晶树上。直视“小太阳”的我,也目睹了“太阳”,将我的视力夺去,将我的声音淹没,将我的所有感觉吞噬。
  一片白噪。
  一片白噪。
  一片白噪。
  冲击将我推远,我在保护仓内翻滚着,不能辨别上下左右,一塌糊涂的自己,连一个支撑点都无法找到。直到重重的一击,石穿透了壳,也将我的腿击穿,一股直抵脑海的痛苦在模糊之下将我惊醒。紧接着是不断地翻滚,雪混进来,将寒侵入我的每个角落。
  一片白噪。
  混乱终于停了下来,我从保护仓中爬出来,用双手拖着自己的身体,在什么都近乎无法感知的情况下,仅存一个向上的冲到,一个往回的渴求,爬着雪坡,滑下来又爬上去,反反复复。
  那是最漫长的时间,我喊着芙提雅,却不能够知道自己有没有喊出声音,我身处冰雪之中,却不知道所谓的寒冷与痛苦,我被悲戚深深掩埋,却不能够有一点的宽慰。
  我会憎恶着我,厌恶着我。
  我会背负着这份罪孽,直至永远。
  我会入地狱的深渊而不作任何的胆怯。
  我爬到坡的最高点,眼前是一片赤黄。想要落泪却也不能够,早流的干干净净,就像她一样。
  太阳落幕了。
  我在这夜里死去。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4/19 12:05:11

49、飞鸟缚·1
  睁开眼睛,白色的世界,我只见其一半,分截的面若有若无地起伏着,一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搁浅。”在一瞬间,我便浮在海面上,开始沉入其中,向着深处而去。海面上一点的微光渐渐地消散,变得黑暗,变得寒冷,我便不再能够见到任何。僵直的自我,抬不起手也动不了腿,就这样无声地潜入其中。
  我感觉到困意,睁开的眼渐渐地要闭上,但我的心中有种预感,一旦闭上眼睛,或许就是永远的沉睡。可是,又有什么阻止着我沉睡呢?我不知道,我不清楚,只是愈发地感受到这深海之中的暗流涌动。
  它将我的四肢渐渐地驱别,我的手指化作浅蓝色的物质,随着暗流而消散,有什么从我的手中飘出,在这样的漆黑之中居然散发出别样的光芒。橙黄色的十字樱花。
  我抓住它,双眼睁开,在谁的笑声之中,醒来,视觉逐渐恢复,在冷冻舱之中。
  在识别到意识后,舱门逐渐打开,我争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从中起身,但身体不知怎么地十分虚弱,脱离舱的支撑之后,便摔倒在了两个冷冻舱的空隙,头磕在一旁的仪器上。白色的光快速闪出又消失。
  我支撑着自己起来,向着另外的冷冻舱看过去,未挥发的舱液在玻璃上留下手印,里面装着的不是我想的那个人。心慌了起来,脑海中反复地回想着最后的记忆,想要想起什么来,却也是模糊着。
  转身向后,熟悉的人赫然出现。粉色的头发,可爱的脸庞却逐渐地又喜又悲起来,橙色的眼睛盖上一层泪水而更加明亮。我想开口问她什么,她瘫坐下来,小小的身躯将我紧紧抱住。我将这一切当作是奇迹,这几乎不可能,可我并不信仰神明,只是她抱着我的身体,那份微微传来的温暖,几乎将我所有的疑虑驱散。她的手紧握着我的手,在此之前最后所留给我的——赫菲斯托斯模发出橙黄色的光,将我所包裹。
  还没来得及同她寒暄,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分析员醒了?”我瞬间便认出了芬妮的声音,自动门打开,众人出现在我的面前,走廊的白光将屋子照亮。
  芬妮还想说什么,可我看着她,脸上却是一种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表情,喜悦?气愤?我不知道,意识在朦胧之中,还无法去想太多。她松开紧抱着的我,退到了一旁。他们走到我的身旁,后勤推来一张床。
  她们上前,伸出手,却又停在半空,想要关心却又有点束手束脚。
  “分!”芬妮终于忍不住,却又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过于响亮,努力地压低声音:“分析员,身体怎么样了还疼吗?”她的神情动容着。里芙深深地注视着我,更多的人沉默着在观望。
  “没事的,没事了。”我被搀扶到床上后笑着说,将疼痛的事实忽略。
  恩雅在这时握住了我的手,慈爱的眼神给了我无比的宽慰。
  “让,让,让。”大家围着我,让负责医疗的人有些尴尬。不过所有的人在听到声音后,迅速地让开了一条道路,病床得已快速通过。我的头有些疼痛欲裂,在恍惚之中,来到了检测室。跟着跑的脚步持续了一路。
  我很顺利地通过了各种测试,等待间的玻璃镜时不时有粉色的头发闪过。
  “治疗的时候,就不要往别处看了。分析员。”恩雅如此地说着,将我的头摆正,她拿着绷带,从我的正前方为我的后脑勺缠绕。我的视线被压迫着,看不见了周围的一切。
  “好了。分析员,记得好好休息。”她将我搀扶到轮椅上,推着我走出房间。问候着的话语簇拥着而来,我的大脑进入一种抗拒的宕机中。粉色头发的她从左侧走到了我的前边,她的双手背在身后。
  “嘘~让分析员好好休息下。”恩雅对所有的人说,在一瞬间所有的人噤言,安稳地紧跟着,一并回到我的房间。恩雅搀扶着我回到床上,调整好床,让我倾斜的靠着。他们将看望的礼物与那份担心一同放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我目送他们离开,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回看窗外,我的头又隐隐地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