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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唐昭宣帝」天佑二年之时「梁王」朱全忠废帝自立,从此大唐江山易主天下大乱,并且引生出各方自立为帝的争纷战乱,成为「五代」之始!
正当天下大乱之时,突然在江湖武林中,不知由何处?由何时起?竟然传说五百余年前,东晋时期武林首屈一指的顶尖高手「长风老人」在退隐江湖后便隐身在「熊耳山」山区中。
据说「长风老人」隐修之后,将师门的「六龙神功」以及一生心血研创的「神意心法」留存在洞府中,除了心法武功外,尚有不少可修道成仙或益气增功的奇珍异果。
可修仙飞升的天地奇珍,或是可增功的圣品及武技,最能引起在世间修炼仙道以及江湖武林人的觊觎,因此「长风老人」洞府中所遗留之物,当然立即在道门及江湖武林中掀起轩然高潮。
于是江湖武林议论纷纷且兴奋无比中,各地的黑白两道高手,已然有不少人不远千里,且不约而同的迅疾赶往「熊耳山」山区,使原本毫无人烟的荒山险谷中,处处可见三五成群的群雄出没。
但是黑白两道原本便存有敌对之意,偶遇之下自是会针锋相对引起争执,如果双方中交杂着原本便有深仇大恨的人,于是仇人见面自是分外眼红,若有一方言词稍激烈当会立即引起拚斗。
而双方同行之人中各有好友,为交情、为道义皆不能置身事外,自会相互助阵挑嚣再度另起拚战,再加上闻声而来的黑白两道,皆难束手旁观无动于衷,于是皆不由自主的一一卷入血战之中,终于引生出黑白两道的一场大拚斗。
因此,原本是心存寻宝而来的黑白两道群雄,连「长风老人」隐修洞府何在尚不知晓,却已造成黑白两道的血拚,使山区中处处可听闻怒叱叫骂及兵器交鸣的拚斗声,荒草杂林之中已然处处可见伤亡者的身躯。
于是在一场历经数日的血战后,黑白两道皆伤亡惨重,十之六七皆未能生还出山区,尔后虽也有亲友随后入山寻得亲人尸身,但是大多无果而返,并且也有一些人进入蛮荒山区之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蛮荒深山中不知去向?
经由如此情况之后,已然使得黑白两道中的高手凋零,众多独门绝技也因此而失传,使得武林元气大伤。
如此一来,江湖武林震惊中,已将「熊耳山」人烟绝迹的蛮荒山区,视为有去无回的凶险之地,并且为了儿女晚辈或是门人的安危,便严令禁止门人儿女前往,甚而绝口不提「长风老人」洞府遗宝之事,历经上百年时光后,久而久之江湖武林便逐渐淡忘此事了。
然而有某些门派或某些家门,因门中长辈或家人的失踪,便将此事记于门谱或家谱之中,因此尔后数百年间,曾有人由门谱或家谱之中得知此事,或是为了寻找前人的下落,或是寻找因前人失踪而失传的绝学,或是因寻觅「长风老人」的遗物,或是因好奇心入山查探昔年黑白两道失踪者的去向,于是独身或与好友结伴进入「熊耳山」山区中。
但是数百年间,先后进入「熊耳山」之人,十之八九皆是无功而返,也有一些人曾寻至一处三十余丈宽阔,浓雾迷漫深不见底的断崖绝谷之前时,因功力不足,无能度过便转往他处,也有一些功力高深者,仗恃自身功力冒险飞掠至对崖,进入如同森罗鬼域的浓雾之中,但是俱都在惊恐骇叫及惨叫声中一去不返。
因此久而久之后,已少有人敢大胆的进入「熊耳山」山区,尤其是人烟绝迹的蛮荒山区深处,那片三十余丈宽阔,浓雾迷漫深不见底的断崖绝谷之方,早已被武林中视为有去无回的绝地,再也无人敢恃功进入那方断崖绝谷之中了!
直到百余年后……
第一章 城邑恶霸凌外乡 草莽英豪仗义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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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四达之中,居中原之腹;东下淮泗,足以策苏皖,西出崤函,足以窥关中;北濒黄河之险,能防燕晋;南控武胜、平靖、九里三关,可制荆楚。
远古时期大禹治水之时,曾行遍浩浩神州,尔后将神州分划为衮、冀、青、徐、豫、荆、扬、雍、梁等九州,而「豫州」居于九州正中之地,故而又名「中州」亦称「中原」。
尔后商、周之期也曾略为更改九州之名,甚至唐时尚将天下划分为十道,但旧有之称依然被百姓久称不变。
「豫州」为春秋「魏」国所在,国都「大梁城」周有二十四里之阔,雉堞雄伟立于中原心脏之地。
尔后「秦」并吞六国统一全国后,便将「大梁」改称「汴凉」时至五代时「梁朝」建都于此,才将「汴凉」改为「东京」。
时至「宋太祖」因迁就漕运故而建都于此,尔后虽深觉位处广阔平原之中无险可守,曾数度欲西迁「西京洛阳」为都。
但因建国初成,后灭「后蜀」而北方尚有「北汉」南方尚有「南汉」「南唐」「吴越」「楚」四国,加之北方契丹时起战端,故而拖延未决。
位传「太宗皇」之后,虽已全国统一,但是百废待举国事如麻,而北方契丹及女真连连为患,因此如同「太祖皇」一般依然未能安然西迁。
时至宋仁宗景佑二年。
「东京汴城」大南门的鼓楼大街,有座甚有名声的大寺院,乃是建于「南朝齐天保六年」原名「建国寺」时至「唐元景」年间才改名「相国寺」尔后宋太祖大加扩建并且赐匾「大相国寺」延用至今未变。
在「大相国寺」前的宽阔广场前,有二十余摊走方郎中、卜卦、卖字画、流推择字,以及打拳卖艺、卖跌打膏药、麻衣看相、耍把戏的杂耍,还有一些卖糕点小吃的小贩。
每个摊位前皆有一些男女老少围观或吃食,使得「大相国寺」前的广场,挤得人山人海甚为热闹。
在广场靠左方寺墙边缘,冷冷清清的一个角落处,摆置着一只内里排列不少瓶罐的木橱,以及一张方桌及两张矮凳,还有一只小炭炉,便是所有之物了。
另外尚有一支木杆悬挂着一面布幡,上面写着「专治筋骨外伤疑难杂症」原来是个「推拿筋骨」的膏药师傅。
(注:浪迹江湖的百行之中,除了打拳卖艺或卖膏药者外,此行与台语中的「拳头师」略似,但与「青草店」或「草药店」不同。)此时两张矮凳上,有一名年约五旬左右的削瘦老者,坐在一名年有七旬左右的老者身后,为他推拿舒解年老僵硬的筋骨。
一旁另有一名约有十三、四岁,相貌俊秀的瘦弱少年,蹲在一个火势文弱的炭炉上,烘烤着一张膏药。
此时那名五旬左右的推拿师传,笑对七旬老者说道:「老大爷您的身子骨可真硬朗呢!除了左腿膝骨略有风湿之症外,其他并无异样,因此您定可活到百岁之上呢!」「呵!呵!呵!老罗……老罗!想当年我尚是你这个岁数之时,为了家计,依然是经年累月的在外奔波,每日少说也得赶个七、八十里路,苦虽苦,但也因此使筋骨打下了底子,如今孩子都大了……唉!也老得不如从前了……」「哈!哈!老大爷您的……」推拿师傅刚开口接续欲言时,突听右方人群处传来一阵惊呼尖叫声,并见人群哗然散走。
只见七名满面横肉神色凶狠的壮汉,正围立在一个杂耍摊前,朝一对年约四旬的夫妇,一名发结长辫的十三、四岁小姑娘,怒颜叱喝着不知在说些甚么?
四旬余的夫妇两人,神色惶恐的不停拱手揖礼,但是并未使七名壮汉消怒,依然叱斥怒骂着,因此已引起不少人围聚而至,七嘴八舌的起了争执,另外也有人打圆场的互劝着。
此时推拿师傅已听七旬老者不悦的低声咒骂着:「哼!又是这些游手好闲的恶棍!唉……」推拿师傅闻言顿时好奇的问道:「喔?老大爷,他们是甚么人?
为何……」七旬老者闻言,突然想起一事的立即急声问道:「对了!老弟台,老朽以前从未见过你,因此你是外地来的吧?但不知你在此摆摊前,可曾至城内那个曹老……老爷子处投帖拜望?」推拿师傅闻言,立时疑惑的问道:「城内曹老爷子?老大爷您是说……喔……我明白了!」推拿师傅此时已然明白了老者言中之意,知晓城内有地头恶霸或社鼠城狐为恶,进城之后若未先前往投帖拜见奉上程仪,便别想安然在城内摆摊讨生活。
因此,心知未曾拜码头奉程仪的摊位,待会皆免不了遭地痞恶棍的骚扰。
因此推拿师傅心思疾转后,已朝那少年说道:「虎儿你过去看看!」「是,师父!」年约十三、四岁又瘦又小的俊秀少年,早已神色忿恨的睁目盯望杂耍摊那方,因此耳闻师父之言后,立时面浮喜色的应了一声,急忙跨大步排开围观人群,行至七名壮汉身后且怒色说道:「诸位大爷,他们皆是行道江湖讨生活的人,每日仅能挣得些微铜钱度日,因此岂可能有多余银两可孝敬诸位大爷?因此还请诸位大爷高抬贵手,容他们有个活路。」七名凶狠壮汉闻声回首张望,眼见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双目怒睁神色不悦的说着。
因此,其中一人已瞪目怒叱道:「小子滚开!没你的事别强出头自惹麻烦!」少年虎儿似乎时常经历如此之事,因此闻言后立即续说道:「诸位大爷,行道江湖之人,每日住店用膳皆少不了银两,哪有余银可敬奉诸位?况且城内可是有王法之地,岂容你等任意向这些辛劳讨生活的人榨财?」其中一名壮汉闻言顿时狂怒的叱道:「噫?他妈的!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指责大爷们榨财?老五,你去给这不长眼的小子一点厉害尝尝!」「是,大哥!」一名大汉应声之后,立即神色阴狠的朝少年虎儿走去,并且狞笑说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既然你等皆是长年行走江湖的人,便应懂得江湖规矩,但是你们却未曾先拜望地头大爷,便敢在城内设摊?如此分明是目中无人,未将本城中的众位大爷们放在眼内,现在又胆敢指责我兄弟榨财?若不教训教训你这狂妄无知的小子,岂不是使本城中的大爷们名声遭辱了?」壮汉老五狞声叱说中,已跨大步行至少年虎儿身前,粗壮手臂疾挥,一片大掌已狠狠的拍向虎儿面颊。
但是久走江湖的人皆心中有数,若遇有独身行道江湖的僧、道、孺、老者、小童或妇女,大多皆会心有顾忌。
因这类人物虽然貌不惊人,但是久走江湖岂会无些许护身之能?甚而有些人尚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因此若未摸清对方的底细时,皆不愿贸然动手,以免胜之不武落个欺人的骂名,或是一败涂地落得名声扫地,自寻羞辱之境。
而少年虎儿能受师命,仅只一人便毫不畏惧的敢出面,拦阻七名壮汉欺凌打拳卖艺的夫妇儿女,由此可知他若无能力又岂会受命出头?
然而那名壮汉,竟未悟及江湖顾忌,便大胆的出手,拍向少年虎儿,除非他身怀绝技?或是仗恃后有靠山?
或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恶棍而已?
只见壮汉大掌狠拍向虎儿面颊,距离尚有一尺不到之时……突见虎儿面浮冷笑之色,左手疾如灵蛇出洞的上扬迎去,迅疾反手抓扣住壮汉右腕,猛然一带斜扯,立时将壮汉的身躯拉扯得往左一旋,已然背部朝向少年虎儿。
接而少年虎儿的左脚高抬,猛然踢向壮汉肥臀,霎时将壮汉踢得痛「哼」一声,身躯已然踉跄前扑,尚幸被同伴惊急扶住,才未曾扑个狗吃屎。
但是如此一来,当然引起其他六名壮汉的怒火,立听怒叱叫骂声连连响起……「啊?臭小子找死……」「他奶奶的!小子你造反了?」「噫?揍他……」「小子大胆!饶不了你……」「围住他!狠狠的揍他一顿……」「这小子是哪来的?他家大人呢?一起教训一顿!」六名壮汉怒叱声中立即将少年虎儿围住,被踢得险些仆跌的壮汉,更是怒火高炽狂怒无比的又转身扑向少年虎儿,一双大拳已狂狠的连连击向虎儿,并且双目睁瞪咬牙切齿的骂道:「小子!大爷打死你……」七名壮汉同时围住少年虎儿时,立即引起卖艺夫妇及小姑娘的焦急目光,围立在四周观望的人群,虽然大多数人皆为少年耽忧,但是却寂静的望着场中无人敢吭声。
此时七名壮汉围着少年虎儿,已然毫不留情的开始围攻他,十四只粗壮的胳臂,狂猛凶狠毫不留情的同时往虎儿身上打去。
但是少年虎儿竟然毫无惊慌畏惧之色,双脚东踏一步西踩一脚,身躯恍如一个随风摆摇的柳树,轻而易举的连连闪过了七名大汉的拳势。
而且身躯闪移挪掠之中,双拳疾如灵蛇出洞,毫不留情的一一击中在七名壮汉的身上。
少年虎儿的年龄看似仅有十三、四岁,身躯也仅有七名壮汉的胸口高,而且也瘦弱得令人叹息。
看他拳势甚为松软无力的毫无劲道,但是击在七名壮汉的身躯上,竟然痛得七名壮汉俱是痛「哼」惊叫不止,因此更是狂怒无比的凶狠围攻。
七名壮汉虽然甚为凶狠的围攻猛击,可是仅能看见对方人影在身前晃动,而自己的拳脚攻势却是招招落空,从未曾击中对方身躯。
反而连遭少年的拳势,击得身躯疼痛不堪,连连惶急闪躲的踉跄暴退。
不到一刻,七名壮汉已被少年虎儿打得浑身疼痛不堪,却连对方的衣角皆没碰到。
这才心知遇到了身习武技的武林人,因此哪还敢再仗恃人多势众围攻?俱是心畏的慌急退开数丈外惊望。
「啪……啪……啪……」突然响起清脆的拍掌声,并且听那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满面笑颜的脆声笑说道:「咯!咯!咯!好矣……娘,您看那位小哥哥好厉害喔!」此时少年虎儿仅是朝那小姑娘笑了笑,便又朝七名壮汉沉声说道:「诸位大爷,浪迹江湖混口饭吃的苦哈哈,为了三餐已是甚为艰苦了,又岂敢招惹地方上的大爷们?因此只乞望诸位大爷们能容他们讨口饭吃,方才得罪之处,在下在此向诸位大爷赔罪了!」少年虎儿说出一番甚为低卑自贱的话后,已然朝七名壮汉躬身揖礼赔罪,如此一来反倒使七名壮汉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打?凭方才对方的身手,兄弟七人可能不是对手;若就此放过他?方才被对方打了一顿,已然威名大失颜面无光,若不找回颜面,那么以后又如何能在城中立足?
因此为首的一名壮汉已怒声说道:「哼!哼!小子算你厉害,但是你也别得意,待会自会有人来找你算账的!我们走……」为首壮汉的场面话一落,立即招呼其余六人迅速穿出围观人群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围观人群,虽然皆是大快人心的面浮笑意,并且有人叫好,但是也有人耽忧的立即说道:「小哥儿你还不快回家?看你不认识那些恶徒,想必是外地人吧?你还是赶紧离城吧?万一待会那些恶棍呼来城中恶霸,到时想安然离去就来不及了!」「对呀!对呀!方才那七个瘪三仅是「大相国寺」一带的混混而已,而他们和别处的混混都听命于城中的曹大爷,因此他们定然是去曹大爷家,找那些更凶恶霸道的恶奴前来了,所以你快点离城吧!」「小兄弟,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曹大爷又与城东另一位武林中名声鼎盛的陈大侠乃是儿女亲家,因此你占不了便宜的,快走吧!」似乎事不关己,尚坐在一旁为老者推拿筋骨的推拿师傅,与老者低声细语一会之后,已然神色严肃的不再多问,细心的在老者膝骨上贴妥温热膏药,且送走了老者后,才行往少年虎儿身旁说道:「虎儿你且先将东西收拾收拾!」少年虎儿闻声立时应了一声,便转身行返,而推拿师傅又朝那对耍杂耍的四旬夫妇笑说道:「这位老弟,看来今天已不适摆摊了,你们何不收拾妥当暂且离去呢?」那对耍杂耍的四旬夫妇闻言,神色惶恐的互望一眼后,立即连连应允的招呼那名十三、四岁小姑娘,慌急收拾杂物准备离去。
但是此时站立四周观望的人群中,有个鹤发红颜年约六旬之上,手执卜幡的麻衣文士,默默的盯望着推拿师傅及少年虎儿一会后,突然开口说道:「这位老弟,本儒所言不知老弟肯信否?依本儒所测,老弟与令徒今年皆是命犯白虎煞,以致岁星当头,但是令徒面相中却有青龙横过,当有贵人扶持,不但有惊无险甚而可岁星永去,尔后尚有入主微宫之征,不过青龙当由这位小哥儿而起,因此应由这位小哥儿单独应对,方能化险为夷岁星永去,否则往后岁星久随不离且将更甚!至于老弟你……如果老弟肯相信本儒之言,何不尽早出城?否则恐怕对老弟甚为不利?」麻衣文士话落之后,推拿师傅立即摇头说道:「啊?要小弟先出城?
不行……不行!先生之言……小弟怎可任凭……」但是那对原本欲收拾家当离去的四旬杂耍夫妇,耳闻麻衣文士之言后,已然欣喜的笑说道:「哈!哈!哈!即然有「王半仙」的卜卦征兆,那么还有甚么不放心的?这位老哥,此位「王半仙」的麻衣神相甚为灵验,所卜之事无一不中,因此老哥大可听「王半仙」之言,应尽早出城避祸,小弟则留在一旁暂不出面,看看「王半仙」的卦相可准?万一真有事时,小弟再出面解围也不迟。」推拿师傅闻言顿时双眉一皱,虽然也心知江湖武林中隐有不少异人,而麻衣文士之言,定有其因。
可是却又不知「王半仙」的卜卦是否真灵?万一他的卦相不灵……那岂不是将使爱徒……
但是正沉思时,四旬余的杂耍夫妇,以及在四周围观的人群中,竟有不少人皆含笑解说「王半仙」之卜甚灵,皆要自己及早出城避祸!因此默默的望了望身侧少年虎儿一眼后,便点头说道:「好吧!那么虎儿你快与师父……」此时那位「王半仙」突然又开口沉声说道:「这位老弟你自己离去吧!不论发生何事皆不许回头,否则青龙不现岁星不去,至于……」接着又朝耍杂耍的四旬夫妇说道:
「杨老弟,你们夫妇俩依旧与凤丫头耍把戏便可,凭这位小哥儿的机智,单独去应付那些恶奴,应该只有皮肉之痛并无凶险,或许便会有甚么机缘发生?对了!
小哥儿,待会不论发生甚么事,你都要尽力忍下怒火不准还手知道吗?否则青龙不现机缘将逝!」「啊?老先生……可是师父……」「呵!呵!呵!小哥儿你放心吧!听本儒之言准没错,切记!切记!便是有人对你动手时,只要无性命之危,便须忍着皮肉之痛逆来顺受不准还手喔!」「啊?甚么?老先生是说任人……」少年虎儿闻言正心中不解的急声说着时,推拿师傅已然迅速收拾妥杂物,并且朝少年说道:「虎儿,师父先回客栈,待会你自行回客栈便可。」而此时「王半仙」已与杂耍夫妇三人,似是事不关己的一一返回自己的摊位处,仅留小虎儿一人站立在空荡的广场中。
未几,各摊又再度一一开始了营生,于是「大相国寺」前,逐渐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
约莫两刻时光不到,突听远方传来一阵妇女惊叫及稚童悲泣声,并且听见一些怒叱喝叫之声逐渐接近,四周人群也惊呼连连的慌急走避,以及人群惊叫低呼之声。
「啊?是曹家的护院……」「不好了!小霸王及曹家恶奴来了,快走……」「噫?竟然是陈家的小霸王亲自来了?」只见纷乱走避的人群之中,忽然又听一阵怒叫声传至,终于一一出现了先前那七名凶狠壮汉的身影,正引领着八名身穿一式黑布对襟排扣紧身衣的三旬大汉,以及一名年约二十四、五岁,神色阴鸷的三角眼青年行至。
一行十余人尚未行至时,已然发现四散走避的人群中,现出了静立不动的小虎儿身躯。
先前的七名壮汉,眼见打了自己兄弟七人的少年,竟然尚大胆的敢留在此地等候并未逃离,因此皆是怒火高炽的立即围住小虎儿,并且大叫着:「在这里……就是这小子!」那名三角眼的阴鸷青年以及八名黑衣壮汉,此时也已随后行近小虎儿身前,神色不屑的望着小虎儿一会后,才神色阴冷的说道:「哼!就是他?」七名壮汉的为首者闻言,立时谄色恭敬的说道:「是!是!大少爷,就是他……就是这个小子!」「哼!没用的东西!曹明……」三角眼的阴鸷青年闻言,顿时不屑的怒斥一声,并且呼唤一名大汉后,立听一名身穿黑色对襟短衣的曹府护院,躬身应声说道:「是!小的在,姑爷您请吩咐!」「你去秤量秤量他是何方高人?
有何能耐?」「是!姑爷!」但是曹府护院曹明应声之后尚未及行动,小虎儿已然跨步行至三角眼青年面前,躬身抱拳揖礼说道:「这位公子爷,小的方才因年轻气盛强出头,而惹怒了公子爷贵介,事后也甚为懊悔,但是小的不愿因自己强出头,而惹出的祸事牵连他人,故而在此等候,并且诚心向公子爷您赔罪,但不知公子爷……」但是话未说完,曹府护院曹明已怒斥道:「小子住口!岂容你打了本府之人,使本府的名声遭辱后,仅是道歉赔罪便了事?你当本府之人好欺吗?」小虎儿闻言,顿时神色惶恐的望向三角眼阴鸷青年,似乎要听他怎么说?
而三角眼的阴鸷青年,在之前已然听七名壮汉说明经过情形,知晓就是眼前这个极为瘦弱的少年架梁,而且看他瘦小的身躯怎可能打得过七个壮汉?莫非这瘦弱少年乃是真人不露相的武林人?
内心惊疑思忖之时,耳闻他在大庭广众之前向自己赔罪,已然使自己面子十足,因此神色已较为缓和,且有些得意的傲色浮显。
然而七名大汉虽非曹家的人,却是承仰岳家鼻息的外围下人,若被人恃功欺凌当然也有损岳家名声,而曹家之事也就是自己之事,又岂会只凭对方屈颜赔罪的一句话,便虎头蛇尾的放过他?
再加上心疑他可能是身具武功的武林人,已然有意探探他的底细,因此立即伸手制止曹明之言,且沉声说道:「嘿!嘿!小兄弟,既然你自承过错,且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再者本少爷也不愿仗势欺悔外地人,因此也愿依你之意化解双方的冲突……」小虎儿闻言顿时面浮喜色,而十五名大汉却面浮怔愕难信之色的望向姑爷,但是却又听三角眼阴鸷青年续说道:「不过方才小兄弟打了曹府的人却是事实,因此……这样吧!本少爷也不想使陈家曹府落个欺压外乡人的骂名,就居中做个调人,由小兄弟赔点伤药银子给他们,然后摆上一桌酒宴赔罪,尔后双方便可化解怨仇且交个朋友如何?」众大汉闻言顿时神色恍悟的有了笑颜,而小虎儿已然双眉一皱,心知对方说来好听,实则依然不离逼财之意,因此心中虽怒,但是也仅能笑颜揖礼说道:「公子爷,小的仅是浪迹江湖的孤身之人,平日三餐已甚为拮据了,哪有余银可设宴向公子爷贵介赔罪?再者公子爷的贵介哪有一丝创伤?又何需伤药?公子爷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小的吧?」此时先前那七名壮汉耳闻小虎儿之言,俱都怒声叫骂道:「呸!小子你别装龟孙子……」「小子大胆!方才你打了我们七人可是假的……」「刁嘴小子!陈公子已然善心的给了你一个下台阶,你竟然还敢推三阻四的不给陈公子一个面子吗?」「哼!不识抬举的臭小子,竟敢违逆姑爷的好心……」「大少爷,您别听这小子虚言推托,方才他……」三角眼阴鸷青年不待七名壮汉说完,已双目怒睁的朝小虎儿说道:「哼!
如此说来小兄弟是不给本少爷的面子罗?那么本少爷也不能阻止他们向小兄弟讨还公道了!曹明,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与你们化解怨隙,那么就随你们的心意去办吧!」「是!姑爷!」曹明心中早已知晓姑爷方才的作做之言,乃是做给在四周观望的人群听的,如此便可撇清仗势欺人的议论,因此闻言后立时应喝一声,立即朝小虎儿瞪目怒叱道:「叱!小子!姑爷甚为心善,不愿落个仗势欺人的骂名,才愿意居中为调人为你缓颊,并且提出可化解怨隙有益双方的法子,但是你这臭小子竟然狂傲得不给姑爷面子?哼!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怒喝声尚未落便已朝同伴施出眼色!
霎时便见先前那七名壮汉,再度扬拳同时扑向小虎儿,而曹明等八名黑衣大汉则散立四周盯望着。
此时七名壮汉有了靠山,再加上之前被对方打得皮肉疼痛,俱都心存报复欲讨回面子,因此立即凶怒狂狠的围住小虎儿殴打。
虽然小虎儿并非武林人,但是自幼便身患阳脉萎缩的恶疾,因此经由师父教导儒家的「日月神功」内功心法,以及外门拳脚功夫用以袪病养身,十年余的时光中日日勤习不懈,虽然未能根除体内恶疾,但是已然不再使身躯隐疾恶化,甚而已有了内功根基。
再加上月月年年,浪迹江湖,因此,已锻炼出一身体力及二流左右的身手。
其实小虎儿并不在乎七名毫无武功的壮汉,若有心反击依然能轻易的击退他们,但是心中却谨记着那位「王半仙」的话,再者也心知强龙不压地头蛇。
况且已然知晓这些地痞恶棍尚有靠山,因此纵然能击退眼前这些人,但是另外尚有八名可能略俱武功的黑衣大汉,以及那个乃是出身武林豪门的三角眼阴鸷青年。
甚而三角眼的阴鸷青年,其后台靠山必然是武林中的前辈高手,自己遭殴遭辱事小,万一连累了师父那就非自己所愿了,因此只得双手抱头站立,并且提气行功护住要害,任由七名壮汉狂猛的拳打脚踢。
小虎儿被七名壮汉狂乱的拳打脚踢中,仅能抱头四窜逃避,不到一刻,小虎儿虽然已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然抱头闪躲吭也未吭一声。
但是窜躲至八名黑衣大汉及陈小霸王身前时,竟然又被得意大笑的黑衣大汉及陈小霸王踹踢,立时踉跄倒地时,更被一拥而至的七名壮汉围聚,拳打脚踢得无能闪躲。
如此一来立即引起四周围观人群的哗然,且群情愤慨忍耐不住的嘘声叫骂不止。
因此,又引来了更多的围观之人,望着十余名壮汉,竟然凌殴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
终于,有不少人看不过去,已然开始有怒斥叫骂之声响起!
但是当三角眼阴鸷青年及八名黑衣大汉怒目环望后,已有大半之人皆神色惶恐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咒骂,但是也有人依然叫骂不止。
突然!只听人群中响起一声鲁地之人的粗洪大喝声:「奶奶的!二爷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恶棍!」随声只见一名满面短髭肤色古铜,手执一根「齐眉棍」年约四旬左右的粗犷大汉,排开人群进入场内。
三角眼阴鸷青年眼见有人出面架梁,立时朝曹明点头施眼色,曹明也立即意会的与两名同伴迎向粗犷大汉,并且沉声喝道:「来人且住!此乃本城曹大爷,与「铁掌无敌」陈大侠的大公子,与人了断恩怨,希望外人莫要强出头架梁!」那名满面短髭的粗犷大汉,虽然已听清曹明的喝声,却是毫不理会的一横手中「齐眉棍」便冲向曹明三人,且怒声叫道:「他奶奶的!二爷我可不管是甚么人的恩怨,只知你等这些杂碎,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仗势欺悔外地人,而且还是十来个大人欺负一个年仅十多岁的瘦弱少年?你们有本事就冲着二爷来!」短髭粗犷大汉手中「齐眉棍」疾抡「呼呼」嘶响的扫向曹明三人,顿时逼得三人慌急闪避,而短髭粗犷大汉也立时趁机冲至围殴小虎儿的三名壮汉身后,棍势劲疾的狠劈三人。
「碰……啪……啪……碰……」「哎哟……痛死了……」「啊……」「哇……好痛……是……是甚么人……」三角眼阴鸷青年见状,顿时又惊又怒的急声喝道:「住手……」喝声一出立见七名壮汉慌急的相继退出丈余外,但是依然将小虎儿及短髭大汉围在正中,而阴鸷的三角眼青年陈公子已然怒声叱道:「尊驾高姓大号?为何插手本少爷之事?难道不怕自惹祸事吗?」短髭大汉闻言顿时大笑说道:「哈!哈!哈!二爷我乃是「莽张飞」张大合。陈小霸王,二爷我知道你爷爷及老爹,皆是名震武林的白道高手,但是二爷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披着白道之名,却横行乡里欺压善良的伪君子!不管有甚么天大之事,二爷我就替这位小兄弟担下了,你们有本事就冲着二爷来吧!」此时小虎儿得「莽张飞」张大合出面拦事后,终于获得了喘息之机,且已慌急站起身躯,仰起已有不少擦伤及口角溢血的颜面,冷默的环望着四周众大汉及陈小霸王。
突然!只觉左方围观人群中,似乎有一双精亮的眸子盯望着自己,竟是一个穿着打扮富丽,发挽双髻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但是那双美眸中显现出的则是怜悯之色,不由心中热血上涌,不愿被她看轻,因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后,立即挺起身躯准备再度承受继之而来的欺凌。
但是就在他深深的一眼中,那一位发挽双髻年约及笄,极为秀丽的小姑娘,似乎由他眉宇间看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神情,好像是双肩上承担着万斤重担,使她感觉到他心中的无奈及悲愤,似乎甚为须要别人的协助!因此使她芳心中涌生出一股怜意。
而且在此刹那间,芳心上似乎已深深的刻上了那张悲愤及无奈的面容,并且芳心中已惊悸得紊乱不堪,慌急的转首望向身侧一名花发皱肤,年约六旬余的老妇。
但身侧那位神色阴森的老妇,仅是冷默无语的眯眼望着场内众人,似乎并未见到身侧小姑娘的目光。
此时在场内的阴鸷青年陈小霸王,耳闻「莽张飞」张大合之言,顿时阴森森的冷声说道:「哼!哼!哼!原来是一个拦路打劫不知死活的绿林小贼,竟然胆敢进入京城嚣张?难道不怕本少爷将你擒往官府落案吗?」然而短髭大汉「莽张飞」张大合闻言,却豪壮的大笑说道:「哈!哈!哈!无耻小贼!二爷我既然敢出头便不怕甚么,大不了项上头颅交由官府处置,但是这趟浑水二爷是管定了!」话声一落,立即转首朝嘴角溢血的小虎儿说道:「小兄弟,今天不论发生了何等天大之事,一切皆由我代你扛下了,你快走吧!」小虎儿方才见他挥舞「齐眉棍」的威势,已然看出他仅是个习有外门武技,内功也仅只在二、三流之间,与自己相较尚差上一截,若对付这些狗腿子的壮汉或许尚有胜算,但是恐怕敌不了另外八个黑衣大汉,更敌不过那个陈小霸王,因此闻言后立即说道:「这位大爷,您的大仁大义小的心领了,可是您切莫为了小的一些小事,而损及自身安危,因此您……」但是「莽张飞」张大合却又朗爽的笑说道:「哈!哈!哈!小兄弟你放心,咱家的功夫虽不高,但是却有不怕死的拚战意志,只要捞他一个便够本,捞两个便能赚一个,纵然颈上的人头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而已!况且他们还不见得能将我留下呢?小兄弟你就放心的快离开吧!」此时突听阴鸷三角眼的陈小霸王阴森森的说道:「嘿!嘿!嘿!你们两个都别想走了!曹明,你快去府衙报官,就说有两个绿林贼匪已被本公子绊住了,请黄捕头快率人前来抓人。」「莽张飞」张大合闻言,顿时双目怒睁的怒喝道:「小贼!这个小兄弟仅是遭你等欺凌的无辜之人,又岂是绿林匪人?你莫要信口开河入人大罪,否则二爷我饶不了你!」「嘿!嘿!嘿!他是否是绿林贼徒自有官府判定,倒是你……嘿!嘿!
本少爷先拿下你再说!」「莽张飞」张大合闻言,却毫不在意的一抡手中「齐眉棍」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随你吧!小兄弟你快走……趁着我拦住他们时快快出城!」然而小虎儿已知他虽是绿林人物,却是心存公理正义的血性中人,万一被陈小霸王等人缠住,而遭官府捕快赶来擒捉,那便是自己的罪过了,因此岂可能任由他为了自己而陷入危境中?
心中有了心意后,立即开口说道:「这位大爷您别插手小的之事了,您还是快走吧!」但是「莽张飞」张大合闻言,却摇头说道:「小兄弟,你是外地人,不知这些贱种乃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你若不早些离去而被他们陷诈,往后的处境必然甚为凶险,因此还是听我的话尽早离去才是,若再迟些恐将使我们两人都走不了了!」三角眼的阴鸷陈小霸王,此时仅是支使众大汉围住两人,自己并未动手,似乎是在等官府之人到来,因此围观的人群中已有不少人为他两人耽忧,并且有人焦急的大叫道:「你们还不快逃?否则……唔……」急喝的人似乎被旁人拦阻,因此话声骤断,但是又另有人急声说道:「你们还是尽快走吧!本城府尹马大人与曹大爷、陈大爷皆有深交,因此你们斗不过他们的!」(注:众所周知的宋朝开封府尹包青天,乃是宋仁宗嘉佑元年才入主开封府,也就是本书景佑年的二十年之后,因此与本书的开封府尹不同人。)小虎儿闻言更是心急,心知若不快离去必然会连累「莽张飞」因此立即大喝道:「张大爷,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不必与他们斗气,就一起离开吧!」「莽张飞」张大合也心知若不尽早离去,势必被即将赶来的捕快围困,既然小兄弟愿意离去,因此闻言后也哈哈大笑道:「好!小兄弟且跟在我身后。呔!要命的快让开……」喝声中,已疾抡手中「齐眉棍」劲疾狠猛的扫向身周壮汉,于是在十余名壮汉的惊喝怒叫声,以及围观人群的惊呼及指引声中,朝人群让出的一道缺口处冲去。
跟在「莽张飞」张大合身后,似尾随又似殿后的小虎儿,突然眼见右方人群前,有一位身穿一身紫红劲装背背宝剑,年约双旬左右,神色冷酷的瓜子脸姑娘。
下垂的右手五指突然连连弹出数粒石子,而挡在「莽张飞」之前的大汉,便一一惊呼闷哼且轻易的被「齐眉棍」击倒。
小虎儿眼见之下,心知是这位姑娘暗中相助。
因此紧随「莽张飞」张大合身后急奔出人群之时,已然朝那位英气冷默的美姑娘微微颔首以示道谢,且深记她面貌,尔后若有机缘时定当报答她的暗助之情。
那名站立人群前神色冷酷的美姑娘,没想到那个被人欺凌的可怜少年,由自己身侧奔行而过时,竟然面浮笑意的朝自己颔首?莫非他在惊乱中看出自己在暗中出手相助?
但是便连站立己身侧的人,都没查觉自己弹出的小石子,而他却能?因此心思疾转后,便转身隐入慌乱闪躲惶恐尖叫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另一方的陈小霸王,知晓「莽张飞」张大合仅是个专在荒郊野外拦路打劫的绿林小贼而已。
认为两人必然难以逃出众大汉的围困攻势,因此仅是站立一旁观战并无出手之意。
但是没想到曹府护院痛呼惊叫之声连连响起,两人竟然已击倒数人且即将冲出,因此又惊又怒且难以置信的冷叱道:「哼!还想走?若让你们能逃出本城,那么本少爷的头就让你们当球……」但是冷叱声尚未说完,突然听见耳旁响起一个阴森刺耳,有如由九幽之中传出的酷寒女子之声,尖笑说道:「!!!就将你的头当球踢是吗?那你就去死吧……」陈小霸王耳闻阴冷之声时,顿时一惊!并且突由心中冒出一股寒意,但是尚未及转首张望时,倏觉背后「命门穴」一凉,似有一支如酷寒冰刺已透肤而入,接而又听一个清脆的女子之声传入耳内:「吴嬷嬷别理这小贼了,咱们且去看看他们两人是否能安然出城?」陈小霸王全身泛寒之时,听见背后响起清脆悦耳的女子之声,原本欲转身回望,但是似乎已被背后的酷寒之气,冻得全身肌骨僵硬无法动弹。
便连喉中也寒僵得难以出声,神智也已逐渐昏沉迷茫,之后再已无知觉了。
半个时辰之后||南城门五里外的宽平官道中,小虎儿朝「莽张飞」张大合连连躬身道谢,而「莽张飞」张大合则朗爽的笑说道:「司马老弟,你也别谢我了!其实我也是积于一时义愤,才自不量力的强出头而已,若非有人暗中相助,咱们也难以安然无恙的离城,因此老哥我可没帮上你甚么。」但是小虎儿闻言立即正色说道:「张大哥,您是否有能力能帮小弟并不重要,而是张大哥您竟然能为了公理正义,不畏强权也不顾自身安危,出面相助小弟,如此仁义之士较那些披着正道侠义之名,但却危害乡里欺压善良的白道之人,高尚多了,因此张大哥您也莫要妄自菲薄自屈人下。」话声方落,突听道旁稀疏的树林内响起了女子的脆语声:「好!说得好!这些话若让那些自命清高的白道之人听见,不羞死他们才怪?这位小兄弟,据本姑娘猜测你也是身习武技的武林人,但却隐瞒所习,任由那些恶奴拳打脚踢,莫非另有所图不成?」小虎儿及「莽张飞」张大合闻声立即循声望去,只见由一株大树枝叶中,纵落一位年约双旬左右,瓜子脸,极为秀丽,但神色冷酷的紫衣劲装姑娘。
小虎儿一见便知是在城内暗中相助的姑娘,因此立即含笑躬身便欲道谢,但是「莽张飞」张大合怔望之下,突然惊叫道:「啊?你……你是「紫衣罗刹」费姑娘……」一身紫红劲装的「紫衣罗刹」费姑娘闻言,仅是冷冷的望了望「莽张飞」张大合一眼,目光迅又盯望着小虎儿似在等他解释。
小虎儿闻言一怔!但是心思疾转后已讪色的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承蒙相助又岂敢有所隐瞒?只因在下出世时便身染少有之恶疾,因此自幼便身躯甚为虚弱,幸得师父收为徒儿,传授一些肤浅内功及拳脚祛病强身而已,尔后便随着师父行道江湖讨生活,因此并非姑娘口中的武林人!至于在下方才并非隐瞒所学不曾反抗,实是因为……」「哦……」「紫衣罗刹」费姑娘闻言顿时轻「哦」一声,但是似乎并不全然相信,但是在江湖武林中甚忌追查他人出身来历,因此不再追问,并且又转望「莽张飞」张大合说道:「你不错!是个值得交的血性之人,不过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因为方才那个陈小霸王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辈分最高的「霸拳」陈老匹夫的长孙,但是那个陈小霸王,方才已被「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吴老鬼婆杀了,因此陈老匹夫一家人定然会牵怒与此事有关之人,所以你们两人往后要小心了!」「啊?陈小霸王被……被「幽冥鬼府」的人杀了?天……」「莽张飞」张大合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的惊叫出声,而小虎儿则是皱眉沉思,且喃喃自语着:「咦?「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她是甚么人?为何会……」但是突然又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秀丽的面容,还有站立在她身侧一位神色阴森,令人见之心怯的凶厉老妇,不知是否就是……
然而心思疾转中,忽然又心中一惊的想起师父,因此心急的立即追向已行出十余丈外的「紫衣罗刹」并且呼唤着:「费姊姊且慢!在下有事相求,但不知……」「紫衣罗刹」费姑娘闻声顿时止步回望,并且冷声叱道:「放肆!你胆敢胡乱称呼本姑娘为姊?你若知晓本姑娘的名声及行事手段如何之后,看你还敢胡乱称呼本姑娘?」然而小虎儿却毫不畏惧的迎着她冷森目光说道:「费……费姑娘,在下虽非武林人,也无资格与费姑娘相交,但是在下随师父浪迹江湖十年之久,遭遇了不少的炎凉世态,也见过了武林中所谓的白道正人君子,也见过一些白道之人口中的黑道邪魔,然而在下心中自有一把尺,知晓何谓真正的好人及恶人,因此……在下虽不知费姑娘的名声及行事如何?但却知晓费姑娘与张大哥一样,是个不在乎人言褒眨,我行我素的可敬之人,也因此在下才敢斗胆向姑娘求助!」「紫衣罗刹」费姑娘耳闻少年之言,顿时面上的冷森之色略消,且怔怔的盯望着眼前这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瘦弱的少年,半晌才又问道:「你叫甚么名字?才有多大年龄,便敢大言不惭的评断江湖武林善恶?」小虎儿闻言,立即回应说道:
「费姑娘,在下复姓司马名玉虎,只因自幼便身染恶疾,因此如今虽已年介十八,但是身躯却像是年仅十三、四岁的人。」「噫?你年已十八?这……这怎么可能?」「紫衣罗刹」费姑娘没想到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瘦弱少年,竟然年已十八岁?
仅比自己小一岁而已?因此顿时惊呼出声的怔望不眨,半晌后才神色缓和的问道:「好吧!你且说说看,你有何事须我协助?」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心中一松,且立即正色说道:「费姑娘,方才在下听你言道,知晓那个陈小霸王已然被他人诛杀,其家人及亲友在心痛悲愤之下,必然会牵怒曾在城中与他们有争端的人,因此在下已无法与城内的师父拜别了,否则被他们知晓在下与师父的关系,必然会牵累师父,故而想请费姑娘入城后代为转达在下之意,就说在下将独身一人浪迹江湖,请师父不必挂念在下。」「紫衣罗刹」费姑娘闻言,已然知晓他想维护尚在城中的师父安危,才有向自己请托此意,因此心中甚为体谅的颔首说道:「嗯!
此乃小事一桩,你且说说你师父的相貌姓名及居于何处?姊姊定当助你传达心意便是了。」于是刻余之后,司马玉虎及「莽张飞」张大合两人,目送「紫衣罗刹」费姑娘的背影迅疾消逝后,便相伴远离「汴州城」了。
然而司马玉虎万万没料到,陈小霸王的父亲「汴州铁掌无敌」陈承廷,乃是当今华山派掌门的俗家大弟子,而其祖父「霸拳」陈定中,则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辈分最高,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慧明大师便是他同辈师兄。
祖、父两代乃是释、道两门中,辈分、功力、名声皆高的白道侠义,当然能立即查明陈小霸王的死因,似乎是遭某种阴寒暗器透入「命门穴」以致命丧,但是却未能在尸身内寻得暗器,因此无能查知是被何人?何等暗器暗害?
但是曾有人发现当时的围观人群中,有一名年约六旬余,神色阴森冷默无语,花发皱肤的眯眼老妇,似乎是武林三秘门之一,位于蜀地「巫山」阴森神秘且最凶残的「幽冥鬼府」「四方鬼婆」之一的东方「噬魂鬼婆」吴嬷嬷。
再加上陈小霸王「命门穴」上,有一个细微难辨的小刺洞,因此怀疑爱孙可能是被「幽冥鬼府」入体即化的独门暗器「幽冥鬼刺」射入而亡?
但是尚无明确证据,也不敢断定爱孙之死确实是「噬魂鬼婆」吴嬷嬷所为?
而且「幽冥鬼府」乃是武林黑白两道之外独树一帜「神宫、鬼府、毒谷」三大秘门之一,其府主「幽冥仙姬」的武功高深难测,属下尚有功比一门之主的「双判」「四方鬼婆」还有「八大鬼使」以及数百名功力高达一流之境的鬼卒,其威势甚为庞大并非好惹的。
因此父子两人虽然皆猜测,可能是「噬魂鬼婆」吴嬷嬷暗施「幽冥鬼刺」害死了爱孙、爱子,但是并无真凭实据,因此只能暂且忍下待以后再详查了。
可是爱孙、爱子被杀的起因,乃是因为一个不知何等来历的外地少年,以及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两人所引起的,因此他们两人乃是罪魁祸首,又岂能轻易放过他们?
于是,父子两人立即仗恃辈分及名声,分请城中及附近的同道好友,开始在附近追寻两名罪魁祸首的去向下落。
如此一来,城中的两门弟子,以及各门各派的同道好友,虽不知内情如何?
但是为了长辈或是为了同道道义,皆毫不犹豫的应允代为追查缉捕「莽张飞」张大合,以及只凭一张司马玉虎的画像,便在各处追查两人的下落了。
然而白道之方如此劳师动众之举,竟然仅是为了追拿一名三流独行小盗,以及一名年仅十四、五岁,不知身分及来历的瘦弱少年?
因此此事也立即引起黑道、绿林的注意,并且逐渐广传各方。
再加上黑白两道原本便属敌对之方,当然已有甚多人幸灾乐祸的准备看好戏,甚而已有人……
于是……
第二章 孤身远行江湖道 茫茫尘世归何乡
孤身夜难眠,吟虫相唧唧。低泣无涕洟,秋露为滴沥。
惶惶心中境,来衰纷似织。触绪无新心,丛悲有馀忆。
司马玉虎匆忙中逃出「汴京城」甚麽也没带,尚幸「莽张飞」张大合,将身上仅有的十馀两银全部硬塞给了他,才有了暂可度日的盘缠。
但是不多的盘缠总有罄竭之时,往後的日子要如何度过?因此司马玉虎便凭着师父所授,先在荒山之中寻找草药,熬炼成丹丸及膏药,然後备妥行头,摇身一变已成为一个小「推拿师」了。
但是,瘦弱如十三、四岁的少年,会是个「推拿师」岂不令人深觉怪异?在城邑中的百姓又有多少人会相信,他真有本事能为人推拿筋骨及诊治外伤?因此,宁肯相信一些花拳绣腿的膏药师,也少有人愿花费银钱,请他推拿。
尚幸司马玉虎凭着往昔与师父行道江湖的经验,早有自知之明及体认,再加上原本便是欲逃避陈小霸王的亲朋好友追寻,因此心知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入大城邑之中,只能在乡镇小村间走动。
如此果然让他走对门路了!因为乡间百姓多属贫苦的渔耕百姓,以及出卖劳力的苦力脚夫,甚易遭至筋骨外伤。
但是乡间百姓多属贫苦之人,纵然身躯有何疼痛,皆舍不得花费银钱求医诊治,皆是自行疗伤或是强忍疼痛,或是任由伤处缓缓自行复元,但是年轻时尚不觉如何,到老时便旧疾复发更为疼痛,但是依然舍不得,甚或无多馀的银钱可入城求医诊治。
司马玉虎虽然年轻瘦弱,但是相貌俊秀不凡且改穿长衫後,已然有种清秀学子的气质。
再加上诊金需求低廉,因此行走乡间时,已有人愿意尝试求诊,终於开始有了收入。
自己原本便是浪迹江湖的苦人,当然也能体会乡间贫困百姓的疾苦,再加上存有悲天悯人之心,因此每每皆是尽心尽力为人诊治,且收取不多的铜钱。
有时遇有甚为贫困者,也尽心尽力诊治不取分文,仅是能求一餐也足愿,纵若遇有非能力所及之时,也会详问病情且劝告尽早至城邑诊疾,因此甚获好评。
所以初至某一村之时,只要头一个求诊者的病痛,有了起色或减轻了痛楚,尔後便能逐渐传扬开来,便能增加後续的求诊者。
因此每到一村便至少会停留旬日左右,当然也逐渐增加了不少盘缠足可度日了。
如此过了月馀时光後,司马玉虎竟然尚未曾远离豫境,依然停留在嵩山山缘一个「三姓村」的小村内,住在一家农户内已有十馀日,每日入山摘采草药,为日日求诊的村民调制对症草药。
一日,司马玉虎前往一家贫户,正为一名双膝疼痛难移,已然病缠床榻数年的老妇,更换拔除湿寒膏药之时,突然听见屋外有一些叫嚷之声传至,接而便有人闯入屋内,并且沉声问道:「小子!你转身让大爷我看看!」司马玉虎闻声立时回首望去,只见房门口站着一名年约四旬左右的壮汉,手中尚拿着一张画有人像的纸张,紧随後方的一名壮农则是老妇的长子,正神色惶恐的朝自己连施眼色。
此时那名壮汉双目紧紧盯着他面目,并且不停的望着手中纸画像,突然欣喜的一把抓住他衣襟,并且朝屋外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老爷子,就是这个小郎中!」
接而便听屋外有苍老之声说道:「嗯!甚好!快将他抓出来!」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恍悟此壮汉及屋外之人,必然是「汴京城」陈家的友人,因此已毫不犹豫的双手齐扬,左手骤然伸手震开抓住衣襟的手臂,右手如刀劲疾拍向对方额头。
但是那名壮汉也非泛泛之辈,身躯骤往後仰并且右脚顺势踢向他胯间,并且怒叱道:「小子找死!」
然而司马玉虎意在脱身,因此双手齐出後已然身形暴退欲逃,但是那壮汉冷「哼」一声,右腿骤然落地身躯前扑,双手已疾伸扣向司马玉虎双肩「肩井穴」并且阴森森的叱道:「小子还想逃?留下来吧……」但是司马玉虎心中只有及早脱身之意,又岂会与他纠缠自陷危境?因此也是上身後仰避开壮汉双掌,并且右脚猛然踢向壮汉小腹,逼得壮汉身躯迅疾暴退攻势顿止。
也就在此短暂的刹那间,司马玉虎的左脚急朝地面暴蹬,霎时身躯往後方暴窜,已然迅疾窜至後窗之前翻身窜出,并且朝村後之方,荒草及胸的荒草原中狂奔,迅疾奔向早已熟悉,且只有三十馀丈之外的小河之方。
而此时站在房门口的壮农,竟然似无意却有意的冲入房内,正巧与骤然暴退,但双足尚未站稳的壮汉撞在一起,顿时撞得两人皆立身不稳踉跄数步,而壮农竟然又慌急叫嚷着:「娘……娘……您还好吧?有没有吓着您?」那名壮汉被撞得踉跄数步险些倒地,因此愤怒的双目一瞪便欲怒斥,但是那名壮农又已大叫道:「你……你想干甚麽?大根哥……水来哥……生旺哥……你们快来呀!这个恶汉要打人了……」
此时在屋外围聚着一大群人,内有村正、五名长者,以及三十馀名粗壮村民,皆手执镰刀、犁叉、扁担及粗长铁锄,正围着一名年约五旬的雄伟老者,以及三名壮汉,不知在谈些甚麽?当耳闻屋内屋内响起怒喝叱骂的打斗声,接而又听有老妇的惊骇哀哼声,以及壮农的惊惶大叫声,因此立即引起屋外村民的一阵哗然,并且已有数名手执镰刀、犁叉的壮农,神色愤怒的应声相继奔入屋内。
那名五旬老者闻声也是一怔!但是眼见数名孔武有力的壮农相继奔入屋内,顿时心知不妙,唯恐入屋的壮汉吃亏,因此也立即随後掠入屋内。
此时在屋外的数十名粗壮村民,皆已听见屋内连连传出的声音,因此俱都面浮怒色的执着镰刀、犁叉、扁担及粗长铁锄,同时围逼向三名壮汉,并且连连呼叫村正往县府报官,使得三名壮汉的处境甚为危急。
尚幸村正及数名长者也相继步入屋内,不到片刻便已见那名雄伟老者与先前入屋的壮汉,皆满面怒容的冲出屋外,并且连声道歉的急忙为三名壮汉解危後,立即率着四名壮汉迅疾往屋後荒原中疾掠而去。
而此时的司马玉虎,早已奔至由深山内冲流而下的湍急溪畔,并且毫不犹豫的跳入溪流内顺流而下,不到片刻已随着溪水流出六十馀丈之外。
因此当那名雄伟老者与四名壮汉迅疾掠至溪畔时,虽然已发现在溪水中随波逐流的少年,但是早已远流上百丈之外,因此又立即掠返小村,一一骑上高大骏马,沿着溪畔紧追不舍。
尚幸溪畔地势曲折起伏不定,而且棱岩、杂草、林木甚多,不适马匹奔驰追逐,故而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远,不到两刻终於相互不见对方何在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後,司马玉虎已在一处浅滩爬上另一侧的溪岸,并且迅疾往荒野中狂奔远离,以免遭那个老者及四名壮汉策骑涉水追至。
而且知晓行踪已露,对方必然会聚众大肆搜索追逐,因此不敢心存侥幸,已日夜急行的往西方连夜远离。
虽然武林中人大多阅历甚丰,且懂得循迹追踪之术,但是司马玉虎随师浪迹江湖也有十年之久,多少也懂得一些隐遁行踪之技,况且前逃之人可毫无定向的随心意迅速远离,而尾随在後的人则须探明窜逃之人的蛛丝马迹,才能正确的尾随追逐不离,因此一追一逃中便要各凭本事了。
数日後||「汴京」往「汝州」的官道中,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司马玉虎,眼见前方现出一大片楼宇瓦房,乃是一个三条官道衔接,往来行旅必经之地,颇为兴盛的「三叉镇」因此心中欣喜的加快脚步进入镇内,准备找一家可用餐裹腹的饭馆茶楼。
但是,刚行入大街尚不到二十丈,突然由一间茶馆内奔出三名壮汉,并且听其中一个莽汉喝叫道:「呔!小子!你可是那个专在各地小村为人推拿筋骨的小「推拿师」?」
司马玉虎闻声顿知不妙,因此心思疾转後,已迅疾窜入另一方的一条小巷弄内,放足狂奔,并且大呼道:「恶汉欺负小孩啦……恶汉欺负小孩啦……」如此一来,当然引得巷弄内的住家人,一一循声出门外望,立使窄小的巷弄内,出现了许多的好奇的老弱妇孺,因此在後尾随追逐的三名壮汉,怎敢放足奔行急追?半个时辰後,司马玉虎已是有惊无险的远离小镇,只好在荒郊野地中寻找可食之物,或是打些飞鸟野雉烤食。
两日後,又行至「黄河」畔的一个「老河镇」但是此时司马玉虎巳然心有警惕的不敢贸然入镇,仅是在镇外的一片小树林之前观望,似欲入镇却又心畏得踌躇不前。
此时由镇内断续行出的一些行旅中,有一名年约六旬,身躯枯瘦如竹,手执一支哭丧棒,神色阴森的老者,远远的便望见树林之前,有一个衣衫褴褛恍如叫化子的十馀岁少年,突然神色一怔的盯望着司马玉虎,并且缓缓回头望向镇内。
阴森枯瘦老者边行边盯望着他,接而面浮笑意的似乎有了心意,刚行至站立树林边缘,心存警戒之意的注视着,往来行旅的司马玉虎身前时,突然一伸手中哭丧棒,疾如迅电的压在他肩颈之处。
司马玉虎见状顿时心中一惊的急退数步,神色警觉的盯望着枯瘦老者,然而枯瘦如竹手执哭丧棒的阴森老者,在他慌急退身欲避开自己的哭丧棒时,依然轻易的将哭丧棒贴至他肩颈处,使他无法逃出棒下。
但是仅在如此刹那间,阴森老者已然查知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娃儿,仅是个略有武技的雏儿而已,为何会与白道中颇负名声的「霸拳」结仇?而且值得如此劳师动众追寻他?枯瘦如竹的阴森老者,内心中虽百思不解,但是已阴森森的说道:「娃儿,你可是在「汴城」得罪了「霸拳」陈老匹夫的娃儿?」司马玉虎被哭丧棒轻易的搭至肩颈处,脱也脱不开,因此已是心中骇然的目浮仇视目光,紧盯着枯瘦如竹的阴森老者,待耳闻老者之言顿时心中一惊!并且毫不思索的立即转身奔逃,但是恍如鬼魅的身影,如影随形的一晃即至,已然拦在欲往树林内窜入的司马玉虎身前,并且发出尖锐刺耳的尖笑声说道:「!!!
娃儿别慌,老夫若想伤你谅你也逃不了,如果你就是陈老匹夫欲寻的娃儿,那就莫要入镇且快快离去吧,因为镇内已有不少追寻你的人在打尖,你若进入镇内岂不是自投虎口内?」
司马玉虎眼见枯瘦老者的身形疾如迅电,已知对方乃是武功甚高的武林人,自己绝难逃出老者的棒下,因此心中更是惊急惶恐,不知该如何才能逃离对方的掌控?但是耳闻枯瘦老者之言,发觉枯瘦老者似乎对「霸拳」甚为不敬,而且似是有意帮助自己?因此心中惶恐之意略消,但是依然紧张的说道:「是……是……晚辈确实曾在……但是您老人家……」
枯瘦阴森的老者闻言顿时面浮一丝笑意,并且低声说道:「!!娃儿你别怕,老夫不会害你的,而且还会助你避开那些杂碎的耳目,你且随老夫来。」此时司马玉虎的心中已然镇定不少,当耳闻枯瘦老者之言後,更是心中大定,并且毫不犹豫的转身跟随在老者身後,远离小镇。
半个时辰後,在小镇左方数里外的一片树林内,司马玉虎狼吞虎咽的啃食着一只肥大烤兔,耳中听着枯瘦老者的询问且逐一回答,未几便听枯瘦老者阴森森的冷笑说道:「!!!原来如此……陈老匹夫,你们全是自命清高的白道侠义,但是……哼!如此甚好!娃儿你别怕,依老夫之意你大可……不行!你的武功仅在二、三流,尚无些许作为时恐怕便已遭他们擒住……」枯瘦阴森的老者话声突顿,沉思一会後续又说道:「娃儿,老夫江湖人称「枯竹追魂」房广清,老夫虽然甚为不耻陈老匹夫他们的所为,但是老夫乃是名声甚差的黑道邪魔,甚难助你在江湖武林中,伸张冤屈讨回公道,而且也无能凭一己之力,助你拦挡那些杂碎,因此老夫仅能将独门轻功「枯叶飘飞」传授你,尔後你或可依此,较易逃避那些杂碎的追逐,但不知娃儿你可愿学?」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因为知晓武林中人的独门武技,若非亲人或徒弟绝不外传,但是这位「枯竹追魂」房广清与自己仅是萍水相逢,而且仅听信自己的一面之词,便甚为义愤的要将独门轻功传授予自己,为的仅是有益自己能逃避追逐的人?如此的义助之情……因此司马玉虎心中激动得怔望着老者,接而便屈膝叩首说道:「老人家,您与晚辈仅是萍水相篷,便欲将独门轻功传授晚辈?如此的情意已使晚辈刻骨铭心,晚辈又岂会故作矫情的不肯接受?尔後只要晚辈尚能活在人世,若有能力定当报答您的恩情!」
「!!!娃儿你……唉!老夫纵横江湖已然三十馀年,双手沾染无数血腥皆毫无愧意,而且独断独行何曾与人如此多言过?但是却对你……一个半大孩子……大概是老夫与你有缘吧?也罢!好人作到底,老夫再多传你一手「枯竹爪」万一与追逐你的人交手时或可抵挡一番!」
於是「枯竹追魂」房广清便在树林内,将两种独门武技耐心的传授,且详细解说口诀,并且仔细教导如何施展及指正错处。
尚幸司马玉虎原本便已有了武技根基,况且天智聪慧灵敏过人,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将「枯叶飘飞」轻功习成且逐渐熟练。
至於「枯竹爪」十八式却只耗费了一个时辰便已习成,因此使得「枯竹追魂」房广清又惊又喜的连连赞赏不止。
因为「枯竹爪」十八式乃是甚为怪异阴险的擒拿爪招,出手部位俱是出人意料之外难以防范的方位「枯竹追魂」房广清拜师习艺时,费时数年馀才逐渐入悟,因此当然甚为惊异司马玉虎的资质了。
其实司马玉虎的师父,原本便是以一套「擒龙手」二十四招为根基,为人拿筋捉脉讨生活,而司马玉虎当然也早已深习入悟了,因此拿筋捉脉及点穴之技,较拳脚功夫更精湛。
而「擒龙手」及「枯竹爪」皆同属擒拿爪指之技,凝劲、出劲及抓、点之法相差不多,仅差出手部位大为不同而已。
因此司马玉虎凭着早已有的根基,再习练相似的爪指功夫自然事半功倍,只要熟练出手方式便可入悟了。
因此司马玉虎的功力虽然低弱,但是也已能将「枯竹爪」十八式习练入悟,施展得有模有样,若是功力高深必然可施展出精髓了。
因此在旁细观的「枯竹追魂」房广清,双目怔望着逐一习练施展爪招的年轻娃儿,内心中则是惊喜无比,半晌後突然由怀中掏出一只小褡裢抛向司马玉虎,并且狂笑数声便身形疾掠而去。
正在习练「枯竹爪」的司马玉虎惊望一物击至,立时爪势一变疾抓入掌,续又听狂笑声逐渐远去,因此已慌急的呼叫道:「老人家……老人家……您到哪儿去?」
但是却听「枯竹追魂」房广清的尖声笑语传至:「!!!娃儿,老夫若再不走恐怕待会更舍不得走了,到时一身所学不被你挖光才怪?!!娃儿,你好自为之吧!且千万要小心那些名为正道,但却猪狗不如的匹夫!走矣……走矣……」司马玉虎闻声顿时怔愣伫立,但内心中知晓「枯竹追魂」房广清乃是真情流露的关怀之言,因此内心激动得将他容貌深记在心,往後自己若能安然无恙,而且只要有能力,必然会报答他的恩情。
再望向手中褡裢,指尖触及一些硬物,迅疾倒出观望,竟是一些小锭金银,其中还有一粒雪亮的珍珠,因此眼见之下已是双目泛红泪光闪烁。
谁敢说白道之人皆仁义善德?谁敢说黑道之人皆邪恶凶残?司马玉虎随师行道江湖十年馀,再加上这两个月来的亲身经历,已然是刻骨铭心的有了深重的体会,而此时的内心中更是激动得难以形容,终於仰首狂呼呐喊的发泄心中闷气,并且大喊着:「啊……啊……天哪!茫茫尘世之中何谓善?何为恶?何谓白道?
何谓黑道?人定?天定?虽是恶人但却不隐讳为恶事迹,敢为敢当之人尚可谅,且自有天理公义为惩,而自认正道,却恃势为恶或暗中为恶的人,较恶人更可恶!
将由何人惩罚?我指天为誓,尔後我司马玉虎若能侥幸存活人世且有能力,我必然秉承天道为旨,杀尽天下伪善为恶之人,使人世间善恶分明……」正自激动得呐喊呼叫之时,倏听右方林木中传至人声:「噫?胡老哥,初时似是听见那个房老邪的尖笑声,尔後又听见稚清的悲愤狂笑声,然而竟是个十来岁的年轻小娃儿?而且还狂妄的指天为誓,大言不惭的要杀尽天下假善为恶的人?」「邱兄,这位小哥儿虽然口气甚大,可是……听他方才隐含凄凉的悲愤狂呼声,似乎身负何等难以伸张的冤屈?以致悲愤得心生偏激,虽然言词中似乎并无黑白之别,却有善恶之分,而且也仅是要杀尽天下伪善实恶的人,却无为恶之意,因此他心性当属善良。」
司马玉虎闻声骤然一惊!没想到自己有感而发的悲愤狂呼呐喊声,竟然引起旁人前来?因此立即心生警戒的转身回望。
只见身後树林内相继步出一名身穿青色长衫,满面长髯两鬓灰白,双目精光闪烁威棱有神,一张国字脸的面貌上,有一股威仪神光浮现,年约六旬左右的魁梧老者。
另一人则是童山濯濯,一张圆脸上慈眉善目,身穿富贵团花锦袍的矮胖六旬老者。
此时那名青衫长髯老者已含笑问道:「这位小哥儿,方才听你含愤呼喊,莫非有何悲愤冤屈难伸?小哥儿若无难言之隐,可否道出容老朽两人听听?」司马玉虎虽非武林人,却是走南闯北见识甚广,眼见两名老者之後,已知可能俱是武林高手,而且甚有可能也是追寻自己的白道中人,因此心生警戒的缓缓退至一株大树旁,并且沉声说道:「方才晚生仅是在胡乱呼叫呐喊,疏解胸中闷气而已,因此不劳两位老人家关怀,恕晚生告辞了!」两名老者眼见他神色警戒的缓缓退身,似是对自己两人心存敌意?因此闻言後顿时互望一眼,矮胖的圆脸老者便呵呵笑说道:「呵!呵!呵!小哥儿年纪轻轻似乎便心隐难忍悲愤,故而有感而发的呐喊泄愤,而且还指天立誓要杀尽天下假善为恶之人,莫非……噫?莫非小哥儿便是在汴京……」司马玉虎闻言及此再也不能拖延,立即转身往树林深处狂奔,如此一来立即使两名老者确定了眼前年轻人的身分,因此不约而同的身形疾掠追去。
两名老者俱是白道侠义中名声鼎盛的高手,凭司马玉虎的肤浅身手,又岂能逃得出两人的眼下?因此眨眼间已被两名老者追及身後。
司马玉虎虽不知两名老者是甚麽人?两人的心意如何?但是又岂肯轻易的被两人擒住?因此立即交错施展出师传的「飘萍步」身法,以及初学而成的「枯叶飘飞」轻功,狂急的在杂林中东奔西窜。
而且也因为身材瘦小甚易在窄隙中穿梭,又无须顾忌甚麽名声,因此身形忽伏、忽滚、忽爬、忽窜,使在後尾随追逐的两名老者,难以掌握他的动向,并且连连被密实的树林及草丛所阻,因此约有片刻尚未曾捉住他。
但是这也仅是短暂的幸运而已,终於被那名青衫长髯老者追及身後,疾如迅电的抓扣住他左肩,并且听老者笑说道:「哈!哈!哈!老夫已然年有甲子之上,小哥儿竟然尚要逗弄老夫两人捉迷藏呀?咦?」长髯老者哈哈笑语时,司马玉虎已惊急的施展出「擒龙手」反手抓向老者扣住左肩的手腕……在武林中两个名声鼎盛的成名人物,合力追逐一个年仅十三、四岁,且武功仅只二、三流的少年,已然是有损名声了。
而且在武林中施招拚斗时,且不说内家功力的高低,双方以招互攻中,若被对方拍抓中身躯便算输招了,然而青衫长髯老者乃是一个成名人物,虽然抓扣住一个功仅三流的少年,但是依然能被对方反击成功,那麽也可算是输招了。
因此青衫长髯老者眼见少年反手扣向自己腕脉时,顿时又哈哈笑道:「哈!
哈!哈!你与老夫家中那两个小淘气一样不服输。好!就让你一次,容你再出手试试!」
青衫长髯老者哈哈笑说中,已然松手放了司马玉虎,但是另一名矮胖的圆脸老者已然追至,且站立一侧呵呵笑说道:「呵!呵!呵!胡老哥别逗了,方才他的身法中虽然有正道的步法,但也曾施展出房老邪的「枯叶飘飞」身法,因此且先拿下他问明白再说!」
青衫长髯的胡姓老者闻言,却又哈哈笑说道:「哈!哈!哈!邱兄,这位小哥儿方才虽然曾施展出房老邪的独门轻功,但是却甚为生疏似是初学乍练,倒是所施展的衡山派「飘萍步」则甚为道地,若无五、六年之上的时光,难以习至如此成果,况且他方才又施展出「擒龙手」可见与衡山派甚有关连,可是老夫却不知彭老弟门下,何时有了这麽一个年仅十多岁,便已有如此精湛身手的门人弟子?
因此老夫才想再试试他!既然邱兄你……噫?房老邪的「枯竹爪」?」青衫长髯的胡姓老者笑说时,左掌轻松的逐一化解了眼前少年所施展的「擒龙手」但是倏见爪势突变,竟然又施展出自己两人追寻数日,黑道邪魔「枯竹追魂」房广清的独门「枯竹爪」因此双眉一皱掌势疾变,恍如灵蛇出洞的穿入爪势内,轻而易举的便紧紧扣住司马玉虎右腕。
司马玉虎右腕骤然被对方抓扣住,顿时惊急得左爪急扣向抓握自己右腕的手臂,但是倏觉一股热气劲疾透入右臂顺脉逆行,霎时全身酸麻发软,左手也已无力软垂。
长髯胡姓老者扣住司马玉虎右腕後,神色威棱的盯望着他,但是司马玉虎也毫不畏惧,且双目大睁面有怒色的盯望着胡姓老者,两人便如此互盯不眨的静立着。
半晌才听胡姓老者沉声说道:「小兄弟,你的内功心法竟然也是衡山派的「日月心法」?莫非你乃是衡山派门下?」
司马玉虎随师习艺十年馀,但是从未曾听师父说过出身何门何派?而且师父也常告诫自己,非万不得已不可施展出所学,纵然被人看出招式询问时,也仅能说获得一名垂死之人所传,但又不知那人姓名来历。
因此司马玉虎耳闻胡姓老者之言,心思疾转後便立即说道:「哼!在下自幼便是双亲皆逝,浪迹江湖的孤雏,尔後曾缘遇一名重伤垂危之人,传授在下一些武技,而且十馀年中的足迹从未曾踏至江西、江南一步,又岂会是甚麽衡山派的门人?因此老丈莫要张冠李戴为在下胡乱冠上师门,至於……在下方才所施展的「枯叶飘飞」轻功及「枯竹爪」乃是之前经由一位房老丈善心传授用以自卫,习练尚不到两个时辰而已,因此在下至今依然是浪迹江湖讨生活的人,并非是武林人。」
「哦?」
长髯胡姓老者及矮胖慈颜的邱姓老者闻言,顿时默默的互望一眼,而邱姓老者也立即接口问道:「娃儿,你说方才那个黑道邪魔房老鬼传授你武技?他……」但是话未说完,司马玉虎已神色不悦的抢口说道:「两位老丈,在下并非武林人,也不知武林中以何等尺度分野黑白两道?更不知武林中何人是侠义?何者为邪魔?在下尚年幼自是比不上常走江湖的年长之人,但是在下自幼浪迹江湖十馀年,历经了不少的人间冷暖,也见过了不少的善恶黑白,心中早已有了一把尺,两位老丈说房老丈乃是邪魔,但是在下与房老丈在途中缘遇,并未遭欺凌也未曾危害在下,而且在听过在下的遭遇後,竟然毫无所求的传授在下武技用以防身,甚而赠予在下不少盘缠,反观……」
司马玉虎说及此处顿了顿口,神色愤怒的望了望两人,才又继续说道:「哼!
