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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回来收尸,却被拖进窑洞
丁小琴的爹死了,被张三癞子刺死的。
“我的爹哟,你死得好惨哦!”
半年后,丁小琴在丁老爹落葬前呜呼哀哉、哭天抢地,一度昏死过去。
等醒过来,她一摸包袱,掏出了丁老爹生前爱抽的水烟袋、爱听的梆子戏戏谱,以及她娘的画像。
她把这些家伙什一股脑全塞进了尸袋里。
“我没见过娘,凭想象画的,爹凑合着用吧。”
丁小琴对着丁老爹几近变形腐臭的尸身说。
接着,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被摆放了进去。
“有它们陪着爹,爹在地下不会孤单了,女儿替爹盖棺。”
丁老爹终于在死后半年落土为安。
而半年前,丁老爹因为三斗白米把丁小琴“嫁”给了张三癞子,不管她已经有了相好的知青。
当时丁小琴求他让她跟了知青算逑了,丁老爹却不肯,硬逼她这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獐头鼠目的丑八怪张三癞子,还说知青小白脸不靠谱,张三癞子丑是丑了点,但日后会有好日子给她过。
可哪里能有什么好日子?!张三癞子啥品行屯子里的人都知道。
他吃喝嫖赌、挥霍祖业,啥事都不成,四十好几了还光棍一条,不是今天爬自家嫂子的床,就是明天在玉米地里摁倒了肖家媳妇,被人追着打。
有一次他胆大妄为,竟然在田埂间摸了妇女主任的肉腚一把,还猥琐地夸赞“手感很好”。
妇女主任何许人也?新时代的“半边天”,岂是忍气吞声之辈?当即就去乡公社告了张三癞子一状!
张三癞子不怕,开除出公社就开除,没工分领不到粮就领不到,反正他可以偷鸡摸狗。
包括迎娶丁小琴的“彩礼”——三斗白米,都不知他是从哪家哪户顺来的。
要丁小琴嫁给这样的渣滓,丁小琴还不撒丫子跑?
她跟着知青跑省城去了,没和丁老爹招呼一声。
这头丁老爹交不出人,又舍不得归还白米,那头张三癞子接不到人,气急败坏,失手一刀把丁老爹的肚子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肠子刷啦啦流了一地,丁老爹死逑了,死了三天才被人发现,张三癞子早跑没影了。
对此乡公社没辙,把丁老爹拾掇拾掇往镇上冻肉的冷库里一拖,打了份电报给知青,想让丁小琴回来收尸。
可丁小琴没影没信,乡公社捎人上省城托话也没见着人,丁老爹便只能在冷库里“住”了下来。
半年后,丁老爹都快放臭了,丁小琴突然回来了。
她刚走到村口迎面就碰到了屯子上的几个糙老爷们,戴着草帽、扛着犁耙正往地里走。
丁小琴认得,这几人跟她爹是一个生产队的,平日里在队部场院就老爱盯着她看,到了夜间她老爹算工分不留神时他们还会偷偷抓抓她手、拽拽她的麻花辫,或者突然靠近,在她耳边吐着热气说:“小琴真俊。”
眼下冤家路窄,还少了老爹的保护,丁小琴低下头揪着衣角急匆匆绕路。
“站住!”
“……”
“抬起头来。”
“……”
“哎哟,这不是俺们的小琴嘛~~舍得回来了?”
他们不比张三癞子好多少,一个两个闪身拦下她的去路,流里流气地说:“是不是想俺们了?”
说完一阵哄笑。丁小琴羞红了脸,想逃,可无路可逃!
“怎么碰见了不叫人?你那死老爹没教你?”
“永,永贵,叔……”
“叔?叔老了,怎么和你配?叫哥,叫声永贵哥我听听。来。”
“永,永贵哥……”丁小琴勉强开口,声音堪比蚊子叫。
“大声点!”
“……永贵哥!”
“这就对了嘛。”
这名叫永贵的糙汉子听到丁小琴柔声细语的“呼唤”似乎满意了,笑道:
“嘿,别说,咱们小琴自从和那厮跑去省城,变得越发俊俏了。瞧这脸蛋,白白净净红扑扑的,还有这身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怕不是个姑娘了。”
“不是姑娘那是啥呀?”另一人明知故问,一脸坏笑。
“我见她和那厮钻过高粱地哩,你们说是啥?对不对啊小琴?”
丁小琴哪里敢接话,只能低着脑袋搓揉着衣角。
她想走,这帮子人拦住去路,继续对她污言秽语。
“来嘛,一起耍嘛……”
他们拉扯她的衣服,丁小琴左闪右躲。
“你甘愿倒贴城里来的小白脸,也不让我们几个享享福?”
他们将她团团围住。
“给他吃了肉,汤总能让我们喝一口吧?”
“就是说嘛……咱们屯子上的娘们竟被个外来户占了便宜,如果我们还坐视不理,岂不亏了?”
他们才不是要替丁小琴打抱不平呢!
他们是习惯性地把屯子上的黄花闺女都当做了私有“物品”,觉得知青和丁小琴恋爱是对他们最大的冒犯。
“包围圈”越来越小……
丁小琴被他们连拉带拽拖进了一个废弃窑洞里。
“这是……”
偏于一隅,残垣断壁,屯子上还有什么地方对于她来说是死角?早就漫山遍野跑透了。
但这儿……那日后她没再来过。
那日,她还小,还是个在“枯枝败叶”上摘酸酸甜甜的野棘子吃的小姑娘。
那日,她照常吃得哈喇子流了一地,正亲眼瞧见尚是少年的他们把王寡妇拖进了窑洞里,随后里面传出了女人凄惨的嚎叫,以及连续不断的哭喊。
窑洞里头发生了什么?
对于懵懂的丁小琴来说无法想象,她只隐约觉着当天的野棘子食之无味,不如从前那般酸甜可口了。
之后,她再没来过这儿,也渐渐忘了王寡妇之事。
可某日,全屯子都在传王寡妇投井了。
“死了?”
“死透了,都泡发了,没形儿了。”
“啧啧……”
她老爹还在一旁说着什么“一尸两命”、“犯贱”、“该死”等等,听得丁小琴一愣一愣的。
年幼的她不知王寡妇的投井和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有没有关系,她隐隐约约觉着有,但是具体怎样她不懂。
如今她被强行带来此地,经历过人事,经历过和知青恋爱,她恍然大悟。
她知道早死了丈夫的王寡妇为何会突然有孕,为何会怀着孩子投井。
她满腔愤懑!可……
可比起愤怒,取而代之的情绪是恐惧与无助。
因为这些糙老爷们正在对她做着同样的事,像对待王寡妇一样,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毛手毛脚,直接袭胸、摸臀、扯衣,使得丁小琴手足无措、羞愤难当!
她跪地求饶,可“屯霸”刘永贵已经解开裤腰带要她含舔他那鼓胀得快爆炸的家伙了!
第二章想把几个畜牲一起带走
别说,刘永贵的家伙粗、长、大、黑,比知青的要“野性”许多。
现下他当着丁小琴的面把裤子给脱了,露出擎天一柱,臊得丁小琴不知所措。
“来,哥给你吃麦芽糖,乖乖听话。”
他一脸坏笑,抓着那玩意儿甩来甩去。
丁小琴恶心得想吐,别过头去,奈何另三人押犯人似的钳着她逼她直视。
“剐了。”刘永贵发话。
剐了?丁小琴不懂啥意思,直至钳制住她的三人动手,野蛮地撕扯她的衣裳,她懂了。
他们是要她光溜溜地跪在这地上被残酷地“行刑”!
“哥教你怎么做女人哈……”刘永贵那语气仿佛他是丁小琴的救世主,“给爷们舔鸡巴得跪着、裸着,这样爷们才会喜欢,晓得不?”
丁小琴才不想晓得这狗屁不通的歪理,她只一个劲儿地哭喊着,骂这几个王八羔子总有一天遭天谴、得报应!
她能想象当初王寡妇就是如此这般被他们作贱,最后怀上孽种,羞愧难当,连孽种爹都不知是这几人中的哪一个,最后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一时想不开投井自尽。
“傻女子啊……都敢死了,咋不把这几个畜牲一起带走?!”
比起害怕,丁小琴更为愤怒。怎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王寡妇岂会知道她死了还没清净,还要被人说三道四?
丁小琴她爹就觉着寡妇有孕肯定是偷了野汉子,该死,不值得同情。
屯子上其他人与他的想法一致,包括王寡妇的娘家人,嫌丢脸,匆匆把尸身裹了层草席子就草草掩埋了,连棺材、墓碑都没置办,生怕人知道王寡妇埋在那儿。
王寡妇就这么没了,悄无声息的,而这几位始作俑者却活得滋润!
乡里成立公社,他们祖上都是贫下中农,队上便给几人最好的照顾,让他们耕种自家田地,轻松惬意。
每天只要下地,无论干活多少都算满工分,公粮可以少交,其他人补足,过年过节肉蛋米面还没少发。
他们饱暖思淫欲,混事没少干,如今把主意打到了回村的丁小琴身上。
丁小琴何其无辜!
知青还在时,老爹没死时,她尚且有人保护,而现在……
现在丁小琴只能靠自己。她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于是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别过来,谁碰我谁不得好死!”丁小琴威胁道。
她不会像王寡妇打碎牙齿和血往肚里吞,最起码,伤她一千她要还敌五百!
“小心我咬你!”
“呵呵,咬我?樱桃小嘴还挺厉害……”刘永贵邪魅一笑,缓缓走近,把老二提在手上,对准了丁小琴的嘴。
“等下吃鸡巴时你这小嘴最好也厉害起来,放心,哥不怕你白白的小牙齿,尽管咬,越咬我越舒服……”
“我呸!”丁小琴跪在地上一口唾液吐在了刘永贵老二上,骂道:“臭不要脸!”
她怒气腾腾的,脸涨得通红通红。
可这并没有击退刘永贵,反而让他兴奋莫名,说丁小琴生起气来是“美人怒”,特别漂亮。
“唔,好滑……”他还把那唾液当做润滑剂随手在肉棒上套弄开。
丁小琴一阵干呕,反胃想吐。
刘永贵似乎很享受让丁小琴直愣愣盯着他套弄老二,她越觉得恶心难受,他越亢奋激动。
他觉得还不够,刺激还不够,转头对另三人发号施令。
“喂!怎么你们扒拉娘们衣服这么费劲儿?!没吃饭?”
“不是的,这丫头死箍着胸口,力气大得很……”
“死开!”刘永贵一脚把一人踹得老远,一手对着丁小琴吹弹可破的小脸一巴掌呼过去,丁小琴懵了,被掌掴的面颊瞬间肿得老高,她眼中满是泪花。
趁丁小琴没反应过来,刘永贵抓住她领口猛力一扯,那棉绸连衣裙如同纸张,瞬间撕拉成烂布块从身上滑落下,胜雪肌肤随之裸露。
即便丁小琴立马就用双臂护住胸口,但雪白光滑的美背,盈盈一握的腰身,还有若隐若现的股沟都在告诉在场人,她有多秀色可餐。
几名粗鄙汉子何曾见过这样的身子,他们恨不得马上恶狼扑食尝鲜一把,把她生吞活剥、吃干抹净!
“滚开!”刘永贵自然要吃“头一轮”。
“老规矩,我先来!”他霸道得很。
他现在都不急着要丁小琴含舔吸吮那玩意儿了,他急不可耐想要直捣黄龙!
