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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4/10/29 01:14 / 712 / 67
【小说】独望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4:54:28

二十六、荏苒
  江重意将头埋得低。叶绍远知道她怕难堪,便兀自说了许多好话,也说了许多闲杂琐事,用以分散江重意的注意力。
  说了好久,说得口干舌燥。
  叶绍远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干涩,微微痛。他问:“我好渴,可以亲你一下吗?”
  江重意不清楚其中的关联,不过她应:“嗯。”
  叶绍远说:“我闭眼。”
  说着,他合起眼皮。江重意放松,松开禁锢住叶绍远的脖颈的手臂。叶绍远矮下身,用嘴摸索。脸颊、鼻头、嘴角,叶绍远一一探过温热的肌肤。
  他终于碰到了江重意的嘴唇。微厚的嘴唇充盈饱满,软嫩微咸。然后,他伸出舌头,探进滚热的口腔。
  叶绍远记着自己来时的目的,卷起唾液就跑。
  江重意反应过来了。她猛地推开叶绍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
  叶绍远知晓江重意会意外,但未料到她的速度之快,被推了一个踉跄,向后跌去,赶忙用一只手臂撑住,另一只手掩在嘴前,挡去浸淫。
  叶绍远看着江重意的反应,轻声笑,怪道:“出尔反尔。”
  江重意的脸红得不能在红了。但她顾不上脸怎样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叶绍远是一副理固当然的神情,带笑与江重意坦然对视。
  江重意羞得说不出话来。
  在江重意落泪的前两秒,叶绍远适时上前抱着她躺下,寻过东西南北后,说他今天好累,叶夏云真闹腾,但是又乖,找不出他的错,骂不得一句。
  江重意笑了一声,小声骂道:“小气。”
  “这还小气?”叶绍远表示惊讶,之后假装落寞道,“好好好,我小气,我最小气了。”
  江重意把脸埋进叶绍远的胸膛,闷声笑。
  再稍晚点,叶绍远睡着了。没人同江重意讲话,红肿的眼睛渐渐合上。
  清早一醒,江重意跑去厨房拿了冰袋敷眼睛,佣人在旁晾鸡蛋。
  两小时过后,叶夏云起床吃早餐,一看到江重意,就撒开了握着叶绍远的手,直奔江重意。
  江重意早听到佣人的提醒,藏起了冰袋和鸡蛋,此刻蹲下来,笑盈盈抱住叶夏云。
  叶夏云先问她的安排。
  江重意实话实说,说周一下午才去面试,在那之前时间都是空的。
  叶夏云说:“耶!那小意妈妈要补偿我,陪我逛超市,陪我看电影,还要陪我学习!”
  “我一直陪着你。”
  叶夏云笑嘻嘻地,推着椅子贴近江重意。
  叶绍远举着筷子,视线粘在他的身上。
  叶夏云吃力地推完,爬上椅子,昂首对叶绍远说:“爸爸不许凶我。”
  叶绍远移开视线。
  江重意微笑,猜不出父子二人昨天的经历。
  江重意带孩子,远没有叶绍远劳累。晚上提起,叶绍远有些吃味,江重意忙解释说,孩子再小也知道男女力气的区别,又控制不好轻重,和你一起难免疯了点,不能是故意为难你。叶绍远翻阅一页书,淡淡说,没关系,你不累就好。
  江重意哄了几句话,见叶绍远的表情放松,安心枕着他的肩膀,学他看书。
  叶夏云的精力在星期天的晚上耗尽,他睁眼躺在床上,和江重意说:“小意妈妈,我不想上学。”
  “怎么了?”江重意以为是叶夏云在学校遇难了,慌道。
  “不想有作业,我想要玩。”
  闻言,江重意失笑,她也没有办法,她同样在学校熬了十几年。给叶夏云讲了几件她读书时候的趣事,叶夏云才舍得睡下。
  第二天,江重意定了闹钟,爬起来送叶夏云上学。叶夏云的手软,到幼儿园门口的时候,江重意有点舍不得放手。反倒是前一晚抱怨的叶夏云痛痛快快地松开手,跑向幼儿园。
  江重意看着,心中思绪乱飞,中午和叶绍远吃饭,感慨到。
  叶绍远忍笑不住,说:“他才幼儿园呢,可能直到大学都在本地读,现在舍不得,到时候千万别是眼不见心不烦了。”
  “怎么会呢。”
  叶绍远只笑不语。
  江重意轻轻哼了一声,晃着腿等待。
  和咖啡店店长谈的是下午一点钟,和同事约的是十二点四十分,在咖啡店隔壁的餐馆前见面。
  寻方便,江重意早早起来化妆穿衣,从家中出来后不打算中途回去一趟,送完叶夏云,径直去了叶绍远的办公室,中午和他出来在咖啡店的隔壁等时间。
  江重意无聊地猜想,出口道:“你不会现在就厌烦小宝了吧?”
  叶绍远拖着下巴,盯着江重意瞧,闻言,不在意地答道:“不明显吗?”
  “他还那么小呢。”
  “从他出生到现在,性格一点没有变,我早腻了。”
  江重意笑,直白道:“等他讨厌你,不愿意和你说话了,你就该哭了。”
  叶绍远细一思索,反驳不了,说:“有道理,那么我之后让秘书接他放学的时候买点礼物。”
  “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说是秘书接呢。”江重意指错。
  “来了。”叶绍远往门外抬了抬下巴。
  江重意看去,见到了踌躇的同事。
  二人一对视,江重意就站起来,回了下头和叶绍远道别,大步朝同事走去。
  叶绍远冲她后背挥手。
  他留在餐馆里等,半晌,他起身走向咖啡店。
  在咖啡店外停立。咖啡店内,二人系上了围裙,双手均相扣着摆在身前,拘束不安。
  相较之下,江重意要镇静一些,毕竟她知道有黑幕。不过举止依旧不自然,僵硬地听从店长的指示。
  她立于收银机之后,露出一点身子,头发低低扎起,额边的碎发捋了又捋,最终还是无奈地任几根过短的头发搭下。
  店长哭笑不得,对两位认真的新同事摆手。叶绍远听不见声音,估摸在说没有关系。
  江重意的同事由另一个店员领到咖啡机前,江重意仍在前台站着,脑袋跟着店长的手的移动而摆动,刘海一搭下,马上别到耳边。
  江重意全神贯注地听着,眉头不自觉蹙起。
  叶绍远不由得发笑。他因看得专注,眯了眼,也蹙了眉头。
  他看了许久,江重意才抬头看他一眼。
  江重意走了一遍流程,休息几分钟,感受到脖颈后的酸楚,抬头,一怔。她一眼瞧见了叶绍远。
  长身挺立,蓝灰西装贴身,发型是江重意抹了把发胶抓的,她狡辩:这虽然随意,但乍一眼是精致,越看也是越精致。叶绍远看着镜子,勉强信了。
  叶绍远高大,本身就打眼,何况江重意与他同床共枕几年,哪怕在人群里,也能够一眼寻见。
  江重意第一反应是去问他,怎么还在看。脚尖一转方向,瞥到店长,硬生顿住。正回身子去与叶绍远对视。
  然而,不过一秒,江重意再看去时,叶绍远不见了。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4:58:59

二十七、风耍弄
  消失就消失吧,和我有什么关系,江重意怅然若失,想道。
  正巧来了位客人,江重意登时将叶绍远挤出脑海。
  前台的工作轻松。店长早早离开了。没顾客时,江重意摇摇晃晃,喝一口老店员递来的咖啡。
  有几位顾客进来。江重意认出打头的那位。
  叶绍远一手插兜,一手推开沉重的玻璃门,步伐适中,笔直地向江重意走去。
  鞋跟叩打瓷砖,鞋底缓缓落下。声音有高有低,有沉有浮。江重意的心跳跟上了叶绍远的节奏。
  江重意望了一眼,匆匆低下头,又开始不适应了,僵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点单机器。
  步子越来越响,江重意的心跳愈来愈快,快得震烫。
  叶绍远在收银台前站定,仰头看顶上的电子屏幕。他身后的几人在进入咖啡店之后,音量陡然降低。
  都在等叶绍远点单。
  江重意掀起眼睑,瞟叶绍远那只摆于裤侧的手。叶绍远人高,手大,且骨节分明,自然放松蜷缩时,青筋同样凸起,被罩在皮肤下。手腕上戴了只手表,亮黑色方形鳞纹鳄鱼皮制的表带扣得有些松垮,朝一边歪了点。江重意注意到双面的表盘,是玫瑰金莹彩及乌木黑色,雕饰巴黎钉纹图案。
  江重意看得入了迷,陡然听见男声说:“有什么推荐吗?”