据说是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霸拳」及「铁掌无敌」父子两人,竟然纵容其孙、其子陈小霸王为恶「汴州城」百姓而不曾告诫惩治,至於其他自命侠义白道的人……便说两位老丈吧!两位可知晓陈小霸王鱼肉「汴州城」百姓的所为?可曾以白道侠义之名规劝或惩诫?若无,那麽两位老丈又如何能以白道侠义的身分,妄自将他人冠上黑道邪魔?又将以何等身分行公理正义?在下仅是一个沧海一粟浪迹江湖的平凡之人,难以对抗那些危害百姓的恶霸,所以只能逃。逃……但是,天下中竟然尚有更多不明是非之人,仅凭着相互奉承高捧的交情,便应允一个明善暗恶之人的请托,也不深究内情是非如何,便在江湖中大肆追逐在下,哼!天理何在?正义何在?两位长者何以教我?」
司马玉虎慷慨激昂且悲愤的一番话,竟然使胡、邱两名老者为之动容,且甚为惭愧,因此胡姓老者已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手腕,而邱姓老者则是缓缓退开数步,仰首望天。
就在此时,突然听左方的树林内,响起了一阵略带凄凉的狂笑声,并且悲愤的说道:「嘿……嘿……嘿……小娃儿说得好,虽然你是个年仅十馀岁的少年,也非武林人,却敢在两个自命清高,名声响亮的白道顶尖高手面前,慷慨激昂侃侃而谈,道尽武林中的不平,也为千万心存不平之人出了口气!虽然黑道之中确实有甚多令人发指之事,但也确实有不少明公理讲道义的血性之人,只不过是因心性孤介,行事所为不符自命清高之人的心意,因此被冠为邪魔歪道,但是披着白道之名为恶乡里的人,也是多不胜数,却因相互包庇袒护而不曾受惩,纵若有同为白道之人出手惩治,十之五六必遭指责甚或被排挤在外,成为亦正亦邪黑白两道皆不容的怪杰,胡老儿、邱老儿,你两若未能查明原由,便盲从附合的擒捉这位小娃儿,而将他送交陈老匹夫手中,那麽老夫必会将此事昭告江湖武林,并且保证你俩的名声定将扫地!」
随声只见左方林内步出一名秃头白须,身材矮小枯瘦,一身破布衣肮脏不堪,脸上浮着一副阴森冷酷神色,双目锐利如鹰,年约七旬的老者。
「噫?「冷面阎罗」关武?」
「啊?是关老儿?」
胡、邱两名老者眼见来人,俱是心中一惊的脱口惊呼,而「冷面阎罗」关武行至三人两丈之距便停步,并且朝司马玉虎说道:「小娃儿,老夫与你无亲无故,原本也不知林内竟然有你这麽一个不畏强权的可怜娃儿,仅是方才途经此地时,听见林内有笑叱追逐之声,才好奇的进入林内一探,既然已有两位鼎鼎大名的白道侠义在此,老夫也不便插手过问,以免又遭白道之人诬指老夫协助恶人,但是娃儿你且记清了,他们两个人,一个是「潭州紫云山庄」的庄主「美髯飞云」胡天长,一个是武林中最富有的「富贵笑翁」邱钱,你且看他们如何对你,凭的是公理正义?还是凭自命清高的名声及武功?娃儿你且放心,老夫自此时开始会随行在侧,倒要看看他们两人如何对你?」
「冷面阎罗」关武的褒损之言,顿令「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神色尴尬得面有愧色,立听两人相继解说道:「关兄,小弟方才仅是好奇这位小哥儿,竟然同时身具衡山派及「枯竹追魂」房广清的绝学,因此想仔细询问一番,又何曾说过要擒捉这位小哥儿送交「霸拳」陈兄之处?」「关老儿莫要胡言乱语诋毁老夫,老夫与胡兄乃是追逐「枯竹追魂」房老儿数百里地,却在此巧遇这位小哥儿而已,并且已猜测出「霸拳」陈兄广请同道协寻杀害其孙之人,可能与这位小哥儿有关,因此……」「哦?嘿……嘿……嘿……原来如此……」
「冷面阎罗」关武神色冷然且音调怪异的应声轻「哦」但是胡、邱两人已然听出他声中含讽之意,正欲开口时,突又听他笑说道:「既然两位大侠仅是偶遇,也非不明是非便欲擒人的盲从之辈,那也是这位小娃儿的福气了。娃儿,你还不快谢谢这两位「大侠」然後尽早离去?」
司马玉虎眼见「冷面阎罗」关武现身之後,言词之间咄咄逼人,且以理扣往胡、邱两人,使得两人又羞又急得不便再对自己有何不利之举,因此立即应声躬身抱拳揖礼说道:「关老人家、两位大侠,晚生仅是一个自幼失亲的孤雏,为了生存日日浪迹江湖讨生活,有何能更有何胆敢招惹武林人?尤其是名声鼎盛的「侠义」?然而为恶乡里欺压外乡人的恶人遭至天谴时,竟然要迁怒遭欺遭辱的外乡人?晚生不知两位「大侠」为何要追逐房老丈?是为公理?还是为正义?既然两位心存公理正义,且有为天下伸张不平之心,那麽,晚生愿随两位前往「汴京」请两位大侠明察秋毫,若晚生确有为恶之证,那麽!晚生愿以命偿罪,否则尚请两位代晚生向陈大侠讨回公道!」
「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先前追逐这个少年时,便已发觉他仅有二、三流的武功,当然也怀疑他岂有能力与「霸拳」陈定中为敌?再加上先前曾听他悲愤的呐喊之言,已然猜测其中必有隐情。
再加上早有风闻「霸拳」陈定中纵容其孙,时时仗势家门名声威势,与岳家恶奴欺压百姓之事,因此更是断定其中内情十之八九错在陈家。
现在,又耳闻他似褒似贬的激愤之言,而且大有拚着一死之心,要与自己两人同往「汴京」无非是想藉自己两人的名声,稳住众多追寻他的人,并且由自己两人察明内情,代其讨还公道!然而两人此时虽然皆已断定,少年必是身含冤屈,可是自己两人真能为了这少年的冤屈前往「汴京」?而且万一察明真相确实错在陈家,自己两人真能秉持公理向「霸拳」陈定中讨公道吗?真能为了此事而与「霸拳」陈定中交恶吗?因此两人默默相觑一会「富贵笑翁」邱钱已正色说道:「这位小兄弟,老夫及胡大侠虽与「霸拳」陈定中同为白道中人,但是我俩乃是江南江西武林,与江东同道少有往来,且与「霸拳」陈定中并无深交,也不知小兄弟与陈大侠之间的恩怨如何?再者我两人渡江数日,旨在追寻「枯竹追魂」房广清,查明数起命案,因此暂时无暇代小兄弟向陈大侠寻求公道,如果小兄弟看得起老夫两人,老夫或可请托同道详察内情,为小兄弟求取公道如何?」「美髯飞云」胡天长耳闻「富贵笑翁」邱钱之言,虽然心有愧意,但是也已接口笑说道:「小兄弟,邱大侠所言甚是,老夫两人渡江已有数日,虽然也曾听同道提及陈大侠广托同道寻找小兄弟之事,但是据老夫听闻传言後判断,应是错不在你,因此又岂会盲从捉拿你讨好陈大侠?只因老夫与邱大侠身负追查三件命案之责,实在无暇代小兄弟向陈大侠讨取公道,不过老夫应允只待身负之责已了,必定为小兄弟之事专程前往「汴京」一行如何?再者……此位「冷面阎罗」关武关大侠,乃是江湖武林中黑白两道皆敬畏的怪杰,也专管江湖武林不平之事,因此若有关大侠出面,相信较老夫两人更为适合,小兄弟何不请托关大侠……」但是「美髯飞云」胡天长话未说完,站立数丈外的「冷面阎罗」关武已冷声讥讽说道:「哼……哼……哼……胡老儿、邱老儿,你两人真不愧是白道侠义呀?
为了数条人命重案,竟肯不辞辛劳风餐露宿,远行数百里追凶?小兄弟,如果你是遭黑道之人欺凌,相信定然有人愿助你讨还公道的,奈何……谁叫你是惹上了白道中的大侠?看来也只有由老夫自不量力的代为接下了,两位请吧!」此时司马玉虎已然听清三人之言,心中也已知晓胡、邱两人口中说得好听,实则也仅是推拖之言,并不愿为了自己之事,与那个白道大侠「霸拳」起冲突而交恶,因此耳闻「冷面阎罗」关武之言後,仅是面浮冷默之色的望了望「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一眼。
「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被司马玉虎的目光盯望一眼时,只觉那目光中,似乎包含了讥讽与不屑,又像含有对公理正义的失望,但是又有一种坚毅不屈的涵意,因此心中有愧的互望一眼後「美髯飞云」胡天长又正色说道:「小兄弟,并非老夫无意助你,确实是事有轻重急缓,如果小兄弟肯耐心等候……小兄弟可先前往老夫家中等候,待老夫此事一了之後,定然为你寻求公道。嗯……此乃老夫信物,如果途中遇有追寻你之人时,大可出示此信物,相信或可助小兄弟减少一些困扰!」
司马玉虎眼见「美髯飞云」胡天长面含真诚之色的正色说着,并且由怀内取出一片悬有流苏的紫色玉佩,递入掌内,正欲推辞时,突听「冷面阎罗」关武惊异说道:「噫?「紫云佩」?嘿……嘿……嘿……胡老儿,你竟肯将「紫云佩」交付这娃儿?看来老夫方才之言有误了,尔後也不得不对你另眼相看了。娃儿你且收下吧,有了这片「紫云佩」可比老夫还有用呢!」但是司马玉虎并无意接受,正欲开口推辞时,却又见「富贵笑翁」邱钱也迅疾取出一物塞入手中,并且默不吭声的便与「美髯飞云」胡天长暴掠而去。
「啊?胡……胡老丈……邱老丈……」
司马玉虎惊急呼唤暴掠而去的两人时「冷面阎罗」关武已激动的说道:「娃儿你别叫了,他们两人竟然肯将「紫云佩」及「金钱符」交付你收存,便表示已愿意为你的冤屈讨取公道了,尔後若有白道之人欲对你出手时,你只要将其中之一取出,十之八九皆会看在佩、符所代表之人的面子,不再对你纠缠,因此老夫大可放心的送你上道了。还有,你只要凭着这片「金钱符」便可在各地悬有相同标记的银楼或钱庄,索取无限的银两,可见他们两人对娃儿你别有关爱,往昔老夫似乎错看他们了。哈!哈!哈!娃儿,老夫也走了!」司马玉虎闻言心中一急,但是「冷面阎罗」关武的身影,已然疾如迅电的消失在林木枝叶之中,只留下满腹温馨的司马玉虎愣立荒林中。
天色阴暗且下着如珠暴雨。
往「洛阳」的官道中,司马玉虎双手各执两片野芋阔叶遮雨,但是身上衣衫早已湿透贴身甚为狼狈,奈何漫长无尽头的官道两侧,虽有无数的大树,但是枝叶上滴落的雨水如串更甚暴雨,毫无一处可避雨之处,因此只得冒雨赶路。
尚幸老天有眼,在前方一株巨榕下有一座小土地庙,并且由庙门内映射出闪烁火光,似乎早已有人在庙内避雨了?可是小土地庙仅有不到一人高且浅窄,大慨只能容下两三人蹲坐,如果内里早已挤坐无隙,岂不是依然要在外淋雨?司马玉虎内心欣喜但又躭忧的急步前行,倏然两片闪烁精光之物由庙内暴射而出,并有两道身影随之窜出,顿时吓得司马玉虎惊叫一声慌急退身……「啊……」「咦?是个小孩?」
「他奶奶的,吓了老子一跳!」
司马玉虎看似十三、四岁,实则年已十八,而且常年浪迹江湖见识甚广且胆大,再加上也曾历经一些风浪,故而较镇定沉着,当惊见竟是两个满面乱发神态凶狠,手执明晃晃大刀的壮汉,顿时心知是遇见了拦路打劫的劫匪!「呔!小子乖乖站着莫走,否则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老二别吓他了,只不过是一个少年而已。」
「哼!老大,这儿离前後两方的村镇,至少皆有二、三十里地,若是村镇内的娃儿,又岂会冒着大雨单身至此?若是外地人便更加可疑,因此绝不能轻放他,而使咱们两人的行迹暴露,否则……」
「嗯……说得也是,那些老匹夫绝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喂!小子!你是何人?为何即将入夜尚冒雨至此?快从实招来,否则一刀要你去见阎老五!」司马玉虎虽非武林人,但是也已身具十年之上的功力,以及二、三流之间的身手。
再加上缘得「枯竹追魂」房广清传授独门武技「枯竹爪」十八式及「枯叶飘飞」身法,在途中勤习不断并且与师传「飘萍步」「十方拳」「擒龙手」互补其中优劣,因此身手已然增进甚多。
乍见两名凶狠的执刀壮汉,由庙中窜出时虽然心中一惊!但是立即心中镇静的盯望着两人,当耳闻两人之言後立即说道:「两位大爷,在下乃是浪迹江湖讨生活的人,只因贪图赶路错过了宿头,却又遇着大雨,故而只想寻找避雨之地而已,绝无对两位大爷不利之心。」
「哦?浪迹江湖讨生活的人?呔!小子你才多大年纪……」「好小子!你当大爷两人容易唬弄的呀?大爷若非见你是个小子,否则早就将你一刀砍了,快乖乖过来让大爷搜寻一番!」司马玉虎闻言顿知两人不相信自己之言,而且方才他们所言,似乎也是在逃避甚麽人的追逐?因此续又说道:「两位大爷,在下仅是一个浪迹江湖为人调理筋骨师傅的小徒,只因得罪了武林人以致遭人追逐,故而不敢明目张胆的进出城邑,只敢在乡间走动,并且趁夜赶路,所以才……」「噫?小子你是说……」
「哼!老大,你别听这小子胡言乱……啊?莫非……莫非……小子!你叫甚麽名字?难不成你就是张大哥说的小子?」
「哦?老二你是说……这小子可能是「莽张飞」张大哥说的小子?」司马玉虎耳闻两人提起「莽张飞」顿时心知他们相识,因此立即欣喜的前行两步,并且急声问道:「啊?莫非两位大爷认识张大合大爷?而且张大爷之前曾与两位相见,且曾提及在下不成?」
两名满面乱发的壮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并且听那位老大哈哈笑说道:「哈!
哈!哈!原来你小子真是司马小哥儿呀?想不到月馀前……噫?司马小哥儿,据张老二所言你与他分手已有两个多月了,怎麽你至今尚在豫境?」但是却又见那位老二神色怪异的冷声说道:「嘿!嘿!小哥儿,咱们虽是初次见面,但是却因你之事,惹得张老二及我们弟兄两人连窝都待不下去了!今日见到你……嘿……嘿……」
司马玉虎闻言一怔!尚不知那位老二之言是何意时?那位老大已不悦的朝老二说道:「二弟,凭咱们与张大哥的交情,他的事也就是咱们哥俩的事,便是卖了命也不足惜,况且这是咱们哥俩与张大哥之事,又干司马小哥儿何事?因此你别胡言乱语!」
司马玉虎常走江湖,因此耳闻兄弟两人的对话,心思疾转後已然猜出那位老二的言中之意,可能是因为自己之事,已使「莽张飞」张大合遭人追寻得无法在出没之地存身。
甚而连眼前这两位,也可能便是因为与张大合相识,且因交情甚好而受牵连遭人追逐,而无法在居地存身,怪不得方才两人会有顾虑行踪泄露之言?司马玉虎思忖及此,已然心中激动得面浮悲愤之色,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那些人真卑鄙无耻!俱是……哼!大多是披着白道之名,却毫无心存公理正义之心,竟然连毫无关连的局外人也牵扯入内?哼!只要我有能力……若能学得高明武功,定然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此时那位老大又已笑说着:「哈!哈!哈!司马小兄弟,雨势不小且先入庙避雨再详谈如何?」
司马玉虎闻言立即躬身谢道:「是!是!为了在下之事牵累了两位大爷,实乃在下之罪,现又累及两位暴露雨中以致全身淋湿……」然而那位老大却正色说道:「哈!哈!哈!这是甚麽话?司马小哥儿,张大哥月前到了我兄弟的狗窝时,便已详说内情,此乃江湖公理道义之争,与小哥儿无关,换了他人也是如此,因此小哥儿不必为此心生愧意,来来来!先进庙再说吧!」
於是三人立即躬身钻入小庙内,并且也有了卤味、乾粮供司马玉虎裹腹。
当然,尔後司马玉虎也已知晓两人乃是出没「洛水」的水贼,名为「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另外尚有几个同夥并未同行,依然留在「洛水」畔的小破屋内。
当「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两人,耳闻司马玉虎述说途中曾获黑道前辈「枯竹追魂」房广清义助传技。
又获黑白两道皆敬畏的「冷面阎罗」关武出面拦事,使得白道侠义「美髯飞云」胡天长及「富贵笑翁」邱钱两人,无颜出手擒捉他,因此甚为惊异且兴奋的祝贺他逃过一劫。
尔後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两人,左一言右一语的详说附近地势,及较不易遭人拦查的偏僻乡间小道,并且要他放心的休歇入睡,由兄弟两人轮替警戒,到了翌日清晨,又陪着司马玉虎西行数里後才分手。
司马玉虎再度感受到义气相助,毫无所求的温情,内心激动的与两人分手续行上道,但内心中已然暗中立誓,只要自己以後若有安然无恙且有能力,有朝一日定将报答他们义助之情。
但是自己真能在茫茫江湖中,避开众多搜寻自己的武林人而无恙吗?万一不敌之下而遭人擒住,那麽自己要如何自救?
第三章 身陷危境入森罗 洞天府中获众宝
万丈险崖壑谷深,阴风飒飒寒雾涌;三魂七魄若离躯,身不着地虚空浮。
耳畔不闻兽鸟噪,腥风扑鼻味钻心,眼前鬼影随风飘,莫非魂断奈何路?
一个万里晴空的晌午时分,在「熊耳山」山区边缘的一个小村中。
司马玉虎嘴角溢血,手中尚紧抓着一只包着干粮、卤味的纸包,施展全身功力慌急的狂奔出村,而后方则有两名锦衣青年及五个下人打扮的大汉紧追不舍。
「快追!这小子果然就是杀了师叔祖长孙的凶手之一……」「大哥,他已被我掌劲击伤,料他逃不远的,快追……」「小子别逃……」「快快停步!否则追到你时定然不饶……」司马玉虎忍着胸口内的抽痛狂急飞奔,眼见前方乃是一片苍翠山林,顿时心中大喜,只要进入山林中便易于隐秘身躯,避开他们的追逐,于是顺着小山道往山区中狂奔。
果然在半个多时辰后,已然藉着浓密的林木杂草摆脱了追逐之人,仅能听见后方怒喝叫骂之声响不绝耳,因此立即折转远离山间小道往荒山中深入,顺利的远离了追逐之人。
星空万点皎月当空,大地已笼罩在银色光华下,山林鸟雀止鸣,只余虫鸣唧唧,使得夜色有种安宁祥和的清幽感。
但是在黝黑无光山风阴寒的深山中,远在里外之地尚能见到一片火光闪烁,在黝暗的山区中格外明亮。
只见林木稀疏的一片棱岩地中,在一片斜岩壁的一个小岩洞前,一堆枯枝燃生着熊熊火焰,顺着火光望去,岩洞内有一个抱膝倚壁斜坐的身躯,正是逃入深山中的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双目发直的怔望着火堆,神色深思的不知在想些甚么?片刻后突然喃喃低语的说道:「嗯……他们甚有可能还停留在山区外,或许又唤来更多的人入山搜寻……若是被他们寻到必将陷入危境,因此暂时不能下山,或是只能由别处寻找路途下山。」自语声突又断止沉寂,一会儿续又自语着:「如果避开这些人离开山区后,又将时时刻刻日日夜夜耽心遭人查出身分,且不知何时又将遭突如其来的人追逐?但是在这个人烟绝迹的深山中,则可无忧无虑甚为安稳,若是继续留在山中……嗯!不如先寻个可避蛇兽的安全之处落足存身,至于吃食……山中野味无数,足可度日,只要过了一两年时光,相信追寻之人将逐渐淡忘,到时再离开山区或许便可放心了!」有了决定之后,果然不再耽忧身陷荒山之中何时才能下山了,于是安心的闭目逐渐入睡。
直到东方鱼白渐升,大地暗色已然逐渐消逝,雀鸟再度穿林吱鸣,又是一天的开始了。
然而此时司马玉虎早已清醒起身,并且以随身短刀,削下一根粗约儿臂长有五尺的树枝,将短刀紧系在前端,成为一根粗简长矛用以防身,在人烟绝迹已无樵猎山道可行的荒山之中,毫无目的地的在山林草丛中逐渐深入,寻找心目中可存身的安全之地。
晌午过后,即将夕阳西下的时分,司马玉虎已行过数处险峻峰峦,又沿着一边是高耸峭壁,一边是深崖绝壑且有雾气上涌,地面则是棱岩碎石满布肥厚青苔的凶险之路,小心翼翼的逐渐深入蛮荒之中。
顺着峭壁绝壑间的起伏岩地,小心翼翼前行,刚行至高耸峭壁间的一道窄小岩隙处,侧首望去只见岩隙之外豁然开朗,竟是一片平地!
而高耸峭壁隔绝的平地上,乃是怪石奇松散布,且有数十株参天古柏林立,形势幽奇的胜境美景,再加上映射夕阳霞光的数片彩云,使人望之精舒神爽心旷神怡,虽然看不见两侧尚有何等美景?但已与此方高耸峭壁隔绝,深崖绝壑且有雾气上涌的阴森之地,真有如天壤之别。
正当司马玉虎怔望岩隙外的美景之时,倏然耳闻身后传来些许难以察觉的异声,猛然回身张望顿时大吃一惊!只见身后来处十余丈之距,竟然有一只一人多长的花斑大豹尾随接近,并且低伏身躯正欲扑窜。
司马玉虎惊见之下立即缓缓斜移身躯贴岩站立,紧握手中长矛朝向花豹,心中惶恐的紧盯不眨,并且思忖应如何对抗如此凶猛的巨兽?
「噢唔……吼……」但是哪有时间容他多想?花斑大豹已骤然暴吼一声,身躯疾窜数步,凌空纵扑而至,血盆巨口大张中的森森利齿已咬向肩颈之处。
司马玉虎心中虽惊,但是常年行道江湖阅历甚丰,久而久之后已较同龄之人胆大心细,再加上身习内功武技,身手自是较常人敏捷迅疾,因此眼见花豹疾扑而至,立即不退反进的身躯急伏前窜,手中长矛则朝上方豹腹狠刺。
(注:一般在山中的狩猎者,除了靠弓箭远射奔兽飞禽外,尚有山叉大刀可搏杀凶兽,更有孔武有力经验丰富的猎人,只凭短刀便可搏杀虎豹熊狼之类的凶兽。)
「噢唔……」霎时只听花豹一声悲鸣,已见一片血雨随着花豹扑窜的身躯飞洒青苔之上,并且花豹身躯扑落之时,竟在湿滑的青苔上立足不稳,身躯斜滑冲撞向岩壁。
待花豹四足挣扎的站起身躯后,立即转身盯望向司马玉虎,似乎已有了之前的警惕,竟然在低吼一声后,迅又贴地疾窜扑咬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并未因初次反击,便轻易伤及花豹而有心喜大意之心,反而心知伤兽必然更为凶厉,因此尚未待花豹窜至,已然移身避至一块半人多高的巨岩后,眼见花豹身躯疾窜之势未止,正由巨岩旁冲过时,手中长矛再度疾狠的刺向花豹身躯。
「噢唔……」花豹再度遭创痛鸣,但是矛尖短刃仅剌入豹身两寸余,因此仅有伤势并无性命之危,反而更激起花豹的凶性,立即止住窜势再度转身扑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惊急的后退时,手中长矛已连连刺向花豹,再度使在豹面颊及双爪遭创,已使花豹知晓那根长树枝前端,闪烁着亮光之物甚为可怕,因此不敢凶厉冲扑,仅是咆哮连连的来回走动,且不时伺机扑窜,当长矛刺至时迅又退却。
如此一来,一人一豹俱都相互畏惧,警戒相对的僵持不下,而司马玉虎也已缓缓退至两块一人多高的巨岩间,在两人多宽的岩隙中,恃岩与花豹正面相对。
突然!花豹竟退出岩隙由岩角消失不见了?司马玉虎见状顿时心中惊疑的盯望前方且细听动静时,倏听后方传至异声,慌急的转身时,只见花豹竟然迂回至身后,正欲转入岩隙内,因此立即再度执矛相对,解消了遭花豹由身后偷袭的危机。
花豹眼见偷袭无果,竟又转身消失不见,司马玉虎心急中知晓躲在岩隙中似乎也不安全,因此手执长矛缓缓前行,且不时回首转望身后。
突然又听些许异声由顶端响起,惊急仰望时,已见花豹在丈余外的岩顶上方探首下望,并且迅疾窜往自己立身之处,因此立即惊急的退出岩隙。
就在此时,花豹已咆哮一声由岩顶上疾跃而下,双爪前探巨口大张的凌空扑咬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惊急中立即身躯弯蹲窜向岩壁,且迅疾将手中长矛,又疾又猛的刺向凌空下扑的花豹身躯,矛尖短刃已深深刺入豹腹内,但是疾扑而下的冲势,竟然将长矛带得脱出双掌,使得司马玉虎手中已无防身之物了。
花豹身躯落地时四肢发软的仆趺倒地,且冲滑数尺撞及棱岩才止住滑势,哀吼数声后才挣扎起身,双目中的凶光已然大消,无神的盯望着司马玉虎,腹下尚插着长矛,血水顺着矛杆滴流不止。
但是花豹眼见司马玉虎手中的利器已失,似乎又涌生起凶性,欲在垂死之前噬咬伤及自己的「人」因此又四肢弯屈低吼咆哮的缓缓前行。
司马玉虎手中长矛已失,又见花豹逐渐逼近,因此心中惊急的立即提气行功戒备,并且盯望着花豹缓缓退身。
「吼……」倏然!花豹暴吼一声,四肢骤弹身躯暴窜而起凌空扑击,掌爪伸张尖森利齿大张的同时抓咬向司马玉虎胸首。
司马玉虎眼见花豹扑至,立时施出「飘萍步」身形朝左疾掠,双手迅疾施展出「十方拳」劲疾击向豹首右颊及颈项。
但是双拳击中豹身之时,倏觉左脚踩空身躯不稳,再加上拳及豹身的反震之力,顿时身躯再退,竟然连右脚也往下坠滑,这才想起早已忘了身处绝崖边缘,也忘了地面棱岩俱是厚覆湿滑青苔。
毫不思索的立即双手抓抱岩块,但是身躯迅疾的坠势,再加上手触之处又湿又滑无处着力,霎时便听惊骇惶恐万念俱灰的惨叫声,随着司马玉虎疾坠而下的身躯,逐渐深沉消失……
「啊……」「噢唔……噢……唔……」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司马玉虎倏然被一阵悲鸣巨吼声,以及身躯的急剧震抖惊吓而醒,并且由昏沉中逐渐清醒,感觉身躯有如在波浪之中,不停的上下起伏着?
双目骤睁惶急张望后,却见眼前浓雾滚滚触体生寒,仔细回想前事景况,感觉除了双臂及手掌甚为疼痛外,身躯各处并无不适或痛楚。
想到此处,难道自己由绝崖坠落并未摔死?顿时慌急得便欲起身察看,但是却觉全身竟然无法动弹,双手双脚及后背的衣衫似是皆被拉扯住?
心中惊急得转首侧望,却发觉身躯似是平躺在一片粗有拇指,且闪闪发光的银亮大网上?而身周全是翻腾滚涌的浓雾,难道……霎时惊骇的脱口叫道:「啊?
……天哪!莫非是……是一片蛛……蛛网?」司马玉虎骇然惊叫后,在即将入夜的微弱天光中再仔细观望,果然发现身下银亮的巨网由窄而阔,不是蛛网是甚么?
突然巨网再度剧烈抖动,这才发觉尚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沁入鼻端!
就在此时,眼角感觉左侧靠网心之方有物晃动?尽力扭首上望后,才发现有数根乌黑且毛茸茸,粗有大腿的长爪偶或移动着,另外尚有一条花斑长物也不停的抖动着。
司马玉虎凝目细望后……天!花斑长物竟是先前那只花豹的长尾,而数根偶或移动的毛茸茸组长尖爪,竟然是一只巨蜘蛛的长脚尖,莫非……司马玉虎虽然看不见头顶上方的景况,但是已然由花豹身上传出的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巨蛛长爪的移动之状,猜测必定是巨蛛正在噬食花豹的身躯,那么不知再过多久?自己的下场岂不是也将……
思忖及此,司马玉虎顿时心中悲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也心知此时绝不可惶恐挣扎惊动巨蛛,否则引起它注意,爬至噬咬自己时定将命丧!
倏然!只觉蛛网急剧抖动,使得他身躯也随着蛛网狂抖起伏,并且听见尖锐刺耳的嘶啸声逐渐远去,惊愕不解的仰首后望,已见一个庞大如小山的乌黑巨蛛,八爪移走迅疾的顺着一条粗蛛丝,往右方浓雾中似是岩壁之处消失不见。
未几,只听远方约有二、三十丈之处,传来一阵阵尖锐嘶啸声,以及另一种较粗沉的嘶啸声,接而便见浓雾滚涌如涛,并且听见下方有岩石坠撞的巨声传至,似乎是巨蛛正与不知模样的异兽在拚斗?而使不少岩块坠落下方地面撞击。
虽然天色逐渐黝黑且有浓雾阻隔,看不见四周及上方是何等景况?但是在此绝崖之间有如此巨大的蛮荒巨蛛,数十里方圆之地理当难有他物生存,然而此时竟然尚会有其他异物出现与巨蛛拚斗?由此可见那个不知何等模样的异物,想必也甚为庞大?
司马玉虎惊异的聆耳细听,听见两种嘶啸声俱都甚为急剧,而且抓爬碰撞声甚为凌厉狂乱,似乎激斗之况甚为剧烈?因此心中大喜且祈望巨蛛败亡,或是两败俱伤……最好是双双俱亡,才能使自己有活命的机会!
突然听见另一只粗沉嘶啸声的异兽,竟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嘶啸声,似乎是那只异兽遭创了?接而又有爪足狂乱爬抓岩石,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之声传入耳内,以及巨物在岩石上滑动之声,还有下方连连响起的坠岩撞击声。
片刻后,一切声音皆已息止,浓雾也不再翻腾滚涌了,一场激斗似乎已然消止,是巨蛛或是另一只异物得胜?或是不分胜负各自退走?还是两败俱伤俱亡?
司马玉虎正在猜测时,耳中听见一些似是绳索紧绷震抖的嗡鸣啸声连响,接而又听似是绳索紧绷断裂的咻咻啸声骤响,尚不知是怎么回事时,迅又听下方传至巨物坠撞的轰然巨响及轰然回音,并且使得浓雾有如巨涛狂涌翻腾,未几便涌生起令人心恶欲昏,又腥又臭的浓重血腥味!
「咦?莫非……巨蛛或是另一物斗败坠落崖下了?老天保佑,最好是巨蛛坠亡……」司马玉虎内心惊喜无比的祈祷上苍,但是令人心恶欲昏的腥臭之味,随着滚涌浓雾不断上涌,使全身无法动弹难以掩避的司马玉虎,无能抗拒的吸入了甚多的异味,终于逐渐昏迷的沉睡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突然被一阵急骤大雨淋醒,全身又湿又冷且又饿,但是身躯被蛛网沾黏得无法动弹又奈何?
不过也因大雨的冲淋,使得四周浓雾逐渐消散,已然看清右前方是一片高不见顶的耸陡岩壁,而左方陡峭的岩壁上方,约有五、六十丈的高处便逐渐斜突伸出,与右方岩壁愈来愈相近的接合为一,使顶端已然与右方的陡峭岩壁连成为一片岩顶。
虽然看不见身躯后方的岩隙内是何等景况?但是左右两片耸陡岩壁,在前方约二、三十丈之外,便逐渐成八字形的往两方逐渐延伸,成为不知有多宽阔的山谷?已可望见远方青翠的山峦。
由此可知身下的巨大蛛网,便是平张在足有十余丈宽阔,两座耸陡岩壁夹峙的山谷底端岩隙内,而巨大蛛网的八条粗丝,分别缠在两侧岩壁上的突岩上。
司马玉虎此时最耽心的则是那只巨蜘蛛的生死?因此急忙顺着昨日巨蛛离去之方望去,只见右方的陡峭岩壁间寸草不生,但是却有不少突岩及岩隙,并且在七、八文之处有一块约有三、四丈宽阔的突岩,而突岩下方尚垂着有一条闪闪发光的丝索随风飘抖着,莫非巨蛛及另一只不知何物的异兽,由那块突岩上坠落下方不成?
司马玉虎怔愕沉思时,天际乌云已迅疾远飘,暴雨也逐渐停止,天际也逐渐现出晴朗蓝天,而谷隙深处的岩隙之中竟然又逐渐涌出雾气,且逐渐滚涌至前方峡谷中,使得峡谷中再度逐渐迷漫着浓雾。
但是在浓雾上涌至蛛网之际,司马玉虎却嗅得一丝不知由何而来的清香味?
引得他饥肠辘辘咕咕乍响,不由自主的伸舌舔了舔嘴唇。
「唔……许久未见到巨蛛返回网上,看来巨蛛纵然未死也可能重伤难移,若不趁此时机脱身……嗯……」想到此处立即心生求生意志,于是在蛛网上挣扎四肢,但是蛛网黏性甚强,再加上随着身躯的挣扎使蛛网抖晃不止,因此历时刻余后尚无法挣脱。
司马玉虎气喘连连且心中焦急的挣扎中,直到将右袖拉扯破裂,使得右臂已可略微转动时,这才灵光一现的面浮喜色。
身躯尽力往左斜侧,使右手由袖中缓缓抽出之后,终于使右手可自由挥动了,于是急忙将胸扣及腰带解开,使身躯及左手也活动自如后,再解开裤带。
片刻后,司马玉虎身穿中衣盘坐外衣之上,欣喜的凝目四望,依稀望见下方是至少尚有六、七十丈深的棱岩地,而后方的岩壁则是逐渐并合为一的死谷。
再观望两侧陡壁的景况后,发觉左方的岩壁虽然比右方岩壁矮,上方数十丈也逐渐上斜,但是岩壁间却少有突岩及岩隙,因此略微思忖之后,便决定出右方岩壁脱身。
于是司马玉虎将尚未遭蛛网黏住的外衫前胸撕裂,然后铺黏在数尺外的蛛网上,虽然由如此方式前移数尺,但是距岩壁尚有将近两丈之距,纵然将中衣也褪除,依然无法移至岩壁处,岂不是徒劳无功?
但是司马玉虎心思疾转后又将中衣褪下,然后撕成二十余片长条布,盯望蛛网仔细的默算之后,又将身上仅有的亵裤,由大腿之处撕下,再撕成九片布条。
调息刻余后,将布条悬在头上然后躬身前爬,将一条条的布条贴黏缠裹在横丝上,如此便不会黏住身躯了,于是逐一往前移动,终于移至蛛网边缘了!
但是望着缠黏在突岩上的直丝尚有丈余长,而颈上的布条仅余四条,然而为了性命尚有何羞耻的顾虑?因此一咬牙,又将身上仅有的半截亵裤脱下,使得全身赤裸无遮,但也因此不到片刻,终于脱离了蛛网攀至突岩之上。
内心欣喜无比且激动得蹦跳如鹿,突然发觉先前曾嗅闻的清香味更浓,使得心胸舒爽无比,而且使疲累之意消除不少,因此甚为惊异的猛嗅不止,已然发觉香味是由右方,也就是之前巨蛛逝去之方传来的。
怔愕的思索一会后,心中已有了决定,于是凭着先前观望岩壁时的记忆,在可抓握及踏脚的突岩、小岩隙间,逐渐攀爬向那块甚大的突岩处。
小心翼翼的缓缓攀爬时,清香味愈来愈浓,使得司马玉虎更是饥肠辘辘,也更坚定的要查个明白,或许便可有裹腹之物了。
费时两刻余,终于安全的攀上了那块足有三、四丈宽阔的突岩上,并且立即嗅出尚有浓重的腥臭味,心惊中,未曾休歇便仔细观望突岩上的景况,发现突岩上有许多凌乱的爪痕,还有一些未干的腥臭红、绿液水。
「咦?这些是……莫非是巨蛛及另外一只异兽,在激烈拚斗时受伤流出的血水?嗯……应该没错!咦?好香……」身躯骤转的盯望着岩壁,只见岩壁间有一道岩缝,而更浓重的清香味,便是由岩缝中飘出的,欣喜的近前观望,只见岩缝仅有三尺左右宽阔,而且内里岩壁上有不少爪痕,似乎是巨蛛或是其他异兽,因身躯庞大无法进入,仅能伸爪抓挖而留下的痕迹,再往内里则是突棱不平的岩隙,而且内里愈来愈窄已然只有尺余宽高。
司马玉虎贴靠岩缝时,不断的吸嗅清香味,竟然使神清气爽且疲累全消,但是更便肠胃蠕绞得咕噜噜连响,饥意已生,因此往内观望一会,便毅然侧身往岩缝内钻入。
司马玉虎自幼便身患阳脉萎缩的恶疾,因此年已十八却瘦弱得如同十三、四岁的少年,但也因此而能轻易的钻入岩缝内,若是一般同龄的正常身躯,则无法钻入仅有尺余宽窄的小岩缝内,除非是猿猴及蛇鸟方能入内。
但是在此两片陡壁夹峙,有如一线天的狭窄岩谷中,有一只如同小山的巨大的蜘蛛结网为巢,以及另一只巢穴不知在何方的异兽存身,因此尚有何等鸟兽能到达此处?
然而司马玉虎却在人烟绝迹,数百丈高的绝崖顶端,为了生存而与花豹有番拚斗,却不小心的坠落崖下,巧之又巧的竟然坠至巨蛛网中被蛛丝沾黏住,更巧的是巨蛛察觉另有异兽攀爬至此突岩上,似要获取岩缝内散溢出清香味的异物,于是引生出一场激斗,虽不知两兽的胜负如何?但是已知两兽同时坠落突岩下,不知死活?
在如此诸多的巧合之下,才使司马玉虎有了绝境存活的一线生机,也幸运的脱身到达了此突岩上,再加上他身躯甚为瘦弱,竟然可轻易的钻入小岩缝内,如此的巧合又岂是可预料的?
司马玉虎钻入小岩缝内,在棱岩突显起伏不定的岩缝中,仅爬行不到两丈,虽然黝黑得只能摸索前行,但是双手触摸岩壁时,竟然发觉已愈来愈宽阔得可躬身而行,并且逐渐往下斜行中,已然成为一条双手伸张也难触及岩壁的宽阔岩洞。
在曲折起伏不定的洞道中摸索前行,不知已行有多深?发觉洞道全是右转,似是圆形回旋下行的岩洞,虽然愈往内里深入清香味愈浓,但是竟然也愈来愈热?
连赤身裸体的身躯也已渗出汗水!
忽然眼见前方有些微弱的亮光,使得久处黝黑之中的双目如遇明灯,因此使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加快脚步,而光线也愈来愈明亮得有如皎月映照,已可望清岩洞中的景况,当然更有利加快行速。
终于发现前方豁然开朗,竟然到了一个高有数丈宽阔约有七、八丈的大山腹中,可是山腹中甚为火热,已使司马玉虎汗如雨下,尚幸还能忍耐得住。
只见大山腹中除了在四周岩壁前,有数块巨石、石笋外,便空荡荡的别无异物,但是山腹顶端有一个不知是甚么怪异之物?竟然映射出耀眼刺目的精亮光线,使得山腹中甚为明亮。
另外在正中的岩地上,竟然尚有一个约有两丈宽阔的大圆洞,而浓重的清香味便是由洞内溢出的。
司马玉虎好奇的前行欲望时,发觉圆洞内竟然有火烫热气涌升?因此更是又奇又疑的行至洞缘探首下望,才发现大圆洞约有尺余深,而内里竟然是一片淡黄色的怪异液水,水中长满了圆形赤叶且有细长金丝的怪草。
更怪异的是大半的怪草心内,皆长有一根根挺直的金色花梗,每枝花梗上皆长有数粒不等,有如鸟蛋大小,色分白、乳白、淡黄、深黄,以及有如黄金一般闪闪生光的金色果子,众多果子中以白色及乳白色居多,而池面上尚漂浮着数粒半腐的金黄色果子。
「咦?这是甚么怪水怪草?且长有甚多的怪果子?但又溢出如此令人神清气爽的香味?难道……啊!记得曾听师父说过,天地之中有甚多洞天灵穴,孕生着少有人知的灵草异果,或是甚么奇珍异宝,或是灵异虫兽,莫非这池水及池内的怪草异果……」司马玉虎惊异的脱口喃喃自语后,怔立默思片刻,终于又自语着:「嗯!虽然不知这是甚么怪水怪草?也不知这些金色果子是否有毒?但是只凭散溢出的清香味,便可断定是天地灵气所孕生出的异草灵果!如果……反正我已难在江湖存身,一条贱命还怕甚么?若是老天爷要绝我之命,早在花豹或巨蛛的毒吻之下便命丧了,况且在此山腹中尚能有其他之物可裹腹吗?嗯!下去摘些果子一试便知!」司马玉虎自语之后,已毫不犹豫的伏卧地面紧贴洞缘,看准紧倚洞璧的一株金色花梗,伸手下探欲折下花梗,但是竟然触手生热?而且花梗甚为柔韧,猛力拉扯尚难折断,因此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摘下一粒乳白色,一粒深黄色,以及两粒金黄色的四粒果子。
然而原本触手生热的果子,却在一离花梗后迅疾转凉,而且乳白色的果子迅疾转白发黑,而深黄色的果子则逐渐转为淡黄,甚为亮丽的金黄色果子虽然并未转变,但是原有的清香味却逐渐淡薄。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甚为好奇,细望的观望手中四粒鸟蛋大小的果子,但是却见果子的颜色逐渐暗淡不说,竟然已开始逐渐枯缩出皱纹?原为乳白色的已缩如豆大的枯黑之物,而深黄色的那粒已转为乳白色,且开始转白泛黑,而两粒金黄色的果子颜色虽然未变,但是却逐渐皱缩中!
「噫?怎么会如此?啊!我明白了,这些果子大概是靠着这一池怪异的淡黄池水滋养孕生,白色的……可能是初生者,然后逐渐成熟,由白色逐渐熟成乳白、淡黄、深黄及至金黄色,熟透之后却又自行坠入池水腐烂,然后孕生出新的怪草。
但是熟透坠池之前摘下,应立即食用,否则灵效大失……嗯……定然是如此了!
那么我应摘取金黄色的果子且立即吃食才对!」司马玉虎详思无误,且知晓洞内池水及怪草怪果皆是天地奇珍后,再加上此时的腹内更为饥饿,因此立即将手中四粒枯果抛入池内,然后又摘采了两粒金黄色的果子,毫不犹豫的塞入口内嚼食。
果皮一破,霎时便有一股清凉果液充斥口内,而且有一股清香味迅疾上涌脑内下沉胸腹,使得脑中神清胸口气爽甚为舒适,在口内的清凉果液吞咽入喉之时,竟然逐渐生热且愈来愈热,尚未到达胸腹之内时,已然化为灸热之气迅疾扩散。
「噫?怎么……啊……好烫好难受……」司马玉虎没想到果液尚未入腹的刹那之间,竟然已化为一股热气在胸口处迅疾扩散,而且愈来愈热得成为火炙之气,往内腑五脏之内散布,使得胸腹之中灸烧得痛楚不堪,因此心中惊骇惶恐得立即就地趺坐,迅疾运行「日月神功」循行丹田真气消减体内的不适。
真气一经循行之后,初时尚无功效,但是在任督双脉循行十余小周天之后,原本在任督双脉中乱窜的灸热之气,已然有部分被丹田真气逐渐吸纳融合为一,不但减消些许灸热的痛楚,也使真气无形中增强不少。
丹田真气逐渐增强后逐渐循行大周天,于是又开始吸纳在全身经络中四处散窜的灸热之气,并且逐渐融合归为真气,如此一来周而复始的逐渐吸纳融合,约莫一个时辰之久,司马玉虎已将丹田真气已然循行了十余大周天,终于将体内散窜的炙热之气,近伴皆吸纳融合入真气中,使得体内再无炙烧的痛楚。
但是司马玉虎此时已然心神合一与身外隔绝,依然行功循行不断毫无止功之状,将尚在散窜的炎热灵气不断的吸纳融合,并且同时淬炼已融入真气内的异果灵气。
(注:在武侠小说中,常有行功多少大、小周天,行功多少时刻之说,前愚着中也曾解说行功周天之意,但是此刻有再解说之必要,行功一小周天乃是真气循行任督双脉一周,行功全身经脉一周则是一大周天,而行功一刻称为一刻周天,行功一个时辰称为一时周天,还有一日周天,因此行功一刻、一时,或是行功多少小周天或多少大周天。若是两者并提者,便是指某一人的功力真气,能在一刻时光循行多少大小周天。
但是行功一刻、一个时辰或一日,能循行多少大小周天,则毫无定数,功力薄弱者真气循行缓慢,一刻时光或许只循行三周天或五周天,但是真气盛旺功力高深者,真气循行迅疾,一刻时光便有可能循行十余周天甚或更多。
还有,各门各派的心法各有不同,除了任督双脉皆须循行外,各因心法的不同而循行某些不同的奇经异脉,因此也甚难以此作为功力深浅的比较,在前着「双绝奇侠」中,曾有分析功力高低的解说,或许较易受人接受。)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终于缓缓息功醒来,面浮笑意的睁目之后,已然欣喜无比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太好了!果然是天地奇珍中的灵草异果,不但使饥意全消,甚而已将灵气融合而使真气暴增不少,无形中已使功力增进近倍,真是太好了!如此不但不怕会饥渴而亡,而且可……咦?」但是话声突顿且神色怔愕的望着右方岩壁,只见一座两人多高的巨岩后方,似乎有光线射出,再凝目细望才发现似有一个被巨岩半遮掩的岩洞?
司马玉虎张口结舌,怔愕的盯望着巨岩后方的岩洞,缓缓起身行往那块巨岩处,愈接近巨岩光线愈亮,终于发现巨岩后面果然是一个岩洞,而且还是一个经由人工凿修过,但是尚突棱不平的略圆洞道,而内里丈余深的洞顶上,尚嵌镶着一粒映射出柔和光芒的夜明珠,因此又脱口说道:「啊?这……这……方才因好奇及腹中饥饿,只注意着地面岩洞内的灵草异果,却未细查这山腹中的景况……唔……对了!方才进入山腹之处只能望见四周岩石,但看不见岩石后的景况,当然不知巨岩后方尚有一条经由人工凿修过的洞道,而且竟然是用夜明珠为光……啊这里有人?糟了!莫非这些灵草异果都是人家种养的?」司马玉虎见到人工凿修过的洞道后,心知早已有人居住此地,而这些灵草异果当然便属此方主人种养的,可是自己竟然不查之下偷吃了灵果,因此心中惶恐不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默默的转首望向进入山腹的来处岩洞,心口蹦跳如鹿且内心挣扎着,但是终于一咬牙,立即返身狂急奔逃,欲由原处逃离山腹外!
但是奔入洞内尚仅十余丈,突然又停步自语着:「不可以,我不可以这样离去!如此行为已属偷盗宵小之辈,若是如此离去,那么我以后岂能再论及他人的是非善恶?如何再能愤恨入世间的不平?不行!大丈夫敢做敢当,纵然遭此间主人惩罚也无悔!」司马玉虎心思已定,立即仰头挺胸跨大步行返山腹,毅然行入那条人工凿修过的洞道中,并且呼唤着:「请问有人在内吗?贵居亭主人可在?
在下司马玉虎冒昧闯入贵府,且误食贵府灵果,故特来受惩……」司马玉虎顺着洞道缓缓前行且连连呼唤,但是只闻自己呼唤的回响声,却无人回应,刚转过一个弯角,只见前方已然无路,近前仔细观望,才发现竟是一扇闭合的石门,于是伸手轻推,石门已轻易的朝右张开一道门缝。
由门缝朝内望去,只见门缝内里的石壁,也是经由人工凿修,虽不平滑但也甚为平整,并且在石壁上凿有一片格橱,橱内石格中皆放置有十余只小瓶,石橱前的地面尚有一张石榻,但是看不见石门遮挡的别处是何景况?
于是再推开石门且跨步入内,这才发现内里是个两丈宽阔的石室,除了格橱、石榻外,尚有一张矮长几,一片七尺宽长,高有尺余的平岩台,平台上面放着一柄云白色长剑,以及一柄尺余长的折扇,而平台上方岩壁以及另一面岩壁上,皆有一片削磨光滑的五尺宽窄石壁,上面刻有密密麻麻的字迹,不知写些甚么?
石门右方的另一面石壁处,则是另有一扇半开的石门,再回身望去,只见进入石室的石门上,乃是一整片松鹤延年的雕画,在门缘四周则雕有如框花纹,若不仔细察看,只是一幅松鹤雕画而已,又岂知是进入另一处天地中的一扇石门?
司马玉虎环目四望之后,不敢触动任何一物,于是行往另一扇半开的石门处,却见石门内竟是一条下行的石阶梯洞道,内里顶端也镶有夜明珠,于是便跨步下行。
阶梯甚为陡斜,且每隔两尺左右才有一阶,似是利用一个曲折陡斜的岩洞鏧出岩阶以利通行。
下行约有两百多级,概略估算已下行有四十丈深,终于又到达了底端的一扇木门前,伸手前推,倏然木门散坠地面,立使司马玉虎惊吓得连连倒退数步,原来木门早已腐朽只是尚未倒坠而已。
但是并非因腐朽木门倒坠而吓得司马玉虎倒退数多,而是因木门散坠之时,倏然有一片怪异彩光射入双目,顿时惊得他慌急退身闪避,且双掌迅疾提至胸口行功戒备,可是半晌也毫无一丝凶险异状发生?
片刻后,司马玉虎已然消除惊异且定下心神探首内望,刚探首入门张望,竟然使司马玉虎惊震得目瞪口呆,愕立半晌尚未跨出一步。
原来石门内竟是一个未曾凿修过,比上方石室尚小的小山洞,但是在山洞岩壁四周,凌乱的堆置着无数金银珍宝,并且在顶端夜明珠珠光的映照下,闪烁出五光十色的彩光,恍如置身在光怪陆离的虚幻之境中。
司马玉虎怔立门前环目四望,内心中惊异得甚为激动,莫说洞内全部的金银珍宝,便是仅有十数之一,便可成为一位家缠万贯的富豪了,更何况是眼中所见的?
司马玉虎内心中虽然甚为惊喜,但是却没忘记此间之一切,皆是有主之物,也没忘记自己深入此间乃是欲求主人惩罚,可是……「奇怪了?这一切皆明示是有主之物,可是为甚么此间主人任由方才那扇木门腐朽,却未曾拆换新门?而且看样子似是数年……不……至少也有百年之上木门才会腐朽,由此可知至少已有百年左右未曾有人进出!莫非此间主人远行未归?
或是在外骤遭异变未能返回?」在难以数计的众多金银珍宝前,挑取观望一会,发觉件件俱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珍宝,而且多得富可敌国,却不知此间主人皆从何而来?
虽然众多珍宝令人惊异,但是司马玉虎却毫无贪念的一一放回原处,默思一会后,突然由原路迅疾返回上方石室中,站立在刻有字迹的石壁前细阅。
观阅梯道左侧岩壁上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余师天萍子晋青川人。研天地干坤变化得天地之妙。天道无所不在无所不通。以周易爻卦为本天地人三才为用创六龙之功。吾随师三十载习成行道神州。结友甚众且缘交丹士获道门异学。儒、道、释三门各有所长。皆以天道天理为师。以乾坤之道为用。修心悟道飞升仙班。
故归返洞府隐修研炼。
通悟三教共奉天道。尔后研修金丹大道有成。神悟仙道须尸解飞升。故再入世随缘兵解。薄学遗室巨岩封洞留赠有缘。后洞金龙灵穴金丹玉液滋孕金兰芝果。
功清裨益气利丹道。习功有成,善行天道,方可入道。慎之慎之。
长风子司马玉虎观罢字迹,这才恍悟此间主人乃是七百多年前的古晋之人,因修炼仙道入悟,故而远离洞府入世兵解飞升,并将所学遗于室中留赠有缘人,因此喃喃自语说道:「啊?此位「长风子」因修悟仙道后,离开此处入世兵解后便未曾归返,加之因有巨石封住洞口,因此数百年中尚无人能进入此石室,可是自己……」司马玉虎喃喃低语之后,突然又脱口嗤笑说道:「嗤!嗤!想必此间主人「长风子」万万也未料到会有我这个身躯瘦若如猴的人,并非是由巨石之外的洞道进入此室,而是由后洞灵穴外的微小岩隙内进入吧?可见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应属天缘而入,也就是能缘得此洞府众多奇珍异宝的有缘人啰?那么自己先前吃了两粒……「金兰芝果」便非偷食了?哈!哈!哈!太好了!」司马玉虎思忖及此顿时欣喜无比的笑出声来,并且又行至平台处,观望另一片字迹,而此面石壁上刻着:「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地云行雨施。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德施普世。终日干干反复道也。或跃在渊进无咎也。飞龙在天大人造也。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至哉坤元万物资生。
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台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牝马地类……」司马玉虎观至此处,已知是易经乾坤彖卦之释,但又与内功心法有何关连?因此好奇的续又细阅后段字义,乃是一段口诀。
人之三才精气神。精满气生神为用。炼精化气守丹田。入静虚无神意通。
神意归一引丹气。上通泥丸下涌泉。引透三关过九窍。充盈周身脉络循。气如潜龙隐丹田。龙跃于渊行任督。见龙在田泽脏腑。飞龙在天乾坤腾。亢龙有悔归丹田。龙在于野势如涛。」观及此处,司马玉虎突然颔首自语说道:「哦……原来所谓的「六龙神功」乃是将隐伏丹田的真气称为「潜龙」循行任督称「龙跃」循行五脏六腑称「龙在田」循行全身经络脉穴称为「飞龙」气返丹田称「亢龙」至于「龙在于野」……莫非是意指与人交手时……不!前五龙皆内含于体,因此……可能是将真气布在肌肤处?嗯!甚有可能,续看便知!」于是再往下详阅,果然后面字义便是一段详解行功之法,也是众所熟知,如何入静清明灵合、意守丹田神入虚无、炼谷化精、炼精化气的入门之功。
尔后则是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灵合清明、心生意、意生气、以意引气、气随意动、心通意合、神意相通,以意引丹田之气循行任督小周天之法,再后便是气行全身奇经异脉,充盈脉络的大周天行功之法,将真气密布全身及至肌肤。
但是司马玉虎续阅之后,甚为惊异「六龙心法」的玄奥,因为曾听师父说过,人体全身中,除了三阳三阴十二经脉外,另外尚有任、督、冲、带、阳蹻、阴蹻、阳维、阴维奇经八脉,而每一经脉皆各有数目不等的旁支络脉,并以奇经八脉为体统,率三阴三阳十二经脉为用,循行全身各经络,以利血脉中的气血盈亏。
然而所有的内功心法,除了定然循行任、督二脉外,其余的经脉则因心法的不同,而贯通不同的经脉及络脉循行真气,从未听过有某一门派的独门心法,能将全身经络全然贯通循行。
可是此篇「六龙神功」的行功心法,竟然是要将全身各经络全然贯通,使真气密布全身各处经络,且须炼至连毛孔皆能透出真气方属练成。
怪不得方才在石门旁壁上所观「长风子」随师三十年后,才将此「六龙心法」习成,可见自己若想将此「六龙心法」习成,岂不是至少要耗费半甲子之上的时光?直到习成之时,岂不是已然迈入花发之龄了?
司马玉虎怔愕沉思之时,目光又望见「六龙心法」后面,另外尚有一段字迹未阅,于是再继续观阅,后段写着:余归隐洞府重修金丹。佐以道门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之学。岁过三甲有余。
修道入悟神通虚无。昔武林功技如稚子。招如车轭式如辙迹。受束受限有脉可循。故以神为本意为用。神为招意为式。意者。目视意起。触之意起。觉之意起。心应意起。神应意起。意起身动是为神意之技……」司马玉虎观至此处顿时怔怔沉思,约莫半个时辰后才喃喃说道:「往昔师父曾说武林中,最负盛名的前辈高人,皆身具高深内功及玄奥精妙的招式,功强招妙方能纵横武林久负盛名;次者以内功为主,招式为辅以功取胜;再次者以招为主,内功为辅以招取胜;更次者两者皆弱,仅能以胆大心细眼明手快及招出如风取胜,而这位「长风子」却认为招式恍如车轭受拘束,要以神为招意为式?也就是说这「神意之技」毫无招式可言,仅是以眼至、心至、招至之理随意出招?」但是突又灵光一现的笑说道:「唔……其实也并非无理,记得在「汴京」与那七个壮汉拚斗时,并未施展师父传授的拳法,仅是随手出拳便能击中他们……因此便是以功取胜,至于此位「长风子」已然功达极顶修得金丹仙道,故而随手挥扬又迅又疾,自是可化腐朽为神奇,当然再也无须习练有规有矩束手束脚的招式了,总归而言是要修得高深内功方能施展「神意心法」之技,但是功力不足时便枉然了!否则万一遇到功力高深技高一筹者,便只有败亡之途了!」有了恍悟涵意的认知之后,便继续往后详阅,而后面的字义全是详解如何习练心、神、意,如何与身躯动作相契合的道理义意。
司马玉虎一时之间又如何能悟解其中涵意?因此再度将「六龙心法」及「神意心法」重阅数遍,已然能熟记无误后才观望别处。
目光转望向在平台上,那柄云白色且雕有两条盘龙的三尺长剑,以及一柄尺余长的折扇,好奇的将长剑执在手中,只见云白色的剑鞘,竟是用不知何等巨骨磨制成的?同质的剑锷护手乃是两只仰天龙首,正好与剑鞘上两条盘龙的身躯相合为一,而盘卷在剑鞘上的两条龙身间隙中,左右两面各有三个古文「潜龙剑」而龙尾则延伸至剑鞘尖端相合为一。
在剑柄把手尾端的环孔上,有一条黄色光泽鲜亮毫无腐状,不知是用何等异丝编成的剑穗?且串有一粒闪烁出亮丽紫红光彩的如泪坠珠。
按下剑鞘上的卡扣抽出剑身,霎时只见一泓银月般的银光,闪烁出有如水雾般的蒙蒙光泽,并且有森森寒气溢出,一看便知是一柄锋利的宝剑。
在剑叶左右两面,与剑鞘一样,皆雕有一条四爪伸张的龙纹,而每一条龙颈又各与剑锷护手上的一个仰天龙首衔接,成为一体的龙形宝剑。
至于那柄尺余长的折扇,乃是触手温热的玉质扇骨,而扇面则是银亮细丝编织成的,而且在银白无物的扇面上,似乎有若隐若现的图案显现,再仔细的望向扇面,竟然是一条巨口大张四爪伸张的天龙,在云层中翻滚飞腾,可见定然是织功甚高的巧匠所织制成的。
司马玉虎细观剑、扇之后,甚为欣喜得爱不释手,但是依然归放原位,便又行至那面石橱前,只见花格内的十余只玉瓶上皆雕有字迹,全属名称相同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
由橱内逐一取出观看,但是发觉其中有七瓶已空,仅有六瓶中尚存有满瓶的药丸,将一瓶内里的药丸倒出,只见皆是一粒粒约有拇指大小,且皆用白蜡密封的药丸,伸指掐破一粒欲望……霎时一股清香味由蜡缝中溢出,而且香味有些熟悉,才恍悟是与「金兰芝果」相同的香味,想必是用「金兰芝果」与其他药材熬炼成的灵丹。
再行往他处仔细查望,约莫一个时辰后,已然将整个山腹石室察看清楚,除了先前所见之物外,再无他物或其他的隐秘之地,于是又返回石室趺坐沉思,终于喃喃自语的说道:「嗯……我原本便有心要在山区中寻找可供居宿的安全之地,此处不就是现成的?而且比想像中更安全且更妙的洞天福地吗?唯一顾虑的是下方堆放众多珍宝的石洞,乃是个死洞,仅有陡璧间的岩隙是出口……嗯……此地虽安全,可惜出口太小了,以后要想办法挖大一些才行!」于是司马玉虎安心的在有如洞天福地山洞中,暂时存身,每日除了习功之外,便是用那柄削铁如泥的锋利「潜龙剑」缓缓削挖岩隙内突棱不平的突石,以利以后进出的方便。
第四章 身困福地寻出路 惊见枯骨又获缘
洞天福地神仙府,飞升奇珍芝兰果。
福缘当至无须求,不求成仙却增寿。
山洞中无日月,司马玉虎虽然偶或爬山窄岩隙,站在岩壁间的突岩上观望,但是放眼四望浓雾迷漫,又如何能望见甚么景况?除了巧遇大雨之日,才能见到谷地中的些许景像。
一日,司马玉虎服食一粒金黄「金兰芝果」后,再度行功调息炼化芝果灵气融汇入真气中。
但是此次只觉「金兰芝果」涌溢出的灵气,化为一股热气迅疾扩散至内腑五脏之内,虽然己缓缓炼化融汇入真气中,可是却发觉三阳脉及身躯肌肉筋骨,竟然开始有种充胀欲裂的痛楚感发生?
虽然不知为何会异于往常?但是三阳脉及身躯上的痛楚愈来愈剧烈,而且全身燥热得渗出汗水,因此只得继续行功调息压制身躯内的痛楚。
约莫两刻之后,司马玉虎终于忍不住强烈的痛楚,竟然痛得脑中轰然神智一昏,已然昏迷倒地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幽幽醒来,虽然身躯依然撑胀得甚为痛楚,但是尚能忍受,于是缓缓挺身坐起,但是……
「咦?怎么?我怎么……天哪!我怎么忽然长大了?」司马玉虎忍着痛楚起身时,才发觉自己的身躯竟然比先前长大了一些?
因此惊异难信得疑似错觉,因此连连用双手在身躯各处触摸抚动着,片刻后才又狂喜的大叫着:「真的……真的……我真的长大了……天哪!我长大了……」要知司马玉虎自幼便身患三阳脉萎缩的恶疾,因此经由师父教导儒家的「日月神功」内功心法,以及外门拳脚功夫用以祛病养身,十年余的时光中日日勤习不懈,虽然未能根除体内恶疾,但是已然不再使身躯隐疾恶化,可是年已十八依然有如十三、四岁的少年。
如今,在山洞十余日中,每日皆服食一至两粒成熟的金黄色「金兰芝果」而「金兰芝果」乃是具有灵效的天地奇珍,所散溢出的灵气迅疾涌溢入五脏六腑及全身经络中,其中在部分虽被司马玉虎行功炼化融入真气中,但是尚有部分依然散布在五脏六腑及全身经络中。 因此「金兰芝果」的灵气逐渐将五脏六腑及全身经络洗经伐髓,使司马玉虎自幼所患三阳脉萎缩的恶疾逐渐松弛,虽然尚未完全康复,但是已使司马玉虚的全身肌肉筋骨获得松弛而增长,虽然尚非十七、八岁的身躯,但是已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了。
司马玉虎狂喜无比得在山洞中狂奔跳跃,且不时回思自己之前的身高,再行至石格橱前,利用橱内石板测量自己的高度。
但是突然身躯一震,竟然面浮惶恐之色的狂急奔至岩隙之方,并且惊急得往内里钻入,可是……
乐急生悲的退返石室中,泪水盈眶的悲声叫道:「怎么办?怎么办?身躯长大了,但是已爬不出去了!我岂不是再也出不去了?不要……我不要长大……」然而身躯已然增长却要如何回缩如前?因此使得司马玉虎悲哀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全身发软的斜靠在石壁倒坐,双目发直不吭不响,神思空洞茫然得恍如痴呆之人……
突然!只见司马玉虎身躯骤然一挺的站起身躯,并且喃喃自语的说着:「不对……不对……我要好好想想……难道此间主人「长风子」难道他也是个身躯瘦小如童的人?所以只靠窄岩隙进出?可是……那道窄岩隙真是进出之路,为甚么岩隙内突棱不平甚难钻爬?他肯费时将通往下方堆放众多珍宝的洞道鏧出石阶,却不将进出岩隙凿修平整?」司马玉虎心中有了疑惑于是开始详思,终于神色一喜的脱口说道:「啊?莫非……莫非窄山石隙仅是通气之用,而梯阶下方的小山洞才是真正的进出通道?可是先前进去时只是个山……啊?莫非山洞中另外尚有可进出的秘道不成?」想到此处,司马玉虎立时狂奔至梯道洞口处,并且观阅梯道左侧岩壁上的字迹,并且喃喃说道:「这位「长风子」在此处留字他去,可见下方确实有可进出之路,嗯!下去仔细寻找再说!」果然,司马玉虎在堆置众多金银珍宝的山洞中环望之后,发觉众多金银珍宝全是堆置在梯口左右两侧,而梯口正对面的岩壁处则是空无一物,略微思忖便已知秘道绝不可能在两侧,于是立即行至空无一物的石壁之处,在五光十色的光芒中,仔细摸索观望。
「有了……有了……这些缝隙果然是个石门……」狂喜的大叫声中,司马玉虚的双手不停摸索着石壁上的直横细缝,只见石壁上有两道相距四尺的直缝隙,与上方高有七尺左右之处,以及底端贴地处的横岩隙相连,果然是个石门之状。
心喜无比的用力推动,果然发觉石门微微抖动,于是提气行功后再猛力推动,果然已见石门右侧缓缓往内张开,一望便知石门左方应有支柱,于是在右方用力推动,终于将石门推开了。
司马玉虎心中欣喜的往内望去,只见内里也是一条顶端嵌有亮珠为光的跨步洞道,于是跨步行入洞道内,仅有五丈余深便行至底端,却发觉又被一面岩壁阻挡无路了。
原本以为如同上方石室的石门一般可轻易推动,但是伸手推动时却是文风不动,好奇的再用力猛推后依然如故,因此已使司马玉虎不服气的立即调息行功,提聚了全身功力猛力推动,可是推有片刻却依然是重如泰山难撼分毫。
「咦?莫非阻路的岩石是数百斤之上的岩块?不知洞道外是何景况?万一我……喔!对了!依先前由岩隙中逐渐下行……然后再出梯阶下行数十丈深,甚有可能巨石之外,便是在蛛网上所望见的岩谷地面?」司马玉虎思忖及此,认为自己的猜测十之八九不差,只要能推开巨石,定然可通往岩谷中,可是……既然如此已可确定是进出通道了,可是如此巨石要如何推开?莫非另外有甚么机关暗钮方能打开不成?