硬得发烫的东西让他不顾一切扑上去,丁小琴一声凄惨的哀嚎响彻窑洞……
“我说……”突然一把苍劲有力的声音从窑洞口传了进来,打断了侵犯进程。
“原来兄弟伙们在这儿啊,让我一阵好找。”
几人循声望去,门口是个高大健壮的身影。
废弃窑洞乌漆麻黑让人看不分明门口人的脸,直待他走进来,丁小琴才看清他的浓眉大眼。
他皮肤黝黑,常年的农活劳作在他脸庞上留下了岁月的“刀痕”,但看得出来,他年轻时应该称得上剑眉星目。
同样因为常年劳作,他身体线条犹如雕刻,硬朗而分明。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候他从天而降,背着光,身后的日光映照在他背上形成一圈银白色的轮廓,凸显得他强壮而俊朗。
可是……他会是救命稻草还是成为助纣为虐的一份子?丁小琴不知道答案。
她瞧见这刚进门的糙汉瞥了她一眼,眼中有光,还有疑惑与惊讶,她连忙用双臂紧紧抱着胸口,又羞又臊。
“秦伟忠?你这厮怎么来了?”刘永贵皱了皱眉,丢下一句“排队去”就继续拉扯丁小琴,丁小琴哇哇叫。
她不敢相信,刘永贵居然把侵犯当成了家常便饭,完全没有要避讳其他人的意思,竟恬不知耻的要人“见者有份”?荒天下之大谬!
“放开我!”丁小琴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她不指望秦伟忠会伸出援手,因为天下乌鸦一般黑!
若真要救她就该以一敌三,把刘永贵一干人等直接打趴在地。
而他……只是好言好语打商量……
“永贵、永贵……”秦伟忠轻轻拉住刘永贵。
“干哈?!”刘永贵不耐烦地把手一抡,打掉了秦伟忠伸来的手,嚷道:“没见老子在忙?坏了老子的好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是严队长……”
“严队长?那厮怎么了?”
“他要派任务了,见你们半晌没到叫我来寻……”
“寻个鸡巴寻!早不寻晚不寻,偏偏这时候寻!”
“本来每日这个时候就该上工。”
“放屁!今儿个老子和兄弟们放假,你不入伙就赶紧走!”
刘永贵下逐客令,秦伟忠却没有挪步。
他继而说:“今日芒种,生产队要咱们收麦子好腾地儿种苞谷,你忘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刘永贵想了起来。生产队人手不够,严队长是叫他们帮忙来着。
奈何他穷心未尽色心又起,路遇丁小琴穿着碎花连衣裙,扎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在村口步步生莲,让他入迷,孜孜地想一亲芳泽才耽误了事儿。
但刘永贵不会承认搞忘了,便说:“你这地主崽儿也想强出头?平时见你不言不语,今儿个这么多话?”
“是差事不敢耽误。影响种苞谷大家日子都会不好过。”
听到这话刘永贵吊儿郎当地说:“别啥都推在活儿上头。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晓得,想英雄救美是吧?”
“没有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我可告诉你了,你一个地主家出身的坏分子别想横插一杠子,这婆娘我要了!”
他要了?丁小琴听到这话一惊。
“可人家姑娘刚死了爹,那老汉还冻着没落葬呢,这不是在守孝期嘛,不好那啥……”
“你果然对她的事儿门清……”刘永贵眯着眼,满脸怀疑,“看上这小骚货了是不是?”
“不是,是全屯子都对她家的事儿门清。兄弟,时候真不早了,咱再东拉西扯严队长该发飙了。”
“呵!严队长,他算个球,不过一个老色鬼罢了,也对这骚货动脑筋。”
“那没有。”
“怎么没有,他不是男人?”
“严队长是男人,也是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哈哈哈哈……”刘永贵仰头大笑,问道:“那他为啥对这婆娘额外不同?”
的确,严队长对丁小琴分外不同……
第三章母老虎是终极武器
严队长不但管吃管喝,还安排丁小琴负责队上的养殖工作,工分算一个壮丁劳动力的满六分。
今次丁老爹出事也是他找来的冻库,不然丁老爹非得提前埋了,丁小琴便见不到老爹最后一面了。
这还不止,屯子上的人都晓得在丁小琴读书那会儿,丁老爹可是要她辍学去种地的。
当时严队长出面规劝,劝不动,就把自己的粮票油票肉票换来吃食,保证父女俩吃得饱、吃得好,丁小琴才把小学踏踏实实念完。
别人问严队长为啥这么好,他只说丁小琴应该要读书。
别人又问屯子上没学念的女娃还有好多,怎么独独帮助丁小琴,严队长不说话了。
于是谣言四起。
其一,有人如刘永贵一般,自己脏,看别人也脏,说严队长看上了丁小琴。
毕竟丁小琴面若桃李,身形窈窕,屯子上不少老少爷们都馋她,难道严队长不是男人,成天往丁家跑也坐怀不乱?
其二,与其一的论调出入颇大。
有人说,严队长与丁小琴的娘有过一段“自由恋爱”。
在老一辈的眼中,自由恋爱可不是什么褒义词,它约等于“无媒苟合”。
所以有人猜测严队长其实是丁小琴的亲爹,而丁老爹是个老实人,接了严队长的“盘”,养大了闺女。
现在严队长回乡管着生产大队,屯子正好归大队管,他对丁家父女好上加好也就说得通了。
孰真孰假一直没有定论,当事人也没有回应,丁老爹一死,这事儿就更加扑朔迷离了。
现在屯霸刘永贵把丁小琴拖进废窑洞想实施侵犯不肯放人,对严队长又颇有怨言,其余三人听到秦伟忠说会耽误种玉米,一想到来年可能没有收成,便跟着劝刘永贵算了。
“算了,操女子嘛,啥时候都可以,可肚子不能饿着,家里还有老人小娃等着吃食下锅哩。”
“是啊,小琴婆娘回来了来日方长嘛,今儿个真迟了,俺们还是走吧?”
“你不走俺们走,俺们可不想完不成工分饿肚子!”
“为了个婆娘不值当。再说了,她可能是严队长的闺女,俺们还是给严队长留点面子,不动她吧?”
秦伟忠趁热打铁,拉着犹豫中的刘永贵就往外头走。
他见刘永贵裤裆里的玩意儿软了下来,猜他兴致应该减了,便说:“走吧走吧,迟了迟了。”
“操他娘的!”刘永贵骂骂咧咧,扎紧裤腰带说:“到嘴的鸭子都飞了,真扫兴!”
“扫兴就把力气都用在活儿上,先顾一头。”
秦伟忠一边安抚刘永贵,一边回头给了丁小琴一个眼神。
丁小琴一怔。
她看到那眼神中依旧有光。
她知道这外表粗犷的糙汉是救她于危难。
她感激地朝他点点头,把衣服拉上。
不一会儿,窑洞静悄悄。
结束了?
可该如何是好?好好的连衣裙,刚到省城买的,这会儿已经成烂布块了。
丁小琴气得眼泪汪汪,恨死刘永贵了。
“今日你如此待我,将来我必定加倍奉还!”她咬牙切齿,暗自在心中发誓。
环顾四周,废墟中没有可用之物,即便有,也早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
该拿什么遮挡身子?
丁小琴只能解开麻花辫,用头绳和发卡固定住关键部位的衣料,勉强蔽体。
“就这样吧……”
还没松一口气,屯霸刘永贵突然出现,冲进来压住丁小琴想和她亲嘴,秦伟忠拉都没拉住。
“够了!”丁小琴干脆利落甩了刘永贵一个嘴巴子。
“啪”一响,掌掴声特别清脆,秦伟忠都看懵了。
他见刘永贵捂着脸不言不语,忙一个闪身拦在丁小琴身前。
“起开!”出乎意料的,刘永贵没有暴怒,反而露出“可怕的”笑脸。
“好女子,够倔,像辣子,我喜欢。”
“可我不喜欢……你!”丁小琴没好气。
“你迟早会喜欢的……”
“放你娘的屁!你还是喜欢自家婆娘去吧!”
“你……”
“我我我啥?听说你婆娘是只母老虎,被她知道你干这勾当,不知会不会罚你跪搓衣板?!”
丁小琴抛出杀手锏,噎得刘永贵吃瘪。
这下没有笑脸了,刘永贵一脸铁青摔门而去。
“呼……终于走了……”
走了也彻底得罪了。丁小琴抹了抹额角的汗。
“管他娘的,先过关再说……”
“母老虎”是丁小琴的“终极武器”,前头如果秦伟忠不营救,她打算搬出来试试自救。
此时秦伟忠傻愣在这儿,盯着丁小琴看,眼都不眨。
不知是被她的泼辣吓到了,还是被她的美貌迷住了。
“叔想看到几时?”丁小琴发话。
秦伟忠回过神来尤为尴尬,立马把身上的衫子脱下来递给丁小琴。
“这是……”
丁小琴话未说完,秦伟忠撂下一小包东西就走了。
她披上秦伟忠的衫子,打开油纸一看,里头的红粒粒满满当当。
原来是一包酸棘子。这附近最是丰产,儿时的她常来此边摘边吃。
她捏一颗丢进嘴里,酸甜开胃,还是熟悉的味道。
去了省城半年,那段情亦犹如这小小的红粒粒,一半甘甜,一半酸涩。
不做多想,此处不宜久留,丁小琴丢一把入口,裹着衫子、夹着裙子、嚼着棘子就往家里方向走。
灶屋里还存着“老爹嫁女”得的三斗白米呢。
为此,她和老爹决裂,老爹还被人捅死了,可不敢浪费了。
她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在省城她已经连着几天只吃一个馒头充饥了,就为了省下票子坐上汽车回家。
那位带她去省城的知青——周楠生,半月前已与她分道扬镳,哪怕她什么都给了他,依旧无法挽回这段感情。
屯霸刘永贵没说错,她与知青周楠生钻过高粱地,但那时她害怕,不敢,完璧归家。
而这次浪漫的“逃婚之旅”让她丧失了理智,半推半就间她也不知道算不算真成事。
她害死了她娘,从小没娘教,只有爹带,何谓男女,她不懂,只能任由周楠生引导、摆弄。
结果命运也被他操纵,她被他丢在人生地不熟的省城自生自灭,靠着打零工捡垃圾维持着生计。
若不是碰到同乡,得知她爹被张三癞子捅了,她还不会回家。
若不回家,她也不至于差点死了……
第四章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丁小琴差点死逑了。
在被屯霸刘永贵几人调戏之后,她被人丢淀里头去了。
调戏她的是几个糙老爷们,而丢她下水的是这几个糙老爷们的娘们。
她们早看她不惯了。
在丁老爹还没被划破肚皮死得像只野狗前,由于丁小琴的相貌她们总对她品头论足。
“一双杏眼最是风骚,勾得我家永贵恨不得爬她床!这样的狐媚子,最好是赶出屯子。”
“就是嘛。你瞧她细皮嫩肉,那小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不是个干农活的好手。严队长居然安排她搞养殖,她懂个逑?!真是滑稽。”
“她养殖便养殖吧,喂鸡喂鸭、养猪养狗就是了,她非撅着个臭腚,扭着个水蛇腰,做给谁看?”
“给养殖场的老少爷们看呗。你没瞧见她一干活,那些个色坯子都停下手来,流着哈喇子,盯得死死的。”
“这样的祸害就不该留。应当和她娘一样,早死早超生。”
“俗话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就是个未婚先孕的货色,她能有多贞洁?”
“还有这事儿?”
“你不晓得?”
“我到哪里去晓得?”
“你没听屯子人说严队长和她娘有一腿吗?”
“啊?!还有这事?”
“乖乖,都传遍了,说严队长要母女通吃。”
“我呸!什么糟践东西!恶不恶心?”
“恶心,真恶心。”
“究竟咋回事儿?”
“好像是说她娘有了她后,严队长正要上省城读书,她娘大着肚子嫁给了丁老汉那头蠢驴。”
“哦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头一次听说!”
“丁老汉可真是冤枉!”
“欸嘿嘿!我咋听说的是严队长想要了这丫头,才处处优待她。明显的包庇嘛……”
“哼!要是严队长还给她开小灶,我就去乡公社告他一状,让他提包袱走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生产队嘛!”
“别啊!严队长多好的!”
“好?我看你是觉着那厮长得俊吧!”
如此对话,多得很,丁小琴从小听到大,诋毁、恶意、诽谤如影随形。
谁叫她家是破落户而她又天生丽质,谁叫她的出生害得她娘血崩而亡,失去了庇护?