  江重意被吓到,整个人弹了一下,猛地抬头对上叶绍远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
  “有什么推荐的饮品吗?”叶绍远重复了一遍。
  江重意听清了,低头在菜单上来回扫视。心跳声扰乱了她。
  叶绍远看她忙不迭地寻答案,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不是为为难江重意来的。只是刚看了一遍,没有定下心意的饮品,左不过是半个下午过去了,不是喝咖啡的恰当时间,也不爱喝甜果汁,不想白来,打算问问熟悉自己的江重意,请她出个主意。一看她,发现她斜着眼睛盯自己的手,盯得过于专注。一时吃味,明知她紧张,却有意怄她,问道。
  “算了,”叶绍远说得轻飘飘,“青苹果汁吧。后面的人付钱。”
  江重意清醒了,明白叶绍远耍了自己,抬起头,却见叶绍远的衣角飘远,人慢步走向一边的座位。
  没能看着他悠闲地坐下,视线被另一人挡住。
  深灰色西装,里是黑色薄绒毛衫,耳廓上有一耳钉。他移了一步,看向江重意,兴致盎然,说:“江麦拿铁一杯。”
  “好的。”江重意应下,操作起机器。
  那人说:“哎,我应该管你叫嫂子吧,他是我大哥,我跟着他干活的。”说着,下巴冲叶绍远一仰。
  江重意笑笑。
  “嫂子请我喝一杯咖啡吧,当是见面礼。”
  江重意愣一愣,保持微笑说道:“好,后面客人还需要什么吗?”
  那人被挤开,迎上两个熟悉面孔,打过招呼,各自点了单,最后一人负责结账。
  叁人打包,叶绍远坐在店里,店员送去。叶绍远这一待,待到了店打烊。
  江重意拢了拢领子,出来寻叶绍远。几下偏头,看见他,上前问:“怎么来了,不是说忙吗?中午留你一会儿也不情愿,现在又来了,还带着人。”
  “是啊,很忙,和他们几个谈项目呢。中午赶过去已经迟到了,不让我进去,我只能供出你,这才放我进去,又吵着要见见你。我哪里有办法,就带着他们过来了。”
  叶绍远领江重意找车。
  江重意睨了眼,说:“你怎么会没有办法。”
  “来找你,最大赢家不是我吗?何乐不为,我还得装作不情不愿,好让他们起哄,赶着结束工作,尽早来找你啊。”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03:10

二十八、棕脸鹟莺
  江重意笑叶绍远的狡猾。
  叶绍远耸耸肩。这一举动叫江重意笑得更欢,甚至扭过脸去。真是莫名其妙。叶绍远看她一眼,心里想着,手去挑起随风至鼻上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廓后。
  他们去了一家超市,离叶夏云就读的幼儿园近。
  叶夏云正在超市门口等待。他在回家路上,车缓缓驶过超市,他陡然叫停,想要进去买东西。他明明戴着智能手表,偏要更大屏幕的手机,用秘书的手机寻求江重意和叶绍远的同意。
  叶绍远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云淡风轻。江重意回复了语音消息,她说:“小意妈妈也想买一些东西,等等!”再发送一个表情包,江重意收回手机,拍了拍叶绍远的胳膊,力道不重,也不轻。
  叶夏云拿着一杯冰淇凌,坐在车里等。
  冰淇凌一吃完,人到了。
  进到超市里面,叶夏云要求他来挑推车。叶绍远看叁列堆成长龙的推车,憋着一股气,单手抱起他。叶夏云不看他,只和江重意讨论:“这辆好脏,我不要这辆……那一辆!我要那一辆!”
  江重意不时瞟一瞟叶绍远愈黑沉的脸色,不敢多看半秒。选好推车,江重意抿嘴憋笑,一面盯着叶夏云,一面几步一回头看叶绍远。
  叶夏云挑来货品,就踮着脚尖推进推车里,然后一跳一跳地小跑走开。
  叶绍远将货品摆放整齐,同江重意说:“你不是也需要买点东西吗?我看着小宝,你去买东西吧。”
  “我骗他的,怕他等得不耐烦,随口说的。家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用买。”
  “不要每次都跟在小宝后面转,他都长大了,会注意大人的。好久没来超市了,你去逛逛,上次不是说想吃酸奶了吗,再买点喜欢吃的零食在家里放着。”叶绍远用一只手推江重意,“赶紧去吧,我和小宝去找你。”
  “我就在附近转。”江重意拗不过叶绍远,只好走远。
  绕过一个货架,江重意看到了冷藏柜。叶绍远刚才提到了酸奶,现在又在货柜上看到,江重意想起,有一阵子一日两餐,餐后都要拆一袋酸奶喝,便走近了看一看。
  走了几步,没有看见所熟悉的包装,正要返回,推销员迎上。
  二十出头的模样,脖颈系一细绳,身上穿长款围裙,胸前印着logo。他捧小碗的试饮杯,上前说:“您好,要试试新口味的悦养酸奶,芋泥口味,我们在酸奶中加入了小粒的芋泥,一抿即化,使口感层次更加丰富……”
  江重意想到棕面莺,色彩亮丽,鸣声“铃、铃、铃......”,单独清脆。眼前的推销员青春轻盈,且稍微胆怯。
  江重意说:“我知道这个,我有买过,今天来就是来买一板回去放着。但是今天早上吃坏肚子了,就不试吃了。”
  推销员喜道:“我给您拿一板来……来,噢!有点冰手,我拿几张纸给您垫着,吸管和勺子都装进小袋子里放着。谢谢您!”
  “没事没事,还挺好喝的。”江重意面不改色,微笑道,“是附近的学生吗?”