「啊……对了!壁上字迹仅写着有缘人入内,但是能到达巨石外的有缘人,皆能有高深的功力可推开巨石吗?嗯!而且纵然此位「长风子」功达仙人,但是每每进出时皆会不厌其烦的推关巨石?而且由内推开外出时尚可说,若要由内拉闭岂不是更为麻烦?因此其中……嗯!定然尚有未曾查知的秘处或机钮!」内心欣喜无比得急忙又奔往梯道下方的小山腹中,在众多珍宝中翻找出两粒甚为明亮的明珠为光,由洞口之处往洞道内里岩壁间细心的查望。
半个多时辰后,果然在距离封洞巨石丈余之处的右面岩壁,在头顶上方尺余高之处,看到一个不到半尺大小的小岩洞,于是在众多珍宝堆中找到一个铜箱,将内里的珍宝一一取出后,便抬至洞道内的小洞下方,用以踩踏立足。
藉着珠光往内细望,果然发现内里尺余深处有一支铁柄,伸手用力推拉之后,铁柄已可逐渐往上推移高抬,霎时便听石壁内有卡卡作响声传出,接而又听似是轮轴转动及重物滑动的吱响声,并且洞中也已传出轰然抖动的回响声。
而此时,只见封洞的岩石竟然逐渐朝外下垂,现出一道缝隙,并且发现外面有微弱的光线透入。
「啊?开了!开了!太好了!」随着洞口岩石逐渐外张垂落,已然望见外面上方的岩石,似乎依然是个山洞?但是欣喜的行至洞口处时,才发现封洞石门逐渐外张下垂之时,右方的岩壁处也已现出一个两尺余宽的岩隙,而内里则是一间装置着一座铁绞轮的一个石洞。
铁绞轮上的粗铁索一端没入岩石之内,然后穿岩而出连在外张下垂的石门上,而另一端则伸往岩顶的有两只大铁滑轮处,铁索经由滑轮连接一个重有上千斤的悬垂巨石,似乎是利用石门及悬垂巨石的重力,相互拉扯卷动铁绞轮升降。
而控制绞轮旋转方向,则是以洞道把柄连接一根铁杆,上推下压便可移动一只卡锁在绞轮上的两排轮齿左右移动,而每一排轮齿只可单方旋转,如此便可控制转轮旋转方向用以开、闭石门。
而下落的石门底端,有四个大铁环洞内地面,也有四个大铁环交错密合,铁环内则插着一根足有臂粗的铁栓,便可稳固石门。
而石门外又是个约有两丈宽阔的山洞,前方的岩壁则有一个高约四尺左右的洞口,微弱的天光便是由洞口透入照射入内。
而立身的洞口,则是在岩穴顶端一处岩壁折角处,对面岩壁上有一处内陷不到一尺宽的岩隙,石门顶端便是落在对面岩壁的突岩上,甚为稳固,成为一道有如可升降的城门桥。
此时司马玉虎已欣喜的行至石门上外望,并且已可藉由下方山洞口外透入的微弱天光,望见下方岩洞的棱岩地面景况。
但是眼见之下顿令司马玉虎大吃一惊!竟然在下方岩洞四周的岩壁,散布着不少的枯骨,难道是……
司马玉虎被下方凌散的枯骨所惊,不敢贸然纵落下方,以手中明珠映照仔细查看四周景况之后,才在洞口外左方的岩壁上另有一块突岩,移立在突岩上之后,也立即寻到一个如同洞道内的小洞,并且也发现内里有个铁柄,用力拉扯之后,果然便可往下推动扳压,霎时只听右方岩洞内绞轮上的齿锁,已卡卡作响的移至另一排转齿上,接而便见高悬的巨石已缓缓下落,转轮也开始缓缓转动,而外张的岩石也逐渐开始上升往洞道闭合。
「哈!哈!果然是开启厚重石门的机钮,这下便可放心了!」待厚重石门已然闭合后,续又将洞道小洞内的铁把柄上推,于是卡响再起,而石门也再度缓缓外张垂落。
既然已知晓石门的开启之法便甚为放心了,于是再仔细察望下方岩洞,发觉并无虫兽腥味,仅有浓重的湿霉之味,因此放心的纵落至下方岩地。
只见岩洞外浓雾滚滚,但是洞内却毫无雾气,而且尚有一处岩壁前闪射出一些微弱的黄、白光芒,再加上手中精亮的珠光,因此可清楚的望见岩洞四周的岩壁处。
整个小洞中竟然有二十余具枯骨,以及一些残锈兵器,还有一柄未有锈迹的上好狭刀及一柄尺长匕首,还有一些锈蚀的铁、铜盒,以及一具枯骨身侧有两粒映射出黄、白光芒的亮珠,还有一些饰物及金银。
心惊且好奇的一一观望或坐或躺的枯骨,并且在岩洞详观两刻余,竟又在数具枯骨之侧长有青苔的岩壁上,依稀见到用刀剑刻写的字迹,因此小心翼翼的一一除去青苔,竟然见到七处字体不整的刻字。
司马玉虎一一细阅字迹,终于知晓岩穴内的枯骨,有四人是在两百多年前唐德宗贞元年间之人,先后到达此谷,有三人则是在百余年前唐末昭宣帝之时,因由江湖传言中得知古异人「长风老人」洞府,隐藏在「熊耳山」的蛮荒深山之中。
因此先后两次皆在江湖武林中引起轰动,并且皆有上千黑白两道群雄先后进入山区寻找,但是却因贪念而在山区中引发一场惨烈激斗,使得黑白两道皆伤亡惨重,但是已有少数人寻至此山谷中。
先后两批武功高深的高手,寻至「长风老人」洞府所在的此座山谷时,却不知山谷中隐有巨大毒物,正当双方再度因贪念而引发一场激斗,又使数人命丧之时,已然惊动了隐身山谷中的四只巨大毒物,尔后皆被四只巨大毒物噬咬吞食,或是被喷出的毒液染上剧毒逐一命丧。
而唐末昭宣帝之时的十余名黑白两道群雄,在心惊骇然之下立即罢战,合力抗拒四只巨大的黑鳞毒蛇、赤蜈、墨蛛、绿守宫的毒吻。
尚幸四只巨毒物也相互敌视,偶或相遇时也有对峙欲斗之状,故而众人利用四只巨大毒物相互敌视对峙的时机,先后合力诛除了蛇、蜈,但是已有十余人遭巨毒物喷出的毒雾、毒液喷中身亡,仅余身具毒功的「毒尊」以及功力高深的「银衣秀士」还有「少林寺藏经阁」的「海清大师」相继逃入满地枯骨的岩穴内,获得喘息之机。
虽然三人逃入洞内暂解危机,皆也发现洞内早有毒伤而亡的先人枯骨,但是三人皆因伤、毒甚重,命已垂危,之后尚有巨守宫在洞口外流连不去,且不时喷入毒液,使得伤重的三人更是性命难保,于是效犹先人相继在岩壁上留字说明,并将遗物留赠有缘,但希望能将遭遇告之师门或家人。
司马玉虎观罢七篇字迹,除了百余年前的「圆清大师」在壁上刻有「无相神功」「弹指神功」及「般若掌」的心法、招式外「毒尊」及「银衣秀士」皆注明遗物藏于刻字下方的石下。
当推开两块岩石,果然在石下发现一些木盒及杂物,在「毒尊」的遗物中有一只锈迹斑斑的铜盒,盒内有一条闪烁出乌黑光华的圆滚炼坠,还有一册「毒经」以及「天毒指」「飞蛇身法」。
而「银衣秀士」的遗物中,有一件依然鲜亮毫无腐朽的「银丝衣」外衫,衫内尚包裹着一册「天幻秘笈」内有「天幻神功」「银电剑法」三十二招「银电身法」另外尚有一柄「银电剑」。
另外尚有四处两百多年前唐德宗贞元年间之人,但也下场相同的留字中,分别有崂山「清德道长」所留下的「玉清心法」及「两仪剑法」还有西北黑道邪魔「阴煞」刻留的「天魔噬髓大法」及「天魔爪」另有仅留下「神宫宫主」南宫霸天之名,以及一片血红色玉佩,玉佩上雕有「神宫勒令」四字。
再有便是「玄玉门」门主「玄妃仙子」所留的一只玉盒,玉盒内有一册「玉妃玄奼」顾名思义应是女子习练之功,但是册内手书年代,竟然是唐天授年间,算一算距今已然四百年之久!
数十年至百年间先后到达此处的人有两名,其中一名是江北「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及所遗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还有一名是「黄山龙凤宫」宫主常天河遗留的「龙凤玄功」及「龙凤剑法」。
可惜其余的枯骨处皆无留字,可能是逃入洞内后便已毒发身亡,因此不知是何身分来历?但是也拾得一只铜盒及另外一只铜盒,竟然腐蚀得即将洞穿,可见也有上百年之久,而盒内仅有两粒一紫一赤的亮丽彩珠,但是盒内尚有两个圆形托座空置,突然目光望向枯骨之旁的黄、白亮珠,于是一一拾起擦拭再放入盒内,果然与盒内圆座吻合,不问可知便是盒中之物了。
司马玉虎乍获如此多的玄奥武功秘笈及珍宝,心中虽是甚为惊喜,但是也感叹众人的贪婪,竟然为了寻找「天风老人」也就是「天风子」的遗物而命丧此谷,又何苦呢?
但是自己毫无贪念,仅是为了逃避仇人的追逐深入蛮荒山区,却又因两度凶险而缘入「天风子」的洞府,毫不费力的便获得遗物,可见缘分天定不由人,非己所得莫强求。
虽然如此,司马玉虎已毫不厌烦的将洞中枯骨逐一掩埋,且一一刻字注明身分来历,以备日后若能遇见他们的师门或亲人时,可告之亲人取回安葬。
此外,在捡拾另外四具枯骨掩埋时,又在枯骨附近检获一柄尺余长,不知历经多少年代?但至今依然未有锈迹的上好精炼匕首。
将洞内枯骨掩埋妥当,且将残锈兵器及杂物堆聚一堆后,便行至洞口外望,只见洞外谷地依然是浓雾密布难见丈外之地,沉思一会后为了安全,只有等候浓雾消散之时再至谷地中察看。
司马玉虎返回上方秘洞关妥洞门,并将所获之物全都携往洞府中存放后,便又至后洞内摘取两粒「金兰芝果」食用,当然再度提气行功吸纳灵果精气,增进功力。
时光匆匆已然过了两个多月了!
期间,司马玉虎发觉只要每日食用一粒「金兰芝果」或是食用两粒「妙灵丹」便可一日不饥,便连池中的「金丹玉液」也可食用。
但是也深知「金兰芝果」及「妙灵丹」总有匮乏之时,如果不思节制任意耗费,万一久困谷中难以脱身时,岂不是便将会饥渴而亡?因此须有常久打算,若无饥渴之意便减少食用,以利长久度日无虑饥渴。
尔后,逐渐减少以「金兰芝果」「妙灵丹」及「金丹玉液」为食,因此使得之前充斥体内,尚未完全炼化的芝果、灵丹、玉液的灵气,已可逐渐炼化为真气归入丹田中,因此使得内功真气日日增进,但却不知增达至何等境界?
日日月月在洞室中研炼「六龙心法」时隔半年余之后,司马玉虎终于逐渐悟通「六龙心法」果然甚为浩瀚,便连久习十年余的「日月神功」行功循行的经脉异络,似乎皆不出「六龙心法」之外!若非自己习练「日月神功」甚久,否则尚以为是属「六龙心法」的其中一部分而已?
司马玉虚心奇的静思之后似乎有了些许恍悟,立即又将下方山洞中获得的「无相神功」「玉清心法」「天雷神功」「龙凤玄功」四种心法逐一习练运行与「六龙心法」相对照。
但是任何一种心法只要一经运行,便毫无阻碍的循行顺畅,因此已了解「六龙心法」确实浩瀚无际,所有心法皆不出其范围之外!只差某一心法仅是循行人体中某些部分经络而已。
司马玉虎悟解「六龙心法」的玄奥浩瀚后,心中甚为欣喜,只要习成「六龙心法」后,岂不是等于习成甚多种的心法?因此便开始专心的习练「六龙心法」仅在偶或有闲暇时才阅研其他各种不同的心法。
有一日,司马玉虎在习练各种武技时心中甚为烦闷,于是想看看山谷中的景况如何?当他行至下方开启洞门后,却发觉石门外的山洞中竟然已是浓雾迷漫?
而且石门一开,雾气竟然也缓缓涌入石门内的洞道中!可是初次到达此洞时,洞外虽是浓雾滚滚但是洞中毫无雾气,然而现在为何会……心奇的沉思一会后,突然灵光一现的迅疾返回石室,将上次携返石室置有四粒丽珠的铜盒取在手中,再度返回下方洞道石门处。
果然,打开铜盒后,皆已擦拭干净的四珠,霎时闪烁出亮丽的赤、紫、黄、白霞光,尚未行至洞门之时,已然望见不停涌入石门内的雾气,竟然随着自己的前行,已翻腾狂涌的退出石门外,可见四粒丽珠之一功可驱雾!
于是逐一试用之后,终于发现闪烁黄光的亮珠功可驱雾,却不知另外的赤、紫、白三粒丽珠有何功用?
可是黄珠虽可驱雾,但是仅能将雾气驱退不到两丈之外,依然看不见远方的景像,于是便将黄色丽珠放置洞口处,如此便无虑浓雾再涌入洞内。
一日,司马玉虎终于等到了暴雨之日,于是急忙将「银电剑」及置有三粒赤、紫、白色丽珠的铜盒取在手中,迅疾赶往底端山洞中,再将洞口的黄珠也取起放置盒内,便放心的冒雨进入谷地中。
洞外暴雨如豆,果然如以前相似,已使浓雾冲散消失,于是欣喜的冒雨冲入雨中,欲详观谷中景况。
可是明明是豆大暴雨,却未曾淋至赤裸的身躯上?因此使得司马玉虎又怔怔的伫立环望,只见身周及头顶上方,恍如有一个丈余方圆的无形半圆罩幕罩住身躯,使得雨水无法透入幕内?而幕外依然是哗然不止的滂沱暴雨。
已然有了黄珠可驱雾的前例,于是仅试了一次便已知晓白珠可避水,尚不知所余赤、紫两珠有何功用?
有了如此奇珍异珠,当然使司马玉虎更为欣喜,便兴奋无比的在山谷中四处查探,终于发现小山洞是在高不见顶的耸陡岩壁下,并且顺着岩壁小心翼翼的往前探查,待行至半个多月而被蛛网束住的岩隙之处,果然发现数十丈高的上方,蛛网依然张悬在岩隙之间,被暴雨淋得抖动不止。
再往前行有三丈余地,倏见前方有一座焦黑小山,仔细一看!才知竟是那只巨大蜘蛛的尸身,又惧又好奇的行近观望,才发现巨蛛八爪朝天,圆形背脊有碎裂阔痕,而在巨蛛胸腹上斜压着一只巨大守宫,而口前的两只弯钩巨齿咬在巨守宫的颈间。
回想起自己被蛛网沾黏得动弹不得之时,先后听到的激斗声响及怪异震抖啸声,似乎是巨蛛巨牙咬住巨守宫要害已然斗胜,但是却因巨守宫的挣扎,以至双双坠落突岩。
尚幸巨蛛腹部巨蛛有蛛丝缠在上方突岩上,因此使两只巨毒物同时悬垂半空中,可是蛛丝仅能支撑巨蛛自身的重量,再加上巨守宫的重量后,已使悬垂身躯的蛛丝不堪负荷而崩断,终于双双坠落岩地,而巨蛛却因背脊先着地,竟然将背脊坠震破裂伤重而亡,使得两只巨大毒物同时命丧。
虽然不知猜测是否正确?但是已无关两只巨毒物已然命丧的事实,因此司马玉虎更是欣喜,且心中大宽的在谷中仔细观望。
然而甚为好奇浓雾为何全是由岩隙内里涌出的?因此迂回过两只庞大巨毒物的尸身,缓缓行入约有十余丈深时,岩壁已逐渐狭窄,并且已然有滚涌浓雾涌出,且愈往内深入愈为浓密,尚幸手中有驱雾、避水的宝珠,因此无碍前行。 续往内深入七、八丈时,只见前方地面突然断止成为一个悬崖,而下方尚不断的涌升出滚涌如涛的浓雾,怪不得每当雨停之后谷中便浓雾迷漫,原来全是由此处下方不明地势之中涌出的!
站立崖缘下望,但是无法望见下方有多深?是何等凶险地?而且依稀听见下方有「咕喽咕喽」的轰然回响声,好似壶水被炉火煮沸之声?怪不得会有水雾涌升而使谷中浓雾不消。
司马玉虎静望一会,心知再看也看不出下方是何等景况?因此便返回岩隙外,续往岩谷之中查望。 一个多时辰后,终于望清山谷底端的三方陡峭岩壁,左右两方的陡峭岩壁,至少有五、六百丈的高处上方逐渐接合,形成一个恍如是半圆弧状的谷底地势,而逐渐往两侧延伸的高耸山壁,所围绕成的宽阔山谷中,竟然在棱岩处处的岩地中,散布着无数的碎散枯骨及腐蚀兵器,还有一些铜、铁、玉盒及金银、饰物。
但是令司马玉虎心惊的是,在谷地中尚有一条长有四丈余长的粗巨蛇骨,以及一条长有三丈余且有三十二节,每个节骨皆有一对爪骨的蜈蚣骨骸,一看便知是「毒尊」他们遗言中所称,已然诛除的蛇、蜈尸骨了。
续往谷外前行,行约三十余丈时,只见两方陡峭无际的山壁已然逐渐斜低,但是依然尚有一百数十丈高,并无可攀爬至谷顶之路。 终于行至谷口处,谷口已然有五、六十丈宽阔,而谷口外竟然频临着一道有三、四十余丈宽阔,且深不见底的断崖绝谷,而对崖又比此方陡崖高有二、三十丈,似乎便是遗骨留言中,由对崖飞越至谷地的陡崖绝谷。
司马玉虎站立崖缘怔望两侧谷壁,及对面高陡的断崖之后,心知若无高深绝顶的功力及轻功,定然无法安全纵至谷顶及对崖上方,依如此陡险的山谷地形,怪不得巨大毒物无法离开山谷,仅能在山谷中存身出没了。
虽然被困在此绝谷之中无法离去,但是至少已无性命之危,而且山腹石室中尚有充饥之物,短期中应无饥渴而亡的顾虑,暂可安心居住,待以后再慢慢寻找出路便可,于是司马玉虎便安心的居于山腹石室中,每日勤习「六龙心法」及众多的武技。
并且每每在大雨来临谷地无雾之时,便欣喜的至谷地中奔掠习功,并且偶或顺便拾回一些盛有珍宝或武功秘笈的盒子,以及皮卷残册,或是一些珍宝金银。
有一天,司马玉虎在习功之时,被一段字义所感且百思不解?心中甚为烦躁且懊恼,于是便手执驱雾黄珠行往谷地散心,待逐渐行至谷口之方时,却发现浓雾愈来愈稀且逐渐明亮,尔后离谷口尚有三十余丈之地时,竟然已逐渐可看见晴朗的天空?
半年余的时光中也曾数次行至谷口之处,然而皆是在大雨之日,谷中浓雾消散之时前来,从未曾在浓雾未消时便摸索行至谷口,今日还是第一次。
细思细观之后,才知谷口之方宽有六十丈左右,地势较宽阔而且两侧陡壁也较低,所以已可使山风吹卷入谷口内,再加上谷口外的宽阔绝崖下方,常有尖啸劲疾的山风涌卷而上,故而使谷口处的雾气被劲风吹散难存,因此在谷口之处每日皆可望见谷外的青翠山峦,入夜后也可清晰的仰观天际星空。
从此之后,司马玉虎每日皆在晴朗无雾的谷口处习练武技,并可藉着遥望山峦景色舒解心中的烦闷,但是谷地中遍布棱岩碎石,以及众多的枯骨、锈蚀兵器,还有由谷顶坠落的枯枝落叶,因此不但妨碍练功且难以入目。
于是司马玉虎每回习功之后,便花费半个时辰将散布山谷中的枯骨,一一捡拾入一个有如地洞的洼地中,待众多枯骨捡拾完毕后再堆碎石掩埋,并且也顺手捡拾各种不同的锈蚀兵器,还有由山谷顶端坠落的枯枝落叶,全都堆聚在有不少巨蛇蜕皮的一个深长山洞中,或许以后尚有用处。
并且也曾在尸骨之中拾得一些盒、瓶、金玉饰物及金锭、银锭,皆一一拾返山腹洞室中,与众多珍宝堆放一起,而一些完整或残破的皮卷残册,则堆放在石室中的格橱内,只要在习功后的闲暇之时,便可逐一翻阅整理,若见有颇为怪异或有兴趣的异学,便逐一详阅或尝试习练。
众多完好秘笈及皮卷残册的内容,真是五花八门,除了有一些内功心法及武技外,尚有医、毒、阵法、杂学,还有一些怪异的奇门异术及摄魂夺魄秘术,以及一些不知功用的异学,虽然偶或翻阅过,但是皆无暇习练。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的时光流逝。
有一日,司马玉虎在闲暇之时,详思其他尚未曾研习的心法,发觉昔年西北黑道邪魔「阴煞」刻留的「天魔噬髓大法」其行功心法甚为怪异,竟然仅在任督双脉及冲脉之间循行,并不循行一般内功心法所循行的三阴、三阳脉及其他经络。
因此好奇的依照「天魔噬髓大法」的行功心法,提功引导真气缓缓循行任督双脉,然后经由任脉「气海穴」两侧,各有一道微小气街,缓缓斜下循行至冲脉的「气穴」内,分由上下循行入冲脉中。
在冲脉中上行的真气,与足少阴肾经相并上行通达胸部「俞府穴」再到达头部鼻内的「顶颁穴」回返任脉中。
而下行的真气与任脉并行至「膀胱气穴」但是在上一个「横骨穴」之处,又经由微小气街通行至任脉「曲骨穴」便循行返回任脉之中,如此使真气仅在三脉中循行不断。
但是由冲脉下行至「横骨穴」的真气,经由左右各一条微小气街循行返回任脉「曲骨穴」之时,竟然又由两条以往从不知晓,真气也从未曾到达过的微小气街,缓缓下行涌入两条微小络脉,并且顺着络脉不断的涌入胯间玉茎,霎时使得胯下玉茎充胀得逐渐胀挺而起,而且逐渐粗胀火烫得有些胀痛?
司马玉虎心中一惊!立即睁目低头下望,只见胯间玉茎竟然比平日晨间醒来之时,更为粗长坚硬得有近倍之巨?而且真气不断的涌入玉茎中,使得玉茎已然充胀得青筋暴露,顶端圆头也已充胀得有如一个赤红发亮的鸭蛋,甚为痛楚得似乎即将爆裂一般?
但是尚不只此,只觉得火热灼人的玉茎不断跳动时,在两侧冲脉中循行不止的真气,似乎尚有一股内吸之劲,而使玉茎前端的小口中有一股强劲吸力,不断吸取外间之气,随着归返任脉的真气行返任脉丹田。
如此怪异的情形使得司马玉虎甚为惶恐,慌忙息止行功才使胯间玉茎又缓缓回复如前,这才放心的细思为何会有如此之状?
细思两刻余之后,终于恍悟往昔习练「六龙心法」时,虽然早已贯通了三阴三阳及冲、带、阳蹻、阴蹻、阳维、阴维十八道经脉,但是真气从未曾循行至胯间的异络中,故而并无如此异状发生。
但是习练「天魔噬髓大法」的行功心法后。真气仅在任、督双脉及冲脉之中循行,所以盛旺的真气皆集中于三脉,才使盛旺的真气也涌入冲脉中,分别到达少阴肾经及冲脉「横骨穴」通往玉茎的两条异络之中,才有了如此异状。
司马玉虎虽然已详思悟通胯间玉茎充胀的原因,但是依然不明白此「天魔噬髓大法」行功之后,为何仅是要使胯间玉茎充胀得如此粗长?而且玉茎顶端尿口还会涌生的吸劲,似欲吸取外间的甚么?此等的情况是何道理?有何功用?对内功武技有何好处?
但是久思之后,终于又想起前些时日曾经阅过的「玉妃玄奼」心法,以及两个月之前曾翻阅过的一册残破「欢喜秘笈」而其内有甚多怪异且不明的字句涵义,两者之间的涵意似乎有些相似?而且与「天魔噬髓大法」行功之后的状况也有些相似,难道这三种心法……
忽然灵光一现的想起以前曾听师父说及,江湖武林中有一种可盗采男女元阳元阴或功力的邪功,再加上「天魔噬髓大法」「玉妃玄奼」及「欢喜秘笈」之名,听来便有些淫邪,莫非这三种心法便是盗采男女元阳元阴,或内功真气的异邪内功不成?
虽然曾阅过「玉妃玄奼」及「欢喜秘笈」但是尚未曾习练,并不知功用为何?
但是现在自己尝试习练「天魔噬髓大法」之后,才发觉行功后的异状,也才知晓可能是用于男女之间的邪功,可是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练成了?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成为伤害女子的邪恶之人?
但是司马玉虎又想也曾听师父说过,天下间少有全善全恶之人,也无善恶之分的武技,武技用之于善便可救人,用之为恶便属恶技恶术,端在施者的善恶一念之间。
司马玉虎深记在心至今未曾忘怀,再加上亲身经历,遭名为正道,却鱼肉百姓的恶人迫害,因此沉思一会后,便冷声低语的说道:「哼!甚么善恶正邪?那些恶人虽然身入正道名门大派,习得正道高深武学却用之欺人,如此恶人恶行本就是邪恶之人,又与所学正邪有何关连?这些众多皮卷残册中的武技及杂学,本身又有何善恶之分?只要用之除暴安良严惩假善暗恶的人,并不用之为恶,又何言恶技恶术?学!学!全都学。」于是,司马玉虎毫不顾忌众多心法及武技是何等来历,每日皆沉迷于「六龙心法」及「神意心法」以及众多庞杂内功武技之中。
但是研习一些内功武技时,发觉有些内功气返丹田时,并非是返回小腹「气海」而是要汇聚入胸口两方的「乳中」「乳根穴」?这才恍悟乃是女子专习的内功,而武技也是适合女子轻盈的体形,因此便不再习练了。
一日,练功不遂心静烦闷之时,便行往山腹外的谷地中,藉着整理谷地中的凌乱岩石,或是沉思脱离此山谷之法,逐渐平复烦躁的心境。
但是望着谷地众多的棱岩碎石,心中却更厌烦谷地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巨石笋及碎石?但是突然又异想天开的脱口笑说道:「啊!对了!在一册阵势秘笈之中,不是有个可令人迷失方向的「乱石阵」吗?如果将谷地中的巨石、石笋、碎岩就地堆聚成阵势,再加上谷底之方终年迷漫不消的浓雾,岂不是挺好玩的一个迷魂阵势吗?对!说做就做。」于是,从此司马玉虎每日又多了一个藉以消遣打发烦闷的工作了,而且久处谷地之后,发现原本寸草不生的谷地中,似乎因为谷中再也没有巨毒物的腥臭毒雾、毒液之后,竟然已开始逐渐生长出翠绿草苗,使得谷地中逐渐有了些许生气及绿意。 又是半年多的时光已然流逝,司马玉虎困在山谷中已然两年多了,而此时的司马玉虎年已双十,身躯已非之前的瘦弱矮小,而是比以前高大壮实,竟然已有了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且更为俊秀了。
他自从出世之时,便患有三阳脉萎缩的先天恶疾,因此自幼便比同龄之人瘦弱甚多,而且经由名医诊治之后,皆诊断他难活过双十之龄。
当时有一位出身「衡山」因为心性刚阳不畏强权且嫉恶如仇,出师行道江湖不到半年时光,便连连击毙、击伤十余个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的恶霸,但是其中有数人乃是名门大派的门下,终于引起数大门派齐往「衡山」讨公道。
当时初掌衡山派掌门的「擒龙手」彭宏毅,早年与师弟江成龙同师习艺时,便已知晓师弟心性刚阳正直嫉恶如仇,尔后出师行道江湖时,所为皆严守师门门规及公理正义并无过错。
然而衡山派乃是西南的小门小派,又如何能与同行登门讨公道的中原,及江南江北数大门派抗衡?因此甚为无奈的应允要招回师弟告诫。
然而「烈龙」江成龙被两名同门师弟寻至,才知晓数大门派首要之人,齐往师门讨公道之事,并且也已由两位师弟的口中,知晓掌门师兄的困境,碍于各大门派的武林名声及威势,却无法仗义维护自己。
为此「烈龙」江成龙心中虽是愤怒无比,但是为了能使掌门师兄有息事宁人之理,于是吩咐两位师弟返回师门途中,散布「烈龙」江成龙不遵掌门之命且打伤同门,于是被掌门师兄昭告武林逐出师门,尔后「烈龙」江成龙在外的所为已与衡山派无关了。
尔后「烈龙」江成龙更无束缚,因此又在行侠仗义年余的时光中,又连连击毙及击伤十多人后,终于被人暗陷而遭围攻重创,虽然逃得性命,但是已然丹田受损,功去五成。
「烈龙」江成龙经此之后,甚为悲愤武林中的不平,但是又奈何?加之功力受损大半再也难有作为了,于是隐息名号以捉拿筋骨为业。 有一次途经「蓝关」之时,见到瘦弱不堪的四、五岁幼童在城邑中讨食,因此心生不忍且好奇的详问之后,才知司马玉虎自幼便身罗恶疾,年已七岁尚有如三、四岁的幼童,于是便收为门徒,授以「日月神功」调理经脉。
司马玉虎随师习得内功心法之后,日日勤习不懈,虽然尚是瘦弱但是病症已不再恶化,因此年至十八却依然瘦弱得如同十三、四岁之人。
如今,司马玉虎竟然缘入数百年前「天风子」的隐修洞府,日日食用天地奇珍「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与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以及日日勤修玄奥的「六龙神功」还有众多的玄奥异学,因此仅只一年多,便便萎缩的三阳脉逐渐贯通康复,而且使身躯成长迅疾。
司马玉虎当然也已发觉自己身躯的异变,心知是进入洞府之后日服芝果、玉液、灵药,以及修炼「六龙神功」与众多玄奥异学,才开始转变的,因此也已悟知病症逐渐康复,且使自己迅疾成长,因此更是勤习不懈了。 又是一个暴雨的日子,山谷中再度开朗,无需驱雾珠便可见到一、二十丈外的景况,司马玉虎因久未曾洗浴,再加上谷中已无凶险,因此便赤裸裸的不带一物迅疾掠出洞口,准备在谷地中任由豆大雨水冲淋身躯。
在洞外的岩地中,此时已然布出了一片看似凌乱无章,东一块巨岩,西一株石笋,左一堆碎岩,右一堆石块的「乱石阵」再加上终年迷漫的浓雾,若是不明阵势步诀便贸然进入,必然迂回转出阵外或是迷失阵势之中。
司马玉虎刚掠出洞口时,竟然嗅得浓重的腥毒臭味,于是急忙东行一堆岩堆,左移一株石笋,又前行至一块巨岩,再右移一堆岩堆,如此反反复复后数次便掠出了石阵外,并且也已然知晓腥毒臭味竟然是由谷底岩隙之方传出的。
司马玉虎毫不犹豫的提功屏息往谷底岩隙处疾掠,但是尚未进入岩隙中,已然察觉内里不但有浓重的腥毒臭味,而且尚有炙热难闻的怪异之味扑面。
「哦……原来是有热气,才使尸身加速腐臭……咦?不对……浓重的腥毒味是由巨蛛及守宫腐坏尸身传出的应该没错,但是炎热且含有怪异难闻之味却是由何而来?」(注:炙热之气中含有怪异难闻之味,应该就是含有硫磺味的温泉热气。)好奇的屏息前掠,果然见到两具如山尸身处涌出浓浓的尸毒臭味,但是灸热之气却是由岩隙深处涌出的,因此司马玉虎已好奇的提功护身缓缓进入内里,并且疑惑的喃喃自语着:「奇怪?一年多的时光中也曾进入此地数次,但是以前从未曾遇过如此灸热情况……啊?莫非是因为……」说及此处,突然又转身疾掠返回山洞中,刻余后已捧着每次至谷地中必带的四粒丽珠,并且又迅疾掠至岩隙之处,但是此次不但未曾嗅得腥毒臭味,而且已不再感觉到有炙热之气扑身了?
「噫?果然是因为这些珠子?再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退出岩隙之外,然后仅执紫珠再掠入岩隙,而此时已然未曾再嗅得腥毒味,但是尚感觉到炙热之气扑面,心中已然知晓紫珠可避腥臭异味,因此再次退出岩隙换执赤珠进入岩隙之内,而此次则一反方才,竟是腥毒味扑鼻却无至此司马玉虎终于一一知晓了四珠的功能,因此欣喜无比的捧在手中,并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太好了!赤珠可避热,紫珠可避腥臭异味,再加上可驱雾避尘的黄珠,以及可避水的白珠,真是天下少有的四粒宝珠!」炙热之感,由此可知赤珠则是可避热之物了!逐一试试……」有了如此的四粒珍宝,使得司马玉虎更有了可靠的护身之物,因此便大胆的往内里深入,但是进入往昔便到达的绝崖之前,眼见浓雾迷漫的景像如常,而且下方依然是「咕喽咕喽」的滚水声并无异状。
「唔!往昔因有四粒宝珠护身,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但是现在才知下方乃是甚为炙热的滚水,因此才终年不断的涌出水雾而使谷中浓雾充溢,唯有大雨之时将雾气冲淋消散才现出谷地景像……对了!既然下方乃是滚腾沸水,如果将毒物尸身……对!就这么办两只巨大毒物的尸身久留此处,不但甚为不雅且必将久溢腥毒异味,万一使自己中毒岂不是性命有危?因此已心生移除之意,略微思忖后便前往堆放枯骨及锈迹斑斑兵器的蛇穴中,取来数柄尚锋利的大刀及大锤,开始分解尸身逐一抛入浓雾滚滚的绝崖下…… 费时一日终于将两只巨毒尸身抛入崖下了,并且一不做二不休,又前往谷地中欲将蛇骨、蜈骨砸断抛除。」一节节的蛇骨终于抛至前方谷口绝崖下,但是尚余巨大如小圆桌的蛇首时,却发现蛇目内各有一粒约有拳大的澄黄目珠,因此一一掏出细望,发觉甚为亮丽并不生厌,因此便放置一旁,才将蛇首搬至谷缘抛至崖下。
尔后用重锤砸断蜈脊骨时,竟然由脊骨节之中,滚出一粒紫红色的鸽蛋大小圆珠,虽然并无亮丽霞光,但也甚为鲜亮可爱。 于是逐一砸开骨节,果然获得了三十二粒大小不同,色泽也由首至尾逐渐转淡为红色,至尾端七节时已然是粉色的小圆珠了。
此外,又在蜈目中也挖出两粒赤红色的目珠,虽然不知有何异样功能?但是皆与其他大小珠子放置一堆,待清理妥当之后,才欣喜的捧抱着数十粒丽珠返回山腹。
第五章 天地异果灵效奇 脉畅功升恶疾除
人生自有不如意,何须悲叹天欺人?
福祸来去命中定,天缘到时无须求!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的时光迅疾消逝,如今的司马玉虎,已然困在谷中三年有余,即将迈入第四年的时光了。
而此时,司马玉虎年已双十有一的年龄了,而且因日食「金兰芝果」与「金丹玉液」以及与其他药材熬炼成,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再加上习练玄奥的「六龙神功」已然使幼时便萎缩的三阳脉绝症全然康复了!
三阳脉全然畅通无碍后,当然也已使身躯恢复如常人且增长迅速,仅三年余便增长得已与同龄之人相差无几,甚或更高更壮。
只见他星目秀长剑眉过目,双耳宽垂鼻若悬胆,人中深长口角如弓,唇色光红齿白如玉,双目中精光闪烁威棱有神,满头油黑生光的长发散披后背,赤裸的身躯高大壮实且肌肉垒垒,胯间一根软垂长物随着走动垂晃不止。
在晴空万里朝阳斜照的谷地中,司马玉虎手执着一柄已然磨除锈斑,虽不锋利但也精光闪烁的长剑,施展着甚为怪异的剑法。
只见剑法挥洒疾飞中,剑气森寒精光飞闪,疾如银电迅若飞虹,剑势变幻万端玄妙莫测,忽而大开大合宏广澎湃,忽而阴险刁钻变化诡奇,忽而剑影柔和密布如幕,忽而剑芒飞闪劲疾凌厉,忽而剑势狂烈汹涌如涛,忽而剑芒飞闪密如星辰,忽而银虹如梭矫若神龙,忽而剑如潮浪层层叠叠,忽而银电匹练凌空飞射。
原本以为他施展的是「银电剑法」但是招式连绵不断变幻莫测中,才知似是而非,其中竟然含有「两仪剑法」「龙凤剑法」还有一些残破秘笈及皮卷中数十种不知名的剑招?
由此可见他已将数十种不同剑法参错融合,连贯成一气呵成的精奥招式,不但毫无施展不顺之状,甚而有如神来一笔,竟使剑法的威势增强得难以估计!
倏然!又见剑光暴涨随及剑幕骤敛,已见司马玉虎剑隐肘后,脸不红气不喘的脚踏剑足弓步。
尚在惊异他竟能施展出如此玄奥的剑招时,倏又见他右手长剑插地,双手骤扬中,顿见爪势疾幻如幕迅疾凌厉,偶或夹带施展出指招,使得他双掌忽爪忽指变幻不定,难以看出他目的何在?
啊?他的爪招似是「擒龙手」?不……不止……好像内里尚有「枯竹爪」?
可是也不止!内里另外尚有不知名的爪招,还有……竟然是两百多年前西北黑道邪魔「阴煞」的「天魔爪」?难道他也已将各种爪功融汇为一,创出一种独门爪功?
而且杂夹于爪势之中,偶或施展出的指招,似乎是昔年「毒尊」的「天毒指」?
但是又不全然是!竟然地含有出处不同的数种指功,已然非某一人或某一门派的独门武技,而是已然融汇各种不同的指法,而形成的独门指功了。
此时司马玉虎突又虚空抓握,像是变戏法般将前方浓雾,恍如抓撕绵絮一般,一团团的吸抓入掌中消散无踪,但是连连抓消数团雾团后,突然又朝地面虚空抓握,霎时便见地面上的两块如蛋碎石,恍如活物骤弹而起飞射入手掌中,接而又被手掌掐裂成数个小碎石,再以指力逐一掐成石粉随风散消。
噫?「虚空摄物」之技?而且还施展出掐石成粉之技,由此可见他的功力,岂不是至少已有五十年左右?已然身具一流境界的身手了。
忽然又见他化爪为掌,猛然推出一股雄猛掌劲,霎时有如闷雷声凌空暴响,将浓雾震得有如怒涛狂涌散消,顿时现出前方丈余之地的一块巨石。
咦?这不是昔年「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的「天雷拳」吗?怎么竟成为「天雷掌」了?莫非原本便属可掌可拳的招式?
正当掌劲过后雾气迅疾复合之时,竟又见他掌势疾变已然化为指势,中指疾弹中,霎时只听劲风尖啸,接而使听巨石上一声脆响碎石崩飞,已见巨石上出现一个深有半寸的指大小洞,竟然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而且已能弹出近两丈之距!
想不到司马玉虎竟然在三年余的时光中,不但将多种玄奥高深的武技习成,甚而已将掌、爪、指、拳、皆练得随手可施,否则双手怎能连连施展出各种不同的武技?而且毫无行功提气之状,便随手弹出指劲遥击至两丈之外的巨石,穿石寸余,甚而可随手施出凌空摄物之技?
要知习练内功、武技并非一蹴可及的,除了要有名师教导,以及有玄妙的内功心法、精奥武技招式外,尚要视习功者的天资及体质如何?缺一便难练达高明的境界。
而司马玉虎原本就天资聪慧,并且曾获师父尽心调教十年余,自身也勤奋习功不懈,因此早已有了根基,只可惜自幼便身染三阳脉萎缩的绝症,使得真气滞碍受阻,否则进境更高。
如今在此洞天福地中,不但有功可益气增功的「金丹玉液」及「金兰芝果」天地奇珍,还有用「金兰芝果」与其他药材熬炼,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可食,已使他体内与生俱来,三阳脉萎缩的绝症已然康复。
经脉顺畅无阻当然便更有利他习练内功,内功真气也能循行顺畅迅疾,再加上身处蛮荒绝谷之中,宁静无扰,可心无旁贷的勤习不懈,因此在一般武林人无可比拟的条件中,当然便造就了如此的一颗慧星此外,虽然他日食芝果、灵丹、玉液,日日修炼融合,使得真气增进迅疾,已然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若是习练一般的内功心法,只循行任督双脉及某数虚的经脉时,丹田及循行的经脉之中必然充胀,而任督双脉连接的「天地双桥」也必然会滞碍难行的产生痛楚,唯有贯通「天地双桥」才能使庞大的丹田真气自行循行松懈充胀……可是司马玉虎所习的「六龙神功」除了要循行任、督及三阳三阴十四条经脉外,还要循行至冲、带、阳蹻、阴蹻、阳维、阴维奇经六脉,以及另外的十余旁支络脉。
而丹田如湖泊,真气便是一片湖泊中的湖水,湖水要同时散往数十条河流中,因此便甚为和缓的四外渲泄,又怎会汹涌澎湃?
如同此理,纵然任督双脉的「天地双桥」未曾贯通,但是其他较易贯通的经脉逐一贯通后,真气便自行渲泄流入,又怎会使真气行经任督双脉的「天地双桥」时,会充胀得滞碍难行?
凡事有利皆有弊,因为真气循行愈少的经脉,真气也愈集中在任、督双脉以及所循行的经脉之间,当然也能使逐渐增强的真气,充胀在任督双脉以及所循行的经脉之间,也较易贯通任督双脉连接之处的「天地双桥」真气便可毫无阻碍的迅疾循行任督双脉,而达至真气无虑匮乏断止的险境。
但是,能循行全身经脉的心法「天地双桥」虽未能贯通,却又能使真气循行全身经脉,而使全身各处皆能溢出真气护身或反震外力。
因此之故,已可了解司马玉虎虽然己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但是因为丹田真气一经循行,便自动散布入全身各条经脉之中,当然使得在全身经络中循行的真气,呈现出稀疏未盈毫无充胀的感觉,任督双脉中的「天地双桥」也毫无滞碍难行的异状。
尔后功力逐渐增强,当然也已使得身手更为敏捷迅疾,玄奥精妙的招式,也更容易施展出其中玄奥精髓之处,而无滞碍难施之状了。
常听「化腐朽为神奇」之语,但是招式的变化乃是须以功力的强弱为基础,功力愈高出手也愈迅疾,纵然招式中有甚多破绽,却因招出迅疾,未待对方攻入破绽之中,便已迅疾压制住对方的招式,或是迅疾换招,使得原有的破绽已不算是破绽了。
功力高深便可「化腐朽为神奇」那么功力高深再加上天资聪慧,两者相得益彰,若是再勤习勤练各种精招妙式,自然也事半功倍了。
「司马玉虎」聪慧无比,知晓众多的武功秘笈及皮卷残册内的武技,难以全部精研习练以致食多不化,因此仅是将众多武技逐一详阅思悟,再逐一尝试研练招式。 尔后,功力愈来愈高,身手也相对的愈来愈迅疾,当然也更易深悟每一招式,其中玄奥精妙的精髓之处,更易查知每一种武技中的优劣破绽,然后再逐一去芜存菁,修改弥补招式中的破绽,或是将其他相近且互补的招式融合为一,成为少有破绽的精奥招式但是在众多武技秘笈中的绝学,其中有甚多原本便是精奥玄妙的招式,并非初学乍练的司马玉虎所能深悟,因此大多绝学皆保有原貌未曾变动,仅有某些已然能深悟,而且已悟解招式中的破绽,才逐一略微修改……如此逐一修定逐一融合,将两招甚或三招,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甚多的招式早已似是而非,因此所学招式已愈来愈少,久而久之,已然将众多招式逐一融合,成为四、五百招的拳、掌、爪、指及剑法,在他的脑海中充溢着无数玄奥精妙的招式影像。
例如:又将众多诸如「枯竹追魂」房广清的独门轻功「枯叶飘飞」「银衣秀士」的「银电身法」「黄山龙凤宫」的「龙飞凤舞」轻功,以及众多残笈中的「雪地飘飞」「苍鹰身法」「一鹤冲天」轻功身法融合为一,创出可飞掠可盘旋的独门轻功。
又将师父所授的「飘萍步」「毒尊」的「飞蛇身法」「黄山龙凤宫」的「龙凤步」崂山的「两仪步」以及残破秘笈、皮卷中的搏斗身法融合为一,也创出与敌交手时闪移挪掠的身法。
可是,缺陷是将众多招式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后,尚未曾深习熟练连贯为一套顺畅的招式,因此招招之间的衔接自是难以顺畅,若在应敌之时,甚有可能使成为致命破绽!
也许是多虑了。
因为他逐渐深悟各种身手招式的变化后,也已逐渐了解身躯四肢的动作皆有极限,若能配合当时的身形变化情况,再随手施展出适当的招式,便可成为随心所欲,无处不是招,无处不是式的境界了。
然而如此令人难以想像的至高境界,并非无中生有,因为这便是此间主人……七百多年前的「天风子」终一生心血精研入悟的「神意心法」意境。
而此时的司马玉虎已然略微悟得其中皮毛,有了逐渐迈入神髓意境的基础,虽然尚无能随手创出玄奥招式,但是已可将脑海中众多玄奥精妙的招式,随着心意话转回头——施展出。
就在他刚施展出「弹指神功」后,倏又见他伸掌朝地面虚空一抓,霎时便有三粒小碎石骤然吸入掌中,接而使见他抖手上射,一粒碎石已破空尖啸的劲疾射向空际,又疾又迅的射向十余丈高处,凌空飞过的一只大鸟。
凌空而过的一只雕鹰,怎会料到突有飞来横祸?霎时小碎石已劲疾的击中鸟首,竟然连哀鸣之声也未曾发出,便凌空一顿的斜坠入谷地中。
司马玉虎手中的碎石疾射而出,精准的射中雕鹰后,顿时欣喜得身形骤弹而起,疾如电光石火的斜掠迎向下坠中的鸟躯,伸手一探便已抓握住雕身,且又凌空仰翻斜飘,身躯已缓缓飘落地面,欣喜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既可练功且有美食可饱餐了。」原来最近的两年余时光中,司马玉虎也曾在众多秘笈中研练过暗器之技,初时仅是尝试击射飞鸟习练暗器手法,但是俱都落空且惊走飞鸟。 但是他甚不服气的勤习不懈,历经数月之后,终于侥幸击中一只盘旋谷地上空的飞鹰,心中甚为欣喜且振奋的雀跃欢呼后,便兴奋的急忙宰割烤食,终于有了久不知味的一从此之后,每当在谷口习功之时,只要一见到有飞鸟由谷地上空凌空飞过,且在暗器劲道范围之内,便欣喜且沉着的施展暗器,遥击凌空而过的飞鸟。餐美味肉初时!十之八九皆落空无功,但是习射数月后已使精准度愈来愈高,已然可十中五、六,不但使暗器手法更高明,且有了肉食裹腹,因此已成为日日必练的功课之此后的两年中,每日在谷口之处习功时,只要见到有飞鸟临空飞至,必然是石出鸟落毫不落空,尔后已然不满意仅是直射的单纯暗器手法,于是在众多秘笈中研练各种不同变化的暗器手法,逐渐自定目标要击中鸟首或是鸟身,习练手法是否精准。一了。食了。
因此之故,他已练成愈来愈多种玄奥的暗器之技,且愈来愈纯熟。
有时尚可施展出满天花雨手法,击落成群雀鸟或是人形飞雁,一一宰杀烧烤为食,因此吃食方面也逐渐丰盛了。
且因为谷中巨毒物已除,再也无毒雾为害,加上棱岩乱石逐渐清除只余泥地,因此谷地中已逐渐有青草生长,甚而有飞鸟啄食既果后的残碎果实坠入谷内,使得谷地中也已有一些小树苗逐渐成长中,往后谷地中的绿意已可期待,甚或将可有野果可食了。
且说司马玉虎击落数斤重的雕鸟后,也不再习练施展甚么玄奥之技了,立即含笑行往原本是巨蛇巢穴,但已改为堆放众多兵器及柴火的大山洞中。
大山洞内里已置有一块如同床榻的长平石,以及一个大水池可供洗浴,似乎是平时练功后的休歇之地,但是他仅将手中长剑,放置在数种已磨除锈斑的兵器之中,便又出洞行往洞口左侧,在一片洼地水池旁宰杀雕鸟,然后在一旁简单的炉灶及石锅处煮食。
虽然无调味佐料鸟肉淡而无味,但是司马玉虎依然欣喜无比的饱餐一顿后,才起身行往浓雾迷漫的「乱石阵」之方。
通过「乱石阵」行至洞口处,只见洞口两侧沿着壁角已长有一片青翠草地,而洞口上方的岩壁已然削出一片长形平岩,岩上刻有「潜龙洞」三个大字。
进入洞内,只见洞内竟然多了不少的石制物品,原来是司马玉虎在谷地中众多凌乱的大小岩石中,依心目中所需,挑选了一些形状不同的岩石,用锈刀及粗重兵器,依岩石形状略微凿削平整,便制成一些几、榻、桌、椅之状,搬入洞内适当之处放置。
另外又仿秘洞石室中的格橱模样,在洞内两面岩壁上皆挖凿出一片格橱,内里放置着众多完好及残破的秘笈、皮卷,并且又在四周岩壁间的窄隙中,嵌塞入精亮明珠,使得洞内珠光映射甚为明亮,另外又将可避热、避腥臭、驱雾避尘,以及可避水的四粒丽珠全嵌在洞口内里顶端,使山洞成为可供休歇及阅读,极为舒适的家居石室。
此外,在洞内左侧岩地原本有一处洼穴,此时已然挖掘更深且清理干净,并且在外面的岩壁上凿挖一条又长又深的斜沟,逐渐斜伸至洞口且旋入洞内洼穴上方,使浓雾在岩壁上凝聚的露水,或是每当大雨之时,沿着岩壁泄流的雨水,便可顺着岩壁流入斜沟,再流聚入洞内洼穴成为池水。
如今已可时时击落飞鸟为食,因此已甚少进入上方的山腹秘室中,摘食芝果或是饮玉液了,至于仅余一瓶的「妙灵丹」更不舍得再食,已与那件银亮外衫及「潜龙剑」玉骨折扇「银电剑」放置一起,待以后若能脱困离去时,便可留为随身备用的疗伤药物。
原来司马玉虎自从由谷顶绝崖上,因遇险而坠落谷中巨蛛网后侥幸未死,但是已被困在谷中无法离去,虽然自知尚无能脱困却不愿意终老此谷,因此早在初时,便趁着每当大雨来临之日,浓雾被雨水淋消使山谷景况尽现之时,仔细详探山谷各处景况寻找脱困之路。
待知晓除非将功力练至某一境界时,可恃功飞渡谷口阔崖登临对崖,或是由谷口两侧最低,但也有百丈之高的岩壁处纵升至谷顶,否则只有日日挖掘可供攀爬的梯道了。
因此在懊恼无奈及心灰意冷之下,再加上也逐渐被众多的武功秘笈吸引,才开始逐渐沉迷于武技之中,已无心寻找脱困之路。
但是习功之时,常有困境及心境烦闷之时,为了疏解烦闷心境打发时间,并且为了有个好的生活空间,于是便开始整理山洞,及挑选岩石凿成适用家具,在年余而便已将山洞整理得有了如此模样,并且也已将原本葬于洞内的枯骨,全移至谷地中众多骨冢之旁。
直到半年多前,众多武技皆已有了深浅不同的悟解,功力也高深得不知达至何等境界?只差日后的勤修及阅历而已。
阅读的时光逐渐减少,当然闲暇更多了,因此思绪也就开始逐渐回思往昔,且时时回想起师父的情况如何了?过得好不好?还有曾义助自己的人,他们的情况如何? 愈思愈想也愈来愈难以忍受久困于此,因此使得脱困离去之意更为炽将近四年的时光中,司马玉虎也曾在谷地两侧的岩壁间习练轻功,也曾发现岩壁间有一些小突岩,可供踏足换气或攀附,而一年多前便已曾施展轻功尝试由岩壁处飞纵,果然已能藉着壁上突岩连连纵升至三、四十余丈高。烈了!
但是皆因真气不继,只能攀附至一块较大的突岩上休歇,并且为了安全,已不敢再贸然往上纵升,只得提功下落返回谷地。
如今的功力已然比一年前更为精进,而且也已将众多种高深玄奥的轻功身法习练融合,已然可施展出「凌空虚渡」之技,还有自己摸索出类似「踏天梯」之技,可藉着壁上突岩连连纵升。 但是全力施展,并且藉着岩壁间少有的小突岩落脚换气后,依然至多只能纵升至六、七十丈高便无力再升,因此自知尚无能由陡壁间脱困。
另外,司马玉虎眼见谷口前宽阔的绝崖,虽然仅有三十余丈宽,但是对崖却尚有二十余丈高,因此心中惶恐畏惧,不敢轻易尝试飞渡绝谷至对崖,万一功力不及,或是有何等难以预料的异况发生,岂不是就要坠入深不见底的绝崖下?到时……因此唯有由陡壁脱困是最佳的选择了。
时光如梭,转眼又是半年余的时光已迅疾消逝,司马玉虎已然在谷中久困四年又两个多月而此时他的功力已然高达甲子左右了,可惜因所习的「六龙心法」须同时循行全身各奇经异脉,故而真气散布全身未能聚合贯通「天地双桥」但是功力高达一流之上的境界,已然是足可确定的了。了。 一日,司马玉虎在谷口之处逐一习练各种武技,并且在岩壁间习练轻助及纵跃身法之后,仰望着谷顶叹息的喃喃说道:「唉!方才已能纵升至八十余丈高,可惜上方岩壁间再已无可借力的突岩,否则便再往上纵升二、三十丈高吧,便可登达谷顶了!上面虽是可重返尘世之地,可是自己的功力尚差又奈何?除非是在谷顶有人能垂下一条二、三十丈长的绳索,便能助自己攀住绳索脱困了。奈何……」低语声中突然神色一怔!接而又脱口叫道:「啊?绳索?绳索……有了!」突然面浮喜色的身形疾掠,迅疾掠往谷底「乱石阵」右方的岩隙处,虽然岩隙下方不断涌出浓雾,而使此处的雾气最为浓密,已然伸手难见五指,但是司马玉虎在这四年余的时光中,早已熟悉了谷中的地形,因此轻易的便到达了那片蛛网的下方,并且自语说道:「嗯……上面那片巨蛛网,仅凭一根蛛丝,便能吊垂巨大且重的毒蛛身躯而不断,当然是甚为安全可靠的绳索啰!不过蛛丝上有黏性,若被沾黏住便不易脱身了,况且要如何才能将蛛网无损的割下来制成绳索?」沉思一会后,突然又灵光一现的拍手笑说道:「有了!记得有一次与师父在一个村内歇宿时,村内妇女每日皆用沸水熬煮蚕茧,然后挑出丝头抽拉成蚕丝,而蛛丝及蚕丝相差不多,纵然黏性较强,但是也应可煮沸去除黏性吧?可是……要如何才能将悬空的蛛网煮沸?」司马玉虎虽然欣喜已想到可利用蛛丝制成绳索脱困,但是却不知该如何才能不破坏整片蛛网?也不能使蛛网相互纠缠黏成一团,而能将庞大的蛛网逐渐抽解成丝煮沸?
虽然久思无果,但是心知也不能急乱无章的贸然下手,万一败事断了脱困的机会,便不知何时才能离开山谷了?因此忍下心虽然天资聪慧且精明,但是司马玉虎无心习功,且沉思一夜未眠,直到次日午后,才终于有了可行的方法,于是开始着手准备了。中的兴奋及冲动,返回洞内休歇细思如何才能一举成功?
首先,每日在谷口之方注意有无飞鸟?只要见有飞鸟飞临谷地上方,便提功施劲击出碎石,遥击凌空飞过的各种鸟类,然后将鸟尸宰杀除羽,剔出甚为少数的肥油,用石灶熬出油脂存放。
半月余后,已然积存了一只尺长铜盒的浓脂油膏,并且用四条金炼结合为一条长炼,扣在铜盒两侧小圆环可悬挂颈项,另外又准备了一柄八角铜锤,以及曾在洞中枯骨旁拾得,一柄毫无锈斑的精炼锋利狭刀。
一切皆已准备妥当,于是每日如常勤修内功武技,等候等候的日子是甚难度过的,而且老天爷似乎要捉弄司马玉虎?竟然连连月余皆是万里晴空的好天气,因此只好继续射击飞鸟熬炼出油脂备用。大雨之日的到来。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一日清晨开始下大雨了。
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立即将铜盒炼条悬在颈上,手执狭刀、八角铜锤,迅疾到达昔日钻入窄岩洞的突岩下方,施展轻功纵至突岩上,然后经由以前攀爬之处接近了蛛网。
昔年用以脱出蛛网的衣裤布条尚在,虽然大多腐朽了,但是尚可攀爬至蛛网中心,然后将铜盒内的油脂涂抹狭刀锋刃用齿咬夹住,再将双掌涂抹油脂尝试碰触蛛网,果然因掌上有油脂便无虑被蛛丝沾黏住了。
欣喜得面浮笑颜,然后双脚紧夹八角铜锤,便双手攀悬蛛网迅疾往网心无布条之处移近,并且偶或伸手入铜盒内沾涂油脂。
伸手将双腿间的八角铜锤触黏在网心蛛丝上,然后伸手执刀削断直丝再缠紧八角铜锤,使网心蛛丝因八角铜锤的重量而下垂。 逐一将串联八角状盘绕横丝的八条直丝削断,于是蛛丝便一段段的随着八角铜锤下垂,而蛛网中心则愈来愈空荡,当八角铜锤逐渐下垂终于落至地面,使蛛丝略微轻飘不再重垂时,心知蛛丝至少已有已六、七十丈长了。
司马玉虎原本便欲就此打住,但是不知谷底岩隙下方的沸腾滚水有多深?而且蛛网仅割下不到三成,而且愈靠外缘愈宽阔,至少尚可削成百余丈长的蛛丝,于是继续又削了三圈,使蛛丝又增长二十余丈长,才退往岩壁返回地面,且急忙提着八角铜锤往谷底深入,然后将八角铜锤抛至浓雾滚滚的崖下。
当八角铜锤带着蛛丝迅疾下坠,并且再度将蛛丝扯直,司马玉虎伸手拉了拉蛛丝,心知八角铜锤尚未至底端,于是再度返回蛛网处削割蛛网。
虽然蛛网有八条直丝缠在两侧岩壁的突岩上,但是对角相连的直丝已断,拉扯撑平的力道,也随着网心蛛丝逐渐稀少而逐渐减弱,终于开始随着司马玉虎身躯的晃动,已有两条直丝飘抖不稳得似欲断坠。
尚幸蛛丝尚余五圈时,随着八角铜锤下垂的蛛丝再度软垂微飘,可见八角铜锤已然到达底端了,于是司马玉虎再割削两圈,使蛛丝依然与蛛网相连,才返回地面。
行至谷底崖缘,将软垂的蛛丝迅疾拉扯上崖,并且已见深入崖下的银亮蛛丝,已被灸热水雾灸烫得已然泛白,似乎已然再无黏性了!
「哈!哈!哈!果然成功了,太好了!」欣喜的将八角铜锤扯上崖后,立即将蛛丝削断,并且缠捆在一块巨岩上,然后再提着八角铜锤重至蛛网处再黏缠蛛丝,然后将已削下的蛛丝削断,并且在突岩上将八角铜是夜,司马玉虎欣喜无比的在明亮如日的洞内,望着面前一团粗有拇指已无黏性的雪白蛛丝,并且用百炼金钢打造的锋利匕首,逐一削修蛛丝索上,纵横交接处的突出断丝,成为雪白平滑的一条坚韧丝索。锤凌空批出,带着蛛丝坠入崖下。
费时一夜,终于将足有一百八十余丈长的丝索整理妥当,并且分割成两条四十丈长,一条百丈长的丝索,另外又在堆积的兵器中,寻得一对分水刺,及一柄木柄已朽精铁打造的山字虎叉。
将山字虎叉尖身折成圆弧爪状,再将丝索紧紧系在底端,如此便成为一条四十丈长的爪钩索,另外又将一支分水刺也折弯成一支弯钩,并且将另一条丝索紧系,也成为一只铁钩长索。
想到明日便可利用自己所制的两条铁钩长索,甚有可能顺利的登达谷顶,因此心中兴奋无比的难以平复,并且激动得不断思忖出谷之后要如何如何?
又回思至往昔的一切,以及想到师父时,终于心境逐渐平复的有了笑颜,心中已然涌生出温馨之意,现在已有了众多的金银珍宝,便可购买房地供师父居住,无须再浪迹江湖讨生活了,而且也可将「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孝敬师父益气延寿,还有……
想着想着,竟然含笑的沉沉睡着了……
天色方显鱼白,林鸟噈鸣虫鸣吱响,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睛朗好天气。
依然浓雾迷漫的谷地中,司马玉虎面浮欣喜之色的由雾中迅疾掠出,且毫不停顿的掠至谷口左侧陡壁前。
地面上早已放置着两卷丝索,一柄八角铜锤,一支分水刺,以及两柄两尺余长的铁柄短枪,还有一条三寸宽三尺余长的蛇皮。 迅疾将蛇皮缠卷腰际系妥,背后再插上分水刺、短枪、铜锤,又将一捆丝索斜套在肩上,然后仰首上望陡壁,心中回思平日习练轻功时,每每攀踏借力已然熟行功调息循行真气六小周天,使心境平静真气顺畅后,并不见作势,身躯已然骤弹暴冲而上,疾冲至十二、三丈的高度时,身躯已斜靠向岩壁两尺之距,双目也已观准岩壁上一块不到半尺大的突岩。悉的突岩及小岩隙所在。
冲升之势已缓但尚未止时,右脚尖疾点壁上突岩,右膝微弯再弹,身躯已再度虽然此处的岩壁间并无突岩可借力,但是司马玉虎心中甚为笃定且熟练,待冲升之势将尽之时,左脚上抬弯弓,而右脚尖则疾点左脚面猛弹,未待左脚反震之力顿止冲势时,身躯已然再度窜升五丈,而左脚尖又再度点向右脚面纵升。往上窜升十丈左右。
双脚连连互踏,便身躯冲升有七丈余高,似乎无能再施展如此「踏天梯」之功,冲升之势也已即尽之时,但是已在上方不到一丈高处的岩壁间,又出现了另一块突岩可供踏足借力,于是右脚斜伸脚尖急点突岩,并且趁机迅疾换气,身形也已再度迅疾纵升而上。
利用突岩踏足及伸攀岩隙借力换气,如此反复两次后,已然迅疾窜升至六十余丈高处,并且再度窜升之时,也已反手由背后执出一柄短枪,双目则紧盯着上方岩壁景况。
身形冲势尚未迟缓顿止之时,双目已紧紧盯望住岩壁间,一道约有寸余宽的微小岩隙,待身躯冲升接近岩隙之时,右手短枪已又疾又准的猛然刺入岩隙内半尺多深。
两尺余长的短枪劲疾刺入岩隙之内时,身躯冲势也已骤然顿止,但已藉着插入岩隙内的短枪,使身躯吊垂在半空中。
虽然插入岩隙内的短枪尚有松动不稳之状,但是司马玉虎在登壁之前早已思妥行动,因此左手早已反手将背后的铜锤执在手中,并且毫不犹豫的猛力砸向枪柄尾端,立即将尚有松动不稳之状的短枪猛力砸入岩壁近尺深,仅余七寸余的枪柄露在岩壁外,如此一来已使短枪稳固的插在岩隙中,再也无虑松动。
司马玉虎紧握枪柄悬吊岩壁间,欣喜的调息周天后,已使略微不稳的真气逐渐平复,然后才将肩上丝索取下,分水刺弯成的弯钩便钩在枪柄上,且将丝索垂落下方,轻易的顺索而下,到达岩壁间无突岩须施展「踏天梯」之功,方能冲升之处。
概略看准上方短枪柄及下方突岩的距离,于是将丝索缠在腰际,一手执锤一手执分水刺,身躯在岩壁间左右晃动且细观岩壁,果然已寻到一道甚为捆窄的岩隙,便将分水刺猛力钉入壁内,终于使原本无突岩可借力的岩壁处,也有了可供踏足借力之处了。
再顺索攀升至枪柄处,且贴壁站立枪柄上,将丝索在短枪上缠绕数匝系紧,然后将丝索缓缓拉起,将另一端紧系在腰间,调息片刻后便暴然往上冲升九丈余高,双手已迅疾攀住一块仅突出四寸左右,但有两尺余长的突岩,面向岩壁吊垂着。
身达此处突岩时,已然离地面约有八十余丈高,乃是司马玉虎往昔施展全力才能到达之处,再上面的岩壁景况如何便不知晓了?
但是此处已然距离谷顶,大约仅有四十余丈高了,并且已可清晰望见谷顶边缘,有两株如伞巨树的粗枝密叶,伸突出陡壁随风飘抖着。 司马玉虎目光熟悉的望向突岩右上方,知晓约莫七、八丈高处也有一道岩隙,但是往昔仅能靠着双手之力,勉强的攀住这块仅有四寸左右的突岩,悬空吊垂,再也无力且顾虑安全,因此不敢冒险强升至那道尚不清楚的岩隙处,但是如今身上已有坚韧且长的丝索可维护安全,因此已可大胆司马玉虎悬空调息片刻后,双目觑定那道岩隙且略微估算距离,突然双手骤弯缩然将身躯拉升,双脚也猛然踢踏岩壁,使身躯朝右上方迅疾窜升。的尝试了。
双目紧紧盯望着岩壁右上方的岩隙,随着身躯的窜升,右手已反手执出最后一柄短枪,待冲势已尽身躯缓缓欲坠之时,手中短枪已迅疾插入岩隙内。 但是没想到这道岩隙竟然宽有五、六寸左右,仅有不到两寸粗的短枪,虽然已轻易无阻的插入岩隙内,但是又如何能插牢稳固?因此毫无着力之处的松动滑坠!
而且此时身形冲势也已顿止,身躯已然开始往下坠落,霎时右手短枪也已由岩隙中脱出,随着身躯往下迅疾坠落。
尚幸司马玉虎往昔在岩壁间纵升之时,也曾遭遇过如此险象,当时并无丝索缠身,尚能安然无恙更何况现在?因此司马玉虎毫不惊慌,已然依往昔在岩壁间坠落时的应变方式,迅疾提气轻身,并且左手连连朝下方拍出掌劲,双脚也连连疾点岩壁往上窜升,连连抵消迅疾下坠二十余丈之后,终于见到下方有一块突岩,于是脚尖疾点暴弹又将坠势减消近半,如此经过三块突岩时,司马玉虎已然使坠势迟缓且已迅疾换气再缓缓下落,终于攀住一块突岩止住坠势解消了危险。不少下坠速度,并且也仔细观望下方有无突岩?
虽然经历了如此一次险况,但是司马玉虎毫无心惊骇畏之状,恍若未曾发生何事一般,默默的仰首上望。
终于知晓了上方那道未曾到达过的岩隙情况,因此心中也已有了应变之道,于是返至谷地略微休歇,并且在堆放众多锈蚀兵器的山洞中,翻找出一柄粗长的狼牙棒。
并且又将另一捆丝索也斜套在肩上,手执着狼牙棒,轻易的顺着悬空丝索,再度登临八十余丈高处的枪柄之处,又依前法逐一纵升至那道宽岩隙处。
此时已然有了对策,当再度纵升至那道宽岩隙处时,右手已迅疾前伸攀入岩缝中,已然凌空悬吊在岩壁上,轻舒一口气后,然后将左手中的狼牙棒猛力的插入岩隙内。
正当劲猛的将狼牙棒插入岩隙内之时,突见岩隙两侧的碎石,竟然被粗重的狼牙棒猛然击碎一些岩块,并且连连崩坠而下,已然使岩隙更为宽大得成为一个近尺宽的小洞。
司马玉虎好奇的攀着已有尺阔的岩洞内望,虽然内里黝黑,但是经由天光透入洞内,发现岩壁仅有半尺余厚,而内里竟然甚为宽大?而且发现内里竟然有甚多的枯草及鸟羽?可知原本有雀鸟在内里筑巢,但是大概皆被自己击落,成为可口的里腹食物了。 于是连连用狼牙棒猛砸洞口的岩石,果然将岩洞砸得愈来愈宽大,不到一刻已然砸出一个约有两尺宽阔的岩洞,并且也已望见内里约有三、四尺宽且往上方延伸,于是便爬入洞内。
洞内约有五尺高、四尺宽,却有七尺多深,足可供两人在内里并肩睡卧,而且有不少凌乱的枯草及鸟羽、碎蛋壳,确实是有不少雀鸟在此为巢。
司马玉虎细望洞内景况之后,发现顶端有一道突棱曲折的岩隙往上延伸,不知通往何处?于是将身上之物解下放在地上,好奇的往上攀爬,欲查探岩隙通往何处?
突棱不整曲折起伏的岩隙,忽窄忽宽的逐渐往上延伸,有数处尚须扭曲身躯方能勉强进入,因此费时两刻余才钻入不到五丈深,而且已被前方仅可容手脚伸入的窄隙所阻,再也无法深入了,而且也已黝黑得难见内里是何等景况?
心中懊恼自己何必浪费时光查探?可是正欲退返之时,却发觉前方仅可容手脚伸入的窄隙内,似乎有些许阴凉空气扑面?
好奇且疑惑的将颜面紧贴岩隙嗅闻,发觉阴凉的空气中,竟然尚夹带着些许潮湿水气,而且……似乎尚有一些淡淡的香味?如此一来更引起司马玉虎的好奇心!
心中沉思一会,立即退返下方宽岩隙中,然后将系有虎叉制成的钩索,缠系在一块突岩上,然后将丝索抛出岩隙外,迅疾顺索而下返回谷地。
刻余之后已取来用以为光的精亮明珠,以及锈刀重锤,还有锋利的匕首,然后再度钻入岩隙内,并且逐一将阻路的突棱岩石砸凿,顺利的往内里深入。
再度到达了无法进入的窄岩隙处,藉着珠光内望,发现内里不到三尺之深便往右方折转,看不见右方是何景况?于是又开始砸凿岩壁,岩洞愈来愈宽大,阴凉空气以及淡淡的香味也愈来愈甚!
费时半个多时辰,终于凿出一个两尺宽阔可供钻入的通路,于是欣喜的钻入洞内,刚钻至折转之处时,竟见右方的岩隙逐渐宽阔,虽然尚不能站立,但是已可容蹲身前行了。
顺着突棱起伏忽窄忽宽的岩隙逐渐往上前行,岩隙已然愈来愈宽阔,愈往内深入阴凉潮湿之气也愈来愈重,香味也愈来愈浓,并且发觉地面已然有潮湿的水分。
忽上忽下的逐渐往上斜行,也不知进入多深多高了?但是此时竟然已可感觉到些许阴风拂体,似乎前方不知何处可通达外间?想及此处,顿令司马玉虎欣喜无比,如果由此岩隙便可通达谷顶之上,岂不是更妙?也可省了自己再费力逐段攀登至谷顶。
突然!只见前方豁然开朗,竟然进入一个有三丈左右宽阔的潮湿山洞中,可是山洞中由顶端至地面,却有不少纵横交错纠缠盘绕粗细不等的怪异之物,而且还长有无数大小不等,黑白相间的斑块?