“娘一定又温柔又泼辣。”
对她温柔,对对她嚼舌根的婆娘一定很泼辣。
娘会怎么做?丁小琴一直在脑中想象。
她想学娘,可她认为自己是个怂包,面对流言蜚语不会站在村口叉着腰骂娘,让人知道她是不好惹的,她只会搓着衣角默默走开,任人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同样的,面对“咸猪手”和言语骚扰她多数只会逃避。
这一次破天荒,她狠狠拍开刘永贵的手,呼了他一巴掌,打得他眼冒金星。
而此前,她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和插队她们村的知青周楠生好上,还跟他跑了。
“原来爹不是被我气死的,是被张三癞子捅死的。”
当从同乡口中得知丁老爹的死讯,这句话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居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不是害死老爹的人!
“爹,我有脸回家了。”
这次被秦伟忠解困之后,丁小琴没有急着找到队上去接她爹回来安排后事,而是匆匆回到了自家院子,找到了白米,做了锅白粥一饮而尽。
她需要吃饱饭才有勇气面对自己死得透透的老爹。
“爹啊……莫急……”
她用衣袖抹抹嘴,终于落座,发现这是秦伟忠的衫子,遂脱下来换了身衣服,把衫子洗得干干净净晾了起来。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小院子也破破烂烂,大半年没住人,杂草都快长进来了。
可这儿却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夏日里,她爹会在院子里摆上竹篾床,用井水抹净,让她睡在上面透心凉。
而冬日里,院子里的积雪老爹不会及时清理,而是让她在雪里打滚,玩得浑身是汗才把她拖进屋在煤炉子旁帮她换上干净衣裳。
院前的大槐树也承载着十八年来的所有记忆。
只是到了豆蔻年华,那上面便不再是和小伙伴们爬上爬下的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老少爷们挂在上头对着院子里张望。
往往这个时候,她爹会拿一根长长的竹竿对着老槐树的枝衩又撮又打,像打核桃、打枣子一般,打下一个个鬼迷心窍的粗鄙汉子。
丁小琴想到此处不禁一笑。
现如今,好的坏的都成了家的回忆了。
“还是家好啊……”
出去了才知道家有多好。
知青周楠生把她带回了他在省城的家,那个叫做“筒子楼”的地方。
几户共用灶屋、厕所,拥挤不堪,让从小在田埂地头间四处撒野的丁小琴极不适应。
“回村了不用勉强去适应了……”
可家中也空无一人了。
一阵苦涩袭来……
丁小琴内心五味杂陈,这一下她才发现自己彻底成了没爹没娘没有爱人的“孤魂野鬼”。她呜呜地哭了。
在到家前她多少还是抱有半点希望的,可现实……
现实将她脆弱不堪的“希望”击得支离破碎!
爹真的走了!那院中地面上尚残留着没有清洗干净的血迹!
“爹!”丁小琴跪在地上泪眼婆娑,轻轻抚摸着那滩干了的血迹。
“闺女啊……”
熟悉的声音悠悠传入丁小琴耳中,直抵她心底。
丁小琴欢喜雀跃,回头朝着声源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爹”。
“欸!”他同样高兴地答应。
可当丁小琴转头,脸立马就掉了下来。
“你不是我爹。”她冷冷地说,语气里尽是寒冷与失望。
“你不要动不动叫我闺女。”
“……”
“我爹姓丁,我也姓丁,我是丁小琴,不是严小琴!”
原来来的是严队长。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丁小琴觉得奇怪,自己刚进屯子,刚脱离窑洞,怎么严队长就收到风跟了过来?
难道是那几个泼皮无赖?他们有这么好心给严队长通风报信吗?
才不会!他们恨不得她落单,好欺负她!
丁小琴冷冷地哼笑一声。
“是秦伟忠偷偷告诉我的。”
“叔?”
“嗯。可能你与他不熟,会觉得他生人勿近有点儿古怪,实则他很热心肠的。”
“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因为住得近?”
“无论住得近还是远,反正没说过一句话。只知道他与我一样,被村里人不待见,同是天涯沦落人。”
“小琴……”
“别叫我名儿……”
“那叫啥?闺女不让叫,名字也不让叫,那我该叫你个啥?”
“你别和我说话不就得了。”
“……”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可是你爹那头……”
“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丁小琴几乎是在咆哮,“都放半年了,多等一天咋了?”
“早一天是一天……老丁他……”
“别说了!”丁小琴长吁一口气,把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淡淡地说:“我还没做好准备……”
“这要准备个啥?”严队长说得轻巧,“有我在,手续那些没问题。”
“我怕的是手续繁琐吗?”
“冻库的费用我已经让队上去缴了。你们父女都是公社社员,遇到困难队上会帮忙的。”
“我怕的是没银钱吗?”
“那你怕啥?”
第五章他吻了过来
丁小琴怕啥严队长都看不出来,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严队长……”丁小琴强忍着泪水,说:“请你出去,我想静静。”
严队长见到丁小琴脸色难看,猜想自己大概说错话了,便安慰道:“小琴,有啥咱都不怕,爹在呢……”
“爹已经死了。”
“那我……”
“滚。”
“……”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严队长没法,依照“指示”匆匆走了。
结果他才刚走,丁小琴独自静静的想法再次落空。
不仅落空,来者还把火盆一脚给踢翻了——丁小琴给丁老爹烧钱纸的火盆,哐当一响,在地上接连打滚。
“小贱蹄子!我让你烧!”
来人进门就恶言相向。
火盆里的黑色灰烬散落一地,风一吹,轻飘飘的黑沫飞舞起来,飘得满院子都是。
“谁啊这是?!”丁小琴莫名其妙,抬头一瞧,发现是屯霸刘永贵的婆娘,她瞬间明白了。
这母老虎是个陈年醋坛子,随时会由于她男人说的一句话、做的一件事儿而把醋坛子打翻。
此刻她带着七八个村妇上门找茬,丁小琴心想恐怕是前头刘永贵在窑洞调戏她的事儿传到了母老虎耳中,母老虎跑来兴师问罪了。
“老娘听说那死鬼说要要了你这狐媚婊子?真的假的?”
听到问话丁小琴扶正火盆,拿起扫把扫纸灰,没有搭腔。
“哑巴了?吱声啊!”
“婶儿该问自家男人,怎么跑来问我?”
“你就回答有没有?”
“婶儿听哪个嚼舌根的说的?”
“冯二狗子最是耳尖目明,他能听错?”
“他怎么不会听错?”
“你甭在这儿绕弯,乖乖答老娘的话!”
“答啥话?婶儿跑我这儿来撒野算啥?”
“撒野?好,老娘让你瞧瞧啥是真撒野!”
母老虎就是两巴掌打得丁小琴一个踉跄。
丁小琴懵了。
接着又是一脚,丁小琴直接被踢翻在地。
她想求救,可屯子上只有严队长一人会不留私心地帮她,她清楚,可……可刚才她喊他滚……
“把这厮给绑喽!”
母老虎一声令下,村妇们七手八脚把丁小琴捆成了颗“粽子”。
“放开我!”丁小琴急了,“你们这是干哈?”
“为民除害!”母老虎横眉冷对,命令几人把丁小琴抬走。
村妇们用根粗大的竹竿从丁小琴被捆绑的手脚间穿过,像抬野猪似的把她抬了起来。
“去哪儿?我劝你们最好把我放了。不然闹到队上去大家都不好看。”
“你勾引爷们,不好看的是你!”
“我刚死了爹怎么会勾引爷们,你们造谣也得有点谱儿……”
“死了爹咋了?了不起啊?老娘送你去见他!”
“你……”
丁小琴话未说完,母老虎脱下臭袜子就塞进了她嘴里,把她臭昏了。
等醒来,丁小琴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竹篾篓子里。
透过竹篾篓子诺大的空洞,她看到村妇们冷冷的目光。
这昭示着她们已经下定决心要怎么做了。
“你们这是杀人……”
她终究是低估了女人们的嫉妒心。
或许不止嫉妒,还有屯子上女人的戾气。
“谁让你招惹爷们的。”这就是她们的理由。
可明明是她们的爷们觊觎她、骚扰她,却把罪责加在她身。如此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丁小琴觉着可笑。
“或许你真是无辜的,没勾引过任何一个。”母老虎凑过来低声道:“但我们不可能把自己的爷们丢下水去,所以……下辈子投胎投好点。”
“你会后悔的!”
“且看吧。扔!”
丁小琴听到“扑通”一声,顿感浑身冰冷!
她被村妇们实施了私刑,旧社会常用的“浸猪笼”。
她无法相信,今时今日还能发生这种事,而且这种事还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们敢……”
话未出口,水淹了过来,她沉了下去。
丁小琴从小在淀畔长大,水性极好,但是这次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竹篾篓子遇水扯不开,里头还装了石块。
看来她们是有备而来,打定主意要置她于死地!
丁小琴后悔莫及!后悔当时把严队长骂了出去,不然,她们绝不敢动手!
“不……今天不成,她们明天还会继续……”
终究无法逃过这一劫。
她气息越来越弱,没法纠结村妇们到底会如何做。
她心里清楚,自己命不久矣。
也好,她想,这样就可以在下面见到娘和爹了。
“爹,对不起,没有替您收尸,我们父女俩只能靠严队长帮忙了……”
她忍不住呼吸一口,可惜没有吸到半点气,进到鼻腔、口腔里的是大量的水。
丁小琴呛水,不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陷入进深深的黑暗里。
“原来这就是死呀……”
死是无尽黑暗,而黑暗之后来了一束极其明亮的光。
她试图睁开眼,发觉四周亮堂堂的空无一物。
“咦?水呢?”
她依旧如同泡在水中那般漂浮着,心中却与往常不同。
此刻的她了然清明、毫无杂念,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详。
“原来死是这样的,不悲不喜、毫无感觉……”
丁小琴看到白光中悠悠飘来一人。
“怎么会有人?孟婆?”
丁小琴没想到自己死了依旧像一名问题少女,犹如生前,她因为貌美而令屯子上的妇女们不安,骂她是破鞋、贱蹄子,于是她真的破罐子破摔,和知青钻高粱地,去淀里鸳鸯戏水,还私定终身跑省城结婚。
她的出格让她们有了正当理由丢她下水“浸猪笼”。
如今,她在黄泉路上看到漂浮的人近在咫尺,好奇心驱使她想瞧个仔细。
“这谁啊?”
她端详,发现那人的脸和自己的一模一样,吓得一个激灵醒了,转眼从平静祥和的光束里回到了竹篾篓子里。
周遭是冰冷的水,口中是憋着的气,好不难受!
没死?
没死比死还糟糕透顶!丁小琴快憋不住了,逐渐沉到了水底。
又是一个“扑通”,水中的她听不到任何声响,只抬头看到一串白色水泡环绕着什么从“天”而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一人手执着割猪草用的镰刀三下五除二即把竹篾篓子划拉开来。
他动作麻溜,手起刀落,好不潇洒,看得丁小琴忘了憋气,吐出一串泡泡,仿似一条可爱的小鱼。
他一个干脆的拉拽,丁小琴终于脱离开竹篾篓子的束缚,被他抱在了怀里。
不止如此,他低头一吻,略显粗糙的唇贴在了她嘴上,惊得丁小琴瞪大了眼睛,想挣脱开他的怀抱。
可她被他箍得紧紧的,那雄壮力道让她极其被动,却莫名其妙激动。
还好,他没如同知青周楠生那般两唇一接触就迫不及待地把舌头伸进来撩拨,他只是朝她口腔里、肚里吹气,使她不那么憋得慌了。
第六章大熊与小白兔
丁小琴心明,这并非一个吻。
即便因为气短而让她意识越来越模糊,但落吻之人的一举一动却没让她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
他老老实实吐气,安安静静“输氧”,她觉着如沐春风。
他甚至给她带来了大地的芬芳。酸甜的棘子,甘醇的艾草,以及清香的栀子花。
“你是牛吗?马吗?”丁小琴很想当面这么一问。
她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摘这些花草放在口中咀嚼,不苦吗?
