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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丑闻Ⅱ
叶绍远是残忍的,他要么知道但不作为,要么根本不在乎,自顾自的与秦雅芝客套着。这与秦雅芝想象中的相敬如宾不同,与她而言,叶绍远太过冷漠了。他们一火一冰,不能相融。
然而,秦雅芝没有想到,叶绍远连亲生孩子都能不顾,直接丢给老师。看着自己十月怀胎,命悬一线生出的小婴儿,秦雅芝崩溃。
江重意竟然理解秦雅芝的行为,理解她的疯狂。
于秦雅芝而言,她和江重意相隔两岸,她这边战火纷飞,江重意那边四时充美,两岸的千差万别都因叶绍远。她怨的从来是叶绍远,但看着江重意,忍不住朝她丢块小石子,叫她不好受。
江重意一面心疼她,一面又烦她时不时投来的小石子。
秦雅芝的下场过于惨烈,连隔岸的江重意都受到波及。就算叶绍远如今疼爱叶夏云,江重意想,她也不愿生孩子。
她是遭人瞧不起的,不想孩子也被人瞧不起。她做不到顶天立地,这副德行教不了孩子做个顶天立地的人,最多教他居安思危。还要顾及叶夏云。
况且怀孕会加速衰老,尽管产后大幅逆转衰老,江重意也不要叶绍远看到她的丑陋,不想叶绍远厌弃怀孕的她,如果真有那时候,她会疯癫的。
江重意打了个冷颤,伸手去调空调,瞟了眼叶绍远。他也瞟了她一眼,视线撞上一瞬,回到电子屏幕上,没有出声同她说话。
兴许叶绍远没有生气,只是平常地忙事情,平常地对待她,兴许生气了,该她打破沉默,兴许是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江重意不管。她扭过头,看着街道上的霓虹,车水马龙,埋进厚衣服里而显得臃肿的人流。
她不想有孩子,哪怕怀上了也会设法流产的,哪怕叶绍远再生气,她也会做的。
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
下车,江重意收拾好外套,穿在身上,不抱希望地不急不徐地低头套着。套进去一只袖子,手盲目地拨另一边时,叶绍远停在她的身侧,捋出了袖子,拎起衣领,举在适当高度,好让江重意的手轻松钻进袖子。江重意看着他,怔了一怔,抬手穿好衣服。
叶绍远替她拢好了衣服,温声道:“下车前我看了一眼天气,明天更冷了,中午一点可能下雨,再穿厚一点,把大衣穿上吧,或者带过去,下班了觉得冷再穿上。”
江重意撩眼看他,不急着走。
“我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生气……”
江重意看着他。
叶绍远抿了抿嘴,说:“我以为你期待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因为你之前在我提到孩子的时候,没有表现抗拒和排斥,我就以为……抱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江重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他想简单了。他爱她,应该想想她的处境。这应该不是难事。在其他事上,他会考虑周全的,这件事情也应该多想想。
江重意用双手缠住叶绍远的手臂,模糊道:“小宝是我们的孩子呀,还懂事,下次让他亲手烤一片面包给你吃,可好吃了。”
叶绍远被拉着往家走。
五十一、光影重重
叶绍远与她吃了饭。
江重意不自在,只吃了半碗饭,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全是傍晚发生的事情。她把长裙换了下来,穿了米白色的毛衣和软裤,头发扎了个较松的低马尾,绑在脑后。她从来不懂感情。筷子戳着碗底,抬眼看了眼叶绍远,却对上了视线,江重意登时凉得像条溪,立刻撇开了眼,夹起几粒米送到嘴里嚼。
晚上大概九点,叶绍远回到主卧。
江重意若无其事,道:“明天店里有小羊蛋糕,我要带一块回来吗?”
“小宝明天不清楚回不回来。”
“我带一小块回来,给你吃。”
叶绍远依贴在江重意身旁,阖上眼,略有疲惫道:“我想要你亲手做的。”
“我做出来的蛋糕是酸的。”
叶绍远想起那次经历,轻笑一声,睁眼说:“那我做给你吃,等我最近抽空。”
江重意应了声,接着玩手机。叶绍远就靠着她,看她玩手机。
晃晃悠悠过了两天,江重意几乎忘了关于生孩子的事情,看着叶绍远时越发坦荡。
并且今天是发薪日,算上提成和数多补贴,打到银行卡上的金额竟与在公司时大差不差。与此同时,叶绍远给的零花钱也到账了。手机又响起铃的一声。
江重意的心情大好,笑呵呵地站着。
风铃一响,门吱呀推开。门是早上发现锈了的,师傅迟些才能来。
江重意站直了,看到熟悉的夹克和靴子,认出了来人,嘴角陡然耷拉。
“警官。”
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平常的喊欢迎的音量。
