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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最近半年来,陆凝月发现儿子老是在偷偷地看她,尤其是在沐浴后,她能感觉到那炽热的,充满着渴望的眼神,有时不经意的四眼相对,他总会心虚的把视线移开。
起初她认为是儿子做了什么错事,心虚了,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也没发现什么事,他还有意无意地靠近自己,和他的妈妈发生肢体接触,尤其是抱着自己的时候他会用他那还不太宽阔的胸膛挤压她那丰满的小白兔,搞得她有些异样的感觉,她起初也没朝那方面去想,只是认为儿子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母子间亲密次数的增加,她发现儿子的下半身总是会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眼神也越来越具有侵略性。
直到有一回,她周末中午刚从店里回来,开门儿子照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陆凝月的手里还提着刚刚买的水果和食材,一时之间没拿稳她的,水果掉在了地上,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在他耳边轻骂了一句“小冒失鬼”,安抚了一下这小屁孩后她俯下身子准备捡起掉地上的水果,儿子今天穿着短裤,她准备蹲下去时看见了他下半身那支起的帐篷,虽然儿子很快就侧过身去了,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一瞬间的功夫,一个念头猛烈的灌进她的脑海里:儿子恋母,他居然对自己的母亲有感觉了。
这一刻她仿佛明白了所有的事:儿子最近的所有迹象都表明,他在暗恋自己的妈妈,但是一直憋在心里,他想用儿子的身份尽可能多的与自己接触,但是又害怕自己知道。
想通了这一节,她的脑中又开始陷入混乱。
“妈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那发呆啊,菜给我吧,我做饭去。”
“哦哦,没啥,你今天做菜啊,真乖,那我就看小羽大厨的表现了。”
“看好嘞”
儿子的声音把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来,她尽量以平常的语气遮掩内心的惊涛骇浪。将水果捡起放茶几上后,她坐在沙发上捋一捋那混乱的思绪。
她的丈夫在儿子九岁的时候就死于一场意外,他们感情很好,当初还想随着丈夫一起去的,但是想到幼小的孩子,她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在度过了最悲伤的那一段时间后,就陆陆续续地有人劝她重新找个人过下去,但是一则亡夫在她的心里分量很重,二则有人提这个事儿子的反应一直很激烈,再加上商业保险的赔偿和本来相对富足的家庭条件,也没必要找什么人了。
她的条件很不错,当时才27岁,身材也没有因为生育和婚后的生活而走样,容颜酷似颜丹晨,当时《宝莲灯》大热,她的丈夫就经常打趣他个猪八戒修了一万辈子的福,居然拱到嫦娥姐姐了。
她说丈夫那么瘦,还有点小“姿色”,整天就知道逗她开心干脆叫他白骨精算了……
这一切都随着那一场意外烟消云散了。
将丈夫的产业处理后依靠父亲的关系开了个高级餐厅,在做完繁琐的前期投入转入正常运营后,她大部分时间又回到了原来的那个化妆品店,有时也感觉闲了就打开网游,打打本,PKPK,和人骂骂咧咧两句也就过了,就这样他们开始了母子相依为命的生活。
她儿子一直很乖的,成绩甚至在他们学校也一直是前几,在学校也拿了好多奖,母子相依为命十五年,他也基本没让自己操多大的心,他回家总是将自己的喜悦,自己的烦恼,学校的生活与妈妈分享,母子俩一直很亲密。
这半年就要中考了,他的班主任说他的实力一定可以上本市最好的八中,他一直都是自己作为母亲的骄傲!
但是在今天,她明白了一些事后这个骄傲变成了惊吓,儿子正处于青春期性成熟的阶段,作为妈妈她怕儿子在这个阶段和同学恋爱妨碍了学习,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听听哪个女孩总是被他挂嘴边,现在她觉得儿子还不如去谈个恋爱的好。早该想到的,他没有了父亲,自己又和他没有多少距离,生他的时候才18岁,天天面对这么个漂亮的皮囊他的感情不畸形才怪。
在他这比较关键的半年里,陆凝月没有揭开儿子的那点小秘密,有时候她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不是自己搞错了,但是儿子的行为一次次的印证了她最初的猜测,她上网查阅,匿名问人得到的答案也差不多。去问一些所谓的专家,网上找人解决给的核心答案一条:找个人嫁了,打消他的念头,培养他正确的爱情观念。
找个人嫁了,这个她自丈夫去世后从未想过的事最近一直在灌入她的大脑里,为了孩子,为了孩子,这句话也一直在她思维里串来串去,强迫她做出选择。
儿子的中考终于结束了,她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件事敞开了说,还是再等等吧,他刚考完刚绷紧的大脑需要休息,或者一步步来,希望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让他慢慢接受。
成绩下来了,他以优异的成绩被全市最好的八中录取。她也该着手扭正儿子那畸形的感情了,虽然说是将就着过,但是以自己的条件为基础还是想好好筛选一下,她把自己想要再婚的想法透露给娘家那边,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在她一一pass后,一个叫岳高枢的的37岁男人算是勉强还行,是搞酒店的,人也看着精神清爽。一个下午,给了对方联系方式后,她故意在儿子面前接电话,然后化个淡妆给儿子留了个“妈妈有约你自己弄点吃的”后就离开了家,母子连心,她能感觉到儿子此刻的酸涩,但是为了他将来她必须了断。
在和对方初次见面了解了一些信息后,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想法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倒是对方,话就像是大河之水滔滔不绝,她也只是有礼貌地附和着,惜字如金地回应。
饭要吃完了,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把车停在公园旁,慢慢地刷着手机,等到晚上九点后,才开车回去。
就这样过了些天,儿子的话也越来越少了,和她也不再那么亲密。每天白天的时候说是和同学玩去了,下午回来得很晚,洗个澡后倒头就睡了,在那个相亲对象上,也始终没多大的进展,对方再有几池子的话,独角戏还是难演的,而且还是个忙人,抽出的时间也有限,所以见面次数也屈指可数,有的时候是他主动离席,陆凝月连理由都不用找了,看来是要吹了。
有一天下着大雨,陆凝月还是开车到公园旁,大雨滂沱,把视线都模糊了。
突然前方湖畔边一个人影进入了视野,她走近了看。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撑着伞,面向湖水,发呆。她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拽他回去,但是马上她又犹豫了,这么说他平常就在这公园发呆?自己也经常在这呆着然后再回家,只能说真不愧是母子俩。
儿子喜欢下雨天出去她是知道的,儿子说喜欢感受自然,喜欢一个人的风景。
她默默的一个人回了家,在路上顺便买了感冒药以防万一,第二天他照常出去了,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第三天娘家那边来人,哥哥嫂嫂把那个相亲对象带来了说是去吃个饭,在席上儿子一直都表现得心不在焉,脸色也不太好。
哥哥嫂嫂问谈的进度怎么样了,她只能用一些诸如还行,差不多了字样来敷衍,岳高枢倒是和她哥哥谈得非常欢,什么国际关系,历史,经济这些侃侃而谈,对面的滔滔不绝终于有回应了。
回到家后,儿子澡也没洗就说了一句玩累了,就把门关上了。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出去,就在房间里大睡。到午饭时间了陆凝月一直敲门,他都不起来,反倒是大声吼道“敲敲敲,敲那么多声叫魂不是。”
一瞬间陆凝月怀疑自己幻听了,她的儿子从来没有和自己这么说话过,但又是那么真切,这一刻,她人生的委屈加之这段时间的不满如山洪般爆发了“是是是,我不管你,你死了我都不管你了,你长大了,你妈我管不动你了,我叫人来管你行了吧。”
对于这一段时间母子关系的恶化,她原本是有预料的,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那又是另一回事,真是非常的郁闷、气恼,如果要开诚布公地去谈那个沉重的话题,她又难以启齿。
儿子的房间门开了,他气冲冲地大跨步走到餐桌前,埋着头,猛地刨了几口饭,吃了点菜就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出去玩了,”说罢也不等她回应一声就走出了家门。
看着儿子这样和自己置气,陆凝月自己也非常难过,喉咙处仿佛有块物体卡住了,让她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她下午要去餐厅那边,顺便和岳高枢有约在先,在整理了一下状态后,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和对方不咸不淡地谈了一些话题后,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儿子打来的电话,但是马上又挂了,她准备打回去的时候手机又在一声振动声中关机了。是他按错了还是怎么的?昨晚想到一些烦心事忘记给手机充会电了,等回去再问他吧。
“好了,陆女士,我这等会还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和您聊得很投缘,以后哪怕成不了还是希望交您这个朋友,您看这样吧,下次我们有机会再约,好吗。”
话都不是太多投缘个鬼,对方可能也是觉得有些尴尬,很客套地为这次会面画一个休止符。可能是受儿子中午的影响,陆凝月下楼的时候高跟鞋踩空了,脚扭了一下。岳高枢急忙去把她搀扶起来,她不是太喜欢别的男人的肢体接触,轻微地推了下他,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并且稳步走到楼下表示自己没事。
和岳高枢说了几次不碍事的表示自己能回去,家里这些药也是有的,他的客户要紧。但是这个男人还是要坚持送她去医院或者送她回去,最后她也实在拒绝不了就让他开车送自己回去了。
回到家后,岳高枢又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找药。陆凝月将手机充上电,按她的指示他很快拿来了药水,并且把棉签沾满了药水准备给她搽药。
“没想到你一个大老板人还挺细心的。”
“这有啥的,每个男性面对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士,不都应该这样做吗?”对方回应道。
“我家那个小兔崽子就不会,他除了让我操心就没为他妈妈操心过。”
不知道为什么,陆凝月想起了自己那个长不大的儿子,抱怨道。把鞋脱了后她接过岳高枢手里的棉签。
“不会啊,听说你儿子成绩不错,挺乖的一小伙,怎么就让你操心了,不过他昨天那个样子好像有点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
“他就是有些缺乏管教了。”
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来来回回地给自己换棉签,陆凝月坚守的心里也有些动摇了,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这个男人凑合着过应该勉强能过下去吧,又想起今早儿子那个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道“今后你就多帮我管管他吧,真不让人省心。”
“你说啥?你的意思是,我们,我们可以吗?我没领悟错吧?”
岳高枢本来以为要吹了的事,没想到却峰回路转了,陆凝月算是他见过的在气质,容貌,身材和家世上都比较极品的女子了,虽然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但是如此美人她过去的小小瑕疵又算得了什么,更不用说娶了她后对自己事业上的帮助。不过每次相约对方都不咸不淡地回应他,就在他认为对方对他没兴趣要告吹的时候,却来了如此戏剧化的转折,他激动得想去拉她的手,不过在看到了她手里的棉签后,他主动从茶几上拿起一支,沾上药水,准备帮她涂药。
“这点小事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没听错,这一久我想了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不必来那么多小年轻的那一套,而你给人感觉也还不错,挺可靠的。
如果你觉得合适,就早点把日子定下来吧,也早点帮我管一下那个小畜生。”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对一个外人用这么侮辱性的词形容自己的儿子,也许是在察觉到儿子的心意后她潜意识里就闪现过吧然后脱口而出,刚说完她就后悔了,拍了一下自己不经思考的脑袋。
“这个阶段的孩子都处于叛逆期,过了以后应该就能明白父母的苦心了。婚姻的事你能这么想很厉害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年轻了。哦,不对,你看上去还很年轻,哈哈,和我就像差一代人似的,那就七夕的那天我们去领证,你觉得如何,小月?我现在这么称呼你行吧?”
“哦,啊!随便你吧,你回去筹备筹备,孩子要回来了,我也和家这边的说一说,你不是还有客户要见吗?不用管我了。”
“现在是你比较重要,那个客户可以推一推的,哪有刚确定关系就把未婚妻抛一边的道理。”
陆凝月知道再这么呆下去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现在才三点多,儿子一般也没那么早回来,她现在还没准备好,再加上刚刚说了不该说的话有些烦躁,就对对方说道“哎呀我这真的没事,你别把我当个小姑娘,什么男朋友不管工作照顾屁事没有的自己还感动得要死,早过了那个年纪了,只让我觉得不上进,不上进的男人我不喜欢。”
岳高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你是这么有性格,期待以后挖掘你更多的一面,看来我们都找对人了,哈哈,那告辞了,明天见。”
“开我的车去吧,你的车不是还放在那边吗。”
“那就,多谢小月月了,反正都快一家人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个男人走后,陆凝月躺在沙发上,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居然就那么简单的把自己交代出去了,该怎么和儿子说呢?算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想到。但是她一直都没在意,她回来后儿子的房间门一直开着一条缝!那个男人走后又关上了。
等到扭着的脚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想起来冰箱里的食材没有多少了,又出去小区里的超市里买了些菜,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心绪不宁,是因为今天早上儿子的态度吗?还是因为刚刚那么草率的把自己给嫁出去。
回到家时间还早,她打算洗一洗衣服被单,打扫一下房间。她先将自己的脏衣服和被单扔进了洗衣机,准备打开儿子房间洗他的床单。
一股不安的气味通过鼻腔进入她的大脑,味道有些轻,像是血腥味。
床上一个人把全身都钻进了被子里,一双运动鞋摆在床边,是她儿子的。床边的书桌上有一个杯子,还放着一盒感冒药。她儿子感冒了吗?所以早就回来了?
这样睡空气不流通对身体很不好,她轻轻的扯开被子想让儿子把头露出来。
拉开被子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青色的床单被血液浸泡后凝结,呈现出明显的黑红色。一种极度不祥的感觉传来。他的身躯是向着窗户那边侧躺着的,陆凝月怀着极度恐惧的心情,用颤抖着的手将儿子的身躯翻过来。
他的身体有些冰冷了,嘴里塞着一团已经染红的卫生纸,面部发白,眼睛是闭着的。最醒目的脖颈处,有被利器划破的一条大口子,血已经停止流了。右手还紧紧握住一把小刀,就是很常见的削铅笔用的那种,左手手腕出也有几处伤痕,白色短袖也有大半被血染红了。
“轰”的一声,陆凝月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随之响起。这是梦境吗?是地狱?是幻觉?总之,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她的儿子马上就要到八中读书了,以后会考个好大学,带回来一个漂亮又贤惠的女朋友,还有,还有他们的子女围绕自己亲亲的叫自己奶奶,他继承了自己和他爸爸的基因,将来一定会是个风度翩翩的好男儿,所以,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命运是残酷的,对她而言确实如此,这个苦命的女人,六年前她失去了丈夫,六年后她的儿子也永远离开了她。
“小羽,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妈妈求求你了,呜呜,来拉着妈妈的手,啊,对,就像小时候一样,妈妈带你去医院好吗,啊,好不好啊,别离开妈妈,不要再离开妈妈了,妈妈不结婚了,我们娘俩就这么一辈子过下去好不好,好不好啊,你说句话吧,小羽,呜呜”床上的人显然不可能再回应她了,曾经的悲痛再一次袭绕她的全身。
她慌忙地跑到客厅里,拿起手机准备叫救护车。这该死的手机,今天怎么开机这么慢,短短数十秒,仿佛过去了几十年,手机终于开了,就在她准备拨打紧急电话时候,弹出几条短信,都是儿子发的。
果然,果然都是假的,儿子还在和自己联系呢。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只要是有关儿子的东西,都能让她陷入疯狂。
“妈妈,对不起,我今天早上头晕得很厉害,我不是有意的。”
“妈,带点药回来。”
后面两条是隔得有点久发的。
“畜生吗?应该是吧,不对,恋上自己的妈妈,我应该是连畜生都不如啊,有我这么一个头疼的儿子妈妈一定很苦恼对吧,我明知道是错的,但是还是抱着那么一点点期待,我本来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只是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在那就足够了。恭喜妈妈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这样即使我不在了妈妈也可以幸福的活下去吧。如果有来生的话,不了,如果没有来生就好了。”
“永别了”
最后的一条只有短短三个字。
陆凝月瘫坐在地上,她终于认清了现实:就在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她的孩子用最激烈,对一个母亲最残忍的方式了结了自己,而她当时就在几步远的地方。
颤颤巍巍地走到儿子的床边,抚摸着那张苍白的脸,那只僵硬的手。她把那只僵硬的手放自己胸前,“儿子,小羽,你是想要妈妈是吗?你回来,只要你回来,妈妈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答应你好吗“”那只手慢慢的,从那挺立着的,饱满的乳房上垂下,与它的主人一起,阐述着生命凋零的含义。
没有心跳,没有脉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她绝望的哭声撕扯着脏腑再度响起,直到泪水流尽。
“你一直都是最棒的孩子,妈妈知道的,妈妈是相信有来生的,你一定还在那边等着妈妈对吗?马上妈妈就去陪你好不好?”
支撑她余生的执念没了,她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拿起那把终结儿子短短十五载人生的小刀,朝脖子上狠狠地划了下去……
01
我从甜甜的睡眠中被人推醒了过来,有人轻抚我的脸,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依旧一片黑漆漆的,房间里的灯也没开,胡乱地摸着我的手机准备看时间。好像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散发着温度,是手,没加机,继续摸,终于摸到了,懒懒散散地放在自己的眼前瞄了一眼,早上三点二十,我操,谁这么缺德啊?
不对啊这个家只有我和我妈,难道是进小偷了?左手在胡乱地搜寻灯的开关,“啪”的一声,灯开了,光刺得人不想睁开眼睛。突然间我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随后我好像进入了温暖的,充满茉莉花香的怀抱中。
睁开疲惫的眼,看到的是一头柔顺的黑长发,耳边还响起一个女子微微的啜泣声,作为一起生活将近十四年的母子俩,面前的这个人我太熟悉了,我的妈妈,陆凝月。老妈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困死我了。
“妈,大晚上的你干嘛,我明天还要上课呢。”不对,应该是今天。
妈妈死死地抱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完全不明所以,只能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柔顺的长发,过了一会妈妈和我分开了,双手按着我的肩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刚哭过的原因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眼皮有些红肿了,瞳孔放大,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也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显得非常激动。
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相信任何雄性的保护欲都会被强烈激发出来。
“哎哟,我的宇宙超级无敌漂亮妈妈,你这是咋了,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我这哭,做噩梦了?”
“噗,哼哼,妈妈是高兴,喜极而泣你懂不懂?”
“什么高兴的事你白天再和我说不好吗,又哭又笑的,我现在只想睡觉,天亮了还要去学校。”说完又躺床上,一只手扯着被子准备好好休息“
“快起来,穿上衣服,和妈妈去一个地方。”
“不去,我困死了。”
“给你5分钟,赶紧的,给我起来,衣服穿厚点”说完妈妈就回房间收拾去了。
我没办法了,大冬天的叫人起床,虽然家里空调开着,但是外面很冷啊,吹一下应该就能把瞌睡吹走了。
我倒是洗漱完了,妈妈半天不出来。我又躺在沙发那闭目养神,眼皮开始打架了。
过了一会儿,妈妈总算是出来了。一件灰色风衣套着白色的长领毛衣,长长的黑发盘起来了,几缕发丝垂在红扑扑的脸颊两侧,肩上挎着包,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猜不到要去干啥。
“走吧,赶紧的。”
“妈,咱们到底去哪啊?大晚上的。”
“别问了,到了你就知道了,去把围巾和手套戴上,妈妈收拾点东西就走啊。”
打开门一瞬间,凛冽的寒风猛烈地抽打着我的脸,瞌睡虫在这瞬间被吹去见阿伟了。“嘶”,语文课本诚不我欺。
妈妈把她爱车倒出来了,她宝贝得要死的一辆白色玛莎拉蒂总裁,还起名小天马。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向妈妈问道“妈你这会不会被人查疲劳驾驶吧。”
“你妈我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精神过!”
“滴”,在驶出我们住的小区后,妈妈开着车快速向郊外驶去,路上这个时间段也基本看不到车辆了。
驱车来到紫盘山下,这里风更大了,好冷。妈妈把车停好后提着一袋东西就带着我到了山脚下的山神庙,她将贡品放在祭拜神的平台上,把一对蜡烛三柱香和祭祀用的纸点燃,拉着我对山神拜了三下,又磕了三个头。这是干啥呢?一拜天地?
妈妈双手合十,对着神像嘀嘀咕咕的,什么“感谢……回到现在……教育成人”之类的,最后她的祈祷比较大声我算是听清了。“祈求神明保佑我的儿子这一世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愿他一生品行谦恭,遇人贤德,以后每年我们母子都会来这祭拜您。”
看着妈妈这么虔诚的样子我也双手合十祈祷到“希望妈妈永远这么漂漂亮亮的,事业顺利。希望我和妈妈永远都不分离。”
“小羽,神是很灵的,别在神灵面前胡说八道。”
“不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吗?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妈妈帮你改一下,你就在神灵面前起誓,你就说,就说不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不会离开妈妈,不让妈妈伤心,否则就……就屁股开花。”
“屁股开花不是被揍的吗?”我不解地问道。
“哎呀,你管那么多,让你说你就说。”
“那我说啦,请神灵见证,我以我黎朝羽的人格起誓:今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妈妈,不论什么时候都不离开妈妈,不让妈妈伤心,否则我就屁股开花。”其实我还不清楚所谓人格是啥,但是电视上都是这么来的就依葫芦画瓢了。我的愿望还是那些,但说出来又怕妈妈说,就在心里又默念一遍。
“妈,那我去读大学算不算?”
“你去读大学又不是不回来,这算什么,又不是像小狗狗一样拿链子拴住你,妈妈说的是,哎呀总之就是心别走太远,做什么之前要想着妈妈还在你身边,知道吗?”我似懂非懂地答应了。随后妈妈叫我到车子里等着,她收拾一下再拜一拜就回去。
回到家里差不多五点了,睡意已被冷空气驱散,可能今天要在课堂上打瞌睡了,算了也临近期末了,没什么新知识,就是讲题。真是莫名其妙的一个夜晚,我掐了一下自己,嗯,不是做梦。
“你今晚来妈妈这睡吧。”妈妈平静地说道。
啥啥?小时候和母亲同床的事早就记不得了,最近还妈妈睡一起记得还是父亲去世后的那一段时间,到十岁以后妈妈说我长大了应该独立了,就没有和妈妈同床过了,而且很多时候她下午回来吃完饭,陪我聊聊天,看看剧后,就钻进房间里把门反锁着,房子的隔音效果很不错,也不知道她在干啥。难道真是梦?梦就梦吧,能够再度和妈妈睡一起我还是挺喜欢的。
妈妈的房间干净整洁,风格温馨,衣柜里各类衣服非常多,但是分类明确,哪种衣服放哪都规规矩矩的,不论是叠的还是挂的都非常整齐,一张1.8×2.0的席梦思大床,被子和被单以灰色调为主,床头靠里的一侧有个小柜子,床的正对面放着她的电脑。
房间里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可能是家里就我们母子俩的缘故,她有时候洗完澡就穿着她那竹叶纹的浴衣在二楼小客厅看电视,头发裹着,后颈白皙如玉的肌肤露出来,凸显出女性的美感,散发出诱惑的气息。
好久没在这间房间睡了,妈妈也孤床入梦好久了吧,我把外套和围巾这些脱了放在妈妈的床头柜上,呈大字扑在这张床上,有些激动。妈妈把她外套挂墙上,脱了长靴坐在床边,伸手将束发带解开,一头乌黑的秀发顺势披落而下。随即又将长裤缓缓脱下,不得不说,看美丽的女人脱裤子真的是一种视觉享受,虽然她是我妈,再虽然里面穿的是秋裤。
“进去一点,睡里边去。”听罢我把身子朝里挪了一下。妈妈扯过被子,然后“啪”的一声,黑暗随之蔓延而来。
“赶紧睡吧,补个觉。”但是一旦清醒了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睡着的,今天实在有太多的疑问了,想强迫自己睡着,数了好几下羊,羊却自己跑到山神庙前,被祭祀了,不行了这思维飘得太远了。
“妈,妈你睡了吗?”我轻轻戳了一下妈妈的腰。
“睡不着吗?”妈妈轻声问道。
“嗯,今天有点奇怪,妈妈为什么要大晚上把我拉起来,又去山神庙拜神,白天不可以拜吗为什么非要晚上去,还有妈妈大晚上的为什么到我房间又哭又笑的?”
“小羽,你信有神明吗?”妈妈丢给我更迷糊的问题,难道是妈妈梦到神了,遨游仙境突然心血来潮?
“我不知道,应该是没有的吧,也可能有,在不知道的地方,怎么了,妈妈你见过吗?”
“妈妈没见过,不过,那种事,除了神明没有人能做到吧。”
“什么事啊?”妈妈一说我更糊涂了。
“没啥,妈妈随便说的,嗯,妈妈之所以要大晚上带你去那,是因为还愿,祈愿,还有就是想到了你爸爸和你爷爷,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爸比你现在就大一岁,你爸爸是你奶奶和大伯一家养大的,六……不是四年多前你爸爸也去了,然后你奶奶她老人家受不了打击不久也去了。妈妈害怕,怕这一切都是梦境,明天醒来梦就碎了,儿子你知道吗?你是妈妈唯一的希望了,你要是有事妈妈也不可能活下去的,嗯刚刚妈妈梦到神明了,那个梦太真实,真实得让人绝望。他叫妈妈马上带上你到山神庙去,许你长命百岁,平安一生。”
原来妈妈是想到了我吗,“爷爷那个我不知道,但是爸爸不是意外吗?而且,大伯他们一家不是活得好好的,呵”提到我这个大伯,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倒不是因为他,而是他老婆,尖酸刻薄,典型的泼妇一个。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妈妈不求其他的,只求你平平安安的,你大伯他们,哎,算了,别人家不归我们管。”提到他们一家,妈妈也有些不舒服。
“妈,你和我说说吧,我们家和他们家都有些啥事啊,怎么亲戚不像亲戚,倒是像仇人一样。”
“大人的事你打听那么多干嘛?”