  “是,大学了,来兼职挣点零花钱。谢谢您了!我可紧张了。”
  江重意四周望望,没有看见叶绍远父子,便闲着与推销员聊天。
  “我大学时候兼职的第一天也可紧张了,后面发现其实不用那么小心,大家都很好的,可能会有一两个坏人吧……”
  ……
  叶绍远过来,看见的就是一幅和气,眉一拧。
  他弯下腰,轻推叶夏云的脊背,窃声道:“小宝,过去喊小意妈妈。”心里有鬼,即便与江重意相隔两个货架,也不断地抬眼瞧她,恐她发现他的把戏。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19:21

二十九、空白
  格栅射灯投下的光色偏暖,江重意穿一件灰蓝的毛衣开衫,领子大,将扣子系全了也能看见里面的薄衣服。超市吹着暖气,江重意的后背泌出薄薄一层汗,后脖颈上也有一层薄汗,让她像是镀了层光般。
  她听推销员说话,浅笑着,不时回应。推销员虽然揪着袖口,有点紧张,但似有千言万语,嘴巴张张合合,还咽了几次唾沫。
  叶绍远看着推销员年纪轻轻,与江重意面对面站着,也像是一对大学情侣。
  说了那么久,应是有许多合频的兴趣和话题吧。叶绍远兀自幻想出他们在咖啡厅、鲜花店、电影院、照相馆,一人倾诉一人微笑倾听的画面。他们年轻且登对。
  于推销员而言,江重意大概是知性的姐姐,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自己经历过的囧事,叫他破涕为笑;或益事,叫他学习受用。比起叶绍远,在推销员身边,江重意更能有直起腰板的感觉吧。
  就这时,叶夏云凑上去了,娇娇地朗声道:“妈妈——”
  幻想中断,叶绍远微微笑,缓缓站起身子。
  江重意微怔。叶夏云的称呼熟悉又陌生。
  曾经的她和叶绍远决定领证结婚,告知了叶夏云。江重意颇为不自然,总觉得自己像是打扰了叶夏云的家庭。而叶夏云略胆怯地问叶绍远,他是该叫妈妈吗。叶绍远说:“叫小意妈妈。”那一刻,江重意的心是轻松的,也是空落落的。两个字的前缀也冗长,证明她是插入者。
  如果叫她二选一,她还是想让叶夏云喊妈妈。
  不过叶夏云的年纪尚小,是该清楚些,叶绍远教得不错。
  江重意低头看。叶夏云钩住了她的手,仰起脸看她,说:“我挑好了妈妈,我还给妈妈也买了好吃的零食,爸爸也买了。”
  江重意的心肉温热。
  江重意笑道:“好,很快。”
  她转头对推销员道别。
  推销员滞住,不能相信,看着与他年纪相仿的女人居然有孩子,还是个那么高的吐字清晰的孩子,结结巴巴地道别。
  江重意清楚他的惊愕,笑笑,拉着叶夏云走远。
  孩子还提到了爸爸。推销员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望去,头一偏,就看到了一男人,衣服的颜色和江重意的开衫颜色相似,又有不同,蓝比灰的占比多,看着更冷酷。
  男人比货架高,肩宽,望着他时不笑。他确定那双漆黑的瞳仁在盯着他,被冷气冻得战栗了一下。
  但等江重意迎上,男人就笑得温柔。
  短暂的时光里,飞速的对一个漂亮且温柔的女人生出的爱慕之情,在短促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湮灭。
  推销员意兴阑珊地正回头,却心痒痒,偷偷瞧了眼灰蓝的开衫毛衣,微卷的长发半边披落,露出另一边的白晰脖颈,比光还要白,还要刺眼。
  推销员连忙缩回视线,依稀瞥见男人偏头看他的冰凉目光。
  叶绍远望了眼怯懦的推销员,回头看江重意。江重意将手放在推车上,心情颇好。
  叶绍远知道是因叶夏云的某一不经心的行为,但他故意问道:“和工作人员聊天这么开心吗?”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34:45

三十、过去及未来
  江重意看向叶绍远。他站在灯下。
  藏匿于天花板的射灯投下灯光,微微倾斜。最亮的一束光打在叶绍远的一边脸上,将叶绍远照得柔和。另一边脸,眉骨下方、鼻侧一团黑。西装仿若黑夜的大海,蓝波粼粼。
  叶绍远调笑着看她。
  江重意说:“没有,就是感觉和之前的我一点都不一样,我是死气沉沉,他很阳光,觉得他很乐观,很像影视剧里贫贱不移,积极向上的主角。”
  对于江重意的自我评论,叶绍远说:“确实,最开始认识你,你的头顶总是有几朵愁云,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又什么都不害怕,之后好很多了。”
  到收银台前排队,江重意回想过往。
  叶绍远很大方,符合江重意对挥金如土的有钱人的好印象。
  第叁次见到叶绍远,江重意刚从结束兼职。这条街道亮堂,人多,到了晚上也不会叫江重意惶恐不安,于是她接受了这份兼职邀约。
  她在路上碰到了叶绍远。叶绍远大步绕开一人又一人,走得歪歪扭扭,挡去了江重意的路。
  在十几秒之前,叶绍远就认出了江重意,刚想要唤名字,好让江重意停下,嘴都张开了,声都到了嗓子口,突然意识到他不知道女人的名字。一时懊恼,再一想,兴许问了也不会有真实的回答,宽心不少,赶紧去追人。
  江重意停下脚步。
  叶绍远喘了几口气,没空想刚才自己的狼狈,说:“好久不见,没能想到我还会再次见到你。”
  “寝室要关门了,我只剩半小时的时间,麻烦你直白一点,不用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不需要紧张,我又不是个人物。”
  叶绍远顿了一下,捋了捋纷飞的鹅毛心绪,说:“耽误你几分钟,陪我去趟这家饭店的楼上,在大厅等我也行,很快。我晚上买了一条项链,一看到宝蓝的宝石就想到了你,想要送给你。几分钟就好,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的车进得去学校吗,华青大学。”
  叶绍远默了一下,回忆了一番,笃定道:“可以,我送你到寝室楼下。”
  “好。”
  叶绍远在前领路。路上,他打了一个电话。江重意听了大概,意思是他马上回去,让人把东西拿出来,他立刻就要。
  江重意想了想,她适合的项链款式。想不出来,她买的、别人送的,廉价的、昂贵的,长或短,轮廓圆或尖,她都各佩戴过,都觉得不错。
  她随叶绍远上楼。电梯直达顶楼。
  叶绍远打开了毛绒盒子,是一条细项链。金色的细链子,其下坠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半圈,几颗不算细碎的蓝宝石点在之中。在光下,宝石一闪一闪,如同亮晶晶的蓝汪的眼睛。
  江重意说:“你觉得这适合我吗?”
  “我想到的是第一眼的你。”
  江重意努力想象:深沉的雨夜,灯光星星点点,长条女人穿着单薄的长裙,如果有一条宝石项链,确实会像前来熄幕的女主角,以水为佩,以风为衣,仙意袅袅。
  “谢谢。”
  江重意的神情淡然,叶绍远摸不透她。
  半分钟过去,江重意站得膝盖疲了,说:“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叶绍远怔愣一瞬,猛然回忆起自己并没有对江重意说过:我要送你,你接受我的心意吗。那么那一声“谢谢”,是在回应他对问题的回答。
  叶绍远厘清来去,就像青涩的学生那般暗自嗤笑自己的愚笨,说道:“我想要将这条项链送给你。”
  “是吗?”看着叶绍远,江重意笑了一下,低头看发光的项链,说,“这可不便宜。”
  “是为了你买的,我不觉得昂贵。”
  江重意的嘴角弧度又上扬了点。她后悔上来,难以想象一个模样成熟的高大男人竟说出这样的话,然后自感痴情,深深感动了自己。
  然后呢,缠着她,想要与她成为一对干柴烈火。等那点爱被清风吹散,细算自己的付出,一定要有相等的回报。
  江重意陡然感到腻烦,她不想再经历一遍。工作多年的男人心机更重,将令她更加痛切地叫苦不迭。
  她保持着笑容,说道:“不用了,我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谢谢您。我自己回去吧,不麻烦了。”
  话毕,转身就走。
  “等——”
  江重意的眼神倏然变冷。叶绍远预料到她的冷漠,及时拦住她。
  叶绍远把江重意的思忖猜了大概。害怕是无边际的,他理解江重意,但他还是为了自己,决心挽留。
  他痛恨悬想。凭空捏造的事情久到千万年之后,虚实参半,遇到悲剧,往往会去规避。但他不能没有想象力,如果江重意不愿意接触他了,他只能依靠想象力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光。
  叶绍远说:“很抱歉我的话让你不适,不用有负担,是我的想象告诉我要买下这条项链,在那之前,我没有试着去寻找你,我也不想为了送给你才买下的。只是见到了你之后,我想,比起放在我这儿,交给你才是更适合的选择。”
  “是吗?但我不需要。”
  “你缺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耳坠……或是别的,天上的星星我也可以给你。”叶绍远追问。
  他有些心急。江重意的冷淡衬得他像愣头青。他有点生气。
  “缺什么?缺钱。假设你给我一千万,我会说,晚上我不回寝室了。”江重意轻佻道。
  叶绍远皱眉,说:“我可以给你一千万,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哪种人?”江重意又一次反问。
  叶绍远躁烦,语气颇冷,道:“痴缠,流氓,无脑,无情。”
  江重意一挑眉,说:“所以呢?”