但男人一滞。他换下警服,套上这件许久没洗的外套,将车停在另一条街,想的是不打扰了江重意。他是经过,开小差小跑来的,没料江重意记了仇,大大咧咧的喊他。
江重意身后的店员望了过来,僵了一瞬。
男人说:“我来买杯咖啡。要……招牌拿铁,加浓加糖。”
江重意打出小票。
男人的前面还有四杯,他看着咖啡液滴答滴答,隔着一段距离,但滴珠掉在透明杯里的啪嗒声在耳边响亮,一滴接一滴地落,眼睛看着,瞳孔涣散,意识模糊。男人很快眨眼,移开视线,说:“那个明星的案件,已经有了结果,是情杀。”
他的声音轻,发虚。
“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江重意不看他。
“很抱歉,上次我假公济私,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男人盯着江重意,试图在她的五官找到一丝破绽。
江重意风轻云淡,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睫毛抖啊抖,眼线细细一条,嘴角平着,没有咬牙没有抿嘴。
男人加重了语气,说:“但是我不认为是冤枉了你。”
哪怕毫无证据支撑他的观点,他也笃定道。
江奇禄也惯用这副轻蔑的态度。
江重意嗤笑,不理会男人。
男人咬着牙关,拿了咖啡离开,站在店外望了一分钟。
江重意看向男人,遥遥一看,男人的五官轮廓与江奇禄有几分相像,他们的上半张脸仿佛有团阴霾笼罩,以及那份绝不甘休的劲。
父母对她又变了态度,斥她好久不回家了。因着江重意对他们的冷漠,他们对待江重意时好时坏,但很长一段时间不骂她了,只要看看稚嫩的叶夏云。好像叶夏云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一般。
江奇禄死后,江重意没有再见过他。每逢清明,按照顺序,江奇禄的坟是最后一个去看望的,父母会提前让江重意去车边上等着。后面她嫁人了,清明节就跟着叶绍远了。也没有梦见过江奇禄。渐渐地,现在想想,在她的脑海里,江奇禄已没了具体,只有一团团黑或白的雾构成他大半的身形。
江重意不再回想。师傅来了,她该关店下班了。
晚上见到叶绍远,江重意提到了上次警局的事情。
叶绍远没有在江重意身边装监控,因此不清楚下午在咖啡店所发生的事情,这一提,对他来说是突然的。
叶绍远解扣子的手一顿。
“我没有插手。打听到只是叫你去了解现场情况后,我就去了警局等你,其余什么都没有做,也不需要做什么。”
“上次那个警察又来找我了。”
“找你有什么事情吗?”
江重意正欲如实回答,忽然一道银色细光迅速在眼前掠过,心中战栗,而后清醒。她看着脚尖,说:“买了杯咖啡,和我说了案件情况,因为上次态度恶劣,所以进来对我说了声抱歉。”
五十二、相宜
江重意认为,她最好不要将她和江奇禄的事情再讲第二遍。说一次可以当个玩笑话,当她添油加醋;说多了就该垮下脸来,质疑细节,势必清理出真相。
江重意有些怯场。明明她所坐的位置是灯光最亮处,但是望着叶绍远,总感觉中心聚焦在他的身上,多着墨,明暗分明。
叶绍远照着镜子试领带,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于是转身想求得江重意的意见。
江重意正晃神,就见人忽转身,鞋跟磨地,擦声轻轻,却似张弓拉了江重意的心肉一下,下一瞬高大的人直直面朝她。
江重意的心脏狠狠一搐,人弹了一下。
“吓到了吗?”看到糗样,叶绍远笑,“我下周出差穿。”
江重意的事情好像被风轻松地揭过。江重意迫切地,欲要问:你不害怕吗,我杀人了,杀了亲哥哥,还骗了所有人,我本该坐牢的,却享了福。但她不敢,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只是悄无声息地呼出。
“这一条是不是偏休闲了,刚才那一条深蓝色鎏金的斜纹领带呢,我偏向那一条。”江重意站起啦,找出口中说的领带。
二人挨近,讨论了一番,无果,决定下周到了那边,根据天气情况再判断。
第二日,江重意打包好外带单子,咖啡店忙过早高峰,店长难得来了。
店长张口呼出一团白气,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来,推开门,进到店里,伸出另一只手。他瞟了眼江重意。
现在没有客人在前台等单,江重意便看店长走来,对视上的那一刻。店长的疑虑和打量,半拧的眉,大口的呼吸。江重意立刻意识到店长此次前来的目的。
店长找她去后门,副店替她站在前台。
店长合上门,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早知道了关于江重意的那些流言,他不当真,只觉又是一人编万人传的胡话,可昨天听副店报告,猛地记起江重意的狠辣,心中警铃乍响。急冲冲地来了,当人到了面前,低头看着局促的女人,又认为是自己太冲动了。