“妈,你说说呗,不说我睡不着啊。”其实我很早就有疑问了,但是没敢去问,妈妈自然也就也不说。
“真想听?”妈妈这么说我就知道有戏,老实回答到“嗯,早就想了。”
“你大伯啊,怎么说呢,说好听点倒是个憨厚老实人,难听点就是根本没有主见,什么都听他那老婆的,以前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你爸还小,但是他学习还可以,你奶奶就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一个人养不起你爸读书,就让你大伯一家帮扶着,他们一家出了一点再加上亲朋好友借的,供到你爸高中读完,你爸高考考的学校还是可以,当地政府奖了他一些钱让他能读完大学,再加上当时的政策读大学不要学费,贫困生还有补助啥的,你爸爸读大学后就基本没有拿过他们钱了。毕业后你爸就到了你外公那发展,他和你小舅舅是大学哥们,他人挺有本事的得到你外公的赏识,我当初还在读高中,你外公偶尔还会叫你爸来给我辅导,但妈妈当时有些学不进去吧还有点混,混着混着就和你爸把你混下来了。你爸后来还被你大舅打了,哈哈。咳,有点扯远了。”妈妈说起她当年的事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有些意外,妈妈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好好学的啊。
“妈,别人都是什么捡来的充话费送的,就我是混出来的啊?”
“你别打岔行不行,妈妈要组织的语言被你掐灭了就不说了啊。”
“哦,你继续,我不打岔了。”妈妈很快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到,“后来你外公外婆舅舅们认可了你爸后,他在外人看来也飞黄腾达了吧,因为那个时候爸爸的公司还在发展中,所以你爸和你外公都很忙,你四岁的时候我和你爸你小舅舅带你到你爸老家去,把欠人家的钱几倍还了,给了你大伯一家十几万呢,当时的十几万已经非常多了。起初还没什么事,他们一家子很快搬到了镇子上去,没多久又搬到隔壁M市里,到市里花的钱就多了,你大伯根本就支持不起,那个疯婆子又到咱们家旁敲侧击说得很好听什么共同抚养费,前几年你奶奶一直都是他们家养着的很困难啥的,我就和你爸爸说以后我们自己养就行了,你奶奶念旧没和我们下来,但是我们家一直都有好好孝顺她老人家的。你爸还是心软给了那个疯婆子十万,表示两清了,后来咱们家买了这房子,这疯婆子又来了,好几次,她要是来道贺那欢迎,可是她私下还是明里暗里的找你爸要钱,后来改口成借钱,我和你爸都知道她那德性,气得骂了她,打电话叫你大伯来管,他说得好听但是管了屁,她跑到公司当众让你爸难堪,说什么有钱忘本,养育之恩大过天啥的,我们被她烦透了威胁她要报警,因为你大舅是刑警大队的她又说什么警局是我们家开的,官商勾结要欺负她一老百姓,你说你爸你奶奶那一村子那么多朴实的人,怎么就钻出来这么个无赖。后来我让你小舅找人调查她,发现她给自己家买了有些超出他们承受力的房子,车,你大伯就在那边做一木匠能养得起?她用的包包居然比妈妈的还好,她自己在那边没什么做的就喜欢打麻将,和牌友吹嘘,而且还发现她,她居然还养野男人,拿到证据后没和你爸说,按你爸那个性格肯定要和你大伯说,加上我也看不惯你那个大伯,就威胁她滚远点,果然她好久没来了,再后来就是你爸去世,他们理所当然地要来,但她还是委婉地表示弟弟遗产有他们家一份,当时妈妈伤心过度哪有功夫去管她,还是你小舅舅直接找两个大汉把她架了出去,并威胁让她的艳照全世界传播,她才消停了,妈妈真是恨透了她,后来碰面也就是你说的像仇人一样。儿子啊,你将来千万别像你大伯那样,要做个有担当有主见,明辨是非的人。”
听完这些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妈妈总是要我避开他们一家,原来不只是我童年记忆里那个大嗓门婆娘有问题,我那头上发绿光的大伯也有问题。“妈我知道了,那妈妈你再和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还说啥啊,睡觉了。”
“我想听,你说我小时候怎么样啊。”
“你小时候啊,就是块黏着妈妈的牛皮糖……”伴随着妈妈那悦耳清脆的声音,我的眼皮缓缓地合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手被另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
“小屁孩,让妈妈说的是你,最先投降的也是你,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天,又让你重新回到了妈妈身边,但是接下来你要妈妈怎么做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恋妈妈的小屁孩,妈妈该怎么做呢?”看来对我的妈妈陆凝月来说,今晚将是一个不能眠的夜了。
02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仿佛听到了妈妈和什么人说话的声音“……好了周姐,让你挂念了,没事的,请个早上就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手懒洋洋地拨开了窗帘。
一看吓一大跳,这都几点了?天完全亮了,完蛋了要旷课。想到这我立马坐立起来,在床边寻找自己的衣服裤子,没看到。
“在床头柜子上。”妈妈的转过身来,看我在床上找什么东西出声提醒我,这一下我想起来我昨夜,不是今天凌晨是在哪睡的了。
“妈你怎么不叫我,迟到了。”
“现在都九点了你进得去?我刚打电话给你班主任给你请了个早假。”
原来刚刚是妈妈给那个二代灭绝师太打电话啊。听到这我放心了许多,又接着躺床上,重重地吸了一口馨香之气,准备睡到自然醒。
还没躺下多久,一只手就揪着我的耳朵向上拧了拧。
“哎哟妈放手,疼啊,我起来,我起来还不成吗。”
妈妈这拧人的功夫还真是厉害,她见我坐起来,站在床边,左手插在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妈妈给你请假又不是让你睡懒觉的,快起来!陪妈妈说说话,然后去看书去。”
“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这样躺着也可以说。”我有点不太想离开这温暖又舒心的大床。
“去外面走走,早上空气好,快点。”
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起床穿了衣服,洗漱后吃了点早餐就和妈妈出了门。
慢步走在小区的路上,我向妈妈问道:“妈,你要说啥啊?”
“随便说说。”得,说什么都不知道,那还谈什么。我一个字都不吐,看妈妈的什么反应。
母子俩就这么静静地走了一会儿,妈妈突然问道:“你们班的那个姜丽涵你觉得怎么样?”
得了,感情是又来抓我早恋的问题了。姜丽涵是我们班文艺委员,我记得以前就和妈妈提过几口,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人家多才多艺,画画好唱歌也好,黑板报出得也漂亮,没了。”
“不是,妈妈是问你,觉得这人长的怎么样,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她长得倒也是还可以,短发齐刘海,个子一般,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我倒是对她没什么兴趣,但是妈妈这么问有点反常啊。
“妈,我的亲妈,她长得什么样关我什么事?在班上来看还可以,但是和我亭亭玉立美若天仙沉鱼落雁人间绝色倾国倾城的妈妈比,就是萤火之光与日月争辉啊。”对不起了老同学,虽然……确实如此。
如果是在以前妈妈听我这么夸她也就一笑而过了,可是妈妈今天的表情非常奇怪,脸上变得有些苍白,眼睛瞪得老大,一直没注意,她的眼球还带有血丝,眼角带有点微微的黑眼圈,昨天没睡好?
她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我,我被她强大的场力锁定了,浑身颤粟,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你现在就有了?”有什么啊?我心想,莫名其妙的,妈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即,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刚刚煞白的脸上攀上了淡淡的粉色,好像是有些羞怯了。我敢保证,这世上现在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心里发生了什么。
“妈妈?有什么啊我听不懂,是不是我惹妈妈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她。
妈妈的脸上已经稍稍恢复了正常,但是微微皱起的眉毛显示着她的不满“你不要拿……不是,是妈妈的问题,你长大了,对你的事呢妈妈现在想起来该给你点隐私了,如果你要和同学谈恋爱的话妈妈的态度是不支持但是也不反对。”
妈妈转性了?以前教导我的不要早恋被丢到河外星系去了?还是……妈妈在诈我?我看她就是在诈我,“妈,我真没有,上完学了我就回来你应该很清楚啊。”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顺势向前,左手拉着她的右手,右手中指轻轻地揉了揉她的眼角。
“别这样没大没小的。”妈妈的眼神有些躲闪,头扭到了一边去,把我拉她的手甩开了。“妈,你都有黑眼圈,眼睛都有血丝了,是不是昨晚没睡觉?”我有些心疼地问她。
听到我的话妈妈的柳眉皱了皱,若有所思地答到“那是……当然了,你这孩子睡觉真是不老实,咋就喜欢扯被子呢?还喜欢乱动,妈妈当然没睡了,以后都不和你睡了”嗯?说我乱动还有可能,喜欢扯被子?为什么我在自己的床上被子没被扯哪去?难道真有不适应床这种说法?
“那我们不走了吧,回去休息。”想到妈妈因为我没休息好,我有些自责,也走不下去了,得让她回去休息。
“早就被吹醒了,睡什……哎别拉我,我自己能走。”我也不管妈妈反不反对,径直拉着她往回走。“妈你去睡觉我去学习行了吧,午饭时间叫你。”
一路上不管妈妈怎么扯我都当没听到,直接把妈妈拉到她卧室去,把她的外衣脱了挂墙上。双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轻轻地摁了一下她示意她坐在床上,然后又把她的长筒靴脱下,裤子……嗯,不敢,找死呢。
“你这孩子,哎,记得妈妈以前就是这样让你睡觉的,现在你翅膀硬了反过来这样报复妈妈对不对?”
冤枉啊,我只是想她睡觉而已和报复扯得上什么关系?但是我想到了妈妈问话的漏洞,反击道“对对对,我不睡觉你这样对我,但是妈你不应该以身作则吗?”
妈妈听了我的话嗤的一声笑了,“以身作则,你还真是学到了些东西就用在妈妈这,说得妈妈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那就对咯,睡觉觉了。”说完我又将妈妈一双纤细的小脚抬到了床上,扯起被子盖她身上。“妈,那你睡觉吧,我写作业去了。”
看妈妈已经把那头秀发解下来,我也准备回房间看书了。
“哎,小羽,你……你等一下,你去把作业拿到妈妈这写。”
妈妈叫住了我,这又什么事啊,但是为了她能安心休息我只能轻轻嗯了一声,毕竟哪写不是写。
我把练习册和周测试卷拿到她的电脑桌上,准备把它们完成。今天早上本来是要讲这张数学试卷的,可是因为没有去学校,错的也不知道哪错了,还有语文和英语,准备下午找学习委员的笔记看一看。
“小羽,小羽?你……可不可以,嗯,可不可以拿到妈妈床头柜这写啊?”
妈妈有些犹豫地问着我,哎呦喂,都是些什么事啊?我也懒得思考懒得问了,拿着那把皮椅和那堆纸到了她那床头柜子前,把试卷放柜子上,理了理,准备开干吧。
很快我就不在状态了,“妈,我的亲妈,你干什么呢?你这么盯着我我怎么写啊?”
妈妈还没睡,她向我这边侧着个身子,头枕在右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眨一下,视线一直锁定在我身上,嘴角向上勾起一个小小弧度,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不得不说她这样看上去确实有种很朦胧的美感,对我而言着实少见,但是,这样看着我叫我怎么写?
“妈妈睡不着,怕睡着了醒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这样看着你,挺好的。”
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我真是搞不懂了,为什么让她睡个觉咋就那么难呢。
“好什么呀妈,你叫我来这写作业,来了你又不睡觉,这么看着我我写不去。
你就安心睡吧,慢点我叫你。”我对妈妈劝到。
“嗯,好吧,那妈妈睡觉了,你写吧。”妈妈把侧着的身子向后翻了一下正躺着,又扯了一下被子,把脖子和肩膀盖住,闭着眼睛,看来是要睡了。
没过多久,有规律的呼吸声传来,我才安心地投入到题海中。
数学错题其他的我自己又算了一遍,大概知道错在哪了,但是最后一道选择题算了又算,还是那个错的答案,今天没去学校没对答案,我也不知道错在哪了。
一个破题折腾了我半个多小时,算了,下午对答案去。语文和英语,呃,这个算了吧,主要是积累,看不看都那样,我准备把物理地理生物的题搞定,省得以后麻烦,历史政治中考是开卷,评级别,也不管了。
把地理习题拿到妈妈的房间里,一下子还没那么快进入状态,我仰着头坐在椅子上转了转,停下的时候没想到正对着妈妈的睡颜,看妈妈睡觉好像记事起就没有过,今天倒是可以嗯,瞅一瞅?
她的樱桃小嘴努了努,牙齿还在动,柳眉紧蹙,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眼睫毛有些长了,紧密地挤在一起,脸颊还有些细细的汗珠,是空调开高了热的?
我拿起遥控器又调低了几度。坐到椅子上我用双手抱着头,想到了父亲,但是他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这才不到五年啊,他到外公的公司后不久就接了拓展药材产地的工作,却因为大雨,路烂没回来而丧生在那场毁掉了半个山村的泥石流里,不论他什么时候出去,都叫我照顾好妈妈,别惹她不高兴,要让她开心。在母亲伤心欲绝的那段日子里,我才算是明白了父亲那些话的重量,从那以后我基本没有让妈妈担心过了,她让我怎样就怎样,就像今天凌晨那样,我可能会和她抱怨,但绝不会违逆。什么洗衣做饭搞卫生,都不是事,家里也没请什么保姆,顶多就是一个星期让人来大扫除一次。我能接替爸爸,把妈妈照顾好吗?我不禁问自己。
想远了点,一个小屁孩能做啥?都是妈妈在照顾我能不让她忧心就不错了,还不如搞点高高的分数名次让她高兴高兴,想完这茬我又拿起了地理试题,准备投入题海大战中去了。
12点了,下午是两点十五分上课,我犹豫着要不要去搞点中午饭,但是九点吃的早餐又不饿,想了想,还是继续做题,也让妈妈多休息一下。
12点30,该去做饭了。把练习册放书包里,出了妈妈的房间,我轻轻地把门带上。冬天的饭可以隔夜,夏天就不行了,我将冷饭弄散,放了些水,把卤肉放里边让蒸汽气热,还有一盘炒豆子就放微波炉了。将土豆丝弄好浸泡在盐水里,弄了些佐料,准备炒菜,老妈的围巾也太,少女了点我不喜欢穿。
弄好这三菜一汤后已经下午一点了,我的菜也就能吃,不像妈妈搞得那么色香味俱全。来到楼上摇了摇妈妈,她睡眼朦胧的,缓缓睁开了眼睛,又突然“噌”
的一下就坐起来了,用她那白皙如玉,软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看到是我,那软乎乎的小手又激动地抓着我朝她怀里带,哎哟,这老妈是抱我上瘾了吗?
过了一小会儿,我从她怀里挣脱了出来,她抱得可真紧,“哎哟,妈,都老妈老儿了,不是,都嫩妈老儿了,还搞这一套,起来吃饭了,我要去上学了。”
“噗嗤,人家老夫老妻这个词被你改这样子,发明这个词的人是要打你……”
随即她仿佛想到了什么,把头转一边去,微微垂下。
“妈妈……看一下风景,恢复一下视觉,你先下去吧,我整理一下就来。”
看风景恢复视觉,可真有你的,“那,我先下去了妈,你搞快点,不然菜凉了。”
妈妈轻轻“嗯”了一声,我看妈妈没什么事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吃完饭差不多一点半了,我抓起书包就要走,“妈,你自己收拾一下,我走了。”
不料妈妈却叫住了我“慢点我回来收拾也行,我送你过去吧,顺便也去餐厅。”
两个方向叫顺便?这也叫顺便?我对妈妈说:“妈,你们餐厅在城中心,我们学校在城南,这叫南辕北辙顺啥路啊。”
听到我的话妈妈有些不悦,“你骑了那破自行车二十分钟,我开车都不要十分钟,北什么北?”
“万一路上要堵车呢?现在正是上班高峰。”
听到这句话妈妈对着我翻了个白眼“你读书读傻了?你和人家去上班的走一条道?”我擦,真是傻了,学校那边是郊区,半住宿制的,走读的也不太多,现在还真不挤。
做妈妈的车从家里到学校差不多十分钟,到教室后还要半小时上课,学习委员周淑娴已经到教师里了,她早上和中午都来得最早,下午走得最晚,班上的钥匙理所当然的由她管。说起来我们班真是奇葩,我们所在的八班,班干部的选择除了那个文艺委员,其他不看能力看成绩,初一就是一号当班长,二号周淑娴学习委员,下学期班长成绩被我顶下去我就是班长了一直到现在,真是流水的班干部铁打的学习委员,由于人比较娇小,才一米五左右,被人称:浓缩的都是精华。
她这人更奇葩,去图书馆给班级借的书都是啥天文学,地质学,古生物,未解之谜……我可能有些兴趣其他好多人根本不看的,她和我还有五班的梁道芸被一些人称为年级“三霸”,太特么羞耻了,中二,初中二年级,说得就是他们,真没说错。狗眼瞎了,明明就我一个带把的好吧!八班和五班叫什么“先锋班”,对标市内的五中和八中,至于其他地方和小说里牛逼哄哄的一中,在我们市真特么丢脸。
咳,扯回正题,今天让我深恶痛绝的选择题,我找周淑娴对了个答案,结果她说的话让我吐血:答案是错的,我算的是正确的。尼玛浪费老子时间,这个灭绝师太真是可恶。没错,我们的班主任周老太教我们数学的,我这个班长就是她“忠实”的走狗,除了收班费公布班费用处喊起立组织活动外,我是她的一只眼、奸细,俗称:打小报告的。让我有些难做,除了一些比较大问题其他诸如谁谈恋爱了之类,我特么管谁谈恋爱啊,知道了也不会说。我会告诉你我也收到了她妈不知道哪个的连名字都不写的情书?叫老子猜猜猜,猜她妈个头,字迹根本没见过,不是我们班的也不是五班的——我们两个班有时会互相批改作业,我都见过。
可能特么还是某个大老爷们在恶搞我,我给你猜个屁,滚。
上课后我想起今天早上妈妈提的姜丽涵,我们文艺委员,她就坐在我斜对面,我忍不住将她和妈妈做了个对比:妈妈应该和我现在差不多高,我一米七,姜一米五八,虽然以后可能还会再长但应该到不了妈妈那么高;妈妈像女神一样脸上毫无瑕疵,姜丽涵怎么说呢?有点可爱?妈妈的头发很长而且柔顺,很香,姜丽涵短发波波头不是我的菜;妈妈的胸部傲而挺立,虽然,小时候吃奶早忘到九霄云外了,但是今天早上的两次拥抱我能感觉到……尼玛找揍呢,这不是亵渎自己的老妈吗?她要是知道我得脱两层皮,别看我妈现在是温婉可人的,但是以前小舅家的女儿,我表妹到我家去,我放了条虫在她帽子里,后来那酸爽劲,别提有多猛了。
“咳咳,黎朝羽,你起来回答一下刚刚我们说的这道题。”老胡的声音在我耳边猛然响起,操,完了,我怎么知道这道题是哪道题啊?只能寻求同桌的帮助了,看我的眼神同桌给小声地说到“十六,十六”我看了一下,马上明白了答到“位于亚欧版块与印度洋版块交界处,地质活动频繁。”
“林子铠同学?老师问你了吗?”我擦,这老胡真是不给面子,听完我的同桌立马坐正,看着老胡答到“老师你听错了,我没回答。”
“在老师叫人回答的时候其他同学不要说话,黎朝羽同学,上课的时候要集中精力啊,作为班长更是要以身作则。”尼玛的,如果我口里有血可以吐三升,早上我才对妈妈说了这四个字,现在居然这么快就回敬给我了。“对不起老师,今天早上家里有点事请假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不管是什么事上课都要集中精神啊,坐下吧”看来上课还真不能走神,尤其是还走那种神,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下午要回去的时候我才想起今天中午是妈妈接我过来的,我的自行车还丢家里呢,不管了,做公交车吧。
等回家我想买点水果,等一摸屁股。卧槽,老子钱呢?几十块钱特么飞了,我又翻了下书包,没有。我想起他妈刚刚还做公交车还摸到的,我才明白尼玛这种“好事”居然被我给遇到了。回到家里,妈妈已经回来了,我和她说起我的钱被偷的事。妈妈听完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安慰道“小羽,人没事就行,不过给自己长点教训,要明白人心险恶这四个字。”从那以后我屁股后就不放钱了,同时以后我会更加的明白“人心险恶”的具体含义。
这个学期的最后阶段,我很忙,妈妈也很忙。我要忙于期末考试,刷题,自从那晚拉被子事件后我也没再和她一起睡觉了,妈妈好像是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了。
妈妈的餐厅那边要年终了,外公,不是,现在是小舅舅的公司。我们家也有股的,妈妈这个股东真是不称职,除了拿股利分红啥也没干。可是我忙完了她还在忙,放假了,爽歪歪。
这一段时间妈妈真的有点反常,剧不看了,房间不钻了,每天看新闻联播。
不就是国家领导人很忙、国内人民生活很幸福、国外生活水深火热吗,我们政治兼音乐老师老刘如是说的。
“在年度会议上总书记表示要让各级政府办实事,更加便捷服务百姓……某个村子的书记带领全村人脱贫致富……美国某地发生枪击案……美军航母舰队进驻印度洋,并在位于迪戈加西亚的空军基地部署两架B2隐形战略轰炸机……天文学家发现某宜居星球,命名开普勒某某某……”今天的新闻联播看到最后才有点意思,B2那科幻的外表确实令男孩子迷恋,虽然它们是最近几年喜欢搞事的国家的,希望我们国家的更科幻一些把它比下去。外星球的发现让我这个半吊子天文爱好者很是着迷,我不禁想着如果那边也是有人怎么样的……这个时间段网络文学爆发式增长,但是却和我无关,如果我当时看过可能想的又是另一番风景了。乔帮主的肾系列正在飞快地发展抢占市场,据说是许多人为了苹果把肾给卖了……我家的条件完全买得起的,这个圈子的很多人都有了,但是我的手机还是那个按键机,最多开通个流量给你玩QQ,说不想肯定是假的,但是妈妈以网络上垃圾太多没给我,算了,屁大点事还是别惹妈妈生气了。
刚刚看完那个新闻还是不太过瘾,我自己想去搞点更多的来看看,就向妈妈问道“妈我要去玩电脑了,你自己看吧。”
“少玩游戏啊,你去吧。”电视上还播着天气预报,但她根本没看,对我随声嘱咐到。
“妈我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绝对不玩”我胡扯呢,其实偶尔我也拿她电脑玩啥4399,拳皇,射击之类的,不过我估计她应该是知道的,我搜索记录都没清,也不知道她为啥没阻止我,如果她出言阻止我一定会停手的。打开电脑在视频网站上搜索“开普勒”,那个天文学家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我只想看最新的那条新闻,还有其他类似的,多少光年双子星系统,和地球体积比巴拉巴拉的,还是……挺有意思的。
过了几天,“接下来的几天妈妈可能比较忙,你自己注意点啊。”妈妈对我吩咐道。我有点不明白了,没多久就要过年了,过年后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妈妈到底在忙些什么?
一个多星期后她终于忙完了,我看着她每天早出晚归的,有些忍不住乱想:
妈妈不会是想再婚了吧?她去约会了?这个念头刚起来,我的大脑就仿佛一股热流冲来,浑身难受。但是如果她真的要再婚,作为儿子的我又能做啥?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袭来。不过后来我又看到她的鞋底带着泥土,这他妈的瞎想什么呢?
哪个约会还去踩一身泥?
“儿子,你知不知道妈妈这几天去做了什么?”她结束忙碌的那一天,笑盈盈地向我问道。
我哪知道啊,只得如实回答:“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过看你有时候回来还带着泥巴,妈你不会种菜去了吧?”
妈妈听到我的话忍不住向后仰了仰,如葱般的手指遮住了她樱桃小嘴,嘴角上扬,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噗,种菜,儿子你真会想,不过还真和菜有关。”
“哎哟喂我的娘亲,我的亲娘,你别卖关子直接说吧。”
“妈妈这几天去城西那边给你买了几块地,你以后要是什么都做不成了,就去那种菜卖吧。”
“妈你就那么对我没信心吗?几块地?多少平方?多少钱买的?”
“十亩差不多吧,花了一百来万呢,在原来的那个棕榈厂下边。”
“一……一百万?妈,你别逗我吧?什么地这么贵?你给我留这些钱都够我花几辈子了。”我非常吃惊,一百多万,妈妈这几天就这么把百万元给抛出去了?
我读书的时候她一个月给我600,因为有时中午不回去就在学校旁边吃饭,然后在一个亲戚家的出租屋睡午觉。算她一百二十万,要给两千个月,我的个天。
妈妈看我这吃惊样,耐心地解释道:“因为是城郊很多人抱着以后会发展的心态,所以贵了些,但是小羽啊,以后的一百万可能真没那么值钱,现在钱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妈妈买这个也是因为咱们家是开餐馆的,妈妈买这些地是为了种有机蔬菜,看趋势以后的有机蔬菜会是大潮,咱们家每年进的有机蔬菜都是一大笔钱啊,而且那边的地看起来也还不错。”妈妈如此理由我也没话说了。“妈妈想得真的远,是我鼠目寸光,见识短浅了。”看着我的样子妈妈突然又笑出声来“
你真是的,怎么学到点东西老是朝人身上套啊,当初应该叫黎朝(chao)羽而不是黎朝(zhao)羽,上次学到点以身作则还朝妈妈身上套”我的天呐我的亲妈你可别提这茬了,我下午就遭报应了。
过年照例到外公外婆家那边欢欢喜喜过大年,大舅一家子小舅一家子老妈还有我这个唯一外孙,还有大舅的女婿:居然还是警察。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我们一家好像和我黎家那边没什么关系似的,两个姑妈早不知道嫁哪个鬼地方了,她们才是泼出的水,我老爸去世都没来,来的黎家人就是最讨厌的那一家。
不过今年在外公家过年却有一对陌生的母女格外的显眼,我根本没见过她们,妈妈和我解释说那个是她表姨的女儿和外孙女,来投靠的。我外公的表姐还是表妹?那个母亲,妈妈让我叫她程阿姨,女儿叫沈沐烟,让我叫沐烟姐,这名字……沐浴在烟里,不怕呛死吗?那个母亲大概四十多岁了吧,脸上已经爬着不少皱纹,眼角的黑眼圈非常明显,皮肤有些呈现出浅褐色,但是她的五官端正,头发有些发黄呈现波浪卷,还夹杂几丝白发,正在和我们一家子热情地打招呼。我的那个沐烟姐就在那低头玩手机,她大概二十岁,按年龄看应该还在读大学,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吧,身材苗条,头发扎着马尾,头上的发饰那个不知道叫啥,看下去就像兔子耳朵一样,还戴着眼镜。她的脸怎么说呢?鹅蛋脸,精致,漂亮。
看起来是遗传了她母亲的,鼻子小巧,嘴唇淡粉,手指上涂着紫色的指甲油,我叫她的时候才从网络里走出来。没救了这孩子,我想起我妈看那些网瘾少女少男经常说的话。
她不善于同人打招呼,据妈妈说她们是因为她老爹得了大病来这边的,不治之症,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负债,被逼急了,前不久因为妈妈去城西买地遇到,才到这边的。看得出来妈妈和程阿姨谈得比较欢,但是我这沐烟姐就一闷葫芦。
这件事在我看来实在掀不起什么波澜,回到家后的第四天,就是我14岁生日了,不过老妈回来的这些日子又开始了,神神叨叨的,居然还买了什么《黄石公素书》,《列子》,《庄子》等等这些道家的经典来看看,妈妈是想修道?