难道他是怕臭到她,特意为之?如此,倒真是贴心至极了。
丁小琴睁开眼,发现他正望着她。
她没想到当四目相接时他眼神中没有慌张、羞涩,唯有一抹喜色。
“难不成他以为我刚才死了?”丁小琴也不知他的吻落下时她为何要闭眼,显得挺享受似的。
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尽管这男子身躯庞大,像一只熊,可以抱小白兔般的把她轻松搂在怀中给予最大的安全感,但“气不等人”,他们需要尽快浮出水面。
“懂了。”
丁小琴见他朝她做了个上升的手势,立马心领神会,学他“神龙摆尾”——收紧双臂减少阻力,双腿一前一后富有节奏地摆动,仿若鲛人。
她从未见过有人游得如此矫健,从水底突破出水面就在须臾一瞬间。
“哗~~”随着“哗”一声,两人终于吐纳到了新鲜的空气。
“还好吗?”丁小琴听到身旁人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她这才看清,救她脱困的是怪人秦伟忠!
“叔?”她十分诧异,不知秦伟忠怎么会正好在现场,正好知道她落水,又正好救了她。
“没事没事。”
她缓过神来,踩着水,不再靠在他怀中了。
“哟!这贱蹄子命还挺硬的,这都能上来!”
岸上那群凶手居然没有急慌慌离开,反而大喇喇确定她死没死?
丁小琴对于她们的冷血与大胆叹为观止。
“都说她是桃花眼、桃花命,到哪儿都招惹男人。这不,连屯子上最……最不与人亲近的伟忠兄弟都被收服了,当真有手段哟~~”
“就是。伟忠兄弟平时少与我们来往,这会儿竟然英雄救美,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哎!我可听说了啊,他们两家住得近嘿……”
“是不是哦……”
她们不但没有半点反思,反而在岸上吧啦吧啦乱嚼舌根。
秦伟忠抓起岸边的石块就朝这群婆娘掷了过去,吓得她们一个个做鸟兽散。
“你个怪汉子做甚?!”
“发什么疯?!”
“怕是被小妖精迷了眼……”
又是诺大一块石头,不偏不倚正落在她们脚前。
“滚。”只听得秦伟忠冷冷地说,不怒自威。
“你,你,你凶啥?怕你不成?!”
“你们在作孽……”秦伟忠又是“锋利”一句。
“作孽?做屁的孽!几千年来对付不守妇道的红颜祸水就是浸猪笼伺候!我们有什么错?错的是勾引你的骚货!”
闻言,秦伟忠缓缓举起了割猪草的镰刀。
“你,你,你想干哈?”
“杀人了杀人了……”
村妇们大喊大叫,恨不得把全屯子的人都叫出来给她们做主。
但丁小琴一点儿都不觉得秦伟忠身上有杀气,反而看见他眼神中的坚毅闪闪发光,她为之一颤。
她没想到,这个独居于后山的怪人会替她打抱不平,会为了她叁番两次站出来“挑战”屯上人。
她不记得这人是何时住在她家后山不远处的废弃房屋里的。
那时她还小,只听她爹说原本半个屯子都属于他家,几乎每家每户都是他家的佃农,他是正儿八百的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
可惜“大少爷”后头被划为了“成分不好”一类,上学、提干、参军全没他的份。
不久他家人病的病、死得死,出走讨生活的讨生活,只有他这根独苗留了下来,留在了屯子上。
可他家的地被分了,大宅院也让十几个原本的破落户给“割据”了,他便跟着人去到了关外。
一别数年,直到乡里成立了公社,村民们全成了社员,大家伙替队上干活,挣工分、吃大锅饭,日子红红火火有奔头了,这人才又被叫了回来。
没屋住,严队长找丁老爹给他收拾出了后山小屋。
没地种,严队长让他加入生产小组,说他是双抢、秋收的一把好手。
偶尔,记工员忙不开时,严队长便叫他顶上,说他上过私塾有文化。
但就是这样处处被“照顾”,回屯子后这人依旧不苟言笑,没事绝不和人多说一句话,下工就急匆匆回他的小屋闭门不出,屯子上的人都说他不合群。
按说闯过关的人与各色人等打过交道应当很会来事儿,但秦伟忠却如同一只刺猬,浑身写着“请勿靠近”。
站在丁家院子中央,抬眼可以远远看到他那小屋。
丁小琴从前在院子中踢毽子、跳房子,偶尔一抬眼可以看见他在浇菜犁地,只是当他发现了丁小琴便会转身回屋,活儿都不干了。
即便如此,丁小琴还是察觉出了“猫腻”——他把他那一亩叁分地归置得极好。
门前一小片土地被他有效利用种上了葱和当季蔬菜,两旁移栽了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门帘子上虽然没有绣任何图案,略显简陋,但是门框上方挂满了玉米与辣椒,红的、黄的,热闹得很,让那冷清的独立小屋添了一丝活泼与烟火气。
他回屯子也有十几个年头了,每个年关严队长给丁家送来熏好的腊肉、腊肠,也会在他小屋的火炉子上挂一溜,不多,严队长自己也紧巴。
而丁小琴偶尔会因为闲得出油,缝些什么双鱼戏珠、鲤鱼跃龙门的图案丢在他小屋门口。
秦伟忠竟也真的会把这些不成熟的绣品缝到门帘子上去。
丁小琴看到自己的“作品”被用上了,别提多高兴了,一到年关就会熬夜做女工。
往往此时丁老爹就吧嗒吧嗒抽着水烟袋陪她熬到下半夜,不说一句话。
“作品”送出后,丁家院子中总会突然多出一筐枣、核桃或者晒干的柿饼。
丁小琴猜,这些个东西是不是从秦伟忠家门前的枣树、核桃树与柿子树上摘下来的。
既然无人认领,这些吃食便全倒进了她与她爹的肚子里。
到了冬日大雪,丁家父女俩老的老、小的小,门前的路经常被雪封了,但当丁小琴要去队上时,那条路绝对会被扫得干干净净。
丁小琴不知扫雪的是不是怪人秦伟忠,反正两家叁口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地“交往”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从没有过实质性的接触,甚至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今日,为了救她于危难,秦伟忠居然叁番五次出手,也是神奇。
看热闹、起吆喝的村妇似乎被他的气势给吓到了,纷纷后退,拍拍屁股想走人。
唯独母老虎死鸭子嘴硬,就是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丁小琴身上,竟倒打一耙说丁秦两家住得近,肯定有染,骂丁小琴是破鞋、是婊子,连怪汉都不放过。
“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货!”
一边骂,母老虎一边纠集同伙堵在岸边不让两人上岸。
丁小琴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白,秦伟忠不顾众目一把把她搂在怀中,向别处划水而去。
岸上人群见此正合了她们污秽的心意,造谣两人有一腿,大声嘲笑丁小琴在和知青好上之前就已经不是完璧了。
“哟嚯!破她瓜的是怪汉子秦伟忠哟~这会儿揭盅了!”
岸上哄笑成一团。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丁小琴挣脱开秦伟忠的怀抱,抢过他手中的镰刀就要往岸上去。
“丫头。”秦伟忠知道丁小琴要做什么,一把夺过镰刀。
这是他初次唤她,唤她做“丫头”。丁小琴停下来,想听听他究竟要说啥。
“我晓得你想干哈。”秦伟忠朝她摇了摇头,劝道:“算了。”
“都算了多少次了。”
“为这些人不值当。”
“我有分寸,叔放心。”
丁小琴的眼神告诉他,他只能相信她。
“给我吧。”丁小琴再次把镰刀抢到手,说:“我不能再软弱下去,娘没了,爹死了,我得自个儿保护自个儿。”
“其实我……我可以的……”
“可以?可以什么?”
问到这个,秦伟忠不说话了。
“那我去了。”说罢,丁小琴如同一条美人鱼,乘风破浪、踏浪无形。不一会儿就悄默声地上了岸。
岸上的村妇愣是无一人看到她。她提着镰刀朝母老虎就是一劈,不带半点犹豫。
第七章互相吸引
在丁小琴镰刀落下前的电光火石间,母老虎余光瞟到了“刀气”。
她一个闪身,往下一蹲,锋利的镰刀从她头顶呼啸而过,那高耸的发髻即刻便被划拉成了半球,落下黑发无数。
这一脸横肉的女人从油光满面成了披头散发,好似一头野猪,惊恐地张着双眼与大嘴,哇啦哇啦大叫。
“你个贱蹄子疯了?!”她几近歇斯底里,她不相信一个死了爹娘的孤女会如此胆大包天,敢杀人。
“你再动老娘试试……”
试试就试试。她话音未落,丁小琴的镰刀就极速而来,其他村妇作壁上观,躲得远远的,生怕殃及自己。
母老虎骂归骂,躲也会躲。丁小琴第一刀横着劈,直接帮她理了个发,她及时蹲下保住了脑袋。
第二刀丁小琴竖着砍,把母老虎衫前的盘扣哗啦啦全劈到了地下,母老虎一个后退保住了她的大胸脯子。不然,奶头当下就没了。
不过,母老虎的大胸脯子在衫子敞开的一瞬跳了出来,众人哗然,使她羞愧难当。
“哎呀!丢死老娘的人喽!”
她叫嚷着抱住双臂,落荒而逃,貌似当真怕了发疯的丁小琴。
“你个小贱蹄子给老娘等着!”
临了,她撂下狠话,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丁小琴提着镰刀对着那膀大腰圆的背影就追了上去,仿佛非把母老虎砍死不可。
母老虎见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影儿了,围观人群跟着四散。
谁都不想鸡蛋碰石头,招惹“疯子”。
她们精明着呢,知道为了母老虎被砍一刀丢了性命不划算。
热闹的水淀岸边顷刻安静下来。
“好了……”秦伟忠这才上岸,收了丁小琴手中的镰刀,安慰道:“消消气,别真的伤人伤己。”
他知道丁小琴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但他担心她用不好刀伤了自个儿。
“怕不怕……”他问她怕不怕被母老虎报复。
“嘁!”丁小琴一脸鄙夷,高声道:“她若上乡公社告状,那我就把她丢我进淀里的事儿全抖落出来!”
“嗯。”秦伟忠点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她上乡公社还好些……”
“还好些?”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秦伟忠的意思丁小琴明白。上乡公社在明,好应付,怕就怕她们暗中搞鬼。
“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呗。”丁小琴语气是轻松,可心里没啥谱。
“有啥事找我。我在。”秦伟忠轻描淡写地说,似乎是不经意间抛出的话。
“好,谢谢叔。”丁小琴圆圆的脸蛋儿瞬间从气呼呼变成了红扑扑,双眼笑成了月牙儿。
秦伟忠抚抚后脑勺避开了她的目光。
两人之间一阵静默。
忽而风起,凉飕飕的,带来些许寒意。
可不是吗,折腾了一整天,此刻已是夕阳西下,暑气消了不少。
丁小琴心叹这是六月天被浸猪笼,若换作腊月,她不定有此般幸运可以上岸。
她抬眼望去,水淀周围的风光依旧,芦苇环抱,荷花簇拥,波光粼粼,淀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可如今此处只剩下景色宜人,记忆恐怕会因为“浸猪笼”而全然变成负面情绪。
好比废窑洞,那儿酸棘子生长得最好,却因为王寡妇,因为刘永贵,今后她不会再去找不痛快了。
丁小琴叹了口气,蓦然抬首,发现眼前的汉子已经褪去湿漉漉的衫子,袒露出结实的身躯了。
他年纪应该和她爹一般大,至多年轻个五六七八岁,却没有一丝暮气,甚至比屯子上的年轻后生还要健壮。
丁小琴被他浑身的男子气概吸引得挪不开眼。
她知道不该直愣愣地盯着看,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往他那儿瞄。
突出的喉结,刀削般的锁骨线条,发达的胸肌,以及让人觉得分外安心的强壮的手臂,都在宣称他尚处于男子最精壮的时期。
若不是他发间偶尔闪烁的银丝,丁小琴甚至怀疑他的真实年龄。
其实她更喜爱他腰腹线以下的部分,那平坦又有沟壑起伏的腹部着实引人浮想联翩。
她目光向下移,看见了他干净而深邃的肚脐眼下头有一撮毛发,那是啥东西延伸过来的,丁小琴心知肚明。
再往下……再往下她不好意思盯着了。
总之他黝黑发亮的肌与肉,她光看一看就身子苏麻,连腿都软了。
其实她不知道,更不好意思的是秦伟忠。
他这一边也是心理活动多多。
他先是不知她好端端的怎么失了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满脸潮红。
“受寒了?”