站立洞道口,怔怔的观望那些纵横交错的怪异之物,只见粗者有两人粗,细者也有手臂之粗,再仔细盯望之后,突然惊异的脱口叫道:「啊?是……是……是树根?天!这些是树根嘛?竟然是如此粗的树根?而且竟然能穿透地面深入岩地之中……嗯……可能是一株树龄至少有数百年,甚或上千年之上的古树!」进入洞内伸手抚摸那些纵横交错纠缠盘绕的树根时,却又发觉那些大小不等黑白相间的斑块,竟然是一朵朵圆突如同芝菇的软嫩之物。
「咦?这是甚么东西?」好奇的摘下一片观望,突然由断梗之处溢出一些乳白色的液汁,并且立即散溢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啊?好香……这究竟是甚……噫?莫非……莫非这些巨树根是千年古松的树根?而这些一朵朵类似芝菇之物,竟是千年古松根方能滋养孕生的「松苓」不成?」没错!真被他猜中了,这些大小不等黑白相间的斑块,确实是千年古松根方能滋养孕生出的「松苓」也就是医家及修道之人所称的天地灵珍「茯苓」。
而且因为深入漆黑无光的地底岩洞,飞鸟不敢入内,虫兽爬不上陡壁岩隙内,因此千百年中皆未曾被鸟兽啄食,故而已然成为甚有灵效的天地奇珍了。
昔年的「长风子」虽然在另一方的岩腹中筑室隐修,但是因功力绝顶,即将达至陆地神仙的境界,进出谷地轻易无阻,因此未曾料到谷口陡壁间的一道小岩隙内,竟然别有天地且长有如此多的「千年茯苓」!
没想到七百余年后,反倒是司马玉虎为了脱困,竟然贴壁上攀才发现了小岩隙内的异样,并且因好奇心而深入岩隙内,更因好奇心使然,竟然肯暂时放弃攀壁出谷,耗时费力的凿宽岩隙,进入了鸟兽难至的地底岩洞中,使千百年间未曾出世的「千年茯苓」终于呈现人前,成为司马玉虚的福缘了。
司马玉虎又奇又喜的将手中「千年茯苓」把玩一会,终于忍不住淡淡清香味的诱惑,便将「茯苓」放入口中嚼食。
虽然略有一股生涩之味,但是却掩不住一股可口的甜味及清香味,因此三两口便已嚼食入腹,且意犹未尽的又连连摘下两片半个巴掌大的「茯苓」嚼食。
当然,一般来说「松苓」并非是甚为希世之物,只要在少有人迹的高山巨松根处,或许能挖掘到「松苓」。 在皇城中的皇亲国威或高官贵爵,十之八九皆能购买享用得到,便是在大城邑中的富贾也有能力享用,但也仅是数年或数十年的「松苓」纵然贵为灵珍药材,至多也仅是上百年的「茯苓」可是此洞中的「茯苓」便是新生者也至少已有五、六百年之上,千年之上的则是更多。
已有千年之久的「茯苓」其灵效虽比不上「金兰芝果」但是也已属世间稀有的天地奇珍了,其灵效当然也非比寻常,若被武林人得知,必然会争得你死我活,尸横遍地。
因此司马玉虎连连嚼食入腹之后,不到一刻便已发觉腹内有了异状?感觉腹内已然涌生出一股阴凉之气,尚幸因常食「金兰芝果」久饮「金丹玉液」已然知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立即就地趺生行功,以真气逐渐吸纳融汇「千年茯苓」散溢出的灵气。
一个多时辰后行即已毕,只见司马玉虎面浮笑意的缓缓起身,不问可知他已获千年「松苓」的灵气,又使内功真气增进不少了。
在山洞中绕行仔细详察两刻余,但是除了进入山洞的洞道外,在四周岩壁间并未发现其他可行的岩隙,以及何等异况?可是司马玉虎却疑惑不解,之前曾感觉到的凉风是由何处吹入的?好奇心,再加上不解疑惑便不罢休的心性,因此便仔细的探查,终于发现阴风是由上方吹下来的!纵横交错纠缠盘绕的粗树根可顺利攀爬,于是不到片刻便已攀爬至顶,至此才发现十余根粗有两人围抱的树根,由洞顶岩石穿透而下,竟然因逐渐增长,而将岩石逐渐撑挤碎裂坠落,使得十余根粗树根之间,成为一个约有近丈宽大的树洞,而阴风便是有风,便表示与外间相通,司马玉虎当然是欣喜无比,且毫不犹豫的顺着树洞往上攀爬。由上方灌入山洞中的。
虽然树根上甚为湿滑且有树苔及茯苓,但是却有甚多分叉细根可踏足,有时密布得如同铁网无法穿过,须用锋利匕首削断一些才能续往上攀。
攀爬有二十丈高了,树洞已愈来愈窄小并且逐渐斜上,在途中,又经过了四处较下方山洞小了甚多,但是也有一两丈宽阔的小岩洞,并且还有水气在洼地凝聚成的小水池。
续又攀爬约十丈左右,终于被密合的组树根所阻,无法再往上攀爬了,但是此时的阴风较强劲,也略微干燥且不再阴凉,但是却有些许臭味扑面?
顺着较强劲风势之方细查,发现风势是由两根隐伸入岩石中,大半皆裹在岩石之内,不知有多粗的巨树根缝隙中吹入,已然吹得发丝飘拂。
但是仔细观望两根巨树根,竟然是由上方一分为二,然后再各自生长延伸而下,而两根巨树根的接合处,内里竟然又是一个延伸而上的树洞?而且内里是个众多分叉巨树根围合环绕,形成一个如同小室般的圆树洞,似乎是众多树根汇合的主树干根处?
分叉的十余根巨树根,大多隐伸入别处的岩石内,自己攀爬而上的树根,仅是其中的三根而已,由此可见此株古松必然甚为巨大。
巨树根缝隙虽然窄小无法挤入,但是用锋利匕首削割后,已轻易的挖出一个可容钻入的小洞,并且毫不犹豫的钻入树洞内。
进入如同小室般的树洞内,发现内里的岩石被树根紧紧包裹住,如同房室地面一般,但是地面上竟然有甚多的鸟羽及鸟粪?可见定然可通达林鸟筑巢之处,而且距外间甚近了!
突然!只听前方鸟鸣纷乱,以及有振翼扑拍之声传至,心中欣喜蹦跳如鹿,立即顺着斜伸的树洞往上蹲爬,并且看出树洞四周相连无缝,此至已然知上攀不到三丈,树洞竟然逐渐窄小且更为斜平,鸟羽及鸟粪也愈来愈多,并且眼见前方已有些微亮光芒透入?晓必是身处树心之中。
内心狂喜得加快攀爬,光线也愈来愈亮,尚未爬至树心尾端,也不知树心前方是何景况?但是已到达了左方光线射入之处,竟然是一个横叉断枝形成,足有两尺余宽三尺余长的圆树洞!并且在圆树洞中有不少的枯草鸟羽及鸟粪,以及还有两粒鸡蛋大小的鸟蛋,似乎是鹰雕之类的凶禽在此筑巢? 欣喜的转身爬入横树洞,在洞口探头外望,只见四周乃是足有十二、三丈方圆,浓密如伞的松枝针叶,仔细的观望巨松树,原来存身的树洞仅是巨松主干,一枝一人合抱已然断坠的料伸粗横枝树洞而已,而巨松主干,竟然是粗有四、五人合围的上千年巨古松!
由浓密如伞巨大如屋的松枝针叶缝隙中遥望,只见上方天际睛空万里,而左右两方及下方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深崖?再转首朝后方望去,才见到后方是一片苍翠山林! 司马玉虎仔细环望四周景像之后,终于知晓此株巨大古松,竟然是生长在谷口左侧耸陡绝崖的岩壁间,树根距离绝崖顶端尚有七、八丈高,而粗巨的树干则是逐渐斜伸出绝崖岩壁,在绝崖上空悬空生长。
「啊?这……这……原来这株巨松竟然如此巨大!恐怕树龄至少已有两千年了吧?而且还是生长在耸陡绝崔的边缘,且斜伸出绝崖外,若不小心必然坠落深不见底的绝崖下!」再仔细观望树洞口四周,虽然树洞乃是断枝形成,但是在树洞外的断口处,又新生出两根约有人身粗的松枝,使得树洞被枝叶遮掩住。
爬出树洞翻至粗宽如桥的主干上,略微定心,便踏着树干朝岩壁之方疾掠,离崖顶不到八丈的高度又如何难得倒他?因此已轻易的纵升至崖顶了。
困在谷中已然四年余,如今总算是脱出困境了,因此兴奋无比得在谷顶山林中,狂喜的奔掠飞窜,并且眼见有野果便摘下啃食,直待激动兴奋的心境逐渐平复,才返回绝崖边缘纵落千年古松上,再循原路钻入树心中,返回谷壁间的山石隙山洞中。
此时的司马玉虎心中甚为兴奋,将谷顶看不见的岩隙山洞清除干净,并且返回所居山洞,将另一条百丈丝索取来,将丝索固定在洞内的一块岩石上,往下一抛,已然迅疾垂至谷地尚有余。
如此,已可将此安全且隐秘之地,做为进出谷地的中继驻足之处,只要在此将丝索收放,便可攀着丝索轻易且顺利的上下出入了。
翌日清晨,司马玉虎在石室中已然将身躯清洗干净,额上戴着乌黑的圆珠炼坠,穿妥银亮的「银丝衫」并用一截蛛丝索当成腰带系妥,然而衫内依然是赤裸的身躯,而且衫下的双腿也是一双赤脚。
虽然如此,但是他面上是一张俊逸英气的容貌,再加上雄伟高佻的身材并不因一双赤脚便有损他俊逸英气的形貌。
原本想带着「潜龙剑」或「银电剑」为兵器,但是想到自己与白道中声名鼎盛的高手「霸拳」陈定中一家有恩怨,因此下山之后只能装扮成乡间百姓,才不会引人注目,而使陈家师门及好友察觉出自己的身分来历。
其实他大多虑了,凭他现在的容貌及体形,便是自幼相处十年余的师父江成龙,对面相见之下也不敢相信他便是四年多前,那个又瘦又小的司马玉虎,又还有甚司马玉虎心存顾忌,不愿将自己打扮武林人的模样引人注意,因此只在怀内塞入那柄尺余长的锋利匕首,便行至下方堆置无数珍宝金银的洞穴,将早已准备妥当,一大一小两只巨蛇蜕皮做成的包袱,小包袱缠在腰际,大包袱挂背肩上。
么人能凭着一张毫不相似的画像便指认他?
小包袱内里包着三只玉瓶,内里皆盛有「金丹玉液」且各浸泡着两粒「金兰芝果」还有一瓶功可益气疗伤的「妙灵丹」一只近尺长五寸高宽的玉盒内,盛有二十余朵「千年茯苓」。
另外还有一只玉盒中,装着「漳州紫云山庄」庄主「美髯燕云」胡天长所赠的「紫云佩」「富贵笑翁」邱钱所赠的「金钱符」还有十粒蜈节珠及两粒蛇目珠。
而大包袱内则装有不少金银,还有一些小巧的珍贵饰物,做为离去之后的日用所需,以及准备赠送心目中的亲人及友人。
再行至下方「潜龙洞」在洞内环望一会后,竟然对这个自己一手凿制有石桌、石几、石橱、石床,且整理得甚为舒适的居室有些依依不舍,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返回?
但是终归要离去的,因此转身出洞通过「乱石阵」在浓雾中熟悉的行至谷口之方,顺着悬垂的丝索迅疾登临隐秘岩隙内。
迅疾拉起丝索盘妥,再顺着树根洞穴迅疾前行,不到一刻便已踏着千年古松登临绝崖顶端,默立环望四周山峦片刻,才观定昔年坠谷之方,飞掠而去。
第六章 习功有成出绝谷 江湖道中起风云
暮天寒风悲凄凄,啼鸟绕树泉水噎。
行路解鞍投古陵,苍苍隔山见微片。
鸮鸣犬吠霜烟昏,开囊拂巾对盘飧。
人生穷达感知己,明月投君申片言。
「西京洛阳」乃是六大古都之一,建都最早为东周,而后汉、魏、西晋、北魏、隋、后唐等也曾在此建都,故而有「九朝都会是洛阳」的美称。
隋代之时,曾聚天下之富大肆扩建,并将伊、洛、瀍、涧四水纳入城内,并且凿「通济渠」贯通黄河及洛水,又在洛水两岸建有四座高楼,将十余艘大浮船串连成浮桥以通南北,取名「天津桥」并有诗曰:
天津桥下阳春水,天津桥下繁华子。
巳时已逝午时初至的晌午时分。
在城东大街铜驼巷的「老子祠」旁,一家小客栈的东厢客房内。
司马玉虎此时已然换穿粗布灰衣裤,内里穿有粗布中衣,脚上穿着雪白长袜及一双平底黑布鞋,黑亮长发也已梳理整齐,且已盘成发髻戴上走卒巾,穿着打扮看似一个靠劳力讨生活的青年。
但是却在腰际紧系着一只外缝粗灰布,内里却是厚蛇皮为底,不但可防水且甚为结实的宽大腰囊,内里有三格,其中一格装着四只玉瓶,以及盛有「千年茯苓」的两只玉盒。
另一格内装着「紫云佩」「金钱符」十粒蜈节珠及两粒蛇目珠的两只玉盒,还有一格内,则装着一些珍贵饰物及众多金银换成的庄票,以及已然洗净叠妥的「银丝衫」因此已将不算小的腰囊装得鼓鼓的。
桌上尚有一只外面罩缝粗布内里也是蛇皮,足可防水的大包袱,包袱内有两套粗布衣裤,以及两套换洗的内衣衫,还有一些需用的碎银锭。
将随身之物全然整理妥当,并且已思妥行止后,司马玉虎便将大包袱挂在肩上,笑颜步出客房,至柜台结账行往大街。
久离纷嚷的尘世数年,因此对久未曾见的车水马龙,以及往来不断的人群别有一番亲切感,虽然他身穿粗布衣,且是劳力走卒的打扮,但是却难掩他俊逸雄伟如玉树临风般的容貌身材,因此不时引来大街上行人赞羡的目光。
当然!身侧也不时响起一些女子的轻微脆笑声,以及一双双似羞似慕,且令人遐思的目光不时瞟向他。
不多时,司马玉虎已行至城内最繁华且最热闹,数十年前「真宗皇」勒令兴建,专门供奉「太祖皇」的「应天寺」寺前如同其他大城邑中的观寺一般,有众多打拳卖艺及跌打膏药的摊位,皆也一一围聚了不少的人群观看。
已然长得高佻雄伟的司马玉虎,在每处摊位前仅是略微观望内里讨生活的人,并且一一在讨赏的铜锣、竹盘内,放入数两不等碎银便又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便神色失望的转往大街。
待行至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穿梭不断的十字路口时,眼见右街角有一家酒楼,心思一转便步入酒楼内。
虽然是劳力走卒的穿着打扮,但是俊挺不凡的容貌,以及雄伟不群的身躯,使得见识不差的店小二,不敢低视的立即哈腰迎入,且依司马玉虎心意,引领登楼行至靠窗雅座,再点些酒菜用餐。
司马玉虎在视野宽广的窗旁雅位落座后,并未注意楼内有多少食客,便环望大街上的往来人群,虽然心中也认为不可能,但是依然抱着一丝希望,或许能居高临下,在穿梭不止的行人中,幸运的见到心里思念的人。 但是才坐不到两刻,突然听见楼内响起一声女子怒叱声:「哼!还轮不到你左右本姑娘,受不了便请离开!」司马玉虎循声望去,只见前方楼角靠窗的一张大圆桌处,有七名年龄与自己相差不多,四男三女的青年交错围坐,其中一位面向自己的艳丽紫衣姑娘,正朝身侧一名年约二十二、三岁,神色不悦的青年怒目相向,而其余五人则含笑低语相劝着。
那位紫衣姑娘怒色略消,且欲朝同伴开口时,眼见司马玉虎已然转首注视七人,立即露出有如百花绽放的笑颜,朝司马玉虎颔首媚笑,而其他六人也循着目光一一转首望向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眼见那位又娇又媚的鹅蛋脸紫衣姑娘,正朝自己颔首媚笑,顿时俊面一红,再眼见其他六人皆也转首望向自己时,更是心中蹦跳且羞涩的略微颔首回礼,便又急忙转首望向楼内他处,才知楼内仅有自己与七人同桌的两桌食客,因此又急忙望向大街。
司马玉虎甚为腼腆的模样,顿时引起七名男女的一阵嗤笑声,因此使得司马玉虎更是羞得心中蹦跳,不敢再望向七人。
但是司马玉虎已然身具五十年左右的功力,因此耳目甚为灵敏,此时已听见另一名背对自己,身穿桃红衣衫的姑娘低声笑说道:「嗤……嗤……虽然他长得挺俊的,但是却像个大姑娘似的甚为腼腆害羞?然而他却是个粗人。芳姊,你该不会对他有兴趣吧?」「咯……咯……咯……芯妹你可别看走眼了,虽然他的穿着打扮似是靠劳力讨生活的粗人,可是一身衣裤全是新的,而且肌肤白净毫无风霜日晒之色,再加上身上的包袱……还有不虑酒楼不薄的花费,因此应是个出身乡间富足之家,且是初出家门欲远行的青年。芯妹,你这几年的江湖算是白混了。」艳丽的紫衣芳姑娘,明察秋毫的低语之后,使得六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再度望向司马玉虎,果然也已看出紫衣芳姑娘口中所说的异状,并且也才开始思忖司马玉虚的出身来历。
但是六人皆是薄有名声的武林人,知晓江湖武林有三惧四忌,僧、道、妇、孺、老、弱、乞,这类人物及貌不惊人者,常属身怀绝技深不可测之人,不能以外表及穿着打扮评断一个人的出身来历,更不能小视独身远行江湖况且那个布衣青年并未招惹七人且无仇恨,因此仅是瞟望一眼又回首低语,并听紫衣姑娘左侧的青年,已不悦的说道:「林姑娘,方才本公子并非有意惹你生气,难道本公子及陈、张、李兄弟四人,尚不能满足你们三位娇娥?两你们吃在嘴里尚瞪着碗里也罢,岂不是令我兄弟四人难堪?」的人,未能确知对方出身来历时,莫要狂傲相向。
另外一名男子也接口笑说道:「少卿兄,莫说咱们「洛城四英」兄弟四人了,便是比咱们名声尚高的青年才俊,可能也无几人能获得「欲海艳狐」林姑娘姊妹三人纳为入幕之宾,因此你也别生气了!只不过,……嗤……嗤……三位姑娘竟然会看上一个出身乡间的小子,而且说不定是个中看不中吃的嫩货?因此倒令小弟……」但是另一位身穿粉衣的瓜子脸姑娘,立时腻声媚笑的抢口说道:「哟……张公子,我姊妹三人虽是贪恋男女情爱,但是也须我姊妹看得上眼,且须两情相悦方能为友,而且从无淫乱之举,此乃江湖武林尽知之事,你怎可以将我姊妹说得像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坐在粉衣姑娘身侧的陈姓青年,突然「嘿嘿」奸笑说道:「嘿……嘿……嘿……芷姑娘,在下兄弟岂敢有此不敬之意?然而方才逸帆兄之言也不无道理,要知自从三位姑娘进入本城之后,在下兄弟四人承蒙不弃,奉陪三位姑娘已有五日之久,却未能一亲芳泽,如此一来……三位姑娘岂不是等于在骂在下兄弟四人不值一顾吗?」鹅蛋脸的紫衣芳姑娘,耳闻陈姓青年之言,顿时柳眉一挑的冷声说道:「哼!哼!陈公子可别胡言乱语喔?我姊妹三人虽然喜好男欢女爱之乐,然而却是两情相悦从不强求,若有不合也是一拍两散绝不恋眷,且从无与人同榻而眠之事,此乃武林中详知之事,故而虽遭白道之人鄙视,却无人会因此插手管我姊妹所为,既然四位公子对我姊妹心生不悦,那就尽早离去,莫再与我姊妹同处一道,以免遭人指为与淫娃荡妇相交的纨裤子弟了。」司马玉虎听至此处,虽然没料到三名娇美艳丽的姑娘,竟然是喜好男女情爱放荡不羁的人,虽然不敢苟同她们的所为,但是也对她们率直无隐敢做敢当,毫不虚言的言行有了敬佩的心意。
此时已听另一位李姓青年已然连连歉声说道:「不……不……三位姑娘请息怒!飞柳兄,你此言甚为不智,要知芳姑娘姊妹三人心性豪放不受腐礼束缚,并且在武林中也一享有盛名,而且武林中皆知「欲海艳狐」姊妹虽喜与男子同进同出,却从未曾听过有何淫乱名声,虽然这些日子中,芳姑娘姊妹皆与我兄弟言语调情,但是从不许有肌肤相触之举,因此小弟认为……」此时又听先前那位房少卿,也已接口说道:「没错!龙台兄所言甚是。对了!此事暂且不谈了!飞柳兄,小弟曾听家父提及,有人曾在四日前见到「幽冥鬼府」中「四方鬼婆」之一的西方「噬髓鬼婆」已率四名儿女进入城内,但不知令尊可曾有何……」另一名青年张逸帆闻言,顿时惊呼叫道:「啊?「幽冥鬼府」中的西方「噬髓鬼婆」已进入城内?这……这……小弟怎没听说过?」而另一名青年陈飞柳,却惊异得猛然站起身躯且急声说道:「甚么?「幽冥鬼府」的人已进城了?不好!家父在两年前曾与鬼府之人结仇,莫非她但是先前的房少卿,此时却又含笑接口说道:「哈!
哈!哈!飞柳兄莫急,凭我等「洛城四大家」生死与共的交情,又岂会容「幽冥鬼府」之人在城中猖狂而不闻不问?其实家父早已与三位……咦?」们此来意欲向家父寻仇?不行!小弟要立时返家一趟才是!」正说时,突听楼梯之方传来声响,立使房少卿止住话声且循声望去,接而便听楼梯之方,已然响起有如黄莺脆啼的清脆悦耳之声说道:「雪姨,咱们就坐在窗旁好吗?」「好哇?小翠,你们四个也坐吧!」「是!小姐。」令人心酥的脆语声相继响起,接而便是拉动坐椅之声,并且听店小二的谄声问道:「夫人及诸位小姐要点些甚么可口佳肴?」司马玉虎虽然背对楼梯,但是已由足声中听出是足声沉重的店小二,引领着五……不!尚有一位足声甚轻,若不注意便难听清,可见功力甚为高深的人,共是六人上楼入座,但是酒楼乃是任何人皆可入,因此并未转首回望。
然而此时却见那七名男女,竟然俱是神色大变,且一反方才笑闹言语,俱都默不吭声的低头进食,因此甚为好奇的望着七名青年男女,并且也缓缓转首望向方才上楼的六女。
只见上楼的六女,已然在身后隔一桌的大方桌落座,面对自己的是一名身穿粉色仕女装,年约三旬左右,雾鬟云鬓,芙蓉脸柳叶眉,淡雅幽娴不着丝毫人间烟火,令人赏心悦目的端庄秀丽美妇。 另有四名发挽双髻,一式青衣侍女打扮,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面朝花窗挤坐外侧,尚有一名与美妇对坐,背对自己看不见面貌,身穿朱红仕女装的双髻姑娘,正在低头详阅菜单,准备点些甚么佳肴?
司马玉虎转首默望六女之时,正巧那名美妇也抬目望至,顿时四目相对,因此使得司马玉虎心中蹦跳,且面色骤红的立即回首外望。
此时那名美妇以及左侧一名侍女,皆已望见司马玉虎转首望至,但是皆也望见司马玉虎羞红面颊慌急回头的模样,因此俱是微微一笑。
绝色美妇微微一笑之后,便朝双髻姑娘笑说道:「铃儿你想要吃些甚么?点妥没有?」「唉!雪姨,人家至今仅出宫不到五次,因此也不知外面究竟有些甚么好吃的佳肴美味?因此还是由您点便是了。」绝色美妇闻言又是微微一笑,于是连连点了数道佳肴后,店小二才哈腰下楼,而此时那七名青年男女似是用餐已毕,已然相继起身匆忙下楼离去了。
然而却听背对司马玉虎的双髻姑娘,突然轻咦一声的说道:「咦?又是他们?
哼!无耻之辈!雪姨,您方才可曾看见他们了吗?为甚么不再教训他们这些无耻男女?」「嗤!铃儿,他们虽是放荡且贪享……但是全属贪恋男女情爱,并无淫乱之举或是危害他人的为恶罪证,因此又岂能依此而出言责骂他们?纵若他们有何不耻所为,自有他们尊长惩治,外人不可贸然越俎代庖,因此你就别再施小性子惹事生非了。」司马玉虎闻声已知必是白道中人,但也如同方才那三位姑娘所言,因为并无为恶之实,所以不便仅因七人贪恋男欢女爱,便贸然出手教训。
此时那名身穿朱红仕女装,发挽双髻的姑娘铃儿,虽然并不同意美妇之言,但也仅是口中嘟嚷一声便不再吭声,已然转首环望整间大堂,才发现尚有一个背对自己独坐一桌的男子,因此突又轻哼一声的低叱一声:「哼!臭男人!无耻的男人!」司马玉虎虽然未曾见到那姑娘的容貌,但是听她声如黄莺轻啼甚为好听,因此心想也必定是个极为美貌的姑娘,可是突然听她无端口出恶言的咒骂男人,再加上现在的楼上仅余自己一个男人,如此说来她岂不是在指桑骂槐的骂自己?
因此顿时心中生愤且不平的自语说道:「哼!臭男人?茫茫尘世中男女各半,为何生为男儿身便须无端遭辱?况且尘世之中若无臭男人,又哪来的香女人?」虽是愤愤不平的低声自语,但是主仆六人皆已听在耳内,因此双髻姑娘铃儿突然站起身躯,转身怒望背部相对的司马玉虎,但是尚未及吭声,侧坐一排位于左侧,靠近司马玉虚的一名侍女小翠,已暴然起身迅疾滑移,且怒叱一声的扬掌拍向司马玉虎后背。
「叱!刁口男子讨打!」「小翠……」原本端坐椅上的端庄美妇,在小翠骤然出手之时,本是双眉一皱便欲开口制止,但是眼见那名灰衣青年虽是背对六人,竟然在小翠掌势力出即将拍实之际,身躯虽未动,已然连人带椅疾如迅雷的横移两尺余,眨眼间便恰好避开小翠掌势边缘,而使小翠似是十拿九稳的掌势竟然落空!
端庄美妇神色一怔且心中一动,已然心生好奇,想看看这个穿着平实似是乡间百姓,却又散溢出一股英气的俊逸青年,竟然身具如此高深莫测身手?
并且心知自己的四名婢女心性善良,虽然冒失出手但行事甚有节制,加之也想看看他的身手究竟如何?能否由他的身手中看出是何等来历?因此便将涌至喉间的制止之言,忍住未曾制止。
骤然出手的小翠掌势确实甚有分寸,掌势虽然迅疾却未含内劲真气,有如女子嗔怒拍打的寻常掌势,纵然拍实至他身躯,也是柔弱无劲绝不会受伤。
但是没想到近在咫尺,认为绝不可能脱出自己掌势之外的男子,身躯倏然一晃,已然连人带椅侧移两尺,竟然使自己的掌势,尚距对方身躯不到半尺之距,便已势尽不及的拍落成空?因此芳心一惊的立即暴退两步,右手也迅疾横掌在胸似守欲攻,防止对方趁自己势尽之时反击。 小翠又惊又愕的盯望着已然站起身躯,缓缓转身默默注视自己的人,没想到对方看来仅有双十出头,竟然己身具听风辨位之能?而且背对自己时,移形换位之势依然如此精准且迅疾,若舞三、四十年的功力绝难办到!但是他的年龄……莫非是凑巧不成?因此准备再出手试次。
芳心惊怔中,原本也夹着些许羞怒之意,但是眼见对方身躯雄伟,比自己高有半个头,虽是身穿粗布短装衣裤,却是面貌俊逸英气,且有股温文儒雅的倜傥风采,顿时芳心中的怒气已不由自主的消失大半。
在愕然目注他时,又发现他凝望自己的一双星目中,精光飞闪湛然有神,并且在俊逸的面貌上,涌溢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英气飞扬在面前,使得芳心怦然,怒意也随之消散一空,因此原本已抬至胸前欲再挥出的玉掌,竟然也不自觉的缓缓垂落。
然而小翠一招落空,并且芳心怔然的对立注视不动时,另三名侍女眼见同伴掌势落空之后,竟已伫立不动?尚以为同伴失招受制,或是突遭异变?
因此立即由两侧疾掠而至,且不约而同的各自娇叱一声,已同时挥掌拍向司马玉虎。
「小翠小心……」「狂徒接招……」「叱!接姑奶奶一招!」而小翠耳闻同伴娇叱之声,顿时心中一惊且涌生出一股羞意,霎时面颊发烫泛红,心中虽无意再出手,但又难掩心中羞意,因此美目浮出一股愧色,一咬牙再度出手配合同伴齐攻向对司马玉虎初时察觉背后有些微掌势引带的风声时,心中一生警惕尚未曾思索,身躯已随意而动疾移闪避,而且并未多移,仅是使背后掌势落空而已。方。
待起身与小翠对立互视之时,才想起方才她的掌势虽疾却毫无内劲真气,纵然打在身上也仅是拍打一下而已,因此心知她仅是娇嗔之举,并无意伤害自己。
再加上眼见她面上的神色变化,以及面颊泛红的娇羞之状,因此怒火己熄的含笑默望着她,待眼见四女又同时出手扑至时,才哈哈笑说道:「哈!哈!哈!
夫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在下方才已无端遭口舌之辱,现在又遭娇娥嗔怒欲打,莫非是因在下粗俗而不容于女子?或是当今已无是非公理不成?」虽然在笑语声中,但是也已将自己在绝谷中,将众多身法融合为一的「云龙多」身法施展出,霎时只见身躯恍如浮云飘雪又似细柳,随着四女掌势所引带起的劲风轻飘微晃,使八片如花玉掌如拂在飞絮之上毫不受力,似乎他的身躯并非自行移闪,而是遭掌劲吹拂离开的。
端庄美妇眼见四婢竟然同时出手,因此面上已浮显出些许愧色,但是却对他施展出从所未见的身法,更引生出惊异与好奇?也更想探明他然而那位身穿朱红仕女装,发挽双髻的姑娘铃儿,耳闻对方先前对自己的不敬之言,现在竟然又开口骂出「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之言?如此岂不是将自己六人当成小人之辈?
因此更是芳心恨怒得尖叫道:「打他……打他!小翠,你们狠狠的打他一顿!看他还敢口出恶言否?」的出身来历?因此依然未曾开口制止四婢。
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望清那名身穿朱衣的姑娘,是个年及豆蔻发挽双髻,额上尖长的美人尖之下,一双柳眉细弯且长,双瞳深邃如水静若清潭,瑶鼻巧挺,一张樱红小嘴如抹朱丹,配上一张纤秀瓜子脸,再加上肌肤雪滑玉嫩白如秋霜,娇柔身躯被一身紧身束腰淡红罗衣裙包里得玲珑突显,真真似若画上方能见到,美若寒梅般的绝色仙子。
但是,如此美若寒梅般的仙子,竟然如此刁蛮无理?岂不是有负上苍赐予她的绝色容貌?比出手攻击自己但毫无伤人之意,甚而浮显出一丝愧色的女婢小翠尚不如!
因此司马玉虎不但毫无惊艳之色,甚而面浮厌恶之色的冷冷望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她,脚施「云龙步」身躯恍如飘雪飞絮一般,随着四婢八片如花玉掌挥动的劲风飘晃闪移,偶或施出一招化解四女所施难以闪避的掌势。
但是偶然之中,却又发现在另一侧旁观的端庄美妇,竟然面浮惊异且有赞许之色的默望着自己,并未因自己先后之言而生怒意,再加上四婢及至此时,掌势虽是翻飞迅疾却依然未含真气,因此已知晓端庄美妇与四婢皆是甚有节制之人,且对自己并无仇视之意。
美若仙子的铃姑娘,此时也已望清那布衣青年,竟是个俊逸儒雅且有股英气飞扬,年约双旬出头,仅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但是却见他面浮厌恶之色的冷冷盯望自己一眼,便不再理会,顿时芳心一怔!但是随及又涌生出一股恍如遭至羞辱的委曲,因此再度悲愤的叫道:然而那名端庄美妇及四名侍女闻声俱是一怔!
接而端庄美妇已立即喝道:「住手!小翠你们回来!铃儿你是怎么了?」「杀了他!小翠,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杀了他!」四名侍女连手出招虽仅一刻不到,但是已各自施出十余招,竟然连对方衣角也未碰到,而且对方至始仅是偶或施出一招半式便收手止招,因此已然心知眼前这个英气飞扬的俊逸青年,功力身手甚为高深莫测,绝非自己四人能敌,故而一听小姐的喝止声,便立即收招退回桌旁。
但是那位铃姑娘却又急声叫道:「小翠你们……雪姨,他……他……您快吩咐小翠她们但是那名端庄美妇却神色严肃的说道:「胡闹!小翠方才先无端出手已是不对,再加上小芝她们三个也随后出手,与小翠同时出手合攻,如此已然是我们理亏在先,若非雪姨看出这位公子的身手不凡,想经由小翠四人合围之势,探探这位公子的所学及出身来历,否则早已出声制止了,又岂会纵容小翠四人合力出招?可是你却因一些口舌之争,便要小翠她们施煞手杀人,如此便非正道之人应为之事,也非雪姨之愿,若是被你娘知晓此事的话……」杀了他!」那位铃姑娘耳闻端庄美妇之言,原本面浮不悦之色的似欲反驳,但是似乎顾忌甚么?因此朱红樱唇连张后,才嘟嘴娇嗔说道:「可是……雪姨,您方才也听见他刁言刁语的不敬之言了嘛!因此他……他绝非是好人!」端庄美妇眼见铃姑娘虽然未曾违逆自己之言,但是竟在双目中略浮泪光,因此甚为疑惑的回思先前情景,才想起方才布衣青年除了笑骂之言外,尚曾面浮鄙视之色的望了望铃儿,顿时心中恍悟的轻「哦」一声,只是笑望铃儿一眼并未回应。
此时突听惊急登楼之声传至,循声转首望去,只见掌柜及两名店伙,皆神色惶恐的站立梯口之方,因此立即含笑为礼以示无事,并且由四婢之一前往安抚,才又笑对渊渟岳峙静立默望的司马玉虎说道:「这位公子,方才贱妾婢女冒失出手尚请公子原谅,贱妾武林拙号「飞雪玉凤」南宫雪,此位姑娘乃是名响武林「黄山龙凤宫」宫主「紫凤」常燕萍的爱女,有美号「火凤凰」之称的江玉铃姑娘,贱妾方才眼见公子身手高明,身形柔若垂柳飘如飞絮,非贱妾往昔所见,因此想请教公子尊姓大名?不知是何方名门高人子弟?」司马玉虎耳闻端庄美妇之言,顿时一怔!虽然自己并非武林人,也不知晓「黄山龙凤宫」在武林中的名声如何?
但是却对「黄山龙凤宫」之名觉得有些熟悉,但是耳听端庄美妇续说未止,因此并未思索的静静听着。
听罢言后,才知眼前这位珠辉玉丽娴雅脱俗,且对自己怡色柔声毫无丝毫敌意的端庄美妇,竟然有个好听的名号「飞雪玉凤」南宫雪,而且名号与她的外貌风姿极为相称。
加之方才她并未因好友之女「火凤凰」江玉铃的不悦之言,便呵护依顺的下令四婢围攻自己,反倒在外人面前立即责怪「火凤凰」江玉铃的不是,因此内心中已对她甚有好感。
所以耳闻「飞雪玉凤」南宫雪的柔声询问之言后,毫无怒气且不在意的立即躬身为礼含笑说道:「南宫夫人,在下复姓司马贱名玉虎,乃是在江湖讨生活的粗人,至于在下的肤浅所学,除了部分是师父所传,大部分乃是习自众多长辈的绝学用以自卫,并非是武林中某一门帮的弟子,因此在下实难明确相告。」其实司马玉虎所言确实,但是「飞雪玉凤」南宫雪却以为他不愿说明来历,再者在武林中追问来历也是一忌,因此「飞雪玉凤」南宫雪仅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追问的续又说道:「原来是司马公子,贱妾南宫乃是家姓,并非……」说及此处「飞雪玉凤」南宫云的芙蓉玉面倏然一红,且话声突顿的立即转口说道:「喔……怪不得方才贱妾看司马公子的身法中,含有众多似是而非的某一门派身法,原来司马公子有众多尊长传授绝艺,因此所学众多合而为一如此说来司马公子所学乃是独门绝学了?」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且脱口说道:「南宫夫……南宫姑娘你……你看出在下的身法是……是……」「飞雪玉凤」南宫雪眼见他的惊愕之色,顿时微微一笑,但尚末开口时,原本站立一侧嘟嘴生闷气的「火凤凰」江玉铃,已「哼」声说道:「哼!雪姨乃是武林黑白两道皆共尊,鼎鼎大名钟灵毓秀的才女,没有一个门派的绝学能逃出雪姨的睿目,凭你的年龄能练出甚么高明绝学?哼!」然而「飞雪玉凤」南宫雪却立即笑叱道:「铃儿莫胡言乱语!司马公子的所学甚为高明,方才雪姨仅能看出些许门派的影子,然而皆是似是而非且更为玄奥的身法,而且方才小翠四人同时出手,司马公子却是仅在五尺方圆不到之地,竟然凭着身法,以及偶或施出一招便能化解小翠四人的合击攻势,由此可知司马公子乃是身负高深莫测绝学的高手,连云姨亲自出手恐怕也难敌司马公子……」但是突又听「火凤凰」江玉铃不以为然的说道:「雪姨,您别长他人志气了,其实方才侄女早已看出,小翠四人施出的掌势皆末贯注真气,因此才能容他轻易的闪避,要是侄女出手……哼!二十招之内必然能击伤……制住他!」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剑眉一挑便欲反唇相讥,但是却见「飞雪玉凤」南宫云的双目中,已浮现歉疚之色的默望自己一眼,不知为何突然心中方涌至胸口的怒气,竟然已在那双美眸的疚色中消散殆尽。一悸?
而此时「飞雪玉凤」南宫雪,已转首朝「火凤凰」江玉铃低声说道:「铃儿,你娘将你交付雪姨,是希望雪姨能带你多见见世面,多学学江湖中的人情世故及百态,方可增长阅历经验,并不是要你出门争强斗狠招惹是非!虽然江湖武林中的黑白两道,皆对雪姨甚为照顾不愿苛责,但是并非是因为雪姨有甚么绝顶身手,或是背后有甚么庞大势力为助,而是……」「飞雪玉凤」南宫雪说及此处话声一顿,美目中含有深意的斜瞟司马玉虎一眼后,才又续说道:「而是因为雪姨行道江湖时,不分黑白两道皆尊重他们,因此相互敬重不起冲突,才能相安无事。待人处世中,留人一步后路也是给自己留下后路,如果像你如此高傲自视身负绝学,以及不知尊重他人的心态,必然会招惹他人的鄙视或敌对之心!江湖奸狡险恶,黑白两道之中各种心性之人皆有,你若是招惹到奸狡阴险的小人,那么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日夜防范恶人的暗害?更何况你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万一发生甚么……到时你将如何自处?」「火凤凰」江玉铃被「飞雪玉凤」南宫云的一席话,说得娇靥羞愧低垂螓首无语,而站立一侧的司马玉虎也倏然心中一惊!且心生警惕的深深望了望「飞雪玉凤」南宫雪一眼,默然的朝六女抱拳揖礼之后,便行返桌前落座,怔怔的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席警言荡心田,静幽神思满心怀,恍悟话中隐规劝,心敬竟成神交友。」翌日清晨,司马玉虎出了「洛阳」往东行,但是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位「飞雪玉凤」南宫云的丽容妍姿,以及她荡气回肠余音袅袅的怡色柔声,而心中百思不解?她竟然会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便毫无护短之意的责怪好友爱女?
然而久思之后,听她开口责怪「火凤凰」江玉铃的一席话,实际上也应是行道江湖之人皆须注意之事,莫要为小事动怒而引起纷争,才是自保之道,否则引起小人之辈的记仇,不知何时便将使自己陷入危境之中!
但是内心中似乎另有种……莫非她是藉着责训「火凤凰」江玉铃,实际上却是说于自己听的?真会如此吗?她真会对萍水相篷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交浅言深?
难道她……莫非她对自己别有企图?可是自己……一个乡间百姓的模样……虽然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如果她真是话中有话的有心规劝自己,那么她必然是自己值得深交的益友,而自己确实要多注意言行,以免真如她所言,会遭阴险奸诈的小人暗害司马玉虎心思紊乱的沉思缓行之时,突然前方响起数声怒叱:「呔!小子走路不长眼哪?」
「小子让开!」「大胆狂徒……」司马玉虎闻声一惊!急忙止步注目,才知自己行路沉思之时,没注意对面行至数名青年男女,而且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朝两名姑娘身躯撞去,尚幸还有四尺之距时,便遭对方同行之人的怒叱声惊醒。
此时已有一名神色狂怒的青年,立即伸手抓住司马玉虎的衣襟,并且冷声说道:「嘿……嘿……小子!你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存心调戏路上妇女……」司马玉虎心慌且惊急之中,发觉抓住自己衣襟的青年,似乎有些面善?
但是此时也知晓是自己的过错,因此并未细思,便急忙朝怒目相向且抓住自己衣襟的青年,以及另外的四男四女,躬身为礼且连连赔罪说道:「失礼!失礼!
只因方才在下心中正沉思一事,因此未曾注意路上行人,以至险些冲撞诸位……一切皆是在下之过,尚请诸位公子、小姐原谅!」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司马玉虎慌急的认错道歉,因此九名青年男女,大多面色缓和的接受了司马玉虚的道歉。
「哼!算你这小子识相……」「算啦!算啦!快走吧!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些。」「哼!谅你也不敢……」但是那名伸手抓住司马玉虎衣襟的青年,似有意在四名年约二九之龄的姑娘面前表现一番,因此已傲慢的冷声说道:「嘿……嘿……你们当他真有心赔不是呀?若非咱们人多他才心知不妙,万一是个独身女子,岂不是便将遭他调戏了?」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又慌急的连连摇手说道:「不……不……不是的!在下确实是无心之过,因此……」就在此时,突听司马玉虎身后来处,响起娇脆笑语声说道:「嗤……嗤……芳姊你相信吗?这个看见姑娘便会脸红的楞小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之下调戏妇女?」「咯……咯……芯妹你别胡说了,人家这位出身名门有「双绝掌」名声的黄少侠,只不过是想在四位娇娥面前耍威风罢了!」突又听另一名女子笑说道:「是嘛!哪个不长眼的人敢在九位名门高徒面前讨乐子?那可是活得不耐烦的想存心找死嘛!」九名男女及司马玉虎闻声,俱都循声望去,接而便听九人中有人惊呼出声:「啊?是……是「欲海艳狐」……」「噫?是三个不知羞的淫狐?」而此时司马玉虎也已看清身后三名艳丽且媚的姑娘,正是自己在城中酒楼上见过的那三名姑娘,因此也脱口说道:「啊?原来……原来是三位姑娘。」原本抓住司马玉虎衣襟的青年「双绝掌」黄姓青年,耳闻另有女子开口调侃自己时,已然松手放开布衣青年转望向三女。
待知晓三女竟是名声狼藉,轻狂浪荡的「欲海艳狐」姊妹时,双目一瞪便欲开口反讥,但是却听身前的布衣小子脱口出声,因此心思疾转后,已转首朝同伴冷声说道:「嘿……嘿……你们看!这小子竟与人尽可夫的「欲海艳狐」相识?
由此可知这小子必非善辈!方才也必然是故作无意的撞向尤姑娘,想趁机调戏!」司马玉虎闻言,更是慌急得再度连连摇手说道:「不……不……在下并不认识她们,仅是昨日在城内酒楼中隔桌见过而已,因此并不知晓她们……」然而却又听「欲海艳狐」三姊妹之一,身穿紫衣又娇又媚鹅蛋脸的林艳芳姑娘,已媚笑腻声说道:「唷……这位公子,纵然你认识贱妾姊妹又如何?贱妾姊妹难道会吃了你不成?再者……就算你真的不认识贱妾姊妹,难道「双绝掌」黄少侠便会轻易放过你不成?要知有人可是专爱仗着师门余荫欺凌弱小,因此你可要小心啰!」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立即想起白道之人欺凌弱小的旧恨,忽又灵光一现的想起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青年,不就是四年多前,在山边小村中将自己打伤,且追入山区内的两名青年以及五名壮汉,其中的一名青年吗?
心中一惊!双目已迅疾望向另四名青年,果然又发现另一名青年也在其中,因此胸中已然涌生起怒火,身躯缓缓挺立,神色逐渐浮显出威棱之色,双目中也闪烁出两道凌厉精芒,冷冷的环望身周众男女。
神色威棱且有如锋利剑芒的目光环望之时,九名青年男女及「欲海艳狐」三姊妹,没想到方才尚神态惶恐畏惧的布衣青年,此时突然神色威棱得散溢出一股霸气,成为一位有如顶天立地,雄伟威武气势凌人的青年,因此俱是心中一惊!
且心生警戒不约而同的提功戒备。
但是「双绝掌」黄姓青年,却毫无戒心的立即出手,再度抓向司马玉虎衣襟,且怒哼一声说道:「哼!少爷我倒不信……」但是话声未止,倏觉眼前有物一晃即逝,接而一声脆响在耳旁乍响……
「啪……」「啊……好痛……」「双绝掌」霎时便觉左颊火辣辣的剧痛,并且脑中轰然眼冒金星,忍噤不住的痛叫出声,身躯也已被面颊上拍打的一股大力,震得踉跄倒退数多,尚幸被身后同伴及时出手扶住。
「啊?」「噫?好迅疾……」「黄兄你……」「啊?师兄……小子你找死……」数声惊呼尖叫声连响「双绝掌」的师弟已暴喝一声,身形已疾掠而至,右拳也已劲疾的击向司马玉虎左胸。
「哼!」一声冷哼再度由司马玉虎口中响起,左手似缓实疾,恍如灵蛇出洞的反手抓扣住对方右腕,微微施劲一抖且叱道:「滚……」「啊……」霎时只见「双绝掌」师弟已然惊叫一声,身躯已然凌空飞起,四肢舞动的「砰」然摔坠在两丈外的乱草地中,又惊又恐的慌急爬起后,竟然左手抚着右腕,面浮痛苦之色的骇然盯望着司马玉虎。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莫说师兄弟两人了,便是其余七名青年男女,以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俱是心中一惊且骇然的急退数步,难以置信的盯望着司马玉虎。
而此时司马玉虎则是毫不理会九人,已转身望着身后的「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冷漠说道:「三位姑娘,在下并非武林人,对武林黑白两道皆无成见,也无意知晓三位姑娘的名声及所为如何?但是三位姑娘莫要语含模糊,无中生有的与在下相识,否则莫怪在下毫无怜香惜玉之心而……」话声未止,倏然转身且双拳已疾迎向趁机扑攻至背后,已然不到两尺之距的「双绝掌」师兄弟,霎时只见双拳如幻,劲疾凌厉的连连重击在师兄弟两人身躯,接而又听两声闷哼痛声相继响起……
「啊……痛……」「嗯……松……松手……」只见「双绝掌」师兄弟两人双颊乌青红肿嘴角溢血,而且右手腕的腕内「大陵穴」及腕背「阳池穴」皆遭司马玉虚的中指及拇指紧紧掐扣住,使得兄弟两人经脉血气受阻全身发软,且痛得额上渗出冷汗。
司马玉虎心中极为愤恨两人,竟然趁着自己背对两人时,闷不吭声的双双出手偷袭,原本欲狠心惩治两人,但是倏然想起「飞雪玉凤」南宫云的一席话,并且眼见另外的七名青年男女,俱是面浮怔愕难信及鄙视之色的望着师兄弟两人。
接着又想起当年若非他们两人凶厉的追逐自己,自己又怎可能逃入荒山,在险境中获得奇缘?冥冥之中一啄一饮,或许也算是他两人的助力吧?
因此,司马玉虎心中的怒火也逐渐消散平复,并未对两人有何凌厉残害,仅是冷声的朝两人说道:「在下知晓你师兄弟两人,乃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且顾念你两人仅是为了师门……故而才手下留情,但是你师兄弟两人,尔后若胆敢再施小人手段,暗中偷袭在下,那就莫怪在下将出手无情的严惩了。哼!滚……」司马玉虎双手骤然震抖,立即将两人震抖出丈余之外,冷冷的盯望「双绝掌」师兄弟两人一眼,才又含笑朝另外七名青年男女揖礼笑说道:「七位少侠、姑娘,方才在下确实是因心有沉思,故而心神恍惚险些撞及两位姑娘,因此再度诚心向两位姑娘赔不是,希望能原谅在下的不是,莫再记恨,恕在下尚须赶路,就此告辞了!」七名青年男女俱都亲眼目睹「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竟然不顾师门名声,不吭不响的同时暗中出手偷袭,实有失名门正派的风度,因此甚为鄙视「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的行为,但是为了师门之间的交情,却又不好多说甚么。
而眼前这位不知姓名来历的青年,明明身负高深莫测的武功,但是自始便毫无倨傲之色的自承过错,且含笑赔礼,如此高尚的风骨及翩翩风度,虽然是身穿粗布衣的乡间百姓打扮,但是容貌英挺俊逸神采飘逸,身材雄伟有如渊渟岳峙稳重难撼,并且涌溢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英雄气概,是个十足的伟男子。
因此七名青年男女已然对司马玉虎心生好感,且一一含笑揖手、福身回礼,正欲自报身分来历与他结交为友之时,突然又听「双绝掌」黄姓青年自恃师门名声,依然心有不服的怒声问道:「呔!阁下身手果然高明,但不知可敢报出姓名大号?容我兄弟尔后有缘再行讨教!」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冷默的望了望「双绝掌」师兄弟两人一眼,才又冷笑一声的说道:「嗤……在下并非武林人,也无名号,因此两位无须费心询问了,至于在下的姓名……或许尔后在下会前往「汴京」拜望「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父子,到时你兄弟两人自会知晓!」「双绝掌」师兄弟两人及七名青年男女,还有「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耳闻布衣青年竟然口出狂言,可能会前往「汴京」拜望少林寺俗家弟子中辈分最高,与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明慧大师」乃是同辈师兄弟的「霸拳」陈定中,以及乃是华山掌门俗家大弟子的「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
因此两方十二人,俱都难以置信且怀疑的怔望着他!不知他凭甚么名声?或是甚么武林地位?或是仗恃身负绝学?才敢说此大话。
司马玉虎此行原本就是要前往「汴京」打探师父的下落,并且心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万一师父还有曾经义助自己的一些人,已遭陈家愤怒牵连时,到时自己便顾不得陈家的武林名声地位,定然要尽一切能力讨回公道,纵然须与天下白道之人为敌,也不惜一战了!
五男七女十二人中,虽然大半之上皆知晓名声鼎盛的白道高手「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曾在数年前遭丧孙、丧子之痛,也曾托请师门及同道好友,在江湖中追寻两个凶徒之事。 但是当时的黑白两道,仅知疑似凶徒的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却不知长得甚么样?出身来历如何?尔后又不知从何处传出不利陈家的消息?因此为了不落人口实,已使陈家缉凶之事化明为暗,尔后便不知结果如何了?
如今事隔多年,再加上少有人知晓,疑似凶徒的人长得甚么样?而众人眼前的司马玉虎,则是双旬出头身材雄伟壮实的青年,便连曾追逐击伤司马玉虎的「双绝掌」师兄弟两人,俱都看不出眼前的威棱青年,便是昔日那个又瘦又小年仅十三、四岁的少年,更何况是其他人?
因此「双绝掌」师兄弟两人,以及七名青年男女,还有「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皆不知司马玉虎的来历,又怎会知晓他内心中的心事?又如何能知晓他为何要去拜望「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
话虽如此,但是「霸拳」陈定中乃是「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的师叔祖,师兄弟两人得知他甚有可能会不利师叔祖时,自是心急的便欲及早通知师叔祖或是师门长辈,因此互望一眼后,便立即招呼同伴离去。
但是原本同行一道的七名同伴,此时竟然皆有犹豫之色的互望一眼,并无意与「双绝掌」师兄弟两人同行离去了。
司马玉虎原本也无意与众青年纠缠逗留,因此虽已看出对方已有貌合神离之态,但是与自己无关,因此也含笑揖礼告辞,尚不待众青年有何反应,便跨大步离去,只留下怔望他背影的一群男女。
但是另一旁的「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相互默望一眼后,已然心意相通的抿嘴一笑,也不理九名青年男女的目光,便又尾随在司马玉虎身后,往「汴京城」之方行去。
翌日晌午之后汴洛官道旁的一条小岔路内,在一片林荫如盖的树林前,司马玉虎神色懊恼无比的伫立小道中,双目怒望着尾随身后数丈之外,满面笑意遥望树林风光缓行的三名娇媚姑娘。
眼见她们随着自己顿步伫立,也不再续行的竟然行至路旁树根虚席坐休歇,因此忍无可忍的回身行有丈余,才朝三女怒声说道:「三位姑娘,你们尾随在下已有日余,如此岂不是有失三位姑娘家的身分?因此在下希望三位姑娘……」但是话未说完,突听其中一名身穿粉衣的瓜子脸姑娘,故作怔愕的说道:「咦?这位公子此言差也!天下官道人人可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姊妹要住「汴京」访友……对了!两位姊姊!这位公子原本也是要前往「汴京」的嘛!所以咱们这一路上皆与这位公子……」可是司马玉虎却怒声说道:「哼!若是在宽敞官道中尚可说,但是在下方才故意叉入此条岔路内,可是你们竟然也随后跟入,如此行为尚……」忽又听另一名桃红衣衫的圆脸姑娘,也立即娇笑的抢口说道:「喂!喂!这位公子说话可要凭良心喔,奴家姊妹皆是女儿身,自是天性爱护容颜,而此条岔路乃是林荫小道,并且在前方三里又可接入原先官道中,因此奴家姊妹当然要转入此岔道中,避免日晒啰!不过……这条岔路中还挺阴森的,万一有恶人隐藏岂不是……嗨!芳姊、芷妹,不如咱们就与这位公子同行一道,路上也可相互有个照应嘛!你们认为如何?」但是鹅蛋脸的紫衣芳姑娘,美目斜瞟司马玉虎一眼后,却嗤嗤笑道:「唷……姊姊才不敢呢!你们看他凶巴巴的模样,似乎想将咱们姊妹三个,全都生吞活吃下肚似的,姊姊可怕死了……」司马玉虎耳闻三女之言真是又气又恨,明明是她们三人一路上皆尾随在自己身后,便连用馐及落宿,皆尾随自己进入同一间店内,但是她们竟然自认有理的狡辩!
可是她们却也说得有理,自己并不能因为前后同行一条道中,便因此责怪三人尾随自己。
而且三女一路上并未与自己有过一言半语的接触,反倒是自己心生恼怒的未曾给她们好脸色看,现在又是自己先开口,因此……司马玉虎怔怔的望着毫不知羞的三女,实在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心思一转,便一改面上怒色的笑说道:「好哇!如果三位姑娘有意,那么在下便与三位姑娘同行一道也可,可是在下赶路甚久已然有些疲累,因此想入树林内寻找舒适之处休歇一会,但不知三位姑娘是否有兴与在下入林休歇一夜?」「欲海艳狐」姊妹三人闻言,俱是面浮一丝难查的怔色,但随及听鹅蛋脸的紫衣姑娘嗤笑说道:「唷!芯妹、芷妹你们看,可真被姊姊说中了吧,莫非他想将咱们诓入树林内,然后要制住咱们姊妹三人,再施魔爪凶狠的……咨意欺负不成?」桃红衣衫的圆脸芯姑娘,立即斜瞟司马玉虎一眼,才笑说道:「嗐!不会吧?芳姊,人家可是心胸宏广的正人君子呢,又岂会是欺负弱女子的人?」身穿粉衣瓜子脸的芷姑娘,也立即接口说道:「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人家厌烦咱们,所以要将咱们诓入林内,然后趁夜一走了之,使咱们在黝黑骇人的树林内,吓得抱头痛哭或是……在夜里时故意吓唬咱们,使咱们吓得投怀送抱之后,然后再轻薄咱们姊妹不成?」「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一拉一唱的相继开口,但是也确实被她们说中司马玉虎心中的部分用意,因此使得司马玉虎神色尴尬得有些难堪,但是又不好改口,只好急忙说道:「不……不……在下确实是……」但是突又止口的暗骂自己糊涂,为何要作茧自缚?为何不趁她们推拒之时顺应离开?因此立即笑说道:「既然三位姑娘怕在下使坏,那么……在下便自己入林休歇了……」但是话声未止,却听芳姑娘已大声说道:「芯妹、芷妹,既然这位公子是个心胸宏广,不欺弱小的正人君子,那么咱们还顾忌甚么?纵然……唉!纵然他要欺负咱们,那也是咱们的命了!走吧!」看她说得多可怜?似乎三人的一生命运,全要交在司马玉虎的手中似的?
司马玉虎闻言一怔且心中一凉,神色甚为怪异的盯望着已然起身的三女,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半晌才面浮阴森冷酷的邪笑之色说道:「嘿……嘿……嘿……甚好!甚好…那我们就入林吧?」司马玉虎面上阴森冷酷的邪笑之色,似乎是真,因此倒真使三女俱是心中一懔!且不由自主的由心中涌生出一丝寒意,不敢真的跟他进入树林内。
因为三女仅是在城内酒楼中见过他一次,然后便是尾随他身后,又见到他与「双绝掌」师兄弟两人的短暂交手,仅知他身手高深莫测,而且似乎是颇有容人气度的大丈夫。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他的来历甚为神秘,由他言中欲拜望「霸拳」陈定中父子,似乎颇有寻仇之意,若是出身正道又岂会与白道中声名鼎盛,交友遍天下的「霸拳」陈定中为敌?那么必然是出身黑道了?
而出身绿林黑道之人的心性,虽然也有心性豪放开朗的血性汉子,但是大多属奸狡阴毒心狠手辣的人,虽然他的外表看似甚为正直,但是人不可貌相,有甚多面慈心恶吃人不吐骨的伪善之辈,万一他真是如此之人,那么姊妹三人入林之后的处境……
如此一来,果然使得「欲海艳狐」姊妹三人,俱是心中忐忑不安的相互默望,不敢贸然入林,然而如此反使司马玉虎自认心计得逞,因此更是「嘿嘿」冷笑的自行进入树林内。
司马玉虎进入树林内,已然在三十余丈的深处,寻到一处绿草如茵的好地方,于是放下包袱舒服的仰躺休歇,但是约有刻余,依然不见「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进入林内,因此心中得意的嗤笑出声,并且仔细聆听树林外的动静,可是却依稀听见树林外有打斗声。
「咦?怎么会有打斗声?难道她们三人因意见不合而起了争执不成?嗤……嗤……三个放荡女子竟然也会被我……咦?不对!林外另有男子的笑声?难道……嗯……去看看!」再度行出树林时,果然听见一些男子的笑语声,以及「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的怒叱之声,愈来愈清晰。
「哈……哈……哈……常兄,这三个骚狐的功夫还不差,若是在床上才带劲呢?小弟已忍不住了,还是快擒入林内享乐一番再说吧?」「别……别想……姑奶奶姊……妹……虽喜男女……情爱,但……但是皆属两情相悦,你……你们这些狗男人……姑奶奶姊妹还……还看不上!」「芳……芳姊……别跟他……他们废话咱们快……快进入林内!」「噫?哈……哈……常兄你听见没?三个骚狐要勾引我们入林了呢?」「嘿……嘿……何兄别嚷嚷,万一被他人听见那可有损我俩的名声!嗯,……其实这三个人尽可夫的骚狐,就算玩过之后,她们若说给别人听也没人会相信,事后除掉还能落个诛除淫妇的善名,何兄你且先接下一个制住她,这两个就交给小弟便是,然后带入林内……嘿……嘿……」「呸!你们这些披着羊皮的恶狠,迟早会有报应的……」在林内的司马玉虎已然听清林外之人的对话,当然已知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也知晓「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行为不检贪享情爱,但是至少是与男子两相情悦从不淫乱,因此并未犯下淫乱之罪,又如何能有淫荡的名声?
反之,林外两人似乎是颇有名声的正道高手?但是在言语中,却是有意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欲奸淫三女,如此伪善暗恶之人则是最为邪恶,因此已引起司马玉虎的愤怒。
由杂木林的缝隙中望见林外,一名年约五旬蓄有三绺短须的老者,满面邪笑淫语的与「欲海艳狐」姊妹之中,身穿桃红衣及粉衣的两姊妹拚斗,出手之间十之五六不离两女胸腹及下阴,可见甚为下流无耻。
另一个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则是邪笑的与紫衣芝姑娘交手,不断的在她身躯上东掐一把西掏一下,并且也将三女的衣衫撕裂数十余处,有数地方尚露出肌肤了,因此已使姊妹三人又羞又气得美目含泪,紧咬贝齿,毫不顾自身安危的狂怒狠攻。
司马玉虎心中又气又怒中,已然对三女涌生出一股怜悯之意,因此立即疾掠出林,并且冷笑说道:「哼……哼……哼……原来是两位正道侠义,想要在此荒林之内先奸后杀,然后又可获得除恶为快的名声呀?好哇!在下出道不久正想向前辈高人学习如何行侠仗义?不如就在此目睹两位侠义如何为之?以后便可向好友吹嘘一番,如何获得两位前辈教导?」两名老者惊见有人由树林内疾掠而出,竟然是一个年约双旬出头的布衣青年,并且耳闻青年之言后,已知方才两人之言皆已被他听清,因此俱都面色一红的暴然退身,怔怔的望着司马玉虎。
此时「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已然望清现身之人,顿时芳心狂喜,但是皆不动声色的立即相聚,退至左侧两丈之外,俱都喘息的调息休歇,并且以旁观者之态,看他如何应对两名老者?
此时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与蓄有三绺短须的老者,相互默望一眼后,那名看似略有奸诈之相,蓄有三绺短须的老者,已然笑颜朝司马玉虎说道:「喔?
原来是位少侠,少侠来得正好!老夫两人欲诛除这三个人尽可夫的淫娃,但是久战之下甚难擒下她们,少侠正可助老夫两人擒住她们!」另一名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也「嘿嘿」笑道:「小兄弟高姓大名?是何门阿派高徒?老夫两人交友甚多,或许与令师相识也说不定?」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也笑说道:「哦……甚是!甚是!可是在下出道尚不及一个月,因此尚是无名之辈,不值一提,可是师父已然息隐数十年不出,且告诫在下行道江湖时,不得仗恃师门余荫得人相助,因此在下实不敢有违师命,不过在下师父也常在晚辈面前提过一些名声鼎盛的知交好友,其中或许有两位前辈在内?如果两位前辈能告知高姓大号?如此在下便可知晓是否是家师好友长辈?如此在下也不会违逆师命了。」两名老者闻言顿知是白问了,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何来历尚不知?是正?是邪?而且方才听他言中之意似乎口无遮拦,万一此事由他口中传入江湖武林,他若是出身黑道,尚可称为欲加之罪,但是他若出身正道,那么自己两人要如何解释?数十年的名声岂不是将毁于一旦?因此又岂敢将名号说出?
两名老者内心中的惶恐虽未浮显于面,但是神色却是甚为尴尬,但是此时突听「欲海艳狐」之一的芷姑娘,已面浮哀怨之色的哽咽说道:「这位公子,奴家姊妹乃是「欲海艳狐」公子或许也听过奴家姊妹的秽名,但是奴家姊妹行道江湖五年时光中,只与有情有意两情相悦之人相处调情,但从不曾涉及淫乱,因此名声虽差,但也非咨意肆淫的淫妇,此乃武林黑白两道尽知,且无人以此为罪,但是公子方才地已听清这两位前辈高人之言,以及欲为之事。奴家姊妹不敢乞求公子相助,尔后公子若听得江湖传言「欲海艳狐」姊妹被人奸杀之事,尚请公子为奴家姊妹作主!公子且仔细听了,他们两人乃是出身桐柏的「神手」曹飞虹,还有……」就在此时,倏听紫衣芳姑娘及桃红衣的芯姑娘相继尖声叫道:「啊?公子小心……」「无耻……公子快闪……」当芷姑娘哀怨诉说之时,司马玉虎已转身望着三女,看似并未注意两名老者的举动,其实是故意放开空门引诱两名老者,因此岂会无备?
故而两女尚未曾开口尖叫时,司马玉虎已然听见身后衣衫疾拂之声,不问可知两名老者果然已有了举动,因此心中冷「哼」一声,双手同时往后疾抖,并且身形已疾如迅雷的伏身疾窜。
而此时才听老者一一喝道:「小子接老夫一招!看你是否是老夫好友门下?」「待老夫试试你是哪方名门子弟?」但是两名老者一左一右的前扑时,两只手掌皆已距布衣青年不到两尺之距时,倏然眼前一花人影顿失,但是却见一道精光以及一道灰光,同时由短短的两尺之距射向腹部,不知是何物?也来不及闪避!霎时便听一声惨叫及一声闷哼声相继响起……
「啊……」「嗯……」「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只见心仪之人的身躯往前仆倒,却未见到精光及灰芒后射,而且又听见惨叫声响起,尚以为心仪之人遭两个无耻之人暗算受创,因此俱都惊恐尖叫一声向前狂扑,三双玉掌也已狂乱的拍向两名老者。
但是伏身前窜的司马玉虎,此时也已纵身而起,正巧与狂急前冲的三女相迎,已无思索余地也无暇有何顾忌,立即双臂一分已将左右两侧之人围搂住,并且用身躯迎挡住一女,两臂疾合,已将三女同时夹搂在胸前,并且惊急的叫道:「别过去!他们会垂危反击!」「欲海艳狐」姊妹三人的身躯相继一紧的被人搂抱住,因此芳心羞急得便欲挣扎拍击,但是熟悉的声音已在咫尺之间的耳旁响起,并且温热的男子气息已呼在颈脖、面颊上,顿时羞得轻咛一声,且略微挣扎便全身发软的任由他搂抱着身躯狂掠。
司马玉虎毫无思索余地的夹抱着三女疾掠,掠至林缘时才松手放开三女,正欲反身掠返两名老者之处时,却见三女皆惊呼一声的踉跄倒地。
「哎哟……要死啦……」「讨厌!要松手也不说一声……」「唉……好痛……」司马玉虎怎会料到三个身具武功的姑娘,竟然连身躯也站不稳?因此疑惑且怔愕的望着三女,但是尚不及开口,倏听身后传至一声怒吼,一股劲疾掌劲已然临近后背不到一尺之距。
心中一惊!心知一名老者已紧随追至,且狂狠的攻向自己,顿时狂急的朝前暴掠斜移,原本可轻易的闪避身后掌劲,但是突然想起三女尚在身前,自己若闪避掌劲之后,必然会击中三女,因此心中惊急大喝一声:「快闪!」喝叫声中已然迅疾提聚全身功力,并且身躯骤转之际,右掌已由左胁下将仓猝提聚的真气劲疾拍出,霎时一股狂猛掌劲已迎向由身后击至的掌劲。
那名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被一粒灰色之物骤然击中小腹丹田,因闪避不及已遭灰色之物击实,使得丹田遭至重击已有内伤,才知是被一粒拳大石块击中。
又惊又怒中,又见身侧同伴也已惨叫倒地,小腹丹田上竟然插着一柄匕首,似乎丹田已破,真气散消性命垂危,因此悲愤狂怒中已顾不得丹田遭创,紧追前扑窜离的布衣青年,并且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狂猛的击向那个伤及自己的布衣青年。
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虽然丹田受伤,但是依然能将真气提至往昔的八成,因此掌劲甚为猛烈,反观司马玉虎,为了三女的安危不闪不避的仓猝提聚功力,并且是半斜身躯侧身出掌,因此真气仅能提至五成不到,而使两人各自击出的掌劲相差甚多。
「轰……轰……」霎时一阵掌劲相触剧烈挤压绞磨,接而劲狂暴裂震响,在劲风狂飙四溢落叶飞舞之中,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仅是被剧烈的暴震之劲震得连连倒退数多而已,然而丹田早已受创,因此使得丹田真气狂涌翻腾得难以平复,使得原先已被碎石击伤的丹田伤势更为加重,终于忍噤不住的张口喷出一片血雨。
「呃……哇……嗯……」另一方的司马玉虎,则是因为仓猝侧身迎击,击出的掌劲威势不足,虽然掌劲已迎挡住对方大半掌劲,但是依然被对方的部分掌劲击中左边身躯,因此已被劲猛掌劲击震得内腑剧震受创,并且被掌劲迎击的反震之力,震得身躯斜飞连连撞及两株树干,才止住震飞之势。
一个肉体之躯与粗有大腿的树干相撞,而且将一株树干撞断,震劲未消的再撞及第二株树干时,已撞得他内腑震伤口喷鲜血且全身剧痛,耳内依稀听见数声惊叫时,已然眼前发黑的昏迷不醒了。
另一方的「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当身躯坠地撒娇嗔呼之时,也已望见满面杂乱短髭铜铃眼的老者,迅疾扑至,且已出掌击向司马玉虎后背,因此俱是双目惊恐得大吃一惊!