生日也就那样吧,据说我是破腹产,人家都说孩子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受难日,搞点蛋糕和鸡蛋凑合凑合着也就过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妈,你最近怎么又迷上道家了?前不久不是还迷恋新闻联播吗?”
妈妈毫不犹豫地敲了一下我的头“你懂什么?道家很多东西都挺有意思的。”
“比如呢?你说说。”
“比如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道无为,大道归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天道昭昭,额……死道友不死贫道。”听到她最后这一句话,我噗的一声就笑了,“哈哈哈哈,嗝,妈,没想到道家这么有意思。”
看到我笑她也跟着笑了,还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真是回眸,不对,真是百媚生啊。“嘻嘻,对啊,道家真的太有意思了。”妈妈保持着那笑容看着我,那脸上的小酒窝我真是想把手放上去揉揉。我不知道有啥好笑的,但是还是跟着笑。
最后我觉得我们母子俩真是两个傻蛋,笑个屁。
“妈,你觉不觉得咱们母子俩这样挺傻的,像两个……额,憨憨”我想了想,真觉得这词非常适合现在我们母子俩。“明明只有你一个憨憨呀,把妈妈带上去干啥?”我擦,她居然还在笑,我不管了,用手去摁了嗯她的小酒窝,她马上就严肃了起来,把我的手支开,然后用她的九阴白骨爪捏了捏我的脸“告诉你别没大没小,别没大没小,妈妈可以捏你,可以使劲捏,今天捏,明天捏,随时随地捏,但是你不能。”
好近!妈妈在教训我的时候,她的脸都快要贴上来了,口中的清新喷在我的脸上,心旷神怡。但是我还是心有不甘地反击道“妈妈你这叫专治独裁,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哎呀,你怎么越捏越重了?我投降,投降了。”
“叫你别套别套,还真不听,教训你不应该?那我揍你你敢不敢揍我?敢不敢啊?”妈妈的脸要贴到我的耳朵了,感觉耳垂那在发烫。“不敢不敢,太后娘娘,小羽子是您忠诚的奴才,怎敢以下犯上。”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鬼台词,但是我们母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这么打闹了,看来妈妈的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恢复了一下后,妈妈又哀叹了起来“你要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了,有些东西也该结束了。又或者真的是庄周梦蝶?不知道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幻要以诺言兑换,那我”说着说着这些神仙话,妈妈的脸红了,我的天,要不要这么……诱惑。她接着说到“那我愿意兑现当初的诺言!”她红着脸坚定地说到,虽然都是中国字,但是除了第一句,其他的我什么都听不懂,这难道就是道家传统的:不讲人话?我慌忙地向妈妈表示自己“妈,妈你忘了?我在神面前起过誓的,我会一直听你的话的,妈,你相信我好吗?”
听到我的话妈妈的脸上稍微恢复了正常,“嗯,妈妈相信你,至于其他的,妈妈是这久看书看多了有点神神叨叨的,不用记在心里。早点去睡吧,明天还有事和你说”
“今天不行吗?”
“今天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妈妈的声音带着疲惫,我也只好和妈妈道声“妈妈晚安了”
“小羽晚安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我问妈妈:“妈你什么事啊?你昨天说的。”
妈妈抬头看了我一眼,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道“小羽,如果……如果妈妈告诉你,你……你要结婚了你信不信?”
听到妈妈的话我愣了愣,随即我笑了。“哈哈,妈妈,你这又是什么新玩笑,我结婚?我才刚刚14岁能结婚?和谁结婚啊?哈哈,不过妈这笑话还是有点好笑的。”
但是我的话并没有让妈妈起什么反应,她十分严肃地看着我,对我说到:
“妈妈没跟你开玩笑,新娘子你也见过,就是你的沐烟姐,请你再记住,妈妈没有和你开玩笑,你搞快点吧,我去倒车,我马上要带你去医院见她爸爸。”说完妈妈就这么走了出去。
如果我头上能冒出问号,那他妈都能堆出大气层了,这叫什么事???
(03)
绵绵细雨吹落在脸庞,缠绕在我的头发与眉毛上,汇聚成点点水珠。今天是下雨了吗?冬天的雨小而细但是却冰冷刺骨,我在家门口等了几分钟,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慢慢驶出。“滴滴”两声喇叭,把畅游到宇宙的思维拉回到现实,我快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你是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傻子一样站那淋雨,要是我不出来,你是不是打算淋一天的雨?”妈妈看着我发呆的样子,非常不满地对我教训到。
“妈你今天倒个车怎么这么晚?”我没打算接她的话题,实际上是我还没有从刚刚的对话中走出来,我多么希望有人告诉我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多希望是妈妈开的玩笑,但是刚刚的一切都在告诉我,这是真的,我要结婚了,现在赶着去见岳父。结婚,是我这个年龄的人该经历的?操,这该死的生活欺骗了我。
“哦,这车子可能是有点小毛病吧,还有想着你的终身大事,能不晚?不过你也真是猪,下雨了都不知道躲一躲,是不是学成书呆子了?拿去擦一擦,感冒了怎么办?”说着妈妈从她包里掏出一条手帕给我。她的手帕覆盖在我的脸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迷信啊,我才14岁,初中生一个,就开始张罗什么我的终身大事,就这么简单把你儿子交代了?再说了人家一大学生能看上我这小屁孩?”我觉得妈妈一定最近看道家的书看入迷了心血来潮,非常不满的对妈妈说到。
“人家的情况我可是了解一些的,没谈过恋爱,又孝顺,长得挺不错,最关键是生辰八字、命格正好和你相补,只比你大七岁而已,妈妈就是迷信了你怎么样?再说大一些怎么了,大点懂得疼人不知道?等你长大一点后也知根知底的不好?还是说你有哪个喜欢的女同学?”说着妈妈启动了车子,我一句她一句扯着驶向去医院的大道上。
“说来说去还不是迷信,什么还不错啊,我看她就一闷葫芦。还有我早说了我没有啥喜欢的女同学。”我低着头小声抱怨着。“够了没小兔崽子,你自己有时不就像个小闷葫芦?和大闷葫芦绝配啊!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知道?管他有没有用,而且你爸走后你没看见你妈我累的吗?我告诉你接下来的一年里妈妈会非常忙,先给你找个媳妇来帮你妈我减轻工作压力,就问你愿不愿意?”妈妈的语气有些激动,对我放着大招。“行行行,你是我亲妈你说什么都行,你认真开车吧,我不说了。”我见妈妈决心已下,也就破罐子破摔了,今天不是太想和她说什么。
终于到了医院,这大过年的这些医生护士真的是太辛苦了。“到了那要记得嘴巴甜点,我和她父母已经把事情给定下来了,她也同意,你不要叫叔叔阿姨就直接按他们那边叫阿爹和娘,知道了不?”妈妈在去病房的路上低声对我嘱咐道。“哦,那个……那个沈叔叔患的什么病啊?”我还有有些不太适应那个称呼,“都说要叫阿爹,慢点见着人千万别说错了,他那是成人白血病,急性的很难治,已经耽搁了,现在全靠一些特效药缓着一口气。所以你到时候嘴巴放甜点知道不?”妈妈没有看着我,视线飘在地面不知道在想啥,再次吩咐我称呼的问题。“妈我明白。”
走到未来岳父病房的那段路上,我的心一直“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很紧张,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终于进入了那个病房,病房里围着一些人,有我的外公外婆、我小舅妈、我曾经放虫子在她帽子里的小表妹和七岁的小表弟,当然还有我未来媳妇儿和丈母娘。我和外公外婆小舅妈打过招呼后,想了想还是应该去病床那和未来岳父见一见打声招呼。
“哇,羽哥哥要结婚了,红包,喜糖快拿来,快拿来!”我表妹这死丫头,你就不会看气氛的吗?我去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没有没有,打死没有,下次一定给好吧。”突然病床上的人叫了一下我,让我结束了和表妹的纠缠。“咳咳,是小羽吧,你过来让我瞧瞧。”
床上的人头发已经掉光了,手上打着点滴,脸色苍白,是白血病的原因吗?“阿,阿爹是吗,我是小羽,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您生病了,所以现在才来看您。”想到妈妈刚刚对我说的话,不管是假装的也好真心话也罢,我对着病床上的人说道。“你再过来点我瞧瞧。”从他虚弱的话里能听出他身体的情况,我当即走近了那张病床。
“嗯,是个帅哥的苗子,看得出来以后长开了会是个帅小伙,身体看着也还结实,不错不错,咳咳。”“阿爹你别说了好吗?以后有的是机会说,你省点力气好好休息好吗?”看着自己的父亲起身和我客套,沐烟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自始至终视线都没放我这。
“你这丫头懂什么?我自己的身体我……咳咳,我不知道?我是在和我女婿说说话,你插什么嘴?现在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不说以后有啥子机会哦。”他依旧固执地对女儿说道。
“阿爹您放心,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国内治不好可以到国外治,反正一定会治得好的,您现在就安心休息吧,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的。”不管是不是真心话,面对这样一个虚弱的病人,还是应该说些宽慰的话,妈妈以前教过我。
“会说话,以后好好对待你姐,能不能像个男子汉一样答应我?”此时我不禁想到了父亲的话,他这样算托孤吗?我郑重地说道“阿爹我答应你。不过您现在还是听听沐烟姐的话,以后我们再慢慢谈好吧?”“好小子,咳咳,这么快就向着媳妇了,我沈方桐没托错人。”原来我这个未来岳父叫沈方桐啊,我还想再说着什么但是妈妈把我拉开了,“好了亲家公,你放心吧我这个儿子我最清楚,他要是不听话我会好好管他的,现在让他们两个小年轻自己出去谈谈吧。”说着把我们两个推出了门外。
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和沐烟姐并排依靠着扶拦,眼神都看着前方,让我结婚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已经让我像是虚幻一般了,和一个被称为我未婚妻的女人对话更让我不适应,因为我们仅有一面之缘。她在那发呆,但是就这样让我和她一起发呆我有些不舒服,过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了这种气氛,对她问道:“沐烟姐,你,你真的要嫁给我?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是看不上我的吧?是不是我妈的原因?是我就去劝劝她。”她依旧没有回过头,马尾高高翘着,全身包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我只能看着她漂亮的侧颜看她怎么回答。
她叹了口气,依旧没看我“不是阿姨,是我父亲请求的,我娘也同意,呵呵,我家欠了你家几十万,怎么都还不起的,我阿爹都这样了我还能拒绝他什么?哪怕是嫁给一个十四岁的小孩。”
我去,我还以为我老妈做了那种电视剧里反派干的事,对妈妈有些愧疚。但是她爸妈怎么感觉有点像是,像是卖女儿啊。
等等,嫁给十四岁的小孩,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啊?倏然间,沐烟姐的话让想到了一首凯尔特民谣,我写东西的时候还引用过的,《Daily growing》
树在长高,叶在变绿许多次,我看到我的真爱几多时,我看到他独自一人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成长爸爸, 亲爱的爸爸, 你对你的女儿犯下一个巨大的错误你把我嫁给了一个没有成年的男孩我二十四,他十四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成长女儿, 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一旦我老去,他将是你依靠的男人他还年轻,但他正日复一日成长爸爸, 亲爱的爸爸, 如果你认为合适来年过后, 送他读大学吧我要用蓝绸带缠上他的头告诉年轻的女孩, 他已经结婚曾有一日我远远眺望,视线越过古老城堡的高墙我看到一群少年在尽兴玩乐我的心上人仿佛花儿一般,在人群中若烂漫光芒他是那样年少,但是他日复一日地成长那天清晨,曙光微微现出东方我的女儿和他的心上人啊一起去干草堆那边游赏他们的爱情呀,是那样的神秘,她可不开口讲可是真奇怪啊,自那以后,她不再抱怨他的青涩飞扬十四岁,他成为已婚男人十五岁,他已经是我孩子的父亲十六岁,他的墓地绿草如茵死亡终止了他的成长我买来法兰绒,为我的爱人做着尸衣一针下去,泪如雨一针上来,雨是泪残酷的命运终结他的成长歌词中的父亲,不顾女儿的反对,将24岁的她嫁给了一个豪门的14岁的未成年男孩,为的是将来他老去的一天女儿有所依靠。起初她埋怨父亲的行为,抱怨丈夫的幼小稚嫩,但是她在随后的日子却爱上那个稚嫩的男孩,十五岁,男孩做了父亲,十六岁,他被残酷的命运终结了成长。何其悲哀的故事。
我不由得感叹,这两位父亲的做法是何其的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心态,一个是为了自己老去后女儿有所依,我的这位岳父大人应该是为了自己走后妻女的生活有所保证吧就把她们托付给了一个信任的人——我妈。想到了这些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为了那个刚刚见过一次的中年男人,还有我的父亲,他在意识被埋没前想的是不是妈妈和我呢?
想通了这点我忍住有些哽咽的嗓子,低声问道:“那你,怨恨他们吗?我妈和你爸妈。”“没什么好怨恨的,这就是命,本来还在象牙塔的我,提前感受到社会的残酷也好。”说完她又自嘲式地轻轻摇了摇头,我本来想和她说她父亲的心意,但是想了想以我的身份好像不合适,有点装老,搞得人家非常势利一样,算了以后有机会给她听听那首歌,我想她大概能明白了,或者她已经明白了吧,毕竟大我七岁。
随后我和她说我要上个厕所,借机把脸洗了洗,这里的水居然还有温的。回到那个走廊,沐烟姐已经回去陪她父亲了,我也回到那个病房,看着那个肌肉已经萎缩的瘦弱中年人,升起一股敬畏。
“小羽你怎么拿水洗脸啊,这么冷的天不怕生病啊,还有今天早上也是。”看到我的脸上有水珠,额头的头发湿了,妈妈急忙过来用袖子帮我擦了擦。“妈我没事,这里有温水,我用温水洗的。”但是妈妈明显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水擦干净啊,这要是风一吹,不得生病啊?”小舅妈看到妈妈这样忍不住吐槽“哎哟小月,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宠,你就不怕他以后被宠坏啊,还这么小就给他定了亲,不怕他娶了媳妇忘了娘?”妈妈听到小舅妈的话,立马愣住了,擦着我脸的手停了下来,对我注视着问道:“小羽,你会不会?”“妈,小舅妈她和你开玩笑呢,我你还不清楚?屁股开花,忘了?”妈妈听到我的话“嗤”的一声笑了,转过去对小舅妈说:“嫂嫂,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嗯,嗯,你们啊小声点。”外公用嗓子嗯了两声,提醒一下我们这是在哪儿。不料听到这我的未来岳父大人却笑了,“哈哈,咳咳,你们随便说吧,看着你们一家人气氛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随后我的未来岳母又和我扯了扯家常,什么成绩了学校生活今年的成绩单之类,这个学期考了班级第二,被周淑娴压了两分,就是不知道梁道芸考得怎么样。我和她分析了这些她居然问我这俩人的情况,怎么了?这么快就进入岳母模式了?说起来还真没注意过,学习委员也就算了,个子小长得一般,梁道芸现在认真审视可真是个美人胚子,个子高挑但是头发有点非主流,衣服不搞几个洞洞像浑身难受一样,但就是偏偏成绩牛逼,老师根本管不了她,估计最讨厌的就是我们这些乖乖学生,真是一朵奇葩,还好不在我们班,不把她比下去我好像浑身难受一样。到了八中我看她怎么拽,那里是出了名的严格。
临近中午我们陆陆续续的告别了未来妻子他们一家,小舅妈早就受不了她那熊孩子回去了,临别时程阿姨,现在还是叫程阿姨吧,叫到我外公“表舅,我看最多下个星期吧,把两个孩子的礼形式上办了,也省得我家这口子一直挂念。”心里咯噔一声,这么快?随后妈妈把我叫出去,在里面和他们不知道扯了啥事。
回到家想到刚才程阿姨对外公说的话,我向妈妈问道:“妈,是不是我们下个星期就要办婚礼了?”妈妈平静地回答我“是啊,正好七天后,还可以接回来过元宵。”我想到了一个猜测,小心翼翼地向妈妈问道:“妈,你是不是怕我和爸爸爷爷那样死的早,所以就信了那些道家的话,找沐烟姐和我一起。”不料妈妈听了我的话非常激动,她漂亮的脸涨红了,眉毛拧在了一起,愤怒地对我吼道“小羽,妈妈不许你说那个字,从今往后任何时候都不能说,你要是有一点事妈妈马上就过不下去了你知不知道?”至于这么大反应吗?也许真的每个父母都忌讳吧。“妈我知道了,但是是不是啊?”我小声表达我的疑问。“有一些,当然还有其他很多原因,你可能……可能以后会知道,好了不说了,妈妈做饭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妈妈不知道是不是担心过度了,天天给我测体温,还有就是我家这很忙,第一件事,我家二楼空着的一间大房装了许多东西,一张大床,深红色的被子和被单,衣柜鞋柜,还贴了许多东西。第二件事,我被拉去拍了婚纱照,头发也梳得很成熟,皮鞋西装,但是年纪摆在那再怎么装老也不行啊,倒是沐烟姐,她的婚纱搭配得很漂亮,盘起来的头发在各种发饰的搭配下看着充满了成熟气质,婚纱下露出的乳沟充满诱惑的气息,她那不知道几厘米的白色高跟鞋一穿上,个子噌的一下就比我高了,只是笑得很勉强,应该和她父亲的病和这奇怪的婚姻有关,但是我也好不到哪去,明显的赶鸭子上架。不是专业的摄影店,是小舅舅找人弄的,当然新年时间我的大舅舅一家却是没有时间,这个时期正是犯罪高发阶段,要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得发什么飙。
可是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农历正月初十去小舅家我表妹那个死妮子就给我们卖了,起初我妈他们还想遮掩,但是我大舅是什么人啊,整天面对那些犯罪早整出经验来了,在他的逼问下我妈他们只好说出实话。我大舅不出所料发飙了“胡闹,这像什么话,童养媳这种封建陋习早就应该根除了,你们作为国家公职人员的亲属怎么连这点事都不明白?而且他们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是犯法的,根本就是无效的婚姻,小妹,还不快去给人家退了。”听到大舅这话,我其实还挺希望他成功的,但是一想到那个岳父,又有些纠结了。听到这话我妈也发飙了“大哥,你管犯罪都管到家里来了?人家明明是违背人意愿的才犯法,你去调查他们一家谁不同意?问问小羽,他同不同意?等他到法定年龄就给他们领证这犯哪条?现在最多算是定娃娃亲,犯了哪一条你指一下?你一个刑警还管民政的事了?陆林浩同志这叫越权办事你更应该明白,大不了我给他改个国籍。”得了,不用纠结了,我不可能给我妈难堪,也不想改国籍。
看着舅舅妈妈两个在那互怼,我得和他扯一扯了“大舅舅,是因为我那个……嗯沈叔叔现在病重,他怕以后看不到了所以想提前看看他女儿结婚。”半真半假脸不红心不跳。“那他不会找个到法定年龄的,找你这个未成年人干什么?”大舅对我质问着。“那当然沐烟姐她喜欢我了。”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厚脸皮过,简直比长城的墙还厚。“放屁,她一个大学生能看上一个初中生?”再这么问下去要穿帮了,不料我小舅舅却曝出了一个大料“哎呀,大哥,你当初不就是因为看到警校的嫂子漂亮才报的吗?嫂子没看上你?让你连公司都不要了,而且他们也就是形式上搞一下让表姐夫高兴一下而已。”卧槽,我说为什么公司现在是小舅舅的,感情大舅是性情中人啊。也许是被小舅舅抓住小辫子的缘故,大舅就这样没审我了,但还是表示他不会承认的,也表示他很忙不会去。
大婚那天,沐烟姐家那边很热闹(她家的房子本来准备卖了的可是被劝回来了),可能是因为过年人都回来了,我的那个岳父也坚持要出院,这种事大家伙还是拗不过他。在去接沐烟姐的那个早上,我家这边就有点冷清了,除了我们一家还有就是不知道小舅舅哪里整来的吃瓜群众。
坐在那个腾出来的房间镜子前,妈妈帮我打理着装,微笑道“我家小羽要结婚了,嗯,这一身着装看起来不错,很成熟,很帅气。”妈妈这个样子更像是强颜欢笑吧?因为她的语气有些颤抖。“妈,这几天我过得好飘忽,根本不敢相信,妈,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但是我的心里还是积了一口气,咱们家真的要两个人变三个了吗?我现在能感觉到妈妈你也有些不舒服吧”我心里感觉好像要失去什么东西似的,但是妈妈的话我不能违逆,而且除了妈妈其他的好像也没有太在意的人,要说我有多难受是提不上的。“每一个父母看着孩子成家都是这样,高兴又担心,不过小羽,妈妈还是得提醒你,现在你才初二,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还有就是,就是……”妈妈好像有些难以启齿,脸颊一抹红霞,看得我有些出神,“就……就是什么啊?”看着妈妈这个样子,我有些不自然地问着。“就是你没高中毕业以前,别对你沐烟姐动手动脚的,妈妈怕你因为这个耽误了高中学习。高中是很重要,非常的重要,妈妈不想因为给你结婚反而害了你,你沐烟姐那边也是……也是说除非,除非她愿意或者至少你高中以后,否则就不作数了。”对于那种事妈妈有些羞于启齿,我虽然正统的黄书黄片还没看过,但是正统的文学,外国文学很多还是夹杂着那种“私货。”再加上有些东西耳濡目染的,不知道才是扯淡,没想到妈妈居然用“动手动脚”这种词来代替“做爱”,真是有才。
“妈我不知道呀,怎么才是动手动脚,她要是打我我也不能动手和脚吗?”估计接人家过来后就有些难这样了,我故意装不懂。谁料妈妈的脸颊却攀上了更多的红晕,但是她看我似笑非笑的样子,立马扯着我的耳朵,咬着牙齿对我说:“妈妈也不知道呀,这种事你应该问你的老师,你们老师不是说有什么不懂的问他们吗?要不妈妈现在就打电话给你们班主任周老师问问,可!以!吗?”妈妈后面一字一顿地问着,我去,这种事打电话给周灭绝,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吗。“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搞懂会更有成就感,陆凝月女士,能不能请您放开您这柔软的猪蹄,我还要去接您的儿媳……哎哟妈我错了,我慢点还要去接人过来他们看到我这样子会很没面子的,我没面子就是您没面子对不对?”可能潜意识里是意识到这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吧,我和妈妈像平常一样玩闹着。
按他们那边的规矩妈妈和舅舅这些是不能去的,她要在家等着我把人接过来,她吩咐我表叔叫我不要去喝酒,可是这真不是我能左右的。最亲的只有我读书中午在他家休息的表叔和叔母,婚车清一色三叉戟,一看就是老妈的杰作,也不知道她哪租来的,按他们说是要排面。
一下车我傻眼了,他们家那边就搞了一堆人在路口拦着,个个要敬酒,白酒。尼玛把这些喝完我还结个屁的婚,好在有个伴郎可以用。对不起了表叔,这临时抓来的伴郎你就将就一下吧,我把每杯倒一些出来一口气喝下去,其他的表叔就笑纳吧。我表叔母看他喝了好多就在那劝,他有些不耐烦就猛吸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要喂他老婆,结果好多自然是洒出来了,好狡猾,我结婚他们居然公然秀。在一片哄声中终于,拦路的人给放行了。
酒席还很热闹,看来春节期间大家是真的闲,看到我们的到来,那些是什么?跳大神的?还有跳狮子舞的要红包,我没准备,他们准备得有,找后面那些人去吧。但是却有一个意外,那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闺蜜们,我要进门居然还拦着我要红包,不知道那老哥叫谁偷偷塞给了我几张红色伟人,才混过去,不料这些人真的是搞事精。一个圆脸披发的问我多大了,做什么工作?我想了想说18。他们这边18也有人结婚的。是无业游民……家里开饭馆的,又有人起哄说最多16,我说我显嫩,搞了半天这群疯女孩终于让进了。我不记得有这么一环啊?