他看她还穿着湿衣服,想提醒她换下来,却发现湿衣服下她婀娜多姿的身躯几乎透明。
他毫不费力地便看到她丰满的双乳高高地挺立着,上面两颗“小酸枣”凸出得尤为可爱。
特别是它们已经明显勃起、肿胀,把她的外衣挺挺地撑起,露出桃色,诱惑得人想一口含在嘴中吮吸、含舔,使得花香、奶香穿梭于舌间、齿间,沁人心脾。
他本不想看,奈何那副身子实在太好看了,让他没办法不目不转睛。
哪怕她小腹下、双腿间明显透出一簇黑色在告诉他,再往里便是她的私处,那里有她身子最柔软的地方,热烘烘、湿漉漉、滑溜溜的,可以让他享受到人间最销魂的快乐。
但这是不对的,不应该联想,他拼命控制自己,告诫自己再这般胡思乱想便和刘永贵那帮子下流坯子无异了。
可惜,他控制不住,他双足好似被钉在了地上,裤裆里的大家伙已经堪比铁棒,让他恨不得直捣黄龙与她最柔软之处来个激烈碰撞、猛烈摩擦、剧烈挺入。
“呜~~山羊角,对青滩,青滩才算鬼门关。呜~~鸡冠石,生得高,豆子石上浪滔滔~~”
晚风吹行舟,远处渔人的号子声惊醒了气血上涌的两个人。
秦伟忠毫无征兆地跳入淀中,激起浪花无数,吓得丁小琴一跳。
“叔,你干嘛?”丁小琴左右张望,转眼就不见了秦伟忠的人。
但她一点儿都不忧心他会怎样。
这人只差一个鱼鳃就是活脱脱鲛人一只了,她担心个啥?
还有,她需要担心吗?
不久,秦伟忠破水而出,双手把他一头浓密而又带着少许银丝的黑发向后一抚,满脸水珠照映出他轮廓的深邃,而那双臂硬朗的线条再次展露无遗。
“叔……”丁小琴第一次知道何谓真男人,哪怕她只是肤浅地被他的外形所吸引。
“从前咋不觉得咧?”她很好奇。
此时秦伟忠在淀里游来游去,摘下两片荷叶拿上岸,一前一后贴在了丁小琴胸前、背上。
“干哈?”丁小琴一头雾水。
在省城时她看过人家城里人讲派头,爷们会送婆娘鲜花,不知这怪人送荷叶干啥?
“那淀里或含苞待放,或鲜艳盛放的芙蕖不比荷叶好看?”她心里面直打鼓。
“给丫头拿来挡一挡。”
经他提醒,她才发现她浑身几乎透明,几乎裸露在他面前。
丁小琴羞得满脸火烧,乖乖抱着两片荷叶在村民们奇异的目光下由秦伟忠护送回家。
可还没跨进家门,远远在院外她就傻眼了……
“这群天杀的!”她气得怒火中烧,一口鲜血涌上来直冲头顶。
“丫头、丫头……”
似乎秦伟忠有呼唤她,但丁小琴啥都听不见了。
第八章春梦(H)
丁小琴被眼前的一幕气得昏死过去,却幸运地没有坠入到无尽黑暗里,而是莫名其妙来到了水底。
淀?海?还是哪儿的江川湖泊?
丁小琴不清楚。
“丫头……丫头……”那人的呼唤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咕噜咕噜”水声……
丁小琴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从未见过的炫彩夺目。
透明的水母、五颜六色的珊瑚、随波飘荡的水草,以及忙碌穿行的小鱼。
小鱼?她发现自己是一条人形小鱼,鱼鳞鱼鳍成了她洁白肌肤上银光闪闪的装饰,鱼鳃让她在水底自由呼吸。
她好像生来如此,她对此一点都不觉得陌生。
贝壳屋是她的家,她躺在柔软的贝肉床上闭目养神,周围散落一地珍珠,闪着柔和的银光,把贝壳屋照得通明透亮。
“唔~~”她不由自主地哼出一声喉音。
这声音足够浪荡,让人害羞极了,丁小琴奇怪自己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哼叫。
可体内有波浪潮,从下至上汹涌而至,让她一声声、一次次想要如同淫娃荡妇般发出秽涩的叫喊,不然,憋在体内会引致内伤!
“唔~~”她长吁一口气,发现躺在贝肉床上的自己赤条条,肌肤白得发光,鳞片闪闪发亮,比之珍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修长的两腿史无前例地被大大地撑开,让那最私密的软嘴毫无保留地向两腿间的那个人袒露着、展示着。
不知怎的,她喜欢那个人仔细端详她的私处,由衷地喜欢。
“叔~~”她亲热地唤他,不知羞地继续索要。
“还要~~”
她还要他用灵活的软舌在她柔软而湿润的地带把每一处皱褶都舔舐一遍。
嘴最好也别闲着,配合着亲吻、吮吸,让她登上极乐境界。
他不负所望,不但大口大口地用整条舌头贴敷在蜜唇上头,还用舌尖在肉缝中穿行,乃至整个儿伸进蜜穴里采蜜。
渐渐的,她不满足于软舌像小蛇一样在里面穿行、搅动了。
她想要……
“想要什么?”他俯身而上,用巨大的身躯压着她,用犀利的眼神俯视着她,让她既觉得压迫,又无比受落。
她自然而然地搂住他脖子,撒娇道:“想要叔操我。”
如此直白地表明心迹好不害羞,可此时此刻的她就是想大胆“表白”,想他用他最硬的地方直抵她的柔软。
如她所愿,他粗壮的根茎与他魁梧的身子一样苍劲有力,毫不费力就撑开了她紧致的秘径。
只是他坏得很,不一口气长驱直入,反而提着那家伙在入口处上下摩挲,弄得春水泛滥,弄得她差点驾鹤西去!
不止如此,他还低头含吸她双峰的小酸枣,甚至坏坏地用牙齿轻咬。
“疼……”她哼唧道。
疼吗?疼下面是极端的爽感。
他居然把小小的粉色粒粒用齿咬住,关在口腔中迅速地用舌尖来回拨弄,使得她全身有如电流过境,噼里啪啦“开花”,毛孔全都炸开!
“叔好坏……”她娇嗔喘息,“还要……”
她索求无度。
“好。”直到这一刻他才把家伙什猛然一插到底,让她直飞云端。
他还不肯让她从云端上坠落下来,一下一下猛烈而强力地送她上了九霄云外!
“好舒服……”她到达顶端,哼道:“要来了……”
她要来了,他亦然,只见他转瞬化成一条周身披满鳞甲的银龙,身躯缠着她,硬根依旧嵌入在她身体里,带她从水底一下子突破水面飞入云霄。
同时、同步,她一泻千里,他射程万里,两股液体在她体内交汇,一鱼一龙于半空中合二为一。
“啊!”
丁小琴张口大叫,脑袋一片混沌,接着周身疼痛。
“丫头!丫头!”
真切的呼唤,让她逐渐感受到了冰凉。一摸,摸得一手灰尘。
“好好的怎么翻地上去了?”
还是那个声音,里面有着担忧与焦急。
她被扶到了炕上,可比地上好不了多少,依旧硬邦邦的,不比贝肉床。
“你年纪小,喜欢睡得软,我这儿睡不惯吧?”
他自顾自说着话,好似在收拾着什么。
他这儿?哪儿?
丁小琴头昏脑胀地眯着眼,看到那张硬朗的脸。
“银龙?”她发现面前俊朗却带有少许岁月痕迹的面庞与刚才和她交合缠绵的那只龙人所拥有的一模一样。
或者,那根本就是他!
丁小琴无不慌张,绯红爬上了面颊。
“我怎么能和长辈……那啥……”
丁小琴心中小鹿乱撞。
可这儿不是贝壳屋,也没有贝肉床,更没有珍珠闪闪发光。
这儿只有土炕,土炕旁是只老木桌,老木桌不远处有只火炉子,上面正煨着壶水,咕噜咕噜,开了。
丁小琴知道在水底听到的“泡泡音”来源是啥了。
原来是梦啊!她松了一口气。
“不是真的就好……”
再扭头看看,这里陌生得很,但没有让她忐忑不安,反而每一个局部都透着点点温馨与舒适。
煤油灯,老年画,用饲料袋镶边的门帘子……一切被收拾得熨熨帖帖,老木桌上甚至有只陶罐插着一把栀子花。
“难怪屋里悠悠香……”丁小琴淡淡地笑了笑。
“咦?栀子花?!”
她蓦然想起在水底与秦伟忠亲过嘴,当时他口中就有一味栀子香。
难道……
丁小琴恍惚意识到,刚才她发了春梦,而对象竟是屯子上公认的不近人的怪汉子——秦伟忠!
“哎呀呀!”丁小琴羞都羞死了,心突突突地跳。
“所以这儿是他家?这是他炕?”
这可不得了!她发现她屁股下面湿乎乎一摊,把他的被褥浸了个彻彻底底。
是失禁还是……丁小琴心知肚明她没有尿床。
但她不知啥是高潮,也不懂啥潮喷、水喷的,她只晓得屁股下的这滩水是她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流出来的,比尿液更不堪,更让人难为情。
丁小琴无地自容。
“怎么了这是?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秦伟忠端来了水,要她润润嗓子,“还不舒服吗?”
丁小琴低着头甩了甩腮帮子,闷闷地抿了一口,答道:“没有……”
“饿不饿?我刚醒了面,待会拉给你吃。”
“谢谢叔。但对不起叔,我……”丁小琴掀开那层薄薄的被单,没掩藏她犯的过错。
“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替叔洗干净。”
“没事没事。你还小,可能认床……我搓搓就行。”
“我弄脏的我来洗。”
“那成。”
“嗯,所以这儿是叔家?”
“对。”
“我怎么在这儿?”
“丫头不记得了?”
“记得啥?”
第九章秦伟忠快疯了
丁小琴绞尽脑汁终于想了起来。
想起来了她为什么会昏,为什么会气血上涌,为什么会一口恶气顶在胸口眼前一黑。
她掀开被单,夺门而出,站在山坡边边向下眺望,只看到乌漆麻黑中的一抹红光。
露似真珠月似弓,山中的夜是凉的,一阵风起,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紧抱住了臂。
“披上,仔细受寒。”
一件厚外衣及时搭了过来,丁小琴顿感温暖。
他说的、做的和她老爹一样,只不过他温柔,老爹分外急躁,关心完总要疾言厉色一番:
“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个儿,干脆嫁出去得了!不然不晓得老子死逑喽你个娇妮子活不活得下去!”
言犹在耳。人去楼空。
不,是人去屋毁!老爹的屋子,她从小长大的院子被烧得面目全非!
早几个时辰前,丁小琴和秦伟忠从淀里头上来不久,离她家院子怕还有里把路就看到远处火光冲天。
丁小琴还纳闷来着,以为哪家在烧秸秆,但季节不对啊。
直到……
“走水咯走水咯!丁家完了!”
“小琴你还在外头耍啊?出大事了!”
“你老子的院子着了!”
“快烧穿了,你个女子上哪儿去了?我们想救都没法救!”
“你老爹没了,屋子也垮了。我就说屋子不能没人住吧。”
“女大不中留,烧完算逑了,你快寻个去处。”
“去大队,找严队长,快!”