  叶绍远深呼吸,尽量平静道:“你把银行卡号给我,然后我让司机送你走吧。”
  江重意轻笑一声,说:“谢谢,谢谢你的心意,我还是走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这一次,叶绍远没有再拦。
  下楼时,服务员引她去了另一边的电梯。这部电梯在低层停了几次,走进的人几乎挨着。江重意在最后面的角落,到了一楼,她最后出去,与进来的人擦肩。
  叶绍远似乎和她的前任有大不同。但江重意不必在乎了,她该考虑的是明天的拍摄。她得早睡,不然明天状态不好,拍出来的视频质量不过关,流量不够,品牌方就要扣钱了。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41:52

三十一、惊悟
  这几个月来,江重意忙忙碌碌,在生活上能省则省,算一算,这几个月没有买过新衣服了,只试穿过的衣服和前任送的昂贵东西是能卖就卖,价钱对半也行,还好当了小网红,有品牌方寄来的新衣服用。日常用品好像需要购买了。
  离攒够二十万还有一大截距离,但江重意已经很累了。她蜷躺在宿舍狭窄的小床上,闭上眼,却异常清醒。
  刚熄灯,睡下铺的室友在玩手机游戏,一双脚踢着栏杆;对床的室友在打视频电话,和对象腻歪;有两个室友在洗漱,她们在沟通,流水哗啦声很响;还有一个室友准备睡觉,明天早上江重意要和她一起去兼职。
  江重意很烦躁,翻了个身,枕另一边的小臂。
  她责怪不了任何人,起因都是她。如果不抱着无所谓、试一试的心理,同意表白;在那一次亲吻,粗砺的手摸上她的腰,往上移动时,她要是能够严厉拒绝,并割开关系;如果就那样被脱去衣裳,被操;如果适当求软……背着二十万的欠款,重得江重意一步都挪不了。
  忽地,枕头边上的手机震动,屏幕骤亮,尽管江重意阖着眼,也被强光刺得皱眉。好像是短信的提示音。江重意拿起来看。
  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提醒有账户向她转账二十五万元。
  江重意眨着眼睛,来回看了几遍,心是很钝很钝的疼痛,酸楚梗在喉咙。
  又有短信进来,是陌生号码,先是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再是“叶绍远”,第叁条过了一会儿发来,之间大约有叁十秒的时间间隔。
  信息即刻显示已读。叶绍远的手一顿,脑子瞬间忘了排版好的话语,幸好提前在纸上记了几个词。
  他说:“我还是把项链放在保安室了,对我来说不贵重,希望你能拿着它。保安室旁边有共享自行车,对面有夫妻馄饨早餐店。”
  江重意怔怔地看转账金额:二十五万。是叶绍远能给陌生女人的钱是那么多,还是……
  江重意想了想叶绍远的龙眉凤目,心中更偏向后者。他或许等了一个小时,等来了她的资料,或是第二次见面就命人翻出她的过往。
  不过,她只是简单地感谢,发过去“谢谢”二字,蓝色的“未读”下一瞬变换成灰色的“已读”。
  当成嫖资也好。当叶绍远按捺不住,发来暗示时,她会同意的。
  江重意早就不清高了。倘若被她的前任知晓,也许该咒骂她,侮辱她,嘲她自命不凡。但那些话在父母的嘴里翻来覆去地说了几百遍,江重意的耳朵在几年前就长了茧子。
  叶绍远没再发来消息。
  江重意熄屏睡觉。
  天肚翻亮,她起床上了个厕所。
  江重意看了眼手机,距离第一个闹钟铃响还有两个小时。
  江重意毫无睡意,于是用冷水洗了头发,把台灯和化妆品搬到阳台。
  在那之后的一个月,江重意没有遇见叶绍远。她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男人的名字,跳出的第一条结果是百科。江重意点开来。内容很少,只有名字以及公司职位。江重意搜索他的公司,跳出许多信息。
  江重意还了钱,得了闲,每天乖乖地待在教室里。指导老师说她最近有了精神头,回春了。江重意扯一扯嘴角,勉强地笑。指导老师笑着拍拍她。
  下一周的周五,江重意代表团队去台上发言、领奖。得了金奖,聚餐上,他们不吝啬夸奖,把背稿的江重意给夸了一通。江重意觉得尴尬,没和喝醉的他们一起走,借口去帮他们买解酒药。
  她在便利店前抽完了烟,吹了一小时的冷风之后,捏起衣领闻了闻,确定烟味被风带走了,才悠悠起身,小步朝酒店走。
  团队约好了不醉不归,便在酒吧附近的酒店开了几间房间。
  路灯的灯泡快要没电,街道亮一块,黑一块。有车停下。车门从里推开,一双漆黑锃亮的皮鞋踏下,黑色西裤腿晃着。叶绍远穿一身黑,从黑车上下来。他站在路灯底下,与江重意相隔二十米。
  江重意想,如果她不想靠近,转身就走,叶绍远大概率不会追来,和这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样,尊重她的抉择。
  路是直走再拐弯更短,江重意不想麻烦地绕一圈,迎了上去。
  叶绍远站在光圆的中央。江重意站在边缘,光晕的涣散处,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刚来。下午知道的,特地去买了花,突然来了工作,耽搁了时间,现在花蔫了,下次补给你。”
  “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不确定。”
  “你很累吗?”
  “还好。”
  “能和我做爱吗?”