今天的沐烟姐穿的是新娘妆,她们那边的,头上戴的是个花环,红色的,衣服像是旗袍的改装,能把她曼妙的身材显露出来。
我的老丈人看起来已经不太行了,要两个人搀扶着,但是他原本苍白的脸上好像有了一丝丝红润,是回光返照吗?随后就是拜一拜她家的祖宗,烧几柱香,拜她的父母。
在她家的这段时间,表叔是真的不行了已经回车上,我更不行了,白的啤的红的,很难拒绝,又到她家厕所去吐了吐,洗了把脸,在香要烧完前我得背沐烟姐走,要是背摔着了那就不是丢脸的问题了。
还好这最后阶段没出什么幺蛾子,我顺利背着她到车里,她胸前柔软的凸起居然没给我带来什么感觉,我只想早点回家去,解个酒一觉睡到自然醒。
回到家的感觉,真是舒服多了,我把她背沙发上后,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我,跑到一楼的卫生间又吐了起来,吐完后,脑袋依旧没有清醒,更昏了。随即我好像听到了有人骂我的声音,我就这么软着个身子被人扶起来,躺在了一处软绵绵的地方,那个骂声依旧还在,我就把她扯了下来抱着,软乎乎热热的,充满了茉莉花的香气。随后这个身体挣扎着离开了,我的身子现在像是得了软病,也来不及阻止什么,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具冰冷的身体钻进被子里,再过一会儿,我感觉有些冷了就迷迷糊糊的说道“谁啊你妹的空调都……都不开?”过了没多久我感觉到了温度,慢慢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12点了,感觉非常饿,昨天吃的都吐了,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喝那么多。眼前是有些陌生的环境,红色的被子,空旷的房间,我猛地拉开了门,是我家没错,稍微放心了些,来到楼下,一片狼藉。我才想起来昨天去结婚了,昨晚回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些亲戚,但是我就这么去睡觉了,那昨晚躺我旁边的应该是沐烟姐了?我错过了啥?楼下冰箱里还有一支鸭腿和一些鸭肉,我也懒得管了,直接朝嘴里扔。
一个人都没有,就这么又躺下去了。下午的时候我看见妈妈领了两个人进来,一个是我岳母一个我的沐烟姐,这一下还真是我的了。今天早上岳父又被搬到了医院,岳母来这边呆些日子,她们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看来我那个岳父没多少日子了。
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们母女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陪同,妈妈也每天带我过去看望,家里突然钻出来两个人非常的不适应,而且都忧心忡忡的,把气氛感染得有些沉闷。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间所谓的新房拿给沐烟姐和她娘了。寒假要结束了,我的寒假作业要赶了,虽然你写那么几天就一个“阅”字,但是只有这个东西还在提醒我,我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过完这梦幻的几天我也该拉回到现实了。
农历的正月二十一,在我开学的前两天,我接到了岳父的死亡通知,他的遗体被送回了老家,前几天喜事,后几天丧事。就这样我也得跟着去守两天的灵,他遗体总共要停八天。到时候只能请个假回来看他下葬了。我对他有些敬畏,但是要我哭丧就有些太假了,看着那个憔悴的女孩,我印象里的闷葫芦和网瘾少女,在那呆呆的烧着纸,我低声问着她“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还有就是咱娘,这边就她一个人了她要过去吗?”她喃喃道“呵,能有什么打算,读完这个学期,下半年出来和你妈妈实习,等你长大点给你生娃娃,又或者你看不上我把我踢一边也说不一定,至于娘,她要呆这边,就是只有一个人也要呆这边。”“为什么啊?还有我不会的,怎么不是你一脚给我踢了?”我有些疑惑加不满。“我有踢你的资格?算了,不说了。娘她在这边莱桥乡教书很多年了,是不会离开的。再加上一些传统的原因,是怎么都不会走的。”我沉默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对她,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数。
开学第一天,照惯例,校领导致辞,表彰大会。每个年级的前十名,每个班级的优秀班干部,优秀教师,优秀班级上去拿奖。我这才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我还是一个初中生。八、九年级的前十名铁定就五班和八班的了,至于初一的,有什么其他班的“突异分子”,下学期马上给你“矫正”。从寒假的奇怪的婚姻走出来,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梁道芸到底考了多少?“八年级第十名,八(8)班林子铠……第三名,八(5)班龙轩扬”,奇怪了,第十居然是我同桌,第三不是我们几个,难道这梁道芸没考?“第二名,八(8)班黎朝羽,并列第二名,八(5)班,梁道芸,第一名!八(8)班周淑娴!请以上同学上来领奖。”伴随着主持人洪亮的声音,我从队伍中离开,还是第一次和人并列,不好也不差。随后还有优秀班级的我要代表班级去拿——在灭绝师太的督促下敢不优秀吗?其他的没什么关系了。
课间时间,我的同桌一个劲的对我叨叨:“梨子感谢你和那个魔女考一样的,不然我就上不去了,哈哈,我也终于可以拿奖状和钱了,回去得和我爸妈说道说道。”“那是你自己考的关我毛事?”不料他却贱兮兮地对我说:“梨子,不是我说啊,你就应该去追梁道芸啊,考一样的不就是缘分吗?你们强弱科互补,每次考一样的,也给兄弟创造机会不是?”真是损友一个,我装作严肃认真的样子,对他说“凯子啊,兄弟我不怕告诉你,我结婚了,怎么可以包二奶?不能对不起你嫂子不是。”这凯子听了哈哈大笑“梨子,我信啊,我信你个鬼啊。我天天和那些女明星结婚你知道不,一天一个不重样,尤其是白天睡觉的时候抱着不知道多舒服。”哎,这年头,假话一堆人信,怎么说个真话那么难。
星期六我请了假去参加岳父的葬礼,穿着丧服和沐烟姐走在最前面,她又重新梳回了她的马尾辫,眼神还有些呆滞。看着土一点点填下去,一个人的人生就这样完全结束了,或许许多年以后,他就完全被人遗忘了吧。
葬礼结束后没多久沈沐烟就奔赴校园,我的家里又只有两个人了,仿佛寒假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有些变化的是妈妈,她在家穿衣服没那么随便了,那竹叶浴衣再也看不到,她每天早上都亲自接我上学,中午如果要回去也让我叫她,我的自行车只有吃灰了。她居然还抽时间去公司了,不可思议,要知道她这股东以前就一拿钱的。
仿佛一切都在陆凝月的掌控下,命运的齿轮仿佛就这样错了位。
(04)
学校下午是四点五十下课,自从妈妈和我说她要每天接我,我多少有些不习惯。因为她以前算是对我比较放心的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转了个性子,是把我当成几岁小毛孩了?对于她的过度关心我也不好去指责什么,毕竟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心里总是有点郁闷,给我就这么草率的结了婚应该是想让人成熟点吧,当然可能还有她最近迷信或者还有我那个病故岳父的原因,但是处处怕我受到伤害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玩泥巴的几岁小孩?
她现在有些忙了,早上要到公司去,下午要去餐厅,还要去管她种的啥啥菜,至于那个以前磨时间的小小化妆品店,开学没多久就转给人管了。妈妈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接近下午6点,经过第一次等待的教训,我下午等人打扫卫生后就待教室里写作业,背单词诗词之类的。
看我连续好多天下午都留在教室,另一个经常蹲教室的人也忍不住问我:“黎大班长,你这个学期怎么这么勤快了,转性子了?”
我心里想吐槽,转性子的不是我,是我的妈妈,不然谁愿意啊?“怎么了?教室是你家开的周大学委,我心里记着呢你上学期甩我的那两分,我要在月考中找回面子不行?”想起居然就被她超了两分,一个选择题就拉回来了,在这方面争强好胜的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头也没抬地对我说“那你继续努力,下次争取被我甩二十分。”这死丫头说话怎么那么气人呢?
“我说咱俩是一个班的吧?用得着这么损人?如果你拉梁道芸二十分我是挺高兴的。”
提起这个小魔女,周淑娴就有些兴趣了,她让我凑过去坐她前面的那一桌,向我问道:“黎朝羽,你说她到底是怎么学的啊?我每天都来得早回去又那么晚,要说天分也不笨,而她就是个非主流,看起来也不是好好学的,怎么好几次都被她超了?你们都住校外的知不知道?”
这种事问我当然是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你住学校你知道我们班几个人的情况?查户口啊?而且她那种女的谁想去了解啊,说不定人家天生厉害呢?”
“切,什么天生的脑袋这么好使,算了不说了,你来帮我看看这道题。”得,我就知道这个学习狂叫我过去不安“好心”。“这个题不就力的分析……”从这个学期开始,牛顿,牛爵爷这个猛人就要一路伴随我们到大学了。
“好了,我要走了,我妈要来接我了。”做了些物理题,看了下时间确实该走了,“切,这么大了还要你妈接,你是还没有断奶啊?”我承认周淑娴开的只是平常的一些玩笑,但是却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印下来了,妈妈这不就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没断奶的孩子?不过还是找了个借口驳斥她,反正斗嘴也习惯了“那是……是我自行车拿去修了,她顺路带我回去你有意见?”周淑娴可能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继续道:“没意见,早点get out吧。”
在走出校园的路上,我不禁念叨着周淑娴的话:没断奶的孩子。也许真的该和她说一说了,妈妈最近的样子让我很不适应。
“小羽,等这么久饿了没?今天咱们到自家店里吃饭去。”看着妈妈的脸上的笑容,算了,暂时我就不扫兴了。
说起来倒是很少来到自己家的餐厅吃饭,灯光柔和,布局典雅,工作人员服务很周到。在包厢等待的时间,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委婉地和妈妈提一下:“妈,以后上学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吧,你现在这么累还要多跑这么一趟不麻烦吗?”妈妈的露出了轻微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觉得,多和小羽待一会妈妈觉得踏实,而且你上次不是坐公交车钱被偷了吗?这个社会的人太复杂了,看到那么多绑架案让妈妈有点害怕。”得了,算我没说吧,这都什么发散式思维啊?“妈妈,我以前走了那么久都没问题,现在说不定人家天天看到我上你的小天马才有了心思呢?”“哎呀,这倒是没想到,那妈妈以后就更应该接你了。”没想到妈妈还有这一招,算了算了。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看到妈妈这久这么忙打算给她按按肩,捶捶背啥的。家里又回归到两个人的状态,我完全没有结婚了的自觉,废话我要是有了才是真的怪人一个,因为仿佛一切都和过去差不多。
妈妈今天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头发洗了披散下来,穿着一双毛拖鞋。有点遗憾,她以前那浴衣盘头的样子我觉得非常好看。“妈,这久你这么累我给你捶捶背吧。”说着我就绕到她身后想给她锤一锤。不料妈妈却拉住了我的胳膊,微笑着对我说:“我家小羽真贴心,不过你啊,妈妈不怎么累的,你这点手艺还是留着讨好你媳妇吧。”说着还拍了一下我的手掌,然后起身走到自己的卧室,留下了我一个人在那发愣。
这么快就进入婆婆状态了?可是陆凝月女士你才32岁啊,我真是有点后悔了,干嘛那么快答应她,要说现在沐烟姐和我就一有点关系的陌生人,她如果现在站我面前我还真没办法像这样去讨好她。
学校的日子依旧那么没有波澜,无非就是上课,做题讲题,月考我比周淑娴多了五分重新拿回第一宝座,不过这次考试并不怎么重视,学校发奖的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只有在这两次拿到名次,才能感觉得到学习的光荣,这么说有点可能有些虚荣,但是我那个年龄段,想的更多还是母亲,她虽然应该见怪不怪了。
那封奇怪的情书又出现了,真奇怪,在我上完体育课后,我的校服衣兜里多了一张纸条,但是这破东西依旧不给个名字,好几个班上课呢,到底谁这么无聊?难道真的是某个大老爷们在整我?稍微看了下就扔垃圾桶了,不然被别人看到了指不定起什么哄。
期中考试我们两个班按学校要求要用答题卡作答了,老师说是要现在开始就按中考模式来作答,灭绝告诉我们去买那种木制铅笔,涂答题卡的时候直接一笔拉过去,比用自动铅笔快多了节省时间,按她的要求我去买了小刀和铅笔,不料在某一天拿刀把铅笔削了准备画图的时候,妈妈看见了那刀却像是见了鬼一样。
“小,小……小羽,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不安,神色非常紧张,我摸不着头脑了,家里的水果刀不比这玩意大了多少,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我和妈妈解释了是老师要求的,这样方便一些。“小羽,不是……不是有卷笔刀吗?你用那个吧,这个东西太不详了,妈妈怕这东西以后伤害到你。”
又是哪来的迷信说法?妈妈的呵护真的是过度了,但是她这个样子让我也不是太好受,我只得宽慰她:“妈,这么多人用呢那来的不详呢?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乱玩泥巴的小孩子了,知道怎么护住自己,再说了用卷笔刀也是搞得尖尖的根本达不到目的啊。”
但是我妈的神色还是没有一点缓和“小羽,只有这件事,算是妈妈求你了行不行?别的别问了。”
妈妈居然用到“求你了”这几字,难道真的有这么严重?算了算了算了,卷笔刀就卷笔刀吧,大不了事先把尖的给弄平就是了。“嗯,妈,好了,至于对你的儿子用求的吗?你不喜欢我就扔了吧。”
说完妈妈的神色才缓和了些,“对不起小羽,妈妈任性了点,如果以后有机会妈妈会和你说的,那这东西,妈妈拿起扔了。”说着她用手指把小刀捻起,像是接触到某个脏东西一样,随后我听到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从开学以来妈妈就没有一天停止过送我上学回家,这段时间周淑娴的那句调侃:你是不是没断奶?一直出现在我的心头。言者无意而听者有心,大概就是这样吧。
期中考试我这次是卯足了劲,要和周淑娴决一胜负,她那句话真的是一直在我脑子里飘来飘去,我在做梦也能给我钻进去,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才能消除那个梦魇。考试的时候我是查了又查,慎之又慎,细心再细心,然后我比她多了6分。哎,真是舒服,还拉我二十分,做梦吧,期间周老太还表扬了我们,说什么人家成绩好不是没原因的,我就经常看见她们俩放学了还在教室学习,要号召全班同学像我们学习巴拉巴拉的,我们能感觉全班同学看着我们的那一副幽怨的样子。
“喂,梨子,你不会和周淑娴谈恋爱了吧”我这同桌咋就那么八卦呢?“我谈个屁,都和你说了你嫂子管得严,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你不是凯子吗?怎么没见人来吊你?”“嘁,越说越离谱了,说得像是真的一样,我这‘凯子’还不是你起的?”看来他是无论如何也觉得我是开玩笑的。
一个周六的早上,我同桌叫我和他去宿舍收拾东西。我进宿舍的瞬间,一股稀奇古怪的味道就飘进了鼻子里,脚臭味搭着泡面味,我去,这就是宿舍生活?不是,这就是男生的宿舍生活?也太“刺激”了点吧。我问他为什么不搬回去,他家也不是太远吧。“还不是我老爸,他说我一个初中生应该学会独立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啊?”
独立,独立,我反复咀嚼着这词。
沐烟姐她们还有不久就要放假了,但是于我而言我还真没什么所谓,现在的我还很难将她当做妻子一样去对待,但是,显然的,妈妈不这样想。有一天,我看妈妈她居然买了报纸,穿着那件白衬衫和淡紫色牵牛花纹长裙,头发扎成个马尾,翘着个二郎腿在那看得出神。随即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我走过去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妈,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和我分享分享不?”妈妈见我这样急忙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腕,“去去去,和你说不通,大人的世界你小孩子看不懂。”
“你不是都给我结婚了我还小孩子啊?”
“在妈妈眼里你八十岁也是小孩子,还有啊,既然知道你自己结婚了以后就少这样知道不?
“哪样啊?”说着我想去挠她的胳肢窝,不料妈妈却抓住我的双手又放开,对我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这样,妈妈有些不放心,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我们母子打打闹闹的,她会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你沐烟姐她也要回来了吧,你应该想一想怎么在你沐烟姐身上花些心思,或者咋们娘俩都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感到不陌生好吧?”说完她就轻轻地在我脸上揉了揉,给了我一个微笑后就起身前往自己的卧室了,完全不管自己的儿子心里是怎样的复杂状态。
我明白,什么都明白。但是,应该应该,现在人还没来,心却在那边去了,这是几次了,叫我把心思放那边?就像是赶鸭子一样把人赶一边去,一边是对我的过度关心,一边又急着把我赶另一个人那去,妈妈这是精神分裂了吧。我完全后悔了,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他妈这么闲管人家的事干什么,还照顾人,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现在叫啥来着?作法自毙?作茧自缚?我妈当初还完全说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道友的死活真不应该去管。
过几天又和妈妈说说笑笑的,仿佛我是真的理解了她,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的心里一直堵着一根刺。
春雷乍响,万物复苏。在这五月底春天的尾巴,大雨开始倾泻,我却显得非常兴奋,因为这个时候旁边的公园里基本没了人的影子。在一个周末的早上,我早早的撑起伞来到公园,先是走过一段幽静的树林,雨刷刷地拍打着叶片。这片常绿阔叶林,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黄色的嫩枝,象征着生的气息,雨又一滴滴的从叶片上滑落,滴大着已经干枯的叶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如一首自然交响曲。
来到的湖边的凉亭,准备收了伞,看一看那些鱼和水鸭子在雨天的姿态,看湖边那些树的枝叶与它们的倒影,或者单纯的发个呆。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愿风雨来,能留君于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吾亦留此地
留谁呢,以前的快乐吧。现在想起来颇有些像《言叶之庭》里的秋月孝雄面对雨天的那种状态,可惜啊当时我是不能雨天逃课,也不会做鞋,更没有一个雪野百香里那样的老师陪你像个憨憨一样看雨听雨,嗯,还有看足。
“小羽,你怎么在这?这风这么大,要是吹感冒了怎么办?快和我回去。”还真来人了,不过却是我的妈妈,她是怎么找来这的?
她身着一件白色外套,黑色打底裤和中跟白色凉鞋,头发没有扎起来也没有盘着,在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难道是刚洗完头发就出来了?她说着想要拉着我的手回家。妈妈知道我喜欢下雨天出去,很早就知道,她以前基本都是默许我的,现在却为了她的保护欲连我的兴趣爱好都要干涉,有些话我一直不愿意说出口,但是今天心里却没办法就这样“算了”就过去了。
在她错愕的眼神里,我将她抓着我的小手重重甩开了,向后退了一步,带着疑问的语气问她,又或者是问我自己吧。“我一直在想,那个我初中后就那么放心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面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另一方面却又对我太过于关心,连上学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我觉得我同学说得很对,她说我就是个没断奶的,真没说错,拿温水洗个脸怕我感冒了,上个学怕我遇到坏人,用个小刀怕我伤着自己,甚至为了我不要死那么快,这么荒唐的给我整了婚事。我知道妈妈不想我说死字,可你就当是我叛逆期到了吧,今天我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
“小羽,不是那样……不是,先和妈妈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家去再说好吧?”妈妈的语气有些慌乱,手也在那不停的摆着,眼角开始泛红了。她也许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吧,被吓到了。
我没管那些继续说道:“或者是我真的太嫩了吧,不知道这种婚姻的沉重,妈妈什么都要我朝人家那边想想,可是这才几次见面啊你叫我怎么想?人家人还没来呢就这样疏远我,人家来了是不是妈妈打算和我成陌生人?小舅妈说怕我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的不是我是你啊妈,你就这么着急要和我划清界限吗?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死都不应该答应。而在生活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又处处关心,妈你不觉得你不像是我初中的妈妈而是我七八岁的,五六岁甚至是婴儿时期的妈妈?我觉得我同学说得非常对,没断奶,我同桌说他爸爸让他要独立,妈你以前也是说我是个初中生长大了要独立,可是你最近这又是怎么了?我明年的八月就是一个高中生了,人家那边是全封闭式的学校到时候你能放心吗?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将我最近所有烂在肚子里的话统统倒了出来,仿佛一切都宣泄完毕了。
听到我的这些话,妈妈有些呆住了,眼皮红红的,两滴清泪滑落了下来,随即她又自嘲式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泪珠。看着妈妈这个样子我立马惊慌了起来,我真是猪,一点没错,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经脑子?
我急忙向前,准备拉住她的手向她道歉“妈,不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这么说话的……你别这样,我这就回去,我听你话,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也许是对我刚刚的回敬吧,她甩开了我的手,低着头细声道:“不是你的错,是妈妈错了,妈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没想到重新来过以后也还是这样,还是那么极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妈妈本来以为这样是救了几个人,一直想着小羽是那么听话也是会明白的。不过妈妈却忽略了,你才十四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自己想做的事。也忽略了你已经十四了,不是那个什么时候都需要在妈妈的呵护下成长的小孩了,是妈妈没有把握好度,妈妈错了,小羽,你能原谅妈妈吗?”妈妈抬起头望着我,灵动的眼睛还泛着泪花。我哪敢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个时候只能说好话来来把她哄开心。
“妈,不是,我不应该的,我不该和妈妈这么说话的,妈,要不你打我,我给你消消气好不好。”妈妈却摇了摇头,抓住我的胳膊,水灵灵的,楚楚动人的眼睛直视着我,“原谅妈妈好吗?”但是我哪敢说啊。
“哪有妈妈要我原谅的道理,是我不会说话。”
“妈妈也有错的时候啊,小羽你原不原谅啊?”她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我。
“那以后你要相信我,也别那么疏远我,可以不?我最最漂亮的妈妈。”
“嗯,那你以后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和妈妈讲,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嗯,那妈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吧,妈妈都答应。”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沐烟姐以后有了喜欢的男朋友,妈妈和我都不要管了,随她去吧。”
“噗,行吧,不过小羽你怎么那么不当回事啊?你沐烟姐不漂亮吗?你舍得啊?”
“因为妈妈更漂亮啊,而且妈妈是怎么都不会离开我的。”
“又来逗妈妈了……”
和妈妈怎么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消弭了这些日子的隔阂,我觉得今天应该听她的话回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看雨。“妈,我们回去吧,你的头发也没扎都吹乱了。”妈妈摇了摇头“不了,今天妈妈就陪小羽看雨吧。”
亭子外的雨还在刷刷地下,妈妈和我并排靠在栏边,双手撑在护栏上。“小羽,你看有鱼跳出来了,你看,你看那边是不是鸳鸯?”妈妈兴奋地指着。
“那就一对水鸭子什么鸳鸯啊?”
“你就这么破坏妈妈的心情啊?”
“明明就不是,如果说是那不是指鹿为马吗?”
“哎呀你又套成语,看妈妈不捏你。”
“妈,我错了,那是鸳鸯,不过妈你知道不?鸳鸯真相是一年换一个伴侣,不是别人说的那么美好。”
“都说了不要破坏妈妈的心情了,你这孩子”说着她又对我的脸捏了捏……
搂着她的肩膀回到家里,因为吹着风的原因,妈妈和我身上都有些被雨打湿了,我和妈妈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妈妈随即下楼做饭去了。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熟悉的铃声,妈妈的手机没拿下去,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哥。我小舅舅?把屏幕划了一下准备慢点传达给妈妈。
“小妹,大好事啊,有内部消息说新政府大楼要迁到城西去了,你买那地要涨了!你这是捡了什么狗屎运?”舅舅的语气非常激动,不过这话真难听,什么叫狗屎运啊。那地?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妈买的那块地种不了菜了?“小舅舅,是我,妈妈她在下面做菜。”电话的人似乎也是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妥“哦,小羽啊,把电话拿给你妈妈,我和你妈妈说。”
我极速下了楼把电话给了妈妈,“妈,小舅舅给你的电话,说你捡了狗屎运。”“去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那么难听?”妈妈从我手中接过手机,把我叫上去。冤啊,这明明是小舅舅说的。
吃饭的时候我问妈妈:“妈,你给我留着那地卖菜的计划是不是破产了。”妈妈的脸上显得十分高兴“你这孩子还想着卖菜呢?以后就逍遥自在的收租子不更好?瞧你那点出息。”难道我以后真可以收租子就行了?那肯定不行。
沐烟姐放假来这待了两天就回她原来的家去了,那个时候我忙于期末考试哪有功夫管她那么多,也好,丈母娘在那边一个人也有些孤独吧,这个学期结束了我就要踏入初三,妈妈她对我还是那么关心,不过她已经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而且也基本不提什么想媳妇之类的破坏气氛的话,我的自行车又终于重见天日,老伙计,你吃灰辛苦了。而沐烟姐她也要大四了,按计划她要先回学校两个月然后出来和妈妈实习,而按学校的要求我们两个班的假期更是提前两个星期结束。
毕竟初三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吧?确实不一样了。
【未完待续】
(05)浪花
本来我以为这个升初三的暑假就如平常那般,和妈妈两个人一起过得了,可是放假才几天妈妈就开始忙起来。新政府大楼已经决定了要迁到城西,城西的那块地皮开始炒起来了,估计半年多前卖地给妈妈的那些人肠子都悔青了。
一天早上,我突发奇想的,想要去看看那块地,我和妈妈说要去看咱们家的产业,她告诉我那边现在在修大道尘土飞扬的没什么好看的,她那有图就把图展开了给我看。
“妈,你不是说我以后要收租子吗?怎么个收法?”把图给展平,看着图上用笔画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线条,我向妈妈问道。
“这里的大概七百二十个平用来建餐馆,咱们自己家的店,剩下的卖了吧给别人开发。”妈妈指着图上的一片区域,向我说着她的规划。
“你不是和我说什么收租子吗,在哪收?”我还在想着她说的“收租子”的事,妈妈听了我的话“嗤”的一声笑了,掐了掐我的腰,“你还真是没出息,妈妈给你读书不是让你以后收租子的,不过你要收也可以,第一到三层是租给别人的,四五楼打算一个中餐一个西餐厅。看情况如果有需求再建几层吧,也给你收租子吧。”她特别强调了那三个字,“那妈,多久后建啊,你大概要花多少钱?”
妈妈对我比了个V?
victory?那是二啊笨。
“两百万?”
妈妈听到我的话笑着摇了摇头?“是两千多万啊,两百万连个水漂都打不起,而且这还只是前期的投入,如果要再加高可能要再加几千万。”
我被这个数字惊到了,可是我们家应该没那么多钱吧?这钱留给我是真一辈子不愁了。于是我问道:“妈,咱们家哪来的这么多钱?你直接卖地给人家算了。”
妈妈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继续道:“小羽你知道那里的地现在多少钱一平了?1700了,而且还会涨,用你小脑袋算算值多少钱?什么叫都卖了真没出息。”
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初,房价还没那么贵,剩下的地就算妈妈打算涨到两千卖了,那也是1200多万了,半年多前她一百多万买的东西居然涨了这么多?
“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凭空就有一千多万了?”