“昨天,”江重意率先打破沉寂,“警官来找我是因为我有一次下午在餐厅吃饭,旁边一桌的人被毒杀了,警官看了监控,带我去问话,态度有点不好,这一次经过特地来找我道歉。”
“他说他假公济私,提到了你的伤心事,还说没有冤枉你。”
“他和我哥哥认识,问了我哥哥的事情。我哥哥他……”江重意揪着手指,“对我不好,但警官不相信。”
店长居高临下,听江重意含糊其词,没有追问。流言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耳畔。记得流言中的江重意只是高中生,青涩怯懦但蓬勃。心机、勾引、乱伦、谋杀……任何一词安在十几岁的江重意身上都不合适。他见过江重意在叶绍远身旁的样子,不谄媚,甚至冷淡。远远见过江重意被流言中伤,满脸可笑鄙夷地望着对方。奇怪的,他不觉江重意低廉,当叶绍远为了江重意询问他时,利索地签了合作合同。
“我清楚了,待会儿和其他人也解释一下,他们都在怕你出了什么事。”
“好的。”
……
副店听完,松了一口气。几人纷纷说出他们心中的猜测,越说越离谱。江重意笑着感谢他们的关心。
江重意原以为,他们的怪异目光是因为把她当成了坏人,现下一听,反思自己的阴暗,是她把人想得太坏的。兴许是她做贼心虚。该镇定点,他们不知道她是杀人犯。
江重意为表感谢和愧疚,请几人吃了一顿午饭。
五十三、蕾丝系带
江重意忘了日期,是秘书提醒她,叶绍远明天出差,需要离开一周时间。
江重意坐在沙发扶手上,双手平在大腿上,看叶绍远收拾行李。
叶绍远拎起一件外套,瞟见后面衣架上吊着一条长长的蕾丝系带,紫红色的长条蛛网被系了个软趴趴的蝴蝶结,其后的景是隐隐发亮的灰黑色,使得蕾丝系带多了神秘、优雅。
叶绍远不记得它是从哪里来的,不过他肯定他没有这样东西,江重意同样。
他将系带抽出,对迭起来,问江重意。
江重意迷蒙地摇头,说不记得。
叶绍远感到好奇,举起来仔细看。再怎么看也只是一条手工蕾丝,花边特别裁出剪线效果,提升了立体层次感。
透过细密的网眼,雾蒙蒙的光,叶绍远瞧见了呆呆仰头望着他的江重意,她纯净的脸上晕开了红紫,像沾了浆果汁,水灵灵的。
叶绍远忽有一想法。
他一边走近江重意,一边摸着系带,对折一次,然后平展地铺在江重意的眼上。
江重意看叶绍远时不真切,入眼是突兀的粗陋的接近黑色的赤紫色毛线条,她被困住。尽管蕾丝系带触感柔顺轻薄,江重意还是感觉到的是被麻绳箍住,刺痒。空气忽地温闷。她欲伸手扯下令她难受的系带。
系带对折后,长度不够绕到脑后缠住固定。叶绍远举了一会儿,想到一个主意。
“往后倒,重意。”叶绍远说,手掌张开,扶住她的后背。
江重意的手抬到一半,闻言顿住。
“我扶着你,”叶绍远挨得再近了些,手掌攀到她的肩头,小臂横过她的脊背,“向后靠,躺到沙发上。”
叶绍远的身子矮得不够低,江重意放眼瞧见的是他结实的胸膛,温热的气息,绿叶味道的香,像繁茂的冲天大树,她可以安心靠着树身。
江重意继续抬手,紧抓住他的胳膊,缓缓躺下。
江重意的屁股仍旧在扶手上,腰部悬空一大截。这个姿势令江重意感到痛苦,下意识扭动腰,想让屁股跌下。
但叶绍远勒着她的侧腰,固定了她的腰身。
江重意动不了,看人也看不清楚,像隔着道屏纱,隔着满间湿重的水汽。
她不安,心砰砰直跳。
而叶绍远吻了吻江重意,说:“不要动。”最后看了一眼她,像端庄的长颈瓷,也像华贵的绸缎。
江重意因害怕而不断嚅动两瓣唇,唇色褪成了淡绛红。
叶绍远温柔地抚摸着她,安抚着。
他单膝跪下,抚着江重意的大腿,亲吻细腻洁白的肌肤。
他的上半身直挺挺,头微歪,眼神瞄向裙底。江重意穿着的睡裙只堪堪遮住大腿根,且她双腿分开,叶绍远挤在双腿之间,轻松地看到了内裤。
叶绍远的股间沉重。
他向江重意的下体靠近。
鼻尖越来越接近江重意的胯,叶绍远嗅到了淡淡的腥味与酸奶味。鼻尖触到了内裤,那股味道也不浓。
叶绍远偏了点头,伸出舌头,舔吮阴阜的两侧。
五十四、舌私
叶绍远看不到江重意的表情,但江重意的脚跟在他的脊背上游荡,和他舔吮的动作一后一前地进行着。
江重意绷紧了腿,大腿根内侧的肌肉一抽一抽的。叶绍远的颧骨被敲了两下,不堪其扰,脑袋随即转向阴阜的正面。
叶绍远的动作利索,掀开江重意的裙子,脱了她的内裤。内裤滑落至脚腕,叶绍远一把扯到地上。
江重意的下身陡然大凉,有寒风雪呼啸经过,来不及收腿,就被叶绍远箍住。
叶绍远看着大翕大张的粉红穴口,咕叽咕叽的向外挤出爱液。
叶绍远低下头,吮吸娇立的阴蒂。
表面粗砺的舌头重重碾过颤巍巍的阴蒂。
江重意在叶绍远凑近时,一感受到温热气息就激起了毫毛,此刻电光乍闪,逃窜似的飞快地钻到四处骨头里,更是弓起了腰肢,哼出娇媚的颤抖的音节。
江重意想要推开叶绍远,可手指尖软绵绵地落在叶绍远的头发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好叶绍远抬起了头。