屯上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丁小琴耳旁叨叨叨,把丁小琴都说懵了。
她走近一瞧,“我滴个乖乖!”
不知哪个狗日的点了把火把她家给烧了。
火势忒大,里头又没人,救火的意义不大。
丁小琴眼睁睁看着家就这样被大火吞噬啥都做不了!
“叔,莫去。”她叫停秦伟忠的前行,要他放下手中的水桶,异常冷静,“没用的。烧得这么旺,救不过来了,别伤了你。”
她转身想逃离现场,岂料一时急火攻心昏倒在地。
秦伟忠惊慌失措,抱着她狂奔几里路,幸而卫生所还留有夜班医生。
夜班医生原是位老中医,一剂汤药送下去,丁小琴脸色转好,秦伟忠悬着的心方才落地,又抱着她跑回去,安安生生地把她放在炕上才敢歇口气。
他知道,这女子今儿个一进屯子就接二连叁受各种刺激,她小小的身子受不住。
眼下,山下那院子还在红光中噼里啪啦作响,看势头不烧个彻夜,不烧个干干净净不会罢休!
“今夜,谁都别想睡好。”
丁小琴颤抖着、抽泣着、咬牙切齿着……
秦伟忠则柔声道:“别看了吧,徒增伤感。”
她噙着泪转身,正撞击在他胸膛上。
“好疼……”
她忍不住了,先头压抑着的呜呜咽咽彻底变成了号啕大哭。
哭院子,哭老爹,更哭自己。从此,她当真是孤女了。
本预备回了屯子,安顿好老爹后她就独居,再去队上安安分分搞养殖,一个人也可以勉强把日子过下去。何曾想……
“何曾想……连半点念想都不留给我……我……”丁小琴泪眼朦胧,断断续续说着:“是我,是我啥都留不住……都怪我……都怪我……”
她哭得昏天暗地,秦伟忠劝都劝不住。
既劝不住便不劝了,他默默守在一旁。
丁小琴捶胸顿足,“人没了,物都不剩一星半点……我真该死!我,我没守住家,我……我不孝!”
她瘫坐在地,双手扇自己嘴巴,比母老虎下手都重,嘴角一下就渗血了。
“住手!”秦伟忠呵止道。可哪里能呵止得住,丁小琴像着了道,扇得自己七荤八素头晕眼花,不顾脸已肿得老高。
“够了!”秦伟忠几乎是咆哮,惊得丁小琴一怔,“你不疼,我疼!”
他把她搂在怀中,用紧实的胸膛贴紧她脸蛋,让她挣扎,让她在他胸口上打、捶、咬,放肆发泄,他哼都不哼一声。
丁小琴见此气呼呼地说:“你痛就叫啊!替我受着干哈?你又不欠我的!”
他还是静默,还是把她箍在胸口。
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是镇定剂,她才躺上面侧耳倾听片刻就平静了,恸哭转而成了小声抽泣。
他见起了作用,轻抚她的背与肩,喃喃说:“有我在,不怕,不怕……”
她没搭话,只时不时吸溜吸溜鼻涕水,抹抹泪花。
树下,树叶被夏风吹得沙沙响,他跟着轻轻哼起童谣:
“芦苇高咯,芦苇长,芦花似雪雪茫茫……芦苇最知风儿暴,芦苇最知雨儿狂……”
一声声,声声入耳;一句句,句句入心。
曾几何时,在她烦郁不安时,老爹也是这么打着蒲扇,翻来覆去哼同一首童谣哄她入睡。
“爹……”
唤了一声爹后丁小琴没声了。
她被折腾坏了,累极了,在他温柔的抚触与歌声下再一次酣然入梦。
秦伟忠怕扰她清梦,抱着她坐在泥地上不动。
繁星满夜空,虫儿叫唤忙,仲夏夜里这山上因为她的到来显得热闹非凡。
他宠溺地低头浅笑,呆呆看着枕在他胸口上的小脸蛋又红又肿,不免心疼。
“傻女子……”
他抬手,想把她额间的乱发捋顺,却不经意看到她领口里袒露的胸,以及挤压下那又深又长的沟壑。
他连忙移开目光,生怕胡思乱想破坏了心中清净,亵渎了她。
可那乳沟着实美极了,美得让他脑中生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为何她清纯得如同少女,同时又可以丰腴得堪比熟女?
秦伟忠别着头把披在她肩头的外衣拉了拉,遮住了半露着的酥胸。
他怕自己不老实,会再次被小女子丰满的乳房所吸引,会盯着看。
他不想在她痛苦的时刻还占她便宜,哪怕只是眼睛!
可怀中的她柔若无骨,这份“软”能让他血气上涌。
他连忙起身,抱着她转身进屋把她放在了炕上。
早分离早好,如此才不会心猿意马。
秦伟忠松了口气,掖好她的小被子预备出屋打地铺,哪知却被迷离迷糊的她抓住大手直接抱在了胸口。
“叔莫走,陪我,我怕……”她娇滴滴地恳求,那胸前的软物在他手背上一起一伏,弄得他心一跳一跳的。
“我这就来。”他想抽手。
“不,等我睡着你再走。”
“我不走。”
“唔……我的意思是叔可以去忙别的。求你了~~”
“求你了”叁个字秦伟忠不知她是用鼻、用喉,还是什么别的器官发出声的,总之听来让人全身苏麻。
他一颤,那家伙顷刻就硬成了铁棒,只好强忍着欲望,轻声道:“好,那丫头快睡吧。”
“嗯。但炕被我占了,叔睡哪儿?”
“屋外菜棚子下可打地铺。”
“不要。”
“怎么了?”
“屋外蚊虫多。”
“我皮糙肉厚,无妨。”
“夏日多雨。保不齐晚上会有瓢泼大雨。”
“没事。”
“叔何不就在炕下头打地铺?离我也近。”
“这……”
“这啥?”
就是离她近才不好。但再被她这样用乳抵着,他怕他会冲动。
其实他已经冲动得不行了。
“不好。”他依旧拒绝,表面冷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丫头的名声不好。”
“名声?”丁小琴笑了笑,反问道:“我啥事都没做,她们都能丢我下淀,叔还认为名声重要吗?”
秦伟忠无语。
丁小琴又说:“从小,她们就骂我骚货,长大,她们又说我勾她们的汉子,是破鞋。所以名不名声的对我来说没啥好不好的,反正已经坏透了。”
对这话秦伟忠不认同,说:“不是人人都那样,咱不能破罐子破摔。”
丁小琴不高兴了,哭丧着脸问道:“清者自清,管那群王八羔子怎么想干哈?叔怕她们说你?”
“不是。我一糙老爷们怕啥?”他不在乎自己,只在乎丁小琴被议论。
“好了,我在这儿打地铺还不成吗?”
他终究败下阵来,拿她没法。丁小琴破涕为笑。
“睡吧。”秦伟忠一手被她抓握在胸前,遂抬起另一手抚了她前额叁下,如同老爹哄闺女入睡。
即便丁小琴已经成年,但这种安抚依旧有效。
不一会儿她轻鼾声起,睡沉了,秦伟忠终于抽手而回。
别说,短短半刻钟,他青筋暴露骨瘦如柴的手上就留有了丁小琴独特的奶味。
“好香。”
这香味如同迷情药,撩得秦伟忠心潮澎湃。他出屋打来山泉水从头浇到尾,半天才冷静下来。
可半夜他又被“祸害”了。睡着睡着便有只软软糯糯的“小白兔”钻进了他被窝里,娇憨地在他耳边低语道:“爹,怕,抱……”
秦伟忠快疯了。
第十章周公之礼(H)
雷雨交加,电闪雷鸣,夏夜里天气突变,前一刻还月朗风清,这一刻就落下了滂沱大雨。
哗啦啦~轰隆隆~屋外像来了个戏班子,吹拉弹唱、吹锣打鼓,好不热闹。
那会子丁小琴被惊醒,这会儿躲在秦伟忠被窝里,外头的风雨雷电好像与她无关,她睡得特别香。
“爹……”她呓语一句,复又陷入了梦境。
秦伟忠心道幸运,前面听她的话,没死犟着在外头打地铺,不然此刻在菜棚子下的他恐怕直接被雨浇醒,成为一只落汤鸡,只能傻怵着到天明。
“聪明。”除了聪明,她还过分可爱,在他身旁像极了那只乖巧的月兔。
“此人只应天上有。”她酣睡的模样惹得黑暗中的秦伟忠轻轻一笑。
哪里还睡得着?他只能微挪身体,与她保持一点点距离。
可他每躲开一寸,她就靠近一分,好似他身上有磁铁在吸引着她。
不是睡着了?
“爹……莫走……”
她反反复复叫爹,看来真把他当做丁老汉了,秦伟忠叹了口气。
既然躲不了,便不躲了。他搂住她的蜂腰,让她背靠在自己胸口上,用体温暖她。
可最后被暖的却是他,一嗅到她头顶发丝的香气,他便去见周公了,随后与她行了“周公之礼”,舒爽得无以复加。
但与丁小琴的春梦不同,他有着完全不同的版本。
或许是年纪相差太大的缘故,丁小琴的春梦天马行空,唯美而浪漫,而他的却朴实无华,与现实非常相近。
他梦到在淀里与丁小琴捞莲蓬时在船上做爱。
婚后。
梦里他与丁小琴已成了夫妻。
他便是这样。没有一纸婚约,没有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他不会上女子的身。
哪怕只是在梦中,他也要先夫妻后交合,如此,名正才言顺。
这人就是这么规矩,规矩到骨子里,都有点儿迂腐与死板了。
“丫头,那儿多,咱们过去。”
梦里是七八月份的雨后,淀里的芙蕖已经满满当当了,夜幕即将拉开序幕,他们撑船而入,在荷叶间来回穿梭。
他光着膀子撑船,她则靠在船边玩水,时不时用手舀水泼他,一如既往的古灵精怪。
梦中的她与现实一样纤瘦,细胳膊细腿,肩背窄窄的,胸前的肉却多得很,圆圆鼓鼓,高高耸起,撑得连衣裙显得紧巴巴的,动一下还不停地晃动。
她穿的是那件从省城回来后被刘永贵在废窑洞里扯烂的碎花连衣裙,薄薄透透,隐约可见里面胸罩的轮廓。
她扎了两条麻花辫,一会儿搭在胸前,一会儿又甩到背后,上头还绑了与连衣裙同色的蝴蝶结,显得娇俏可爱。
只见她伸手抓着莲蓬头向下一掰,动作干脆,硕大的果实轻轻松松到手。
天还没黑下来,绿果就已经占了半船,果然是屯子上采莲蓬的一把好手。
她不歇气,抬起身子撅起屁股去够远处的,露了裙底也浑然不知。
秦伟忠看得失神,差点让她一头栽进了淀里。
还好他反应灵敏,回过神来扔掉撑杆,一个箭步把她搂在了怀中。
怀中的她不老实,不心惊差点失足落水,却调皮地摇晃着肥硕的圆臀在他裆前蹭来蹭去,蹭得他那玩意儿硬邦邦的,当即掀开她的裙子,剐下小短裤,即要后入。
可她不肯,反过身来蹲下,替他把裤腰带解开,掏出擎天一柱握在手中抚摸。
她一边抚摸一边褪去连衣裙和奶罩、短裤,还解开麻花辫,披头散发,以最“原始”的状态把硬如铁的肉棒含进了嘴里。
深吞、侧吸,她吃得十分享受。看到头头“嘴”里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她如获至宝,亲上去吮吸,仿佛在吸花蜜。
秦伟忠爱意满满地俯视着含舔着他男根的丁小琴,看她伸出柔软湿润的小舌投入地舔舐,好似在吃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忍不住抚她的秀发、摸她的耳朵。
爱着的人在替他做最羞耻的事儿,他既觉得幸福,又爽得无法言语。
他急急想进入她的身体,可她再一次拒绝了。
她要他先在她嘴里做一次。
“可以吗?”他问道。
“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问这样的问题?”她早说过喜欢吃他的精液。
他如愿以偿地在她的樱桃小口里抽插。
口中温热湿润的环境比之她的小穴来不遑多让,他想射就射了,射在她嘴里,她吞了一些又吐了一半在掌中,抹在两乳上当做润滑剂,用双乳夹着肉棒套弄,帮他再次勃起。
这下她肯让他操了。他急慌慌一插到底,像动物一般爬她的背,抓着白花花的大屁股把大家伙顶到最深处。
整个水淀都是她撩人心弦的叫喊,听得秦伟忠更用力地挺入,睾丸“啪啪”打在她屁股上,一下一下。
终于可以摸她硕大的双乳了,他馋了好久,急急上手,抚摸抓揉,还借助抓奶的力,用巨根把小穴撑得满满的,使每一下摩擦都足够实在。
她抬起身来,翘着屁股,夹着男根,双臂被他反扣着,站着被他操。
“好紧。”
紧得他又想射了。她却哼哼唧唧地说:“还要~~还要~~”
“射了你弄硬了再操好不好?”