“噗嗤,没有,而且还要给买地的那两家500万这叫人情,你以后就知道了,你高中的时候估计就差不多修好了吧。”说着妈妈把图给收了放包里,她要和小舅舅他们继续讨论规划,留给我的只有震惊,小舅舅还真没说错,这都什么狗屎运啊?
我本来以为我那个沈沐烟姐姐暑假就在她家过了,没想到七月下旬,她却给我打了个电话。
“喂,姐你打电话来做什么?”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我和她说话对她的称呼就是一个“姐”字。
“那个……有点事情和你商量一下,你方便不方便?”
我心想和我有什么好商量的,便问她:“你有什么你就说吧。”
她的话还是有些吞吞吐吐的,“我打算……我打算回去做企业实习,拿个实习证明,我……我闺蜜也是,我打算带她过来住一个月行不行?”
还有实习证明这玩意?虽然我对她谈不上有什么感觉,甚至前段时间因为老妈把我朝她那推的原因有些迁怒于她,但想到那个阿爹和妈妈的话,而且妈妈也和我恢复到平常状态了,便对她说:“你怎么不找我妈啊?她同意我能说啥?”
她说了一句“那好吧!”就挂机了。显然她还把自己当外人,我也没有把她当妻子。
过了两天,她下午两点左右就带着人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门口了,她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开门?我寻思着你那不是有钥匙吗?
“小弟弟,快……快帮我们搬一下,累死了。”
我去,她那个闺蜜不就上次结婚的时候在门口参与拦我的吗?她的头发是栗色的波浪卷,穿着那种超短牛仔裤,脸上出了不少汗,汗水把她的妆都花了一些,这得多少粉啊?人直接瘫坐在我家门口,沐烟姐也累得不行,拿着个手机靠着柱子在喘气,她那个发育得还算有些料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的。
你们这是去打工啊?怪不得要我下来,感情是当个劳动力。
“姐,你们不会是一路走过来吧?”
“不是……不是,小区太大了,好多房子都一样,我们说着说着就走错了,然后……又绕路重新走回来,哎呀我说小弟弟啊,别问了快帮我们把东西提上去啊。”
她这闺蜜还真是自来熟,我给她们的行李放到一楼的大客厅,然后又倒了两杯冰水给她们,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放那。
“我说姐,你怎么不让我妈去接你们啊?到小区门口叫我也可以啊。”
不料她那个闺蜜话真是多,说话阴阳怪气的,“哎哟,这不是十八岁的新郎官吗?我看怎么就十四岁啊,还不多不少的,怎么叫姐不叫老婆啊哈哈。”显然沐烟姐应该是和这B说过真实情况的,她在这挖苦我。
“我说小雯,你就少说点吧。”沐烟姐低声对她的闺蜜劝到。
“不行,我得好好说说,你这样的花季少女嫁到这种有钱人家免不了受欺负,还是这样一个小孩子,作为闺蜜我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教育教育他,免得以后受气。”
尼玛的这人脑子有坑吧,这是我家,就不应该把这玩意放到家里来。
“我说这位大婶,你有什么话和我妈说去,她的话我听,你吃了火药了?还什么都没看见就信口开河,你们大学是这么教你们的?”
对方一来就这样没礼貌,让人好感度直线下降,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那我也不客气了。
那个小雯在听我叫她大婶后果不其然的发飙了,“你这小孩,咋那么让人生气呢?怪不得小烟老是向我抱怨,一点都不成熟,还要搭上我们家小烟最美好的青春,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奇怪爱好。”
我立马站起来,本来想对她说滚的,但是她的那句“小烟老是向我抱怨”,我又看了看沐烟姐,她有些心虚的把头低下了。算了吧,我还什么都没做就给我这种评价,反正这搞笑的婚姻我感觉迟早得完,也懒得鸟这俩人了。
“上面有小客厅旁边有浴室,你们去洗洗吧,我上去看书了,今天晚上我妈不回来了,自己弄些东西吃吧。”
我真不明白了她这样只会让人更讨厌吧让沈沐烟更难待。
回到房间想起那个小雯,又想起沈沐烟,真是感觉心里有气,狠狠地砸了一下那熊玩偶,但是想到她应该和妈妈说过了,如果看不到人妈妈又怪我,这也是大学生?又是一朵奇葩吧,来别人家还这么不客气,还有沈沐烟,对她的印象变得差了,平时什么话都没有,背后就这么损人的?
下午五点左右,想到今晚妈妈可能不回来我就自己到厨房里搞些吃的,看了一下那两讨厌货,还躺在那间大房里。炒了两个菜,感觉还行,准备一个人吃了。
突然,在厨房门有一个人,穿着睡衣,抱着手笑嘻嘻地看着我,她的妆卸了,脸上有些雀斑,五官还算是勉强吧,身材怎么说?还算是丰满“想不到你这小弟弟还会做菜,难得难得,哎,怎么了,刚刚的事生气了,一个男孩子咋那么小气呢?我脑子就这样我道歉还不行吗?”
这货还敢提刚刚的事,不过我算是看出来了,她应该属于那种大大咧咧又搞怪的性格,和这种人较劲气死的一定是我,这人典型的胸大无脑,额,好像还真有点大。
对方都这样了我要是还斤斤计较那也显得太小气了,应该是和妈妈的教育和男生的性格有关吧,“没什么,你自己也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你去叫那位起来吧,我再弄一个菜就去吃饭。”
“那位,哪位啊?”她依旧笑着问我,
“沈沐烟,你闺蜜,搞快点吧。”
“那不是你老婆吗?要叫你得自己去叫啊。”
说完她扭头就走,这个人果然是难整,让人想揍又使不上力。
来到我们那间新房,她们两人的行李物品已经放那了,我摇了摇睡床上的人“喂,起来了吃饭了。”
她睁开疲乏的眼,伸了个懒腰,头发还沾在脸上有些乱。人倒是挺漂亮的可是咋就喜欢损人呢?还是告诉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闺蜜。
等她搞定下来时,我和那个小雯已经聊了一会,她叫罗伊雯,俩人一个大学,都是省财经大学财务管理系的,俩人高中就是同学,难怪我这沐烟姐什么都和她讲,不过她俩这性格真的是天差地别。
“哎,小羽啊,你们这有卖东西的地方吗?我们买一下日用品。”
罗伊雯在饭后问我,沐烟姐去洗碗了,这下她倒是像个小媳妇一样。
“小区有一个还算大的超市,不过卖的东西可能要贵一些,不少是高档的,一般的日用品比较少种类也不多还是别在这买了。”
“嘁,你们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这人真是欠揍啊,几句话不离有钱人。
“喂,我说姐姐,有钱的是我妈又不是我,我妈还从来没给过我超一百块的钱零用钱过,你别张口闭口有钱人好吧?”
不料这人不知道是不是缺根弦“咦,听说你们有钱人都是什么儿子穷养女儿富养,阿姨还真是这样养啊?”这人还真是没脑子一个。
六点过我带她们出去买东西,这女生和逛街是天然的一对吧?我妈也是这样,明明半小时能搞定的她非要两小时,就硬拖。她们俩是非要逛到九点,还拉我做苦力,期间我妈还打来电话说她回去了,叫我们早点回去。不过我还是看到了沐烟姐不一样的地方,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前,她就像看到猎物的狼,双眼放光。
“哎,小雯你看看这个,这牌子的不就你经常用的吗?”说着她拿着那个护肤品给她闺蜜看。 “小烟,你这眼神真不错,犀利姐,最下面一排都看见了,不过你别那么一惊一乍的好吧,少见多怪啊。”
“我又不像你那么喜欢看这些,不过小雯你看这东西这么大瓶还打七折,买去学校吧。”
“小烟你现在是阔少太太了还会用这么低及的东西?”
“嘁,又打趣我是吧?”
……
我这沐烟姐还是会说话的啊?怎么在家里就是不咋说呢?
“你们不买那个啊?”
在回去的路上那个小雯问了一句我们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啊这个那个的?大咧姐。”
我对她的称呼也变成了大咧姐。她又轻轻地吐了几个字母:“byt”
什么玩意啊我和沐烟姐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她。
“哎呀,就是避孕套。”
操!不对,草,(一种植物),你就是这么污染我们两颗纯洁的心灵的?沐烟姐的脸当场就红了,马上过去掐了掐她,我只能说不愧是大咧姐,特么把我也搞得很不好意思。
看到我们这样这大咧姐又道“你们,你们不会还没有,没有那样过吧,还是次次都是无套内射的?”
你大爷的,她又来了个更猛的,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没看我们俩都羞成那样了?沐烟姐羞得用手掌堵住了她那张破嘴。那所谓“那样”我是明白的,还给我注入了一个新词:无套内射。不过看来这沐烟姐也不是什么都和她闺蜜说的,虽然我和她还没有过。性这种事还是羞于启齿的吧,我很好奇她以前是怎么逃过这大咧姐的追问的?
在那种奇怪的气氛下我们上了回家的出租车,我坐副驾驶上,想和这女变态拉开些距离。不过她们还真是会逛啊,走那么远。
提着两袋不是很多的东西,就这些玩意居然要买这么久,挑挑拣拣的,要我几下就搞定了。回到家灯还是开着的,妈妈还在一楼的大客厅不知道看着什么材料。
“妈,我们回来了。”
我和妈妈打了声招呼,不过我妈还没说话,这罗伊雯就夸张的叫了起来:
“你逛糊涂了吧,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姐吧?”
哎呀你个瘪犊子这下会说话了?不过我妈看着确实年轻。
“小羽,小烟,这是小烟的同学吧,回来了?上去坐吧。”
妈妈的声音有些疲惫,头发还盘着,还是早上的那一身衬衫牛仔裤凉鞋,澡也没洗,回家后就一直在那看材料?
“阿姨,不是,姐姐,你真的是小羽的妈妈?小烟的婆婆啊?你怎么看上去那么年轻啊?怎么保养的?”
妈妈人显得年轻但是身上那股成熟的气质一看就不是她这种黄毛丫头能比的她看不出来吗?这人反应有点夸张了吧。
“那个,小烟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确实是小羽的妈妈,怎么保养谈不上,一天运动多些,少晒点太阳。”
“姐姐,我叫罗伊雯,你叫我小雯就可以了,哎姐姐啊你是怎么健身的,健身房吗?有推荐吗?”
这大咧姐看到我妈转性了?
妈妈笑道:“你叫我姐姐那你和小烟怎么称呼啊?没什么健身房,你要想的话那边那个房间看到没?里面有器材,不过我已经好久没用过了。”说着妈妈指了指一楼靠右的那个房间。
“咱们各论各的,好吧姐姐……”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咧姐,你就别打扰我妈了,你没看到我妈累的吗?
我们上去吧。”
我妈听到这句话捏了一下我的脸“怎么给人家起外号啊,要叫小雯姐。”
“她本来就是……对,小雯姐。”
我觉得妈妈的劲有些重了立马怂了。
第二天我妈很早就出去了,那俩人不是要找公司做实习证明吗?半天不起来,昨天累的?假期睡习惯了吧,早上十点左右,她俩才洗漱起来了。
“哎哟我说,你们不是要去公司混什么实习证明吗?这是找周公的公司要去了?”
不得不说这就是小雯姐自来熟的好处,第二天都可以调侃了,
“昨天累的,不行吗?不得不说还是你们有钱人会享受,这空调一开,什么烦恼都没了,睡的舒服。”
咋还扯这玩意呢?
“我说大姐,一个空调你和我扯什么呢?这也要扯有不有钱人?”
她昨天的语出惊人我是见识到了,这女的真有病。
“不去了,去,嗯你家哪个亲戚是开公司的?叫他给我们弄两张盖个章评价几句就好了,或者你家的饭馆也可以,我要享受生活。”
她真得病了,懒病。
“我小舅舅倒是开制药公司的,但是你想都别想,他这个人平时忙而且最不喜欢这些弄虚作假的,至于我妈,她这久功夫也不在那,你们自己找她说。”
听到我妈,也许是沐烟姐不想表现得太差吧便说道:“小雯,我们还是去找找看吧?什么收银员之类也可以。”
“哎呀,不行了,昨天累的,今天先休息,晚上找月姐吧,我说小烟你怎么那么猪啊?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用?”
这下沐烟姐没话说了。
“你们这有什么好玩的吗?做个向导呗,或者有没有打球的地方,羽毛球乒乓球之类的。”
“一楼就有,打乒乓球和台球的,就是昨天我妈说的那个健身室,羽毛球只有体育馆了。”
她说的这些我也都会,不过我有时在家的时候就捅一捅桌球,也想妈妈陪我打打,可是她那个乒乓球水平……不敢恭维。
“你们有钱……”
得了,又犯病了我立马打断她“我先下去收拾,你们快点下来吧。”
沐烟姐也一身运动服就下来了,梳着熟悉的马尾。这个大咧姐还是那么开放,超短裤,短袖,就这么点袖子她还撸了上去。和她打乒乓球的时候,她上面那两个球也在摇动,一个波浪接着一个波浪的,又想起她昨天晚上她的语出惊人,让我有些心猿意马,不过我还是不敢盯着她的波浪看,妈妈告诉我会被人当成流氓的。嗯?妈妈,如果让我妈和我打乒乓球会是怎么样的?以前和她打的时候只注意她的球技实在是菜了……
我去,黎朝羽你找扁呢?不是,你小时候还吃过你想一下怎么了?不对啊你现在长大了,你想天打雷劈是吧……
正在我走神的时候,对面给了我一个绝杀。
“你这防的,不太行啊。”
接下来换沐烟姐上,她的球技倒是让我吃了一惊,攻势有点凌厉而防守基本没死角,马尾一甩一甩的,但是她穿着运动服,没机会感受……不行了,想什么呢你?被那个污女带坏了吧?
接下来我又教她们打桌球,那个大咧咧女倒是上手很快,空了几下就找到技巧了,沐烟姐就不太行了,她那个叫戳球吧?要不跳要不歪的,好几杆空杆了。
“姐,要击球心啊,你怎么老是戳歪啊?我去找一下那个辅助的吧。”
看着她又滑杆了,我干脆拿辅助杆来。
“算了我来教她,你只会一个劲的嚷嚷。”
她想教随她吧,我只得在一旁看着,看她扯不扯淡。
晚上我妈还是回来了,我觉得沐烟姐应该是不好意思要一张盖章的空白纸,向妈妈问工作的事情。
“那个……妈,我想问一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的单位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月的实习期,我们俩现在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找啥好。”
我妈对她们说道:“你的专业是财务,这样吧这段时间我比较忙,你们就到餐厅那边去辅助一下管财务的吧,也好跟着学点东西。”
“月姐万岁。”说着这死蚊子还去抱了我妈一下。
这下子这俩人还真忙起来了,不过过了前几天的劲又散漫下来,中午和晚上是客流高峰,有时直接是晚上去,白天睡大觉,或者叫我带她们去逛逛,或者看肥皂剧,或者打乒乓球台球羽毛球啥的。
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认识,我算是认识我那个所谓的妻子,她只有和人混熟了一些才说话多一点,我们一起打球一起出去玩也算是拉近了些距离,但也就那样了,一起玩球的熟人,这种人身边一抓一大把。不过注定我们是没有多少机会再深入了解了。
八月七号,比其他班整整提前了两个星期,我们上课了。
学校一下子静了不少,偌大的学校就两个班一百单四好汉,我中午也能去食堂吃饭了,这下子一点都不挤,也根本就不要钱,算是学校补贴的,有钱不省非好汉。以前还办了个卡,不过那饭菜实在是不敢恭维,初三有自己的小食堂,也许是人少的缘故,这菜还算勉强吧。
这个学期加了一门化学,变成了九门课,地理和生物是没有新书了的就进入复习。按老周的话来说,历史政治除了不开卷,一科五十分,其他的严格按照中考要求来,这下子有人欢喜有人愁了,因为有的人完全是靠一些副科拉分,我也有影响,地理生物只有四十分,而只学一年的化学都比它们多二十分。
终于见到最后一个任课老师了,老金,金昌洪,三十几岁,挺斯文的,上课如果提前讲完了他就会和你开扯,天文地理时事政治历史甚至网络小说,反正就是不扯化学,有时我们下课了都不走,安静地听他扯完;如果觉得大家精神不好就会来个震撼点的开场然后和我们扯五分钟,他是怎么都可以扯到他要讲的东西上去,哎,上他的课为什么总是短暂的?这人真是个人才,不去吹牛可惜了,以后如果有钱了要不挖他过去,听他吹牛?和我们那个画电路图画力的分析然后再打个叉叉的极品物理老师有得一拼。
临近其他班开学的日子,那俩人也要结束实习了,这天中午我在外边文具店买东西,却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我妈让我远离的那一家人中的两个,疯婆子和她儿子。
我本来还是打算装作看不见就朝我休息的地方赶的,不料还是被人叫住了“哎,那个,那个你不是小羽吗?我是你大伯母啊,这个是你小嘉哥你忘了?” 也有一年多没见过面了吧,她今年应该有四十五、六岁了,不过看起来还算是有些风韵犹存,一个有野男人的人也不至于长得不行吧,身材有些走样了,最醒目的还是那一对木瓜奶,像她那碎花连衣裙都撑不住了一样,难道是被人搞大的?我不由得邪恶的想到,她儿子叫黎洪嘉,比我大了两岁,但是个子就不太行了估计一米六五都没有,横向长的,她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这个小儿子宝贝得不行,以前就有意无意的夸她儿子怎么样,那小胖子也就熊得很。不知道这死胖子知道不?他妈那逼样。不过我倒是好奇他们不是在隔壁m市吗?怎么跑这来了?
算了,人家都叫你了,是福不是祸,她还能拿我怎么了?
“大伯母啊,还有小嘉哥,你们搬这边来了?”
“G市是你们家开的啊我们不能搬?”
得了,还是一副疯样,我妈的告诫果然准,我打算直接上去休息了,懒得搭理他们,和他们一家搭话会减寿的。
“喂?不知道怎么尊重长辈是吧,还真是什么样的妈下什么的崽。”
我听到这疯狗说我妈我也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沾了那个污女的晦气:
“什么疯养什么样的疯儿,养蜂(疯)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大伯母,你家养过蜂(疯)子吧?”
“我来这不是和你扯皮的,这里房东电话知道不?我们租房子的,你哥今年要复读考八中你知不知道?”
我想他考哪关我屁事,这人故意的吧?“我表叔家的我中午就在这休息而已,找我没用,你看不到那么大个电话号码?其他地方哪没……”
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忘了这疯子无利不起早,她马上就摁了电话过去,我也懒得鸟他们“哎你好啊,我是小羽的亲戚,我找你……”这下又亲戚了?
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打算和妈妈说一下,毕竟她和我说了不要憋在心里,不过还是不敢把他们和我租一栋房子的事告诉她,免得她又担忧还上下班来接我,她最近挺忙的我不想给她困扰。
“妈,我今天见着那个疯婆子了,她送她儿子上学。”
“嗯,妈妈知道了。”
我去我妈怎么像是早就知道似的,那么平淡。
“妈你今天怎么好像都没什么反应啊?”
妈妈也终于回过神来了准备说话,不料那个蚊子姐也不知道哪钻出来的“什么疯婆子啊?哪里有?”
真是对她有点无语“我是说今天遇到了一个疯子,我和我妈说一下,什么疯婆子?就你这位大姐最疯。”
不一会儿熟悉的手感从腰部传来,我妈她又开始了。
正式开学了,梁道芸这次是第一,我是第二,他妈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啊,差了她六分,我感觉灭绝师太脸上肯定没光了,很多老师都看不惯吧,听有人说梁道芸她老爹梁乾剑是省城的一号大人物,不过从来没有听大人们说起过。但是我感觉周淑娴更郁闷,差了我一点五分,估计肺都气炸了。
由于受到那个疯子的影响,我不得不在前几天中午天天回家,沐烟姐和那个自来熟小雯姐也要告别了,虽然沐烟姐两个多月后就会回来,但是那个罗伊雯还是有些舍不得,不知道我这叫不叫犯贱,也许是和妈妈两个人待久了突然出现那么有性格的一个人吧,确实挺有意思的。不过不太适合做女朋友估计。
疯子的胖子儿子被分到五班,理所当然,我们班本来就比五班多两个,谢天谢地,总是没有来祸害我们。
我看他们母子俩好像也没什么,也回到了出租房的顶楼,他们住三楼,看起来互相不打扰,不过我有些纳闷,不是高考陪读的?怎么中考也有,真是一家奇葩。近几天就不回家了,最主要是一来一回的浪费时间,初三的时间宝贵。虽然题目真的不算难。
一天那个胖子问我:“喂,小羽弟,咋今天中午怎么叫你都不答应?我有些题想问你。”
“我中午都带着耳机睡的,不睡觉下午上课不行,你要问可以找你们班的梁道芸,你开学不是看到了?她比我厉害。或者你明天中午早点过来也行。”说完我就蹬着自行车走了。
非主流少女,这熊玩意就交给你了,我实在不想和他们一家子打招呼。
第二天中午,因为早上灭绝布置的几道数学题,差不多中午一点了我还没睡,在窗边打算吹一下风清醒一下脑子,反正昨天睡得也挺早的,得好好把思路捋一捋。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和那个胖子堂哥的呼唤“小羽弟,开门问你几个问题。”
得,又来了,大中午你精神倒是挺好的啊,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不打算开门,就让他认为我睡了吧。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走了,准备再看看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儿子,这里也太危险了吧,要不我们下去回房间再弄吧,万一他开门怎么办?”
疯婆子要弄什么?我有些好奇,轻轻地绕了一下走到门边墙壁处,不然万一影子暴露了就不好了。
“不行,他昨天那个拽样明明是瞧不起我,而且他中午戴耳机的,要来早来了,我就要在这干你,你这母狗,不是什么都答应我的吗?给我肏了居然还给别人肏,我看你就是欠日,一天不日你你就发骚,我就要在这日你的屄。”死胖子用着最下三滥的语言对着他妈说道。
“哐当”,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了。疯了,疯了!他妈的这家人彻彻底底的疯了!疯人院的疯子也没他们疯,还是我精神错乱了?我仅仅是想到妈妈的那对丰满的白兔,马上就有一千条一万条声音在指责我,让我立刻停止幻想,但是接下来的,更是让我心里某块神圣的土地,遭到了肆无忌惮地践踏,那块原本鲜花盛开的地方被摧残得如一片死亡之地,一股寒流由大脑发出,散布到四肢百骸。
“小母狗给老秃头干有钱拿,给你有钱的同学干,可以威胁他父母拿钱,他们都是戴套的就给你无套中出,你占了天大便宜了知道不?”这疯子的声音嗲得发指。
“那你怎么还给我们朱老师肏?是不是他的鸡儿大?是不是啊?说好的只给我日,因为你的丑事只能搬这边来,还和这小杂种一个学校,他开学上台领奖好像是天天在嘲笑我,你这母狗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说完,“啪”的一声,胖子用命令的语气道:“把屁股撅起来,”又是一声“啪”,“撅高点”。
“不是,你的鸡巴大,我不是……想让他照顾你吗谁知道……被发现了,我是为了你……知道不?谁知道这小杂种也在这,你肏重一点……使劲。”
门外,“啪、啪、啪”的声音传了过来,门也“嘎吱嘎吱”地响着,那声音,像是一枚枚核弹,将我的领地轰得寸草不生,它们的辐射将遗祸千年万年。
啪了一会儿,胖子的声音又响起:“我不管,以后你只许给我日,不然我就给你这烂屄肏烂听到了吗母狗?哎呀,我亲爱的堂弟,小杂碎,你有那么漂亮的老杂碎不能日,哈哈,成绩好又怎么样,看你拽?羡慕死你,羡慕死你……你那骚妈肯定早耐不住寂寞了吧,就不给你日哈……”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但是听到这疯狗这么侮辱我妈瞬间清醒,我忍不住了,将插销打开。
门重重地拍在了墙壁上,我的手被门的边缘擦伤了,门外的妇女失去了着力点,直接扑到了房间里,那中年妇女由于穿着高跟鞋还向前崴了两步,倒在地上,胖男孩的裤子脱到了脚跟上,向前倾了一下,手摆动了一会儿就稳住了。上衣已经脱到了地上,还在门槛那站着,那根立起来的深褐色阴茎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确实不大,难怪。上面还裹着一层液体泡沫。
一股腥味传来,门里倒着的中年妇女上衣被脱了,奶罩也被推到脖子前,一坨大大的乳肉露出来,短裙被卷起来推到了小腹上,黑丝的丝袜在下体处被撕开了,还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阴毛,她侧躺在地上,对着自己的脚在揉。
想到刚刚那胖子对妈妈的羞辱,我抬起就是一脚,重重地踢在了他那肥肚子上,“啊”的一声,他向后退了一下,因为脱到脚跟的裤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我又踢了一下屋内那人的后背,把数学课本和题装到了书包里,准备离开这丑恶的现场。
“刚刚的声音都在这里。”我对着那个已经半坐着的荡妇指了指我的手机,我算是从刚才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又对着她拍了几张,其实声音啥的没有,刚刚纯粹忘了。我的手机虽然老式但还是可以拍照的。
“以后离我远点,疯母狗,你自己承认的,别在我面前了,这东西我交给我妈了,要是再听到你们那么说我妈,明天的新闻主角就是你们,我走了。”我必须得走,不然等胖子缓过来不知道这对疯子会干什么疯事。
我没想到这疯婆子居然站了起来,要抢我手里的东西,张牙舞爪的,看来还准备咬我,大声对我吼道:“拿给我,快拿来!”
我一脚踢到了她的高跟鞋上,她终于还是站不稳了,不过人的下意识还是让她抓住了我的校服,“嗤啦”一声,那纸一样渣的衣服就被她扯破了,袖子都被她整个扯了下去。
我也不管了,背着书包就下楼去了,那死胖子还在地上打滚。
我是从楼梯一阶一阶地踩下去的,那阶梯,看起来好像是波浪啊,一个个的浪花,仿佛映照着我心里的滔天巨浪。“呼,还早,去外边走走看、吹吹风吧。”
我自言自语道。
【未完待续】
6
我把白色的校服外套卷成一团丢书包里,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天上的白云正好遮住了日光,远处,一个母亲正拉着她的一双儿女准备过斑马线,她的儿子一直在那蹦蹦跳跳的,是有什么激动的事吗?她低着头,不知道要对着顽皮的小男孩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要前往何处。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外我才发觉,我居然看得有些呆了,不知道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专注的?小学的时候不天天见吗?