阴蒂羞怯地抖着,红得彻底,熟透了,鲜亮而饱满,汁水溢出在果实尖尖处,果皮快要被撑破,爆出果肉来。
叶绍远咽了下口水,俯身舔磨阴唇,一面双膝跪地,解开裤子,五指使劲摸了阴唇一遍,把沾到的爱液尽数涂抹在阴茎上,然后握住硕壮的阴茎上下撸动,一面微歪了头,用舌头插入阴道,舌尖戳着敏感处。
叶绍远的鼻头沾了点滢滢的爱液。
淡淡的麝香和乳酸味道。舌头免不得卷起些爱液送入口腔,叶绍远尝后评道。
阴道里面温暖,并且柔软。叶绍远不自觉越靠越近,舌头伸得越来越里,耳畔伴着江重意一声又一声或柔弱或尖锐的呻吟,套弄阴茎的手愈加用力,频频揉搓马眼。鼻息喷出的温热悉数冲向脆弱的腿根,引得江重意又缠了缠。
她的呻吟比之前喘得急促,时而压抑着,似是啼哭般。
江重意啜泣着,缩起腿。
叶绍远等着抵在他后背上的那只脚停下,等阴道的收缩开始剧烈的几秒后,抽出半麻的舌头,接着舔弄湿润阴阜。
江重意抽搐着,在滚烫粗砺的舌头的刺激下很快达到了高潮。
少许爱液射在叶绍远的舌头上,射进他的口腔里。
叶绍远颤了颤眼睫,不曾躲闪。
叶绍远撸动阴茎的手不停,头枕着江重意的大腿,待到江重意瘫软着回味余韵,他也射了出来。
龟头的前面是沙发,叶绍远及时把手挡在龟头前面,精液全射向他的手心。
然后,叶绍远站起身,放平了江重意。
江重意的腰肢早已麻了。
他们蜷缩在沙发上。叶绍远揽着江重意,那只沾满精液的手伸向下方,捂在鲜红幼嫩的阴阜之上。
江重意猛惊,扭了身子,试图躲开,却被叶绍远摁住,不让她有大动作,继续用手挑弄她,或蹂躏阴蒂,或插弄阴道。
江重意闭着嘴,不愿出声,不过呼吸逐渐急促,眼神逐渐迷离。
随着叶绍远的撩逗,渐渐地,江重意失了神,不自主娇声呻吟,腰肢同下半身一起摇晃,附和着叶绍远。
叶绍远亲了亲江重意的额头,抽出粘腻的手,将昂然的肿胀阴茎插入阴道之内,摆动腰身顶撞江重意。
五十五、茫然若失
江重意忍不住让叶绍远停下,她的身体酸痛,实在无力承受,差点昏睡过去。
叶绍远摸着她高热的体温和脖上的汗,不再强求,抱她去休息。
时间不过晚上九点。
翌日清晨,江重意醒来眯了良久,一看时间,刚刚六点钟。她一翻身,惊扰了叶绍远。
叶绍远吃力地眯出一条缝来瞧江重意,她背对着他,在玩手机。叶绍远长臂一展,抱出她,额头抵在她的脊背。先是感受到衣服的冷意,使得他稍稍清醒,后才是和暖的温度,使得他又舒服地睡下了。
听见粗重的几声呼吸,后面趋近平缓,江重意猜想叶绍远睡着了,刚才真被吓了一跳,叶绍远一搂上来,江重意只觉腰身都涨麻酥痛,又不清楚叶绍远是醒来了,还是惺忪片刻,不敢做大幅度的动作,刚睁眼也不想出声,便战战兢兢地,心思不在手机上面。
江重意算着时间,约莫叶绍远睡熟了,拉开他的手臂,下床拾掇自己。
她今天细细地画了一个妆。寻常她只隐去瑕疵就算完成,今天她坐在化妆镜前超了一小时,桌上有乍一眼数不清的纸团,东一团西一团,都沾满了颜色。江重意左右端详自己,因着不去严肃场合,没有几次加重颜色,看着与寻常相似,但终究是有所不同的。
“你起早是为了化妆吗?”叶绍远问。
风中凌乱,他替江重意挽头发,折了两折低低束着,将碎发仔仔细细地撩到耳后,小心地轻轻地在江重意的脸蛋上拂过,生怕破坏了妆面。
“难得一次起早当然要赶紧收拾自己,总不能一直慢吞吞的,让你等我,我很难为情的。”
“有什么好难为情?等你的时候,我也没有闲着,你也没有把我赶走,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等着。你难为情的话,我也要难过了,等你化妆的时候一点帮不上忙。”
江重意说不过他,持着自己的观点,顺着他的话说。
叶绍远看出江重意的不上心。她大多时候这样,嘴上和和气气,冲你笑笑,实则兀自在心底腹诽你。
叶绍远转了话题。
他们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聊着,也到了工作地方,各自道别。
想到晚上见不到叶绍远了,江重意有些烦闷。距离上一次叶绍远出差不住家好像不久,一个月,不到两个月?恍惚觉得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遥不可及般,记忆都模糊了。想得头昏脑胀,要了杯咖啡喝。
咖啡没加糖,黑黢黢的,很苦。江重意一点一点地抿。
有种别样的沉重情绪悬在她的心口。
副店来问她怎么了,这么委屈,一个上午都没有笑。
“嗯?”江重意表示震惊,“没、没有。”她掐着另一只手的食指。
“现在客流量少,站累了就去休息一下吧。”副店不说破,拍拍她的手臂。
“好。”
胯骨靠着台子,江重意听完话,真就累了,和兼职生说了一声,旋即拿了手机进入休息间。
手机是有一面消息,有叶绍远秘书发来的时间安排,有叶绍远发来的几条,说自己上飞机了,落地了,到酒店房间先整理和吃饭,每一条文字消息都配了图片。
“叮叮”,叶绍远发来新消息:“看着你看消息,是在偷懒吗?”