“不,我现在就要,爹用力操!操我!”
“爹?”秦伟忠一个惊诧,射了,也醒了。
原来他们没躲在荷叶间偷偷摸摸交媾,而是躺在地铺上抱一起睡觉。
此“睡觉”非彼“睡觉”,她依旧在与周公“周旋”,而他梦中与她行了虚幻的周公之礼,弄得裤裆真的湿漉漉。
他很惭愧,惭愧自己太“污秽”,竟然对丁小琴起了刘永贵之流的心思。
巧的是,他们的睡姿与梦中的体位一致——她背对着他,圆润的肥腚正好“停靠”在他的大家伙上。
“难怪会发那样可耻的梦……”
秦伟忠无地自容。太久不近女色,眼前的女子又秀色可餐,换作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难以抵抗如此诱惑。
可他不想拿“正常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来开脱。
想了就是想了,梦了就是梦了。
“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承认,“心思不正。”
躺在地铺上,怀里有可人儿,他开始思考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问题还没想明白,“哐当”一响,木门差点倒下砸到他俩。
丁小琴吓得一哆嗦,揉揉眼睛,没好气地问:“谁啊?干哈弄这么大动静?”
说完裹紧小被子又呼呼睡着了。
可来人不怕吵了他俩的瞌睡,一进门就破口大骂:“秦伟忠!你个狗日的,亏我那么相信你!你对得起我吗?!”
第十一章亲戚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来人是严队长。踹门的是他,骂人的是他,打人的也是他。
现在他抬手遮住眼睛,眉头皱起来可以夹死只苍蝇。
全因眼前的一幕——丁小琴与秦伟忠相拥而眠,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造孽哦……我说……你们真是……真是不怕丑哦!”他急得上蹿下跳、左右踱步,絮叨个不停。
“起来!还躺着?!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上前把被子一掀,想揪两人起来理论,哪知看到秦伟忠裤裆湿了一片。
那是啥?身为男人谁不知道。他顿时火冒三丈。
“我打不死你个狗日的!”他拿起门后的扫把就扑,弄得一屋子鸡飞狗跳。
秦伟忠也不躲,任他“痛下杀手”。
“她年纪小,不懂事。秦伟忠你个过来人也不懂?”
又是一扫把。
“我不小了,都十九了。”丁小琴插话进来,拦在了秦伟忠身前,“我娘在我这个年纪都生我了。然后……”
然后香消玉殒。
“什么十九,不是十八吗?”严队长似乎更关心她,而非她娘,问道:“什么时候满的十九?”
“昨儿个。”
“昨儿个?”严队长想了起来,“哎呀呀忙昏了,忘了夏至到了。”
丁小琴夏至出生。那年那个夏至她娘还没来得及抱抱新生的她便撒手人寰。
而昨日,她的生辰,她家却葬身火海,让她无家可归。
“呵!真是讽刺。”丁小琴冷笑一声。
“你怎么不早说?”秦伟忠不无遗憾,“生辰这么大的事儿,告诉我,也好和你庆贺庆贺。”
说罢他又觉着这话很是不妥,昨日那般苦难,难道还庆贺?
“没事。”丁小琴强颜欢笑道:“粗野惯了,庆贺啥?叔不是拉了面给我吃?就算作长寿面吧……”
白面秦伟忠自己可不舍得吃,他惯常就吃吃玉米面。
昨晚的“长寿面”是他在卫生所看到喝了汤药的丁小琴脸色转好才临时跑供销社兑了些给她现拉的,为了给她补身。
“没想到叔做的哨子面那么好吃,今后就在叔家搭伙了,成不成?”
“成。”
两人相视一笑。
“住嘴!”严队长本来兴师问罪的,岂料两人在他面前大喇喇眉来眼去,还有没有王法?
他要打丁小琴,尽管下不去手,可他太生气了,自责、痛心让他心碎。
“你个女子不知羞,还打算和他搭伙过日子?”
他一扫把抡了过去,丁小琴不知躲,秦伟忠转身护着她,背被扑了个正着。
扫把断了。
“叔!”丁小琴急了,嚷道:“严队长!你怎么乱打人?下手还这么重!”
“打的就是他!还有你,你知不知羞?懂不懂事?先头和知青跑了,如今又和他睡觉!疯逑了?!”
丁小琴没管他的质问,只问秦伟忠:“叔没事吧?痛不痛呀?”
秦伟忠摇摇脑袋,“我皮糙肉厚经得起打,你没事就好。”
两人从“眉来眼去”进化到了“卿卿我我”,好似一对落难鸳鸯,严队长俨然成了拆人婚的坏人。
这可把严队长气饱了。
“你俩给我分开些!”他咆哮道:“男女授受不亲!”
“够了!”丁小琴本来被搅扰了好梦有起床气,见秦伟忠为了护她背都被扑红了,莫名生气,质问道:“你一大早发哪门子疯?你不要张嘴乱骂!我和叔是清白的!”
“清白?!”严队长笑了,“两人都睡一块儿了,哪里还有什么清白?天老爷啊,你老爹还在冻柜里啊!”
“我知道……”丁小琴一想起惨死的老爹就像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闷闷的。
“事情不是严队长想的那样儿,是叔救了我,两次……”
“所以你以身相许?”
“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
“好,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说不出什么花,我就是实话实说。严队长不想听,只顾自己乱猜乱想,我不必过多解释。反正清者自清。”
“你这闺女怎么一点就着?我是关心你,教育你……”
“诶!打住!你不是我爹,关心我、教育我不劳您费心。说实话,你还不如叔,认他做爹我也不会认你!”
“不!”
“不!”
没想到严队长和秦伟忠异口同声说“不”。两人面面相觑愣住了。
“我是打个比方。”丁小琴解释:“总之我与爹……不是,我与叔什么都没发生,我把叔当长辈尊重,叔把我当闺女心疼,才没有严队长说的那般龌蹉肮脏!”
此话一出,秦伟忠无语哽咽,心中五味杂陈。
“夜里雷雨大,我害怕才和叔躺一块儿,老爹在时就这样,严队长欲加之罪我也没办法。”
“我是怕你吃亏……”
“叔是正人君子,吃啥亏?”
“呵!他正人君子?那怎么会……会……”
严队长不好意思宣之于口。
秦伟忠裤裆那湿的一大片是啥玩意儿,他心知肚明。
“会什么?”丁小琴追问。
“算了。”严队长叹了口气,柔声道:“闺女呐,秦伟忠可能是很好,但他也是个男人呐。”
这话倒是实在,也很无奈,严队长知道他这闺女倔强又叛逆,大抵不会听他的。
他看见她身上穿的是秦伟忠的衫子,猜他俩可能真的睡过觉了,但丁小琴死活不认,他也不可能一直逼她。
丁小琴哪里晓得严队长的心思,只说:“你老人家不要看谁都是刘永贵好吧。”
“好。我管不了,只求你两人以后断了来往。”
“我不。”丁小琴撅着嘴说:“我偏要赖在这儿,天天吃叔的拉面。”
听到这话秦伟忠不知该高兴还是苦恼,看样子她是看上了“面”,而非他。
“那不行!”严队长明确反对,你们非亲非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同居”二字严队长实在说不出口,在他的字典里这基本属于“粗言秽语”一类。
“那我屋没了,我住哪儿?”
“大不了上大队办公室,找间不用的医务室,给你开个铺。”
对这提议丁小琴充耳不闻,转头对秦伟忠说:“叔,我喜欢你这儿,要不你睡炕,我打地铺。我去队上挣工分,换了粮油我都交给你,算作佃钱。”
秦伟忠连忙拒绝,不是拒绝她同居的请求,而是拒绝“佃钱”。
“不用不用,菜棚子那儿我可以砌个土炕,围间屋子出来。吃的都是自个儿种的,哪里需要佃钱?”
“不成。”严队长还有额外的考量,“闺女和男人同处一室以后怎么嫁人?婆家知道断不会答应的。”
他为丁小琴计之深远。
“我不嫁。”可丁小琴不领情,“我就安安生生搞好养殖,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算逑了。莫折腾了。”
“你才多大就说不嫁,老来老去总归要有个伴儿。”严队长耐着性子劝,最后出了个主意:“你不上大队也可以,你大伯一家不是住屯子下面来着,你去他家凑合凑合,我找人看能不能修葺好院子再说。”
“大伯?”
丁小琴不但有大伯,还有嫁到外村的姑姑。
但这些亲戚都靠不住,尤其她大伯,与她老爹虽是亲兄弟,但有隔阂,据闻当年分家时结了仇。
要丁小琴去他们家寄人篱下,她才不会那么傻。
这次收尸就看得出来,大伯没响动,姑姑就更不顶事儿了。
“反正他俩指望不上。”丁小琴心明亲戚靠得住母猪会上树,“要是真怕人说闲话,我和叔有个名分不就行了。”
“名分?”
“名分?”
严队长与秦伟忠再一次“默契”地异口同声。
第十二章我爱她
丁小琴口中的“名分”居然是要把传言——她娘和秦伟忠睡过,秦伟忠有可能是她生爹,变为既成事实。
“我认叔做爹不就好了。”丁小琴说得轻描淡写,“那就没人说闲话了。”
“不行!”
“这怎么可以?!”
秦伟忠与严队长双双否定这个“提案”。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当成儿戏?”
“严队长说得对,这事儿不靠谱。”
丁小琴看他俩一唱一和,瞪大了眼睛,“呵!这会儿亲兄弟似的,一个鼻孔出气了。刚才……”
“总之……”严队长打断她,端起老木桌上的陶瓷缸子一顿咕噜咕噜,“总之你先跟我走,其他的事儿从长计议。”
“跟你走?去哪儿?”
“去大队。”
“有哨子面吃吗?”
“杂酱面都给你整出来,祖宗!”
严队长就差跪下来求她了。
“好吧。”丁小琴撑了个懒腰,说:“走就走吧。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叔这么久。”
“没事。”秦伟忠恨不得她打搅一辈子,“我这儿……你……”
后半句话他咽了下去。他本想说他家大门随时为她敞开,可又觉着太露骨了。
她正如花似玉,他却已至中年,勉强“凑对”如何共白头?何况他发间提早斑驳了。
若他早去,她成了寡妇,如同王寡妇,何种下场,他不敢想。
他无法保证屯子上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刘永贵。
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男人——这是他理智与欲望的和解,是达成的共识。
秦伟忠看着丁小琴,她那么朝气蓬勃,含苞待放,他这个小屋子只会让她失去阳光的照射而枯萎。
所以要对她好,唯有放手,把爱藏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他客客气气,随后画蛇添足地说:“屯子上谁遇到困难我都会帮,只要在能力范围内……”
“哦?是吗?”丁小琴挑着眉问,秦伟忠躲避开她凛冽的目光,转身从柜里取出一套“珍藏”给她。
是毛巾、脸盆和牙刷。
“全新的,放心用。上次和严队长上省城采购农机时顺道买的。”
说完他回头看了看严队长。严队长默不作声,还在生他“不懂分寸”的气。
丁小琴很是喜欢,雀跃着道谢,严队长瞟了瞟,揶揄道:“一点这东西就心花怒放,闺女你还真是好骗。”
“对。”丁小琴居然说“对”,“我不但好骗,还好欺负。”
“好欺负?”严队长警觉起来,问道:“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他?”