不知道为啥,我又走到了学校外。坐在一张长椅上,我打算拿出课本看看,做几道题看看。
笔拿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写了,都怪那对疯子!天下间居然还有这么恶心的人,儿子不像儿子,母亲没点人样,不对,他们已经不是人的范围了,那个狗屁的大伯母既不像个妻,也不像一个母亲,更不像一个长辈,该怎么说,为了钱为了利,不做人了,是荡妇?妓女?都不准确,也许就是她自己说的,她是一条母狗。那个死胖子呢?得知他妈那个逼样他怎么不直接去死啊?也许,疯子的世界真的非常奇怪吧,不然怎么会叫疯婆子呢?
没心情写题了,拿出我的散文集随意翻了翻,本来也没打算认真看,可是翻着翻着,我却看到一篇名为《我的母亲》的散文,这个标题不知道为啥像磁石一样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是了,没有母亲的人,与没根的花草何异?老舍以朴素亲切的语言,写了一个在动乱之世苦难坚强的母亲,以及她伟大的母爱。母爱是无声地浸润,我和妈妈生活在太平之世,老舍与他的老母亲的羁绊我是无法深切体会了,不过只要想一想,她有一天突然离开了我,我该是怎样的状态?像一块寒冰,堵在了心间。
现在,我很庆幸做她的儿子,我的妈妈,她在教育子女,为人妻子,为人子女上都做得无可挑剔,除了给我弄了个莫名其妙的婚姻。但是我不敢想象如果生在那个疯子那样的家庭,我该是怎样的状态,也许,早就重新投胎了吧?我突然想回家了,想去看看妈妈,想,说说话也好。
罢了,想那么多干嘛?这个时间了回去不现实,而且妈妈也不一定在家,还是回教室吧。
进校门需要校服,在和门卫大叔说了我那是被门把手挂到了他就放我进去了,他们估计也知道这校服的质量不咋地。
一般来说,在教室里就没那么多规矩了,九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但是,九年级我们就搬到了特定的教室,教务处的办公室离我们很近,时不时会有学校的领导经过,周灭绝师太为了形象叫我们一定得穿校服,这下子我就比较痛苦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异类一样,在这样的环境下格格不入。「哎呀我操,过儿,你的手呢?你的手哪去了?」我的同桌在上课前用非常贱的语气调侃着我,还过儿。「破校服质量太差了,一扯就破,你他妈扯什么鬼啊扯。」也许是受到中午的影响,我说话语气有点冲。「切,我还以为你要学梁道芸了,和你开玩笑而已带妈干啥?」我他妈……不对,你特么真的不知道我中午经历了啥。算了,人家又没干什么,就把情绪转嫁给别人不和人渣一样吗?「对不住了兄弟,只是这学校买的东西不行,我还气着呢,别往心里去。」我对同桌凯子道歉道。「切,多大点事啊像个娘们一样纠结……」我就知道,不该和你道歉的。
一节课上得我很不舒服,因为我总感觉人人都在注视我,还有疑似一声声的脚步,从走廊走过来的错觉,看来心里藏着事的感觉并不好受 。等稍微平静了又突然想到怎么对我妈解释,发了一下呆很快我就想到了:笨猪啊,去换一套不就好了?上到一半我看有些人脱了外套,我毫不犹豫地也脱了,这下终于感觉舒服了些,听课也专注了不少。
下课后我飞快地跑到勤务那,在登记了一下交了钱后,领了新的校服。这下子终于舒了一口气,为自己不是异类而庆祝!但是,上课以后,我不关注这衣服的事了,那对疯狂的母子和我隔着一扇门干那种事的场景却又跑到了脑子里,我并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做的,我幻想他们是如何的淫靡、何等的丑恶……一顿乱麻。
视线还在黑板上,心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干脆举手请了个假,在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顺便把T恤也弄湿了一些才回到教室。在通风的教室里,空气在衣服上的流动使一股冰冷的感觉从肌肤上传来,让我躁动的心能平静下来,集中注意力。
放学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想要看到我的母亲,只要有她在,我整个人就能安心。
回到家,发现蹬得有点用力了,脚有点软。妈妈还没有回来,也是,她这久忙碌我是知道的。
我看了一下被刮伤的手,有些破皮了。拿了瓶双氧水,用棉签沾了一点往手上涂了涂。嘶,这种感觉,几倍酸爽 。双氧水涂在伤口上冒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手像是被万千蚂蚁叮咬一样。
煮了个饭后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中午的那件事却又钻到了脑子里……还没完没了了是吧?这几天我不想看到他们了,我需要转移注意力,什么体育天文地理游戏都行。要不,去打个台球?
一个人的桌球运动,只能听到球撞一起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真是无聊,不如搞点有意思的?我突发奇想地想要用白球撞击双号球,再由双号球把单号球给撞进去。很有想法,但是现实很骨感,除了走点狗屎运,那球根本不会按我的想法走,我又琢磨着角度和力道的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开了,我妈回来了。
糟了,光想着怎么打球了,我记得妈妈早上和我交代的:回来得早就把排骨解冻煮了,把下面客厅收拾一下。今天都被我当耳旁风了。
「妈你回来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冲了出去,我妈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了,先献点殷勤再认错让她没子弹可以发,她一般也不会责怪我的,何况,我也是真的想她了,虽然我们可以说是天天见。但她的容颜、她的气息、她的微笑,仿佛是世间最温柔纯净之物,能净化一切的肮脏丑恶,能让我焦躁的心宁静。
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放茶几上,在她坐下后又转到她身后去给她捏了捏肩膀。
「妈你累不累啊,我给您揉揉?」
「我不累啊,倒是你去那个杂物间干啥了?」妈妈手掌向外,如玉般的手拉直了向前伸了伸,然后整个头靠在沙发上。
「妈,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妈妈的头发盘得像个花苞,后颈上白皙的皮肤在几丝泛黄发丝的遮盖下反而显得越发的诱惑了,让我忍不住地想要靠近,我双手扣拢,下巴靠她肩上,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气传来。
「你干了什么坏事?哼哼,还不如实招来。」说着她还揪了一下我的右手手背。
「妈,今天下午回来我不知道怎么想的想去研究研究台球的运行路线,结果把时间忘了,你不会揍我吧?」受她刚刚力道的影响,我把绕在她脖子上的手给放开,垂在她的身体两侧。
「你呀,这种事情……你的手受伤了?在哪刮到的?怎么那么不小心?疼不疼啊?」看到我手上的刮痕,妈妈的子弹还是一发发的打了过来,带有责怪,带着担心。
「没多大事,不小心刮到的。」我对妈妈说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感染了怎么办,我去拿点药来给你擦擦。」妈妈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去拿药。我急忙对她说:「妈,刚刚我拿双氧水擦过了,你就别让我再酸爽一次了吧。」
「双氧水?噗,你就不怕疼啊?那柜子旁边就有红药水,治这种擦伤最好不过了,那双氧水对皮肤刺激性那么大你感觉不到啊?」
「妈,都擦过了就算了吧,反正没多大点事。」
「不行,你们男孩子就是粗心得很。」说着她就自顾自地去拿红药水了,还小声嘀咕着「怪了,以前好像没有……」没有啥?听不清了。
无奈地摊了摊手,罢了,老妈就这样,决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住,作为儿子呢?这种小事只有屈服了,谁叫她是我的母亲呢?不过也幸好吧,她是我妈,我最亲爱的、完美的妈妈。
我坐在沙发上,妈妈蹲了下去,抓住我的手腕,轻轻地对着我的刮痕吹了吹,棉签沾上红药水,温柔地在我皮肤上擦拭。
她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从我这个角度可以透过她的上衣领口处看到她那若隐若现的白色黑条纹胸罩,这东西平时晾在家里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此时此刻穿戴在妈妈身上,无意中的视线触碰让我有些不自在。
迅速甩过一些漪念,我将视线转移到其他地方,看着窗外,太阳即将落下,一片片如鱼鳞般的火烧云漂浮着;风吹过树梢,树梢顿时弯了下去。多少年了呢?
每次风雨过去后,它总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向着天空继续生长。
这一天,我们母子吃饭比较晚,吃完饭后我和妈妈一起收拾了一下,说了一会儿话,我就要继续我的功课了,妈妈在研究着不知道啥,过不了多久她就拿到她的电脑桌前研究去了。回到房间后,很快,我也总算是能全身心投入进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中午回家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偶尔遇到那对母子,也装作没看见,但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办法,一来一回就浪费了四十多分钟,初三什么都不多就是题多。而且妈妈中午也时不时的就会在家,我见了她又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虽然关于那对疯母子之间的事我是有些羞于启齿的。再过了些日子,我觉得算了,我又何必为了别人的那点破事给自己添堵呢?
我觉得我应该中午也在教室做一会儿题然后再吃午饭,回去休息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减少与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得糟心。
这个方法果然管用,基本错开了时间,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偶遇的机会却大大减少。
不过有些东西吧,你越想避免它它就偏偏要来找你,终归不是我想避开就能避开的。这天我回休息室已经差不多一点了,走在楼梯口,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在通向天台的拐角处,那个疯女人手支撑在扶梯上,屁股向后高高地撅起,她的下身已经完全脱光了,还能看到下体的一缕黑色草丛。上身的白色衬衣衣扣全解开,奶罩被一双肥猪手推到了脖颈处,头发散开,胖子的一双手握住了那一对硕大的木瓜奶,随着他在那个疯女人身后的挺动,那对大奶还在那一晃一晃的。
看到我那疯女人先是愣住了,然后「好儿子,大鸡巴儿子,使劲……再用点力……妈妈要高潮了,你的母狗……要高潮了。」她的话非常地做作非常嗲,明显是故意的,把我当成了空气。一阵激烈的「啪啪」声传来,两个激烈碰撞的肉体,让我陷入了呆滞。胖子发出低沉声音,腰部动得更快了。
「呜……嗯嗯,妈我要射了,肏死你……肏死你个母狗,喔,来了来了」他应该是发泄完了,身体还在抖动。
我的嘴微张着,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疯女人在她儿子胯前蹲了下去,一只手握住那刚刚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的肉棍。她微微潮红的脸转了过来,眼睛瞪得老大,「滚,看个鸡巴看,没看过人操屄是不?」
我还真没有看过,这么真刀真枪的性爱,脑子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她的话让我的意识回归了些,我他妈的在看啥呢?第一次实打实的看到这种事居然就是她们俩,什么玩意。
他们都没看我了,胖子双手箍住那个疯女人的脑袋,让她在他胯下来来回回地动着,「呜……呜……呜」的声音传来,不知怎么的,感觉身体像是被一团火苗窜了上去,让我有些躁动,回过神来,我对着楼梯拐角处那一对疯子大骂道:
「真他妈恶心!呸!」随后一声重重的「砰」传来,我也不在乎这是谁家的门了,只想用我最大的力气把它关上。
一曲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响起,我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还是睡着了。
经历过上一次那样的事,还有许多事吧,我已经学会了转移注意力,虽然到不了忘得干干净净的境界,但是老是影响自己的状态肯定不行。
当天晚上,我在家躺下后,感觉整个人飞了起来,看着夜空,月亮被巨大的土星所替代,土星的环是那样的漂亮而神秘,我想要飞着靠近。飞出大气层,我发现我居然还可以呼吸,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突然间,一切都在下坠,我从万米高空坠落在学校的操场上,爬起来想看看怎么回事。土星极速地消失在地平线下,太阳升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在操场上我好像看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女的把裤子脱了,男的在她身后耸动,他们是在做爱?突然,操场上出现了大批的人,但是他们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依旧再做着自己的事。
我好像被什么人拉了过去,她从我身后抱着我,我置身于一片温香软玉之中,那感觉像云?像雾?都不准确,有点像一团棉花,她把我的身体转了过去,头被她抱着,根本不能见到她的容貌,眼前只有白色黑纹。她将我越抱越紧,我整个人仿佛都要融入进她的身体里,不一会,一切都恍惚了。
早上,发现自己的内裤上沾了些黏糊糊的东西,这表明,昨晚我遗精了。好像是做春梦了?不过记不起来是什么样的春梦了。
我知道我中午的学习计划又泡汤了,真是搞不懂,做丑事的又不是我,我用得着这样?我想明白了,人家都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就我一个憨憨在那翻来覆去地折腾自己,像个傻逼一样。
那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吧。中午下课,吃饭回去,带上耳机,世界清静了……
时间就这样流动下去,我也几乎没见到那一对疯狂的母子了,可能他们就在我旁边搞那些事,我也无从得知。
期中考试完后没几天,沈沐烟回来了,她那奇葩闺蜜罗伊雯听说要去啥大公司,没有来。她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估计是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我妈直接到车站去接她。
她那密码箱碰着楼梯的声音传来,又渐渐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少了个人的关系,她又变得有些拘谨,到小客厅后,她的坐姿就很奇怪,在沙发上正坐着,半边屁股悬空,一双手不停地捋着她的牛仔裤,像是容不得半点褶皱,她要再往前一点恐怕整个人要一屁股坐地上去。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估计她饭也没吃,妈妈下去给她弄些吃的去了。我看她捋完裤子后又把手机掏出来,身子向前微微弯下,手在那刷刷刷,一头扎进网络世界里去了。
「我说姐,你再朝前挪一下就坐地上去了,你感觉不到啊?」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对她说到。
「啊?什么?」这大姐是怎么搞的,怎么又变回去了?
「我说,你要坐地上去了,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你不累?」
「没事啊,习惯了,唔,我上个厕所」说着她站起身来,就往厕所里钻。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我妈上楼叫她下去吃饭,厕所才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
「小羽,你要不要下去再吃一些?」这才个把小时我哪还能吃得下去,「妈,你没听说过吗?什么叫吃饱了撑的?」说完我才发现这话好像有歧义。估计妈妈以为我是说她,揪着我的耳朵「不吃就不吃,你翅膀硬了?」我赶紧讨饶「妈,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吃饱了容易撑,哎呀放手啊。」
妈妈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她凑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道:「在回来的路上买了麻辣田螺和小龙虾,某人不吃正好啊!」
妈妈清新的体香传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不知道为啥,我感觉自己有些紧张,她靠这么近让我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在她放手后我也依旧不太敢去看她,我这是怎么了?
「哎呀什么大龙虾小龙虾的我现在没兴趣,我……我看书去了,功课还落下了一些,记得给我留一点啊妈,别吃光了。说不定晚上我要吃点宵夜,记得啊」
说完我笑着看了看她,就钻到了房间里。
没心情写题,干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右手搭在额头上揉揉。哎,这是咋了?
难道是因为这沈沐烟回来了?她回不回来关我屁事。还是因为那对疯子?不可能,都叫疯子了也没有把他们当正常人看过,不想了,刷题吧。
我这沐烟姐果然还是老规矩,第二天下午回来人就见不着了,百分百的回家去了,说是要和我妈实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学习委员第一我还是第二,星期一颁奖的时候不知道咋了,这梁道芸像是吃了火药一样,上台的时候整个人气冲冲的。
我寻思着不就考了个第三嘛?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吧,又或许是有什么其他事?她挤到了我旁边,用那种非常不友好的语气低声道:「你个万年老二,也想整我是吧?你中午给我等着。」这小魔女,你黑社会斗殴呢?我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的,这是招了什么无妄之灾?心里有些郁闷便赌气地说道:「喂,姓梁的,吃了火药了?我怎么你了?等着就等着,怕你?」
「哼,你要开溜就怂逼一个。」说完她就把脑袋扭一边去,大庭广众之下我倒是不好发作,呵呵,激将法,我怕你个丫头片子不成?
回到教室,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这非主流少女玩什么把戏?考差了要找人来揍我?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应该也没那个胆子吧?
「喂,黎班长,你和梁道芸咋了,她好像要找你麻烦哎?」周淑娴这听力还挺不错的,凑过来问我。
「你别问我,问她去,我哪知道她发什么疯?」
「喂,你不会是对人家始乱终弃了吧?」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周淑娴这想象力真是厉害,「学习委员,你一天学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她看得上我?我看得上她?狗血电视剧看多了吧?」
「切,鬼知道你们有没有?不然人家找你好玩啊?」
「信不信随你,也没要你信,我倒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吃砒霜上瘾了。」
「噗,吃砒霜,不说了,下午早点过来告诉我你被揍的经过。」这损女……
梁道芸不知道玩什么把戏,中午放学后我直接就在校门口站着,等半天不见她人来,等学生散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的身影才出现。
「我到你们班去看你人都不见了,还以为你跑了」我看了看,没错就她一个人。「等你半天,不会是自己怂了吧?有屁快放,我饭还没吃。」她如此莫名其妙的我也啥好话。
「走,过去那边。」下巴指路,真有她的。
「去就去。」一路上她的脚步走得飞快,像是随时要跑起来,我在身后看她那烫得卷曲的亚麻色头发,就像是睡一觉起来没梳理过一样有些蓬松。
到了我之前坐的那张长椅旁,我先一步坐了下去,管她呢,还能吃人不成?
「有屁放吧,我听着呢。」我说着,四肢张开,仰面就躺着。
「我问你,那个死肥猪是不是你堂哥?」我去,死胖子惹了她?
「什么狗屁堂哥,就一傻逼玩意,再说了他惹你你找他去,叫我干啥?」
「他说是,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我们关系很好,叫他有问题问我?」卧槽,前面不对后半句我还真说过,这死胖子不开眼吧?
「我只是让他有问题找自己班的去,什么时候说了其他的?再说了你不想给他讲直接叫他滚不行?」
「他还说你是靠一路作弊上去的,不然我有个屁的兴趣,然后这死肥猪就烦死了还不老实,现在人都找不到,是不是你故意的,让他来干扰老娘,好让你成绩上去?」
「放他妈的屁,我用得着这么下作?你想什么呢你?他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和他说一个字都嫌浪费力气。」
梁道芸还在那气鼓鼓的,「哼,我不和你扯这些,那臭肥猪人呢?」我早就对那对疯子视而不见了,怎么可能想这些,便对她说:「他这么给我泼脏水用你屁股也能想到我家和他家的关系吧,他平时就在那边的出租屋,怎么他这久没去上学?」
胖子居然惹了梁道芸,到底干了什么事?以他那猥琐的性子估计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不愧是疯婆子生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早没了,退学了,跑得真他妈快,这死肥猪。我昨天带人过去扑了个空,不然我想问你?」嗯?胖子退学了,大好事啊!我激动得站了起来「不是听人说你爸梁乾剑很厉害吗?你不会找他查啊?查到了就揪出来打一顿啊。」谁料梁道芸很不屑地说道:「我爸,他?他就一农民,也不知道我妈怎么会看上他,找他屁用没有,现在都不知道把我妈拐什么地方去了,要不然你那肥猪哥分分钟变死肥猪信不信?」
什么鬼,她爹得是什么厉害的农民啊?不过她说要把胖子变死胖子我信,最好就像《隋唐英雄传》里的尉迟恭说的那样:打死了再救活过来再打死。等半天都有点饿了,我拿起书包准备去吃饭,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你把他揍成了死胖子,别忘了把好消息告诉我,我吃饭去了。」后面梁道芸说啥我也不知道了。
呼,居然还有这种好事,想到以后都不用看到那两疯子了我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要是再来个活春宫恐怕又要在那傻逼一段时间了。
「老板,大碗的,加个蛋,加肉」
「好嘞!」
我觉得这事得庆祝庆祝,特意加了点餐。
下午上课的时候我精力前所未有地集中,积极回答问题。回到家后我估计妈妈知道了应该也挺高兴的,妈妈回来后我就兴高采烈地和她说:「妈,妈,你知道不?那个疯婆子的儿子犯了事退学了,以后都看不到她们了。」
妈妈听完用她柔软的小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微笑着对我说:「小羽,你不是喜欢套词吗?你这叫幸灾乐祸知道不?」说着妈妈又摇了摇头,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从我身边经过,带来一阵香风。
那种感觉又来了,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最近妈妈捏我掐扯我耳朵我好像都有这种异样的感觉,不过感官陷入呆滞一会儿马上又恢复了,我回过去问她:「
妈,你不高兴吗?」
妈妈把包放下,躺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哎,妈妈早就不在意那些事了,人家怎样你又不会多块肉,妈妈现在只在意一件事。」「什么事啊妈?」我有些好奇地问到。「你呀,妈妈只关心你的成长,你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妈妈的责任也就尽到了。」
看着妈妈淡淡的笑容,好想用个摄像机记录下来啊。为了妈妈的此刻永恒我觉得我应该做得更好,不让她操心「放心吧妈,有你在我怎么都会的,信小羽神教,保你青春永驻。」
对于我的玩笑,不知道咋了,反而让妈妈有些低沉「哎,如果……如果是妈妈害了你呢?你这小脑瓜呀,一直这么开窍就好了。」妈妈这笑话够冷的,冷得我有几分尴尬「妈,你怎么会害我?除非从西边升起,不过,你要是想害就来害吧,我承受得住。」
我把双手张得大大的,以示无所谓。妈妈揉了揉我的头发,状态好像又回来了,继续微笑着说:「你啊,小傻瓜,妈妈可是只有你了,害你妈妈不如先害自己。」我握着妈妈的手,轻抚她的手背道:「妈我也只有你了呀,别说什么害不害……」
「噗,哈哈,刚娶了个媳妇就忘了?你还有个媳妇呢。」妈妈的一声嗤笑打断了我的话。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妈,你不是答应我了?人家有喜欢的人就放她去,所以八字还没一撇呢。」
「小烟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点的,儿子你就认了吧。」
「那万一……万一我有了喜欢的人呢?」
「哦,谁啊,带来给妈妈看看怎么样?」我妈也太淡定了吧,依旧保持着笑容问我。
「现在还没有,我是说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清呢?」
「是啊,谁说得清呢……嗯,那你以后再带来呗,好不好啊?不过伟人说得对,你得以结婚为目的,不然就是耍流氓,你要敢耍流氓就是对不起小烟,对不起你那去世的阿爹和你爸,还对不起妈妈,到时候看妈妈怎么治你,哼,不说了得吃饭了。」
现在的人恋爱有几个是奔着结婚去的?不过我暂时也不想,还早也没有心动的对象,其实现在的沐烟姐也挺好的,人漂亮也安静,存在感薄弱,也没什么让人操心的。其他人保不齐会怎么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本来我是这么想的。
几天后沐烟姐回来了,妈妈早出晚归地带着她,看来她是真的进入实习状态了。我还以为她还像以前那样没什么存在感,可是一天晚上,我正看着军事频道,妈妈也不知道是搭错了哪根筋。
那天妈妈刚洗过澡在那弄着她的一头秀发,突然开口道:「小烟,你初中的东西应该还懂一点吧,要不你去帮小羽补习一下?本来我打算就是初三了给他请个家教,每天一个小时,你在这的话钱就不留给外人了,我按一天一百给你你看怎么样?」我妈打算让沈沐烟给我当家教?什么请家教的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
「初中的,额……我应该还行,高中的就不行了,不过,那个……妈,小羽,小羽的成绩应该不用我当家教吧?」我看沐烟姐这样说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妈,我从来没有要家教教过,我做题不喜欢被打扰,恐怕倒不习惯,我的学习你还不放心吗?」按我的条件应该也不需要,我学习的时候挺喜欢安静的环境,家教啥的不习惯,多此一举,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别人的时间,当然这种话我是不敢说。
「什么事一开始就是习惯的?听说八中也是分什么实验班和普通班,全市或者说全省那么多人,你就肯定你能进好的班?而且你老是拿个第二,也证明你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以后次次拿第一给妈妈高兴高兴怎么样?要是没效果再说呗,还是说你想请其他的家教?」我妈总是有一连串的理由,看来她是决心已下我也不挣扎了。
「算了吧,就沐烟姐吧,姐,你看怎么样?」
「应该可以吧,但是我是文科生,初中物理生物应该还会一点,化学估计忘干净了,数学如果是奥数我也不太会,不过钱的事就算了吧,怎么好意思要啊?」
她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声,说着还慢慢地把头微微垂下了。
「那怎么可以?你就当拿点零花钱吧,反正都是自家的,在外请家教,报什么辅导班可能还更贵,就这么说定了啊。」「那,那好吧。」让沐烟姐给我当家教的事就这么在妈妈捋头发的那段时间给决定了。
要说这家教,不习惯还真不是说说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俩都不知道要干啥,她搬个椅子过来问我有啥不懂的题就问她,可是我更想做练习册,想着边做边发现问题,她在我旁边看着我又下不了笔,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靠那么近,我真想叫她自己去一边玩去,但是每次看她,她好像又有些紧张,是怕完不成妈妈的任务?
几次后我们都发现这除了浪费时间好像没什么作用,于是改变了一下,把练习过的错题难题拿出来请教她,但是那些东西课上老师是会讲的,比她的半桶水详细多了。再后来我们又改变了一下,如果是当天有一些遗留的题,我会先做,等她来了做不了的会去请教她,她如果也不会就直接用手机给我搜,我就在她思考、搜看的时间继续下一道题,这样果然简便多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辅导,她在我这算是从空气晋级成了半个老师的形象。关于英语方面,她好像还不错,语法这方面倒是可以给我讲讲。语文方面真就是一个灾难了,大概就是什么人世浮华、时光印记……答案里人家明明是写出了某个人这一生咋咋咋滴,她给我写的东西真得某个少女之友真传,她给我推荐得有类似的书,说是可以借鉴练点文笔,但是我翻了几下,看半天不知所云,写个语文卷子要是按她那一套别想写完……
一个周末的早上,我在刷着科教频道的古生物系列,第一个系列是从寒武纪到三叠纪,我刷的是系列第三,新生代哺乳动物的故事。
巨犀是曾经存在过的最大的陆地哺乳动物,故事以一只小巨犀的出生开始。
一只小巨犀出生的夜晚,一群捕食者虎视眈眈,它的母亲用尽一切护住了它,它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各种难关,在母亲的陪同下度过了。有一天,来了一只同样是年幼的巨犀,是它的兄弟,却遭到了母亲的无情驱赶,不久后,母巨犀的发情期到了,战斗胜出的公巨犀就当着它的面和它母亲交配,它怎么阻止也没有用,两年后它的母亲又生一只小巨犀,这次,轮到它被驱赶了……
也许这就是大自然的残酷,但是,不知道为啥,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变成了秤砣,深深地沉了下去。憋了一大口气,看得想把电视给砸了,操你妈的给老子看的什么鬼玩意?