江重意一一回复。
他们聊了几分钟。
副店推门进来,看江重意对着手机笑得缱绻,松了口气。
五十六、两不得
江重意听到动静,抬头看她。
副店说:“以后记得自己看情况进来休息,别在空闲的时候累着了。”
江重意应了好。
“在和老公聊天吗?看起来很幸福呢。”副店坐下来,不多谈论江重意的私事,转而谈起明星八卦。
江重意有些震惊,副店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是因为她在一边打字一边笑吗,她笑得很甜蜜吗。江重意一边思量,一边同副店闲聊。
她不想叶绍远离她太久。分开得越久,未知的可能就越多。她做不到算出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一一做出计划。所以未知的可能性有多少,她的恐惧程度就有多少。也不希望他们时时刻刻粘在一起,这会将她的皮扒的一点不剩。
有店员偷偷摸摸地探头进来,难掩兴奋,说:“外面有人抓奸。”
江重意和副店马上噤声出去。
一出房间,声音陡然嘈杂,店员们都是腰抵着前台,倾着身子歪头看。刚来的叁人摆出同样姿势。
下午两点时刻,阳光如瀑布倾泻而下,客人在寻找位置时,都要从靠窗位置开始扫视。
靠窗的一桌,一男的头发湿漉漉,脸上衣上沾着黑褐色的咖啡液,紧闭着眼睛,张着嘴大口呼吸,导致脸扭曲了。
他的对面位置上站着短发女,身侧站着一长发女。二人的身量相似。短发女无措、惊恐,很快转变为对男人的愤怒。长发女见她也是被欺骗,不再怒视她,和她一起怒骂男人。
男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管缩着肩膀。
事到末尾,副店和他们说,工作间先由男店员顶上,女店员进去躲两分钟,让男人自行离开,不要和他说话,连眼神都不要给他。说完,她胆颤心惊地又往低头沉默的男人方向望了一眼,害怕他在店里暴起。
打烊之后,他们一边收拾,一边等待清洁人员。
副店说,她在咖啡店待了很久,之前还会想着关心一下,但像下午那个男人,不敢在两个女人面前争辩爆发,甚至一句话不说,又不是忍者,肯定要发泄的,但至少别让店里担责。
还说,之前有一对直接打起来,血到处溅,和电影里边谋杀现场一模一样,一点不夸张,血都是飙出来的。
副店突然顿住,看着面面相觑的几人,干笑说也有幸福时候的。
第二天,有男生进来说:“你好,请问你们这里的小蛋糕上面可以定制字吗,一个字。因为我女朋友每个周末都点你们店里的外卖,明天周五放学肯定也会点的。她这一周不太高兴,我买了礼物打算送她,突然想到她喜欢你们店里的蛋糕,所以想来问问,我还准备了卡片。”
越说到后面,男生的声音越紧张,明显发抖。
“我会加钱的!但是……我的零花钱剩下不多了……”
江重意稳住男生,男店员上前答应了男生的请求。他们之前有遇到过几次,因此轻车熟路地哄笑了男生,并承诺会送一个新鲜口味的小蛋糕,也会格外在包装上面用心的。
五十七、蛋糕胚
叶绍远亲自为她做过两次蛋糕,在她大学时期。
一次是他们熟悉后的来年春天,在她生日那天,叶绍远将她叫到校门口,送她蛋糕和一些吃食,吃食多是烧烤炸鸡,吃着比江重意平时点的要好吃千万倍。
江重意拿着两手的袋子回到寝室。一阵喝彩。
许愿和拍照结束,江重意把照片发给叶绍远,说谢谢。
叶绍远问她周末有空吗。江重意说有。
叶绍远便在周末,将江重意接到小区里。他带着江重意走进大平层,围上围裙,一边说着自己的琐事,一边揉着面团。
江重意有些惊讶。
叶绍远这时才说,生日蛋糕也是他亲手做的,前面做坏了好几个,做出一个卖相勉强的赶紧拿去抹奶油了,味道应该不错吧。
江重意自然说不错。要看更多好书请到:p o18b s.c om 说完,她心不在焉地接着叶绍远的话,一分钟过后,问:“整个蛋糕都是你一个人做的吗?”
“什么?”面团粘手,叶绍远往里加水,没有听清江重意的问题,下意识问道。
江重意默了默,心虚说:“我不爱吃蛋糕……”
叶绍远一顿。面团粘着他的手,正向下坠,马上要分开来。
江重意急忙道:“我吃了蛋糕胚。”
叶绍远继续低头揉搓面团。
“我觉得奶油有点甜,吃了几口。”江重意的语速加快,“但是我把蛋糕胚吃完了,很好吃。”
叶绍远没说话。
“如果我知道是你做的,我一定会全部吃完的。”江重意带着难察觉的哭腔,越说越小声。
“我只做了蛋糕胚,奶油不是我抹的。我试着抹了一圈奶油,实在抹不平滑,抹得不好看,就让师傅帮忙了。想着我也做了蛋糕胚,含糊点和你说,会显得自己更厉害。”叶绍远边说边割开面团,分成四份,留下一份,将另叁团搁置在一边,抬头笑着说,“是在害怕我生气吗?我也在害怕你生气。”
后来,叶绍远戏谑说他俩很像。江重意羞得不能言语。
江重意带了块蛋糕给叶夏云。
一回家,只听叶夏云在大闹,见她来,踉跄着站稳跑来,哭着说自己感冒了,不想要上学。
茶几上,一部手机依着杯子竖起,有叶绍远的声音传来。
叶绍远有些不耐,语气稍重,掺着怒火,道:“就算是躲掉明天的考试,我也会拿来试卷给你写的。”
江重意抱着叶夏云坐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叶夏云埋在江重意的怀里啜泣,抽噎道:“我真的感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哭,叶夏云说话时候,鼻音很重,额头也烫。
在屏幕里看见江重意,叶绍远的态度稍微缓和,却也是板着脸。
江重意歪着身子,凑近屏幕,愁道:“怎么了?”眼眸秋水盈盈。
叶绍远叹了一声,软了语气,说:“我特地麻烦人捎了很多零食和玩具送到家里。刚开始还很兴奋,吵着嚷着,可过了一会儿就心不在焉。我问他。他说明天想要请假,扭扭捏捏的,不敢看我。我问了几遍,他才说明天有考试,他没有复习好,不想去考。”
五十八、蓝色瘢痕
江重意感受到衣服的肩缝处湿了,眼泪又冷又烫,沉重地耷在她的肩上。她歪了肩膀,说:“还是身体重要吧,如果真感冒了,还是请假好了,头昏脑胀的去考试更难受,也考不出好成绩。”
“你看他像是感冒严重的样子吗?”叶绍远微仰了仰下巴,指抽抽搭搭的叶夏云。
叶夏云换气时候,身体耸得太高了。江重意被他的头骨撞了一下,吃痛的扭开脸。
对于叶绍远的问题,看看叶夏云,江重意做不出回答。
她不答,叶绍远也不说话,低着眼睑,冷冷瞧装模做样的叶夏云。
江重意咬着嘴里的肉,良久,说:“明天的考试很重要吗?”