但是尚不及尖叫出声,已听大喝之声传入耳内,慌急得暴退闪避之时,已被两人掌劲相迎时的劲狂暴震声势,惊得睁目张望,眼见心仪之人的身躯,已被剧震之力震飞连连撞及树干且喷出鲜血,因此俱都惊急得不约而同,分别掠向司马玉虎以及那个铜铃眼老者之方……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司马玉虎猛然惊醒的挺身坐起,突然身躯疼痛得轻「哼」一声,忍住身躯上的疼痛睁目四望,才知已是黝黑的深夜之时,并且发现身下铺着两条薄毯,身上则盖着一张薄毯,皆非自己之物。
右侧闪烁的光芒乃是一堆营火,而营火另一侧则是蜷缩紧倚一团沉睡的「欲海艳狐」姊妹三人,默望三女一会,才发现她们身下铺着换洗衣衫,身上也是盖着换洗衣衫。
再看看自己,自己的随身包袱则是当成枕头,贴身腰囊尚在腰际,射杀一名老者的锋利短刀则放在包袱旁,心知是三女在自己昏迷之后救了自己,并且将野宿御寒的薄毯,全都为自己铺盖御寒了,但是三女自己仅用换洗衣物御寒。
默默的将贴身腰囊略微翻看,便知未曾翻动也未曾减少,因此心中沉思一会才又望向三女。
忽然!在火光中,发现靠近营火身穿桃红衣的芯姑娘,半露出覆身衣物的左臂上,有一道两尺余长的破缝,裸露出内里的肌肤,但是雪白如玉的柔嫩肌肤上,竟然有一块指甲大小的红斑?
功力深厚目光锐利且有火光映照,因此看得甚为清晰,竟然是个显示女子清白的「守宫砂」?难道她们竟然尚是个处子之身?怎有可能?她们不是名声狼藉的放荡女子吗?
司马玉虎怔愕难信的沉思不断,刻余后才缓缓起身整理衣衫,并且将三张薄毯分别盖在三女身上,然后在原处行功调息察探体内伤势。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然放亮,司马玉虎隐身在远处,待三女之一缓缓醒来,而且发现自己已然不见,惊急呼叫另两女起身后,便立即疾掠远去,只留下在林中呼唤连连寻找自己的三女。
「欲海艳狐」姊妹三人又慌又急的久寻司马玉虎无着,因此迅疾整理随身之物时,发现营火旁的地面上写着一片字迹:三位姑娘本是冰清玉洁身,何苦轻狂招秽斑?
在下虽不解也无意详解,尚请三位姑娘深思!
「欲海艳狐」姊妹三人见字,心中皆是又羞又急,并且也甚为幽怨的互望一眼,皆已停止了收拾随身之物的举动,芳心中各有所思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第七章 汴京道中干戈兴 初展身手武林惊
志士心胸宽,不失平生正。
凄凄天地秋,弹尘江湖路。
武林非我意,干戈非我愿!
笑别丈夫去,他人奈我何?
离「汴京」尚有两百余里地的「郑州」(现今郑县)!
(郑州乃是春秋之期的郑国所在,时至战国之期郑国被韩国所灭,尔后历代皆以「郑州」称之,时至民国之时才改为「郑县」。)司马玉虎由城西一条小街内,一家多属长年往来河洛道货贩落宿,虽不豪华但清静整洁,且价钱公道的小客栈中结账出店。
但是刚步出店门行往西大街之时,已然察觉店外的巷弄中,竟然有些行迹可疑的壮汉及老者,目光不时的瞟望着自己,虽然不知他们为何会紧盯自己?但是已然心知他们可能会对自己不利!
行人大街,假作欣赏大街上一些店内的精美百货,缓缓而行。
但已逐渐察明至少有三名老者及十五名壮汉,散布自己身周数丈之外,以合围之状随着自己的前行而移动,因此已然确定他们确实是冲着自己而来!
不知对方是何等来历?也不知他们对自己有何企图?但是自己身陷重围乃是确定之事,因此心思疾转不止的思忖着应变之道。
已然行至东大街,并且逐渐行近东城楼之时,正欲借故行人一家银楼内,突然由城门旁行出两名老者,连连挥扬出一些外人不明的手势。
接而便见原本围在四周的老者及壮汉,竟然一一闪入一些店堂及巷弄内,消失不见?
司马玉虎虽不明原因,好奇的缓缓四外张望后,发觉原本在身周紧盯自己之人皆已消失,只有往来不断的行人,因此心中大宽的松了口气,立即急步行出东门外。
但是山城急行三里余地,行至一处三叉路口的一片树林前时,突由树林内相继掠出数十名穿着打扮不同,但是大多穿着动装的老者及壮汉,已然将往来行旅堵在树林外。
司马玉虎眼见这些人,顿时恍悟在城内围在自己身周的人,为何会突然离开不见了,原来是早已先赶至此地等候自己了。
心中虽然又惊又怒,但是也想藉此查明他们的心意,他们为何会怀有敌意的紧盯着自己?
因此立即提聚功力站立道路中戒备,并且默默的望着对方人群由两侧迅疾移动,将自己及甚多行旅围困在官道中。
在官道中往来的行旅及货贩,以及数名武林人,当然皆已看见道旁树林内,突然窜出三十余名劲装老者及壮汉,而且迅疾包夹的将数十名行旅围困其中。
因此寻常百姓及货贩,皆是心中惶恐骇然得不知发生何事?只能慌乱的挤聚一堆骇望着四周。
被围困的人群最前方,有三名穿着打扮不同的武林人,默立道中,此时已然各自行功戒备,盯望着四周的老者及壮汉,似乎一有不妙便将引发激战了。
另外在司马玉虎身后的行旅货贩之中,尚有一名年约六旬余,慈颜笑面福泰丽容的老妇,以及四名神色阴森年约花信的艳丽少妇。
此时皆也停止脚步站立道中,冷默的望着由前后围至的人,突听其中一名少妇冷哼一声的低叱道:「哼!你们想找死不成?」但是那名慈颜笑面福泰丽容的六旬余老妇,早已由突然围至的群雄目光中,发现目光皆注视着一人,因此已开口笑说道:「艳儿别理他们,他们的对象是前面那个身穿布衣的青年。」另一名少妇也立即低声接口说道:「婆婆,他们好像都是城中的白道武林,怎么会同时盯住前面那个青年?莫非那年轻人犯了甚么武林大忌?才会被他们追逐。」慈颜笑面福泰丽容的老妇闻言,但是尚未及开口回应,突听围聚而至的二十余人中,有人大喝道:「除了那布衣小子外,其他的人莫要逗留快走开!否则刀剑无眼……」
四名花信少妇闻言俱都面浮怒色,并听其中一女已怒声叱道:「放肆!」此时,同时也已听前方挡道的两名老者之一朗声说道:「住口!莫要粗言冒犯百姓及武林同道!萧嬷嬷,老夫等人欲在此向那位布衣青年察询一事,并非有意侵扰你等以及百姓,因此还请五位及诸位乡亲续行上道吧?」慈颜笑面的萧姓老妇闻言,立时笑颜说道:「哟……梁老儿,你们劳师动众的大举出城隐身树林内,原来只是为了那位年轻小哥儿呀?如此倒令老身颇为好奇?不过梁老儿你放心,老身也懒得过问你等之事,只是想看看究竟发生何等天大之事?竟然会惊动梁老儿你等,率着数十名同道及门人家仆大举出城?」站立树林之前,一名外罩锦袍内穿劲衣,身材雄武年约六旬的老者,耳闻萧姓老妇之言,立即续又说道:「萧嬷嬷,老夫说与你知也无妨,这年轻人竟然为了贪恋美色,与那三个行为放荡的「欲海艳狐」狼狈为奸,暗害了「神手」曹飞虹,并且重创「赛钟魁」詹正仁两位老弟,尚幸詹老弟身负重创拚死突围,终于侥幸逃出毒手进入城内,并且将事由始末向老夫道出,因此……」但是话未说完,静立未动的司马玉虎已然怒声叱道:「胡说!老丈岂可听信那个无耻之人,歪曲事实的一面之词,便妄加在下贪恋美色且暗害他人之罪?事实上乃是……」于是司马玉虎立即将事发经过详尽说出,但是却引起四周人群一阵难以置信的哄笑声,并且已听另一名蓄有长髯年近六旬的老者笑叱道:「哈……哈……小子你别胡言乱语了,凭「神手」曹飞虹及「赛钟魁」詹正仁两位老弟,岂可能会做出欲奸淫三个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而且还违犯江湖大忌做出背后偷袭之事?再者凭曹、詹两人的功力,若真有偷袭之举哪还有你的命在?由此可知,定然是你虚言狡辩,将事实反供只为脱罪而已。」司马玉虎闻言顿时神色不屑的冷声说道:「哼!哼!事实确是如此,在下又何须虚言?在下对那些披着正道之名,却暗中为恶的恶人本就深恶痛绝,况且他们两人竟然仅是唯恐不名誉之事,经由在下之口传入江湖武林有损名声,便兴起杀人灭口的恶毒之心偷袭在下,尚幸在下略有防身之技,否则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这也算是他们自寻死路怪不得在下!既然诸位无意查明是非真相,仅听信一面之词便欲妄加在下之罪,那么在下也无意赘言了,诸位看着办吧!」话声方落,顿听围立四周的人群中,连连响起怒叱叫骂声……
「放肆……」「狂妄小子大胆!」「小子!你竟敢对老爷子不敬?」「毙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刁口小子!先拿下你再说……」此时已有五名壮汉相继冲出人群,且不约而同的扑向司马玉虎。
那名梁姓老者原本欲张口喝止,但是身侧那名蓄有长髯年近六旬的老者,立即低言数句,梁姓老者便止口未吭,望着五名壮汉同时出手围攻那名布衣青年。
司马玉虎此时的心中已是甚为愤怒,并且也无意再多言解释,眼见五名壮汉已然同时挥扬拳掌奔掠攻至。
目光迅疾环望后,已然面浮不屑之色的静立不动,待五名壮汉已扑至身周四尺之距时,霎时身躯恍如随风轻摇微晃的垂柳,双臂也相继微抬,如同虚幻似缓实疾的一晃而逝。
毫不起眼的挥扬之势一晃而止,却听五名壮汉各自闷哼痛呼一声,已然同时面浮惊异骇色抱臂暴退,顿时引起四周众人的一阵惊异低呼,并且听见两名老者相继脱口呼道:「咦?「枯竹爪」?呔!小子!你与「枯竹追魂」房老儿是何关系?」「啊?马老弟,他施展的爪招虽然有些像「枯竹爪」然而却又似是而非,似乎其中尚隐含着其他不同的爪势在内?」司马玉虎一招得功,立即逼退五名壮汉,却毫无一丝得意之色,仅是冷冷的望了望两名老者一眼,依然是静如岳峙的默立不动。
梁姓老者眼见对方虽是年仅双旬出头的青年,但是仅凭方才那一招玄奥莫测的爪招,竟然隐含有数种似是而非,以及不知出处的独门爪功。
而且后攻先至的同时抢先分迎五人攻势,分别伤及五人腕脉及臂间要穴,由此已知他的功力武技皆高深莫测,至少已有一流之上的身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仅此一招便已知晓对方虽然年轻,但是却身具高深莫测的身手,莫说五名壮汉了,便是自己也不见得能轻易封住对方爪势,安然无恙的退身,心思疾转后,已然面色一整的开口问道:「好身手!但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令师乃是何方高人?爪招又是何等名称?」司马玉虎闻言,原本无意回答,但是忽又开口说道:「在下师长乃是山野之人并非武林人,因此不劳老丈动问!而爪招则是……「游龙手」的其中一招!至于在下因初踏江湖不久,尚是个无名小子,故而不敢冒渎尊耳!」两名老者闻言,立知对方不愿说出来历,但是只凭他方才出手的一招,便知来历必然不凡。
虽然从未曾听过「游龙手」之名,但是爪招甚为玄奥从所未见,因此必然得高明之人调教。
可是不知对方名号及出身来历,又如何能知晓其师何人?若是与他拚斗后,不论胜负如何?往后定然会与对方结怨成仇。
若因此而传入对方亲长耳内,也势必将与一位不知有何等高绝身手的隐世高人,或是某一神秘门帮结下了仇隙,到那时……梁姓老者心生顾忌之后,立即默默的望了身侧马姓老者一眼,发觉他似乎也与自己有相同心意,因此又转首沉声说道:「小兄弟,虽然你身手不凡、但是竟然胆大妄为的暗害了两名白道武林,难道你不怕为令师或是师门惹出争端仇隙吗?」司马玉虎闻言顿时撇嘴一笑,且冷声说道:「在下尊长乃是隐世多年之人,且以天道天心教导在下,故而在下心中仅有天理是非之分,并无江湖武林黑白两道之分,况且在下仅是沧海一粟的平凡人,虽不敢夸言了悟尘世间的人性百态,至少敢断定人世间有何人敢言一世无过?因此在下不敢妄言他人善恶,至于……」话声一顿,精光暴射的双目环望四周群雄之后,续又沉声说道:「在下乃是初踏江湖之人,以往从未曾听过「欲海艳狐」是何等人?心性及所为是善是恶?仅是在「洛阳」城内一家酒楼内偶遇三位姑娘,却无只字片语的交谈又何言相识?尔后在下虽已知晓她们三人,乃是心性行为放荡不羁且名声狼藉的女子,但是尔后……想必诸位也知她们名声虽秽,却是与男子两情相悦从不强求,也不曾为恶,在下又如何能以一介凡夫,便能评断她们男欢女爱的是非善恶?反观……」司马玉虎冷笑话声一顿,突然双目大睁精光暴射,话声已转为激昂的说道:「在下最痛恨一些披着正道善名,却在暗中为恶的奸邪之辈,虽不敢自视替天行道除恶扬善,却知应有所为或有所不为,故而对那些名善实恶的奸恶之人绝不轻饶!在下方才所言曹、詹两人之恶,乃是亲目所睹亲耳所闻,千真万确之事,诸位信也好不信也好,在下伤及他们则是无愧于天无愧于心,一切但凭两位明查了。」话声方落,突听静立一侧的那位慈颜丽容萧姓老妇已笑声赞道:「好!说得好!年轻人,老身乃是「幽冥鬼府」之人,并非黑白两道中人,方才你的一番话使得老身感同深受,天下间的纷纷扰扰难以数计,何为黑白?何为善恶?又岂是那些自命侠义的白道之人便可断言?因此……」话声突然一断,接而便朝那两名老者说道:「梁老儿、马老儿,你们若无真凭实据,只凭那詹匹夫的一面之词,便诬指这位小哥儿暗害他们,那么老身可要依江湖规矩插手过问了。但是,如果你等仅是以同为白道好友身分,无须详察是非对错便要为友报仇,此也属为友助拳的义气,那么老身也不便插手,但是为友助拳也须依江湖规矩为之,因此你两人看着办吧!」萧姓老妇之言,着实厉害,如此一来,梁、马两名老者已不敢贸然出手了,否则定然要落个仅凭一面之词,便诬指他人之罪,或是落个不详察是非对错,便为好友出头报仇,犯下一个仗恃名声,欺凌初踏江湖毫无过错的年轻人之过。
再者,万一这布衣青年所言确实毫无虚假……
而且在场者,除了萧鬼婆主婢五人外,另外尚有未曾离去站立一旁观望,不知是何等来历的三名武林人,如果他们心有偏颇,而将此事过分渲染传入江湖武林,那么自己两人的名声岂不是将要毁于一旦?
如此,又岂是两人所愿?
两相为难之下,两人虽然已不便贸然出手,可是如此一来,却要如何自找下台阶率众离去?
正自为难之时,突然由官道另一方疾掠至数人,并且已有人朗声问道:「何方同道在官道中……咦?原来是「疾剑飞掌」梁老兄以及「惊天指」马老弟。喔……原来还有「噬髓鬼婆」萧鬼婆主婢?那就怪不得了。」此时又听一人大叫道:「就是那小子……师父,就是中间那个布衣小子,说要前往「汴京」找师叔祖寻仇……」被称为「噬髓鬼婆」的萧姓慈颜丽容老妇,眼见远方又疾掠至数人,并且在来人开口之前,便已看出来人身分,因此待来人话声一止,已然面色一沉的冷声说道:「哼……哼……杨老儿,老身懒得与你废言!艳儿,咱们走!」「噬髓鬼婆」的萧姓慈颜丽容老妇话声一落,便欲与四名艳丽少妇离去,但是突又心思疾转的朝司马玉虎正色说道:「小哥儿,那个老儿乃是「阿洛斗魁」杨天魁,是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慧明大师」的俗家大弟子,也是白道中颇负名声的「霸拳」陈定中师侄,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你不想理会他们,不如随老身同行一道,谅他们也不敢仗着人多势众招惹老身!」但是话刚说完,却听刚到达的四人中,方才开口的那名年约六旬左右,身躯高大魁梧,方脸紫面铜铃眼,阔口长发的老者又开口说道:「萧鬼婆别来无恙?莫非这位小兄弟乃是贵府之人?那就怪不得了!」此时司马玉虎也已望见随「河洛斗魁」杨天魁前来的三人中,其中一人便是那个「双绝掌」黄姓青年,并且听他口称那名六旬老者为师父,已然恍悟老者为何而来了。因此神色默然的望了望四周众人后,便转首朝「噬髓鬼婆」萧姓老妇笑说道:「老夫人,这些人全是冲着在下而来,与老夫人无关,因此尚请老夫人与四位大姊莫插手在下与他们之事,免得因此沾惹一身污秽臭气!」「噬髓鬼婆」萧姓老妇闻言顿时一笑,但是依然目注着司马玉虎说道:「小哥儿,他们皆是功力不弱的高手,况且人多势众,而你独身一人……」此时司马玉虎的目光,正冷冷的盯望着「阿洛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及「惊天指」等人,当耳闻「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之言,未待她说完便又立即接口笑说道:「老夫人且放心,虽然他们人多,且有数位成名高手,但是在下相信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名声应该不会群起围攻,或是以车轮战与在下这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拚战吧?
再者,在下并非武林人,也仅是初踏江湖毫无名声可言的年轻人,在下纵若不敌自会一走了之,绝不会自贱性命与他们硬拚,尔后……哼!他们便要日夜耽心在下的报复反击了!」「噬髓鬼婆」萧姓慈颜丽容老妇,耳闻司马玉虎之言顿时神色一怔!心忖:「眼前这个功力高深莫测,且不知来历的年轻人,神色中似乎对现场中的数名白道成名高手,不但毫无敬意甚而颇为敌视他们,再加上听他先前所言,对白道之人似乎甚无好感?可见其师纵然并非黑道中人,但是已可确定绝非是白道中人,甚有可能是居于黑白两道之间,亦正亦邪的怪杰?而且听他言语中,似乎并不畏惧对方三名成名高手以及众多门下,而且如果与他结仇,必将会遭到他事后不知何时?不知何等凶厉的报复?可见他心性刚烈甚而有些眦睚必报的心性。如此之人俱是心性难测且甚为危险,在江湖武林中也不乏如此之人,若与之结仇恐怕难以善罢干休,因此对「河沿斗魁」杨天魁等人来说,今日若处理不当,必将招惹到他,或是与他背后的师长成仇,恐怕尔后定然会遭到难以预知的报复?」「噬髓鬼婆」萧姓慈颜丽容老妇想到此处,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后,便不再开口的引领着四女退至林缘处,并且朝「河洛斗魁」杨天魁喝道:「杨老儿,老身暂时不走了,想要在此看看你们这些成名的白道高手,究竟是要如何加以冠罪他人?以及如何对待一个年轻人?而且……杨老儿,老身奉劝你谨言慎行,否则老身真要替你耽心,数十年名声恐怕就要毁于今日了!」另一方的「河洛斗魁」杨天魁,已然趁着「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与司马玉虎交谈之际,也已与「疾剑飞掌」及「惊天指」两人,低语询问之前发生何事?情况如何?
待「河洛斗魁」杨天魁知晓了两人的来意与经过情况,并且也由两人口中,知晓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年轻人,竟然会是个身具高深莫测身手的高手?
然而「河洛斗魁」杨天魁仗恃自己乃是颇负名声的高手,再者对方仅是个双旬出头的年轻人,功力再高又能高至何等境界?至多也不过是在四十年之内吧?
难道还能高过自己吗?
况且梁、马两人仅是看见对方施展过一招爪招而已,又怎能因此便断定对方是个高手?或许是经由名师教导,仅是招式甚为玄奥不凡而已!
可是当耳闻「噬髓鬼婆」萧鬼婆之言,并且眼见她主婢五人仅是退至一侧并无意离去。
再加上另一方尚有三名不识来历,似乎也无意离去的武林人,心中确实有些顾忌,深恐她们会藉此添油加醋,在江湖中胡乱散播不利自己之言。
因此,心思疾转后便朝司马玉虎抱拳说道:「这位少侠,老夫乃是河洛道的「河洛斗魁」杨天魁,想请教小兄弟高姓大名?师出何方高人?」司马玉虎眼见「河洛斗魁」杨天魁与「双绝掌」同行而至,心中已然恍悟他们所来为何,因此心中已然有备,当耳闻「河洛斗魁」之言后,也立即抱拳回礼的沉声说道:「不敢!在下乃是默默无闻的山野小民,并非武林人,况且踏入江湖仅四天,因此也无名号,不过为了免得落个畏首畏尾毫无担当,连姓名也不敢说出的畏缩骂名,只好有污尊耳了!在下复姓司马名玉虎。」「河洛斗魁」杨天魁耳闻他报出姓名,心中立即思索黑白两道中的成名人物之后,确实未曾听过武林中有此「司马玉虎」之名,心知果然是个初出道的无名小卒。
但是先前已然听徒弟说过此人的身手不凡,且有意欲向师叔寻仇,而且方才「疾剑飞掌」及「惊天指」两人也曾指称他是个高手,因此想先探明他的来历再说,故而续又笑说道:「喔!原来是司马少侠当面。久仰了!老夫听劣徒之言,司马少侠曾与他师兄弟有过冲突,因此特来请教司马少侠……」司马玉虎闻言立时冷笑一声的说道:「喔?但不知老丈的高徒,如何对老丈说明经过情形?而且值得老丈立即随后追寻在下?」「河洛斗魁」杨天魁闻言顿时心中暗骂,但是为了要维持自己的名声,因此神色不变的依然笑颜问道:「司马少侠误会了。老夫此来并非是因你与劣徒的争纷,而是想请教司马少侠因何事欲前往「汴京」?而且似是要特意前往拜望老夫师叔?莫非司马少侠的某位尊长与老夫师叔相识?因而受命前往拜望?」笑颜相待且言语中并无愠色,因此司马玉虎也只得回应说道:「老丈高抬了。在下师尊乃是隐修山林的山野之人,又岂会认识现今名声鼎盛威震武林的白道高人?而在下也只是因私事欲往「汴京」一行,只不过是私事无果之时,或许便将拜望久居「汴京」交友满城的陈老爷子,欲请托陈老爷子解惑而已,怎么?莫非在下如此却犯了老丈的忌讳吗?」「这……原来如此!但不知司马少侠有何事欲办?可是有乡亲居于「汴京」或是另有他事?可否说予老夫听听?说不定老夫也可助少侠一臂之力喔!」司马玉虎闻言,立知他欲藉此探明自己的来历及前往「汴京」的用意,因此也立即回说道:「岂敢!岂敢!些许私人小事,实不足为外人道,更不敢有劳老丈动问,况且在下尚未曾费心便贸然求助他人,岂不是成为无能之人?如若实属非在下能力所及时,到时才会厚颜请求城中最有名声威望的仕绅协助,因此现时尚不便烦劳他人,老丈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河洛斗魁」杨天魁闻言,顿时心中又暗骂着:「好个奸狭的刁口小子,老夫不信套不出你的来历及企图!」因此心思疾转后,续又笑说道:「好说!好说!少侠果然甚为世故且明理,然而少侠当知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此乃行道江湖之人皆知的互助道理,因此司马少侠又何须客套?说不定如此之后大家尚可交个朋友呀?」司马玉虎闻言,心知此老者虽不敢说是老奸巨猾,但至少也是阅历甚丰且善用心机的人,是想用话套住自己,因此也已有了心意的笑说道:「是!是!老丈所言甚是!老丈心意实令在下感激,可是……在下踏入江湖之时,师尊曾有诫言「非到危急或自己无能解决的困境时,千万莫要烦劳他人而欠下诸多人情,否则尔后行道江湖时恐有诸多束缚,而妨碍了自身应为之事。再者,逢人话说三分,与初识或非好友交谈时,理当应注意言行,莫要自夸自傲揽事生非。」而在下与老丈等人皆不相识,纵然老丈有心相助,可是在下又岂敢违逆师尊诫言?因此老丈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领了!」司马玉虎话说及此,突听数方相继响起嗤笑及怒叱声……
「嗤……嗤……婆婆,他说话可真有意思……」「嗤……杨匹夫今日可要吃瘪了……」「小子大胆!别给你脸却不要脸……」「叱!狂妄之徒竟敢指桑骂槐……」「小子找死……」「师父,徒儿可没言过其实吧?」「哼!」「河沿斗魁」杨天魁乃是成名二十余年,已然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且是「河洛」道中公推的斗魁,不论发生何事,只要自己出面,黑白两道之人多少皆会给个面子,何曾有过如此遭人明褒实贬之事?
因此再好的心性,也已被眼前这个不知好坏的小子,挑起心中的怒火。
但是却不能因为对方不应允自己的相助而生怒,也不便因此而在众多人面前反颜相向,否则岂不是有失自己的名声及地位?
因此,心中虽怒,也仅是神色威棱的盯望着对方而未吭一声。
虽然司马玉虎已由对方紧盯自己的双目中,发觉对方的两道目光中含有愤怒之意,但是心中仅是冷笑一声,且毫不畏惧的也睁目与他对望。
于是,两人静默的相对而立,四道目光皆紧紧盯着对方目光眨也不眨,不到片刻便见两人的目光皆已逐渐转为凌厉,目中精芒飞闪如雷似剑,恍如四道无形光剑,在两人之间五尺之距的空际交战着。
但是片刻后,突然发觉两人身周皆已逐渐涌溢出一股无形气劲,使得两人身周地面上的枯草落叶,已然无风自动的缓缓朝四外飘飞。
此时站立四周观望的人,已然看出两人虽是静立未动,但是皆已各自提聚真气互斗。
心知甚有可能不知何时?便将引发起一场激烈拚战,因此俱都屏息注视不眨。
但是在众人的心中,皆认为司马玉虎年仅双旬出头,功力再高也难与「河洛斗魁」杨天魁比拟,十之八九必败无疑,因此多是面含笑意的等着看他笑话,仅有少数几人为他耽心着。
时光恍如蜗步,不到一刻,倏见两人身上衣衫缓缓鼓胀,而两人之间竟然逐渐涌起一股旋风,将地面上的沙尘碎石,卷升成一股灰茫茫的气团朝两侧散飞。
尚不止此,只见两人之间的劲气愈来愈强劲,竟然开始发出尖锐嘶啸声,相互挤绞四散的劲气,竟然使得站立「河洛斗魁」杨天魁身后,约有两丈之距的「疾剑飞掌」及「惊天指」两人,身上的衣角已然开始飘抖得「啪啪」作响,可见场中两人互门的真气是何等的强劲了。
在四周围观之人,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司马玉虎,功力竟然高达如此之境?
而且看他的面上神色依然如故,毫无勉强支撑的情况,似乎尚有保留并未曾施展出全力?
如此一来,使得原本为他耽心的人俱是又惊又喜,而原本等候看笑话的人,则是惊愕得难以置信!
但是不论是惊喜或惊愕的人,皆由心中涌生出一丝怀疑?
他年仅双旬左右,究竟是如何练达如此高的功力?
纵然他的师长乃是隐世的绝顶高人,可是内功真气并非一蹴可及,全凭习功者的上好天资,以及勤习不懈方能增进,并非仅有名师便能教导出如此高明的门徒,除非……
刻余之后,只见「阿洛斗魁」杨天魁的铜铃眼,更为怒睁,紫面更是紫得发亮,面颊两侧的鬓发,也已挺直如刺,可见他至少已提聚了八成之上的功力。
再看另一方的司马玉虎,只见他俊面上虽然尚保持着冷笑之色,但是原本净白的面色已然浮显出红晕,而额头上也已溢出汗渍,似乎也已提聚了八成左右的功力。
两人如此静立不动的以真气相搏,已然使得四周明眼之人,皆已看出两人的功力,至少在此时似乎是势均力敌相差不多,但是久斗之后呢?
看来,再过不了一两刻,便可能即将到达分出胜负的紧要关头了,因此俱是全神贯注的目注不眨。
黄浪涛涛的黄河,水势湍急的往东奔流。
河面上,往来的大货船及小船、快舟众多,如河鱼般的穿梭不断。
但是在水面上讨生活的船家皆有默契,除了往来的巨船行驶较深的河心,其余小舟、小船皆沿着己方较浅的河岸行驶,因此看似混杂紊乱却乱中有序。
突然只见黄河南岸,汇入黄河的洛水湍流中,竟有一艘无篷尖梭快舟,带着一道白浪迅疾驶入黄河,并且立即插入由西往东顺流而下的众多舟船中。
但是那艘快梭竟然无视水路中的规矩,又疾又迅的在船阵中左驶右斜,毫不顾虑河面上其他舟船的安危肆意穿梭,不断的超越前方舟船疾驶而下。
万一把舵之人经验不足或是略微失神,十之八九必然追撞及前方某一艘舟船,势必使得舟船破裂人货落水了!
然而在众多船夫的惊呼怒叱声中,再仔细一望!只见那艘尖梭快舟后方,另有一艘快船也是疾如梭鱼般的紧追不舍,一望便知可能是两艘舟船上的人有了何种冲突?因而在河面上追逐着。
但是后方快船之上的五名粗壮大汉之一,竟然不顾危险的站立船中,连连挥扬着一面红旗,甚有规律的发出旗语。
而且在船首处,尚插着一面绣有一条乌黑戏波蛟龙的青色三角旗,由此可见此艘快船必是水路中某一船帮,甚或是某一水寨的人。 果然,两艘小舟船追逐了七、八里之距时,后方的快船已然增至六艘,而下游的河面上,也突然由往来舟船之中,又先后斜窜出三艘小舟船,迅疾的斜出船阵驶拦向驰逃的小快梭。
小快梭上的三名壮汉当然也已看出处境危险,因此把舵之人手臂略微使劲,霎时便见小快梭猛然往右斜窜,在一艘小货船的船头前,仅离两丈不到之距险险的疾驶而过,并且朝密布河岸的芦苇丛中冲窜而入。
在后方紧追不舍的大艘快船,虽然也欲尾随追逐,但是却被下行的一艘艘大小货船所阻、而且船速迅疾难以减速,只能连连叱喝叫骂的在众多大小货船之间穿梭而过,斜驶向河岸。
此时,另外三艘小舟船也已相继赶至,九艘小舟船便落后在尖梭快舟近百丈之距,才窜入芦苇丛中。
话转回头——在官道树林前相对而立以内功真气互拚,已然有两刻余即将三刻之久,依然僵持不下的司马玉虎及「河洛斗魁」杨天魁两人。
只见此时的司马玉虎已然是玉面泛红,全身粗布衣裤也已被汗水湿透大半。
而另一方的「河洛斗魁」杨天魁,则是紫脸已然近黑,身上锦衣也已渗出不少汗水,可见两人依然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的局面。
倏然!由围观人群后方的树林内,狂急奔出三名默不吭声的大汉,并且树林内里尚传至阵阵混乱的怒喝叫骂之声!
「别逃!大家加把劲快追……」「他们就在前面,快追……」「快分散围困他们,别让他们逃了……」「李头儿你带兄弟往右方,我们由左包夹……」此时由树林内狂急奔出的三名壮汉,没想到树林外的官道中,竟然会有数十个武林人散立?
尚幸皆是背对树林围立,观望内里的两人拚斗,可见并非是追逐自己兄弟的人,因此便欲迂回奔往他方。
但是此时已由树林内,叫嚷不止的又奔出十余名壮汉,因此原本与「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同行,静默观战的三十余人中,立即有二十余人转身,分别将先后奔出树林的众大汉围住,严嘱静立一旁不得惊扰,纵然有深仇大恨也只能事后再说!
先后奔出的壮汉似乎皆认识那些老者及壮汉,因此各有惊急之色及喜色,后至的十余名壮汉中,立即抢出一人与众人低语连连,于是……就在此时——「哼!」突然!一声怒哼由「河沿斗魁」杨天魁的口中响起,但是司马玉虎也不示弱的同时发出一声冷笑声!
「嗤……」霎时只听两人之间绞磨压挤的真气,嘶啸之声更为尖锐狂热,接而骤然暴烈轰响,劲风狂飙四溢中,两人的身躯难分先后的同时暴震退出数步,但是突见「阿洛斗魁」杨天魁一退再进,并且怒喝道:「阁下好功力,老夫再试试你的身手如何?」另一方的司马玉虎闻声也毫不畏惧,震退的身躯尚未顿止,脚尖已疾点地面再弹,立即施展出「云龙步」疾掠前迎,双手也施出「游龙手」迎战,并且冷声说道:「哼!在下正想自我锤炼一番,并且也想看看现今武林中何谓武林高手?」两人喝声中,身影已疾如迅电的相迎至四尺之距,霎时只见两人身形闪移迅疾纵掠交错,掌爪如幻指影飞舞,拳势凌厉劲疾威猛,但是却无拳掌相交的震击声,可见两人皆欲仗招式优劣互搏取胜。
「河洛斗魁」杨天魁出身少林,所学多属刚猛的拳掌,因此出手之间,身形步伐沉稳如山,拳势雄猛掌势狂热,反观司马玉虎则是施展出「云龙步」使得身形迅疾闪移如电飘忽不定,双掌所施的「游龙手」忽拳、忽掌、忽爪、忽指,招式精奥玄妙变幻莫测。
站立四周围观的人群中「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以及「疾剑飞掌」「惊天指」三人,还有另外一方三名不知来历的其中一名,四人皆是与「河沿斗魁」杨天魁功力相当,纵然有高低也相差在两筹之内的一流高手,因此尚能看清两人的招式如何。 至于其他的三十余人中,仅有九人的功力介于一、二流之间,尚能看到一些掌拳招式,但是难以看清招式的变化如何?
其余的则是二流左右的身手,仅能看到交缠成一团的身影,又何谈看清两人的出手招式?
当两人身形骤然相合,双手招式迅疾劲猛的互拚互斗时,四名一流高手皆已看清两人在眨眼间,便已各自施出十余招,并且已然看出「河洛斗魁」杨天魁,乃是施展出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
但是却见司马玉虎双手所施展的招式中,竟然包含了掌、拳、爪、指、腿的各种不同招式,而且更令人惊异的是,各种忽而刁钻忽而狂热,忽而浑猛忽而轻巧,忽而劲疾忽而柔和,变幻万端虚实莫测的招式。
各种不同威势出手各异的掌、拳、爪、指,在阅历甚丰的高手眼中,一望便知原本绝非是连贯顺畅的成套招式,而是以各种不同招式拼凑而成的。
可是各种不同的招式,经由他双掌施出时,却又顺畅得毫无滞碍之状,而且其中有些招式似乎有些眼熟?却又似是而非,而且似乎更为精奥玄妙,实在难以分辨出自何门何派?
四名一流高手双目紧盯着两人的拚斗,眼见不到一刻时光,两人已然各自施出四十余招,然而「河洛斗魁」杨天魁所施展的「大力金刚掌」不但难以攻入司马玉虚的拳掌爪指招式之中,甚而反遭对方凌厉劲疾且变幻莫测的招势,逼得招势处处受制有些凌乱。
其中尤以「疾剑飞掌」梁浩民及「惊天指」马世乐两人,内心中最为震惊且暗呼侥幸,因为之前若无「噬髓鬼婆」萧鬼婆从中插手,自己两人之一,必然早已出手与司马玉虎拚招了。
但是现在已然亲眼见到司马玉虚的功力及招式,已知他的身手不但不在两人之下,甚或超出甚多,尚幸自己两人并未冒失出手,否则自己两人十之八九必然败落在他掌下,使得一生的名声也势必毁于此地了!
而此时的「河洛斗魁」杨天魁,在出招数十余之后,便已发觉自己认为十拿九稳的熟练招式,竟然全被对方的攻势逼得招势凌乱,难以封挡,因此心中的怒火,已然逐渐被继之而起惊愕难信的震惊之色,逐渐压盖,因此双掌招式疾变,又施展出另一套「罗汉拳」反攻。
然而司马玉虎在谷中所获的各种武技秘笈,全属数百年间先后进入谷地中的武林高手所遗,其中大部分皆被巨大毒物的巨毒所伤,立即命丧,所学也因此在世间消失。
尚幸有些人的身上藏有秘笈,另外有少数人则被迫噬遭创之后逃入山洞中,在即将命丧之时遗留下所学中的精要,当然皆是非比寻常的玄奥绝学,甚至有些已然在百年之前,便已随着失踪的高手而从武林中失传了。
司马玉虎坠入绝谷中,缘获众多武技秘笈中的玄奥绝学,并且在谷中四年余的时光中,日日研习勤修不懈,每日至少有三个时辰修炼内功心法,四至五个时辰习练武技,因此已将众多的绝学,以及残破秘笈、皮卷上的招式逐一习练,并且逐一深悟其中精奥玄妙之处。
在众多武技秘笈中的绝学,其中有甚多原本便是精奥玄妙的招式,并非初学乍练的司马玉虎所能深悟,因此大多绝学皆保有原貌未曾变动,仅有某些已然能深悟,而且已悟解招式中的破绽,才逐一略微修改,甚而已然将两招甚或三招,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 尔后功力愈高,愈能深悟招式中的精奥玄妙之处,当然也能悟解招式中的破绽,更易去芜存菁逐一修改,甚而将二、三招甚或多招,各取其中精妙之处融合为一。
在他脱困离开绝谷之前,已然再度去芜存菁将各种不同招式,浓缩成更为精妙玄奥的六种武技,并且因所习的「六龙神功」以及「潜龙剑」之故,已将去芜存菁之后仅余的拳、掌、爪、指、腿混杂的一百二十五招称为「游龙手」。
融汇成的七十六招剑法则称为「潜龙剑法」四十八招刀法则称为「腾龙刀法」还有以「弹指神功」为基础,融汇数种指功而成的「幻龙指」以及尚未定名的外门兵器三十二招,还有一些暗器手法。
另外尚有以「枯竹追魂」房广清独门轻功「枯叶飘飞」「黄山龙凤宫」的「龙飞凤舞」轻功,以及众多残笈中的「雪地飘飞」「苍鹰身法」「一鹤冲天」「青萍渡水」轻功身法融合为一,创出可飞掠可盘旋的「天龙行云」独门轻功。
并且将师父所授的「飘萍步」「毒尊」的「飞蛇身法」「黄山龙凤宫」的「龙凤步」崂山的「两仪步」以及残破秘笈、皮卷中的搏斗身法融合为一也创出与敌交手时的闪移挪掠身法「云龙步」。
因此现今他所施展的招式中,忽而刁钻,忽而大开大合,忽而凌厉,忽而如春风柔和,忽而凌空飞扑,忽而贴地抢攻,已然包含了不少门派的绝学影子,但是早已似是而非,已非某一门帮的独门绝学了。
但是其中尚有三十余招,原本便属某一门派中少有破绽,或是非司马玉虎所能深悟的玄奥绝招,因此依然保持原有之貌并未变更。
纵然如此「阿洛斗魁」杨天魁及旁观之人,虽然已看出他所施展的招式,时时有似曾相识感觉,而且招与招之间似是难以连贯顺畅,并非一气呵成的成套招式。
但是众人依然甚难看出他所施展的招式,究竟出自于何门何派?又何谈能看出他的出身来历?
而且眼见他变幻莫测的身形中,皆能在不同的身形姿势中,施展出有如神来一笔的招式,不但有攻有守,甚而时时在芥子之隙中,攻入「河洛斗魁」杨天魁的招式破绽中。
因此「河沿斗魁」杨天魁愈打愈心惊,没想到自己已然连连施展出两套拳掌,但是每每招出一半时,便被对方玄奥莫测的招式,逼得急忙改招换式或退身闪避后,才能再施招反击。
但是心中已然有自知之明,那是因为对方的招式似是初学乍练尚不纯熟,也未能及时趁势出招进逼,故而尚能凭着丰富的经验,招出一半便迅疾变招换式封挡住对方的招势。
可是若再久斗不知多少招之后?待对方招式逐渐纯熟稳定时,自己势必再难挡住对方玄奥莫测的招式,而失招败落了!
自己的名声得来不易,若是败在一位年高望重的成名高手之下,尚情有可原,可是对方仅是一个初踏江湖,年仅双旬的无名小辈,自己若败在对方掌下,那么自己的名声势必毁于一旦,甚而连师门的名声也将受损!
因此「河沿斗魁」杨天魁此时的心中,除了甚为震惊外,已然心存全力击败对方,毫无收手之意,除非是有人插手过问,或许才能有下台阶罢战!
反观另一方的司马玉虎,此时则是愈打愈心喜,也愈打愈沉稳,在谷中勤习武技四年余,全是自修自练并无套招互研的人,因此并不知自己的功力已到达何等境界?所学是好是坏?凭自己心意胡乱拼凑合一的招式,是精妙或是稀松? 初时与对方拚斗时,心中尚甚为耽心的不敢大意,乃是全神贯注的施招攻迎对方的招式,但是招过五、六十之后,已然发觉对方攻至的招式,十之八九皆能被自己的招式封挡住,甚而偶或可攻入对方的破绽中。
因此内心欣喜无比中,已然愈打愈稳定,也愈打愈顺畅,并且尚可在施招攻守之间,逐一详辨招式中的优劣,以及是否尚有未曾悟出的精奥之处?或是尚须弥补的破绽。
然而司马玉虎在攻守之间,分心研悟招式中的优劣破绽之处时,自然而然的已使出手略微迟缓,招式威势当然也相对的弱了不少。
如此一来反倒给了「河洛斗魁」杨天魁稳固招式的机会,也可沉着出招拚得势均力敌,否则两人早已分出胜负了! 两人迅疾互斗将近两百招之时,司马玉虎已然逐一将脑海中,一百二十五招拳、掌、爪、指、腿的「游龙手」招式,配合着身形的变化一一施展,有些已然连连施展了数次,有些则是尚未曾施展过,但是一百二十五招「游龙手」已然施展出将近七、八十招了,并且在激烈的攻守之间,又悟得了不少的心得。
此时的「阿洛斗魁」杨天魁,已然将「大力金刚掌」及「罗汉拳」连连施展过三轮,甚至又施展出另一套「降龙掌」后,但是依然无法占得些许优势。
以他数十年的名声地位,与名不见经传的司马玉虎互斗,双方皆已出招两百余招尚无胜算。
在如此的情况下「河洛斗魁」杨天魁虽然并未失招败落,但是依武林中的常理惯例来说,已然等于是败在司马玉虚的掌下了!
「河洛斗魁」杨天魁乃是闯荡江湖三十余年的成名高手,当然懂得武林中的常理惯例如何,因此心中惊急无比且震怒,已然抱着无论如何定须胜得一招半式方可,否则自己的名声必将毁于今日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变换拳势,欲施展出甚少施展的另一套师门绝学时,倏见对方连连施展出的招式中,其中有两招甚为熟悉,竟然是自己久习熟练,而且是自己正欲施展的「般若掌」其中的两招「佛光普照」及「佛心伏魔」?
既然是熟练的师门招式,当然能熟悉且轻易的避开,因此「阿洛斗魁」杨天魁立即抢攻数招,待逼退对方才暴然退身,并且立即大喝道:「住手!」司马玉虎突然被对方骤然抢攻的招势,逼得招式略微施展不开,身形也有些紊乱,顿时惊急得镇定心神疾施两招,顺利封住对方招式且欲反击时,突然眼见对方身形暴退且大喝叫停,虽然不知对方为何如此?但是也已立即收招退身,耳中续又听对方沉声问道:「司马少侠,方才你施展的招式中,其中有本寺绝学「般若掌」中的「佛光普照」以及「佛心伏魔」两招,你是从何处习得「般若掌」?莫非你是老夫师门中,某位离寺苦修的长老所传门人不成?」司马玉虎闻言,这才知是因为自己方才所施展的招式中,夹杂着昔年「少林寺藏经阁」的长老「圆清大师」在绝谷山洞中毒发身亡之前,所遗留的「般若掌」招式,因此已被对方看出招式出处。
(注:释教历代门徒的名号,依序以: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性、圆、觉,十二真言排列循环命号,因此百余年前少林寺「藏经阁」的长老「圆清大师」乃是现今少林寺掌门住持慧明大师的前四代长辈,也就是曾曾师祖之辈。)但是司马玉虎并不因为曾习得少林寺的一些武功招式,便自认是少林寺的门人,若是如此,那么自己岂不是要成为众多门帮的门徒了?
因此耳闻「河洛斗魁」杨天魁的询问之言,并不承认且不屑的撇嘴说道:「老丈此言差也!天下大小门派、世家豪门多达数百,更有难以数计的隐世奇人,俱皆各有其不同的独门绝学,但是各门各派或是世家豪门、隐世奇人的独门绝学中,其中多多少少有些大同小异,略微相近的招式,甚至有些招式的出手部位及方式几乎相同,但是施劲力道的拿掐也会相异,在场之人中想必大多皆知晓此中道理,而老丈你也是名声颇高的高手,当然也应知晓才是!而在下方才所施的掌上招式,乃是独门武技「游龙手」其中有些招式或许与各门各派中的某些招式略微相似,但是并不代表在下的招式便是某一门派的独门绝招,例如……老丈你且看!」司马玉虎话声一顿,突然右手屈指弹出一股指劲,劲疾尖啸的弹射至身侧两丈外的地面上,霎时便见尘土飞扬,已将黄土路面弹射出一个两寸余深的小洞。
「啊?「弹指神功」?」「噫?少林寺的「弹指神功」?」「是「弹指神功」?
你……你还说并非本寺所传?」就在众人的惊呼声及「河沿斗魁」杨天魁的怒言声中,司马玉虎却冷笑一声的说道:「哼……非也!在下特别施出此技,便知老丈会有此之言!但是在下请问在场的各方高手,是否只要功力足够,便能屈指弹出指劲?若可,那么你们是否会承认曾偷习过少林寺的「弹指神功」?」在场的各方高手中,有甚多人皆可以指弹出真气,但是岂肯会承认自己的弹指之技,便是少林寺的「弹指神功」?因此已有人怒呼道:「胡说!老夫也有此技,但是却并非少林寺的……」「小子莫胡言乱语!本门的「指丸」之技岂是……」司马玉虎闻声也不生怒,仅是望着「河洛斗魁」杨天魁冷笑说道:「哼……哼……杨老丈,以指弹出真气之技,并非贵手的独门之技,而且各门的弹指之技功用相同,只差心法及屈指之状的不同而分,但是一手仅有五指,而且不外乎以中、食两指弹出,甚或有特异的弹指之法,若是指势相同便是盗习者吗?」司马玉虎之言,说得在场之人无人能反驳,便连「河洛斗魁」杨天魁虽然心中生怒,但是也无话可说,然而司马玉虎更是犀利的又说道:「哼……哼……杨老丈,要知我中原华夏自古至今,由古方士及至儒、道百家,数千年中传至现今的武技多不胜数,而贵寺虽属释门泰斗,但是在中原兴盛也不过是近来数百年而已,难道儒、道百家的传人,会将贵寺武技中与他们相似者,诬赖为贵寺盗习他们的吗?在下方才所施乃是独门绝技「幻龙指」若说在下尚有何等独门武技与各门各派有何差异?那么诸位且再看……」话声一落,倏又见司马玉虎指势一并已然以指代剑,连连施展出七十六招「潜龙剑法」中的其中十二招。
霎时只见他身形矫若神龙,指剑挥洒中劲疾凌厉变化诡奇,幻出千朵如花指影。
又恍如空际飘雪,密如繁星似的在身周三丈之距飞闪,有时疾若长虹纵横环绕,有时指剑密如潮浪层层叠叠,有时又如蛟龙戏波激起万丈波涛,有时又如天际飞龙凌室盘旋,有时又如急骤暴雨倾盆而下。
指剑有时刁钻毒辣,有时泱泱浩然,有时狂烈凶厉,有时柔如和风,有时乍颤急抖出纵横交错如网指幕。
有时仿佛一圈圈指环旋飞而出,有时化出数十道如梭指剑飞射四方,有时恍如一片有形的圆形指罩,将身躯密裹其中滴水难入。
正当众人内心惊愕得睁目盯望之时,司马玉虎又以臂代刀,竟然又连连施展出四十八招威猛凌厉的「腾龙刀法」中的其中十二招!
迅又见手刀绝展中,有时浑猛凌厉,有时大开大合,有时劲疾凶狠,有时缓如飞云,招招皆是带着破空尖啸或是如雷闷响声。
并且由手刀发出的无形刀罡劲气,招招皆在地面上留下数道或十余道不等的寸余沟痕,恍如欲将敌方削砍得碎尸万段血肉飞散,令人望之心惊骇然。
恍若施功传技一般,连连施展出二十四招独创绝学,使得四周围观众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惊异难信,且各有不同的沉思心境。
倏然场中身形顿止,司马玉虎已渊渟岳峙的环望「河沿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三人一眼后,才注视着「阿洛斗魁」杨天魁沉声说道:「老丈,在下方才又连施展出「潜龙剑法」七十六招,以及「腾龙刀法」四十八招中的其中各十二招,你可曾由在下所施展的剑、刀招式中,看出在下是何门何派之人?」然而莫说是「河沿斗魁」杨天魁了,便是另外的「噬髓鬼婆」萧姓老妇以及「疾剑飞掌」「惊天指」还有另外一方不知来历的一名高手,只知司马玉虎所施展出的刀、剑招式中,似乎包含了各门各派中的精奥绝学,但是又似是而非且更为精奥难测,因此又怎能由招式中看出他的出身来历?
况且也难以相信传他武技的人,怎可能知晓各门各派中众多绝不外传之技?
因比也逐渐相信了他所说的道理,认为只是因为所学庞杂的诸多巧合而已。
司马玉虎眼见众人的神色,顿时心中暗暗窃笑!因此,身形骤然以「一鹤冲天」身法暴纵而起。 待冲升十二、三丈高之时,接而又施展出数种身法融合为一的「天龙行云」独门身法,凌空盘旋斜掠,并且在空际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这是在下的独门「天龙行云」轻功,诸位可曾听过或见过?不过……在下虽身习众多武技却非武林人,也无意与武林人牵扯纠缠,但是却不容武林人仗势名声或人多势众,便恃强招惹或妄加罪名,因此在下希望诸位莫再……咦?」众人皆没料到司马玉虎在久战之后,竟然尚有余力能施展出高绝轻功凌空盘旋?并且尚能开口说话不忌真气消散而坠?
正当众人惊愕仰望之时,突听笑语声倏然顿止,竟又见他身形凌空斜掠,已然迅疾落在树林前的一群人之中?
眼见灰色身影刚曳入人群内,竟又如虚如幻的在人群之中飞旋,接而便听连连不断的惊呼尖叫声响起。
待众人皆由沉思中惊醒,并且眼见「河洛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三人相继疾掠前去时,却见人群中有三个壮汉狂急奔入树林内!
而司马玉虎则在站立树林前怒声喝道:「在下不愿再与诸位纠缠惹出不愉之况,也希望就此打住莫再招惹在下,否则莫怪在下要得罪了。告辞了!」话声未消,也不理官道中的数十人是何想法?司马玉虎的身形已迅疾没入树林内,随着先前的三人相继消失不见。
在官道中的「河洛斗魁」杨天魁,以及「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三人,只见到先有三名水夫打扮的壮汉狂奔入林,并不知他们是何人?
而且此时已知那年轻人司马玉虎的身手,不但高深莫测,而且似乎尚有保留并未施出全力及所学,因此并非好惹的。
即然他不告而别,已使今日之斗成为并无胜负的残局,也已无须再寻甚么下台阶了,因此对三人来说已算是最好的结局,又何必再去结下一个不知来历及心性如何,但又武功高不因此三人仅是在树林外冷哼数声,迅疾为方才被司马玉虎制住穴道的二十余人解穴,并且询问发生何事?那三名水夫打扮的壮汉是何来历?
可测的仇敌呢?
而此时「噬髓鬼婆」萧姓美妇与四名年约花信艳丽婢女,以及另三名不知来历的武林人,皆是默然的朝同伴暗施眼色后,便迅疾离去,只留下颜面无光的一群白道群雄。
第八章 欣篷旧时义助友 慨赠灵果且传功
上水荒山林木深,柳暗又一村。下水波,出地入地路。
幽怪隐窟穴,层层石楼景。
夜入三更,大地一片乌黑,尚幸皓月当空将大地笼罩在一片银光之中,使得近在三丈之距的景色尚依稀可见。若问居亭人,芳踪不知处?
「洛阳」与「郑州」之间的「巩县」在县城北端的黄河河畔,有一片林荫遮月沼泽处处,时时可见异虫巨蛇出没,浓密荒凉毫无人迹的广阔树林深处,有一座甚为怪异的岩山,耸立于荒凉沼泽、广阔树林及河畔之间。
此座岩山高约三百余丈,宽阔有五、六百丈,而四周山脚俱是耸陡险峭无处可攀的陡峭岩壁。
岩山北面有近半面积的岩石山脚,突伸入湍急的河道之中,因为被河水冲激故而尚可看见清晰的岩壁,而其余三方,因处于沼泽处及荒凉树林内,故而俱是青苔密布湿滑不堪,且耸陡险峭无法可攀的陡峭岩壁。
岩山西南,面临汴洛官道的岩壁,是一片由地面高达至顶,约有三百余丈高的耸陡岩壁,并且在离地百余丈高之上的耸陡岩壁间,有一幅「北魏」期间雕刻的巨大「帝后礼佛图」。
(注:巩县乃是唐代诗人杜甫的故乡,在县北便是洛水注入黄河的交汇处,并且在县城附近的一些岩山、土山之中,有甚多北魏至隋唐之期雕建的一些佛像石窟,便是甚有名气的「巩县石窟」除了岩山或土山中的寺庙、石窟,以及难以数计的佛龛外,位于河畔或是官道旁的高耸岩山或土山,十之八九皆在面河之方,或是面向官道之方的岩壁或土壁间,雕刻有巨大佛像图案,不过历经风吹雨打的风化,以及人为的破坏,至今已然所余不多了。)另外在岩山北面临河之方,由河面至一百三十余丈高的耸陡岩壁间,刻有一幅已然风化斑剥,以及略被河泥覆盖,但是尚可依稀见再由一百三十余丈高的耸陡岩壁往上看,望见陡壁上方乃是逐渐往西南方斜伸及顶的斜山,并且在斜伸山坡上长有青翠茂密到达山顶的茂密树林。到一幅「金鲤观音」踏着一尾巨此时在岩山之上,一百三十余丈高陡峭岩壁上方的一片树林内,在树林深处一片高陡岩壁的岩脚处,有一个高有两丈余,深约三丈余的山洞,而山洞之前有两堆闪烁着澄黄色光芒的营火,恍如巨兽的一对双目。鲤背脊,在水波中浮游的刻图痕迹。
在两堆熊熊火光的映照中,只见仅有三丈余深的山洞内,堆积着不少日用杂物,以及有被褥的睡卧之处。
此时在洞内,那三名水夫打扮的壮汉正与司马玉虎相对而坐,而四人的面容上皆浮显出欣喜之色的笑谈着。
而水夫打扮的三名壮汉,竟然就是满面短髭肤色古铜,年约四旬余的绿林盗匪「莽张飞」张大合,以及出没「黄河」及「洛水」一带的水贼「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
原来司马玉虎在日间,与「河洛斗魁」杨天魁拚斗半个时辰后,在施展轻功凌空盘旋时竟然巧见三人,并且惊喜无比的疾掠而下为三人解围后,尚未及说明自己的身分来历,便护着三人迅疾远离危险之地,待安全无虑之处后,才有暇与三人互道别后离情。
然而眼见三人皆是面含警戒之色,且目光中含有疑惑之色的盯望着自己,再仔细观望三人,发现三人的容貌上竟然皆是甚为沧桑憔悴,已不复往昔的威猛,往昔豪壮开朗的笑颜也已不再,因此已心中悲痛得双目含泪哽咽难言。
激动且悲伤的神情,当然皆已望在「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兄弟三人的眼内,虽然三人的心中甚为好奇,不知这位救了三人但却不识的年轻人,为何会有如此悲凄哽咽的神情?可是三人皆能感受到对方发自内心的友善之意。
而且三人被白道高手的众多门徒家仆,以及十余名追逐三人的人围困之时,已然望见眼前这位功力高深的年轻人,竟然正与白道中颇负名声,而且还是河洛道魁首的「河洛斗魁」杨天魁互斗,不但毫无败象甚而略占优势。 因此兄弟三人的心中皆明白,凭这个年轻人的功力若想伤害自己兄弟三人,可说是如同催枯立朽般的轻而易举,而自己三人往昔便无何等可容人觊觎之物,现今又已是亡命之徒,他又何须奸狡作做的想由三人身上获得甚么好处?因此三人面上的警戒之色已当司马玉虎逐渐平复了心中的激动,且俊目含泪的笑颜说出自己身分后,但是「莽张飞」及「洛水双鱼」三人乍听之下,岂会相信眼前这位高壮雄伟英气非凡的青年,就是四年半前那位年已十七、八岁,却瘦弱矮小得有如同十二、三岁的少年司马玉虎?然逐渐消失。
可是听他一一说出与三人相见的景况,以及曾说过的言语全然不差,因此三人在怀疑中又不得不信,但是皆不明白他怎可能在四年多的时光中,身躯已增长得如此高壮雄伟?而且还练成如此高明的身手?
尔后,四人皆是惊喜且兴奋无比的互拥大笑,并且在「洛水双鱼」费公豪及甘常明兄弟的引领下,四人隐匿行迹迅速赶往「巩县」北面河畔,在沼泽处处极为危险的荒林中,经由一条无外人知晓,曲折不定的可行之路深入荒林中,来到此座岩山之处。
并且在「洛水双鱼」率先潜入河水内,贴着深入河水的岩壁,下潜两丈余深后,进入一个急流冲激而成的大水洞内,再顺着一条突棱不平、起伏不定的小水道,往上斜游出水到达了一片平地,并且在黝黑潮湿的小洞平地上,竟然有一条湿滑的梯道?
原来这是出没洛水、黄河一带已有二十余年之久的「洛水双鱼」十余年前在河中戏波潜水时,发现了岩山水底有个凹陷大洞,上方竟然有亮光随着水波闪烁?
因此往上游升,便发现水面之上是个小山洞,而且有平岩、石阶、以及嵌有明珠为光。 据「洛水双鱼」费公蒙在一旁摸索,并以火石引燃一只油灯时,甘常明已然讪笑说明,此条水洞内的秘道可登达岩山之上,原本在洞顶及上行梯道的顶端,共嵌有五粒明珠为光,当时兄弟两人初入此内时,因贪财便已拆下变卖成两千余两银子花用了,所以现在洞内已然黝黑得只能携着油灯为光上行顺着梯道往上行有六、七十丈,果然通达岩山上一面耸陡岩壁间的一个岩洞出口,而出口外面竟然是一片约有二十余丈宽阔的平地?。
在岩山上的平地,乃是被一片有数种不同树木交杂而成,深有五丈左右的树林,延着岩地边缘陡壁,以圆弧带状往两侧延伸,接连至岩山两侧耸陡及顶的岩壁处,将平地包围在内,因此由山下远方当然只能见到树林,并不知树林内里竟然尚有平地。 由树林外的陡壁边缘下望,发现下方也是一片约有二、三十丈高的耸陡岩壁,并且下方也是由一片圆弧形的带状树林,围绕成一片不小的平地。
但是因为两人的功力甚差,再加上此座岩山的石壁皆陡峭难攀,因此在岩山上隐匿三年余的时光,仅是在秘洞出口的一层,寻到此处阔浅的山洞做为隐身之处,并且曾以绳索攀至下一层走动堪察过,至于上方从未曾上去过,因此并不知上方究竟是何等景色?
司马玉虎在入水之前,并不知岩山之上是何等形势?待登达岩山观望之后,再听「洛水双鱼」说明岩山的形势,并且也行至树林边缘往下方观望,果然发觉树林外缘的下方岩壁甚为陡峭,若非经由水下的隐秘水道,实难由岩山四周登达岩山之上的平地。
司马玉虎至此才心中恍悟,怪不得三人被白道之人追逐四年余,至今尚能安然无恙,原来是躲在一个如此隐秘难寻的藏身之地。
于是四人便在外人不知且难达的隐秘之地,互道别离之后的遭遇,尔后司马玉虎已由三人口中,知晓「莽张飞」张大合确实是被自己拖累,而「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兄弟,则是因为与「莽张飞」张大合相识,且是八拜之交的拜把兄弟,故而也被牵连在内,因此三虽然三人已成为白道之人追缉的对象,但是皆也有不少道义深交的好友,在道亦有道的情况下,三人时时获得同道好友的维护及协助,并且时时提供消息,因此三人皆能避开白道的追逐,并且终于会合一起。
人皆遭白道之人紧追不舍。
三人心知不论逃往何处,皆难避开遍布各地的白道之人追逐,因此「洛水双鱼」兄弟两人便想到了此座岩山,于是三人便将此处无外人知晓登山之路,且藏身于此后,虽然偶或外出,但是多在入夜之后,而且是远离数里之外,分别在他方现身,才未曾被人查知隐身何处?少有人能恃功登临的岩山,当成三人隐身的秘地直到今日凌晨,三人趁着天色尚黑,下山前往附近一个小村添补日用所需之时,却被往来黄河水道中的「龙门水帮」帮徒发现,因而在河道中有了一场惊险的追逐!。
巧之又巧的是……也许老天爷有意要他们与司马玉虎相会吧?在他们逃避「龙门水帮」帮徒追逐,而且在危急靠岸弃舟登陆后,竟又闯入白道群雄与司马玉虚的争纷之处。
当三人迅又被官道中的白道之人围困,自忖再也难逃出恶魇之时,却又被有心示功凌空盘旋的司马玉虎望见异况,且看出三人正是曾义助自己的壮士,使得念念不忘三人恩情的司马玉虎,竟然又与三人缘遇相会了。
尔后,四人相偕到达此处隐秘安全,且无虑有人前来侵扰的岩山顶端后,司马玉虎也已毫不隐瞒的说出分别后的遭遇,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中,虽然甚为羡慕他的缘分,但是却毫无一丝贪婪或是求报之意。
然而司马玉虎又岂是无情无义之人?因此心中已有了心意,定然要助三人提增功力及武技,使三人能有自卫之力才行。
首先,司马玉虎神色真诚的望着「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三人,正色的沉声说道:「三位大哥,小弟往昔的处境如何?三位皆也甚为清楚,并且在小弟毫无能力自救,也无能力报答三位大哥恩情的困境时,三位大哥皆无视自身的安危,义无反顾的相助小弟,使得小弟能安然脱离那些无耻之人的逼害,也才能使小弟在险中脱身再获缘遇,因此小弟能有今日,实是三位大哥的恩情所司马玉虎说及此处,眼见三人的神色皆有不以为然之意,因此尚不待三人开口便又续说道:「小弟心知三位大哥乃是心存仁义,心性豪爽之人,相助小弟之时乃是以仁义为重,从无求报之心,因此想必皆不愿在此时,听小弟有何报答的言词吧?」使然!」其实司马玉虎如此之言,是因为早已猜及三人的心意,因此欲先声夺人果然「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三人,自从知晓司马玉虎如今已是身负绝学的一流高手,与自己三人已然相差得有如天壤之别,因此心中皆有些自卑之意,故而心中确实有此心境。,令三人难以反驳。
但是现在被司马玉虎抢先说出三人的心意后,反倒使三人皆有些讪色的互望一眼,不知应该如何回答才得体?
司马玉虚的年龄虽然与三人差有近倍,江湖阅历也不如三人,但是自幼随师久走江湖,阅历也不算差,再加上天资聪慧灵敏,因此早已将心性豪爽,神色难掩心事的三人心思,已然猜测得丝毫不差因此眼见三人的神色,顿时心中窃笑的又正色说道:「三位大哥,你们皆知小弟乃是一个自幼失亲,且身染恶疾的孤雏,虽然获师父收留身伴行道江湖,可是小弟已与师父分散四年余,虽然习得一身武学,但是依然是个孤独无亲,且对江湖奸邪狡诈心存畏惧的年轻人,如今万幸脱出荒山绝谷仅四日,便能缘遇心存仁义毫无所求的三位大哥,因此心中欣喜无比得有如遇见亲人,而且在三位大哥自身难保的困境下,还想羞颜求助三位大哥,可是小弟明知如此却是……」。
司马玉虎说及此处时,已然神色黯然得略显悲戚及愧疚之色,且语声难以为继的逐渐低沉顿止,而围坐身前的三人,万万没料到司马玉虎正与三人耍心机,因此突听「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中的老大费公豪,皆已激动的脱口说道:「小兄弟,你有甚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兄弟三人办得到之事,绝不推托!」「司马小兄弟,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兄弟三人呀?你还有甚么事不便对我兄弟开口?你说……你快说呀?只要能力所及,二哥我一定应允你!」司马玉虎耳闻两人之言,顿时内心激动且涌生出一股愧意,但是目光微瞟双眉紧皱且有沉思之色的甘常明一眼,才低声说道:「三位大哥,你们已然知晓小弟往昔的遭遇,当也知晓小弟师父的下落已然不明,小弟此行汴京便是欲暗寻师父的下落,可是三位大哥想必皆已亲身体会到,那些白道之人的霸道。而且之前你们已然见到官道中的那些白道之人,是如何仗恃人多势众围困小弟。因此凭小弟一人,又如何能从「霸拳」陈定中,以及其子「铁掌无敌」陈承廷的口中,轻易查询出师父的下落?因此才有意……」说及此处眼见三人皆是面浮愤色,因此续又说道:「可是小弟深知他们皆是白道中,名声鼎盛辈分甚高,且交友满天下的一流高手,如今三位大哥受小弟的牵连,处境已然甚为坎坷,小弟若再贸然请求三位大哥相助,岂不是等于害了三位大哥?所以……所以才不敢开口,除非……」「莽张飞」张大合心性较急躁,因此已有不悦之色的立即抢口说道:「司马老弟,你以为我们会在乎那些白道高手呀?虽然他们的功力高,而且有不少狼狈为奸的狐群狗党追逐我们,但是他们又奈何得了我们兄弟三人?你有话尽管说,你希望我们如何助你?还有除非甚么?」司马玉虎闻言却未回答,仅是故作为难之色的沉思一会后,才开口说道:「三位大哥,小弟是想……小弟以往随师父在江湖中讨生活时,便知晓江湖武林中乃是以义气为重,唯有……就像三位大哥乃是结拜兄弟,故而为了兄弟之事,便是洒热血抛头颅皆不会皱一下眉头,虽然三位大哥毫无所求的义助小弟,可是再怎么说小弟依然是个外人,因此有些话实在不便开口,除非三位大哥肯与小弟结拜为弟兄,那么小弟与三位大哥便是生死与共的结拜兄弟了,自然便可随心畅言,三位大哥相助小弟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了,除非三位大哥认为小弟年少人微不值……」「洛水双鱼」中的老大费公豪闻言,顿时激动的脱口说道:「呔!司马老弟,你这是什话?既然你看得起我们兄弟,那么……」但是话尚未说完,突听「洛水双鱼」中的老二甘常明,已抢口叫道:喝声一出,立使「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老大费公豪两人,俱都神色一怔的望向甘常明,但是已见他神色严肃的续又说道:「张大哥、费大哥,不是小弟对司马老弟有何偏颇异视,而是小弟想问明白司马老弟的真正心意,否则小弟不敢贸然应允!」「且慢!」「咦?二弟你……」「啊?甘三弟你的意思是……」其实司马玉虎往昔便已知晓「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皆是心性耿直豪爽的直肠子,但是其中「洛水双鱼」中的老二甘常明较为精明且有心机,并且在初时开口后,便已看出甘常明似乎已对自己心生怀疑。
既然司马玉虎已然知晓三人的心性及情况,又岂会无应对之道?因此立即诚心且正色的盯望着甘常明说道:「甘三哥,小弟深明古人「桃园结义」的道义何在?而且三位大哥对小弟有情有义,小弟又岂敢忘恩负义,做出甚么有负三位大哥之事?只不过小弟确实是想先与三位大哥结义金兰,尔后便是生死与共的弟兄,便可在三位大哥面前畅所欲言再无顾虑,否则小弟若有二心定然不得好死……」「住口!」「洛水双鱼」老二甘常明闻言,立即喝声制止司马玉虎之言,并且望了望张、费两人一眼后,才讪讪说道:「司马老弟切莫如此说,并非我对你心存不信,而是我总觉得你言中似乎另有深意,因此才想……」但是此时突听「莽张飞」张大合已打圆场的说道:「好啦!好啦!甘三弟,司马老弟与咱们兄弟一样皆属性情中人,故而才会在「汴京」不顾自身安危,出面阻止那些无耻之徒欺凌外地人,也才会引发诸多之事,使咱们兄弟……没想到事隔数年后,咱们竟然又与司马老弟相逢,可见咱们与司马老弟也甚为有缘,似乎老天爷也注定咱们要成为兄弟,况且如今咱们皆已是一条线上的蚱蜢,谁也脱不出与白道的这场恩怨,唯有同心合力才有力量与他们一斗,因此司马老弟之意甚好,咱们就这么办了!」「二弟,张大哥说得没错,如今司马老弟与咱们皆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还有甚么好顾忌的事?难不成你是怕司马老弟,花言巧语的只是为了要骗取咱们的信任,然后再偷取咱们藏在洞内,仅余不到二百两的那点银子呀?哈……哈……哈……」「洛水双鱼」老二甘常明闻言,顿时讪讪的连摇双手,接而也嗤笑出声的开始大笑。
坐在两人身旁的「莽张飞」张大合见状,突然也开始哈哈大笑,并且伸出一双大手,将三人的双手拉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于是「莽张飞」张大合与「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还有司马玉虎四人,在朗爽的大笑声过后,便立即以枝代香拜天祭地义结「莽张飞」张大合年已四旬有五,因此身为大哥「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各为四十三及四十二岁,因此是二哥及三哥,年仅双十有二的司马玉虎当然是四弟了!金兰「莽张飞」张大合与「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还有司马玉虎四人义结金兰之后,当然已成为生死与共,无话不可说的兄弟四司马玉虎的心计达成之后,当然也立即将自己的心意说出,至此,甘老三才恍悟四弟的用心良苦!而「莽张飞」张大合及「洛水双鱼」费公豪两人,也才知晓老三之前确实并非是无的放矢,原来早已看出四弟的心中别有用意!人了……
然而四弟费此心机,也仅是唯恐兄弟三人不肯挟恩图报,并非是心存何等邪念,而且如今已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了,那还有甚么好说的?于是,在笑骂声中也毫无愧色的接受了四弟的好意。
司马玉虎有心使三位结拜大哥,皆能在短时间中提升功力及武技,因此首先便询问三人所学,待知晓大哥张大合所学,乃是寻常的「铁布衫」外门硬功,所学武功也仅是粗简的棍法,以及一些寻常的外门拳脚功夫而已。
至于「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仅是习练有高明的水功以及水中惯用的分水刺,还有粗浅的入门气功,无怪乎三人行道江湖已然二十余年,至今依然停留在只比二流左右的身手。
司马玉虎详思之后,心知要使三人的功力,能在短期间增进才是首要之务,否则习练武技时必然事倍功半!