我也不知道撒了什么疯,回房间使劲揍了我的玩偶,等气消得差不多了,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是傻逼了吧,你和人家一纪录片,一个灭绝的物种较什么劲?但是,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说:真他妈活该灭绝。
不行了我得再看看那群蜥形纲力压合弓纲哺乳动物祖先的纪录片来看看,解解毒。看了看又觉得可怜巴巴的还是看二叠纪合弓纲打死那群傻逼蜥形纲的事吧,今天晚上我要吃鸡肉报那一箭之仇……没救了,我也中二病发了。
晚上听到妈妈车子的声音,我急匆匆地下了楼梯给她开门,在她还没进门前我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弄得妈妈都有些站不稳了,完全忽略了旁边还有另一个人。
妈妈摸了一下我的头,把我从她的怀里分开了,眼睛微眯,笑道「你啊,什么事啊,这么毛毛躁躁的,你当你几岁了?没断奶啊,不是你自己说的明年就是高中生了要独立吗还这么幼稚。」说着她又捏了捏我的脸,我妈记忆可真好,上次在公园和她说还真是什么都回敬给我了。
我看了看妈妈的样子,估计她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保持笑容,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是想让我告诉她发生什么了事吗?我又看了看旁边的沈沐烟,想起来今天早上的事,「妈,姐,明天我们吃鸡肉!说好了啊。」妈妈不是老喜欢给我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吗?刚刚还把上次的话回敬我,我也得回敬回敬她,让她自己猜去吧。说完我就转过身上了楼,留下妈妈和沐烟姐在那面面相觑,两脸懵逼。
饭后沐烟姐主动去洗碗收拾了,把围裙一系着,真是抢都抢不过她。妈妈面色有些担忧,向我问道:「小羽,刚刚你是怎么了,就为了吃鸡肉?把妈妈都整糊涂了。」我就知道妈妈会这么问我,「妈,今天早上看纪录片,说是哺乳动物的祖先在中生代过得很不好,被鸡的祖先欺负了,那个哺乳动物的妈妈为了保护幼崽没了,我就想到了妈妈,所以我要抱你,这鸡的祖先也太可恨了,所以我说要吃鸡肉,就这样。」我这扯淡的功夫见长,不知道能不能学到化学老师的精髓,明明是一只巨犀引发的事。
「噗,小羽,你也太逗了吧,就这种事?高中生,嗯?你也太感性了吧,别是上辈子哪个女孩投胎到妈妈肚子里吧?」妈妈用右手遮住了两片薄唇,修长食指搭在小巧鼻梁前,她这样笑起来还真是颇有几分古典美人的含蓄之美。
我看得有些痴了,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对过来,让我恢复了正常。我感觉到腰间传来一股熟悉的酸爽感,妈妈起身经过我旁边的时候又掐了下我的腰。「冒冒失失的,别动不动就给妈妈『惊喜』了知道不知道啊?」心脏好像好像又猛烈跳了几下,下意识回了一句:「嗯……嗯,我知道了。」妈妈好像又笑了下就上楼了,我看着妈妈的背影,一路消失在楼梯口。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好像是越来越关注妈妈了。
先是她的发型,哦,今天又是像花苞一样的盘着;第二天,头发好像是披散了,好柔顺啊;第三天,妈妈头发扎成了马尾,和沐烟姐好像俩姐妹啊……
然后是她的唇,今天好像涂了些唇膏……她的衣着变化,今天是什么外套呢?
里面穿着啥,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彩色的……她今天又穿了什么鞋,裤子是怎么样的款式的……
她喜欢笑,我就经常逗她;她想让我带沈沐烟出去玩,那死活也得把她带上。
我好像更喜欢看她的背影、她的侧影、她低下头的样子……总之不太喜欢和她对视,不过就算是对视了,我又好像是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和平常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当然了她和我平常的打闹我也喜欢……我这是怎么了?
看着看着,时间过得飞快,期末考试又要来了,还是那样考吧,除了沈式语文我实在是学不来,沐烟姐对我的其他科帮助还是不少的,尤其是英语。
有天我不经意地问同桌:「凯子,如果一个熟悉的人,基本天天见的那种,但是好像某天开始特别关注她,她穿的衣服,裤子鞋子发型这些,是不是不正常?」不料这小子在那贼笑贼笑的回答我:「正常,太特么正常不过了,暗恋而已嘛我经历过,是不是老喜欢偷看人家?关注人家的穿衣风格和颜色?想要更接近又不敢和人家对视啊。」
什么情况,对视倒还可以其他的全说中了!
开什么玩笑,我特么的居然在暗恋我妈?又开什么玩笑,这个不准,搞错了。
要暗恋早恋上了还等得着现在?我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一定是搞错了,对,搞错了!
「所以说,兄弟,你是把情种埋哪个女生那了,快告诉我好兄弟。」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谁了?能找出来吗你?我这是看你老是喜欢朝文艺委员那瞥,你以为我没看见啊?」我企图用转移大法祸水东引来平息我的内心的巨浪。
但是,蒙混过去以后,我又在思考:凭本心问问,我是不是在暗恋自己的妈妈陆凝月?好像是。不对,绝对是!
(07)
哈哈,我疯了吧?黎朝羽,你真他妈的疯了,暗恋自己的妈妈,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前不久我才把别人看成疯子,因为他们是真的疯狂,你被他们感染了?你为何自甘堕落?和他们一样,妈妈知道了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对得起爸爸吗?妈妈是那样的圣洁温婉,每次见到她的笑容,就像让我沐浴在冬天的阳光里,母子相依为命要十五年了,你感觉不到她那无私伟大的母爱吗?她要是知道你这样,恐怕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你和那对疯子一个样,是妈妈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不是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能和他们一样。快忘掉,快点忘掉!
可是我越想强迫自己,就越忘不掉,反而让妈妈的各种形象像漩涡一样吸入自己的脑海里: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她对我的千叮咛万嘱咐;放学的时候,她站立在校门外的阶梯上,摆动着身子向学校内张望,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中,她总是能找到我,我也总是能找到她,每次见到我,她的小酒窝总是能很快浮现在脸上;爸爸去世的时候,她的泪雨滂沱,尽管如此,还勉强的对我挤出的一丝笑容;我获奖的时候,她的嘴角向上微微的弯起,手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抚着我的面庞,「果然,我家小羽最棒了!」……我喜欢看见妈妈的笑容,所以从小学开始,我一直保持着一个不错的成绩,爸爸去世后,我和妈妈一直很亲密,还会时不时的和她开点小玩笑,因为我知道这些能让妈妈保持笑容。
这些画面出现的越来越多,只能让更加的愧疚,以及,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看吧,妈妈这样你喜欢她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在你的心里还有什么人能及得上她吗?没有吧,其他人有妈妈那么成熟漂亮、温柔似水?也许,很多妈妈在她们的孩子心里都是这样的,但是别人的终归是别人的,我又感受不到。
妈妈其他的形象又涌现了过来。妈妈大半夜在我床边轻声的啜泣,我在那充满茉莉花香的怀抱里,胸膛挤压着她那饱满的乳房,目光所及之处,是她那一头柔顺的黑色瀑布;她在神庙前那双手合十的虔诚身影;以前她洗完澡后那白皙如玉的颈部,那丝滑的竹叶浴衣,包裹着的曼妙可人的身子,若隐若现,那是希腊美神阿芙洛狄忒亲手打造的吗?3000年前,她们为了金苹果的归宿,让阿伽门农国王,奥德修斯,阿基里斯毁灭了特洛伊,毁灭了英雄赫克托尔,一切的起源,她赐予特洛伊王子那个叫海伦的女人,她以绝世的容颜搅动着爱琴海的风暴;3000年后,她赋予一个单亲的母亲种种美好的外在与内在,让一个儿子不知不觉间深陷其中,无限沉沦。
课间时间,我也装作一副八卦样「喂,凯子,你当时是个什么样子?怎么做的?说出来高兴高兴。」凯子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忘了,后来我又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只是把自己觉得的各种美好形象往人家身上套,偶然发现她好像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从开始到结束就几个月,慢慢就不想了,怎么做?做个屁,昨天没睡好,我要躺一躺,上课叫我。」说完他又继续趴下了。
进入初三后,睡眠不足的情况普遍出现在两个先锋班,课间时间,其他班的在那又蹦又跳叽叽喳喳的,就五班和八班,下课后一片死气沉沉,偶尔有什么人想要交谈,都得细声细语的,怕吵着人家。在那垒得高高的课本和习题,试卷下,匍匐着一个个黑黝黝的脑袋,难道是学校惯例,所以把两个班单独放一边?
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吹吹风。刚刚凯子的话让我有些触动,他只是把一些美好的东西朝人家那套,发现不符合自己的套的形象又淡了下去,我是不是和他一样的情况?马上我又否定了,他才几个月而已我这十几年了,我妈我还不知道?她就是我心里最完美的,我能几个月消下去?我觉得不行,再说天天见的想淡也淡不了啊?或者说我再长大一点,应该就懂事了吧。
期末考试前就最后几天了,除了讲题还是讲题。除了一些比较难的题,我搞不懂的,我叫同桌提醒我,上课的时候,我拿出其他的题,都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就有那么几个人,普通简单的题不听有几个科任老师也可以默许他们做其他本科目的题,我恰好在其中。但是我还是辜负了那种信任,把时间投入到自己那波诡云谲的小世界里,时而清醒,时而迷惘。
我唯一确定的是,我暗恋我妈这件事,我现在是甩不掉的,忘不掉的,刻意地去做会适得其反。
这个期末,和去年一样,我要忙,看来从现在起要忙的不仅仅是期末考试了;妈妈要忙,沐烟姐要忙,餐厅、公司、还有新建的的楼,妈妈说给我收租子的那个。
在确认了我心里想法后,我不敢早早回去,一直不知道写个什么到下午六点。
我蹬自行车也蹬得很慢,还在公园旁停了一会儿,直到我妈打电话来给我。电话响起的时候我根本不敢接,心里太乱了,甚至都有点怕听到她的声音,第一次电话铃响的这段时间,我好像熬过了几十载春秋,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接,直到电话铃断。她的第二个电话又接踵而至,再不接她得担心了。
「喂,小羽,都要六点半了,你在哪啊?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回家啊?」妈妈的声音有些焦急。「哦……哦,妈……妈,对不起了,今天下午写题写到时间都忘了,回来的时候这自行车链条滑了,我把它修了修,手机放书包里了,现在好了马上回来,挂了啊。」一声「滴」,我马上把电话挂了,绞着车朝家赶。
「你呀,没点时间观念啊你?这么晚,要不要给你换辆自行车?毛病真多。」刚进门,妈妈带有些责怪的声音就飘到了耳朵里。
说起来真的怪,明明在路上各种怕,为了圆谎我还特意抹了点链条上的润滑油,但是真的见到妈妈,我却整个人都安心了不少,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妈,什么叫毛病真多啊,它明明就这一次真 掉链子了嘛,再说了我和它有感情了,就像你和你的小天马一样,可不能趁人家病了就抛下它。」我尽量以平常的语气和妈妈说话,「哈哈,咳……咳,你啊,怎么老是这样……嗯,可爱啊儿子。」妈妈脸上的小酒窝又不失时宜的浮现,说着她又来捏了捏我的脸,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心跳比以前加速了几倍。
「哎呀妈,别捏了,我的手上还是黑的,我要先去洗个手。」我看了妈妈几下就视线转一边去,并急匆匆地走向卫生间。
我不敢再和她那么对视了,我甚至不太敢和她有太亲密的接触,怕妈妈看穿我,怕我的不自在让她有所怀疑,这次真的是做贼心虚了。
吃完饭后我就奋笔疾书,反正以前期末是怎么做的,现在照样怎么做还要加倍,初三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她也能理解了吧。
我还以沐烟姐年末忙为由让她暂时卸掉了家教的工作,因为我有时写着写着心就不知道飘哪去了,甚至我就想直接和她说,你要有什么喜欢的人就去吧,或者大姐,你回家去吧,不要你报什么恩了,我妈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是想了想又很不对,这不是赶人吗?你要人家怎么想?还是在暗恋上我妈的情况下。而且妈妈和沐烟姐确实忙,她目前对妈妈确实有帮助,还帮我英语,就我现在根本帮不上我妈的忙,这就我爱我妈的方式?扯淡吧。
想到了沈沐烟那节,我突然才发觉好像很不对劲。想起当初沐烟姐和我在她老爹灵前的对话的对话「或许你看不上我把我踢一边也说不定。」
「我不会的,怎么不是你一脚给我踢了?」
「我有踢你的资格?」
那个平时半透明的,我的家教我的名义上的妻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存在感爆棚了,才想起来啊,哈哈,黎朝羽?你的大婚忘了?那个排场啊,十几辆玛莎拉蒂啊,人家那边鞭炮炸得噼噼啪啪的,你酒喝得高高的。你在人家老爹的灵前说的东西忘了?你对一个已经逝去的人承诺过什么?
我那个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什么有喜欢的人之类的事,我只认为她绝对看不上我,心里想的对她好也包括她随时可以离开,反正我也不心疼。现在看来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我居然喜欢上了我妈,内心居然还想把那个便宜老婆赶一边去,可你把人家赶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哦,妈,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如果我妈在我孩童时期听到这种话也就笑笑,你一个初三的要十五岁的人说出去,我想了想,按我妈的性格,应该首先是认为开玩笑,我要说是认真的估计只有两耳光和长时间冷战,我这性格也不是天生成的,记得我爸去世前我也是被妈妈揍过的,只是那场泥石流后,她变了,我也变了,或者只是我变了。她要真和我冷战不理我我是受不了的。
我现在才想到,这沈沐烟该不会真的把这个婚姻当回事了吧?还是,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没当回事?
换位思考,假如我是她该怎么想。这还真特么有可能,她这性格好像有些弱势,当初看起来就一副认命样,还欠了巨大的人情,凭良心讲,我妈对她不错吧?我对她谈不上厌恶或者喜欢,她比我大七岁,成年人了犯错受到的压力好像要比我重得多,还天天和妈妈混一起,她哪来的胆子在我妈的眼皮底下找什么人,按她的性格好像也不太可能。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不会也在等我早恋吧?也在想什么我看不上她?那我要不要随便找个人成全……成全个屁,喜欢的人是老妈,成亲的人是沈沐烟,还把别人牵扯进来,这要不是人渣,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人渣了,玩弄人家感情,那还不如就沈沐烟了搞得那么麻烦,其他人谁知道什么样……
哎呀,脑子乱成麻花了,我喜欢妈妈,内心想要两个人独处,但是这样做有个屁用,你还想怎么样?学那对疯子?怎么想怎么不可能,疯婆子已经不做人了你也想?虽然有其他人在家但是和独处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但我明确了感情后,这姓沈的怎么突然就像是被推到了聚光灯前?早知道应该坚决和大舅一路,打击这些封建残余,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
第二天下午回去,妈妈她们还没有回来,我望着窗外的柏树,陷入沉思。不管风雨如何,只要没有折断树梢,它们总是能继续向上,向着天空,向着太阳继续生长,而我呢?路总是要走下去,虽然现在看来,有点走歪了,但是以后总该会走向正道的吧?应该会。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个过法?
还是那样过吧,凯子说过他几个月后就不想了,也许等我长大了就好了,这也是不懂事的一种吧。现在我最主要的还是把期末考试的事搞定再说,我一定要好好看题,拿个第一,看一看她的笑容也好。
这次期末考试和以往不一样,以前是考完就解放了,这回我们考完以后还要上一个星期的课。考第一科的时候,我好像打了激素一样很兴奋,但是做了一会儿后,发现该怎样做还是怎样做啊,还是这么多时间,要求的就快速准确,就是打了十倍激素答案也不能飘我脑子里。
就在补课的那个星期六,结果出来了,我还是比周淑娴少了几分,打激素考的语文考得反倒是不咋地,幸亏英语给我拉了些。
事实证明,心里想的一定要咋样咋样,是不能反馈到现实的。考试靠的是本事和一颗平常心,激动和怯场只是个拖累。
我有些沮丧的回到了家里,到二楼小客厅我把书包随手一扔,整个人仰面八叉地躺沙发上,哎一个学期学下来还补了课,就因为打了点激素白忙活了,要不是我那便宜老婆给我补了些英语,指不定怎么样。
我听到了那个大房间传来声音,妈妈的房门开着,和沐烟姐好像在说些什么。
「小烟,你这个一搭配,是不是整个人显得成熟了许多?这尺寸合不合身啊?」妈妈在给沐烟姐选衣服?我把头伸进去看了看。
妈妈背对着我,好像在衣柜里找什么东西。她的头发盘的高高的,一身黑色的职业ol套装,没穿鞋,黑色的包臀裙包裹下的那丰满的臀部,由于半蹲着,向我的方向翘起,看得我呼吸都有些紊乱了,要是……要是现在能抱一抱,那该多好。
「这是配套的几双丝袜,你自己拿去试一试。」妈妈找到了一个包装盒,把它递给沐烟姐。「妈,小羽回来了。」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呢瞎啊,我又打量了一下她。她和妈妈穿着同样的套装,扎着马尾,颈处还有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记得以前是作为结婚礼我妈买给她的,她拍婚纱的时候戴了一次就没戴了,脚上还穿着高跟鞋。
还好还好距离还算远,她的眼镜没戴,应该是没有看清我脸上的表情,刚刚我的样子一定是特猥琐。
在我的印象里,妈妈好像从来没有穿过这种套装,沐烟姐也没有,今天她俩是咋了?不过沐烟姐这样子的装扮还真是褪去了很多学生气息,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小羽?回来了,怎么不声不响的?」听到沐烟姐的话,妈妈的目光扫了过来,柳眉微蹙着向我问道。
我头有些低着,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但是暗恋、暗恋嘛,爱上一个人,想要的是靠近,而不是远离,这些天我们母子有些疏远了,过了前几天的愧疚期,内心越来越想要和她亲近,理由想好了,我快步地向她走去,扑在她的怀里。
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妈、妈,对不起,又混了个老二。」我使劲闻了一下妈妈的气息,随即我就放开了她,毕竟不能得寸进尺。又看向沐烟姐,对她说道:「对不起啊,姐,我第一科语文没有发挥好,要不是你帮我英语拉了一点分,指不定怎么样。」这样够了吧?我不敢也不想去抱沈沐烟,只得给她一个歉意的眼神。
「小羽,这种事很正常。第一的话,妈妈、妈妈也就说说而已,只要你没有退步,妈妈就很欣慰了。不过你呀,哎!」妈妈又叹什么气啊?头还轻轻摇了一下。
我顺着她的话「妈,我怎么了?」
「妈妈以前是不是给你说过?女人家换衣服的时候不要随便进去打扰,你看你冒冒失失的。」
「妈这门又没关,我怎么冒失了?不过妈妈好像以前从来没穿过这种,挺好看的。」我看向沐烟姐,马上又补了一句:「姐,你这一身看起来挺成熟的。」
妈妈把那盒丝袜给了沐烟姐,扯着我嘴边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成熟不成熟的?妈妈又不需要这个上班,穿什么呀?我只是陪你你姐试一试,好了,快出去吧,我们要换衣服,把门带上。」
出了门后我呼了一口气,哎,黎朝羽啊,你真是个小混蛋,居然把小聪明用在这种地方。妈妈的怀里香不香?软不软啊?
晚上妈妈对沐烟姐问道:「小烟,你驾照应该已经考了吧?」
沐烟姐有些不明就里,「大二就已经拿到手了,怎么了?」
「明天去4s店买一辆车吧,你也方便是不是?你想要什么品牌的?」
沐烟姐连连摆手「妈,我现在不想要什么车,我……我太不会开,学完驾照以后就没怎么摸过方向盘了。」
「没事儿,我以前也不会,你以后总是得开车的吧?不然驾照学来干什么?就这样说定了啊。」我妈如果下了决心,任凭沐烟姐怎么说都没有用。
「要不……要不买辆二手车,不然开坏了怎么办?」
「你也知道开坏了呀,那要是出了危险怎么办?车能抵得过人吗?」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这样吧,城西那边的大道已经修好了,但是没有几辆车,给你买好了,我就带你去练练。」
「这,那……好吧。」
「小烟,你来看看想买啥?」妈妈打开电脑叫她过去,我对车也挺感兴趣的——只是跑车,我也打算凑过去看看。
「妈,妈给沐烟姐买一辆兰博基尼怎么样?安全绝对行还拉风啊。」
「你怎么不买个比基尼给她?还兰博基尼,好几百万的,那种车光是养车都养死你还只能坐两个人,有什么用?」比基尼?我想买个给你……大逆不道了啊。
最后三个人在那敲了敲,敲半天的键盘,就像是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一样,沐烟姐接受不了价格太高的,我妈接受不了沐烟姐看上的,我在那看性能,最后锁定了一辆白色雷克萨斯ES,四十多万的车,总算是消停了。
提车、弄牌照和交车险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做好以后,她们要练车了 我坚持要去看她们练练。
车是自动挡的,不过还是有点怕,不是车,是人。沐烟姐化身传说中的女司机,真怕她把油门当刹车踩。
「直直直,哎呀,小烟啊你不要动方向盘。」
「速度可以稍微快一点,你这是蜗牛爬呀?」
「你开得慢就走最外侧车道,不要和人家抢道。」
……
「速度快起来后方向盘微微动一下就可以,你玩漂移啊?」
「又压线了,幸亏没有装监测器,不然你驾照没了。」
「看我再来一遍,好好看清楚看看我的手是怎么操作的。」
……
在教人学车这方面,妈妈还真是有几分教练的味道,估计沐烟姐也没见过,被训了几下像是要哭了一样。
但是我不怕啊,「妈,要不我学学?」
「你?成年以后再给你摸吧,我怕你摸熟了到时候人家那车你开不了。」
「我怎么就开不了了?我不信。」
「这车容易操作,驾校的车不一定了,你要成习惯了叫你改到改不过来,你还是先去挨教练骂了再说。」
晚上妈妈钻房间后,就我和沈沐烟俩人,有些好奇,「姐,你平时和我妈一块看她训人没有?」她愣了会才答道:「啊……哦,没怎么看见,她管的是那群经营的,有大问题直接踢了就是了,小问题的扣工资,倒是和妈一起去小舅舅那的时候,他开会经常骂人,你问这个干啥?」我还能干啥,看你今天一副要哭的样子。
「没什么,今天看妈妈教你学车的时候你有点 ……不自在,随便问一下,不过我听说那些教练好像一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你是怎么学的?」
「也没那么夸张,只是一个有心理准备,妈她这样教我没有心理准备而已。」
这老姐已经完全进入我妈儿媳妇状态了?一口一个「妈」、「小舅舅」这么顺溜。
要过年了,沐烟姐学了个把星期的车,已经比较熟了。也是,她本来就有底子在,妈妈让我们两个把我那个岳母请过来一起过年。
她开车小心翼翼地,绝不超过60码,人家上边限速么多就她一个人在那遵守,别人都是到测速点,监控点慢下来,其他该怎么开怎么开就她一乖宝宝。
到她家院子里,她倒车倒是麻溜。「姐,人家不是说学车倒车入库是最难的吗?」我们下了车把车门关好了我问她,她「呼」地一声吐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说道「这车有辅助倒车功能啊,车要歪哪清清楚楚的,驾校的只能拿眼睛看后视镜,所以妈叫你先别碰懂了吗你?」
好久不见岳母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显老了许多,上一次还是清明给她丈夫扫墓,「娘,我回来了,我们来……」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你又没受委屈怎么三天两头往娘家跑,都要过年……小羽,你也来了,客厅坐吧。」我直接说明来意「娘,我们是来接你过去的。」她叫我妈那么顺口我也不能扭扭捏捏了是吧。
「我走了谁来供你家这些祖宗啊?」
「娘,心诚则灵,在哪边供不是供啊。」我对着丈母娘说道。
「我的亲娘,你一个人在这边怎么过啊,过年不是一大家子人一起吗?我要回来你又一直在那念叨,和我们走吧。」说着沐烟姐就去挽了挽了她母亲的手。
「哎呀,死丫头,你放开啊,好好好,我去,不过先供了再说啊。」岳母随即甩开了她的手。「你这孩子,哎,走吧,菜还没有买齐呢,和我买菜去。」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这也太嫩了点,这里好多人是认得我的,万一看见了我这幅样子打起招呼来不是尴尬嘛,于是我和她们打了个招呼,急匆匆地上卫生间去。
把头发沾了些水弄了弄,好像还不太行,卫生间门没关,「喂,小羽,你怎么弄也还是这么大个人,还是快点走吧。」沐烟姐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卫生间门口,吓了我一跳。「你吓死我了,怎么像猫一样没有声音?走吧走吧。」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发现我的岳母正在打量那辆雷克萨斯。
「小烟,这是你的车吗?」
「是啊,月姨最近给我买的,怎么了娘?」
「你作死啊,这么快就开始享乐主义了?」说着她就去扯了扯沐烟姐的耳朵,我想起了我妈和我以前的种种。
这天下的母亲都一个样吗?我赶紧解围「不是的,娘,是我妈非要给沐烟姐买的,而且那边没有车不方便的。」
「小月没有车?你们俩这么快穿一条裤子了,一定是小烟,你这丫头咋学坏了?」我的天,这和学坏扯上什么关系?