她仍在坚持。像是为了弥补她那悲伤凄惨的学生时期,她对叶夏云极好,叶夏云哪怕许下千百个愿望,她都说一定实现,绝口不提其中的不切实际。叶绍远蹙眉认为,这属于溺爱。
“考试不重要就能逃掉吗?而且重点也不是考试……”
江重意哽住,无力感弥漫全身。这类话她倒背如流,但离家太久,她差点忘了这些话这些道理。她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委屈,却无处哭诉。她没有朋友可以倾诉,只能憋着。酸楚涌上喉,她想吐,红了眼眶。
叶绍远离得远,隔着屏幕,没有看见江重意噙着泪,不过本愁云密布的脸一下子变的铁青,叶绍远立时住嘴。
然后是一阵静默。
叶绍远那边卡顿了。
他挂了视频电话。
不久,秘书发来叁串消息,说有客户电话打来,不能挂断,所以挂了视频;说她决定吧;说他相信她。
江重意熄了两部手机,发呆了一会儿,等到叶夏云的哭声渐小,她道:“小宝,小意妈妈带了蛋糕,要不要先吃一口?”
“我真的难受……”
“小意妈妈知道,难受就要待在家里休息,对不对?”
“……对。”叶夏云小声道。在他的认知里,江重意对他再好,也是同叶绍远站在一面的,此刻他心里闹鬼,和叶绍远说的一模一样,害怕成绩够不上期待值,害怕挨骂,但听着江重意的温柔,想起她的和善,半信半疑。
江重意哄了几句,好不容易让叶夏云吃了饭,喝了感冒药。
第二天起床,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试出温度来,试探了提了一句上学。刚开始说话,叶夏云忽然咳嗽,等她说完,叶夏云听完,立刻大哭。江重意无奈,给他请了假。
距离上班时间还早,江重意躲回主卧,纠结一番,给叶绍远打去电话,开头就是“对不起”。
叶绍远怔了怔,旋即明白,说:“没有关系,一场考试而已。”
江重意没说话。手心摊开,上面有一个蓝色的陈年伤口,在掌纹和皮肤底下,是低年级时候,被铅笔扎的。
“你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吃小孩子的亏呢。”叶绍远轻笑。
蜷起手,江重意看着天花板,闷声说:“他哭了……”
“是他哭了,不是你哭了。”叶绍远说,“不是你受委屈,不是你掉眼泪。你也知道叶夏云这个想法是错误的,不要惯着他。”
江重意想要说什么,张嘴倒吸了一口残存的热气,转而叹气。
五十九、健忘的鱼
叶绍远问:“你想我吗?”
“我想你。”
“我也想你。昨天晚上梦见你了。你穿着白裙子,冷得不成样子,嘴上说不怕冷。我问你,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你拿出一捧花,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爱我。”
“然后呢?”
“然后我醒来了。洗漱时候意识到,你穿的白裙子很像婚纱,花是戒指,你在向我求婚。”
江重意笑笑,认为编造的占比较高,不过叶绍远不会凭空编讲出故事来,一定是真梦到了她在做某事,再添加描写,因此这个故事真假参半。但如果叶绍远只是要哄江重意开心,不会以是否想念开头,而是应该了当地描述梦境,至多在话尾询问她的思念。
像“我想你”一样,江重意脱口而出:“我爱你。”
“嗯,”听江重意知晓自己心思,叶绍远笑着哼了一声,“我也爱你。”
然而他依然空落落的,填不满手掌大的心脏,偏心脏一跳一震,抖出许多可有可无的细碎,让叶绍远笑不出来了,颇为苦涩地想:怎么和念课本一样,没有感情,像是被点到了名字之后的认命。
叶绍远不说话,江重意也不说话。
好歹是说得出来了。叶绍远打起点精神,出声道:“我要去上班了,记得发消息和我聊聊天。”
“好,我也该上班去了。”
“晚上见。”叶绍远试着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江重意柔声道:“晚上见,我闲下来就给你发消息。”
像她所说,叶绍远中午休息拿出手机看,看到江重意弹了许多消息。叶绍远一一回复,再分享他上午走了多少步,走的衣服都旧了,好几次悄悄地拍灰。江重意发了叁个“哈”,拍了一张午饭发送。
他们聊了一会儿。在叶绍远收起手机前,江重意的最后一句是“我休息好了,回去上班了”。
叶绍远将页面上划,重复看了一遍今天的聊天,然后满足地放下手机。
不过他没希望江重意第二天也做到这样,一些事情是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限的,过了时限,就像中了魔法般突然遗忘了。之前有过类似的事,所以叶绍远打算,如果他想,第二天再提醒一次,第叁天第四天也如此。
江重意只会愣愣地应好,不感到厌烦,也不当作习惯。叶绍远想到这,噗哧笑了一下,兴许这可能成为每一天的固定的特殊安排。
下午,江重意向叶绍远发送了二十几条消息之后,终于下班。
家里前厅不见叶夏云,管家说在他的小书房里。
江重意推门而入,看到老师坐在叶夏云旁边,侧着身子正讲题。
叶夏云和老师一起抬头看向门口。
叶夏云的眼睛一亮,邀功似的,身子瞬间挺高,手举起,他朗声道:“小宝刚刚考试了,得了好成绩,没有害怕考试,不是躲避!”