  叶绍远沉默了几秒,眼神躲闪,嘴唇抽动。
  江重意直勾勾地盯着他,忽而笑道:“走吧。”
  她被叶绍远带到了酒店。房间很大,分出客厅和卧室。他们直达卧室。
  暖光和冷光齐齐射下。
  江重意和叶绍远说不用洗澡,直接来吧。叶绍远脱衣服的手一顿。江重意噤声,绷紧了小腿,但她是被操的那一个,这点权利总有。叶绍远说了一声“好”,把衬衫一丢,朝江重意走来。
  江重意被抱到床上。她听到头发散到床铺的声音,看到叶绍远的漆黑瞳仁里的那点柔情。
  叶绍远抚摩她的时候很温柔,小心翼翼地,和她对视。江重意把一只胳膊横在脸上,遮住下半张脸。
  听着娇媚的呻吟,江重意愈来愈羞。不自禁晃动的腰肢和叶绍远的亲抚一起,叫江重意战栗,嗳音绵绵。江重意缩起大腿,想要转身背对。
  叶绍远不让。他伏下身子压倒江重意,双腿挤进并分开江重意的双腿。他握住阴茎,插入江重意的阴道。
  江重意感到被撕裂般,可叶绍远不断亲吻她,爱抚她,柔情依旧,叫她流连。
  江重意大口喘气。
  慢慢地不痛了。粗壮的阴茎压过她的敏感点,江重意受不住刺激,环住叶绍远的脖颈,咬了上去。
  房间敞亮。叶绍远斜过脸,看江重意埋下头,满脸绯红,蹙眉张嘴呻吟,模样娟媚。他垂下眼,亲吻江重意的肩头。
  一次高潮过后,叶绍远抽出仍挺立的阴茎,抱着江重意躺进浴缸。
  江重意歪着身子,静呆着。
  水温渐凉。
  江重意问:“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45:38

三十二、青春呐
  叶绍远拥着她,用健硕的臂膀温柔地环抱她。
  江重意看不到叶绍远的脸,不过他的语调淡淡,应了好。
  和叶绍远接触了几年。江重意拎着塑料袋,站在收银台外,往里装商品。叶夏云积极,而她悠哉游哉,瞄了一眼正不断俯身抬手,把推车里的商品放到收银台上的叶绍远,想,表情多半同他的语气一样寡淡吧。
  晚上,叶绍远收到一通电话,之后在书房处理工作。哄睡了叶夏云,江重意端着一杯威士忌进入。
  琥珀色的酒液荡开小波浪,静置在书桌上之后很快平静。
  叶绍远的手摸上,坚硬且冰凉。
  江重意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叶绍远的旁边。她穿着睡衣,披着薄薄的驼色披肩,流苏垂到了她的大腿,像是穿了一条织布短裙。
  叶绍远看向她,拽着她的椅子,将她拉近。
  叶绍远问:“晚上估计要到很晚。”
  “嗯。”江重意点头,“我等你,一起睡觉。”
  江重意看着叶绍远敲键盘,写一封又一封的邮件。叶绍远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在那期间,江重意向外侧歪倒身子。
  会议结束,叶绍远拉正江重意,说:“干嘛呢,他们看不到你的。”
  “怕看到。”
  “那又怎么,他们都知道我结婚了,也知道你的模样。”
  “但是你在开会,让他们知道我待在你旁边,会觉得你不认真对待工作。我不想影响你。”
  叶绍远笑江重意的深思远虑,说:“他们都知道我这边是晚上,知道我在家里,有你陪着,他们只会觉得我幸福。大晚上把我叫来,耽误我和你,他们愧疚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我呢。”
  “好啦,我知道了。”
  叶绍远面对回电脑,轻笑了一声。
  他移了一会儿鼠标,问道:“咖啡店的排班怎么说,一周休息几天?”
  听到动静,江重意下意识抬头,一时间愣神。
  没等来回复,叶绍远扭头看去,想江重意是辨不出来是否在同她讲话,打算先叫名字,重新说一遍,然后就看到了呆滞的她。
  似乎清楚在向她问话,似乎是在思忖,又似乎是脑子卡壳了。
  江重意被捂热了,两颊娇红。
  叶绍远注视着她,说:“下班之后好像一直在说我,忘了问你,工作怎么样?还喜欢吗?”
  江重意反应过来,掀下披肩,感到一阵清爽,呼出一口热气,说:“前台的工作比你想得轻松,一般客人都是网上点单,今天下午只有你们几个线下点单。很轻松,我已经学会了,就是面对客人还是有些紧张,一点点,但客人都是好人,很好说话。休息……一周休息一天半,半天可以自己选择,提前和副店说就好了。但好像饭点不在中午了,因为店长说中午是休息时间,写字楼里的人有不少会下来买一杯咖啡再回去。”
  江重意思考着说出,眼睛瞟着上方,很认真地回忆,一会儿得意,挑衅似的看一眼叶绍远,一会儿吞吞吐吐,拼命地翻找记忆。
  叶绍远记起她期末考那两周的背诵样子,也是这副模样,苦思冥想,如果结结巴巴地背完了一段,眉开眼笑,要是发现有错,立刻耷拉眉梢,委屈地盯着错误的地方。
  叶绍远笑她说:“心得挺多。”
  江重意总结道:“就今天来说,我喜欢这份工作,店长不在,副店和蔼,和之前的经理一样喜欢。”
  “忙起来的时候分身乏术。”
  “前台能忙到哪里去。”
  “也是。”叶绍远的手一顿,摩挲了一下,他说,“过来看看,喜欢这个地方吗。”
  邮件里夹了照片。江重意瞟了一眼文字,是国外的城市,城市虽不大,但当地的手工业发达,一小镇临近,那里的人们安居乐业,普遍种植果子。照片的前面几张是实拍图,风景宜人,蓝天白天,空气清新,建筑独具特色,是成长于此地的一位着名建筑师回到家乡,在当地政府的协助下大修一通,期望以此为噱头,吸引游客前来,但效果不佳。
  江重意切换着照片,半晌,如实回复:“看不出来。”
  “好像是。”叶绍远嘴上应和着,心里倒觉得适合居住一段时间,至少空气质量好,换一个新鲜的环境,适当的陌生引诱,或许能让江重意活泼一点。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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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54:13

三十三、长久地等待
  快到凌晨,叶绍远戴上眼镜,他揉了揉额头,让江重意先去睡觉。
  江重意应了好。一觉醒来,不见枕边人。问了佣人,说是先生早早出门了,大约是六点多的时候,急匆匆地就走了。江重意惊道,一夜没睡?佣人说:“睡了几小时,早上我看着先生从太太房间里出来的,晚上的事我不清楚,我去问问昨夜的人。”江重意说:“不用不用,谢谢你了。”
  餐桌上,对于叶绍远的缺席,叶夏云见怪不怪。今天的心情颇好,对着一片土司摇头晃脑。因为叶绍远不在,叶夏云吧唧嘴。
  送叶夏云去幼儿园,江重意再去咖啡店上班。
  一推门,副店一边系围裙带子,一边含胸走出来,见是江重意,朗声道:“真早啊,还有十几分钟呢!还有十几分钟才到上班时间,系上围裙之后坐一会儿吧。”
  “好。”江重意关好门,不让暖气逃走。
  她走到休息间,脱下外套挂起,冲着全身镜扎了一个低低的丸子头。今天特意带了发夹,夹住刘海。
  “外头的口罩好像快没了,这里面有口罩,还有别的东西,标签都是朝外的。日常用品在这里,仓库里……呐,仓库门边上有个便利贴,写在那里,动了记得涂改。字要一笔一划的写,方便认。”
  等江重意系好围裙,坐在沙发上。副店坐在对面一排,说:“我猜到你们两个会早早到,我们这里不用的,卡点来就好了。”
  交代了一句,接着嘲弄起另两名男店员。
  缺一分钟到上班时间,两名男店员一齐进来。沙发上的叁人起身干活。
  时间一晃,半小时过去。
  江重意甩了甩略微酸痛的手腕,趁着没客人来,给叶绍远发去消息:“我开始上班了,需要咖啡吗?”