但是内功真气又岂是一蹴可及的?而内功真气尚须有适合的内功心法,方能相益得彰缺一不可!可是太深奥的心法又唯恐三人难以在短期间入悟,因此细思之后,应以提功为先,尔后再视情传授。
三人中,张大合以及费公豪两人的心性较刚阳粗豪,而甘常明的心性则略柔且灵巧,因此司马玉虎便依三人的心性,于是将昔年江北「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所遗的「天雷神功」先传授张大合以及费公豪两人。
另外又将崂山「清德道长」遗留的「玉清心法」传授予甘常明,如此便可助他们奠定内功基础。
尔后再将绝谷中携出的「金兰芝果」与「金丹玉液」还有「千年茯苓」每隔数日便分由三人食用一次,藉助灵果精气增进三人的内功真气,并以初习的内功心法行功,将灵果精气炼化融合入真气中,便能使内功进境迅疾。
至于武技方面,司马玉虎心知三人内功尚差,无法习练自己将各种招式融合为一的精奥招式,因此将「天雷拳」十二招,还有一些残册皮卷中,属于短兵器的「文昌笔」「双龙刺」「夺魂锥」「三棱刺」「追魂枪」以及长兵器的「云龙枪」「五行棍」「长蛇矛」还有浑猛的刀法,依进境逐日分别传授三人各自习练奠基。
在身法轻功方面,也有「龙飞凤虽然司马玉虎尚习有「擒龙手」「枯竹爪」十八式,及「飘萍步」「枯叶飘飞」身法,但是这些都是师父及「枯竹追魂」房广清所传,若未经由他们同意,自己实不便擅自传授。舞」「飞蛇身法」以及「两仪步」任由三人随兴习练。
虽然如此,司马玉虎心知此时三人的内功尚差,进境若不能到达一流境界,那么已然传授三人的数种武技,已足够他们勤习一年之上方能熟练,因此并不急于再传授更高深的武而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三人,往昔何曾能习练到高明武学?因此在江湖中混了二十余年,依然是个微不足道的二流劫匪,因此每每遇到武林中各门各派,稍有名声的二流之上门徒,便将遭致无情的打击,虽然吃过了不少的苦头及屈辱,尚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了!技了。
如今,拜弟毫不吝惜的将只曾听闻,却从未曾见过的奇珍灵果,慨赠三人分食增功,而且还传授了如此多的高明武学,只要兄弟三人勤习不懈,有朝一日必可如拜弟所说,功达一流身手之境甚或更高。
因此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兄弟三人,内心中皆激动得难以言喻,但是心知四弟也如同自己当初义助他一样,并不期望获得何等报答,故而才有动心机与兄弟三人义结金兰之举。
既然如此,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兄弟三人,皆坦然接受四弟所传,毫无一句做作的推辞之言,但是皆已在心中暗中立誓,往后定会跟随四弟左右,尽己所能的为四弟尽份心力!
司马玉虎眼见三位拜兄日日勤习不懈之状,心中自是甚感欣慰,因此每日除了分别传授或指正三人习练武技外,也已担负起下山添购日用所需之责,以便三位金兰大哥能安心习功。
如此情况下,张大合、费公豪以及甘常明兄弟三人,皆依从四弟的安排,无须顾虑日用所需,仅是日日勤习不懈,并且虚心的接受四弟教导指正,只待早日习功有成,兄弟四人便可重踏江湖一展所学!
时光如淘淘河水一去不返,转眼已过了一个多月。
一日——司马玉虎蹲坐在洞口左侧的一株梧桐树下,在一堆柴火上烧烤着两只大肥兔及三只山雉,双目尚不时望向在洞内趺坐行功的三位拜兄。
待肥兔及山雉皆已烤得黄酥滴油,涌溢出香喷喷的内香后,才将火势掩熄,待拜兄行功完毕后便可分食了。
在清闲的等候中已然无所事事,便起身行至面河之方的山缘树林前,遥望着河面舟船及远方对岸景色,约莫刻余之后,想必拜兄们皆应行功已毕了,于刚穿过树林欲行返山洞时,目光正好望见陡峭岩垫上方时,突然想起初至此岩山上时,曾听三位拜兄说过岩壁陡峭无处可攀,因此至今从未曾登达陡峭岩壁上方,所司马玉虎当时虽然心中好奇但是并未多问,尔后又将心神全放在教导三位拜兄习功,早已忘了此事,而现在正巧无事,因此已引生出心中的好奇,于是有意上去详探一番。以不知上方是何等景象?是便转身欲行返原地。
仔细观望陡壁后,发现岩壁并非是全无天生的陡峭,而是岩壁上原本可能有些突岩,但是皆已被人工凿除仅有些许痕迹,已然成为无处可攀的陡壁了。 估略陡壁约有三、四十丈高,而且确实甚为陡峭,若依自己的功力,或可全力纵升至二十余丈高左右,但是若无可供踏足换气之处,依然无能一鼓作气登达陡壁上方。
不过……在延伸至两侧及顶耸壁之处的树林中,数种树木杂生的树林中,有十余株高有三、四十丈左右的耸柏,其中有一株与上层陡壁边缘仅相隔八丈左右,因此可资利用。
耸直的柏树当然较易攀爬,因此不到片刻便已利用层层横枝轻易的攀至树梢顶端,并且发现树梢比第三层还高有五丈左右,虽然尚看不见第三层树林后方的景况如何?但是已可望见树林内的地面甚为空荡并无他物。
树梢虽然与陡壁顶端尚有八丈左右的距离,但是如此的距离当然难不倒司马玉虎了!因此已轻易的由巨柏尖端,凌空飞掠至第三层的陡壁边缘的岩地上了。
司马玉虎曾在「熊耳山」深山中历经险境,并且曾与巨大蜘蛛近在咫尺,险些成为巨蛛口腹食物,再加上如今己身负不弱的武功,因此胆量已较大毫无耽心畏惧之意,先沿着陡壁边缘巡行一周,发觉并无任何异样景况及危险,于是再进入树林内。
原本以为此处树林与寻常的树林相同,因此并未注意树林内的景况,只是提功戒备是否有不明异物出现危及安全。
但是行入树林仅有两丈余深之时,突然发觉脚底厚如软垫的落叶下骤然下沉,身躯也随之下坠!
司马玉虎心中一惊!尚幸之前早已提聚功力戒备,因此立即提气轻身,并且脚尖疾点尚在往下斜沉的地面,身躯已暴然弹升而起,凌空连连翻旋两匝后,已斜掠出两丈之外落地。
然而万万没料到脚尖刚一落地时,发觉脚尖踏至的落叶下方,竟然又在微微一震中,也如同先前一样迅疾下沉,因此身躯又再度随之下坠!
司马玉虎没想到看似毫无凶险的树林中,竟然是处处皆有险地!而且此时他的真气已然略微不继,无能再纵升而起凌空斜掠了!
尚幸他身历险境危中不乱,猛然憋住一口真气,脚尖往下猛然下踏,在脚下地面沉势骤然增快之时,已藉着一股反震之力,使身躯暴纵而起,斜窜向右侧最近的实地之处,双手迅疾攀住边缘悬空吊垂着,终于险险的未曾随下沉的地面,坠入不明的险境中。
双手紧紧攀住陷阱边缘悬空吊垂之时,低首下望中只见迅又往上升合的两片翻板之下,竟然密布着尖长之物?似乎下方乃是一片尖锐的刀山或剑山?若堕落下方岂不是要……
双手猛然用力使身躯纵升而上,并且已观准浮突出地面的一根粗树根,双足前伸踏至粗树根上,终于立于安全之处了。
但是此时,只见树林内竟然逐渐涌升出迷蒙雾气,使得树林中成为朦胧难见的景况。
可是入林之前尚可见到树林另一方的岩壁,却在自己进入树林不到片刻的短短时光中,不但连在地面上遭遇到两次翻板,而且树林中竟然逐渐涌布出迷蒙雾气,使得阳光尚强的午后时光中,身周三丈之外的树林,已然逐渐朦胧得看不清了。
尚幸在绝谷中曾习练过阵图之学,也曾亲手布成一座「乱石阵」因此当然也懂得阵法的玄奥,故而心中大吃一惊的脱口呼叫出声:「啊?这……这……莫非这个树林是一座……天!难道这片树林是经由人工植成的树阵不成?」既然恍悟自己可能已陷入,一座人工布成的不明阵势之中,当然乃是因为自己贸然进入树林内之后,才触动阵势而涌出浓雾。
懂得阵法的玄奥,当然也知晓阵法的厉害,更清楚身陷于不明阵势之内时,切莫慌急乱窜而愈陷愈深,甚而引发出更多不知晓的陷阱机关,而使自身陷入更凶险的危境之中。
因此司马玉虎纵至树根处后,立即静立不动,并且立即调息提聚全身功力,在身周布出一团真气护佐身躯,然后在原地环望四周景况。
立身不动的细心观望刻余之后,虽然因浓雾迷蒙尚看不出甚么,但是已发觉浓雾竟又逐渐散消淡薄之中?
果然,静立两刻余之后迷蒙浓雾已然全消,阳光又能透入枝叶照射地面,使树林再度现出清晰的模样。至此,司马玉虎已可仔细观望树林内,分析各株树木的生长情况以及位置所在。
静立细望刻余之后,果然发觉树林内的树木并非杂乱而生,虽非全然整齐排列,但是大多数的树木距离皆相同,而且似乎是每隔数株之间,便空出一株树木的空间?
再仔细默望身周的树木,终于发觉乃是由一组十三株树木,合成一个十字形的树丛,然后每一方三株直列的树木,皆斜伸入另一个十字形树丛的两方之间,使得每一组十字形树丛的四方前端,皆插入另一组十字树丛的两方之间,若无阵图根基且不仔细观望,实在无法看出其中玄妙。
司马玉虎虽然已概略的看出树阵布置情况,但是尚不敢贸然移动身躯,仅是仔细回思可是在绝谷中众多残而皮卷中,虽然有不少阵法之学,但是仅习成其中二十余种完整无缺的阵法,其中并无某一种阵法的布置方式,与现在的树阵相同或相似!所知的阵法。
虽然尚有数十种阵法,但是大多已然残破,因此内里已然残缺难办,故而皆未曾习练,或是连看也未曾看一眼,因此无能看出身陷于甚么阵势之中?
虽然如此,但是司马玉虎已然习过阵法,至少对阵法的认知上,多多少少有了基础,因此先回望来处,发现由林缘为起始,有无数组五株排列一行伸入林木的树组。
而自己站立之处,乃是位于已由一组十字树丛正中穿过,又将到达另一组十字形树丛,五株一列的第三株之处,因此已恍悟自己乃是由树林外进入阵内时,乃是凑巧顺着五株排列的树木直行入阵,因此初时并未曾触动阵势。
直到自己顺着五株排列的树木,直行至一组斜十字树丛的正中之处时,依然毫无所觉的欲由那组十字树丛中心穿过时,便不知不觉的行入少了一株树木的空间之地,踏至陷阱翻虽然心中警觉的立即暴纵而起,脱出险境,但是却又落至另一处陷阱之上,因此险些坠入陷阱内,命丧刀山之中。板上了。
并且因为已然触动阵势,使得阵势发动而引升出浓雾,尚幸自己发觉得早,未曾惊慌乱窜,仅是立即纵至树根处静立不动,才使刚触动而引发的阵势已然逐渐停顿,不知有何等凶险的阵势也缓缓静止。
有了初悟之后,虽然尚不明白此座阵势是何等名称?也不知晓尚有何等凶险陷阱?或是不明的机关?但是已不会再贸然直行前进了,于是小心翼翼的离开树根处踏足探试,待发觉脚尖踏至的地面甚为稳实,这才缓缓顺着十字形树丛的左方四株树木前行。
四株树木虽然仅有不到两丈之距,但是已耗费了他刻余时光才通过,而且果然一路无险的,即将到达另一组十字形树丛的中心。至此时,司马玉虎的心中更加笃定,因此不再前行,而是往右方斜行,朝前方十字树丛靠近中心的第一株树干处行去,果然并未再踏至甚么陷阱上了,于是再顺着右方四株树前行。
如此依序前行,果然不再遇到有何凶险异状,也无之前的浓雾涌升,因此欣喜无比的知晓自己猜对了!
可是……东转西行之后,竟然又行出了树林返回陡壁之方,使得司马玉虎白白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依然未能通过树林进入内里空地。
然而司马玉虎却未因此而心生懊恼,而是欣喜自己确实已破解了此座阵势,只要顺着十字树丛,任何一方排列的树木前行,便能安然无恙的往内深入。
因此仅是略微一顿,便又立即行入树林内,但是此次却是每逢行至一组树丛正中之处,立即顺着一左一右的方式曲折前行,虽然又繁又缓,但是已能顺利无险的深入树林内。
司马玉虎在缓行中,不断的环望着树林,发现约有三十余丈宽阔的树林中,竟然毫无一株杂木?似乎原本皆是以清一色的柏树苗,所布置成的一座阵势,不知过了多少年代?如今的柏树已然成为高有数十丈的耸柏树林了,但是在树林中依然未生长出一株杂木,岂不令人奇怪?
此外,司马玉虎内心好奇的思索着,有甚么人会耗费如此多的人力,在此座难以登达的岩山之上,布置出如此一座阵势?而阵势内里尚会有甚么令人惊异的布置?以及何等不明的凶险?
但是无须费心了,因为深入十余丈左右尚未曾步出树阵,已由树林缝隙中,望见树林外与前方一片岩壁之间,也是一片约有二十余丈宽长,杂草丛生的空旷之地,并且依稀见到前方的陡壁间,似乎有数扇门窗,正中尚有一座宽阔的巨大石门形状。
司马玉虎内心惊异无比的加快脚步,待安然无恙的穿出约有十五丈宽的树阵后,果然见到前方二十余丈高,三十余丈宽阔的陡壁间,两侧各有四扇石门及八片花格石窗,而正中尚有一片高阔皆有三丈左右,深约丈半的四方形内陷岩壁。
两侧共八扇石门内,正中皆是一间客堂,左右各有一间卧室,也就是共有十六间卧房。
而内陷的岩壁除了凿有九级台阶外,两侧平滑的岩壁上,皆雕有代表「福、禄、寿」的蝠、竹、龟、鹤浮雕,另外在两侧半圆形的石门柱上,各雕有两只振翼飞翔的凤凰浮雕,而两根石柱上方的横檐处,尚有一片横石匾,匾上刻着「水月宫」三字。 门匾之下的两扇石门,竟然是两扇不知有多厚的石门?也不知石门是何等石材?竟是原本便是暗红色的石门,而暗红色的两扇门板上,各雕有一只伸张双翼振翼飞翔的凤凰浮雕,仔细观望后,发觉凤凰浮雕曾涂有各色彩漆,但是不知过了多少年代?已全然司马玉虎行至满布尘土及鸟粪的石阶上,细望一会,便伸手用力推动右侧石门板,霎时便听内里传出干涩转动的吱响声,而高有丈八,阔有九尺,厚有三寸,至少有七、八百斤重的石门板,也已在刺耳的吱响声及微微震抖中,轻易的逐渐往内张开,现出内里甚为明亮的通道,这才发觉石门内里的下方,尚有石圆轮,所以可轻易推开。剥落了!
只见门内的通道甚为平滑亮丽,且因石门紧掩,故而内里并无尘土及鸟粪,并且在仅有四丈余长的通道两侧石壁上,嵌有八座金质灯座,灯座上的纱罩已然腐朽坠落,现出内里金托上嵌裹住,约有鸽蛋大小的精亮明珠,怪不得通道中甚为明亮。
司马玉虎迈步走入通道内,只见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各刻有八个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图,而八只灯座便是嵌在八个仙女合托的双手中。
八个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后方,则是两只凤凰拖曳的凤辇。
辇内坐着一位令人望之心中怦然,比在前方飘飞的仙女尚美艳数分的绝色仙通道底端乃是一条斜伸而上的梯阶,而梯阶通道两侧石壁,也如下方通道一样,有八个在天际云雾间飘飞的仙女图,每名仙女的双手中,皆也托着一座金质明珠灯。女。
不过在梯阶顶端两侧,乃是四只凤凰拖曳的凤辇,内里则是坐着一位约有四旬看她的容貌,似乎与梯阶顶端是个三丈宽阔的平台,平台正面的岩壁上刻有「凌波映月」四个大字,然后梯阶一分为二,分由左右两方上行,司马玉虎略微一顿,便往右侧梯阶上行。前方凤辇内的仙女乃是母女?左右的绝色美妇。 梯阶顶端乃是一个有扶栏的出口廊道,但是刚步出仅有丈余长的廊道,突然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立身于一个又高又阔的大堂右侧?而且对面也有一个廊道,只见大堂之中,有八根粗有一人合围的至顶圆石柱,八根石柱中间宽阔光滑的磨光石地上,有四张长条石桌及八张长条石椅,足可供三、四十人席坐。似乎便是左方那条梯道的出口!
在立身之处的右方,则是两扇石门合掩的一座堂门,堂门左右又各有四片雕花石窗,但是窗上不知嵌贴着何等质料制成?
有如薄雾般的透明薄片,不但能阻挡尘埃飞虫入内,甚而能使窗外斜照的夕阳彩霞射入堂内!
面对堂门及四片雕花石窗的底端一面石壁下,也有一张宽长的雕花石桌横置,桌后则有三张石制雕凤椅。
整个大堂乃是建在岩腹之中,似乎原本便是一个大山腹,经过精心设计再凿雕整修而成的?而如此浩大的工程又岂是一朝一夕能造成的?
司马玉虎在大堂中仔细观望,只见八根及顶圆石柱上皆雕有飞翔凤凰,而底端石桌椅后方的宽阔石壁上,尚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的凤辇,在彩云间飞翔,凤辇前后皆有八名散花仙子,而四只彩凤拖拉的凤辇内,端坐着一位约有五旬,凤簪霞披的丽妇。
缓行至堂门前,伸手用力拉动一扇石门板,竟然轻易的便拉开石门了!
行出门外,只见十余丈的远方乃是一片树林,而树林与下方三层岩地一样,皆是成带状延伸至两侧岩壁,而左右两侧与树林相连的岩壁,皆是往前方突伸有十余丈的岩壁,因此此层乃是被包裹在三方是耸岩,一方是树林的内凹平地中。
在堂门外由与耸岩及树林围绕的空地中,乃是一片广阔的庭院!
庭院中有圆石围成的花圃,可惜已是杂草丛生,仅能见到一两株野花而已,而花圃右方的远处,紧临前突而出的岩壁之处,有一片甚为宽阔的莲池,且长有密布得看不见水光的无数莲花。
另外在莲池上方的岩壁间,渗出一片涓涓流水,不停的注入莲池内,由池内满溢出的池水,则顺着一条小水渠,不断的流入树林内。
在花圃间的数条小道,皆可通达池缘,并且可通达池上的一座小拱桥,接通至莲池中一座有如小山般的大岩石,而小山上,尚有一座凉亭及石桌石椅。
在陡壁边缘的树林,乃是由松、柏、梧桐以及桃、李交杂而成的树林,树林虽然仅有五丈余深,但是却是沿着陡壁边缘往两侧延伸,到达两侧的岩壁之处,将此层山壁内的门窗及庭园花圃全围绕其中。
司马玉虎心思一转,已然恍悟为何每一层的陡峭岩壁边缘,皆有一片树林?
原来是为了遮挡河面舟船上之人的目光,以免被人由远处望见岩山上再转身回望身后陡壁,只见陡壁间除了山腹大堂的石门窗外,竟然在两方尚有十多片石窗及四扇石门?的隐秘吧?
于是司马玉虎再逐一行往两侧的八扇石门前,逐一堆门入内查探。
发现每一扇石门内,皆有一间小客堂及左右两间居室,每一间客堂及居室,皆有两扇镶有薄雾般透明薄片的花窗,可透入日光,因此室内皆明亮可见。
在每一间居室中皆有两张石床,并且由已然腐朽成灰的衣衫、被褥、日用木器,以及尚完好的金银珠玉首饰看来,八房石门内的十六间居室中,扣除空置无物的四张石床外,至少有二十八名女子曾在十六间石室中居住。
另外,每一间的小客堂深处皆有一扇石门,石门内里是一条曲折通道,经由曲折通道可将八扇石门内的每一间小客堂,连贯相通,然后再通至一扇小石门处,而此扇小石门外便是方才先行到达的正中大堂。
另外在大堂石桌椅后方的底端,雕有一幅四只彩凤拖拉凤辇,在彩云间飞翔的宽阔石壁左右两侧,也各有一扇不算小的石门。
石门内也各有一条上行梯道,因此一望便知必是通往上方第五层的梯道了。
果然,左右各一的两条上行梯道,皆是通往上层岩地陡壁间的一扇石门,推开石门外望,又是在陡壁上方有一带高耸树林围绕至两侧岩壁,由河面无法见到的宽阔庭园。
而此处的庭园比下层庭园更为美观,有如富豪之家的幽雅庭院景色一般,应有的花圃、水塘、小桥、凉亭、假山、水槲全然不少,可惜早已荒芜得杂草丛生甚为凌乱了。
而此层岩地的陡壁间,除了正中的一座宽大石门外,在左右两侧竟然各有十二片花窗,恍如是一幢占地甚广的富豪大宅院一般!
推开石门入内,竟然是一间布置有石制桌、椅、几、榻、橱、柜、花台的大客堂,竟然比下层的中堂大有一倍!
客堂内里两侧各有一条长廊,左侧长廊先通达一左右又各有一扇石门,门内皆是卧室,依内里的摆设及使用之物,可知共有四女分左右两间居住。扇石门,门内是一间不算小的起居室。
再往方才的通道深入,底端也是一扇石门,进入石门内便是一间极为华丽的大起居间,通过一片早已腐朽的垂帘;内里便是一间约有外间居室两倍大的大居室。
并且由内里的华丽摆设看来,应是此间主人居室,而之前的居室应是贴身侍女的居处。
右侧长廊首先通往一间宽大书房,内里除了石桌椅及矮几外,在左右两侧的石橱内,竟然存有不少刻有字迹的金片及玉片,另外尚有一些竹简皮卷及纸册。
可惜十之八九皆已残破或腐朽成灰了!
再往内行,内里又是一大一小的两间居室,小居室也与左侧侍女居室相同大小,也是有四人居住。
而内侧的大居室仅有一人居住,似乎与左侧居室一样,也分别是主仆的居室。
而且依左右两间居室主人的日用之物看来,可能是母女或是师徒关系?
至此,原本由远方观望,尚以为整座岩山,除了南面是耸陡有三百余丈高的岩壁,东西两方岩壁逐渐往南斜伸至顶,面北之方则是长有无数巨木树林的斜山坡而已。
然而登达岩山之上后,才发现岩山并非是斜坡,而是一层层有如梯阶般的地形。
每层面北的斜岩皆往南方内里凹陷,形成东西外壁突伸,与每层陡壁边缘的青翠茂密且高耸的树林,将往内凹陷的平地遮掩围绕其中。
因此,由河面舟船及岩山两侧的官道中,仅能见到岩山东、南、西三方皆是陡峭耸壁。
面河之方的北方斜坡上则长满了高耸树木,却不知树林内里别有天地,竟然是有五层如梯,以及一片片数十丈宽阔的平地?
经过五层有如梯阶般的岩地,及至岩山的顶端时,是一片有如被鬼斧神功平削,成为一片约有三十余丈宽阔的平岩地。
因此,由整座岩山形状看来,由地面至山顶,竟然恍如一座巨大的六层石梯凳,或是如同一座耸立于河中,有六层斜楼,却无路可登的天然石堡一般。 (注:所谓梯凳,乃是背面陡直而另一面则是层层梯阶,可用来踩踏登高取物或踏坐遥望的木制器物,现今尚有使用,应有甚多人曾经见过。)司马玉虎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将三、四、五层全行遍了。
并且发现每间客堂及居室内的摆设,除了石制器物以及金银珠玉饰物,以及在书房内一些金箔、玉片上的古籍,尚完整无缺之外;其余的衣衫、被褥、垂帘、布幔全然腐朽成灰,可见此间至少已有上百年无人居住了!
司马玉虎自从由第三层的通道口,再行至此第五层的华丽居室中,一路所行所见皆是美如仙子的丽人画像,以及腐朽成灰的衣衫及日用之物。
再加上下层通道口横匾上的「水月宫」看来,此间之人全是女子居住,并无男子。
可是心中好奇此间主人,怎会舍得放弃此处既隐秘且幽雅的居处,全都他去而无人留居?她们皆迁往何处去了?
司马玉虎在第五层停留两刻余,再也未发现其他石室,也未发现通达顶端的梯道。
但是心知原本想再顺路仔细察看一番,但是已在此间逗留了将近一个时辰,心中也甚为悬挂三位拜兄。顶端乃是平整岩地,如同屋顶一般,应该不会有甚么隐秘了,于是便循原路下行。
并且也想早些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三位拜兄,让他们也能高兴的前来观看,尔后四人便可移居于此间石楼中,岂不是更舒适且安全?因此并未再逗留的立即返回第三层岩地了。
第九章 心存报恩拦不平 春雷云响天下惊
吾非豪杰士,宝剑亦非惜。
荣枯非我心,功名非我求。
在贵多忘贱,荐念无衣客?
思慕启蒙师,为恩谁能博?
晴空万里的晌午时分,由「洛阳」往「熊耳山」的官道中,车马行旅、小贩苦力往来不断的人潮中,司马玉虎安步当车步履轻快的前行着。
司马玉虎为了能使三位拜兄早日习功有成,因此已然将绝谷中携出的「金兰芝果」以及「金丹玉液」「千年茯苓」全部分由三位拜兄食尽,果然在三个月之后,三位拜兄原本只有二十年不到的功力,皆已暴增倍余高达至四十年左右,即将迈入一流之境了。
可是司马玉虎在欣喜中,却认为三位拜兄此时的功力,虽然已即将迈入一流之境,武技方面也已突飞猛进,但是距一流高手之境尚有一大段距离,尔后重出江湖后,若遇到白道中诸如「河洛斗魁」「赛钟馗」「疾剑飞掌」「惊天指」等等的一流高手,三位拜兄依然难以抗衡,而且甚有可能反遭白道高手心生怀疑及危机感,以致引生出全力杀害之心。
因此司马玉虎暂时放下寻师之念,请三位拜兄留在岩堡中继续勤修武功,自己则不顾耗费时光重行回头路,欲赶返绝谷中再携出一些「金兰芝果」「千年茯苓」以及「金丹玉液」一部分再由拜兄分食增功,增进自卫之力,一部分则可留存随身备用。
边行边沉思中,突然听到前方有惊呼传至,并且也已见到对面的行旅惊急快步行至,而前方同方向的行旅,则是皆已停步聚成一团,并且也听到前方有一阵怒喝叫骂及打斗声,正逐渐往左方荒原中远去。
司马玉虎虽然不知前方发生了何事?但是顺着喝叫声望去,只见十余道身影正往一片矮丘陵地中疾掠而去,依身形一望便如是武林人的争纷。
司马玉虎此时虽然身负绝学,但是依然不愿以武林人自居,而且对武林人并无好感,况且事不关己,因此视若无睹的续往前行。
但是续行有两百余尺时,只见对面行至的众多行旅中,其中有一名五旬老者及一名年龄与自己相若的青年,由两人身上所穿的劲装便知是武林人,并且听见那青年朝老者低声问道:「师父,他们十多个人,竟然不依武林规矩及道义,围攻欺负三个大姑娘,您为何不仗义执言,而且还阻止徒儿仗义相助?」那名老者闻言,立即皱眉低语道:「常儿,幸好师父有事欲办,并且有一段路与你相同,所以才与你同行一日再分手,否则你此次便要惹出是非了!要知方才那三个女子,乃是「幽冥鬼府」的四方鬼婆之一「噬血鬼婆」万飞花的贴身侍女,也就是凶贱冷酷的四名「噬血鬼女」其中三人,而方才那些追逐她们的人,则是河洛道的我道中人,因此虽然不知河洛同道为何围攻三个「噬血鬼女」?也不论两方的是非对错如何?咱们师徒皆不方便出面。还有……常儿,你以后独身行道江湖时,千万要记得,在不明对方来历,是非对错尚不明确,或是能力不及时,切莫冒失逞强为自己招惹出祸事,否则……」「师父……可是您往昔曾说……」那青年的心性似乎甚为刚直,且对师父之言尚有疑虑,因此续又依理说着,但是因双方交错而过愈行愈远,司马玉虎已难听清那青年说些甚么?不过也因此已知发生何事了原本无意理会武林人的争纷,况且与己无关又何必……可是内心中却因为那老者之言而引生出矛盾,因为方才听到的话语中,其中曾提及的「噬血鬼婆」及「噬血鬼女」名号甚为耳熟?!
「啊?「噬血鬼婆」的贴身侍女「噬血鬼女」?对了!三个多月前,自己在道途中被白道之人拦下时,那个面带慈色的老妇,眼见自己被数十个白道之人围困时,却仗义执言维护,记得那个「河洛斗魁」杨天魁现身之时,曾称呼那个面带慈色的老妇,为「噬髓鬼婆」萧鬼婆,而且记得四年半前,那位费姊……费姑娘曾说那个陈家小霸王,是被「幽冥鬼府」的「噬魂鬼婆」吴老鬼婆诛杀,由她们的名号看来……莫非她们同为「幽冥鬼府」的「四方鬼婆」之一?嗯……应该是了!」想到此处,司马玉虚的脚步已不自觉的逐渐减缓,并且朝已不见人踪的矮山丘之方望去,终于喃喃低语说道:「嗯!「幽冥鬼府」的人以往并不认识我,并且皆在自己处境不利的情况下,不畏白道之人的声势,且毫无所求的连连从旁相助,因此自己又岂可目睹「幽冥鬼府」的人遭欺之时,却无情无义且视若无睹的离去?那么自己以后尚有何颜面对义助自己的人?」思忖及此,司马玉虎的胸中已然热血沸腾,哪还忍得住不理不睬?因此立即身形暴纵而起凌空斜掠,在行旅的惊呼声中,已疾如迅雷的掠出官道十余丈外,朝先前人群消逝之方尾随而去!
身形迅疾掠过数座矮山丘之后,已然听见左前方传至阵阵男子助威喝叫声,以及女子的叱斥叫骂声,因此立即循声疾掠而去!
身形刚掠至一座山丘顶端,已然望见前方的一片荒原中,正有二十余人围攻一名身躯削瘦估偻的老妇,以及四名年约花信左右的执剑姑娘。
只见那名削瘦估偻的老妇,与一名年约六旬余蓄有三绺长髯,身材魁梧威棱的老者激斗着,但是手中的一根乌头拐,已然被魁梧威棱的长髯老者,一双劲猛凌厉的掌势,攻得拐招凌乱施展不开,而且下体不稳得连连踉跄闪退,似乎已然身遭创伤?
另外四名手执长剑的花信姑娘,则是分立于老妇身侧及后方互峙,但是也已被两侧的人群,轮流出手逼攻得捉襟见肘剑势凌乱,甚而其中两女的口角已然溢血且脚步踉跄,两另外两女的身躯上,则是偶或有血水滴落,可见四女皆己身受创伤危在旦夕了!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心知主婢五人可能不出两刻便将败落遭制,因此立即运功大喝叫道:「住手!尔等竟然不顾江湖规矩以众凌寡!如此无耻所为又岂是白道之人应为之举?在下看不惯尔等如此小人作风,要架梁伸张江湖道义了!」司马玉虎虽然至今尚未贯通「天地双桥」但是连「河洛斗魁」杨天魁皆险些败在他掌下,由此可知他的功力已然高达甲子,身属一流顶尖高手已是确定无误的了。
因此提功大喝之后,清朗了亮的声音立时震响入天,并且使得一些功力较低的人,俱都震得耳鼓生痛骇然惊望。
正在围攻拚斗中的双方,耳闻有人喝声架梁,因此俱都依江湖规矩立即收招退身,并且不约而同的值声望向立于山丘顶的司马玉虎。
司马玉虎喝叫声一落,眼见双方果然停止拚斗,于是身形疾如迅电的掠入人群之中,立于那名长髯老者及削瘦估凄老妇之间,身形方一落定,突听围立四周的群雄中,已有人惊呼出声的叫道:「啊?是……是他?」「噫?又是他?赵前辈,这个小子就是三个多月前,曾在汴洛官道中与「河洛斗魁」杨前辈交手的那个小子!」那名畜着长髯的赵姓老者闻言,顿时双目惊怔的盯望着眼前青年,并且脱口说道:「甚么?他就是……嗯……依方才的喝声听来,这位少侠年纪虽轻,但是功力确实甚高,怪不得能与杨老弟激斗未败!」此时那削瘦的估偻老妇「噬血鬼婆」突然阴森森的冷「哼」一声,并且声如夜枭的嘎嘎说道:「哼!哪里来的小娃儿?老身与他们之事轮不到你插手!」削瘦估偻老妇毫不领情之言,若是被一般人听入耳内,纵若不心中有气,可能也不会再插手了!
但是司马玉虎同时耳闻长髯老者以及「噬血鬼婆」之言,并未因估偻老妇之言而生怒,仅是朝长髯老者略微躬身抱拳揖礼之后,才转身朝估偻老妇「噬血鬼婆」笑说道:「这位婆婆,您与在下往昔并不曾见过,也不识在下是何许人,但是三个多月前,在下与白道中的「疾剑飞掌」梁浩民「惊天指」马世乐,以及「河洛斗魁」杨天魁,还有数十名白道之人对峙之时,贵府的「噬髓鬼婆」萧婆婆当时也在场,并且不畏对方人多势众,仗义出言相助在下,因此便在下对贵府之人甚为敬佩。而此时,且不说在下是否曾获萧婆婆义助,便是他们身为白道之人,竟然违反武林规矩,恃众围攻婆婆五人,因此已是人人唾弃且人人可仗义制止的了。」「噬血鬼婆」闻言,原本冷森的皱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笑意,但是依然冷声说道:「喔?少侠三个多月前曾见过老身二姊?但不知……嗯……老身且先与他们解决此次的争纷再说吧!」此时那名长髯赵姓老者,默望司马玉虎与「噬血鬼婆」交谈时,眼见对方是个年仅双旬出头的青年「太阳穴」平平并未隆出,但是双目中却闪烁出精光,而且身上虽是穿着灰布粗衣,却有种如渊渟岳峙神采焕发的气势,并且身周尚涌溢出一股无形的凌盛之气,与之相近已能感受到一股护身真气的压力,可见他的功力必然不在自己之下!
然而长髯赵姓老者,不愧是白道中颇负名声的高手,因此待两人话语一止,才开口说道:「原来少侠便是近来在河洛道中盛传,武功高深莫测的后起之秀司马少侠?老夫乃是「伏龙掌」赵元戎,听少侠方才之言,其中实有误会,老夫与万鬼婆本是单打独斗,但是却遭她四名婢女由侧出手围攻,因此老夫同道才群情愤慨,也相继出手分攻四婢,但是并未介入老夫与万鬼婆之斗,因此少侠不明实情,请莫再有偏颇之言!」司马玉虎闻言一怔!但是尚未及开口,已听「噬血鬼婆」万飞花身后的四名「噬血鬼女」之一,怒睁双目的冷声叱道:「哼!婆婆在两日前,曾遭一名不明来历的高手,以毒功伤及内腑,因此在此行功欲以真气逼出不明毒物,但是毒性怪异只能逼在左臂之内,因此我姊妹四人陪着婆婆欲入城求医,却遭你等趁机挑衅拚斗,以致婆婆原已逼至左臂的剧毒再度回窜,我等护主心切当然要出手了,否则凭你又岂会是婆婆的敌手?」「伏龙掌」赵元戎闻言顿时一怔!但是自己并不知「噬血鬼婆」在之前已受毒伤,又岂肯遭人冠上趁人之危有辱名声之过?因此立即沉声喝道:「丫头住口!凭老夫的名声又岂是趁人之危的人?而且老夫又怎知万鬼婆身有毒伤?只不过是贵府近年来,常有高手分别进入阿洛道,老夫为了本地同道的安宁,当然要查清楚贵府之人,远由蜀地分批前来河洛道意欲为何?况且数年前但是话声及此「噬血鬼婆」万飞花立即阴森森的说道:「哼……哼……哼……原来赵老儿你曾受陈家父子之托?这就怪不得了!要知本府少主以及老身大姊,还有十余名所属,四年半前在「汴京」离奇失踪,至今尚下落不明,本府府主自是焦急万分,当然会分派本府所属详查内情,此乃人之常情又有何异议?赵老儿想必也曾听闻江湖武林中的些许传闻如何?但是本府府主认为尚未查出事由始末,以及是何人所为的真凭实据,故而未曾声张!
也未曾听信江湖传言,便前往「汴京」向陈老儿要人,否则……哼!否则本府之人早已倾所有之力血梁河洛道了!为此,老身乞望你赵老儿与此事无关,否则本府之人势必会去「郾城」拜访贵府的!」「铁掌无敌」陈老弟曾请托老夫……」「伏龙掌」赵元戎耳闻「噬血鬼婆」之言,虽然早已知晓「幽冥鬼府」少府主,四年多前在「汴京」离奇失踪之事,而且在江湖武林中谣传甚久,也确实曾在江湖中引出一些风言风语。
并且在江湖中的诸多谣传猜测,十之七八皆指向可能属「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所为,虽然如此,但是万鬼婆又岂可将毫无证据之事,胡乱牵扯至自己的头上?因此立即怒声说道:「哼!万鬼婆你莫要胡言乱语!老夫行道江湖数十年也薄有名声,何曾做出过何等不名誉之事?贵府少府主无故失踪之事,老夫虽然也曾听闻,但是万鬼婆岂可无的放矢,牵扯至老夫头上?」司马玉虎听至此处,立即想起当年在「汴京」发生之事,使得自己受到凌辱不说,尚使自己与师父分散了将近五年时光,至今尚不知师父的下落?
而且也因此牵扯到义助自己的三位拜兄!如今才知晓连「幽冥鬼府」的少府主,以及「噬魂鬼婆」吴嬷嬷,还有十余名所属,皆也因此而同时失踪。
因此心思疾转后,猜测十之八九必是「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因为怀疑陈小霸王可能是死在「幽冥鬼府」的暗器之下,故而牵怒于「幽冥鬼府」之人,因此「幽冥鬼府」之人在「汴京」失踪之事,必然是陈家所为!
若真如此,一切之始作俑者全属陈家,因此司马玉虎的怒火已由胸中骤然涌生而起,但是「伏龙掌」赵元戎所言也甚有道理,岂可无凭无据的便将不相干之人牵扯在内?故而但是侧目望去,只见「噬血鬼婆」万飞花的枯雏面容上,已然涌升些许乌黑之色,似乎原本被逼至左臂内的剧毒,已因提聚真气拚斗之后,开始回窜身躯内迅速扩散,因此立即转首朝「噬血鬼婆」万飞花说道:「万婆婆,依在下之见,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我们也无须授人口实,被视为毫无实证便冠人罪名,有辱他人名声的恶名,不过我们也不必理会他们了,且容在下陪您寻地祛毒疗伤如何?」忍着怒火并未吭声。
就在此时突听群雄中已有不少人怒叱叫骂着!
「小子!你当我等是何物?竟然……你找死……」
「狂妄小子!你竟敢擅自作主……」
「赵前辈,既然这小子与「幽冥鬼府」熟识,想必也是个身有恶迹的黑道之人,不如连他也一起拿下……」
「对!先拿下他再说……」
「小子!你接大爷一拳!」
「阁下且先接老夫一掌试试,看你是否够格插手…哗然声中,已见两名年约五旬左右的老者,突然一左一右由人群中冲出,一个施拳一个施掌,同时击向司马玉虎。…」「伏龙掌」赵元戎自从司马玉虎喝声插手,并且经过一番对话之后,内心中也逐渐有了些许灵思,认为近几年中「幽冥鬼府」先后有高手踏入河洛道,确实有其名正言顺的道理。
而且「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为何频频请托各方同道注意「幽冥鬼府」的动向?莫非此中确实与「幽冥鬼府」少府主无故失踪之事大有关连?
若真是如此,那么自己未曾详思便应允陈家父子两人,岂不是甚为冒失?
万一确定为真,自己定然会被牵扯在内,再也难辩解了。因此已有意趁着有人架梁的机会,就此收手不再干涉「幽冥鬼府」的动向,也算有了个下台阶。
但是有意退身之言尚未及开口,没想到两名同道竟然会同时出手攻向司马玉虎,如此岂不是有辱名声?且更授人以众凌寡的围攻之实?因此心中甚为不满的立即惊叫出声制止:「啊?易兄、吴兄不可有辱名声!快退……」然而此时的司马玉虎,因自身之事早已对白道之人甚无好感,再加上三位拜兄的遭遇,更对白道之人充满了恨意及不满,因此内心中已非三个多月前,初下山时的平和心境。
如今又知晓连「幽冥鬼府」的少府主,以及「噬魂鬼婆」吴嬷嬷一些人,皆也因自己之事而牵扯得同时失踪,因此心中之怒已然满涨胸中。
但是为了协助「噬血鬼婆」主婢五人解消被围的困境,再加上自从自己现身喝止后,对方便相继收手退出,并未再出手围攻「噬血鬼婆」主婢,因此心中的怒火尚未曾暴发,也不便过分挑嚣,只想护着「噬血鬼婆」主婢离开此地。
但是现在竟然有两人不由分说的同时出手攻至,因此早已满涨胸中的怒火,也就在此时突然暴发而出,而且欲对自恃身为白道却毫无容人胸襟,且任意将自己冠上恶名的两人一个下马威,当然毫无考虑的要狂热反击了。
因此当耳闻四周群雄的哗然声连连响起,两名老者已各施拳掌,一左一右的同时攻至身躯不足一丈之距时,立即仰首狂笑的说道:「哈……哈……哈……好!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在下了,在下就接你们一招又如何?」狂笑声中,已然提聚了全身功力护身,双手也已凝聚十成真气分别施展拳、掌,以拳对拳,掌对掌之势,猛然朝左右同时击出,分别迎向两人拳掌劲气。
霎时两股劲疾狂猛的气劲,已由司马玉虎双手的拳掌中迅疾涌出,并且有一阵恍如轰雷之声,随着司马玉虎击出的拳、掌劲气乍响而起,分别迎向攻击自己的两股拳掌气劲。
「「伏龙掌」赵元戎初见之时,虽然对两名同道同时出手之举,甚为不满,但是也未曾料到司马玉虎竟然如此狂傲?不但未曾闪避两名同道的攻击,反而双手各自击出拳掌劲气,分别迎向两名同道的拳掌?轰……轰隆隆……」但是更令人心惊的是,在他击出的拳掌劲气中,竟然发出如雷轰响,这不是上百年前名震武林,尔后逐渐没落的「迅雷山庄」独门武技「天雷拳」吗?怎么会由他手中施展出?而且威势竟然如此狂烈?绝非两位同道所能抗衡的!
因此「伏龙掌」赵元戎心中震惊中,又立即惊急叫道:「啊?……是「天雷拳」?易兄、吴兄不可接!快退……司马少侠你也接老夫一掌!」惊急大叫声中,身形已然狂急前掠,右掌也已迅疾聚劲未吐,凌空拍向司马玉虎正面胸口,欲以围魏救赵之策,逼使司马玉虎收劲退身。
「哈……哈……哈……」然而司马玉虎双手拳掌劲气狂涌而出后,眼见「伏龙掌」赵元戎惊急大叫中,也已施掌迎面扑至,顿时又狂笑数声,双手拳掌之势依然,迅疾与左右两人的拳掌劲道迅疾相触,各自发出一声如雷震响,霎时便听左右两方各响起一声闷哼痛呼声。
「轰……轰……轰隆隆……轰……轰隆隆……」「啊……」「呃……嗯……」轰雷暴响劲疾狂烈的拳掌劲气狂飙四散中,只见左右两名老者俱在闷哼痛呼声中,震得口喷血雾身躯也已同时暴震退回……
但是司马玉虎看也未看两人一眼,竟然利用拳掌相触的反震之力疾收双臂,并且身形已暴然前掠的迎向「伏龙掌」赵元戎,并且又狂笑说着:「哈……哈……哈……莫说一掌了,就是十掌、百掌在下也不惧,且看你这个「伏龙掌」又奈何得了我这条「狂龙」否司马玉虎狂笑声中,前掠的身躯已迎近「伏龙掌」赵元戎,并且右掌化爪,骤然抓向对方已击至不到三尺之距的掌势,而施展出的爪势,竟然是两百余年前,西北黑道邪魔「阴煞」的独门绝技「天魔爪」!?你也接我一爪!」不……不是!不全然是!而是以「天魔爪」十六式为根基,融入了数十招皆属凶厉毒辣的爪招,而成的二十八招爪招,已与其他拳掌指交杂混合,成为「游龙手」一百二十五招的其中一招而已。
「伏龙掌」赵元戎击出的右掌,劲疾幻出八片掌影,攻至对方身躯不到五尺之距,原本认为虽不敢说能一举击退对方,但是至少也能将对方逼退,便可助两名同道化解危机。
然而万万没料到掌势疾出之后,对方竟然无视自己的掌势,拳掌劲气依然未收,迅疾与两名同道拳掌气劲相交,并听两名同道的闷哼声相继响起,似乎皆已被「天雷拳」震伤退开?
可是又万万未料到,他竟然利用拳掌相交的反震之力,迅疾回收双臂,并且毫无调息聚气之状,身形迅又疾迎向自己掌势,在仅有三尺不到的距离中,双手已疾如迅电的施出虚幻难测的爪势,化出十二只爪影迎向自己的掌势。
更令「伏龙掌」赵元戎内心惊震的是,对方双手施出的十二只爪影中,其中八只爪影,皆又疾又准的一一迎扣向自己的八片掌势,而多出的四只爪影则趁隙透入掌幕,劲疾抓向自己面门及胸前数处要穴!
「伏龙掌」赵元戎内心震骇中,前掠的身形暴然顿止,右掌疾收时,虚横在胸口的左掌也同时化出一片掌影,封挡向抓至面门及胸前要穴的爪影。
「哈……哈……哈……好!「伏龙」对「狂龙」!再接在下一招龙爪,看看究竟是谁厉害?」司马玉虎在狂笑声中,身形已迅疾斜移一步,双爪疾收再吐,霎时又是一片凶厉毒辣的爪影疾幻而出,十五道似虚似实的爪影,劲疾凌厉的同时「伏龙掌」赵元戎掌势被对方爪势化解之后,只听对方狂笑声中爪影再现,一片似虚似实的爪幕再度劲疾罩至,顿时心中一惊!左掌疾收身形暴退,双掌迅又同时拍出二八一十六片掌影疾迎爪幕。罩向「伏龙掌」赵元戎由面至腹的上、中盘。
「哼!狂妄……」「哈……哈……狂不狂一试便知!」掌影爪幕迅疾相交,未听爪掌相交之声,却听一声怒叱及一声狂笑同时由两人口中响起,接而便见一道灰影冲升而上,凌空疾旋一区后迅又头下脚上的疾扑而下。
「伏龙掌」赵元戎的掌势与爪影一一相交逐一幻灭中,倏觉左臂微微一痛,顿时心知已然输招,内心惊又羞又怒中,正欲施展绝招抢攻伤敌扳回颜面,但是却见对方的身形竟然暴冲而上,接而使又迅疾凌空下扑。
要知施展凌空下扑的招势,虽然罩攻之面甚为广阔,但是身躯虚浮空际甚为不稳,且易遭立地施招的人震飞,而且一击不中身形落地之时,甚难闪避地面之人趁机反「伏龙掌」赵元戎久闯江湖四十年之久,经验阅历皆丰,当然甚为明了其中的优劣,眼见对方凌空下扑之时,双掌已然拍出二十四片如花掌幕凌空罩至,立时神色严肃的微屈双膝,口中大喝一声后,双掌已施展出成名绝技「伏龙掌」。
击之势,故而危机必然随之将至。
在四周观战的双方之人,自两人初次拚招时,便全神贯注的盯望不眨,在白道群雄之力,大多数人皆认为那小子岂会是「伏龙掌」赵元戎之敌?因此不出十招必将败落!霎时只见又密又疾威势劲猛的三十余片掌影,已连连飞涌而出,层层飞迎凌空罩至的掌势!
但是群雄之中另有数人,曾在三个多月前,见过司马玉虎与「河洛斗魁」杨天魁之战,因此心中皆为「伏龙掌」赵元戎耽忧。
两另一方的「噬血鬼婆」万飞花,初时听见司马玉虎的喝止声时,便知晓他的功力绝不在自己及赵老儿之下,但是他的功力虽高,若与功力相差不多的赵老儿拚斗时,招式便将成为胜负的关键了。
可是那年轻人年仅双旬出头,而且是刚出道未几的雏儿,武技招式方面必然难比赵老儿,除非习有何等的精奥招式,否则必败无疑!
然而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人各自迅疾出手两招时「噬血鬼婆」万飞花心中的震骇,竟然比「伏龙掌」赵元戎尚剧烈,想不到这个身穿粗布衣甚不起眼的青年,不但功力高深莫测,甚而连施展的爪式也是玄奥无比从所未见?竟然比自己府中的「幽冥鬼爪」尚玄奥凌厉?不知出自何位隐世高人所传?
甚而在双方施出第三招时,似乎「伏龙掌」赵元戎已然失招?由此可知这个年轻人纵然难胜,但至少已不会有败象了,因此「噬血鬼婆」万飞花立时心中放心的松了口气。
可是没想到双方仅各自出招尚不到五招,那年青人竟然在身居有利局面时,却身形暴冲而上凌空飞扑,而使自身陷入困境中。因此心中惊急得暗叫不妙便欲喝止。
但是张口欲喝之时,却耳闻他的狂笑声中似乎含有狂傲之意,而且眼见他凌空下扑时所施的掌势甚为凌厉,莫非他习有某种凌空扑击的独门绝技不成?故而立即将已然至喉的喝声强忍未出。
此时倏听一阵有如连珠炮的掌劲触击声骤然响起,霎时只见相触的掌影片片消失「伏龙掌」赵元戎身形倒震两步时,司马玉虎的身躯也已被震劲震得再度上冲。
但是司马玉虎再度上冲的身躯,仅是凌空斜旋一圈后再度俯冲而下,双掌迅又拍出一片掌幕,正好与「伏龙掌」赵元戎暴退再进,双掌迅疾拍出的十二片掌影相迎!
然而此次司马玉虎心中已有盘算,当两人掌势再度相交,连珠炮一般的脆响声中,掌影迅疾一一幻灭,使得两人的身躯皆被掌劲反震之力震得欲退,后继招式尚未出之际,两人身前俱已司马玉虎双掌遭反震之力带得身躯即将震飞时,突然上身后仰倒翻,但是双脚却骤然前踢而出。浮现出众多空门!
(如此情况就好像是一个人由空中跳下,双手突然与某物相触,而使上身骤然顿止且有倒震之势,但是下身的冲力依然,因此使得原本是头下脚上的身势,突然反向旋为头上脚下之状,在此时踢出双足,更能利向下身的旋冲之力,使双足的踢势更为迅疾强劲。)
「伏龙掌」赵元戎的掌势与对方一一迎击震散,并且已被反震之力,震得立足不稳,但是为了名声,立即尽余力沉劲稳定下盘,使身躯强立不退,以展现出自己的优胜局面。
然而倏见一双脚尖,在两人的掌势皆已一一幻消之时,竟然一前一后的劲疾踢至胸口,心中大吃一惊!但是已然闪避不及,只能狂急松懈气贯双足强撑不退的真气,任由身躯顺着尚未散消的倒震余力后退,而双臂也毫不怠慢的迅疾挥拍出数片掌势,封挡对方已临胸前的腿势。
但是双掌刚与对方交手,真气已然震泄无存,再也来不及在刹那间迅疾提聚十成真气,因此惊急中聚入双掌的劲气,当然已难与先前比拟!
反观司马玉虎则是早已气聚双足,而且又利用飞旋之势,使得双脚踢势又疾又猛,因此两相比较之下,在一连串的沉闷迎击声中「伏龙掌」赵元戎已然面浮痛楚之色,双臂已无力下垂的踉跄倒退七步,才止住退势。
而此时司马玉虚的腿势,虽然已被对方双臂连连格挡住,但是已然震伤对方双臂,并且左脚尖也已踢中对方右肩,并且利用反震之力使身躯凌空翻旋一匝,便稳稳的落至地面。
说来话长,但是这仅是眨眼间发生之事,在四周观战的群雄尚来不及惊呼出声「伏龙掌」赵元戎已然遭创震退了。
两人交手尚不到十招,莫说是功力相当的高手了,便是一些二流身手之上的群雄,皆已看出「伏龙掌」赵元戎已然败在那个年轻人的掌下了!
因此,双方数十人俱是双目惊睁的盯望着场中两人,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连一些急促的喘息声皆清晰可闻。 哀莫大于心死,只见「伏龙掌」赵元戎恍如骤然苍老了二、三十岁,面色苍白神色黯然的倒退两步,空洞茫然的双目环望四周群雄一眼后,竟然默不吭声的低垂苍首,身躯佝偻的转身离去。
众人只见他背影佝偻,双脚似是重如千斤的踉跄缓行,使得四周群雄沉重的内心中,恍如有一根根尖针孔在心坎上,竟然无一人能口出何言可安慰他!但是皆已心知,从今后,江湖武林中可能再已无「伏龙掌」的名号出现了。
一双双感叹、怜惜的目光,默默望着「伏龙掌」赵元戎的背影逐渐远行出十余丈,即将没入两座小山丘的洼地中,就在此时,司马玉虎突然心生不忍的激动叫道:「赵「伏龙掌」赵元戎闻声身躯一顿,但是续又彳亍前行并未停步,司马玉虎默望群雄一眼后,突然身形疾如幻影的掠向「伏龙掌」赵元戎身影消逝之方。
老丈且留步,在下有一言奉告!」如此一来却引起群雄的误会,以为司马玉因此已群情愤慨的叱喝叫骂连连,且相继狂急掠身急追。虎心狠手辣的竟要斩草除根?
但是群雄相继掠至山丘转角之处,刚望见相对站立的两个身影时,突听「伏龙掌」赵元戎神色骇然的惊呼出声叫道:「甚……甚么?少侠所言当……当真?」司马玉虎神色严肃的默默点头之后「伏龙掌」赵元戎神色惊怔的盯望着他俊面,片刻之后才哈哈朗笑说道:「哈……哈……哈……如此说来老夫败得不冤!哈……哈……哈……司马少侠,你原可不说的,可是如此一来老夫必然心哀如死羞愧而亡,但是经你一说,老夫已自认败得不冤,又可重拾往昔信心了!不过司马少……司马老弟你放心,为了避免使老弟引来烦扰,老夫绝不将此事对他人说出,纵然是在拙妻及亲子女面前,绝也不透露一句!」司马玉虎乍听之下,尚不解「伏龙掌」赵元戎的言中之意,但是突然想起三哥曾告诫自己,千万莫再与他人提及身获缘遇之事,否则必然会引起邪心之人的觊觎!
因此司马玉虎心中突效一懔!但是眼见「伏龙掌」赵元戎面上的真诚神色,随及又开朗的笑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敬谢老丈的维护之「哈……哈……哈……司马老弟客谦了,老夫尚未拜谢你使老夫重拾信心之恩,又何言……唔……」情了!方才得罪之处尚请老丈见谅!」「伏龙掌」赵元戎笑说中,眼见已有众多同道行近,因此立即转口说道:「司马老弟,老夫已无意久留,改日老弟有暇前住「郾城」时,务必至老夫窝居小住数日,至于……万鬼婆处,便请老弟代为告罪了。」「伏龙掌」赵元戎话声一落,又转望向行至身周的群雄说道:「诸位老哥,且看在与小弟往昔的情分上,今日莫再为难司马老弟及万鬼婆她们主婢了,至于以后……小弟便不敢再求请诸位老哥了。」「伏龙掌」赵元戎虽然未曾明言,但是围立两人身周的群雄,已然了解「伏龙掌」赵元戎的言中之意了。
因为方才两名同道同时出手夹攻,不但未曾讨得便宜甚而双双震伤而退,尔后「伏龙掌」赵元戎与司马玉虎之战,群雄皆也已看清,在群雄中功力武技最高的「伏龙掌」赵元戎,竟然会在十招之内便败在司马玉虎掌下,那么尚有何人是司马玉虎之敌?尚有谁愿意再拿自己的名声及性命开玩笑?
虽然听似「伏龙掌」赵元戎欲以往昔情分,请求群雄今日莫再为难司马玉虎及「噬血鬼婆」万飞花主婢,倒不如说是「伏龙掌」赵元戎已然看清形势,欲藉此为群雄铺妥了下台阶。
因此群雄中有甚多人,已然体会到「伏龙掌」赵元戎的用心良苦,于是已有不少人立即应声说道:「岂敢!岂敢!赵兄之言小弟等人岂会不遵?」「赵老哥,凭咱们二十余年的交情,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赵兄!既然如此……那小弟便遵从赵兄之意了……」「赵大爷,那晚辈等人便先告辞了……」于是,原本似乎将兴起的一场激斗,也因此默默消除了。
但是数日后——河洛道中突然传出一个令江湖武林震惊的大消息,并且有如波涛般四散广传,不到半个月便已迅疾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引起轰动!
据说,有一位年仅双旬的俊逸青年「狂龙」司马玉虎,插手河洛白道群雄与「幽冥鬼府」的「噬血鬼婆」万飞花之战,竟然在十招之内,击败了成名武林四十年的白道高手「伏龙掌」赵元戎!
而且原本甚为羞惭且心灰意冷的「伏龙掌」赵元戎,不知听了「狂龙」司马玉虎所说的甚么话?竟然在众多同道之前笑说败得不冤?
而且有甚多与「伏龙掌」赵元戎交情甚深的同道,曾在事后询问「伏龙掌」赵元戎「狂龙」司马玉虎究竟说了些甚么?他的出身来历如何?是何门何派或是某一位隐世高人的高徒?
但是「伏龙掌」赵元戎皆是笑而不答,仅说「狂龙」司马玉虎乃是武林数百年中仅见的一位慧星,往后的成就必然不凡,必将成为武林数百年中的一位绝世高手!
因此,武林黑白两道之人在传论纷纷中,俱都猜测「伏龙掌」赵元戎为何会有如此之言?此位神秘莫测的「狂龙」司马玉虎,他的出身来历究竟如何?是黑道?是白道?或是……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半年之后。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时分,国都所在繁华辐辏的「汴京」在「东曹门」的宽坦大街旁,有一家上百年老字号的「古风楼」酒楼。
在二楼上有六间包厢雅座,以及宽堂内的八张大桌,此时已然有八成食客分估包厢及宽堂内的五张大桌。
楼角靠窗的一间包厢雅座内,有一位俊逸儒雅颇有书卷之气,但是双目中却是湛然有神,且有股英气飞扬的银衣公子,甚为遐意的独自轻尝浅酌,目光则不时瞟望着大街上的而他……正是已然被武林冠上「狂龙」名号的司马玉虎!行人。
只见他此时已是发髻油亮且戴着公子巾,身上一席银亮生光的长衫,使俊逸英气且雄伟高佻的身材,更显得有如玉树临风般的倜傥不群。
在腰际有一条用数只银套相间包夹住的银亮丝索,在丝索两头的银套环孔上,系有一条串着紫红蜈节珠的珠坠,另在左右腰侧的丝索处也各有两只包银铜环。
在左腰的银环上悬着一柄云白色骨质古朴剑鞘,且雕有两条盘龙的三尺长剑「潜龙剑」剑柄环口上系着有一条黄色光泽鲜亮的剑穗,剑穗尾端尚串着一粒闪烁出亮丽紫红光彩的如泪坠珠,而右腰环上则悬着一只宽大腰囊,内为蛇皮外套银缎缝合,且绣有一条张牙舞爪的雪白云龙图案。
腰囊内里分成四小格,分别装着四只玉瓶及九粒蜈节珠「紫云佩」「金钱符」还有一些珍贵饰物及金银、庄票。
在手中尚执着一柄尺余长,触手温热的雪白玉骨「云龙扇」且不时将扇面一张一合,已可望见看似银白无物的扇面上,似乎有一幅若隐若现,一条巨口大张四爪伸张,在云层中翻腾的腾龙图案。
突然见他目光一亮,俊面上也已浮出笑意,并且张口似在喃喃低语却无声的不知说些甚么?
而此时在大街上的往来人群中,有一名身穿亮丽黑缎紧身劲装,背后腰际插着两柄精钢打造的精亮「分水刺」神色甚为英武豪气的四旬余壮汉,立时转首望向「古风楼」的二楼花窗之处,目光一定,便欣喜的挥手招呼且快步行入酒楼登上二楼。
「二哥快请坐!小二哥,快加几样好菜及好酒!」在包厢雅座内的司马玉虎,此时也已在包厢门前笑迎,并且立即朝随行在后的店伙吩咐着,而笑颜登上二楼的壮汉,正是他的结拜二哥「洛水双鱼」中的费公豪。
费公豪笑颜与司马玉虎进入包厢内,立即大剌剌的坐下,并且无视楼内他处的众多食客,已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四弟你怎么一人在此?可曾至大街上走动走动?是否又勾引了不少又娇又甜,又羞又喜娇嗔献媚的闺阁千金了?」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俊面泛红的笑说道:「二哥辛苦了!你别再调侃小弟了,快坐下享受佳肴美酒吧!」「哈……哈……哈……四弟,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并非二哥调侃你,凭你的俊貌再加上如今的公子哥儿打扮,已然是个俊逸倜傥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哪个大闺女见到你后不对你动情?便说两天前,那个刘员外夫妇,不是被闺女纠缠得特地至客店拜访你,要招你为金龟婿吗?」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俊面更是红得如染朱丹,立即伸筷夹了一大块清蒸鲜黄河鲤塞入费公豪的口中,并且讪笑说道:「二哥你大概是饿昏头了,才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少说话快吃吧!」「唔……嗯……呃……四弟,大哥及三弟他们……」「二哥,自从你们午后出门后便未曾返回,因此小弟心中焦急得想出去寻找你们,可是又怕你们……」「喔……嘿……嘿……四弟,不是二哥看不起你,而是你的江湖阅历仅止于一般的江湖门道,若要明查暗访甚么就比我们差上一大截。再者,我们三个现在的身手已非差昔日吴下阿蒙了,你又有甚么不放心的?」司马玉虎耳闻费公豪之言,立即不以为然的正色低声说道:「二哥,并非小弟过于耽忧,一来是因为此乃天子脚下军将甚多,二来「霸拳」陈定中便居于城中,而且城内尚居有不少白道高手,当年「幽冥鬼府」的少府主及「噬魂鬼婆」吴嬷嬷,还有十余名所属,全然无声无息的失踪不见,可见必有功力甚高的高手隐于城中,因此小弟又岂会放心得下?」然而费公豪闻言后却嗤笑的低声说道:「嗤……嗤……四弟,这你就不明白了,正因为此乃天子脚下,故而黑白两道之人,若非万不得已,皆不敢在城内惹事生非,再者,武林黑白两道中稍有名声的高手,皆被盛名所束,不论发生何事,只要被对方以言相激或是挑嚣,若非当场拚斗,大多会定下约期解决争纷,因此依我们的猜测,当年的「噬魂鬼婆」可能就是因为被名声所束,而被有心人故意出言相激或是挑嚣定约,因此「幽冥鬼府」的少府主及「噬魂鬼婆」为了「幽冥鬼府」及自己的盛名便应约而去,却遭到功力高深的有心人或是大批高手围攻,以致一一惨遭杀害或是遭人制住,所以二哥我……」说及此处,费公豪突然又笑说道:「四弟你放心,大哥及我们兄弟三人,昔年皆是被白道鄙视的低下小贼,早已练就无须顾及羞惭的一层厚厚颜面,以及随时随地皆可跳入粪坑逃窜的本事,如今我们的功力已然高达一流之境,只要一有不对劲,便会立即飞掠脱身,已无须像往昔如同落水狗一样逃窜,也绝不会因为武功高了一些便死撑面子不离,因此你就不必挂虑我们了。」费公豪的笑语声中,听来似乎甚不在意往昔的处境,但是听在司马玉虎的耳内,却是感受到三位拜兄昔年遭人欺凌羞辱的凄凉景况,因此内心中突然涌生出一阵心酸,并且突然脱口说道:「二哥,现在已不同往昔了!咱们兄弟四人大可在江湖武林中,凭恃所学闯出一番名声出人头地,便可一雪往昔遭至的屈辱,而且……」然而费公豪闻言,却慌急得连连摇手且笑说道:「嗳!四弟你可别害我们了,二哥我可不想同「伏龙掌」赵元戎,或是「幽冥鬼府」的人一样,受盛名所累以致束手束脚,毁了自己的一生,不过……二哥也会视情有所为,绝不会替你丢脸的!」司马玉虎闻言立时心中激动的说道:「二哥,你这是甚么话?其实小弟本就非武林人,也无意在武林中争强斗狠闯出甚么名声?若非四年多前……至如今,小弟也毫无沾沾自喜之意,也不会为了些许虚名便与人以命相争,因此二哥千万莫要心存怕有失小弟的甚么颜面?
一切皆要为自己的尊严及安全着想才是!」费公豪闻言顿时一笑,正欲接口之时,突然又听司马玉虎欣喜说道:「噫……三哥……二哥,你看三哥也回来了!」费公豪闻言立即转首望向窗外大街,果然见到也是一身亮丽黑缎紧身劲装的拜弟甘常明,步履匆匆的在人群中穿梭行近,但是忽然神色一怔!便急忙朝大街上的甘常明呼唤一声,才又急忙朝司马玉虎说道:「四弟,老二有急事,可能有甚么好消息了?」「啊?二哥你怎么知道?唔……好!」两人急忙行出包厢迎接,未几使与费公豪将满面疲惫之色,但又面浮笑意的甘常明迎入包厢内了。
「哈……哈……你们可真惬意呀?快……快……我与大哥在外面已奔波了三个多时辰,可是饿死了!我们且边吃边说吧……」费公豪耳闻甘常明之言顿时松了口气,于是三人边吃边聊,并且由甘常明的口中,知晓了兄弟四人明查暗访数日,终于查出一丝沉埋数年的线索,因此皆甚为欣喜的低语细商着。
第十章 夜探山庄起干戈 喜救义友脱牢笼
夜入深更鸟啼悲,义士遭恶窖中囚。
果报恩泽翻地阙,嗟我数载始得翔!