老师拍了拍叶夏云,在桌面上铺了一张空白卷子,示意他写,接着走向江重意,关上门,谈了谈关于昨天和今天早上的事情。
他开头先说:“小云和我说……”
江重意听着,不断点头应和,羞红了脸。
“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注意。”
六十、金毛衣刺
江重意看着叁叁两两的客人进进出出。
外面的烈阳,对于秋日来说,像是穿了件外衣般,软刺挠痒,感受更多的是温暖。
昨天,老师拉着她,和叶绍远打电话,讲了有半小时。她和叶绍远都有错,大错小错堆成山。
不过错的多的是她,所以她想,以后还是该听叶绍远的话,叶绍远再不爱搭理叶夏云,起码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至今学习到的经验总比她来得有用,她明明一无是处,怎么有勇气与叶绍远站在对立面。
江重意再回忆那天下午,无地自容。好在来了客人点单,把江重意拉离回忆。江重意的脸颊粉若桃花瓣,人格外认真地接待。
下午的六点半,人潮散了。江重意踮着一只脚的脚尖,准备着下班。
忽然手机震动,是短信的提示音。平时只有叶绍远给她发短信,他们之间的第一条消息就在手机短信上,此后虽然添加了社交软件的好友,但依旧在短信上编辑消息发送给对方。
江重意看了眼门口,暂时没有人有扭身转弯进来的趋势,随抬起手机,用点单机器挡着,点开消息。
叶绍远问她:“有约吗?”
“没有。”
“我想你了,买了七点半的飞机,可以来机场接我吗?”
江重意将最后一小句话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叶绍远这是在请求吗,请她应允?这是恳求,还是礼貌。心里念的每一遍,江重意总要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想象叶绍远风尘仆仆,身处冰冷的机场大厅的寂寥。大拇指在空气中悬停,与电子键盘相隔不到一厘米,迟迟不去触碰。
沉默有一会儿了,叶绍远没有催促。
“好,我买的吃的带过去,你在飞机上记得吃东西。”江重意回。
“我会记着。”叶绍远分了两条发送,“店里还是上班时间吧,你先上班吧,不用急着回复。”
“嗯嗯,现在人不多,他们都下班回家了。你休息两天吗?”
“对,星期天再来。”
“好的,我先收拾收拾,准备下班了。”
叶绍远看着这几条消息,颇有怨怼:江重意竟然没有一条表示对他的思念,不过有半条关心了他,当作安慰吧。
在飞机上,叶绍远睡了片刻,被广播打扰,昏头昏脑地下了飞机。
遥遥便见到江重意,大衣加围巾,身材高挑。她直直立着,手里包着个东西。
叶绍远急不可耐地加快脚步。
几步后,江重意看到了他。
四目撞上,江重意一愣,凝望辨认了一秒,旋即喜笑。
叶绍远自认不配江重意的破颜一笑,和见到惊喜一般,喜不自胜,水汪汪明闪闪的眼睛注视着他,和见到爱人一般,叶绍远受不住。
他揽着江重意,不在原地缠绵片刻,搂着她的肩,往前走去,眼睛看着路,好不必陷入柔情迷雾当中。
江重意一直拿着一个叁明治,现在递给叶绍远。
叶绍远摸着有些烫手,低头,另一只手伸下来摸摸江重意的手,手背温凉,手心很热,发红。叶绍远轻轻一碰手心,江重意就微微瑟缩一下。手心红是因为烫到了吗?
六十一、浴缸
叶绍远将江重意的手握在手心。他的手心的温度偏凉,因为刚睡醒时的头晕,也因为室温,他冷得有点发抖。握上了江重意的手,有点灼手,像有无数根小刺扎着手心,随后无比舒适的温暖涌进身体。
他们一路向外走。
一路上,有数人举起手机,似乎是在为他们拍照。是因为他们看起来登对吗?叶绍远想。不过更可能是为了拍摄他们身后大屏上的品牌代言人。
江重意的大衣若有若无地扫着他的西裤,时而轻轻扫过,西裤微微一荡,时而使西裤擦了擦他的腿,令他激灵一下。
他频频瞧江重意。眉眼乌浓,望着前方,视线追着一路人稍偏,路人走远了,重新目视前方,看着越来越近的靛蓝夜空,裹紧了大衣。
江重意问:“你只穿了这一套衣服吗?外面很冷,会冻着的。”
“对,想着反正很快就上车了,几步距离,再冷也不怕。”
江重意打量他,拿出手机,请司机将车停在门口,好叫叶绍远在被冻得绷紧身体前进到车里。
回到家里,江重意推叶绍远去洗澡。
叶绍远反握她的手腕,手指在她的虎口处摩挲。
“现在很晚了,要一起洗吗?”