  等待两分钟,消息显示未读。
  江重意放下手机,挺直了上半身,一只脚尖踮起。望着门外的人往一个方向流走,偶有另外,不过几分钟之后再次见到,手上拎着包装。咖啡店里宁静,但江重意想象得出秋叶和人的吵闹声。
  江重意打包好最后一杯外带咖啡,清闲下来,发现叶绍远还是没有已读她的消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是午休时候。江重意深呼一口气,吐出,觉得工作无趣。
  十二点叁十分左右,叶绍远终于回了消息。他说:“不用了,喝了贡茶。早上一直用邮件,没看手机,现在才休息一会儿,去吃饭。晚上可能很晚到家,你记得先睡,别等我。”
  江重意看了一会儿,咽下被咀嚼成糊的米饭,不咸不淡地回复:“好。”
  这一条消息直到下午叁点才显示已读。
  江重意没怎么玩手机。手机放在台上,紧挨着机器放。她有些固执,一定要手机屏幕亮着,在设置里挨个寻了一遍,都烦躁了才找到“屏幕常亮”,点击开启。之后,页面停留在和叶绍远的消息页面。
  江重意笑累了,把口罩老老实实地戴好,压了压鼻梁处。
  叶绍远已读了,但是没有回复。
  到了傍晚六点,天几乎黑了,天际的一线金黄照耀海的边际。月亮还没有来到江重意的视线里,因而遥远的光亮只有那一线,且愈来愈狭窄,愈来愈淡……天彻底暗了。
  “吃饭了吗?”
  “小宝今天作业好多,请老师住家里了。”
  “回家路上,我买了一件卫衣,上班时候穿。”
  “听季平说过段时间有拍卖会,有对耳坠好漂亮,我了解过后再问问你。”
  “你好像挺久没买新领带了,需要吗,我下班去挑挑。”
  添添删删,花了二十分钟编辑。江重意看着几条消息,觉得好八婆,叶绍远都不回消息,忙到连已读的功夫都没有,好不容易闲下来或者抽空看一眼,发现是罗里吧嗦的话,肯定心凉。江重意想要撤回,可哪里有撤回键供她点击。
  江重意遥想未来,她混着日子,和叶绍远的思想差距越来越大,她拘泥于琐事,叶绍远总有忍耐到尽头的时候,底线一点点抻长,黑线逐步靠近她,只等她擦边逾矩,到时,她将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
  胸腔空落落的,凉凉的。心里惶惶,不安定,江重意盯着屏幕,期待与恐慌杂糅成毛线结,难揪清,理着理着,毛絮像心绪一样爆炸,百感交集。
  十一点四十五分,手机叮咚一震。江重意一下清醒。
  是叶绍远的消息,他说:“到家了。一上车就睡着了。”
  彩珠筒烟花一发一发咻咻窜天,在江重意的脑中绽放绚烂。江重意怔了怔,很快下床,拖着拖鞋,拽了条披肩,小步跑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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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55:51

三十四、习惯性
  电梯叮的一声,在长而静的走廊上很是突兀。
  江重意隔着两扇门的距离,她赶不上了,停下来看着电梯门由中间向两侧缓缓展开。
  江重意看到了叶绍远,他的面庞红润,却仍旧穿着大衣,手缩在兜里。夜里太冷了,今年的气温降得骇人,入秋仅一月,几阵雨后,就冷得像是冬季。他的脸红估计是因为室内外的温差过大,皮肤一时之间不适应。
  江重意继续往前走,走向叶绍远。
  叶绍远走出电梯,看向她。
  二人越来越近。
  江重意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隔了一扇门的距离,江重意抬起双臂,并微微张开,做好拥抱的准备。她从今早醒来,没见到叶绍远时,就想他了,一天下来,思念只增不减。
  辛苦了。江重意正要说这句话,话刚到嘴巴,却见叶绍远驻足、抬手,堵住了她想要说的话。她迷惑,停下来。
  “我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衣服都脏了,别把你也弄脏了。”
  叶绍远累极了,声音有些轻飘飘。
  “好。”江重意不多说,侧过身子,背贴墙,让出中间的路。
  “吃夜宵吗?”
  “不吃。”
  “好。我先回卧室洗澡了。”
  “好的。”
  叶绍远缓步走远。
  等佣人也离开,江重意用背部抵住墙,以此为支撑,滑了一点下去,腿稍弯。
  她长吁出一口气。
  她害怕起刚才的自己,是因为怕遭到叶绍远厌弃,还是感到孤独了,竟急切地跑出来。在叶绍远的眼中是什么样子,焦黄的扭曲的脸,凌乱的衣衫和头发,一点也不符合美的标准。
  江重意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仰头看灯束,柔和的灯光不刺眼。江重意让舌头重重压上大牙,边缘略锋利,磨得舌尖痛。
  她需要清醒。被丢弃又怎样,现有的财产足够她挥霍,甚至离开了叶绍远,她会立刻辞职,躺在公寓里,躺上十天半月。何况近期叶绍远还离不开她,江重意暂时想象不到叶绍远朝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她大可安心。
  江重意受自然因素,又下滑了一点。这个高度使得身子开始摇晃,江重意索性站起来,回了卧室。
  沙发上有一只金表。叶绍远把表直接丢在沙发上,没有走近。这个动作放在叶绍远的身上,显得鲁莽了。但他太累了,高强度的一天下来,疲惫不堪。
  江重意捡起表,摆在小桌上。下面垫了叁张纸巾,纸巾对折一次。
  然后,江重意坐回床上,安安静静地望着叶绍远。
  叶绍远不爱看江重意玩手机。江重意的手机里有的是娱乐休闲的软件,休闲益智的小游戏堆了两排。叶绍远认为没意义,江重意狡辩说,没意义也是一种意义,同样高深。
  江重意举起手机看时间,看了两次。
  叶绍远终于出来。睡衣扣子依旧是最顶上的一粒没扣上,貌似是习惯了不扣。
  穿衬衫时候,江重意理解下班之后解开扣子,毕竟最高处的那一粒扣子扣上,让人的呼吸费力,产生轻微的窒息感,江重意也讨厌,但睡衣松垮,叶绍远也不扣,只能说是习惯了,因为江重意不认为是叶绍远故意露出胸肌,影影绰绰地诱惑她,叶绍远还不至于用心机到这里边。
  江重意不知道叶绍远到底有多么乏困,才会一沾床,眼就合上。此刻的江重意无法感同身受。
  叶绍远最后抱了她一下,道了晚安,听到江重意的“晚安”后,放心躺下睡觉。
  江重意滑下,躺平了再抓起被子,盖在身上。
  没有多久,耳畔响起微弱的鼾声。江重意侧过身看叶绍远。他的睫毛不翘,算长,直挺挺地冲前生长,轻轻颤动着。这是睡得不安定吗?江重意不清楚。
  手机没在手边,放在床头柜上。翻身、掠来,动静不能算小。江重意没有打算闹醒叶绍远,没去拿手机搜索问题。
  叶绍远被闹钟扰醒,单眯起一只眼,看一眼时间,是最后一个闹钟了,清醒了些,利落翻身下床。
  江重意睡眼惺忪地跟着。
  打湿手心擦脸时,听叶绍远说:“如果我点很多杯咖啡的话,能叫你送上来吗?”
  江重意想了想,说:“应该不行,要派骑手来。”
  “好。”叶绍远点点头,若有所思。
  江重意注意到叶绍远的不经心,略一思索这叁句话中的深层含义,结果是空洞,便不放心上。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5:58:57

三十五、虚构的真相I
  简单吃了早餐,叶绍远擦了嘴,对着正喝牛奶的叶夏云说:“小宝。”
  “嗯?”牛奶剩了最后几口,叶夏云捧着牛奶不松手,抬起眼睑望叶绍远。
  “爸爸今天不能送你上学了,我要去外地,和幼儿园不顺路。”
  叶夏云把杯子高高举起,让最后一滴牛奶沿着杯壁滑跌到他张大的嘴里。放下杯子,他撑了,对叶绍远的话不在意,应道:“没关系,我还有小意妈妈。”
  “对,小意妈妈送你。爸爸先走了。”叶绍远起身,柔声对江重意说,“我走了,晚上也许八点多回来。”
  “好。”江重意接了一句吉利话,扭过身子看叶绍远走远。
  叶绍远大步走上车,扬长而去。
  上班后几眨眼就临近下班,江重意百无聊赖地用纸巾擦着前台,又抬眼看一眼时间。
  这时候,风铃响了。
  江重意正起身形。
  男人穿一件深蓝色的G9夹克,一条黑色牛仔裤,耳上夹一支香烟,靠近前台。
  江重意微笑道:“先生,我们即将打烊,饮品或甜品只能打包,不能堂食,给您带去麻烦了,希望您理解。”
  “好。”
  男人敷衍了一句,手腕抵在台子的边上,那只手握着手机。他看看江重意,又低头看看手机,再抬头,又低下。
  江重意笑得僵了,受着男人的打量,心里蹿起火星。
  她说:“先生,需要喝点什么吗?”