汴城西北方的河畔,在黝黑的夜色中,远远便可望见前方的一片树林内,有一片并不甚强的光芒,映射至空际及林隙外,原来树林内有一座占地甚广,庭园幽雅华楼小阁数幢的大庄院。
深广大庄院的四周,被丈人高的琉璃瓦高墙围绕,但是尚可望见内里高楼檐角上高挂的气死灯火。
朝正南方的两片高阔庄门,厚重大木门上的横匾刻着「怡心别院」四字,庄门内里是花丛夹围成的一条宽敞石板路,路底正对庄门的是一幢三层高的宽阔正楼,虽然楼门紧掩未开,但是底层内里有数处闪烁着烛光,因此内里必然有人。
三层高的宽阔正楼后方,是一片幽雅宁静的广阔大花园,有三幢小楼成品字形散布在巨树花丛之间,而左侧靠庄墙之处则散布着十余幢独间矮房。
庄院虽然宽阔,但是内里却看不到有甚么护院壮仆走动?或是有甚么明桩暗卡隐伏?只是偶或听见矮房内传出的笑语声,或是稚儿的笑叫或哭泣声,或是突然由某间矮房中,笑语步出一两个庄丁或仆妇,行往另一间的矮房中。
倏然!只见庄墙外的树林内,有一白三黑四道身影迅疾掠入庄墙内,并且立即隐入一片花丛内隐伏不动,并未惊动庄内之人。
片刻后,隐于花丛树木暗影中的一白三黑四道身影,一白一黑迅疾掠往三幢小楼之处,两另外两道黑影则掠往院墙旁的矮房处。
三幢小楼之方,司马玉虎与费公豪两人,身形迅疾的分别掠入一幢楼内,逐一制昏居于小楼内四名年仅二八的婢女及两名粗壮仆妇,并且详察小楼内里。
就在此时,突然由左侧庄墙的一间矮房内响起一声怒喝:「咦?你是谁?呃……」怒喝声虽然立即静止,但是在宁静的夜色中,已然惊动了庄内正楼、小楼及数间矮房内的人,因此已有数条衣衫不整的人影,先后出正楼、小楼及矮房内奔出,且连连出声询问着。
「甚么事?发生何事了?」「是谁在叫?」「咦?孙少爷及孙小姐住的小楼……」「老周……老周……」「咦?怎么没见到陈管事?」「李妈……李妈在哪儿?」「你们看!小楼处有人影……」「快…大家快分头去看看……」而此时,小楼之方的司马玉虎与费公豪两人,已先后掠出一幢小楼,而另一幢小楼内,也同时惊急掠出一对衣衫不整的六旬老夫妇,四人正巧皆往正楼之方掠去,于是四人已在途中遭遇。
那对六旬老者夫妇急掠中,惊见两个不明之人由两侧疾掠而至,竟然吭也未吭一声,便立即出手分别攻向司马玉虎与费公豪两人。
而庄墙之方,两道黑影也已分别由一间矮房内迅疾掠出,并且迅疾掠至围聚一处的九名庄丁、仆妇之前,身手迅疾轻易的制住仅有微薄功力的九人穴道。
但是此时由正楼之方也迅疾掠至三道身影,并且听女子之声喝问道:「你们是甚么人?胆敢趁夜侵入本庄且伤人?」「大姊别问了,先拿下他们再说!」「大姊,你看小楼那方,刘管事夫妇两人已然与两个人拚斗着呢!」接而又听似是大姊的女子已沉声说道:「二妹你去陈管事那面看看,这里交给我及四妹!」而此时已然制住九名庄丁、仆妇的两人中,其中一人已沉声说道:「哼!大爷知晓此处乃是城内「霸拳」陈定中的别庄,我等今日前来乃是欲报复陈老儿不分是非,分请各方白道之人,追逐我等四年余尚未罢手,但是大爷等人不愿罪及无辜,故而仅是制住他们穴道,使他们安静而已,可是你们若敢动手,大爷定然绝不轻饶!」现身的两个人,皆是身穿一身亮丽黑缎紧身劲装,一个是满面短髭的「莽张飞」张大合,另一个则是「洛水双鱼」中的甘常明。
「莽张飞」张大合怒声叱喝之后,立即伸掌朝身侧不到一丈之距,一株大腿粗细的树干拍去,霎时便听一声轰然震响,树干已应声而断轰然倒地。
其实此座「怡心别院」乃是「霸拳」陈定中的产业,仅有在闲暇之时才会至此小居数日,或是供儿孙辈平时在此散心游乐,或宴请友人之用。 但是居于别院中的人,皆是在陈家为仆为婢数十年,已然年逾五旬之上的忠心家仆,在矮房之处的庄丁、仆妇,大多是仆、婢成婚且已有子女,虽然他们并非甚么武林高手,但是久处陈家,多多少少皆也习得一些二、三流的武功。
而居于小楼的管事,乃是「霸拳」陈定中年轻时的书僮陈文,居于正楼内的三名老妇,则是「霸拳」陈定中夫人「玉燕蚨」萧秋凤昔年的四名贴身侍女,而其中一女早已与陈文结为夫妇。
五人跟随「霸拳」陈定中夫妇已然将近五十年之久,因此皆也习有高明的武功,已然高达一流身手,而管事陈文的武功,竟然比大少爷「铁掌无敌」陈承廷尚高出两筹,故而才会被「霸拳」陈定中夫妇调至别庄管照。
久处陈家数十年,当然也知晓数年前,老爷夫妇与大少爷夫妇,皆因为大孙少爷之死悲愤无比,已然分请师门及各方同道,追寻几个与孙少爷之死有关之人的下落,虽然曾先后擒捉住一些人,但是尚有数人至今依然未曾缉获。
因此掠身而至的三名老妇,耳闻矮房内掠出的两人之言,已然知晓竟是久寻不着的其中两人,莫非另一方正与陈文夫妇交手的两人,便是另外两人不成?
可是据所知,尚未寻获的四人中,其中三人皆是绿林小贼,尚有一名则是不知来历的少年人,但是四人皆是武功低微的人!
然而眼前这个满面短髭的壮汉,竟然能在一丈之距,便一掌震断树木,可见两人的武功甚高,可能与自己姊妹的功力相差不多,又岂会是武功低微尚未寻获的四人?
但是,既然由他话语中知晓乃是前来寻仇报复,当然俱是心存不轨,因此还有甚么好说的?先拿下他们再传报老爷夫人作主!
因此三名年已六旬出头的老妇互视一眼后,其中两人立即同时掠身扑向「莽张飞」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而另外一名老妇则迅疾掠往管事夫妇之方。
然而另一方的费公豪,眼见已然惊动了庄内之人,心知若不及早制住庄内人,必然会引出更大的麻烦,纵然以后再暗中前来,到时庄内的戒备必然森严难探了,因此已然心生速战速决之心于是立即喝道:「四弟,快速战速决制住他们!」「好!二哥放心!」司马玉虎并非愣愕之人,当然也已看出此中情形,加上对手的功力与自己差有三筹之上,比「伏龙掌」赵元戎尚差,与三位拜兄相差不多。
因此耳闻二哥之言后立即应喝一声,身形疾如幻影掠至那名老妇的如花掌影之前,左掌劲疾的拍出一片密集掌幕封住对方掌影,而右手五指曲指疾弹,四道劲疾尖啸的指劲已然疾射而出,霎时便听一声闷哼,那名老妇已然左臂下垂的暴然后退。
但是司马玉虎岂容她安然退走?因此已如影随形的疾幻追击,双手十指再度连连弹出八道指劲,分别射向老妇的胸腹要穴。
另一方的费公豪刚与六旬老者交手时,原本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然比往昔暴增数倍,纵然眼前这个老者的功力不弱,自己定然可以与他拚个百招左右!
然而没想到此名老者的功力,竟然比自己高出甚多,而且双掌招势更比自己初学不到一年的招式高明,自己难以与对方相比,因此不到十招,已然捉襟见肘手忙脚乱得频频闪避退身。
尚幸此时与费公豪交手的六旬老者,突然耳闻老伴的闷哼声,顿时大吃一惊的转首急望,只见老伴左臂下垂踉跄倒退,不问可知左臂已然遭创,并且眼见那个白衣青年,身形疾如鬼魅一般又攻向老伴,因此狂急无比的叫道:「啊?玉花小心……」然而那名老妇双手皆无恙时,便已难敌挡司马玉虎又疾又猛的攻势,当左臂遭创后,只凭右手又怎可能抗拒得了司马玉虚的攻势?因此就在老伴的狂急叫声中,又听老妇闷哼一声,身躯已然踉跄倒地!
六旬老者心中惊急大叫时,已然眼见老伴的身躯踉跄倒地,因此骇然大叫一声,竟然狂急抢攻两招,将费公豪逼得踉跄暴退之后,身形也已暴然斜掠,双掌连连劈出四股掌劲,遥击向那名身穿白衣的青年。
而在此时,由另一方疾掠而至的一名老妇,尚离七丈之距时便已望见所发生的情景,因此也已惊急大叫着:「啊?三妹……狂徒住手……」「银花你快拦住那个黑衣瘦子……」司马玉虎连连弹出指劲,已然制住老妇的五个穴道,虽然眼见又有一名老妇疾掠而至,然而与拜兄拚斗的老者已然抢攻而至,因此已毫不犹豫身躯斜掠避开老者掌劲,而双手也已迅疾拍出二六一十二掌,劲疾罩向暴掠而至的六旬老者。
就在此时,费公豪眼见对手已然转攻向四弟,立时获得喘息的时机,但是耳闻一声女子惊急叫声,又见到一名老妇疾掠而至欲扑攻四弟,因此立即飞身前迎,并且大喝叫道:「婆娘站住!接本大爷一掌!」喝声中,已然双掌一抡疾劈出一片掌势,拦住飞掠而至的老妇。
那名被称为银花的老妇,惊见三妹玉花已然倒地,而管事陈文喝声中也已转攻向白衣人,眼见那名黑衣壮汉也已攻向自己,因此一股怒火已转向对方,立即双掌翻飞迎击,霎时两人也已激战一团。
再转望「莽张飞」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之方,因为兄弟三人在十个月中,时光大多耗在修炼内功之上,所以功力已与交手的老妇相差不多,甚或高出一些,此乃占优势之处。
但是四弟传授的众多招式多属兵器招式,拳掌招式甚少,而且招式的习练尚不纯熟且缺乏实战,未能将招中精妙之处深悟,所以招中破绽甚多。 因此双方两相比较之下,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在短暂的片刻间,与两名老妇激战了六、七招,招式上便已略居劣势了!
再加上两名老妇皆甚为愤怒,竟然有人敢趁夜闯入庄内,且制住了庄内功力薄弱的庄丁仆妇,若不能擒住犯庄之人,岂不是使自己姊妹在老爷及夫人面前难以交代?因此当然是精招连出放手抢攻。
如此一来,当然更使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难以招架,十余招后便各自被对方击中一掌,尚幸功力较高且身躯壮实,因此只有些疼痛并无伤势。
但是仅在二十招之内便被击中,那么之后的境况岂不是甚为不妙?可能即将陷入危境之中了,可是老二及四弟两人也已被庄内其他的人迎战,又如何能前来支援?
张大合及甘常明两人心中虽急,但是昔年早已练就一身肯打肯拚,若不敌便忍受屈辱,或是一走了之的本事,因此两人只能镇定心神出招应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因此两人的招式虽然受制于对方,但是稳扎稳打偶或出险招与对方硬拚,有时尚不顾甚么男女交战的禁忌,狂猛凶狠的与对方以命相拚,欲与对方拚个两败俱伤。
如此激战五十余招后,虽然又被击中数掌情势甚为狼狈,但是尚能勉强支撑未曾受创,希望只要能支撑至四弟制住对手后,便可前来支援了!
突然!张大台眼见右侧地面,被制倒在地的庄丁中,有一名五旬庄丁的身边有一根「熟铜棍」顿时心中大喜的逐渐右移,接而狂猛抢攻三招将对方逼退,立即身躯朝右斜窜,在地面上一扑再纵「熟铜棍」已然在手中劲猛横抡而出,立即将追击而至的老妇逼退。
「叱!狂徒找死……四妹,咱们也使兵器杀了他们!」被逼退的老妇眼见对方已拾兵器攻至,顿时暴退闪避棍势,而对方竟然又抡棍砸向四妹,因此怒叱一声,便执出腰际长剑疾抖出一片剑雨追罩向对方。
另一名老妇被张大合浑猛劲疾的棍势逼得急退两丈,并且已见大姊执出长剑攻敌,因此也已顺手执出长剑掠身再攻。
而此时的甘常明也已在大哥抡棍逼退老妇时,也已伸手执出背后的「分水刺」迅又与执剑攻至的对手再度交战。
如此一来四人已是各执要命的兵器,因此激战之况较之前更为凶险,只要稍有不慎,便可能身遭创伤甚或重创命丧!
虽然两人昔年仅习有粗浅的武技,但是十个多月中,已得四弟传授了不少适合自己的武技,因此张大合已立即施展出新习的长兵器「云龙枪」「五行棍」以及四弟自创尚未定名的外门长兵器三十二招。
而甘常明也已立即施展出短兵器的「文昌笔」「双龙刺」「夺魂锥」「三棱刺」「追魂枪」还有四弟自创的一些短兵器招式。
就在四人已然施展兵器重启激战之时,突听另一方传至一声怒哼,司马玉虎及管事陈文的身形皆是暴退再进,但是管事陈文的身形已然有些迟缓,反观司马玉虎的身形则是疾如幻影,双手忽掌忽拳忽爪忽指,攻势更为劲疾凌厉。
此战乃是司马玉虎自习功有成,下山以来所遇到的几名高手中,功力最高招式也最沉稳浑猛的一位高手,因此使得司马玉虎雄心大发,也是精招连出的与对方缠斗着,果然一招伤敌胜券在握了。
但是眼见左侧的二哥费公豪与老妇之战,显得有些狼狈,被对方攻得频频闪躲退避,而且衣衫不整满头大汗,形势已然甚为危急了,因此立即从旁攻出一掌击向老妇支援二哥。
费公豪全力施招,尚被老妇银花的精妙招式,逼得捉襟见肘频频闪避,尚幸已然胜券在握的四弟,突然从旁出招侧攻老妇,逼得老妇慌急闪避且怒叱不止,终于使得费公豪有了喘息机会,立即趁机调息稳定招式再全力反攻。
拚斗两刻之后,突然眼见远方有精光闪烁,才知另一方早已开始以兵器拚斗了,这才暗骂自己糊涂!兄弟三人的所学多属惯用的兵器招式,拳脚招式则差了甚多,为何要以已短与人拚斗?因此强撑一会,待四弟再度从旁援手之际,已然迅疾退身,并且伸手将背后一双惯用的「分水刺」执在手中。
被司马玉虎遥攻迅疾闪退的老妇银花,眼见对手暴退之时已然执出兵器,当然也已趁退身之际迅疾执出长剑,再度前掠与费公豪激战一团。
如此一来除了司马玉虎与管事陈文,依然是拳掌相交外,其余之人皆是兵器在手相互激战了。
但是如同先前拳掌拚斗一样,三名老妇俱是招式熟练,而张大合三人的招式则是初学不到一年,因此依然被对方的剑势压制得施展不开。
不过三人手中皆是往昔惯用的兵器,而且初学的招式,也是司马玉虎针对三人的兵器,以相合的招式逐一传授,故而较易上手。 甚至有时被对方的剑招逼得施展不开时,突然也曾在惊急中,顺手施展出往昔所学,虽粗俗但是甚为熟练的二、三流招式,竟然也能险险的封挡住对方劲疾凌厉的剑招。
至此,兄弟三人才恍悟四弟之前曾说过,练功首重内家真气的强弱,只要内功高深便可出手迅疾,且可化腐朽为神奇,这也是为甚么在十个多月的时光中,四弟皆强逼三人每日至少修炼内功四个时辰,而且每隔两日便分食一些灵果玉液,提增功力的原故了!
如此一来,又使兄弟三人信心大增,稳扎稳打的与对手激战得难分难解,因此使六人的拚门,在短期间尚难分出胜负。
不过双方如此的互斗情势,却对张大合兄弟四人愈来愈有利,因为四人所习的招式,全是自习自练以及初习不到一年的情况,若是功力高出对手甚多,便可恃功取胜,若与对手相当时便有危险了,功力若再低于对手,那就必败无疑了!
如今,司马玉虎的功力高出对手两筹左右,加上招式虽然并不纯熟,却是全属精招妙式,因此较有优势,而张大合三人,则是靠着功力皆比对手略高或相当,并且仗着敢以性命相拚或稳扎稳打,一一弥补了招式上的生疏不纯。
再加上双方的功力皆在一流境界,出手自是较迅疾,待交手两刻之后,已然各自出招将近百招了,管事陈文及三名老妇乃是招式精纯,故而久战之后依然如故,但是张大合兄弟四人则是愈打愈顺手,招式也愈打愈纯熟,且熟能生巧的逐渐入悟。
(且以下棋为例,段数优者与低者交手,优者少有激励机会故而平平,甚或不进尚退。反之,低段者遭至高段者的凌厉攻势激励,便能提升进境使棋艺愈来愈强。)
因此,双方久战将近一个时辰后,双方之中司马玉虎已然有了八成胜算,而张大合、费公蒙及甘常明三人,则是已与对手战得势均力敌,且反击之招也逐渐增多,愈来愈有倒吃甘蔗的甜头在心头。
其实司马玉虎早在两刻之前,便已有余力分心照顾二哥,并且已有把握抢攻十招便能制住对手,但是眼见三位拜兄久战之后,兵器招式皆愈来愈纯熟沉稳,也愈来愈能悟及招式中的玄妙之处,因此心思疾转之后便略收功力,与对方战得你来我往势均力敌,并且逐渐移动身躯,引带着二哥也随之缓缓往大哥、三哥之方接近。
管事陈文已然察觉白衣年轻人,在有意无意之中逐渐移动战场,但是如此反倒使他心中甚喜,因为如此一来便可使四人逐渐远离,已然受制蜷曲于地面的老伴身周,如果庄中有人前来必可救走老伴。
两男一名老妇似乎也已察觉异状,加上也耽心另一方的战况,如此一举两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双方同有此意,当然是移动甚快,因此边斗边移,不到一刻便与另一方的同伙会合了。
激战之况随着时光的消逝也已愈来愈激烈,如此,除了是武技招式之斗外,更是内功优劣之比,因此一方的内功较高,招式也愈来愈严密迅疾,另一方则是毫无进境。
终于在激斗将近一个半时辰后,内功差且年龄高的一方,已然是真气浮动鼻息粗喘,已有不敌之况了,而张大合三人虽然也有些真气浮动,但是却雄心大振愈战愈勇,手中的「熟铜棍」及「分水刺」施展得沉稳、凌厉,已然是攻招多守招少的步步进逼。
八人中功力最高的司马玉虎,眼见三位拜兄已然将招式施展得顺畅迅疾,可见进境甚速收获良多,但是顾忌欲查之事尚无结果,万一拖延久战之后,若另有他人前来便便前功尽弃了。
因此立即施展八成功力,身形疾如幻影暴然前掠,双掌招式疾变,右掌疾拍出一片凌厉爪幕罩向陈文,左手屈指弹出一道劲疾指风射向他左胸「神封穴」。
管事陈文久战将近两个时辰,早已真气耗损六成,且疲累得鼻息粗喘勉力强撑,眼见对方骤然迅疾抢攻而至,但是已然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能闪避,立时被对方指劲制住穴道,并且左腕一紧,已被对方爪势紧紧扣住「大陆穴」终于心中一叹的落入对方控制之下了。
司马玉虎如此默不吭声的骤然抢攻,一举制往陈文后,右手迅又连连弹出数道指劲,霎时便见口干舌燥双眼发花,真气已然有些欲散之状,手中长剑似有千斤重,但依然强撑施招的三名老妇,终于相继闷哼一声,全身恍如烂泥一般的软倒地面了。
司马玉虎尚不待已然停手喘息的三位拜兄开口,便立即笑说道:「三位兄长,练功也已练得太久了吧?还是先歇息一会,然后办妥咱们欲查之事吧?」「哎呀!
这是大哥我有生以来打得最过稳的一次,所以连此来的用意都忘了呢!」「嘿……嘿……大哥,别说你了,小弟还不是一样……」「唉……这几个老太婆还真带劲呀?可累死我了!」「嗤!三位兄长,今日一战真可抵得上你们习功半年之得,想必三位兄长皆各有所获了吧?」司马玉虎笑语声后,却见张大合双目一瞪的笑骂道:「四弟,你可真算是个狠人哪,明明知道这些老太婆皆是非比寻常的高手,竟然任由她们耍着大哥玩命却不闻不问,若非大哥我还有点本事,就跟她们逗乐玩玩,否则岂不是早将一条老命玩完了?」但是费公豪却不屑的叫嚷着:「嗐……嗐……老大你只遇到个婆子就受不了啦?这四个婆子虽然是有些本事,但是她们那点功夫算得了甚么,与方才曾找我交手的那个老头一比,那就差上一大截了呢!小弟方才与他拚了百来招,好不容易才顶住他占了些许优势,可是他见势不妙,且看四弟年轻可欺,所以便又找上了四弟,否则小弟不把他折了老骨头熬油才怪呢?至于那个婆子……嘿……嘿……大哥你也知道,小弟实在不忍心伤了女子,所以才让她像疯婆子一般耍性子,否则早就一掌劈了她!」在旁喘息的甘常明耳闻两人之言,却冷「哼」一声的说道:「好啦!你们两个别吹了,方才若非我耽心你们两个吃亏,所以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注意着你们的安危,才让那个老丫鬟能与我斗个百来招,否则……」司马玉虎耳闻三位拜兄自吹自擂之言,而且一个比一个夸张,顿时忍俊不住的假做咳嗽,才发泄了脱口笑声,并且急忙掠往小楼之方,逐一将已然遭制的婢女、仆妇及那名老妇聚于一室,才返回矮屋处。
可是……三位拜兄竟然还在大吹大擂且争得面红耳赤,因此只得摇头叹息的叫道:「嗳!你们有完没完了?这些穴道遭制的人,只要隔了半个时辰,穴道便会自行通畅,到时候十人一一清醒后围攻我们时,那就只好交由功若天人的三位兄长应付便成了。」张大合三人闻言心中俱是一惊!立即噤口不语的互望一眼后,才讪讪的分散探视所有遭制的人,终于结束了三人心中兴奋的夸张之言。
整个庄院中,老老少少共有老少三代五十八人,除了管事陈文及四名老婆子尚被制住昏穴未醒外,其余的人仅制住穴道不能动弹而已,但已分成三堆远离,无法听见另一方的人说些甚么?
此时各自应付一堆老少庄丁、仆妇的张大合三人,皆执着一把精光闪烁的大刀,面色凶狠的不时在庄丁、仆妇颈脖间作势试刀,因此吓得众庄丁仆妇皆惊骇惶恐得哀求连连。
于是张大合三人皆说明此来乃是寻仇,但是顾念众人皆属下人,因此不愿伤及弱小无辜,只要众人知无不言的一一答覆所问,并且与另两方所答相同,便不会伤害任何人性命,否则定然一一诛绝绝不轻饶!
众庄丁及仆妇皆知晓心存仇恨的人千万莫招惹,否则定会凶性大发的凶残杀人,所以众庄丁、仆妇闻言后,虽然已知他们皆是老爷子严嘱定须擒捉之人,但是对方皆是武功甚高的高手,而且众人皆已被制住穴道只能任人宰割,因此又有谁敢有所隐瞒自寻死路?因此俱都惊畏得连连应允不敢违抗。
于是张大合及费公豪、甘常明三人,便分别盘问庄丁、仆妇及婢女,只要发觉某人言词闪烁隐而未尽,立即凶狠的施刑逼问,甚而毫不留情的将一个奸狭的庄丁,一刀砍下左臂,使得其余之人更是骇异得不敢隐瞒。
司马玉虎四处巡行时,也曾眼见三位拜兄,皆是神色凶狠粗声粗气的逼问着婢女及庄丁、仆妇,虽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为了能查明一些内情真相,也只好远离不见,任由三位拜兄逐一刑逼了。
不到半个时辰,兄弟三人除了分别刑逼出欲知之事,也已知晓那名功力高深的老者,乃是「霸拳」陈定中年轻时的书僮,也是此座「怡心别院」的管事。
而四名老妇则是「霸拳」陈定中的夫人「玉飞蚨」萧秋凤昔年的四名称为金、银、玉、翠贴身侍女,而其中玉花早在三十年前便已与管事陈文结为夫妇,至于其余之人分别是孙小姐的女婢,以及管照各处的仆妇及庄丁,其中再无武功高明的人了。
另外已然知晓由三名老妇居住坐镇的正楼,在楼底有一间秘室,由四名五旬仆妇轮流清理,而内里原本是珍藏贵重之物的六间房室,如今其中五间皆已改为牢房,分别禁闭着六个女子及三名老人。
但是由看管秘室的三名仆妇口中,已然知晓牢房内被囚禁的人,皆被囚禁了数年不等,但是被囚禁的人是谁?以及是否遭至何等刑求?仅有管事及四位嬷嬷知晓,其余的人全然不知。
兄弟四人在得知口供大致相同后,司马玉虎的内心中最为紊乱,希望被囚禁的人中,有「幽冥鬼府」的少府主及「噬魂鬼婆」吴嬷嬷或是师父,但是又乞望千万没有师父,否则自己必然要找「霸拳」陈定中讨公道,哪怕是要与全天下的白道为敌,也不在乎!
续询之后,认为低下的庄丁、仆妇所知之事甚少,并且已无隐瞒之事,于是由张大合及费公豪看管众多穴道遭制的人,而司马玉虎及甘常明,则押着三名有关的仆妇迅速前往正楼之处。
正楼内,三名仆妇颤畏的引领两人,经由一条廊道行至大堂左侧的一间杂物间内,到达一座堆置不少杂物的木橱前。
一名仆妇伸手推动木橱左侧壁上的一只挂物铁钩后,霎时便听木橱发出轻微声响,并且已开始缓缓右移,逐渐现出一道秘门以及内里的下行梯阶。
因此甘常明眼见秘道已现,立即伸手制住两名仆妇的穴道,并且在秘道口把守,然后由另一名仆妇引领着司马玉虎进入秘道内。
当那名仆妇引领着司马玉虎进入秘道,尚未及行至梯阶下方时,突然由秘道下方传至女子的询问声:「是谁?」「陈嫂是我!」「咦?李嫂?还未至轮班时辰你怎会就下来了?」「喔……是金嬷嬷要我下来拿样东西,怎么?里面的人挺安静的嘛!」「呵……呵……关了四年多,有再大的火性也磨消了,况且她们的功力皆已被封,还能有甚么作为?只不过……咦?他是甚么……呃……」随在仆妇李嫂身后的司马玉虎,眼见一名也是五旬左右的仆妇已笑行至梯阶前,早已蓄劲待变的「幻龙指」立即弹出,轻易的制住老妇穴道,然后才笑对李嫂说道:
「秘室中真的没有机关陷阱?或是甚么你们不知的事?」李嫂闻言,立即惶恐的说道:「没有……没有……秘室在往昔,原本仅是供老爷及少爷藏着珍贵之物,但是自从五年前改为地牢后,珍贵之物全都移走了,而空出来的六间房室,分别囚禁着六个姑娘及三名老者,只不过……」李嫂话声突然一顿,望了望倒在地面的陈嫂一眼。
司马玉虎见状,顿知她话中有话,因此立即笑说道:「你放心!她已昏迷不醒,听不到我们说的话,所以你大可放心!」李嫂闻言,这才放心的低声说道:
「少侠,老妇是怕你在里面发生甚么变故,尔后那三……三位大爷会怪罪我们,凶残的……所以老妇才不得不说……」司马玉虎闻言,顿时知晓可能尚有甚么隐秘未曾问出,因此立即笑说道:「哦?你且说来听听。」「少侠,其实此事本非老妇等人所知,或许仅有陈管事及四位嬷嬷知晓,只是有一次老妇在各室中清理秽物时,曾无意中听见金嬷嬷与玉嬷嬷两人低语的一段话,说是「没有解药谅他们也不敢逃出去,否则老爷岂会放心的将他们囚禁在此?」之后老妇便未听见甚么了。」司马玉虎闻言及此顿时剑眉一皱,心知被囚禁之人,可能是被逼服了甚么药物?所以纵然逃脱之后,若无解药必然药性发作,但是时已至此又怎能半途而废?因此且先看看再说!
于是司马玉虎便默不吭声的顺着廊道前行,只见廊道两侧乃是用长厚岩石砌成的坚实石壁,左右各有三扇铁门,除了左侧头一间的铁门内张,里面有桌椅及日用之物,似乎是看管仆妇的休歇所在,的其余五间皆用双掌大的「铁将军」锁扣着铁门。
司马玉虎顺步先行至左侧另外两扇铁门前,李嫂立即用一串大锁钥逐一打开铁门,供司马玉虎观望,只见第二间石室内,在左右两侧的壁角处,各有一名篷头垢面长须杂乱,且衣衫褴褛的老者盘膝趺坐着,而双手皆被一条铁炼扣住,连接在石壁上的铁环。
两名老者耳闻铁门推开之声,仅是微张双目略望,便又闭目默不吭声,使得司马玉虎甚为好奇,于是开口问道:「请问两位老丈,但不知高姓大名?为何被囚禁于此?」两名老者闻言,顿时惊睁双目的盯望着司马玉虎,右侧的老者立即问道:「咦?你……娃儿,听你所问,莫非你并非是陈老儿的家人?」此时左侧的老者也已急声说道:「你?……少侠快……快将我们身上的禁制解开……」但是右侧的老者却鄙视的朝那名老者说道:「哼!佟老鬼,解了你的禁制又如何?
体内的「软筋散」及另一种不知名的毒性怎么办?否则陈老儿岂能放心的只凭几个仆妇,便看住你与房老儿两人?」左侧的佟姓老者闻言顿时张口欲言,但是迅又垂头丧气神色悲哀的摇摇头后,再度闭目不语了。
司马玉虎原本尚欲追问,但是眼见两名老者已然闭目不语了,因此仅在门外略探,便转行至第三间的铁门前,随着李嫂打开门锁,只见内里有一名萎靡不振的削瘦老者,正欲开口时,却觉削瘦老者有些面熟,再仔细一看,竟然是昔年传授武技义助自己的「枯竹追魂」房广清?
「啊?房老丈是您?天……您老怎么也被囚禁于此?房老丈,您还记得在下吗?在下就是五年前,获您传授武技用以自卫的少年司马玉虎呀?」那名萎靡不振的削瘦老者,果然就是「枯竹追魂」房广清,但是耳闻司马玉虎之言后,原本面色一喜,但是双目疾转之后,却不屑的冷笑说道:「哼……哼……哼……老夫并非三岁稚儿,你回去告诉陈老匹夫父子两人,要杀要剐任由他们,但是少在老夫面前耍心机!」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一怔:但是立即回想到自己与三位拜兄初见之时,皆是难以相信的神情,因此立即解释说道:「房老丈,在下确实就是司马玉虎,只因昔年曾获「幽冥鬼府」之人相助,尔后又缘救「幽冥鬼府」中的「噬血鬼婆」万飞花,并且听她提及「幽冥鬼府」少府主及「噬魂鬼婆」在五年前……」
话尚未说完,突听室外对面的一间牢室内,传至女子的惊喜大叫声:「你是谁?你怎么会提及本府之名?我们就是……小姐……小姐……这个人是来找我们的呢?」接而又听另一方也传至惊喜的女子笑叫声:「喂……你是甚么人?本府少府主在此室,你快打开牢门救我们出去!」忽然又听另一间牢室中,也传至一个女子之声急声问道:「喂!你真是数年前在「汴京城」那个又瘦又小的司马玉虎?」司马玉虎耳闻数声女子之声逐一传至,其中果然有「幽冥鬼府」失踪数年的少府主,而且另有一女似乎知晓自己?顿时欣喜无比的朝「枯竹追魂」房广清笑说道:「老丈您且稍待,且容在下先去望望她们究竟是何人?」司马玉虎兴匆匆的疾掠至右侧的一扇铁门前,正欲开口时,静立一旁的李嫂突然开口嗫嚅的说道:「少侠,里面的姑娘……你……你且先回避一下,待老妇……」司马玉虎闻言顿时好奇的问道:「咦?为甚么?」李嫂立即低声回应着:「少侠,三间室内的六个姑娘,已然全身赤裸,所以……」「啊?这……这……那么你快找些衣物供她们裹身……」「不行啊!她们皆服用一种异药,只要身穿衣衫便全身骚痒不堪,因此她们身上原有的衣衫,皆被自己撕裂褪除,其中有四人强忍不褪,但是仅两日便已骚抓得浑身疮疤,所以四年多的时光皆未曾再穿过衣衫了。」「啊?
原来如此!哼!「霸拳」陈定中乃是白道中名声鼎盛之人,竟然私设地牢囚人,甚至还以异药害人!如此白道……哼!」司马玉虎内心中虽愤怒无比,但是却不能因此迁怒不明内情的下人,因此立即在廊道中高声说道:「诸位被囚禁在此的人听清,在下司马玉虎乃是前来此处救人,并非「霸拳」陈定中施计前来哄骗诸位的人,诸位之中可有「幽冥鬼府」之人在此?或是有何人认识在下,请快出声告之。」话声一落,立听左侧底端及正中铁门内,皆传出女子欣喜叫声:「喂……我们就是「幽冥鬼府」少府主及少府主的四婢,你快开门哪……」就在此时靠梯阶的第一间牢室内,也传至一声冷静的询问声:「少侠,我等皆被铁门所隔,而且现在也不方便出去见面,但是如果你真是数年前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司马玉虎,那么你应该记得在城外与何人见面?曾说过甚么话?」司马玉虎闻言立即说道:「喔!当时在下曾与「莽张飞」张大合,也就是在下现今的结拜大哥,他现在也在此处上方把风,另外便是……啊?莫非……莫非姑娘便是费姊姊……喔!
费姑娘?费姑娘你快告诉在下师父可曾……」司马玉虎话声及此,霎时便听那个女子惊叫道:「啊?真的是你?你真是司马玉虎?」原来那间牢房内竟是「紫衣罗刹」费姑娘!就在此时,忽然又听身后牢房内传至「枯竹追魂」房广清的冷哼声:「哼!娃儿,你若真是那个小娃儿司马玉虎,那么你就施展昔年老夫传你的身法及爪功看看!」司马玉虎闻言立即转身掠入室内,并且恭敬的应声说道:「是!老丈且看!」于是司马玉虎立即脚施「枯叶飘飞」身法,而双手则将「枯竹爪」十八式逐一施展开来,但是尚未曾施展完毕,已听「枯竹追魂」房广清惊声说道:「噫?果然是你!可是你怎么变得……而且功力竟然……」司马玉虎闻言,立知「枯竹追魂」房广清欲说甚么,因此立即说道:「老丈,此事说来话长,尔后晚辈再向您解说清楚,如今当急之事,乃是应及早离开此地才是,但不知您身上有何禁制?」此时「枯竹追魂」房广清已然确定眼前英挺俊逸的青年,果然是昔年那个又瘦又小的少年司马玉虎,因此心中欣喜无比的笑说道:「嗯!有气海、命门、章门、京门、肩井、心包、天柱、神封、肩俞、神门、冲门、乳中、五里、天府等十四穴!」司马玉虎闻言心中大吃一惊!且脱口叫道:「啊?甚……甚么?
任督及六阴六阳十四重穴全然……哼!陈老贼,在下饶不了你!」心中虽然惊怒,但是已毫不怠慢的双手疾如迅电,已然将「枯竹追魂」房广清身上遭制的穴道全然解开,并且立即由腰囊内取出一只玉瓶,并且恭敬的塞入他手中说道:「老丈,您穴道遭制受久,必然经脉淤塞且真气亏损甚多,请服用此瓶内的汁、果后,再调息恢复真气顺畅经脉,晚辈则去协助诸位姑娘!」此时突听梯阶之方传来三哥甘常明的询问声:「四弟……四弟……你可曾寻到人?」司马玉虎闻声,立即欣喜的回应道:「三哥,地牢内大半皆是昔年义助小弟的恩人呢!三哥,大哥及二哥他们可曾联络过?」「呵……呵……之前大哥曾吩咐一名小童前来传话,一切无恙,可是时辰已不早了,快点将人救出尽早离去,否则万一有人前来便不妙了!」「是……可是……三哥,此时尚有些困难,三哥,牢内之人皆被逼服了不同的毒药,你且去逼问那个陈管事或四个老妇,解药在何处?或是有何物可解?否则逐一杀了她们!」「都被下毒了?好!三哥这就去……」话声立即一顿再无声音,而两人之言,皆已被四间牢房内的人听清,此时左侧第一间的两名老者之一,已然开口说道:「娃……司马少侠,那些姑娘被逼服的,可能是产于岭南蛮荒的一种「黄牙果」再配有其他药草研磨制成的「天裸粉」此粉服用之后,外物一触肌肤便全身骚痒不堪,连衣衫皆难披身,若不解消终生不褪,除非有解药,否则唯有寻找一处地底热泉浸泡,暂时消减肌肤上的痒癣,然后再以原树……」此时突然听另一名老者已抢口说道:「唐老儿,莫非你欲破誓了?那么你何不先将小弟还有房老儿体内的毒性说出?以及如何祛毒?」此名老者话声一出,先前老者的话语也已静止,接而叹息一声后便不再续言了。
如此一来,立即听右侧底端牢房内,已传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娇嗔声骂道:「佟老邪!臭老邪!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唐伯伯,您别听佟老邪的,您虽然已被陈老儿逼得立誓,若非陈老儿应允,您自己绝不步出地牢,也不再为他人医病,可是您并未立誓不收传人呀?再者您虽然立誓自己绝不多出地牢,但是却未禁止别人强将您掳出去呀?所以……」此时突又听那佟姓老者开朗的呵呵大笑说道:「呵……呵……呵……莺丫头,老夫还奇怪你这个每天叽叽喳喳不止的淘气丫头,今天怎么突然不吭声了?不过你可真厉害,陈老儿唯恐唐老儿脱身之后,以医术解消了他不知从何而来的数种异毒,故而逼唐老儿立下誓言,但是没想到竟被你三言两语便解了誓言,若让陈老儿知晓此事,不剥了你的嫩皮才怪!可是你以前怎么不说?」内间牢房内的姑娘,闻言后又娇嗔说道:「哼!那是因为以前没有人能进来救人,所以说了也是白说,现在只要打开铁门,并且解开我身上的五处穴道后,姑奶奶便可立即脱身,又……」「呵……呵……呵……可是以你们六个丫头现在的景况,谁能为你们解穴?纵然解了穴道之后,你们可敢步出室外吗?」佟姓之言一出,果然使得右侧底间牢房内的那个姑娘,已然噤声无语了。
但是突听首间牢房内,传出「紫衣罗刹」费姑娘的微颤话声:「司……司马少侠,你……你现在的功力是否能……能隔空解穴?」司马玉虎闻言虽不明她言中之意,但是已应声说道:「费姑娘,在下当可试试,但不知姑娘之意是……」此时突然又听中间牢房内的姑娘急声说道:「司马少侠,你能否先为小婢三人解开穴道?尔后小婢三人便可助小姐及费姑娘解开穴道,然后……」但是话语未止,突见「枯竹追魂」房广清已神情欢愉的步出牢房,并且哈哈大笑的说道:「哈……哈……哈……老夫终于自由了!娃儿……喔……司马老弟,依我之意先尽迅解开众人穴道恢复自由之身,然后……嗯……弄一辆布篷大车供六个丫头隐身,及早离开此地,至于每人体内的毒物,也只有以后再设法解消了!你看如何?」话声刚落,另一方又响起那个佟姓老者的笑骂声:「呵……呵……我也是这么想!
既然如此,房老儿你为何还不快过来帮我们解穴?至于唐老儿……」此时的唐姓老者似乎也已想通了,因此也开口说道:「你们要怎么做皆可,但是千万莫使老夫违誓便可!」于是众人皆已有了议定,立即开始行动,首先将佟、唐两名老者解穴,然后由「枯竹追魂」房广清夹着唐姓老者,与佟姓老者先掠出地牢。
尔后,司马玉虎心中蹦跳的进入正中牢房内,只见牢门内有一名面如朱丹紧闭双目全身微颤,年约双十全身赤裸的姑娘站立房中,并且察觉另一方的壁角布帘内,也有两个慌乱的喘息声,心知是另两名女婢。
这是司马玉虎有生以来,初次见到成熟女子的身躯,心中甚为胆怯且慌乱,但是眼见玲珑突显的赤裸身躯上,竟然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斑,而且有些地方已然溃烂流脓,心知乃是因体内毒性所使然,令人见之甚为惋惜且愤恨。
在怜悯惋惜及愤恨的心境中,毫无一丝邪心,于是立即低声问明被制穴道后,便立即解开仅有三处被制的穴道,并且急忙退出房外吩咐李嫂照顾她们。
两刻之后,张大合及甘常明各骑着一匹高大骏马,率先由庄门疾驰而出,担负巡望及引路之责,而后方,两辆布篷紧掩的双马厢车,分由司马玉虎及费公豪驾驭随后疾驶。
双马双车迅疾驰出树林便立即往西而去,而「怡心别院」中,也已有数名武功低微,但无能解穴的庄丁、仆妇,以及已然恢复行动的弱小,则分别照顾着庄中众多尚被制住穴道的人。
时隔一夜直到翌日清晨之时,在「汴城」中的「霸拳」陈定中,以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才获得急报,知晓城外的「怡心别院」已然遭人入侵,并且救走了地牢内的九人,因此父子两人狂怒无比得立即率人急追。
但是循着厢车轮痕追寻数里之后,轮辄已然进入往来车马频繁的官道,再加上时隔一夜,厢车早已不知驶往何方了?
自此,父子两人已开始耽忧了,因为往后要日夜耽心不知何时?会有多少人而来寻仇?
可是父子两人却不敢托请各方同道追寻,因为父子两人暗中囚禁的九人中,其中有一人乃是江湖武林中颇负名声,且受黑白两道敬重的「隐医」唐飞云,万一被同道查知内情以致事迹败露,岂不是要立即遭至黑白两道的同声口伐,甚而大举前来兴师问罪?
到时莫说自己父子无能抗拒,便是师门也不敢干冒与天下武林为敌之举协助自己父子!因此唯一的办法是……
第十一章 脱困笼鸟遭诬罪 危中结缘解恶毒
孤孤独独明月单影,妾身心事何人知?
凄凄寒寒双雁南飞,何若伴我共影儿?
冷冷清清戚寒独坐,好花绽放有谁折?
愕愕愣愣郎心如痴,且待红娘红线牵!
夜幕底垂,大地逐渐阴暗。
嵩山东南方,由「郑县」往「临汝」的官道边缘,有两辆厢车停在一片稀疏的树林内,另有六匹骏马系在旁边的树干。
此时在两辆厢车之间,一堆熊熊烈焰上烤着一只山猪,明亮的火光映射着两张面孔,乃是张大合及司马玉虎兄弟两人,而「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则在周围巡守着。
突转左方树下的厢车内传出清脆悦耳的笑语声:「慧姊,干爹不眠不休的在厢车上,写了如此多的手稿,真不知干爹脑中尚有多少东西呢?小妹这几天已看得头昏脑胀烦不胜烦了。慧姊,小妹实在无心研习这些,还是统统交给你吧?」又听另一女笑说道:「嗤!莺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干爹被那陈老贼强逼立誓,连口述诊病皆不可,更何况亲手医病?除非能查知江湖中传说不一,只曾听闻无人知晓,能祛百毒的「三日金蟾珠」在何方?待告诉陈老贼后才能解誓,否则一生医艺便将绝传了!尚幸前日你在无心中说出传徒解誓的主意,因此使得干爹兴奋无比,才收我们为干女儿,分别传授医、药之艺,也才能在短时间中逐一强记现学现卖,尔后咱俩再互换习练!」「唔……慧姊,你饶了小妹吧?小妹可不愿费神习练这些,甚么花花草草枯躁无趣的药理,及望闻问切的佟翁之学,对了!
房……房叔及佟叔两人,经由我们分别转述体内毒性以及医治药物后,兴匆匆的入城找明医求诊,如今不知毒性解消了没有?是否找到我们需用的药材?还有能否找到本府之人传递小妹脱险的消息?」「这……希望能尽早达成吧!否则我们只能日夜耽心,且待在紧密封掩不见天日的厢车内了。」突然!清脆悦耳的笑语声转为低声细语的说道:「唔……慧姊,咱们当初见到的「他」又瘦又矮,可是前天小玄、小素在幕帘后偷看他为小玉解穴时,说他……说他……甚为俊逸英挺呢?唔……咭……昨天他问慧姊往事之时,我曾偷偷掀开一丝窗罩,看他好……好俊呢……」「呸!呸!你羞不羞呀?快别说了!」此时另有一女也低声笑说道:「嗤……嗤……小姐……大小姐,小婢昨日伸手由帘外接入烤兔时,因掀得太宽,所以曾看见司马少侠的长相,他可长得真俊呢!不信的话明天你也偷看一下就知道了。」「唔……小环你真看清了?他……有没有……」厢车内的主婢六女正笑说时,倏听远方传来费公豪的喝叫声:「甚么人?啊?匹夫找死……大哥、四弟,有一些蒙面人夜袭……」喝声刚起,便听另一方也传至甘常明的怒喝及打斗声,不问可知他已遭到蒙面人夜袭,因此司马玉虎及张大合两人,皆已惊得急忙站起身躯,并且听张大合急声说道:「四弟你在此护着唐前辈及六位姑娘,我过去看看!」不待司马玉虎回应,张大合已然飞身暴掠而去,司马玉虎的心中虽惊急,但是为了医艺虽高,但是武功平平的「隐医」唐飞云,以及赤裸不便的六女安全,也只好留下守护了。
此时另一辆厢车处,已见「隐医」唐飞云急忙钻出车厢,并且急声说道:「司马少侠,快将马匹套至车轭以应急变!」司马玉虎闻言立即应声而去,将一旁的马匹逐一套在车轭上,而「隐医」唐飞云则将一大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手稿,塞入六女存身的车厢内,才协助司马玉虎套马。
此时,在数方已然传至阵阵怒喝及打斗声,似乎张大合、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在树林中已与不少人拚斗着。
就在此时,突然有数道黑影由树影中疾掠而至,并且有一个苍老之声急喝道:「果然在这里!快依计行事……」司马玉虎眼见三个蒙面人分别疾掠而至,立即掠身迎向开口说话的人,并且怒声问道:「你们是何人?」然而三个蒙面人并不吭声,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已然挥拳击向司马玉虎,而另两人则分别疾掠向厢车及「隐医」唐飞云。
司马玉虎只觉击向自己的拳势甚为浑猛疾劲,因此也立即挥拳击出一股隐含闷雷声的狂烈拳劲,霎时两股拳劲骤然相交,立时响起一声有如天雷般的剧烈暴响。
两人的身躯同时被强劲反震之力震退之时,突然由那个蒙面人口中传出惊呼声:「咦?「天雷拳」……」但是另一方也同时响起一声怒叫声:「啊?你……你是「铁掌无敌」陈承廷?」「哼!」「啊……」「呃……嗯……」「甚么?「天雷拳」?是谁施展「天雷拳」?」突伏上声惨叫声由「隐医」唐燕云口中响起,也在此同时,另一名翻看厢车的蒙面人也闷哼一声,两人的身躯皆相继倒向地面,但是「隐医」唐飞云已强撑的叫道:「快……快走……他们是……是陈老匹……匹夫父……父子……」「哼!老狗找死!」「啊……」「啊?干爹……干爹……」「莺妹……大家快施暗器……」就在一阵紊乱的惨叫、怒叫、惊叫声中,突见六女隐身的厢车布篷掀起一道宽缝,一片白色的裸臂,相继抖手射出一片不同的暗器,漫天罩向击伤「隐医」唐飞云的蒙面人。
而此时司马玉虎已然知晓,来人全属「汴城」内的陈家人,不问可知是连夜追逐而至欲杀人灭口,因此立即狂怒的叫道:「呔!你们枉为武林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竟然做出如此下三滥的行径?接招!」司马玉虎狂怒声中,已然施展全力连连拍出数道掌劲,狂烈劲疾的击向高大的蒙面人。
然而高大的蒙面人连连击出拳劲迎击时,也已冷声说道:「哼!老夫爱孙之死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引起的,老夫毙了你……」司马玉虎闻言,立时知晓对方便是「霸拳」陈定中,因此更是狂怒得叫道:「无耻之辈……」但是怒叫声中,一阵阵狂热劲猛的拳掌劲气相交,已然震得司马玉虎连连倒退难以开口。
反观对方仅是一退再进,迅又连连击出数道狂猛拳劲,击向尚未站定身躯的司马玉虎。
由此可见「霸拳」陈定中的功力较司马玉虎高出甚多。
司马玉虎惊见对方功力较自己高出甚多,而且已然追击而至,已然来不及提劲迎击,因此心中一惊,立即斜掠闪避对方拳势。
然而「霸拳」陈定中岂会放过他?自是双拳连挥追击着司马玉虎。
已然站定身躯正欲拍出掌,劲迎击对方拳势的司马玉虎,此时突然耳闻厢车之方惊呼连连……
眼见另一个蒙面人正连连击出拳劲击向厢车,已然惊得双马惊嘶放足奔驰。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心中一惊!已然顾不得与对方交手,立即狂掠向厢车,并且身形凌空飞掠中,早已凝聚真气的双掌,暴然击向背对自己尚在追击厢车的蒙面人。
「承廷小心……」一声急喝由「霸拳」陈定中口中响起,并且也随在司马玉虎身后狂追,双拳拳劲再度击向司马玉虎后背。
而那名蒙面人「铁掌无敌」陈承廷,耳闻老父的急喝声时,也已察觉背后有劲疾劲气击至,因此已狂急的暴然前掠斜移,欲避开偷袭而至的掌劲。
但是司马玉虎的功力虽比不上「霸拳」陈定中,却比「铁掌无敌」陈承廷高出数筹,况且是早已蓄劲待发,再加上是在「铁掌无敌」陈承廷不查之下,由后方暴然偷袭。
因此「铁掌无敌」陈承廷虽是狂急闪避,却未曾完全脱出司马玉虚的掌劲,已被劲猛的掌风击中右后腰及右胯,顿时闷哼一声,且被掌劲击得掠势更迅。
「嗯……」螳螂补蝉黄雀在后,司马玉虎的掌劲虽然击中「铁掌无敌」陈承廷,但是也在此同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狂烈劲气已然击至后背……可是身躯凌空飞掠中,加上掌劲击中对方时,使得身躯略微一顿,已然来不及闪避身后的拳劲了!
就在危急中,司马玉虎一咬牙,猛然提聚真气护往后背,并且加速前掠!
「呃……」一声痛哼由司马玉虎口中响起,一片血雾也随之喷出,原本便加速疾掠的身形更为迅疾,右肩竟然撞及一株树干,使得身躯往左斜飞而去。
尚幸此时「霸拳」陈定中耽心「铁掌无敌」陈承廷的生死,已然急斜掠向爱子之处并未趁势追击,因此也给了司马玉虎逃脱的机会。
司马玉虎忍住胸口内的剧痛,强提真气再掠,眼见惊驰的双马,已拉着碰撞摇晃的厢车驰至树林外,正接近官道中一群激门中的人群处,因此立即大喝着:
「大哥快走……他们是功力极高的陈家父子……」「四弟,你先驾厢车离开,我们断后……」「老四别管我们……快点走!老地方见……」此时,奔驰入官道中的厢车已然较平稳,突然眼见布篷掀起尺余宽的缝隙,已能望见篷内数具白色身躯,而且只见一只只雪白手臂连抖中,便见一片片的暗器劲疾飞射而出,漫天罩向背对厢车围攻张大合兄弟的十余名蒙面人,霎时便听数声惊叫痛哼声连连响起…… 然而惊驰的厢车迅疾驰过远离人群,因此第二波暗器已无法伤及蒙面人,只能见到七、八个蒙面人相继倒地。
紧随厢车之后的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接近激斗中的人群处,双掌已然连连击出数道劲狂如雷的拳劲,狂猛的罩向数名蒙面人,并且大喝道:「快走!不可恋战……陈老匹夫父子快追来了……」张大合及费公豪、甘常明三人,三方互峙的抗拒着二十余个蒙面人的围攻,眼见厢车迅疾驰过之时,背对官道的蒙面人已倒下八人,而且随后而至的四弟,也已连连击倒四人,使得对方合围之势已然瓦解,因此立即相互招呼一声,已随着四弟身后由空档处退出围势,并且边战边退的冲至官道中。
此时在厢车内的八女,已有数女将后方围掩的布篷急掀,立即现出数具赤裸身躯,朝厢车后的司马玉虎连连招手惊叫着:「快……快点!司马少侠……」「司马少侠快……啊?快放下布篷……」「天……羞死了……你们快松手……」尾随厢车急追的司马玉虎,当然也已望见掀起的布篷内的裸躯,但是惊急中只注意着疾驰中的厢车,以及耽心在后方拒敌的三位拜兄安危,因此哪有心情观望春光外泄的赤裸身躯?
司马玉虎终于追及厢车,并且奋力纵上车辕持续控马,使厢车在官道中逐渐平稳,但是抽空探首后望,只见三位拜兄的身影已然掠出官道,往另一方飞掠远去,而后方的蒙面人则分为两批,分别追逐三位拜兄及厢车。
只见追逐厢车的蒙面人中,有一人身形迅疾的由后方超前其余的蒙面人,心知必是功力高绝的「霸拳」陈定中,因此不但不耽心,反而使司马玉虎心中大喜得故意放缓驰速,引诱他们紧追不舍。
分散两方的人群逐渐远离不见,而厢车已然逐渐驰入一片丘陵山区之中,后方紧追不舍的蒙面人,也只余功力高绝的「霸拳」陈定中,其余的人早已落后在山丘转角之外了。
疾驰的厢车刚通过两座山丘间的洼地,忽然车速加骤,已然驰至官道中一处斜坡路,控缰的司马玉虎见状心知要糟,立即扯缰减速。
立听马嘶连连逐渐减缓奔速,司马玉虎心中略松之时,突然厢车骤然一震,前方双马竟然拖着车轭,及连接厢车的木杆迅疾而驰,只余厢车在斜坡上滑行着,原来是连接厢车的木杆插销,已然在狂驰之时震落使得车马分离了。 但是危险并不在车马分离,而是厢车在下坡路中滑行得愈来愈快,并且斜坡下方的道路乃是成弧形左转,斜坡下方左转的官道前方,约五、六丈远的底端,竟然是一片山崖!
司马玉身在车辕上,当然以望见前方的危险。
若是仅有他一人,只须迅疾纵落车辕便可安然无恙,可是厢车内尚有六位全身赤裸的姑娘,自己又岂可不管她们的生死便独自逃离厢车?因此立即惊急的大叫着:「啊?不好……车内的姑娘注意……快抓紧……」惊急大叫声中,厢车已然在转弯处迅疾滑冲出官道,并且在突棱不平的地面上冲撞滑行,使得车厢内的六女惊叫连连。
倏然!厢车已冲出崖地,凌空飞出丈余才往下方坠落,而此时紧抓车辕旁支撑篷布木杆,惶恐惊急的司马玉虎,已然望见山崖下方乃是一条宽阔的山溪,顿时心中大喜得急声叫道:「大家小心!我们要坠入山溪之中了……」厢车迅疾下坠,接而轰然一震水花飞溅,厢车重重坠入水中迅又浮出,厢车内惊骇尖叫声中,布篷也巳掀飞大半,现出摔震成一团的赤裸身躯。
在车辕上的司马玉虎,也已在坠水的刹那间,被坠入水中的反震之力震得身躯飞离厢车,并且使得原本已然受创的内腑再遭剧震,口中一甜已然喷出一片血水。
接而身躯凌空坠落水中,身躯再度遭至撞震,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并且脑中轰然眼前一黑,只听见数声尖叫声,并且在恍惚中似是被人抓搂住,尔后便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
两日后——突然在江湖中不知由何人口中,广传出一则令黑白两道惊异震怒的大消息!
据说,曾在河洛道中十招之内掌败「伏龙掌」赵元戎,来历不明的后起之秀「狂龙」司马玉虎,竟然与黑道邪魔「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以及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还有「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五人,先后趁夜侵入名声鼎盛的「霸拳」陈定中,位于黄河畔树林内的「怡心别院」中。
先后两批的六人不但劫走不少财物,甚而凶残的将在庄中作客,现身劝止的「医隐」唐飞云击成重伤,因而内腑碎烈无药可医不治而亡!
「霸拳」陈定中在愤怒中,认为此乃有损名声之事,因此并未邀请附近同道相助,仅率「铁掌无敌」陈承廷以及二十余名门徒及家仆追逐两日。
终于在「郑县」西北方的官道旁,追及「狂龙」司马玉虎及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还有「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四人。
但是四人竟然与「幽冥鬼府」的少府主阎春莺,以及另外五女在野地露宿,而五女其中之一,竟然是「紫衣罗刹」费敏慧!
「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以及二十余名门徒家仆,欲擒捉「狂龙」司马玉虎、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四人时,竟然遭「幽冥鬼府」的少府主阎春莺,以及「紫衣罗刹」费敏慧拦阻,并且施暗器由背后偷袭,残害了十一名门下及家仆。
因此「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愤怒无比的立即与门徒及家仆围擒。
但是双方正欲掀起一场激斗时,竟被对方连连施展暗器遥攻,并且由树林内遁走,驾驭厢车逃离。
当「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愤怒急追数里,却被对方逃逸无踪,尔后请托「郑县」同道收购棺木敛收门人家仆尸身时,众多同道皆已察明背后的致命暗器,确实是「幽冥鬼府」的独门暗器「幽冥鬼刺」以及「紫衣罗刹」费敏慧的独门暗器「紫缨梭」。
消息广传之后,立即引起黑白两道的哗然且议论纷纷!
原本黑道之方,并不在乎「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与何人结仇?甚而人心大快等着看好戏。
但是「隐医」唐飞云却是个仁医,不论黑白两道何人求医,俱是一视同仁毫不推拒,因此杀了「隐医」唐飞云,便等于与天下黑白两道皆结下大仇!
于是,黑白两道中已有不少心生愤慨之人,开始呼朋唤友准备追寻「狂龙」司马玉虎「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紫衣罗刹」费敏慧「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还有「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八人的下落。
但是数日后——「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突然昭告江湖,将爱女于五年前在「汴城」无缘无故失踪,以及曾先后派遣府中高手详察结果,无一不与陈家有关,但是未得真凭实据不敢声张,以免遭陈家反咬诬指。
如今已有「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以名声及性命为证,爱女及四婢确实遭陈家掳捉,并且囚禁于「怡心别院」的秘室地牢中。
除此之外,同囚地牢中除了「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另有「隐医」唐飞云「紫衣罗刹」费敏慧。
尔后「狂龙」司马玉虎「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四人,详察出线索夜探「怡心别院」终于一举救出九人趁夜远逃,由此可知前段事由始末,全属「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捏造,乃是本末倒置欺瞒武林同道的虚构狡言。
至于在「郑县」西北方官道发生之事,因「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与他人在前一日分手前往「巩县」求医,故而不知内情如何?因此不敢无的放矢,但是另有「巩县」城内的「永春堂」药房名医为证,两人皆身遭相同毒物。
如此一来更令江湖武林议论纷纷,虽然双方皆各有坚信不疑者,但是黑白两道之中,大多不知双方何者为真?
因为「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虽然是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但是「枯竹追魂」房广清以及「狂枭」佟昌两人,也分属黑道亦正亦邪,且颇有名声的高手,而且其中尚有武林三大秘门之一「幽冥鬼府」的府主「幽冥仙姬」也出面证实内情,因此使得黑白两道皆不得不信!
再加上事由始末牵扯到五年前「霸拳」陈定中长孙「汴城小霸王」之死,虽然当时也在江湖武林中引起一阵议论,但是却有部分白道中人,对内情抱持怀疑未曾听信一面之词,因此牵引甚多白道中人皆置身事外。
况且「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各自请托师门及同道好友,追查数名与「汴城小霸王」之死有关之人,历经五年尚未息止之事,乃是黑白两道尽人皆知之事。
因此,黑白两道中的有识之士皆心生疑虑,已然猜测「幽冥鬼府」府主,以及「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之言,真实性较高可能是真。因此当然不愿贸然插手,俱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免因此而为自己惹出风波带来仇恨,甚或使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因此,武林黑白两道中虽是议论纷纷,但是少有人去真正着手寻查「狂龙」司马玉虎「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主婢「紫衣罗刹」费敏慧,还有「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等人的下落,所以事隔月余之后,江湖武林依然如同往昔一般平静无波。
但是,少有人知晓,已然有一股暗潮正在逐渐形成中,不知何时便将在江湖武林中汹涌成涛天巨浪?
嵩山,位于五岳正中,古称「方外山」因诗经中曾有「嵩高维岳,峻极在天。」故而「汉灵帝」时将之命名为「嵩高山」。
又因地处中原,故而远古之期之帝王多在河洛之地建都,因此成为历代高官名士聚集之地,也属百姓效尤的文化起始之地,故而嵩山又被尊为「帝王之山」。
嵩山乃是东方「太室山」及西方「少室山」聚合的总称,而这两座山名的由来,在西征记中曾有说明「山下各有石室,故名曰室」。
「太室山」中共有「峻极峰」「黄盖峰」「金童峰」「玉女峰」「大熊峰」「小熊峰」「三尖峰」……等等二十四峰,其中则以耸高入云的「峻极峰」为山中最高峰。
「少室山」又名「季室峰」(也有另称「九顶莲花峰」或是「玉蕊山」)另有「朝岳峰」「望洛峰」「御岩峰」「菡萏蜂」(又名三十峰)「莲叶峰」(或五乳峰)……等等三十六峰。
而「少室山」中上百座的大小寺院古刹,最有名的古刹,便是「北魏孝文帝」之时,由西域高僧「陀拔」在北麓所建的少林寺!
远在南北朝之期,天竺高僧「达摩」东入中国,初时是经由「梁武帝」迎往「金陵」尔后渡江北上(后世渲染为一苇渡江的神功)到达少林寺创立了「禅宗」自此,少林寺便逐渐创出释门武技之始。
时至「唐武德」年间,寺僧昙宗等十三僧助秦王敉平叛将王世充,尔后秦王登基为「唐太宗」赐少林寺对地四十顷,并封大将军,但寺僧不愿作官,故而各赐紫罗袈裟一袭,尔后便成为少林寺的传统,以后身披紫罗袈裟者皆称为「宗主」(并非寺主),历经二十八代后终于创出少林派,使「少林拳」名享武林,成为武林门派之一嵩山之上耸峰众多,故而断崖、险谷、深涧难以数计,而且奇石错落参差处处可见,渗水滴泉日夜不息,因此山区中山泉小溪遍布,再流入山谷深涧汇为湍急涧水。
于是,万道山溪、涧水由山区中泄流而下逐一汇聚,终于合而为一,成为一条湍急激流由山南冲泄而下,到达山南远方的丘陵及平地时,便聚为「颖水」往南奔流。
湍急激流由山南曲折蜿蜓奔腾而下时,首先冲流入山脚的一片矮山、丘陵之中,不知历经了多少年代?湍急水流已将矮山、丘陵中的岩石,逐渐冲激成一处处的陡壁深涧。
在一个宽约十余丈,深有四十余丈的陡壁狭谷下方,湍急流水东扭西折的冲激着岩壁,使得水面上的岩壁看似平陡,但是水面下却被湍急流水,冲激出难以数计的岩穴,以及不知有多少的地底暗流分流往何方?
此时在水面下,有一个被激流冲激成极为高阔宽大的岩穴,流水不停冲流而入,形成的一个大漩涡,旁已然支零破碎近半,只余底板及数根支撑篷布木杆的厢车,半露出水的斜靠在一片斜岩上。
在厢车上方的料岩上,并排仰躺着五具赤裸身躯,而五女的赤裸肌肤上,除了长有一块块的红斑外,尚有一些刮碰伤处,并且有些血水干斑。
另外在并排仰躺的五具赤裸身躯上方,平铺着一大片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手稿纸张,但是有些纸张上的墨字,已被水渍融散成乌黑一片了。
未几,在轻微的哼声中,其中一女已然逐渐清醒,但是在黝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森岩洞内,使得逐渐清醒的一女,心中惶恐得张手四外伸摸,终于抚抓到身侧之人,并且颤声呼叫着:「小姐?小姐……大小姐……小玄……」惶恐的抓握及呼唤声,也已惊醒了其余四女,并且睁眼之后眼见四周乌黑无光,因此芳心骇然的一一惊呼着:「莺妹……莺妹你在哪儿?……」「哎哟……好痛!慧姊……我在这儿……小玄……小玉……」「小姐,小婢在这儿……」「小素……小环……」「小姐我们在这儿……可是没听见小玉声?」「啊……司马公子呢?他……他在哪儿?」「不知道耶?厢车落水时尚见到司马公子,可是以后……」就在众女惊急惶恐的呼唤询问声,相继在洞穴中回响时,突然听见远方也有轻哼呻吟声传至:「嗯……嗯……在……小姐,小婢在……在这儿!还……还有司马公……公子也在……他……他方才在行功助小婢疗伤……」此时突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急声说道:「啊?司马公子行功……小玉你受伤了?」「慧……慧姊……我们……我们好像是在一个洞里?」「对耶……小姐,这里黑漆漆的好吓人呢?有没有甚么可照明的东西?」另一方的小玉已然接口说道:「小姐,我们身上皆是亦身裸体,哪有甚么……喔?对了!司马公子身上或许有……」接而,一个低沉的声音已在洞中回响传入众女耳内:「嗯……诸位姑娘,在下身上确实有可照明的明珠,可是……」在这个黝黑无光且阴森的山洞中,众女虽然皆知身侧尚有久处熟悉的同伴,但是天性柔弱胆小且畏黑的众女,内心中依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突然听见司马玉虎的男子之声,顿时芳心大喜,恍如溺水之人获得浮木突然有了倚靠。
但是却听司马玉虎的话声突然一顿,似乎是舍不得拿出?因此立听阎春莺娇嗔的说道:「嗐……你别小气巴拉的嘛,人家又不会抢你的,你有明珠就快拿出来嘛!这里面黑漆漆的好吓人呢?」但是突听身侧的小素怯声说道:「小……小姐……不好吧?我们身……身上……」「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想到自己身上全身赤裸,因此惊急叫道:「啊!不……不要拿……不许你拿出来……」但是惊叫声刚出,似是又想到甚么?因此又芳心大急的颤声问道:「哎呀?方才……司……司马公子!方才……方才是……是你……」远坐一方的司马玉虎,似乎知晓「紫衣罗刹」费敏慧欲问甚么,但是实难开口,仅是嗫嚅的说道:「啊?方才……是……喔……不是……小玉……是我……不……」说得语无伦次,听得五女心中茫然,皆不知他在说些甚么?但是与司马玉虎在一起的小玉,却接口说道:「小姐,自从我们坠水之后,司马少侠已然伤重昏迷,因此小婢跳入水中抓住司马公子,并且攀住厢车,尔后厢车在激流中冲流碰撞,因此使小婢也已被水中岩石碰撞得昏迷,待醒来后,司马公子已然在此行功为小婢疗伤,尔后又告诉小婢,小姐及费小姐还有小玄她们,皆已由厢车及水中救抱上岸了!所以……所以你们……」众女耳闻小玉之言,终于知晓方才五人为何是并肩躺在岩地上了,原来全是被他……虽说危急中伸手救援,在江湖武林中乃是常有之事,可是……可是诸女皆是赤身裸体,那么岂不是……
五女想到这里,俱是羞得面颊发烫如火,虽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中,却感觉到自己赤裸无遗的身躯,似乎正被「他」的一双目光咨意盯望着?
因此五女俱都又羞又快的急忙蜷曲身躯,挤成一团,并且羞畏得不敢再吭声,但是此时却又听小玉说道:「小姐、费小姐,你们现在已是同时拜在唐老爷子膝下的干姊妹,因此费小姐等于是大小姐了,小婢四人也等于是费小姐的婢女一般,所以你应为小姐及小婢们作主才是!」「紫衣罗刹」费敏慧耳闻小玉之言,心知她话中有话,因此立即开口问道:「这……小玉,你有甚么话就直说吧?」小玉的心性原本便开朗大胆,而且在「怡心别院」中为了能使小姐及众姊妹尽早脱困,才不顾羞耻的将赤裸身躯展现在司马玉虎面前,由他解穴,然后再为小姐及众姊妹解穴,恢复了自由之身。
但是也因此事之后,在小玉的内心中,已然对司马玉虎念念不忘!然而心知自己仅是个低微的婢女,在事后又怎敢向司马玉虎吐露心声?因此,小玉只能将心中的情意深埋在心。
在「霸拳」陈定中率人夜袭之后,小玉便甚为耽忧心上人的安危,也才会慌急的不时掀开车帘外望,当厢车坠入深涧之时,小玉更是耽心的将心念全放在车厢外的司马玉虎身上了,也因此才能发现司马玉虎遭剧震震伤坠入水中,并且不顾自己全身赤裸,也不顾危险,立即跳入水中抓住昏迷中的司马玉虎。
但是厢车在激流中冲流碰撞,小玉为了保护司马玉虎,便将司马玉虎的身躯夹在自己与厢车之间,尔后终于因背后的剧烈碰撞而痛得昏迷不醒,不知事后如何了?
由此可见,在小玉的内心中,对司马玉虎的情意是如何的深重了。
因此小玉在私心中,为了小姐及费小姐也为了自己,只要利用此时的现实情况,使小姐与司马公子有了夫妻名分,那么自己岂不是也能成为司马公子的侍妾了吗?于是便又大胆的续说道:「费小姐,在此间的众人中除了司马公子之外,我们皆因体内有毒,以致无法以衣物遮身,但是现在我们已然身处于一个不知在何处?不知有何危险的黝黑山洞中,因此我们此时皆要倚靠行动自如的司马公子保护!虽然费小姐及小姐,皆是玉洁冰清的云英未嫁之身,但是却不能因为怕被司马公子视及身躯有损清白,便羞畏的远离司马公子视线之外,或是日日躲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之处,难道小姐及费小姐一辈子皆要躲在这里不想脱身了吗?再者……尔后若能脱离此地重返天日之下时,依然不能容外人见到我们的身躯,因此更须要依靠司马公子的维护,所以……」小玉说及此处话声又顿,虽然看不见小姐及费小姐的神色如何?但是自知言之有理,因此并未听见有人开口驳斥,于是顿了顿声后续又说道:「事已至此,在此期间我们尚不知要与司马公子相处多久时光?又怎么可能不与司马公子有些许接触?又怎么可能不被司马公子望见两位小姐的身躯?再者……其实在之前,厢车被激流冲入此地时,司马公子早已取出精亮明珠为光,望见小姐及费小姐还有小玄她们,身躯俱都半浸水中或是悬在车旁水中,司马公子耽心你们溺水而亡,或是又被流水冲往不知何处?因此便将你们一一抱上斜岩,尔后怕你们羞惭,才又将明珠收藏,所以你们的身躯早已被司马公子……」但是话声及此,突听阎春莺羞急叫道:「哎哟……羞死人了……小玉你快别说了!……慧姊,我们怎……怎么办?你……小妹……小妹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妹听你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耳闻小玉之言后,也已羞得心中慌乱惶恐,但是总算是行道江湖已有六年余的老江湖了,心知小玉之言已然确实说出现在众人难以避免的窘境!
自己及莺妹的身躯,已然被「他」一览无遗且被搂抱上岸,等于已然清白有损,再加上以后……若非小玉大胆的提及此事,虽不知别人心中如何想?