“不是,你莫啥事都扯叔身上去。”
“那是谁?”
“严队长不觉得我家院子烧得很奇怪吗?”
“你这话啥意思?”
“意思是起火不是意外呗。哼,我要向队里举报。”
“举报啥?举报谁?”
严队长来秦伟忠这后山小屋前,去丁家院子转过一圈,除了废墟和黑渣,那儿啥都没留下。实惨。
“说起来……烧着时我们都闻到了火油味。”秦伟忠心细如尘,“如果是失火,不会处处都有这么强烈的味道,除非……”
“除非有人纵火。”严队长接话道:“我也觉得这火来得突然了点。按说失火是局部一块块烧过去的,哪有像这样一下都燃起来的,还这么大,救都救不了。若说没有用易燃物,我是不信的。不过,也只是怀疑。”
“如果没问题大家也就不会不约而同地怀疑了。”丁小琴点出了重点。
严队长想了想,问道:“闺女你得罪谁了?”
“还能有谁?刘永贵的婆娘,母老虎杨素娥呗。”
“杨素娥?”严队长一脸不可置信,“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办出这么大的事儿?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丁小琴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晓不晓得,你口中最疼爱的闺女差点被她丢淀里淹死了?她敢在屯子上行私刑,咋就不敢放火烧屋?”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你不信问叔,不是叔,你现在就在给我收尸!”
“我滴个亲娘哪!你是要吓死老爹我啊!”严队长显得十分后怕,不免对秦伟忠有点儿感激了。
“上岸后我拿镰刀砍她……”
“啥?砍死了?”
“当然没有,我吓唬她的,让她当众出丑呗。”
“哦,这杨素娥最是小气,想报复不无可能。但火油不是人人搞得到的,还这么大量,我得先去供销社那头问一问。”
“好。”
三人话罢,丁小琴把两个男人赶了出去,说要漱洗换衣。
她今儿个想去接爹。屋子毁了设不了灵堂,她打定了另外的主意。
门外,严队长摸出香烟,划了根火柴点燃,随后急不可耐地吧嗒吧嗒抽起来。
看来是怕丁小琴嫌弃,他一直憋着。
见此秦伟忠说:“据我所知,丁老汉是抽水烟的。”
“嗯。”严队长分外严肃,不多话。
“丫头……我意思是小琴,可能不会介意严队长抽烟。”
“那你抽吗?”
“戒了。”
“戒了好。”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不一会儿,严队长突然问:“你给我交个底,对我闺女到底是怎么想的?”
秦伟忠默不作声。
严队长抽了一口深的,把烟头丢地上用鞋底子碾了碾,显得焦躁。
“伟忠啊……”他叹道:“自从你回屯子,身为大队长,我自认对你这个社员还是关怀备至的。你觉得呢?”
秦伟忠点了点头。
严队长又说:“我晓得你情况特殊。牺牲了个人利益、家族利益,成全了集体利益。你做得很好,没有给组织上添过麻烦。”
秦伟忠依旧一句话没说,又成了闷葫芦。
严队长接着跟“闷葫芦”推心置腹,“因为改革,因为动荡,一不小心就把你给耽误了,这是组织上工作的失误。我承认。这几年我也在尽力挽救。当然对你的关心不只是工作,我是把你作队上的积极分子培养的。你人聪明,有干劲,前途无量。但,那啥,感情上不能胡来不是?”
“嗯,对。”秦伟忠开口了,“严队长有话尽管直说。”
“我就想问问你,那时候在关外讨生活时,你那个婆娘去哪儿了?”
严队长是指秦伟忠年轻时成过婚的事。
“离婚了。”秦伟忠没藏着掖着,“跟着我有个一年吧,她就回娘家了,随后听说改嫁省城了。”
“哦,这样啊……”
“关外日子太苦了,我也不想她跟着,原本就没打算成亲来着。”
“是,是苦,咱屯子也是近两年才算家家户户吃得饱饭。队上工作任重而道远啊。话说你二人有娃儿没有?”
“没有。”
“哦,那就好。你婆娘能去省城还是挺不错的,她后来的对象是……”
“好像是个高干。”
“高干。那很好啊,但怎么……”
严队长是想问,城里的高干怎么会娶个村里的媳妇。
秦伟忠明了,但他的确不知个中细节,只得说:“好像是经人介绍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总之她能过上好日子就行。”
“也是。咱们身为爷们,哪个不想自己的婆娘能过得好?”
“是呢。”
“可惜我对不起小琴她娘……唉~”
“……”
又是沉默。半晌,严队长开口问重点了。
“那对我闺女呢?你就不想她过好日子?”
“没有……”
“你个大老爷们别忸忸怩怩跟个娘们似的,给老子交个底!”
“……”
“我就问你对小琴,是咋想的?”
“……”
“我晓得我家闺女俊俏,你又太久没上女子的身,所以只想睡她是不是?我可告诉你了,你别以为……”
“不,我爱她。”
“啥?”
“我爱她。”
第十三章我心匪石
听到“我爱她”三个字,严队长一怔,点烟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扔掉燃尽的火柴,再次划燃了一根,可又被风吹灭了。
“狗日的!点个烟都不顺!”他骂骂咧咧,显然,秦伟忠脱口而出的三个字扰得他心烦。
背着风,他终于吸上了烟,眉头舒展开来。
“没这玩意儿我的拳头可能在你脸上了。”严队长笑了笑,皮笑肉不笑。
他指的是烟,说香烟能让他镇静。
还好有香烟。
秦伟忠没搭话,只安静地伫立在一旁,看着不远处山脚下的“风景”——黑黢黢的废墟,丁小琴她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家。
她曾在那儿跳房子、跳皮筋,也曾在那儿纳凉、堆雪人。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他就这么不远不近地瞧着她在那院中一天天长大。
可惜院子毁了,丁老汉死逑了,父女俩相依为命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了。
“爱个鸡巴爱,你懂啥是爱?”这时严队长铁青着脸,不客气地说:“你就是想睡她,莫说得冠冕堂皇。大家都是男人,心照不宣了。”
听到这话秦伟忠笑了。
严队长看到朝日的光辉红彤彤地照在他脸上,使他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或许是这两日和丁小琴多有亲近,让他重焕新生。
“笑啥?我说错了?”严队长吧嗒猛吸一口,吐着烟圈说:“不对,我是说中了,是吧?”
“对。”秦伟忠竟承认了,承认他想和丁小琴睡觉。
“我就说嘛,老爷们色就色,没啥,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爱不爱,怪膈应人的!”
自以为猜准了秦伟忠的小心思,严队长颇有成就感,说话也眉飞色舞起来。
“那是小资产阶级瞎糊弄人的,咱老百姓就踏踏实实过日子得嘞。”
“是呢。”秦伟忠表示赞同。
严队长抬抬眉,用肘戳戳秦伟忠,意味深长地问:“话说你裤裆那玩意儿弄出来的家伙有点儿多啊,许久不曾遗了吧?”
他意思是他看见秦伟忠遗精了。
“早起还有吗?”
他又问秦伟忠晨勃还在不在。
秦伟忠点了点头,严队长惊诧不已,高声道:“那你可以啊!”
年轻男子才有的晨勃秦伟忠居然日日都有,严队长只比他大个五六岁,却近乎十年不曾体会过了。
这让他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嫉妒。
身子好又如何?他继续“劝退”秦伟忠。
“你呢,比我闺女大一倍吧?奔四的人了,要生她都生得出来。纵使现在身子好,能满足,可到她三十呢?如狼似虎的年纪你还能这么龙精虎猛吗?老夫少妻不靠谱,兄弟,别想了!”
严队长长篇大论,秦伟忠屁都不放一个。
“嘿!你表个态哇!”严队长急了。他一度怀疑秦伟忠是个聋子。
其实秦伟忠的沉默就是“不敢苟同”,严队长尚未摸清他的门路,只说:“你一个人孤单了十来年,也是时候找个婆娘搭伙了。要不是今儿个问你,我还不知道你和你婆娘离了,不然我早替你张罗了。”
严队长热心,奈何照了沟渠。秦伟忠不领情。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秦伟忠就这态度。
“啥?”
“我爱小琴便只要小琴。”
“嘁!可拉倒吧!”严队长不屑一顾,“你不就是想和漂亮姑娘睡觉吗?咋个非她不要了?”
“是,我是想和她睡觉,想要了她……”秦伟忠话锋一转,“但我也爱她,这并不矛盾。”
“得了得了,几十岁了就莫学小年轻搞啥情情爱爱的了。我看屯子下的张家嫂子不错,是个踏实人,哪天我领她来这儿瞧瞧。”
“不用了。”秦伟忠拒绝得挺干脆。
“不行就李家闺女,肖家媳妇,外村还有邓寡妇,都是好女子。”
“多谢严队长关心,但……”
“但啥但?没有但,老子告诉你,你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两人正“激烈交火”,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丁小琴打扮完毕从屋子里头跳出来。
她光彩夺人、亭亭玉立,把两个汉子看呆。
“我说闺女啊……”严队长看呆是看呆,却不喜欢,“你是去接老爹置办后事,不是去吃喜酒,打扮这么漂亮干啥?”
尤其看到秦伟忠目不转睛的样子他就来火。
可丁小琴不以为然,说:“我百无禁忌!我想爹也希望我精精神神干干净净去接他。”
说完她背着手,羞答答地走到秦伟忠面前问道:“叔,丫头好不好看?”
她哪能不好看?虽穿的是洗旧的裙子,但别出心裁地在腰间系了根绸子,显得腰身格外玲珑。
两条麻花辫绑住末端,垂在背后,更淑女端庄。
这样一个可人儿近在眼前哪个男人不喜欢?
连不善言辞的秦伟忠也不禁连连夸“好看、好看”。
丁小琴高兴地挺起胸脯子转了转,臭美极了。
可秦伟忠却发现这大姑娘里面居然没穿肚兜,两颗“枸杞子”挺立在前胸特别突兀。
都怪她胸太大,又不收,还挺得高高的,挤得那上身衣裳紧巴巴的,把“枸杞子”都莽住了。
这与春梦中的情形大不同。在梦中,他明明看见她主动拉开衣服露出奶罩,替他口时才脱掉。
而现实中的她却不懂得要穿那么件玩意儿,连肚兜是啥都不知道。
可能真如严队长所说,她从小没娘,该如何做女子丁老爹不懂教,对于与男人之间的分寸就更不会把握了。
秦伟忠突然觉着肩头多了份责任。
“既然爱她,就应该把她当闺女来宠、来教。”
于是保护她的第一步——把自个儿身上的衫子脱下来套在她连衣裙外头,让她多穿一层遮住胸口。
“叔想热死我啊!”丁小琴不理解干嘛非要加这么件大衫子遮住好看的裙子。
“清晨凉,等会儿冻柜更凉。”秦伟忠找到了好借口。
“你叔说得对。听话,莫受寒了。”严队长捧哏到位。
丁小琴没法,只得让留有秦伟忠气味的衫子待在自个儿身上。
不知怎的,一闻到这个男人味儿,她就想起秦伟忠那一身腱子肉来,突然两腿间有股热流一涌,她忙夹住不让漏。
她不知道热流是啥,只知道流下来被两个糙汉子看到不好,遂打岔问道:“刚你俩说啥?啥媳妇、闺女的?谁家姑娘又出阁了?”
严队长接话道:“是你叔,我想给他相个对象。”
“相个对象?干哈?”
“成婚啊,能干哈?”
“啊?”
“别啊了,你叔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生几个娃了。正好也给你找个婶儿,教教你如何做婆娘。”
严队长这话一出口,秦伟忠看到丁小琴的俏脸蛋立马就阴郁了下来,快梨花带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