江重意偏瘦,手上的肉也瘦,因此骨节分明。关节不凸,手指纤长。
叶绍远的动作轻柔,语气暧昧,心思不纯洁。不过江重意不讨厌叶绍远的亲近,所以她轻快地回道:“好啊。”
“淋浴还是浴缸?”
江重意迟疑了,脸颊慢慢染粉,半晌道:“浴缸。”
“我去放水。”叶绍远亲了亲江重意的手腕。
水温偏凉。
江重意的身形一顿,可叶绍远的炙热目光停在她的脚踝上,似要烈烈的烧出一对小洞来。现在打退堂鼓已经迟了,总不能说这水太凉了,蹩脚得招笑。江重意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浴巾,微微颤抖着踏进浴缸,缓缓坐下。
叶绍远替她摘去浴巾。
此刻他们浑身赤裸。
江重意坐在叶绍远的双腿间,被环着。叶绍远将头支在她的肩上,靠近脖颈,脸贴着脸。
他们两个人的脸颊的温度都烫,不过隔着稀薄的水汽,先感受到的是一瞬时的凉,后才是对方的温热。
叶绍远不说一句话,手便探向江重意的峰胸。酥胸弹润,叶绍远揉捏着,手指在乳晕打转。
江重意感受着一阵一阵的酥麻感,抿了抿嘴。
叶绍远的另一只手探下,同温凉的水一起进入江重意的阴道,磨蹭着,旋即勾起指尖按压内壁。手掌有意无意地蹭着阴蒂。
叶绍远看着眼下晕红的江重意,故意来回磨她的敏感点。
江重意颤抖着,闭眼喘出一口气,别过脸,欲要偏身向一侧。
叶绍远摁着她的胸,将她掰正。
有些疼痛。江重意受不了胸部的疼,无奈缩着身子,头埋进叶绍远的脖颈,兀自喘息。
她抓住叶绍远的手臂,一面喘气一面说:“不要了……”
话说一半,意思不明。好在叶绍远心领神会,道:“还没扩张好呢。”
眨眼间,江重意滴下一滴泪来。她摇着头,泪珠沾在了叶绍远的脖颈处,一颗也使得湿漉漉凉滋滋的。
“我现在就进去,你会很痛的。”叶绍远亲了亲江重意,说,“再坚持一下好么?很快。”
江重意只掉着眼泪,摇着头,张嘴就是啜泣和呻吟。
但叶绍远再心软,也不能直接挺身插入。
他的阴茎硬挺着,硌着江重意的后腰。
江重意往前挺腰,于是屁股滑向里面,挨着囊袋。
今天的江重意格外受不住,叶绍远不明原因,感受着温热粘稠的爱液糊满了四根手指,叶绍远不再挑逗江重意,掐着江重意的腰,猛地出水翻身,以跪姿待在浴缸里。
江重意扶着浴缸,逐渐止了哭噎。
方才水下,水同手指一起进入她。与手指不同,水疯狂地涌入,灌满了她的阴道,甚至在她吐息之间,有继续涌向里边的趋势。江重意难受连同恐惧一齐,不自觉哭了。
现在想想,江重意有些难为情,低下头,见到大手扶着她的一侧腰,另一只手不见踪迹。
叶绍远正握着粗壮的阴茎,用那只沾着爱液的手,撸动几下后,对上一翕一张的阴道口。
江重意似有感受,紧张起来,忘记了呼吸。
叶绍远看着骤然缩小的阴道口,动作一滞,俯身不断地亲吻她的脊背。
江重意感受着轻软的吻,慢慢放松下来。
却不想叶绍远寻到空口,握着阴茎霍然挺身插入她。
江重意喘了一声。因着叶绍远在心乱间扩张得足够,江重意没有感到疼痛,仅仅是被异物插入的古怪感觉。
叶绍远在阴道浅口处磨蹭着,等到江重意软下腰身后,又挺进半寸。
江重意哼着,手臂逐渐少了力气支撑身体,发着抖。
叶绍远捞起她,手不客气地揉上她的雪胸。
他又挺了腰,只听囊袋拍打臀肉的一声脆响,阴茎全部没入阴道当中。
江重意抖抖瑟瑟。另一边胸被冷空气刺激,乳头立挺,也细细战栗着。手无处安放,最终别扭地捉住叶绍远的两条胳膊。脑袋倒在他的肩上,有些失神地张嘴呻吟。
叶绍远次次顶插到底,囊袋一次次撞向臀肉,一声接一声的清亮,而江重意娇媚,呻吟一声声悠长。
叶绍远喘着粗气,发狠地肏,揉捏着雪胸的手愈用力。
江重意愈疼。偏快感如电流四处流动逃窜,想要出声说话,心里头的话因着操弄而断断续续,出口的却是一声接着一声的鸣啭。江重意羞得不知所去,往叶绍远靠近,脸抬起一点,额头贴着他的脸颊。
江重意蹙眉娇喘,像是催情药一般,阴茎又胀了一点。
再数次抽插后,江重意高潮了,阴道抽搐着,逼得叶绍远也射了。
白浊的精液随着曲折夹缝淌下,滴在彻底冷了的水里,好像有滴答声。
江重意和叶绍远都无心细听。
叶绍远从高潮余韵中缓回神,将阴茎抽出温热的阴道,依旧硬挺的阴茎在半空抖了几抖。叶绍远横抱着江重意离开浴室,来至松软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