但是至少自己绝不敢不顾羞耻的大胆提及,因此芳心内虽是又羞又怯,却又在羞意中含有欣喜。 因此心思疾转后,便强压心中的羞意,顺着小玉之言,大胆的朝司马玉虎之方颤声说道:「司……司马公子,小玉之言……以及她言中之意,想必你已知晓了吧?因此贱妾欲以大姊的身分,代莺妹及小玄她们,请教你对贱妾姊妹……可有何等心意或善策安排?贱妾姊妹往后……」司马玉虎往昔虽然年已十七、八岁,但因身染重疾故而身若小童,尔后又困在山中绝谷近五年之久,连与姑娘家言语的机会皆少之又少,又何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
尚幸他跟随师父久走江湖,懂得人情世故且非腐儒之辈,再加上此间的六女中,费姑娘及阎姑娘皆曾在昔年义助自己,而昨日坠入深涧之后,自己因震伤昏迷,若非小玉不顾赤身裸体纵出厢车抓住自己,否则自己恐怕已然沉水溺毙?
虽然曾在数年前的同一日,先后与费姑娘及阎姑娘见过一面,自己对她们的了解也是一片空白,但是回顾往昔,她们皆在不识自己之时,便不顾后果如何义助自己脱身,已然对自己有义在先,尔后更因自己之故而遭陈家擒捉囚禁数年,如此种种,自己已然亏欠她们甚多!
如今,她们为了自身的清白,不顾羞耻的征询自己心意,如果自己尚要顾虑甚多婉转推托,那岂不是将使她们羞愧清白有失?发生不可或知的困境?自己又如何能对得起她们?况且,自己在昏迷中清醒之后,发现小玉尚紧紧的搂住自己,并且在昏迷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令自己心悸感动的呢喃之语,知晓六女对自己皆含有情意,却因女子的羞意不敢显现。
因此,司马玉虎仅是略微沉思一会,便诚心的应声说道:「诸位姑娘皆是心性温婉慧质兰心,娴雅脱俗的天香佳人,本是江湖武林中名门世家的青年才俊,争相奉承追逐的对象,但是现今六位姑娘身处非自身所愿的困境之中,在下心知六位姑娘皆为了清白以致心中惶恐难安,可是确如小玉姑娘之言,在往后的时光中,在下与六位姑娘甚难避免……」司马玉虎说及此处,终于一咬牙,并且大胆的说道:「在下仅是一介江湖莽夫……如果……如果在下能承蒙六位姑娘不弃,使在下能有天大福分获得诸位姑娘青睐,在下自是甚愿与诸位姑娘结为良伴,但是不知六位姑娘是否……」司马玉虎话声尚未止,已然听小玉欣喜的抢口笑叫道:「太好了!小姐、费小姐,司马公子已然答应了呢……现在只差小姐及费小姐的心意了!」而此时「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是芳心欣喜,且激动得立即说道:
「司马公子你……谢谢你为了保全了贱妾姊妹的清白,而不嫌弃贱妾姊妹的污秽之身……」突然又听「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也已羞怯的说道:「那……那……慧姊,那么司马公子……以后就是……就是我们姊妹的……的未婚夫婿了是吗?」「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尚未及开口,另一侧的小环,已然开口笑说道:「嗤……嗤……小姐,那还用说?喂!小玄、小玉、小素,我们先拜见未来的姑爷如何?」「咯……咯……好哇!可是看不见怎么拜见嘛?」「唔……姑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您快将明珠取出为光,容小婢四人拜见!不过……唔……待会您看到两位小姐以及小婢四人时,千万别吓坏了喔?因为我们身上……」司马玉虎当初在「怡心别院」的秘室中,为小玉解穴时便已见过小玉身上的一些红斑,以及一些已然化浓的伤处流出的脓液,因此耳闻小素之言时,已知小素的言中之意,乃是因为众女的肌肤上,可能皆生有甚多与小玉身躯上相同的红斑块及化脓伤处,希望自己莫要因此而心生厌恶!
司马玉虎心思一转后,立即开朗且有些促狭的哈哈笑说道:「哈……哈……哈……若非你们因此之故,我这个江湖莽夫又岂会有此天大的福分,将一具具玲珑美妙令人心荡的玉姿,一一看在眼内?又怎可能有天大福分一举获得六位佳偶?
哈……哈……小素说得没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诸位娘子千万别吓坏了为夫的喔?否则……哈……哈……」「呸……呸……才让你得了便宜就……」「讨厌啦……慧姊,他……他好坏喔……」「姑爷好坏……」「唔……姑爷爱逗人……」就在众女啐声欲嗔之时,突然一片亮光已由司马玉虎掌心中散射而出,使得洞中大放光明,霎时便听一阵慌急羞怯的惊呼声响起,并且眼见一具具玲珑美妙的赤裸身躯,皆惊急的双手捂着面颊蜷缩成一团。
「唉唷我的妈唷……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个都是……我可不敢看了,否则我真受不了……」司马玉虎促狭的惊叫声,顿时使众女心中一凉,以为他真的被自己身躯上的红斑块及化脓伤处吓坏了,因此芳心中皆又羞又怯又惶恐,且悲急无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接着又听他叹声说道:「唉……以后怎么得了喔?每天都要看着如此的六具身躯……还要在之间周旋,看来用不到一年半载我就……」已然悲急无比的六女,闻言之后更是芳心悲戚,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终于忍不住的站起身躯,羞睁泪光盈盈的双目,注视着俊面上浮出促狭笑意的司马玉虎颤声说道:「你……你……莫非你……公子你……嫌弃贱妾姊妹不成?」「啊?嫌弃你们?没有哇!我是怕……怕以后受不了你们玲珑美妙及秀色可餐的娇姿诱惑,日日皆忍不住的要迷失在肉林之中,所以……」「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一怔!但是立即恍悟他言中之意,霎时羞得娇靥朱红,轻啐一声后迅又捂面娇嗔的啐声说道:「啐……你……你好坏……羞死人了……」司马玉虎眼见她身上虽然有不少红斑及化脓伤处,但是却难掩她玲珑突显的健美身材,而且娇靥依然如同昔日所见,是那么的艳丽动人!
虽然方才是逗弄她们,但是不可一而再的羞辱了她们的芳心及自尊,并且为了能使她们往后皆能与自己坦然相处,首要便是要使她们皆能放开羞耻之意,因此立即笑行接近羞掩双目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身前,伸出双手轻柔的拥搂着她柳腰及背脊贴入怀内。
「紫衣罗刹」费敏慧骤遭他双手触及身躯时,虽然立即觉得手触之处甚为刺痒难受,但是霎时脑中轰然全身颤抖,心脏恍如小鹿般的剧烈蹦跳,似乎即将跳出胸口一般,但是心中却另有一股羞喜,以及一种莫名的甜蜜满足感,也已由内心并且在激动心颤中,似乎尚有从未曾经历过且难以言喻,一种被人呵护着的舒畅感,以及一种纵然天塌下来,皆有「他」支撑着的安全感,似乎甚么事皆已无须耽忧也无须畏惧了!深处逐渐涌生充溢全身,竟然压制了因体内毒素而使肌肤上涌生的刺痒感。
尔后,司马玉虎一一伸手拉起羞颤的五女,且一一拥搂入怀,使她们在肌肤刺痒,但是又沉醉于那种由内心中,涌生出的甜蜜满足及幸福感,待羞怯慌乱的芳心逐渐平复,并且刺痒感愈来愈甚,难以忍受之后,才羞意盎然的挣脱了心上人的怀抱。
自此之后,每当司马玉虚的目光转望向某人时,虽然她们尚有羞红双颊,扭扭捏捏遮掩羞处的举动,但是在低垂螓首的羞笑中,终于逐渐敢面对已然无法避免的处境,与已然有了默许,要厮守终身的未婚夫婿袒裎相对了!
湍急的流水中,突然由水底冒出两个头颅,接而使见司马玉虎一双厚唇离开小玉的朱唇,两人皆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后,上身赤裸的司马玉虎已搂着小玉的赤裸身躯,顺着湍流朝对面岩壁之处斜游而去。
顺流斜游约有百余丈之后,已然接近一处流水折转西流的转角处,两人已靠近岩壁尚有半丈之距时,司马玉虎突然抱着小玉身躯暴冲而上,凌空飞掠至水面上方两丈余高处的一个大岩洞内。
岩洞内约丈余深处,小玄手执着司马玉虎的「潜龙剑」神色紧张的躲在一座石笋后方外望,眼见是姑爷抱着小玉返回,顿时松了口气,且欣喜的笑说着:「公子回来了!小玉你也快进去吧!公子留了半瓶「金丹玉液」给你喝,待行功调息之后便可恢复元气了!」洞内五丈余的深处,司马玉虎的银亮外衫及中衣,各有一只衣袖缠绑相连,另一只衣袖则拉张着,并且各被一块岩块压在两座石笋上,便成为一片简便的隔幔,将岩洞隔成内外两步入隔幔内,司马玉虎环望着围坐一堆柴火四周,全身赤裸的四女尚在趺坐行功调息中,于是朝小玄及刚入洞的小玉说道:「小玄、小玉,你俩再守护一会,我再出去找些可裹腹的吃食回来。」「是!公子快去快回,免得小姐及小婢们耽心!」司马玉虎朝小玄、小玉两人笑了笑,便又疾掠出洞不知去向?但是将近一个时辰后,才提着一只包袱,以及已然宰杀妥当的两只山雉、三只肥兔返回洞内。
行功已毕的「紫衣罗刹」费敏慧「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以及小素、小环两婢,皆神色耽忧的望着洞口之处,眼见心上人已然返回,才欣喜的娇嗔连连,埋怨为何甚久才回?
当小素小环两婢笑提着雉兔,在靠近洞口处的另一堆柴火处烧烤时,司马玉虎已然解开大包袱,取出一些馒头、杂粮饼、窝窝头,还有一些卤味小菜,才笑对费敏慧及阎春莺说道:「嗤……我怎舍得让我的两位美貌娇妻,及四位娇甜侍妾饿着?所以……」「贫嘴……」「讨厌啦!你就喜欢逗人家!」半个多时辰后,七人已围坐一圈,吃食着肉香四溢的烤肉及卤味,并且脆声笑语的闲聊着,突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脱口惊声叫道:「甚么?你……你是说……你缘入江湖武林谣传数百年,但无人寻得的「长风洞府」已然获得「长风老人」的遗物?」「哈……哈……哈……是呀!否则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五年中,不但使自幼便有的隐疾复元,使得身躯迅疾增长如同常人,甚而习成不少绝学?否则尚如同往昔费敏慧及阎舂莺两人闻言,俱都气得睁目娇嗔骂着:「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瘦又小的身躯,你们怎会看上我,争着与我相好?」「气死人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嗤……嗤……你们若不理我……那我可要伤心死啰?」看我们以后理你不「你……你还说?真拿你没办法……」?」突然「紫衣罗刹」费敏慧又急声问道:「对了!你……相公,近百年间,常有武林同道进入「熊耳山」山区中,但是十之八九皆一去不返,因此你深入荒山缘入「长风洞府」之前……一路中可曾见过甚么异样之况?或是甚么遇见甚么惊人之事?」司马玉虎闻言,于是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详说清楚,但是当提及在秘府下方岩洞中,见到众多枯骨及遗言遗物之时,竟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突然掩面悲声哭泣!
司马玉虎皮「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以及玄、玉、素、环四婢,皆不明「紫衣罗刹」费敏慧为何会突然放声悲泣?因此司马玉虎急忙搂着她柔声安慰,众女也相继围至,并且柔声安慰且询问内情,尔后「紫衣罗刹」费敏慧的心境终于逐惭平复,才哽咽说出自己的来历及内情。
原来「紫衣罗刹」费敏慧,乃是昔年江北「迅雷山庄」的后人,只因七十余年前的「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也就是「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曾祖,因贪得武林久传数百年,但无人寻获的「长风老人」洞府遗物,因此不顾家人反对冒险进入「熊耳山」深入已然被武林视为当年「紫衣罗刹」费敏慧的祖父「烈雷」费志,尚是年仅十七岁的独子,因此在寡母的悲怒强阻之下,打消了入山寻父之意。
险地的蛮荒山区中,终于一去不返。
事隔十余年后「烈雷」费志早已成婚且育有两子一女,直待寡母也已老逝之后「烈雷」费志竟然不顾儿女尚年幼,便留书爱妻离庄寻父,但是至此也一去不返。
而当年「紫衣罗刹」费敏慧之父「风雷拳」费思严年仅十二岁,而叔父及小姑也才十岁及九岁,而祖传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也已因两代尊长相继失踪,使得历代深研入悟的精奥之处,皆已随之失传。
再加上「天雷神功」以及「天雷拳」原本便不适女子习练,故而寡母并未习练,因此已无尊长可传授或指导因此「迅雷山庄」的名声逐年没落,并且在「紫衣罗刹」费敏慧十三岁之时,其父「风雷拳」费思严在行道江湖时,竟在一次争纷中被人重创,尔后伤重不治而亡!从此之后「迅雷山庄」只能靠叔父费思孝勉强支撑延续家门。,全凭「风雷拳」费思严及费忠孝兄弟两人摸索习练,当然更是难以将心法及拳谱入悟。
两年之后,待「紫衣罗刹」费敏慧之母也因忧伤病逝,年方及笄的「紫衣罗刹」费敏慧,因为眼见家门名声在武林中逐渐没落,而三叔的儿女年纪尚幼,为了要支撑家门已甚少出门。
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便毅然离家,想深入「熊耳山」寻找曾祖及祖父的下落,期望能侥幸寻得一人,或许便可重振「迅雷山庄」的往昔名声。
然而一个年仅及笄,功力武技皆只在二流之境的姑娘,虽然足迹也仅止于河洛道一带,但是独身在奸险的江湖武林中行走,岂不甚为危险?
尚幸她心性聪慧,为了使自己有能力自卫,并且要使人心存顾忌不敢任意欺负,于是只要一有闲暇便勤修武功增进功力,若是遇有无耻之徒欺凌之时,反击的手段必然甚为狂热凶厉,所以伤亡在她手下的人甚多,但是十之八九全属登徒子之流,白道之人也难以因此而责怪她出手毒辣,且因喜穿紫衣,因此不到两年便闯出了「紫衣罗刹」的名号。
期间,她虽然曾数度进入「熊耳山」山区中,但是因为功力不高,仅能在勉可深入之处久寻,因此每每皆无功而返,但是她从未曾消减寻找尊长之心。
尔后,武功、名声及江湖阅历已愈来愈高,直到在「汴城」中因义愤出手,阻止了几个壮汉追逐司马玉虎及「莽张飞」张大合,竟然在事隔两日,夜宿荒郊之时,遭数名功力高深的蒙面人制住,被囚禁于不知身在何处的牢内。
司马玉虎在「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悲泣诉说声中,终于知晓了事由始末,因此柔声安慰不断,并且应允以后定然会带她前往秘谷中,起出曾祖「震雷手」的遗骨,并且将所遗但不适合女子习练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转授叔父重振「迅雷山庄」名声,至于当「紫衣罗刹」费敏慧被心上人轻搂入怀柔声安慰,娇靥贴在心上人的胸口之处时,虽然芳心中感到甚为甜蜜。「紫衣罗刹」费敏慧,则会另外传授一些适合的武技习但是想到了自己独身闯荡江湖时,受到了多少无耻之徒的挑逗调戏及羞辱,虽然次次皆狂烈凶厉的一一反击,且皆能安然无恙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安慰自己,也没有人能听自己倾诉满腹的辛酸及悲戚,只能次次在暗中垂泪,将悲伤吞入腹内,然后再以凶厉冷漠的神色但是,现在有了心上人,而且倚偎在心上人的怀中,听着心上人的柔声安慰及呵护声,因此往昔强撑的刚强及冷漠神色,已在心上人的柔情关怀及安慰呵护声中,荡失无存。面对奸狭的尘世。的解决了侵扰。练。
因此,不但未使她止住悲泣声,反而更是悲从心来,泪水滂沱的嚎啕悲泣不止,似乎是欲将往昔的一切辛酸及一切的不如意,全在心上人的柔情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双目中的泪水,恍如渗泉般的滂沱而下,不断的滴流在自己的肩、胸,以及使自己感受到被保护,甚为安全泪水滂沱悲泣不止时「紫衣罗刹」费敏慧感觉自己的泪水,顺着心上人的宽阔胸膛又流入自己口中,并且在哽咽之时咽入腹内的泪水中,似乎有种怪异的苦涩味?的宽阔胸膛上。及呵护中发泄无遗。
虽然如此,但是此乃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能令自己感受到,一种温柔甜蜜的满足,而且可任由自己尽情倾诉,发泄多少年来的心中委曲及悲戚,因可是……随着含有怪异苦涩味的泪水,吞入腹内愈来愈多,使得身躯内里似乎有种酸痒之意逐渐涌生?此又怎舍得离开,能令自己欢愉且撒娇的心上人胸怀?
而且那种酸痒之意,竟然涌生得愈来愈甚,终于忍不住的挣扎脱离心上人胸怀,并且难受得轻哼出声。
司马玉虎耳闻费敏慧的轻哼之声,原本以为她悲戚之心尚未平复,因此尚欲安慰她,可是却听她轻哼呻吟的说道:「嗯……嗯……好痒……相公!贱妾身……身体内……好痒好难受……」「咦?慧姊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围坐一旁的阎春莺及玄、玉、素、环四婢眼见之下,皆惊愕不解?不知慧姊为何在悲泣声中,突然又开始轻哼呻吟?因此皆慌急得靠近询问连连。
而此时,身受体内酸痒不堪情况的费敏慧,突然又哼叫道:「啊……我……我要……相公快……快放开贱妾……」司马玉虎在怔愕不解中,果然依言松手放开怀中的费敏慧,接而便见她神色难受的急忙起身,并且慌急四望,终于往洞内深处疾掠而入,并且大叫着:「你……你们别过来……喔……小环你……你帮我找点水来……」众女闻言,顿时有些恍悟的松了一口气,并且窃笑不止,但是洞内无水且无盛水之物又奈何?
尚幸司马玉虎经验老道,立即用「潜龙剑」将一块大小适中的岩块,挖削成一个可盛水的石盆,并且掠至洞外湍流中,盛满一盆水返回洞内。
此时,只觉洞内有一股腥臭味充斥,而洞内深处的「紫衣罗刹」费敏慧,竟然排泄出一滩腥黄秽物后,全身发软的倒地不起。
但是,在小环的惊急叫声将众女皆引至后,众女七手八脚的为「紫衣罗刹」费敏慧清理下身之时,费敏慧发觉原本肌肤上应会刺痒的感觉,竟然全已消褪无觉了?
「啊?我……我…」
「咦?……真的吗?慧姊你是说……方才你解手泄出一些腥臭的秽物之后就就好了?……」…天哪……你们看!我现在的肌肤上已不会刺痒了呢?」「是……就是这样!我现在除了有些虚软之外,肌肤上已然不再刺痒了!
「啊?……那……那么你……你是吃了甚么?莫非是相公让我们分食的灵果?
或是玉液?还是雉兔?」」但是众女在惊喜及疑惑中相互询问,与「紫衣罗刹」费敏慧食用相同的「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的阎舂莺、小玉、小玄,以及同食一只山雉的小素,肌肤上依然有刺痒感觉,因此更便众女疑惑不解?
但是突听「紫衣罗刹」费敏慧又惊喜叫道:「啊?……我明白了!是泪水……是由相公身上流下来,含有一股怪异苦涩味的泪水!」已然随着众女行至,尚站立一旁的司马玉虎,耳闻费敏慧之言,却心中好奇且不解的说道:「泪水?我没流泪呀?是你在我身上哭得泪眼滂沱的嘛!」然而此时众女的目光,皆已盯望在司马玉虎赤裸的上半身上。
而他胸口处有一条闪烁出乌黑光华的圆滚炼坠,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续又鷘喜问着:「咦?相公,你身上的炼坠是……」司马玉虎耳闻「紫衣罗刹」费敏慧询问之言,才想起自己离开秘府之时,只因见此条炼坠好看便顺手挂戴额上,并不知炼坠有何怪异?
但是经由费敏慧询问之后,才又想起此条炼坠乃是「毒尊」的遗物之一,因此立即说道:「此条炼坠?喔!这是我在众多枯骨……是「毒尊」的遗物之一,只因觉得好看便顺手戴上,并不知它有何贵重?莫非慧姊身上的毒素是因为……」「啊?「毒尊」的遗物?天……莺妹,莫非这个乌黑的圆滚炼坠,就是干爹被「霸拳」陈定中逼得立誓……也就是功可解毒的「三目金蟾珠」?」「真的?对耶!
甚有可能喔?天哪!如果真是「三目金蟾珠」就太好了!快点……相公快点再弄些水来……」就在众女惊喜无比的笑叫声中,司马玉虎也兴奋得立即再用石盆淘来一盆水,于是……
第十二章 险出险入险中险 狂龙怒狂血染血
宝剑烈阳争辉光,江湖道中求生死。
匹练飞虹惊天地,狂士威名血中扬!
发系公子巾,身穿银亮生光长衫,俊逸英气且雄伟高拔,有如玉树临风倜傥不群,年约二十二、三岁的一位公子,在一片树林内的黄土路中,神情欢愉的遥望前方,且不时的回首张望着。
後方十余丈之处,有六名身穿花布衣头包花巾,个个皆是艳丽娇甜国色天香的美村姑,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嬉笑逗乐着,偶或朝前方的银衣公子背影突然!在前方的银衣公子脚步一顿,并且急朝身後六女挥手,待六女迅疾止步提功戒备时,才又沉声喝道:,指指点点的娇笑低语不止。
「隐身前方树林内的人,有何指教大可现身一谈,不必再鬼鬼祟祟的由两侧包围,否则恕在下要得罪了!」
此时突听树林内有个苍老之声惊喜叫道「噫?是司马少侠?府主,这位公子便是「狂龙」司马玉虎!」:司马玉虎闻声甚觉耳熟,而此时树林内也已相继掠出二十余道人影,迅疾在司马玉虎前方十余丈的道路中,依序站立。
只见现身的二十余人中,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黑亮锦缎盛装,云髻雾鬓面蒙黑纱的妇人,而身後有四名年约四旬左右的阴森艳丽美妇,而两侧分立着三名年已六旬的老妇,後方还有一些年龄不等,但是皆身穿黑衣的十余名男女。
司马玉虎初见众人现身之时,尚不知这些人是何来历?但是眼见站立蒙面妇人两侧的三名老妇,其中两人竟是慈颜笑面的「噬髓鬼婆」萧嬷嬷,以及身材削瘦估偻神色阴森的「噬血鬼婆」万嬷嬷,因此立即知晓全是「幽冥鬼府」的人,并且笑说道:「啊?原来是两位老人家……」
此时突听身後的阎春莺以及小玄四婢,皆惊「娘?是娘来了……娘,女儿想死你了……」喜无比的疾掠而至,并且声含悲戚哽咽的脆叫着:「啊?是府主及三位嬷嬷!府主……」
「府主?小婢拜见府主及三位嬷嬷……」
「府主,小姐甚为安好……」
「府主,三位嬷嬷,小姐身上的毒素已然解消了……」从司马玉虎身侧疾掠而过的阎春莺,突然身形一顿,回首望了望心上人一眼後,迅又往前疾掠扑入蒙面妇人的怀中。
「莺儿……娘的乖儿,你可让娘「娘……泣……泣……娘,吴嬷嬷她……她……还有其他人都死了……」耽心死了!你这些日子可好?吴嬷嬷呢?她在哪儿?」「甚么?吴嬷嬷她死了?是谁?是谁害了她?」就在母女两人紧搂一起,悲声泣语之时,倏听树林内响起一阵洪亮的狂笑声,以及虽苍老但浑厚的语声说道:「哈……哈……哈……阎府主,是老夫!你待如何?」
道路中的「幽冥鬼府」主从近三十人,以及司马玉虎,还有已行至司马玉虎身侧的「紫衣罗刹」费敏慧,闻声俱是心中一惊!
而此时由司马玉虎等人来处的树林内,已相继步出「霸拳」陈定中「铁掌无敌」陈承廷「河洛斗魁」杨天魁,还有四名身披紫红袈裟年约六旬之上的老僧。
另外又由树林外的远方官道之处,也迅疾掠至四十余名年龄打扮不一的群雄,以及十八名身穿灰僧衣手执长棍,年约四旬左右的威猛僧人。
「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眼见之下心中一震!虽然看不见她蒙巾内的神色,但是也已看得出她似乎甚为惊怒。
而此时「霸拳」陈定中续又得意的哈哈大笑「哈……哈……哈……司马小儿,你果然是个出道不久的雏儿,竟然毫无顾忌的在老夫师门所在的山区中,向山居之人购买女子衣衫,终於泄露了你们尚在山区的行踪,若非老夫又发觉阎鬼婆也率着大批鬼卒进入山区,否则早已先擒下你们了,哈……哈……哈……现在你等全然在此,老夫等人今日若能在此一举歼除三大秘门之一的「幽冥鬼府」便可为江湖武林除掉一批祸害。阎鬼婆看来贵府今日将要由武林中除名了!」话声一顿突然又朝身侧四名老僧说道:说道:「四位师侄「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在江湖武林中散播老夫施毒害了他们,以及「幽冥鬼府」少府主主婢五人,但是你们看看她们五个,怎像是身遭毒物之状?由此可见全属他们诬蔑老夫的了吧?」
「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闻言,顿时芳心大怒的立即怒睁双目叫骂「呸……呸……胡说!你们做的事竟然不敢承认?要不是虎哥哥身上……」着:但是话未说完「紫衣罗刹」费敏慧已急声抢口说道:「叱!陈老前辈,亏你是个名声鼎盛的武林前辈,所作所为竟然毫无担当的虚言狡辩?若非乾爹……「隐医」唐飞云已收本姑娘及莺妹为乾女儿,并且将无法在短时间传授的一身医术,逐一详写为册,使我们配妥解药驱除了体内的异毒,否则我们至今尚难行动自如。四位大师「隐医」唐飞云若非我姊妹的乾爹,又岂会将所学传授我姊妹?相公,你且将乾爹的手稿让他们看一下……」
此时「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眼见「霸拳」陈定中与四名身披紫红袈裟的老僧,率领众多群雄及十八名威猛僧人前来,心知对己方甚为不利,因此心思疾转之後,已冷声说道:「陈老儿,你身为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竟然暗设私牢囚人数年,甚而施毒控制遭囚之人。更甚者,尚率家人门徒蒙面围攻残害黑白两道共尊的「隐医」唐飞云,却将罪名转冠他人之身,如此行为连黑道之人皆不如!」
话声一顿,突又朝那四名老僧说道:「四位大师,想必你等便是「少林寺戒律院」的「戒律四僧」罗?难道贵寺方丈无意查明真相,只为了同门之谊便要维护陈老儿?难道贵寺不怕因此而遭天下武林指责吗?」四名老僧闻言,居中之一立即合十躬身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请了!
贫僧师兄弟四人奉方丈法谕下山,并非是协助陈师叔为难贵府,而是要查明武林後起之秀「狂龙」司马少侠,为何会身具本寺「长老院」从不外传的「弹指神功」以及本寺的「般若掌」?因此想请司马少侠往本寺一行!」「幽冥鬼府」府主耳闻老僧之言,尚未及开口,另一方的司马玉虎已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大师请了!事关在下,因此在下不得不开口了!
四位大师皆乃是一代高僧,当知天下武林各门名派世家豪门的武功,不外乎出自於道、释、儒三教或是外番魔教,然而不论道、释、儒或是魔教,各教的独门招式也无不受限於人体动作的极限,因此有天下武林众多的门帮、世家、豪门,有甚多独门招式与他派的招式大同小异极为相近,难道贵寺便欲因此而将他门与贵寺相近的招式,皆独揽为出自贵寺绝学吗?」
四名老僧闻言尚未及开口,便听「河洛斗魁」杨天魁怒声叱道:「放肆!司马小儿竟敢辱及老夫师门,昔日老夫与你交手时,你所施的招式中明明便是本寺「般若掌」中的其中两招!」
然而司马玉虎闻言,立即不屑的开口讥道:「喔?原来当日杨大侠与在下交手时,眼见在下所施的招式中有贵寺的武技?但是当日在下在众多群雄面前,略述所学由来之言,杨大侠有所隐瞒的未曾转告贵寺高僧吗?」「你……」
「阿弥陀佛……杨师弟且息怒,司马少侠好口才!本寺岂敢有辱天下武林?然而本寺……」
一名老僧刚开口,但是司马玉虎又抢口说道:「大师,且莫说在下口才如何,在下乃是争个「理」字!放开天下各门各派的武技如何且不说,依诸位大师言中之意,贵寺干百年中皆未曾将贵寺至高的独门绝技外传?然而在下却有疑虑,万一贵寺某代之中,曾有某位云游在外的高僧另传高徒?或是与他派长者互研神功?
或是性命垂危遗留绝技?或是蓄发还俗自成一门?若在众多不明原因的情况之一发生,曾习贵寺武技者,若愿以贵寺门徒自居尚可说是同属一门之人,但是若不以贵寺门徒自居又如何?四位大师认为有此可能否?」司马玉虎所言的数种情况,莫说是少林寺了,便是天下各门各派皆有可能发生如此之事,因此四名老僧闻言,皆是难以反驳的默不吭声。
而司马玉虎话声顿了顿後续又说道:「还有,便说眼前贵寺的两位俗家长者,他们可曾习得贵寺向不外传的绝技?若有,尔後他们父传子,子传孙,但是历经数代甚或十数代之後,其子孙并不自认为贵寺门徒,也早已与贵寺不相往来,或是子孙又将所学另传他人,那么大师所言贵寺独门武功绝不外传之言,岂非是不攻自破?贵寺又将如何解说?」
四名老僧闻言俱是面面相觑,因此为首一僧只得开口回说道:「这……阿弥陀佛……贫僧心知少侠所言甚为中肯,本寺往昔确实也曾发生过少侠所举之例,然而本寺皆会一一探访查询清楚,若属正当习得,本寺也不甚为己,但是皆会责其不得用之为恶或再传,并且返寺之後皆曾详注在案,尚幸曾习本门绝技之人,皆能遵守本寺寺规,至今尚无违反本寺寺规之事发生!」司马玉虎耳闻老僧之言顿时心中暗骂,并且立即接口说「哦?贵寺果然不愧是名声鼎盛悲天悯人的释教之首,不希望习有贵寺独门武技的外人用之为恶。然而在下再请教大师,外人习得贵寺绝技须受贵寺寺规之限不得用之为恶,那么贵寺门徒便无此拘束了吗?那岂不是责人严律己弛?」道:站立一侧的「霸拳」陈定中,虽然身为「戒律四僧」的师叔,但是依寺规,俗家弟子不得恃辈分阻碍寺中有职司的法僧,但是又怕四位师侄被对方善辩之言所屈,因此只得冷声说道:
「哼!真明师侄,莫再与此刁口儒子赘言了!依老夫之意,四位师侄且先将此子押返寺中,其余之事自有师叔承担!」
司马玉虎闻言顿时仰首狂笑说道:「哈……哈……哈……果然不出在下所料,四位大师乃是贵寺「戒律院」职掌寺规戒律的「戒律四僧」率十余寺僧此来的目的,竟然仅是为了查询在下是否习有贵寺武技?却对贵寺俗家弟子在外所为不闻不问!哈……哈……哈……好一个「少林寺戒律院」的「戒律四僧」!也罢!在下仅是一个不以武林人自居的乡野之人,也无撼天震地的本事,只知天道正义长存天地之间,在下也仅司马玉虎此言甚重,等於说是少林寺只为私心私利不顾公理正义,因此「戒律四僧」闻言俱是心中生嗔,且怒睁精光暴射的双目,恍如有八道利剑同时射向司马玉虎。
然而司马玉虎却是双手後负仰首挺胸,双目迎视四僧目光毫不畏惧,身躯四周恍如有一股天地间的浩然正气环绕着,有种顶天立地威武不屈,令人为之心中生懔的威严。能凭着方寸之间的公理正义,与贵寺周旋了!」站立司马玉虎身侧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自始便默立静听,此时已然被心上人不畏强权侃侃而谈,正气凛然的风采迷得如痴如醉,芳心已被一缕情丝所密织的情网紧紧缠裹住,再也难脱出自己编织成的情网牢笼了。
而另一方「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的双目中,也已射出一种惊愕难信,但又有种怪异的阴森目光,盯望着司马玉虎的背影。
可是待转首回望着紧贴身侧的爱女,却发觉爱女及四婢的面上,俱都浮现着一片爱慕的痴迷神情,再望向贴身四婢及三名嬷嬷,皆也是面色含笑,似乎对那名青年深具好感,顿时有些不悦的冷「哼」一声,并且朝身後的贴身侍女施眼色。
再望向对方,看出对方多达五十人之众,而且大半之上皆属一流高手之上,相形之下对己方较为不利,因此「幽冥仙姬」立即朝三名嬷嬷传音定妥谋略,然後前行数步冷声说道:「哼……哼……哼……陈老儿,本府主与爱女分离数年,如今天幸与爱女重逢心中甚喜,因此无心与尔等在此地耗费时光。真明禅师,尔等「戒律四僧」先管管贵寺弟子,再找外人耍威风也不迟,本府主要走了!」然而「霸拳」陈定中却哈哈大笑说道:「哈……哈…」说完,便又朝「戒律四僧」说道:「…哈……阎府主,你当此地尚是贵府所在的蜀地吗?你等若想走且先施点本事再说吧?」「真明师侄,那小子交由「十八罗汉」困住擒下,阎府主就交由老夫应付,其余的便交由犬子及杨师侄他们应付便可,相信用不了一个时辰,便能将她们全数歼除於此!」
然而话声方落,又听「幽冥仙姬」脆声笑道:「嗤……嗤……嗤……陈老儿,你想仗恃人多势众且多属一流高手,便要趁机围攻本府之人吗?你当本府主出府远来河洛,仅会「霸拳」陈定中闻言果然心中一懔!知晓「幽冥鬼府」高手众多,眼前除了「幽冥仙姬」之外,仅是鬼府中二流身手之下的所属,并未见到功力与自己相当的「十殿鬼王」及「双判」等的一流高手,因此目光迅疾环望两侧的树林内。带这些所属而以吗?」
此时「幽冥鬼府」的所属,已然在三名鬼婆的分率下缓缓分散,而少府主阎春莺则在「幽冥仙姬」四名贴身侍婢的维护中也已欲退。
然而少府主阎春莺及随行四婢,芳心皆已紧紧系在心上人身上,又岂肯离去?
因此皆定身不离,但是「幽冥仙姬」不悦的望着爱女冷「哼」一声,霎时便见四名贴身侍婢之一,伸手疾点少府主阎春莺穴道,并且冷冷的吩咐小玄四婢照顾妥少府主随行。
小玄四婢眼见小姐突然被府主贴身侍婢制住穴道,立时知晓定是府主之意,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但是又怎敢违逆府主?因此小玄只得依命抱着小姐,而小玉三人则散此时挺立在双方之间的司马玉虎,也已在心中思忖多时,因此伸手握了握身侧的「紫衣罗刹」费敏慧玉手,并且传音说道:立围护着。
「慧姊,对方皆是功力不弱的一流高手,待会战端一起,你就掠往莺妹之方……」
「不……相公,贱妾陪你!」
「哼!听话!待会战端一起我已无力照顾你,你留在此反而使我分心,况且仅我一人与他们应战时,行动较迅疾且来去自如,若是不敌也可迅疾离去,你若留下岂不是令我耽心?甚而将会拖累我难以脱身。记得,脱身之後迅疾赶往我告诉你的岩山密殿,与大哥他们等我!」
「紫衣罗刹」费敏慧往昔乃是个冷酷凶厉出手无情的罗刹,但是仅仅三天时光,在心上人面前突然变成了一个娇柔温顺的柔弱姑娘,而且心上人之言,恍如是她的主宰一般难以抗拒,因此只得红着双目黯然颔首。
司马玉虎眼见「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悲戚模样,虽然心中甚为心疼不舍,但是为了她的安全却又不能松口,因此手中紧了紧便欲催促……就在此时,而「噬血鬼婆」万嬷嬷在「幽冥仙姬」的示意下,突然抖手上扬,霎时便见一个乌黑之物,带着尖锐如鬼泣的凄厉啸声冲天而上,足可远传十余里之外。
「啊?「鬼泣传音」?」
「霸拳」陈定中因为运功默查之後,并未曾察觉树林内另外隐有人踪,而且眼见「幽冥鬼府」的所属已然有了行动,正逐渐结阵退离之中,再加上突听尖锐如鬼泣的凄厉啸声冲天而上,顿时心中恍悟的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老夫险些受骗了!真明师侄,对方纵然有援手可能尚在数里之外,师叔要趁她们援手未至之前除掉她们!你们也立即行动!」笑语声中「霸拳」陈定中已然身形暴然前掠,突然听司马玉虎也在此时猛然大喝「快走……」一声:大喝声中,伸手将「紫衣罗刹」费敏慧身躯,猛然推往「幽冥鬼府」所属之方,并且提聚八成功力,右拳猛然击出一记「天雷拳」罩向暴掠而至的「霸拳」陈定中。
「霸拳」陈定中内心中早已思定妥当,认为仅凭司马玉虎的功力,对自己并不会造成後患,而且有真明师侄四人以及「十八罗汉」必可轻易擒下他,以後再返回师门要人便行。
然而对自己後患无穷的则是「幽冥鬼府」因为囚禁她女儿之事已然败露,再加上爱孙之死,早巳与她们结下了不解的深仇大恨,今日若不能一举歼除她们而被逃离,往後她们定然会不知何时便要大举攻击自己的家宅!
为了避免往後要日夜耽心,因此唯有趁着今日这大好时机,一举围歼她们因此「霸拳」陈定中身形暴掠中,眼见司马玉虎猛然击出一股,含有轰雷声的狂烈拳劲罩向自己,立时冷哼一声,身形凌空再度暴冲而上避开拳劲,但是并未反击,而是凌空扑向正在率众退走的「幽冥仙姬」并且连连击出两股狂猛的拳劲,并且暍叫道:以除後患,才是正理。
「阎府主请留步!且接老夫几招再说……」
「幽冥仙姬」与所属缓缓退身之际,目光皆未曾离开对面人群的动向,因此眼见「霸拳」陈定中喝叫「戒律四僧」发动攻势之时,也已立即喝令所属迅疾离去。
当眼见闪过「霸拳」陈定中凌空飞掠中,已然闪过「狂龙」司马玉虎劲猛如雷的拳劲,并且凌空扑击而至时,尚指名自己交手对阵。
「幽冥仙姬」闻声顿时心中大怒,若非自己乍见分离多年的爱女心中甚欢,想与爱女多谈谈分离後的情形如何再作道理,因此才不愿在此与他们对阵交战,否则又岂会有辱「幽冥鬼府」的名声,不战而退?
但是已被人指名自己对阵交手,为了名声又岂可怯战?况且凭「霸拳」陈定中的功力,又岂会是自己的对手?因此闻声顿时阴森森的冷笑一声,立即双掌一翻,已然拍出两股阴寒无比的掌劲,迎向「霸拳」陈定中的拳劲,并且叱道:「哼……哼……陈老匹夫,你掳捉本府主爱女且囚禁多年,还残害了本府的「噬魂鬼婆」吴嬷嬷及所属,本府主尚未找你算账,你却自己找死霎时「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所击出的阴寒掌劲,已与「霸拳」陈定中击至的拳劲相触,立时响起一声如雷的震天暴响,并且在寒飙四溢及巨响声中,两道身影又疾如幻影般,迅疾前掠相迎激战成一团,掌劲森寒拳劲狂烈,黄尘震扬落叶狂飞,令人眼见之下为之心惊动魄!?」
且说另一方的司马玉虎,眼见拳势落空,正欲追击时,已见「戒律四僧」率着十八名僧人,疾掠向自己立身之处,而另外的四十余名群雄,也已由两侧追向正在退走的「幽冥鬼府」所属。
(少林寺的僧人历代的名号排列为大、智、慧、真、如、性、海、颖、悟、性、圆、觉,并且循环使用,此代的住持方丈也就是「掌门」便是「慧」字辈,而寺内僧侣分为身披紫红袈裟,职掌护法之上的数代高僧,以及身穿灰僧衣的弟子,而灰衣僧人又分职司仆役、火工的弟子,以及习武护寺的武僧!
而手执长棍的十八名灰衣僧人,乃是少林寺紫红袈裟之下,灰衣武僧的第一代弟子,也就是守护「大雄宝殿」的「十八罗汉」所谓的「十八罗汉」则是「十六罗汉」及「降龙尊者」「伏虎尊者」的总称。
司马玉虎并不耽心自己,而阎春莺及小玄四婢有「幽冥鬼府」所属维护,也无须自己耽心,仅有「紫衣罗刹」费敏慧才是自己最放心不下的。
因此目光望着她的背影,尚幸她在自己运功推飞中,已然接近「幽冥鬼府」所属之方,并且立即掠入树林内消失不见,这才放心的回首准备迎敌。
然而仅在这短短的刹那间,手执长棍的「十八罗汉」已然迅疾将司马玉虎围困住,而「戒律四僧」之一的真悟禅师已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贫僧师兄弟奉本寺方丈法谕,有请少侠大驾前往本寺一行,尚请少侠莫做无谓抗拒!」
真悟禅师说及此处突然右手微挥,立时便听手执长棍的「十八罗汉」皆单掌立揖躬身口呼佛号,便同时一抖手中长棍指向司马玉虎。
「阿弥陀佛……」
司马玉虎眼见及此,心知与「十八罗汉」一战已然难免,因此神色凛然的缓缓执出腰际「潜龙剑」并且沉声说道:「在下并无意与贵寺结怨,但是贵寺竟然只凭俗家弟子之言,便大举下山欲逼迫在下就范,因此,在下虽然功浅技薄,但是也要尽己之力奋力一搏,可是刀剑无眼,若有何伤亡,那就各自承担莫怪罪司马玉虎自下山以来从未曾施展过兵器,然而眼见方才「十八罗汉」各自一抖手中长棍,便有一阵嗡嗡震鸣声响起,可见「十八罗汉」俱是功力高深的因此,右手将「潜龙剑」缓缓抽出剑鞘,霎时便见一泓有如银月般的银光,闪烁出有如水雾般的蒙蒙光泽,随着剑身出鞘映入众僧眼内,并且尚散溢出阵阵森森寒气,一望便知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护法罗汉,自己又岂能空手与他们应战?在下了!请!」
待剑身全然出鞘,且被林荫缝隙射入的阳光照射时,立时反射出精光飞闪耀人双目的森森剑芒,并且在一片蒙蒙雾气中,似乎尚有两条龙身蜿蜒腾动着!
「咦?阿弥陀佛……小施主手执之剑为何名?」真明禅师突然口呼佛号并询问着,但是司马玉虎却不屑且冷笑的说道:「哼!
此剑何名不劳大师动问!反正绝不会是贵寺遗落在外的兵器吧?」真明禅师闻言立时面色一红心中大嗔,因此已面浮怒色「阿弥陀佛……如海师侄,司马小施主的手中,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你们要注意了!启阵!」的喝道:围立成一圈的「十八罗汉」看似平常并非阵势,实际上便是少林寺有名的「小罗汉阵」此阵一经发动便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并且视阵中人的功力,以每波三人或六人或九人同时围攻。
在少林寺中,有数座闻名江湖武林的阵势,计有「金刚阵」(四大金刚阵)「五行阵」(正反五行阵)「大小罗汉阵」,「大罗汉阵」便是「一百零八罗汉阵」因人数众多,故而皆为灰衣三代弟子所布,而「小罗汉阵」便是「十八罗汉阵」(又称十八铜人阵)因人数少故而每代皆可组成。
「小罗汉阵」多以每波三人或六人或九人同时围攻,若是「一百零八罗汉阵」最高则是十八人或是三十六人同时发动。
至於兵器方面,又因布阵者的不同,可分为戒刀、长棍、禅杖。
「小罗汉阵」在灰衣三代弟子中,皆各有一座之上,平时分别守护山门、寺门及「大雄宝殿」而此时的「小罗汉阵」便是由守护「大雄宝殿」的灰衣首代弟子「十八罗汉」施为。
若再有更高的「十八罗汉阵」那便是以各院身披紫红袈裟的「护法僧」布阵,也就是与「戒律四僧」同辈的法僧;再上层,则是由与「住持方丈」同辈的高僧,或是各院主及阁主布阵;至极层,便是由「长老院」内的长老亲自布阵了。
自从少林寺开寺至今上千年中,有数次曾惊动「护法僧」布出「十八罗汉阵」便能擒住闯寺之人,难有惊动与方丈同辈的高僧或各院主、阁主布阵。
但是唯一的一次,便是在七百多年前,曾有一名绝顶高手「天风老人」闯入寺内时,因各代弟子无人可抗,便连与住持方丈同辈的各院主、阁主布阵,皆未能困住「天风老人」!
因此,终於惊动了「长老院」内的众长老,但因人数不足,仅能布出九人的「小罗汉阵」围困「天风老人」但是依然被「天风老人」毫发无伤的离去,因此成为少林寺历代以来唯一的奇耻大辱。
(注:另外尚有一种「木人流马阵」也就俗称「少林寺木人巷」中的「木人阵」此阵并非对外敌之用,而是少林俗家弟子艺成下山之前,须通过「木人阵」考验方能出师由後寺下山。)
话说回头!
且说司马玉虎执出「潜龙剑」後,布阵的武僧「十八罗汉」俱是神色一紧,心知对方手中的宝剑非比寻常,若是稍有不慎,必将遭对方宝剑伤及,甚至性命有危!
然而己方初一上阵,四位师伯、叔便下令十八人布阵围困对方,已然是不合武林规矩,又岂能羞颜耻笑对方仗恃宝剑?
因此耳闻真明师伯下令发动阵势後,立即开司马玉虎自下山以来,除了是头一遭执出兵器,也是头一遭要与十多人对抗,而且还是名震武林的「少林寺十八罗汉」所布的「罗汉阵」?因此内心中也甚为紧张。始绕着司马玉虎跨步奔行,而支支棍端皆不离阵心。
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为了能安然脱身,再加上心中已对少林寺如此咄咄逼人之势甚为愤怒,因此当「罗汉阵」刚开始发动尚未曾攻至时,司马玉虎已然提聚了十成功力,并且将真气贯注剑身,霎时便见「潜龙剑」精光更为炽盛,使得身周两丈方圆之地,全被精亮森寒的剑光罩住,而且剑尖也已暴涨出一道近尺长的剑芒伸吐不止。
「戒律四僧」原本仅是想藉由「罗汉阵」的威势,逼迫司马玉虎就范,否则便一举擒下,但是没想到反而因此使得司马玉虎心生危机感,不但执出了「潜龙剑」甚而提聚了十成功力有意一拚。
因此「戒律四僧」眼见之下更是惊骇,倏听一声惊急大喝声已由为首的「真明大师」口中响起:「收阵!退!」
喝声方止,立见「十八罗汉」同时收棍暴退,而此时「戒律四僧」也已同时疾掠入阵,迅疾分立司马玉虎四周,并听真明禅师沉声说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小施主果然功力高深,贫僧晚辈所布阵式甚难抗小施主威势,因此贫僧师兄弟四人只得亲自向小施主讨教了!」
原来「戒律四僧」师兄弟四人,早已由俗家师弟「河洛斗魁」杨天魁口中,知晓「狂龙」司马玉虎的功力不弱,而且行施展的招式,皆甚为怪异玄奥难测,在之前尚以为一个年仅双旬左右的年青人,功力再高又能高出多少?因此皆认为杨师弟言过其实。
但是现在,眼见「狂龙」司马玉虎执出一柄锋利宝剑不说,将真气贯注剑身後,竟然能使剑身精芒暴涨,且逼出一道近尺长的剑芒?由此可知杨师弟所言确实非假「狂龙」司马玉虎的功力已然不在自己师兄弟四人之下。
功力高深且手执削金断玉的宝剑,因此唯恐弟子们难以抗拒,万一有所损伤岂不是自己师兄弟之过?因此立即喝止收阵自行上场。
而此时,司马玉虎眼见突然换由「戒律四僧」围住自己,心知可能是真明禅师已然看出不妙,唯恐「十八罗汉」伤在自己的宝剑之下,故而喝令止阵,并且由「戒律四僧」亲自布出「金刚阵」。
然而对阵交战的情势已然避「四位大师无须赘言了,在下也希望及早结束你我之战,大师请吧!」免不了,又何须管他由何人上场?布出何阵?因此只是撇撇嘴的沉声说道:「戒律四僧」闻言互望一眼,并且各自朝後伸手,身後已有罗汉立即抛出手中长棍,於是「戒律四僧」各自接棍一抡,已然单手执棍,同时绕着司马玉虎开始旋奔。
司马玉虎心知「戒律四僧」的功力,比「十八罗汉」高出甚多,因此并未因对方人数骤然减至四人,便心生大意,反而更抱定心神提功戒备,默查身周逐渐增强逼近身躯的气劲,并且将「六龙神功」提至十成,在身周布出一团厚有近尺的护身真气。
倏然!只觉左侧有劲风迅疾接近,身形疾旋,手中「潜龙剑」已疾抖而出,霎时三朵剑花飞迎向疾砸而至的一片棍影。
但是剑花尚未与棍势相交,倏觉背後又有一股劲风劲疾扫至,心中一惊身形疾闪,然而又是一股劲疾棍影由右侧拦腰扫至,而左侧也有一道棍影当头砸下。
心中惊急得施出「云龙步」再度疾闪,手中的「潜龙剑」也已疾施「潜龙剑法」幻出片片剑幕飞迎向前方及左右的棍影。
但是倏然背後急劲及体,再欲闪避已然不及,霎时後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身躯也已被一股剧震之力震得踉跄前冲。
要知「戒律四僧」乃是少林寺中的护法高僧,功力俱比「河洛斗魁」杨天魁高有一筹多,虽然尚比司马玉虎的功力低,但也低不到两筹,如今四人同时出手,再加上「金刚阵」乃是少林寺护法合击的阵势,因此又岂是司马玉虎所能抗拒得了?
因此司马玉虎的身躯被震得踉跄前冲时,右侧又是一道棍影已狠狠劈至右肩背之处,打得他再度痛哼出声。
司马玉虎心中震惊,立即将功力提至极顶,使得「云龙步」施展迅疾,贯注十成之上真气的「潜龙剑」精芒也已盛旺得有如烈日,并且将「潜龙剑法」施展得更为凌厉劲疾护住身躯,而左手也已蓄劲待发准备随时弹出「幻龙指」。
「戒律四僧」所布的「金刚阵」阵势初一发动便已连连击中对方,并且眼见对方惊急闪避,因此心中皆认为有些高估对方了!
又有两棍先後迅疾击中对方之後,倏见对方身形骤然变得更为迅疾,竟然化为虚幻不定的无数银影在阵中飞闪,而且在凌盛刺目的剑光中,更难看出对方的身形真实。
突然真法禅师只觉手中横扫而出的长棍,微微一震,尚以为击中对方身躯,但是并未听见一丝声音倏又觉手中一轻,才知长棍是与对方宝剑相触断去一截!
之後……几乎是同时,另一方的真性禅师手中长棍猛然击中司马玉虎左腰,震得司马玉虎痛哼一声,口中立即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真性禅师却见对方的身躯,不但未被震退,反而左手抓握住棍身前冲而至?怎知此乃司马玉虎,有意拚着受就在此短短的刹那间,司马玉虎右大腿又被棍势击中,打得他腿骨欲断痛楚不堪,但是紧咬牙根右手疾幻,霎时一道剑光疾如迅电凌空划过,接而真性禅师倏觉左小臂一凉且剧痛,随着飞出的一截断臂,一道血箭已被劲风吹散化为一片血雾。创承真性禅师连痛哼之声尚未及发出,一片银影已然疾如幻影,接近不到两尺之距,接而胸口「膻中穴」一震,身躯又被一股大力拉扯飞入阵内!受他一棍而为之?
此时另一方的真悟禅师手中的长棍,劲疾砸在银色身躯後腿上,眼见将对方身躯已然往前暴冲,尚以为是被自己的棍势震飞,正欲紧追猛攻时,突见银色身躯竟然幻为一片红雾,及红色身影劲疾撞至,立知不妙的急收长棍暴退。
而在此时,真明禅师也已望见真性师弟似已受伤,并且飞撞向真悟师弟,棍势疾砸对方後脑之时,倏又见凌厉精光疾迎向真法师弟的棍势,因此狂急追击且「真法小心……」急声叫道:然而却见银色身影暴进再退,竟然贴着真性师弟身後疾掠,使得自己的棍势落空,并且眼见真性师弟的身躯,已然撞入真悟师弟的怀内时,倏见剑芒疾敛一闪而没,立听一声闷哼由真悟师弟口中响起。
说来时长,实则仅是在眨眼之间发生之事,司马玉虎竟然连连以身硬挡两棍抢得一线空隙,将真性禅师左小臂削断且制住穴道,并且连挡真明禅师及真法禅师的棍势後,又利用真性禅师的身躯冲近真悟禅师手中「潜龙剑」也已由真性禅师右胁下,劲疾刺入真悟禅师小腹内。
司马玉虎拚着身遭创伤以身接棍,果然连连伤及两敌,但是心知危机并未因此消减,因为对方尚有两名老僧,以及在四周虎视眈眈的「十八罗汉」!
因此宝剑由真悟禅师小腹内抽出之时,又将真性禅师身躯往左方猛推,撞向由左方狂急攻至的真明禅师,而身形疾幻中,已扑向右方手执半截长棍的真法禅师。
真法禅师没想到师兄弟四人布出「金刚阵」仅攻出不到两刻,已有两位师兄连连遭创,因此又急又怒中,眼见银影疾掠而至,顿时一咬牙,将手中已被削去半截,但却斜尖如刺的一端,狂司马玉虎心知真明禅师短暂间,尚来不及越过真性禅师攻击自己,并且眼见真法禅师怒睁双目疾迎扑至,似乎有意与自己同归於尽?因此心中狠意骤生,竟然不闪不避反而霎时便听一声闷哼及一声痛哼同时响起……加速前迎!猛劲疾的刺向对方胸口。
「嗯……」
「呃……唔……」
「啊?真法师弟……」
真明禅师身形被穴道遭制的真性禅师身躯所阻,但是又不能不顾,因此急忙伸手接住真性师弟的身躯,并且迅疾放倒地面,但是刚一抬头,竟见真法师弟已与对方劲疾相迎,而且各自发出一声闷哼及痛哼声,心知不妙的惊叫一声,但是已然来不及接应了!
就在此时,围立一旁观战的「十八罗汉」皆己望见四位师伯、师叔,竟然在短短不到一刻的时光,已有两名师伯叔相继受伤,而且另一位真法师叔与敌互拚中,似乎也已遭创了。
在如此情况下哪还忍得住?因此已有七名罗汉不约而同的暴然前掠,各自抡棍狂猛劲疾的扫、砸、刺向司马玉虎。
且说司马玉虎连连遭木棍击身之後,虽然抢得一丝反击机会连连伤及其中两名老僧,但是自己也已被强劲狂猛的棍势,打得浑身筋骨剧痛欲断,而且也已被剧震之力震得口喷鲜血,内腑受创不轻。
再加上又与真法禅师以命互拚,手中宝剑虽已由下而上,刺入对方左胁透入左胸,而左手也已拚着受创,猛然抓握住对方疾刺至左胸的如刺尖棍。
但是如刺尖棍乃是真法禅师尽全力猛刺而至,只凭左手之力又怎能抗止住劲猛的刺势?尚幸早已有备的略微侧身,终於被棍尖刺入左胸外近左胁之处,避开了心脉要害!
啊……不……没有?劲疾的棍尖被左手抓握住,虽然被棍尖划破了掌心,但也抵消了部分刺势,而且尖锐的棍尖劲猛刺入左胁之内……可是身上的银亮长衫,并未被尖锐的棍尖刺破?竟然又阻消了部分冲刺之力,仅使棍尖带着银亮衫布,同时刺陷入左胁肌肤内近寸深,并且被夹在肋骨之间,仅使衫内肌肉刺穿出一个寸余深的血洞,原来银衫竟是一件可护身的宝衣?
司马玉虎万幸的未曾伤及要害,但是也已受创不轻,且痛得他全身一颤眼前发黑!
而此时七名罗汉突然加入战场,狂急抡棍劈至,尚幸七名罗汉顾忌师叔尚与对方贴身未分,怕误伤及师叔,因此仅有两人的棍势由後方横扫,狠狠的击在司马玉虎後背及後腰。
司马玉虎倏又遭至重击,虽然有真气护身,但是依然被重击得背脊剧痛欲断,口中再度连连喷出两道血箭,并且脑中轰然欲昏!
但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又岂肯任由他们仗恃人多势众,分批逐一围攻自己而怀恨命丧?因此在昏然中迅又强提欲散的真气,左手抱着真法禅师疾旋,使对方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再攻!
要闯出重围活命,唯有狂烈的反击!除掉一个便增加一分生机,於是司马玉虎左掌迅疾聚劲残狠的拍在真法禅师额头,霎时便见真法禅师双目暴突而出,血水也已由眼眶中喷出!
司马玉虎也不管真法禅师的死活如何?左手震抖中,霎时便将他的身躯凌空抡飞,撞向左侧的三个罗汉。
而右手「潜龙剑」也已顺势由真法禅师左胁抽出,迅疾震抖出一片凌厉剑芒,劲疾飞罩向右方四个罗汉!
霎时更听的数声脆响,四支半截木棍已然随着剑势凌空飞出,但是凌厉剑芒却毫不停顿的凌空飞旋,续又罩向手执半截短棍,慌急闪避的四名罗汉。
「啊……」
就在一声惨叫声乍响!一名罗汉已踉跄倒地,但是凌厉剑芒依然未止,竟然带着一片血雨骤然凌空斜旋回罩,劲疾凌厉的凌空罩向左方,刚接搂住真法禅师身躯的三名罗左侧三名罗汉的棍势疾抡中,突见一具紫红身躯凌空迎至,俱是大吃一惊的手中使劲急收棍势,并且慌急接住凌空飞至的真法师叔身躯。汉!
但是刚将真法师叔身躯接住尚未及安置时,惊见凌厉剑芒竟然凌空罩至,顿时惊急得由一人抱住真法师叔身躯,另两人则是急抡长棍迎挡,但是倏听真明禅师狂急悲愤的喝声暴响:「司马少侠住手……如法、如明快退……」然而真明禅师怎知晓,司马玉虎有生以来从未曾杀过人?又何曾历经过如此令人心骇颤畏的血腥场面虽然数月之前,司马玉虎也曾以锋利短刀及一粒碎石,分别射向「神手」曹飞虹及「赛钟魁」詹正仁,但是当时乃是反手射出,并未见到两人的伤亡情况如何?尔後又被「赛锺馗」詹正仁由後方震伤昏迷不醒,当时尚不知晓自己一击之下已然伤了一条命!?
然而现在,自己为了求生存而与敌方以命相拚,不但连连遭棍势重击且已身受内伤口喷鲜血,虽然也已连连拚杀三个老僧,但是对方尚有「十八罗汉」围在四周,随时便要伤害自己!
在惊惶危急中,司马玉虎的脑海中,只知为了自己的性命便须拚死求生,因此脑海中唯有一个「杀」字!
只有杀!杀!杀!杀光他们才能活命!岂会在意鲜血淋沥中,一条条的性命由自己手中消失?又岂肯容他们要攻便攻要停便停因此,司马玉虎虽也耳闻真明禅师的喝止之声,传入耳内,并且也眼见如法、如明两名罗汉,皆闻声立即收棍暴退,但是攻势依然不止的狂笑叫道:?然後重整之後再围攻自己?
「哈……哈……哈……尔等当在下是三岁稚儿吗?任由尔等仗恃人多势众围攻,待连连击伤在下之後,却是要战便战要停便停?哈……哈……哈……杀……杀……杀光你们一了百了……」
因此司马玉虎形同疯狂一般,早已忘了身躯的疼痛及已然遭创的内伤,提聚了全身功力,脚施「云龙步」闪避群僧狂猛劲疾的攻势,右手「潜龙剑法」七十六招,左手拳、掌、爪、指合成的「游龙手」一百二十五招,还有以「弹指神功」为基础,融汇数种指功而成的「幻龙指」不管身侧是否有敌人?恍如在练招一般,一招接着一招劲疾凌厉的施出!
只见剑芒如龙凌空飞旋,剑势如幕森寒凌厉,拳如轰雷威猛狂烈,掌如巨浪波涛汹涌,爪如鹰鹤疾狠凶厉,指劲飞弹尖啸劲疾。
霎时便见断棍残肢凌空飞坠,血雨飞洒遍地红斑,令人颤骇的惨叫哀号声中,三名罗汉及真法禅师的尸身,已然被凌厉剑芒残狠裂身而亡!
但是狂烈劲疾的剑、掌攻势,并未因三名罗汉皆已身亡而止,迅又狂烈罩向悲急抡棍围攻而至的众罗汉!
至此时,真明禅师眼见「十八罗汉」刹那间又被残杀四人,内心悲急狂怒中哪还忍得住?因此迅又疾抡长棍狂攻而上!
然而此时的「金刚阵」早已荡然无存,而且「十八罗汉」眼见三位师伯叔,以及四名师兄弟连连惨遭杀害,因此在悲急狂怒中又有半数罗汉,不约而同的狂怒抡棍攻向司马玉虎,因此已难布成「十八罗汉阵」或是人数少的「五行阵」了。
而司马玉虎早已杀红了眼!只知有我无敌,施展全身功力攻击身周活动的身影,此时莫说是敌人了,便是他的父母或是师父接近他身周,恐怕也难以幸一个多时辰後——免遭至他形同疯狂的狂烈凌厉攻势临身!
由「霸拳」陈定中父子率领,追击「幽冥鬼府」所属的四十余名群雄中,有六名功力较弱的俗家弟子,在追击之时因为逐一落後已然与同夥散离,但是又不敢孤身盲目追逐,万一与「幽冥鬼府」散逃的高手遭遇,岂不是性命有危?因此只得半途而返。
尚幸途中逐一相遇已能互依互恃增强势力,才放心的结伴返回与敌遭遇的树林处,原本欲探望那个「狂龙」司马玉虎,是否已被四位师叔及十八位师兄弟擒住?
可是六人返回树林前时,只觉树林内的官道中已然寂静无声,仅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
六人好奇的续往树林内掠入,倏然使得六人相继踉跄止步,俱是双目惊恐神色骇然,并且面色苍白冷汗滴流,手脚发颤得举步艰难!
只见树林内的官道中,两侧十丈之内的树木皆已枝断叶落,成为一株株光秃秃的树干而已久经人车往来通行,已然结实乾硬的黄土路,竟然已被血水浸湿得成为一片红色泥泞,断肢残臂散布遍地,竟然无一具完整尸身?恍如是一片人世问的森罗地狱!!
由残尸上尚可辨识,点有戒疤的无发头颅,以及残尸上的残破僧衣、袈裟看来「戒律四僧」及「十八罗汉」竟然全遭凌迟裂尸而亡!
在「新郑县」西北方的小镇「老镇」在镇内大街中聚集了上百人围住一辆驴车,听着一名年约五旬神色惊恐的庄稼老者,以及一名挑着一担青蔬的四旬庄稼汉,比手划脚语无伦次正当围立四周的镇民及途经小镇的行旅,七嘴八舌的询问两人时,只见镇口外的黄土路中,有六名神智失常脚步踉跄的武林人,忽笑忽泣忽又惊恐尖叫的行入镇内,并且在喃喃自语中,使好奇围至的人只能听见一些惊恐之言!的不知说些甚么?
突然由人群中挤出三名武林人,虽然分属黑白两道,但是仅是互望一眼後,立即相继出手震醒了六人神智,於是……
据说,事由始末传自於百姓,以及少林寺的六名俗家弟子之口,并且也有武林同道依言前往察看,尔後皆异口同声的指出,乃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数日後,一则令江湖武林震惊,也令黑白两道骇然的天大消息,不到五日便已传遍了整个江湖武林!
数日前「少林寺戒律院」的「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因出寺协助俗家弟子中辈分最高的「霸拳」陈定中,寻找「幽冥鬼府」所属及「狂龙」司马玉虎。
分由「霸拳」陈定中「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以及「河洛斗魁」杨天魁率四十余名少林俗家弟子,围攻追击「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母女,以及二十余名鬼府所属。
而「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二十二人,则围擒出道仅七个月的後起之秀「狂龙」司马玉虎。
然而「霸拳」陈定中父子所率的群雄,与「幽冥鬼府」的战况如何?并不知晓,但是围擒「狂龙」司马玉虎的「戒律四僧」以及「十八罗汉」竟然无一幸免的全遭凌迟裂尸而亡!
但是经由同道狂急前往少林寺传讯,随及有「少林寺戒律院」院主「慧法禅师」率师弟及门徒赶往树林,悲伤诵经超渡收殓尸身及也不知他的生死下落如何?
是安然无恙的离去?还是身遭重创伤亡他处?追寻「狂龙」行踪,却不见「狂龙」司马玉虎的去向?
消息广传之後,立时造成江湖武林的轰动与震惊!议论纷纷中,黑白两道各有不同的惶恐耽忧及窃喜暗笑,另外尚有一些更焦急耽忧者!
窃喜暗笑者——黑道之方欣喜「狂龙」司马玉虎,竟然能以一己之力,大败武林泰斗之一的少林寺二十二僧,替他们出了一口久遭白道欺凌压制的秽气!
并且也由江湖传言中知晓,他方出道时便已身负顶尖绝学,但是竟然毫不低视武功低微的绿林盗匪「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水贼「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并且与他们结拜为生死与共的兄弟?
如此说来「狂龙」司马玉虎,是一个心胸广阔并不鄙视黑道的人,也不低视功力及名声低微,毫不恃功倨傲的人。如此的胸襟岂不令人敬佩?因此更引起黑道之方的议论纷纷,於是已有不少崇拜者皆想与他结交为友!
惶恐耽忧者——白道之方没想到凭少林寺功力高深,个个皆可与小门小派之首平起平坐的「戒律四僧」以及护寺的「十八罗汉」竟然在布出名响武林的「金刚阵」以及「十八罗汉阵」不但未能制住对方,甚而全都惨遭残尸而亡!
由此可知「狂龙」司马玉虎不但功力高深莫测,甚而是个凶厉残狠的人!如此岂不是江湖武林中又多了一个残狠无比的凶魔?使得江湖武林不知何时便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因此最好能趁他尚未成气候之前便诛除他,方可使江湖武林减少一个高深莫测的祸患?
且不论黑白两道的心态如何?白道之方有何举动?但是最为耽忧且日夜不安的人,则是「霸拳」陈定中「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了!
因为他们率四十余名俗家同门,围歼「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母女,以及二十余名鬼府所属,只诛除了十余名下属时,竟然又被另一批鬼府所属赶至增援。
因此不但未能歼除「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母女及首要之人,反而被对方伤亡十余名同门败退!
因此「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皆开始耽心家人的安危,深恐残狠无比的「狂龙」司马玉虎,以及「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不知何日何时便将率另外,最耽忧且焦急「狂龙」司马玉虎的生死及动向者,则是司马玉虎的三位拜兄,还有一些情有独锺的娇娥们,他们在耽忧且焦急中,皆欲全心全力的寻到他的生死下落!所属登门寻仇?
於是,原本平静的江湖武林突然开始活络,尤其是河洛道以及嵩山山区附近,处处可见黑白两道以及不知来历的武林人行迹!
但是「狂龙」司马玉虎自此一战之後,竟然消失无踪不知去向?也无人见过他的踪影,莫非他已然伤重而亡?一颗慧星仅突起短暂时光,便又由江湖中殡落消失了?
半个月後——武林白道之方有大大小小二十三个门派帮会、世家豪门,以及颇负名声的十五位侠义高手,在「霸拳」陈定中的陪同下,连袂前往少林寺拜望慧明禅师,欲请慧明禅师以武林泰斗之名,号召天下白道共同声伐「幽冥鬼府」以及「狂龙」为江湖武林除害!
然而,令白道武林惊怔且难以置信的是,当住持方丈慧明禅师以及「长老院」慧清禅师「碑林院」慧一禅师「戒律院」慧法禅师「藏经阁」慧果禅师「天王殿」慧心禅师「大雄殿」慧光禅师「地藏殿」慧智禅师「千佛殿」慧德禅师等九位禅师,共同接待白道二十三个门派帮会、世家豪门之首时,竟然无意以少林寺具名,甚而无意向「狂龙」司马玉虎以及「幽冥鬼府」寻仇?(注:「千佛殿」或称「拳谱殿」「锤谱殿」为武僧在大殿左右院地习武之处)而且住持方丈慧明禅师「阿弥陀佛……师弟,大光师伯祖有谒谓「佛门弟子无瞠无妄,善恶果报冥冥中皆有定数!」并且智法师叔另有法谒转奉师弟「在外俗家弟子一切所为皆应以师门为重,若有损及师门名声必将依寺规严惩!」因此恕师兄无法分派某一位师弟,及寺中门徒离寺下山!」尚朝「霸拳」陈定中合十揖礼说道:白道二十三个门派帮会、世家豪门之首,以及「霸拳」陈定中为首的少林寺众俗家弟于,万万没料到住持方丈慧明禅师会有此回应,而且听慧明禅师言中之意,似乎此事已然惊动「长老院」内隐修的众长老!
并且由住持方丈慧明禅师转述「长老院」内隐修长老,师伯祖大光禅师以及师叔智法禅师的法谒看来「长老院」内的众长老,早已悟知事由始末及是非对错,故而早已分别传出法谒。
众人在错愕怔望中,由「大雄殿」慧光禅师及知客法僧的招待中,目送住持方丈慧明禅师及众院、阁、殿的首席禅师,背影逐渐远去。
而此时已有一些人,似乎已知晓今日之事不可续为,否则可能会另起无边大祸,因此心中甚为旁徨矛盾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整个江湖武林已然牵一发动全身,原本平静无波的江湖武林,已然是由河洛道掀起了波涛,开始暗潮汹涌逐渐扩散至整个江湖武林。
竟然有一些无人知晓来历的高手,已开始在江湖武林各地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