  男人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的一张证件照,一撩眼皮,转移到江重意的脸上。
  男人的皮肤略黑、粗糙,眉毛微微皱着,压矮了眼睛。
  直勾勾地盯视叁秒后,男人问:“你叫江重意吗?”
  江重意一怔。她分明不认识这张脸。不排除是别人介绍来的,她毕竟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高考成绩优异,有家长想聘请她当家教,江重意教了两回就不再教课了,之后仍有家长来问。
  想到此,江重意想要应是,可总记着他频繁看手机确认的动作,心虚但不自禁瞟了一眼,飞快地。
  是一张蓝底的证件照。这一张是她高考毕业去拍的,穿了一件白衬衫,束起高马尾,妈妈给她抹了素颜霜,擦了淡淡的口红。照片里的人的坐姿端正,很放松,眉目端正且黑,窄窄的鼻子,鼻根两旁有一片阴影,表示鼻子的高挺,还有花瓣般的嘴唇,和瘦瘦的下巴。
  江重意噤声,谨慎地看着男人,思索起往昔,但如何也没有印象。指尖的温度降了一点。
  江重意皱着眉头,敲起心鼓,不自在地开口问:“你是谁?”
  “你父母家的邻居,楼下的。我们撞见过几次,不过你不看我,所以你不眼熟我。我不喝东西,找你有事情想问。”男人伸长脖子看看工作台,以及敞着门的休息间,“快下班了吗?要不我等你下班?”
  不点单,那就不是客人。江重意瞬间平了嘴角,懒得搭理。
  男人好像有料到,不以为意地补充道:“谈谈你的哥哥——江奇禄的死亡真相。”
  男人比江重意高,睨着看她,语气中掺着不易察觉的冷。
  江重意撩起眼睑,转动眼球看他,问:“你是警察吗?”
  “是。”男人的一只手插进口袋,摩挲一下,关节顶着衣服布料,“我带了证件,需要检查一遍吗?”
  男人捏住证件,仿佛江重意一说要,他就立刻抽出、展开。
  “出去吧,找个地方谈。”江重意回道。
  她转身进入休息间,不多时出来,脱了工作服,穿上了厚实的外套。她绕出前台。
  男人见了,往街上走。
  江重意默默跟在后面。
  男人左拐右拐,在商场叁楼的安全出口停下。
  江重意踏上最后一阶楼梯,走了两步,转身,与男人面对面。
  江重意打量男人的正面。
  夹克的肩膀部分更蓝了,下半部分沉入幽暗,到脚面,又有星点的反光。
  江重意率先开口,质疑道:“警方判定我哥哥是自杀,案件还需要重新审查吗?”
  “所以,”男人斩钉截铁,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你心里有鬼。”
  不等江重意反应,男人接着说:“是你杀了江奇禄。”
  江重意一顿,浅浅笑起,皱起单边眉毛,略有疑惑。
  “那天下午一点钟,江奇禄偷偷进入你的房间,你没有察觉,直到江奇禄试图对你图谋不轨。你大喊大叫,可发现是无用功,于是你心一横,砸晕了江奇禄。江奇禄晕厥,倒地不醒,头破血流。你看在眼里,恐惧之中,祸心作祟,经过谋划,你拖着江奇禄的尸体,来到他的房间,将他从窗户丢了出去,看着他头砸在地上,血沫飞溅,才安心地回到房间里。”
  男人咽了一口口水,一眨不眨,说:“但是,你不能原路返回,因为你的房门理应是从外面被锁上的,哪怕有人从外面转动钥匙,你在里面听声转动门锁,声音、动静都是不一样的。很快,你想到了阳台。你的房间在洗衣间的隔壁,两个房间都有阳台。我看过,你家的阳台没有封闭。所以你没有立刻躲进房间,而是先去目测了两个阳台之间的距离,确认后,再在外面用钥匙锁了门,从洗衣间的阳台跳回了你的卧室。高空跳跃,这在别人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没有被怀疑。但对于你来说,死也好,解脱了;不死,就是一条鲜亮的生路。于是你孤注一掷,奋力一条,是生路。”
  江重意的眼皮一跳,微不可察。
  一模一样。
  耳边依稀响起人群震天响的嚷嚷,然后是一声一声的警笛声,很快,应该没过多久,她的房门被砰的打开了。她的心跳很快,心脏似乎一下一下地敲在铁锣上。江重意耳鸣了。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6:05:03

三十六、虚构的真相Ⅱ
  悬在半空,江重意不断深呼吸,心脏跳动发出的蝉鸣声环绕着她。
  擦伤和挫伤一起出现在江重意的手臂、膝盖和小腿。江重意顾不得疼痛,扒住栏杆,挣扎着爬上阳台。
  她不敢低头看,不能确认楼下是否有人看到她的举动,影响她的计划,害怕比人身先一步看到的,是十几楼之下的泛滥的自由。
  阳台上,她气吁吁,浑身疲软、打颤。
  可她不能坐这休息,她不能确认父母和警察上门擒她的时间,半小时,或者就在五分钟之后。刚刚她在洗衣间的阳台上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于她来说,时间过得很快,好像只过了五分钟。可对父母和警察来说,每一分秒都像一个整年,他们会狠狠掰碎了用。
  于是,江重意手脚并用,颤悠悠地爬起来,对着厕所的镜子仔细看了一遍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然后回到床上,打开电视,抱起被子缩在里面。最后,她期待,父母尽快来,且第一反应是来揍她一顿,叫人混淆她的伤。
  也许很久,也许只是几分钟,门外忽地响起一阵骚动。江重意惊觉,望着房门,又惊又喜。
  骚动在她的房门口陡然消失。随即,叮铃几声。钥匙相撞的清脆吓到了江重意,她弹了一下。还在恍惚,房门被旋开,开到侧身能挤过的大小时,一人冲进去,高高举起手,拿着东西砸向江重意的脑袋。
  “啊——”
  江重意下意识尖叫。
  门口的众人一激灵,反应过来,冲上前去制止。
  然而比他们更快的是江母。她紧随在江父的后面,绕过江父,拿起床头柜上的数据线对折,然后和江父一样,高高举起手,再重重地迅速地撇下,抽打江重意的背部。
  江重意穿了一件外套,里面还有一件短袖,加上她熟练地抱头蜷缩,疼痛不及之前猛烈。
  他们每一次都下死手,直到江重意昏死过去,给不了反应为止。他们会丢给江重意几瓶药水,让江重意自己处理。江重意够不到背上,在求助和浪费之间抉择片刻,往背上倒下药水。然后被父母得知,换来辱骂和两脚的踢踹。
  在江重意上高中之后,江奇禄偶尔会进来给她涂药,等她醒来,对自己的好哥哥行为夸夸而谈。
  江父把被子掀开,擒住江重意的脚腕,想要把她拽到地上,好用脚踹。
  而众人的阻拦姗姗来迟。
  江重意红肿着脸,被一件外套罩住脸。外套很大,有点汗臭,很重。江重意垂下脑袋,听着凑热闹的人的七嘴八舌,上了警车。
  有人说:“这小女娃也是倒霉,摊上这样的父母。”
  “诶!”有人不同意,“你没听那对夫妻说,是他们的女儿害死了儿子,就因为嫉妒,这没被打死都算是好爹娘了。”
  有人说:“这女娃可她哥,她一来,她哥的成绩就下滑,就学坏了,本来能考上名牌大学的,这下好了。”
  有人应和道:“是啊!我家孩子之前和那个男娃熟,男娃之前可乖了,还得奖学金呢,结果他家女娃一来,整天闹,现在闹得连命都没了。”
  听得江重意都快信了,是她偷走了江奇禄的气运,夺走了他的生命。
  但事实是,江奇禄争强好胜,要在各个方面赢她。几次的成绩低于她,听着老师特地打电话夸奖江重意,问她之前真的在农村吗,不论是习题还是考试,完成得都很完美,脑子很灵活,一点也不像在农村上学的。江奇禄又羞又气,再听父母评他不如江重意了,大怒之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明明是江奇禄跨不过一点挫折,不堪大用,为什么在他们的嘴里,江奇禄反倒成了受委屈的那一个。
  江重意恨他们,后悔那一天没有抬起头盯着他们,一个一个的盯过去,记下他们的脸。
  面前的警官大概也是自以为熟悉江奇禄的其中一人,受过江奇禄的好,不能接受江奇禄的潦草的死亡,为求心安,找到她,以自己的猜想抹黑她。
  江重意微微笑,问:“证据呢。”
  男人沉默。
  那天,他带着耳机打游戏,只听到两声沉闷的响声。噪音来自楼上,打扰他玩游戏。啧一声,不耐烦地摘下耳机,但很久又没动静了,悻悻坐下。傍晚,父母回来,男人才知道江奇禄跳楼自杀了。江奇禄,住在楼上,和他打过球。
  总不能说是仅凭那几声闷响推测出来的,太滑稽了。
  江重意的眼睛晦暗不明,时有时无的灼热的探究眼神落在男人的身上,裸露的脸上。
  男人暗咳了一声。
  江重意听到了,极轻的一声,只怪周遭太安静了,而她此刻又敏感。
  不过男人没有说话,他还没有准备好话术。
  半晌,江重意开口说:“警官应该是有别的案件吧,不然就是假公济私。”
  语气轻柔,却让男人打了冷战。
  男人大声咳了一声,清了嗓子。
  在江重意的眼里,是在打气。果然,他没有看见,他在胡说诈她。
  男人掏出证件,亮在江重意的面前,中气十足,说出最初的任务。
  原来昨日的下午六点五十四分,一人在私厨餐厅用过餐,其后再无进食,回家路上中毒身亡,警察现在怀疑是他人下毒杀害死者。那时,江重意正好在死者的隔壁桌,因此需要去警局,对自己那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进行详细的叙述。
  “好啊,”徒留男人缓神,江重意率先甩袖下楼,“走吧。”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4/10/29 06:14:34

三十七、芙蓉面
  监控显示,江重意在吃饭期间,和同桌人一起,几次叁番往死者那一桌瞟,并且作窃窃私语状。
  江重意解释道:“因为她很像一个明星,但又不是不是很像,所以我和同伴在反复确认。”
  男人存疑。江重意一脸从容。男人转笔敲桌,紧紧注视江重意的微小表情,暗自思忖话中的真假。十一声叩响,男人撂下笔,感谢江重意的配合,让旁边的警员送纸过去画押。
  警员替她拔了笔盖。江重意连这都要道谢。男人的眼神幽深,望着江重意的眼睛。
  警员同样没有料想到,有些慌乱地摆摆手,被噙笑的江重意看着,红了脸,盯着纸张。
  江重意垂下头签字、摁手印。一缕雾蒙蒙的刘海随着垂下,江重意一边签字,一边将它撩到耳后,扬起的手指如纤白嫩葱。
  男人听过江奇禄和江重意的风言风语,此刻一见江重意,内心嗤笑一声。腿一伸,屁股推着椅子向后,“格吱格吱”。磨耳的声音过后,是踢踏声。男人走出了封闭室。
  江重意听到动静,循声看去,看到男人踏出一步,接着明显一愣,才疾步离开。
  警员收起纸笔,送江重意出去。
  江重意道谢。
  江重意亦步亦趋地跟在警员身后,走出第一扇门,正要往走廊的敞亮处走时,听到如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亲昵地唤她:“重意。”
  一眨眼,江重意像是浸到溪水里,烦闷的心情瞬间舒爽,有了精神头。
  方才,警员知道了江重意的名字,看着眼前的芙蓉面,痴迷地多看了两眼,再去瞧名字,记上心了。
  于是,江重意和警员一齐转头看去。
  叶绍远穿着黑色的国王大衣,戗驳领、双排扣,衣长到膝,身子没有被压弯丝毫,反而更有黑云压城的雄伟。叶绍远穿着却又不失优雅。
  他身量高。江重意仰视他,感觉直逼天花板。
  而叶绍远也看江重意,远远地,她立在冷白的灯束下方,瑰姿玮态,每一根头发丝都柔和无比,似云似雾,翩然起舞。
  叶绍远看到,江重意一见是他,就扬起笑容,轻快地向他走来。
  他也笑,不自觉想要抬起双臂,预备拥抱,但关节一转,很快想到身处警局,按捺下躁动的心。
  江重意与警员打了招呼后,迈步靠近叶绍远。她感觉走在云上,脚步轻松;感受到发丝拂过她的脸,略微搔痒,不及叶绍远的抚摸带来的搔心的颤栗。
  她问:“来接我吗?”
  明知叶绍远的回答,但江重意抬起下巴,与低头的叶绍远对视时,还是隐隐期待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动作。
  这一变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当江重意注意到时,搜寻回忆无果,她早习惯如此。这一翻回忆,她深刻认识到叶绍远于她的包容,甚至对她的恶行也给予一定的肯定。当她不知不觉适应了叶绍远的溺爱后,开始不再惧怕叶绍远,开始翘望叶绍远的反应。
  叶绍远说:“对,来接你。司机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吓得直接给我打来电话,差点哭了。”
  他大步迈向前。一步抵江重意的两步。
  江重意看着骤然缩短的距离,怔了怔,停下来等叶绍远靠近。
  江重意说:“我忘掉了,走的时候没经过车子……叔叔回去休息了吗?我明天再向他道歉。”
  叶绍远迈了两步,来到江重意的面前,理了理她静电炸开的长发,一边说:“给他放假了,先给他回个消息,不然不能安心。”
  “好。”
  江重意被叶绍远带着走出警局。
  冷风一吹,江重意抬头说:“叔叔说晚安了。”
  “好,那就回家吧,小宝特地给我们做了晚饭,一直等着我们呢。”叶绍远感受着风的凛冽,向前走了半步,为江重意挡住半面风。
  “好——”
  看了眼叶绍远的紧绷的下颌,看出他的气。总归是因她而起的,江重意环上叶绍远的手臂,娇笑道,“我是不是还需要向你说对不起。”
  “不用,这哪能怪你。”
  “我当然有错,不过不要现在和你说,等小宝睡着了,我再悄悄和你讲。”
  江重意贴得紧,叶绍远随意一瞥,只能看见她的头发。听着她不同寻常的袅袅调子,心里一涩,似有所感。瞟了眼外人,叶绍远的声音减小,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