沐烟姐脸上马上浮现了一丝红晕「娘,是月姨非要买的,而且这以后也是小羽的车,什么叫穿一条裤子啊?」她的话越来越小声了。
好说歹说这丈母娘终于不纠结这些东西了,引擎启动,我们出发了。
从她家到菜市场大概几公里远,我们把车停在一个广场上,因为丈母娘说菜市场那边人实在是太挤了。
大包小包买了一堆。来买年货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各种商品和特产,让人眼花缭乱的。我都逛得有些累了,手上提着一堆东西,偏偏沐烟姐喜欢这个摊子瞧一瞧,那个摊位看一看,等回到车边的时候,丈母娘又要我们等一下,不知道去买什么东西。
她到旁边的超市买了一盒川酸奶,放后备箱后道「走啦。」
她们母女俩在那忙进忙出的几个小时,终于搞定了,期间我还有几次想要去帮忙,但都被沐烟姐拒绝了。她在我家那边已经放开了许多,少了很多拘束,说话语气也正常了不少,在自己家则完全是放开了。也许她只是想对熟悉的人展开最真实的自己吧。
烧了两对大蜡烛和几炷香,我们俩跪下来磕头,祈愿保佑。又放了些水果,我们吃了饭,岳母收拾收拾,沐烟姐也在她房间里拿了些东西就要走了,我看着正屋里岳父的遗像,他好像在看着我,突然一股心慌的感觉传来。
「小羽,发什么愣啊走了」沐烟姐手上拿了一个hello kitty的抱枕,告诉我得走了。「哦,走吧。」
妈妈已经打了几次电话了,回到家后,她在家门口迎接,手握了握岳母的手背「琴姐搞这么晚啊?」
「这不是要先供一下那边吗?小月啊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着她们俩人进了屋,我也得躺一躺,累死了。
妈妈和我的岳母好像有什么说不完的话似的,晚上还把她拉到自己的房间去说。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就在几天前我也到十五了。就四个人不怎么热闹,妈妈过年喜欢热闹的氛围,所以我们要到我外公外婆家去。我们这家子不怎么兴旺,外公外婆就三个儿女,大舅和大舅妈都是公职人员就一女儿,小舅的一双儿女一个十一岁一个才八岁,我妈这也就我一个,不凑一起哪家都是冷冷清清的。
我的大表姐生了个娃,外婆抱着那小孩笑得合不拢嘴,说起来大表姐好像也就比沐烟姐大了一两岁左右吧。我居然也是人家舅辈的人了,还有小表弟,八岁当舅,够厉害。
丈母娘提着那箱酸奶,这客套那客套的还是送了出去。沐烟姐也和我们一家人一一打招呼,绝对是她娘要求的,不过她话倒是很流利。
「大舅好,舅妈好,小丹姐,恭喜你啊!」
「小烟啊,嘻嘻,不用恭喜,说不定你哪一天就和我一样了。」表姐在那笑嘻嘻的,对沐烟姐调侃道。沐烟姐听懂了她啥意思,羞得转过身去,「丹姐,小羽还小,我不和你说了。」
「他敢!小烟,你得给我约束些他,让他走正路,小小年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要有数。」我大舅突然一声把沐烟姐吓了一跳,「大……大舅,我知道了,小羽,他……他一直很乖,对了,小丹姐,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我去抱抱」「杨齐轩,我管他叫小轩轩。」
沐烟姐看来也不善于和我那个古板的大舅舅打招呼,径直到我外婆那去,从她手里接过了我那个小外甥,边抱边哄着。
但是,刚刚这一幕却让我如遭雷击。所有的人都进入了角色,包括我那个一直反对的大舅舅,只有我一个人把当初的婚礼当成了儿戏,我到底干了些什么事儿啊?什么都没有,什么也没做,不对,我暗恋上了我妈妈。突然间脑海里我那个岳父和我的父亲一起浮现了出来,他们在叫我的名字:小羽,小羽,黎朝羽,你个畜生……
「小羽哥哥,发什么呆啊?你是新郎要给我红包的,快点。」小表妹的声音把我从幻像中拉了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什么狗屁的新郎红包,老子没有,找你妈要去。」我的声音有些低沉的可怕,把表妹吓着了,她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我立马意识到好像用了一个很可怕的表情,很不好的语气对她说话。赶紧和她道歉「小颖啊,你马上就是初中生了,长大了就不能要这些东西知道不?我刚刚的意思是你可以找我妈要去,我也没有,哈,乖」
「你刚刚说了老子。」
「你懂什么?老子和孔子,孙子一样都是两千多年前著名的人物,老子更是道家大人物,是要成仙的那种,他说了个天道无为,也就是说……就是说天都没有,一点没有,我是借人家的话来说明我真的是……真的是一点钱都没有,这叫……叫引用知道不?不过你,没学到人家的理论前是不能够引用的知道不知道?」我瞎扯一通,还真怕她哪天不开眼对小舅和小舅妈来一句「老子没有」,估计屁股给她开花,再说是我教的,那我真的是百死莫赎了。
「那我引用了会怎么样啊?」谢天谢地,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
「人家一个神仙,你没学人家的东西,擅自用人家的话,他不得天天让你做噩梦?吓死你。」说着我还给她做了个鬼脸。
「我好像经常听我爸说『什么都要老子说,你们是吃干饭的?』,这也是引用吗小羽哥?」我的天你都十一岁了当什么好奇宝宝「不是,你爸是大老板,随便说,你以后当了大老板也顺便怎么说都行,不过没学之前千万不要说,和谁都不许说,老子是很厉害的人,知道不?」
「哇小羽哥你懂得真多,怪不得学习这么好,以后你给我补课吧,我妈给我找的补课姐姐好凶哦。」哄骗无知小姑娘,真是罪恶啊。
「我要学的还有很多没有时间,有时间再说好吧?」我真不想和她扯了,不过看她那架势,好像还准备说什么。
「你们在下面说什么呢?还不快上来吃东西。」谢天谢地啊,谢谢外婆,这烦人的小妮子,总算是不和我纠缠了。
一堆点心,味道还不错。沐烟姐还抱着小宝宝,在那逗着他玩。
「小月啊,妈当年生你的时候比你现在还大一点,你还那么年轻,就不考虑再找一个?」外婆的话让我呆住了,嘴里已经嚼碎的食物,怎么也咽不下去。
喝了一口柠檬水,水是酸的,人也是。
点心咽下去后,我微微抬头,视线对向妈妈,她的视线居然也对着我!是想询问?又带着哀伤,好像是在问我:你愿意吗?
一瞬间的交锋,我们母子俩都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错开了。我愿意个鬼啊,现在谁想染指你我恨不得剁了他,肉喂鱼,骨头喂狗,除非……除非是你自己要走……
「小月,怎么了?想啥呢?没听到啊?不会是想怎么抱孙子吧?」绝对是亲生的,我外婆和我妈一样喜欢来一连串的问话。我看着那一堆点心,也想等她的答案。
「哦,妈……算了吧。以前小彻对我那么好,但生活中也难免有磕磕绊绊的,现在我挺好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媳妇也有了,他们都让我很放心。不是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再加一个人进来,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现在就这样,我很满足啊。」听到妈妈的回答,我提着的一颗心又放了下来,对对对,现在也挺好的,如果就我和你母子俩就更好了。她们后面又什么话我就听不到了。
不料小舅也来掺了一脚「妈,你在想什么呢?小月现在很厉害呀。她考虑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她前段时间收了好多药,说是北方入冬了,禽流感就容易爆发,没想到还真是,让人新开拓的市场没想到这么快就见效果了,比我有远见啊,简直像会预知未来一样。还有买那块地的事儿,真有先见之明啊。小妹,你是不是偷偷觉醒了什么超能力啊?」
妈妈好像有些慌乱,连忙道:「我只是……只是看新闻猜的,自己那块地,我本来是想买来种菜的,现在菜种不了了。小哥,你怎么还像小孩一样,什么超能力啊?电影看多了吧?」
「你就天天的琢磨着这些事儿?掉钱眼里了?自己妹妹的终身幸福也不管了是吧?」外婆对着小舅舅斥责道。
「小月说她不幸福了?妈你们这样才是给她找不幸福,不过我的好哥们,还是有些可惜了,说好的一起挣钱,一起花钱,一起玩……哎!」我老爸和小舅,他们感情这么好的?
「哎哟,一起玩什么呀?给大家伙说说呗,给两个孩子说说?」小舅妈怎么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我觉得小舅舅说的没什么问题。
「我说的是想一起玩,就是玩,去旅游,一起去开飞机,开坦克都是玩。你这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鬼啊你?」怎么感觉他有点心虚?
假期是真的短,七玩八玩的没了,沐烟姐也大部分时间都在捣鼓她的那辆车。
对于暗恋妈妈这件事儿,我是不奢求有什么进展了。想要啥自行车呢你?对于我那个婚姻,真的是想得越多人越烦,干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开学了,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我该努力,今年下半年我就是一个高中生了,我查阅了一些东西——当然是不敢在母亲的电脑和我的手机上查阅的,知道恋母情结这种东西有的不止我一个,我的程度可能有点重,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我没有老爸了,没了对父权的畏惧,当然我也绝对不想要什么二爹,想一点就难受死了。很多人最后都把它消弭与无形了,但是我现在正处于现在进行时,有些不好受啊,真是期望这段时间赶紧过去吧,变成过去时。
整个人埋没在一片题海里,仿佛只有这些东西才能让我忘掉对妈妈的感情,沐烟姐每天晚上还在给我做着辅导,生活还得继续过下去。
学校是从来没有家长会这种东西的,我妈只是在初一刚开始的时候带我报名见过我们班主任,当然我们家长的电话,周灭绝都有。但是在初三开学后不久有一个感恩社会,感恩母校,感恩父母的宣讲会,要带父母监护人的,初一初二的时候想起我们那时候在上课,下面的大喇叭在那叭叭叭,叭叭叭,烦死了,等下课后去看那些初三的,一个二个眼睛红红的,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了。
宣讲会的那天,初一初二的回去上课,初三的回去搬凳子。我这次倒要看看这个宣讲会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能把人说哭。
「哇,好有青春的气息啊,不过你马上要离开这儿了,有没有点舍不得啊?」妈妈一进校门就这也看看那也瞧瞧,我和她挨得很紧,像是怕她会随时走丢了一样。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以后常回来看看,反正又没有多远,走吧,妈。」到了我们班的那个区,还没几个人呢。
都是我妈,听说学校有什么宣讲会,起得早早的,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她平时如果是要搭衣服的话,肯定要搭半天,这次居然很快就搞定了,关键是搭的还很得体。长长的头发散落在两肩,一件过膝的白色针织毛衣连衣裙,腰部用那种女式的蓝色小皮带系着,再套上一件灰色大衣,颇有些时尚女郎的气息。
「上一次你就说带我看看你们学校没看成,这一次来的这么早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妈,上一次?上一次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额,你忘了,七年级的时候你说过的?」
「哎呀,我忘了,现在也想不起来。妈,你记性真好。」
「那那是当然了,别说话了,快带我去看看。」
这样也不错啊,学校不是严厉打击不正常的男女同学关系吗?现在我就和我最喜欢的女人一起逛学校,你们有办法吗?没有吧?——我有些反叛的想着。
我首先带妈妈去看看我们的教室,今天一早上都不用上课的,真是不错。不过要说教室里有一个人,让我猜的话,绝对只有一个答案:学习委员周淑娴。大姐啊,我真是佩服你了,人家人人都在那玩的嗨,就你一个人在这学习,这让我汗颜。
「周大学委,你这是学疯了吧?你家长呢?」听到我的话她还在写,不一会写完了才看我们,「我妈几点到我清楚,黎朝羽,这位是你妈妈吗?阿姨好漂亮啊。」
听到周淑娴怎么说妈妈也热情了起来「你好,你就是经常全年级第一的周淑娴吧,我这儿子就是不会说话」,说着妈妈还瞪了我一眼,继续道「他要是有你这个学习态度,我这妈妈早就放心了,你以后啊,我估计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
有这么当着人家的面损自己儿子的吗?别是抱错了,她才是你亲闺女吧。
「不是的,阿姨,黎朝羽他也很厉害的,好些科目我都考不过他……」
「走了妈,你不是要我带你看学校吗?慢点我怕来不及。」我妈也真是的,我怕她再说下去又把人家误认为是我的什么人,我现在只想她,只想两个人独处。
随后我又带妈妈看了看体育馆、图书馆,宿舍、食堂。和妈妈两个人逛,感觉都不怎么累了。
「妈,逛累了吧?我去买两瓶水。」我让妈妈到小卖部前等我,我去买水去。我发现妈妈喝水就像抿酒一样,小口小口的吸着。
「请九年级的同学到班上搬凳子,请各位家长到操场前,请各位家长到操场前,宣讲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广播传来,我给妈妈留下一句「到操场等我,妈」,就飞奔着向教室跑去。
然后就是我到操场了,妈妈还没有到,也是,不能想象妈妈小跑起来是怎样的。
「妈,这边,这里」看到妈妈的身影,我兴奋得在那又叫又跳的。
「小羽,你怎么跑那么快啊,呼」好多人都到了,反而是妈妈这个先到校园的来的这么晚,我发现自己动静有点搞大了,引起一片注目,还是因为我妈太漂亮了?
来的大多都是学生的母亲,父亲少一些,当然还有什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瞎想什么呢?也不奇怪,女主内和男主外,家庭的分工大都如此,只不过我家只有可能是我妈来。
宣讲会开始了,先是两位主持老师致辞,开场白,然后就是学校领导讲话,大概就是这个四月怎么样的有朝气,大家要走了齐聚一堂,学了三年要有感恩的心,咔,music,感恩的心响起,一起唱。
尴尬死了,我这破嗓子,要我在母亲兼暗恋的人面前唱歌,怕丢脸,其他很多人都没唱。
主持人:「初三学生你们的激情呢?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听不到啊。」
马上,一个个班主任凶神恶煞地下场了,灭绝来也「班长,学习委员,文艺委员,带头,唱!黎朝羽,看哪啊?说你呢,带头唱!大声唱!」她的声音最大,妈呀,叫妈也没用,亲妈就在旁边,能体会到那种感觉吗?
罢了,连亲妈都敢暗恋,唱个歌怎么了?他妈的那歌词就当我大声向我妈表白了。
「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做我自己……」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仿佛要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东西都宣泄出来,最关键的是我妈就在我面前,她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我就是要告诉她我喜欢她,特别想抱她,想吻她,想让她伴我一生……只是我真没有勇气,这种事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勇气,我还算正常人的范围,恋母情结,这个社会上这样的人不会少,也许总有一天我也会他们一样,把这东西。掩埋在内心最深处,触不可及的地方,而我妈她以前说的那些话,我就当是她伴我一生了。
我们班的,其他班的,很多人都开始唱了起来。主持人又要求来了一遍,这次明显的有效果了,但是我嗓子都唱哑了,你们大伙热闹去吧,我觉得作这首曲的作者一定会想打死我,把人家这么好的歌,用在这种用途上。当然以后要想打死我的作者,估计得排队了……
宣讲会正式开始了,感恩母校和感恩社会这两个话题,只是让我有稍微的触动,接下来让初三男儿落泪的,应该就是感恩父母这个话题了。怪不得学校要把父母请来。
「……她的妈妈呀,手皮都磨破了,吃的就那种水煮白菜,连油都舍不得放啊,她却和妈妈说,她周围的同学都有了那种运动鞋,就她一个地摊货;她们都有了手机,就她还要用学校的电话,你们没有钱为什么要生我下来……她说叔叔,你比我我爸妈对我好多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老板反手给了她一耳光,就冲你刚刚说的话,我就不应该把那饭给你,你知道你爸妈在那打工的辛苦吗?我亲眼看过,那种差得要死的环境老鼠都不住他们住,猪都不吃的东西他们吃,就为了你能读个大学,他们盼望你出人头地,你怎么这样让他们失望?好,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你爸爸妈妈他们是怎样打工的……」主持人层层递进,先是一个瘸腿的父亲,再是一个捡垃圾的母亲,最后是一对父母面对不孝的女儿,不论他说的真假,我落泪了,妈妈也是,比我先泪目,我可能是受她感染吧,我相信真的有这样的父母,能为子女付出一切,很多父母都是合格的甚至伟大的。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传来,恋母的兄弟啊,你快走吧,我扛不住了。
事实证明,愧疚感也是没有用的。
过了几天该怎么恋母还是怎么恋母,该怎么偷偷看她就怎么偷偷看她,但是我想母亲应该是不知道的,我没有和她过于亲近,也没有过于远离。有个沈沐烟在多多少少还是给我套了些东西的,她是局外人,我怕她真的会看出一些东西,那样我和母亲都无地自容。反而我和她这个无形中散发着锁链气息的人关系倒是还进步了些,平时我也可以用初三忙这个理由在有些自责时远离妈妈,内心想要亲近时,我可以自然而然地靠近她,根本不需要理由,我经常抓着我的头发,沐烟姐以为我是为题目抓狂,在劝我……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铁定崩溃。
自责这种东西揣在怀里比恋母的感觉更难受,而人这种动物是向往舒适的,我们为了出行舒适,发明了各种代步工具;为了吃得更好,做出了各种各样的各种各样的食物和调料;我们还创造出了各种各样的娱乐方式,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舒坦,自责……哎呀都会过去的,又恋母……这样不行,就算是不考虑沈沐烟那档子事,妈妈总得考虑吧?又自责……生活总是得继续吧,暗恋妈妈又怎么了?继续暗恋……这样反复横跳的心理只是让人不爽,不爽,和不爽。
何况我初三,还有一大堆试卷等着我,这些也不能落下,否则妈妈不高兴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妈妈她穿着那一身OL套装,屁股高高翘着,家里没什么人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飞奔过去抱着那朝思暮想的人,把她扑到了床上。奇怪,她好像还没有责怪我,脸上挂着她那熟悉的笑容,她默许了我?我用手揉了揉她的小酒窝,紧紧抱着她纤细的腰身,她和我在床上滚啊滚的,翻过来覆过去,我忍耐不了了,一把把她黑色包臀撕了,奇怪,怎么和我那校服一样啊,这是纸糊的?忍无可忍,我将硬得和棍子一样的阴茎狠狠地捅向了母亲的下体,还没等我感受到故乡的滋味,好像就有一股快意袭来,妈妈在那笑了笑,「你跑得真快,真快……」,突然,门口传来沈沐烟的尖叫声,我再回头看了看妈妈,她的笑容依旧,身体周围缠绕着血色的玫瑰,我的眼睛里只有一片血红,妈妈的身体被血色包裹住了,地上开了洞,她的尸体沉了下去,我看不见了,只有一片漆黑……
从梦中醒来,我身上出了不少汗,摸了摸内裤,果然是一片黏糊糊的。我做了个春梦,随即它变成了噩梦,我居然会做那样的混账事?但是后面是如此的真实,若是真的被人撞破,我想母亲和我除了死,估计也没有其他路了。
第二天我不太敢看妈妈了,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是,本来我晚上也打算避着她的,可是妈妈也不知道怎么的,沐烟姐回去躺了以后,我准备洗漱一下也睡了,不过我弄完以后妈妈却还在那,好像有些生气,妈妈这是怎么了?
明天再问吧,今天我这状态不对,不料在我要进房间的时候,妈妈起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你现在哪也不许去,就在这陪妈妈说说话。」说着她也不管不顾地把我拉到了她房间里,重重地把门关上。。
「小羽?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妈妈凑得很近,言语之间透露着担心至于她什么表情,我根本不敢去看,脑袋「嗡」的一声,我妈是看出什么东西了?
「没有,题烦的,作业太多了。」
「你是不是认为妈妈什么都不清楚?」清楚啥?难道……她都知道了?我下意识想要看看她,妈妈的眉毛都要拧一块了,两片薄唇紧闭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样子,我被吓了一跳。
「妈,你……你清楚啥?」说着我又想把视线移开,不料妈妈的一双小手贴了过来,箍住我的脸,「别看其他地方,就看着妈妈」。
她的表情平静了许多,又好像有些无可奈何,「你最近那个表情,奇奇怪怪的,一会儿像是被人骂了一会儿又像是吃了蜜一样,突然对妈妈躲躲闪闪的又突然很热情,妈妈没有骂你吧?也没给你灌什么蜜吧?你今天都没怎么看妈妈,这要是没事你当我这妈看不见啊?这要是再不找你憋出病来怎么办?」
我还是太嫩了,我最近的行为,居然都被她看在眼里,我还自认为做得不错。我在想编什么理由,这个可不好编啊。
「妈你想多了,我愁眉不展是因为……因为题目不好解,什么吃了蜜啊?就是搞定了和你庆祝庆祝啊以前不这样吗?至于今天,我……我是根本没注意。」呼,这个应该还行吧?
「呵,没注意,你当妈妈三岁小孩呢?以前?以前你会不敢看自己的妈?以前你会偷偷摸摸的看妈妈?妈妈就在家,天天和你一起,你要看怎么不不正大光明的看?题目不好解?我怎么没听你沐烟姐说过?有什么是你解不了的?现在就拿给她看看?问问你们老师?这是不是你能解决的范围,编啊?再继续编?编到妈妈满意为止?」我妈生气了,她……她居然知道这么多,但我还有最后一个借口,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哎呀妈,好了我说,你怎么搞得像审问犯人一样,是因为沐烟姐,你完全把她当了儿媳妇,我那个岳母把她当成了泼出去的水,连回个家都要说几句,她自己呢?估计是没有把我当什么老公看但是却把你当成了婆婆看,妈叫得比我还顺口,我大舅自己也说了不会承认我们的事,但是过年那天呢?他却亲口和我说什么要她管着我,你看,人人都承认了我们这门婚事,我呢?却把人家当个半透明?我对得起谁?叫她母亲还是因为想着她叫你那么顺口,我也不能扭扭捏捏,但是有时候我居然想把人家挤出去,甚至以后还想找个人让她解脱了,但是等我长大她又多少了?答应人家老爹的事又做不到,我算什么?因为我以前根本没把这些事当回事,而妈妈你给我整的婚姻,就这么让我有气无力的,我又不敢怪你,只能躲着,但是以后我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当回事了,妈妈你说我们还能这样吗?所以就想趁现在亲近一些,行了就这样,满意了没?」我都不知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东西差不多都是真的,串连的唯一一条线索,就是我爱上了我妈。
我这几年第一次和妈妈这样说话,但是不敢全说,在我的认知里,如果坦白了一切,可能会有很可怕的后果发生,我起身就准备走。
「我不满意,你给我坐下!」妈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用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我是编不出东西了,难道她真猜出来了?我得走。
「妈,就这样了好吧,我要去睡觉了?」
「坐下,哪也不去,大不了你就在我这睡。」如果是以前我估计会很高兴,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可能不行。「我蹬被子还喜欢动,算了,回去吧,该说的都说了。」妈妈也没拉着我了,但是等我走到门边,准备回去的时候,她却给我来了个王炸。
「要是妈妈说我想再婚了,你怎么办?」什么话都没有这更让我感到寒意深深的了。我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怎么那么突然?
「我……我不知道,随你……随妈妈……随妈妈高兴。」我这话是怎么说出去的呢?喉咙里已经堵满了物体,声音有些哑了,我不想再呆着了。
「你要出去妈妈就再婚你信不信?」我不出去了,我哪也不去了,步子都有些不稳了,好像有些重要东西失而复得,我赶紧趴她床边,用泛着泪花的眼睛看着她,马上又觉得不妥,用袖子擦了擦。
妈妈有些严肃的表情突然绷不住了,在那笑得花枝乱颤的,「噗,哈哈,哈哈,看你,小花猫,刚刚不是还要走吗,还对妈妈撒气,怎么又回来还哭了?头抬高一点,让妈妈看看?」说着还抬了下我的下巴,颇有些像电视剧里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嗯,这眼睛更漂亮了,梨花带雨的,还真是个小姑娘投胎在妈妈肚子里。」妈妈把氛围搞那么僵却突然用我们母子俩平时打闹的那一套来调侃着我。
「我哪哭了?是……是蜘蛛,你这房间里的蜘蛛搞了些灰到我眼睛里。」说着我又擦了擦眼。
「噗,你呀,怎么能找那么多理由呢?小聪明就喜欢用在这些地方,成绩这么好怎么反过来用来对付妈妈了?」妈妈依旧笑盈盈的,用手拍了拍我的脸。
「我……我没有,我怎么敢啊?你是我妈。」我反驳道。
「不敢,哼,你胆子可大着呢,连……连暗恋自己的妈妈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妈妈说完脸就有些发烫,两腮像是抹了些桃花色的粉,但依旧带着微笑,看着我。
轰!脑子空了,这别是做梦吧?我咬了一下下唇,嘶,疼,这不是梦!
【未完待续】
(08)
我立马起身,整个人都傻了,妈妈还坐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脸上的粉晕已经消去了大半。
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的?还怎么准确?
「妈……我,我……你……你怎么,不是,妈,那个你……」,我在那惊讶得半天吐不出来一句话,妈妈刚刚的话给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连暗恋自己的妈妈这种事也做得出来。这种事也做得出来……也做得出来……
「你在那我我我,你你你半天想说什么呀?嘻嘻。是不是想说,妈你怎么知道的?」妈妈的嘴角微微勾起,感觉笑得好狡黠。
妈妈是神仙吧?还是她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学了什么读心术?
感觉我的脸好烫。内心的那点小秘密,居然就被妈妈这么揭示了出来,我羞得低下了头,不敢看妈妈,也不敢说一个字了。
妈妈想拉我的手,我下意识的缩了缩,不过,还是耐不住她的坚持,我被她抓着手,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小混蛋,说说呗,暗恋妈妈的感觉是怎样的?是不是又酸又涩又甜蜜啊?哈哈。」我妈什么时候这么豁达了?这种事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我那点心思被妈妈识破,说话也不太有底气,越说越小声,视线也越来越低。
「废话,我没有经历过,我又没暗恋我妈,当然得问你了。到底是什么感觉?说说啊!」
「还……还能怎么样?不就你说的又酸又涩,又……又甜蜜。」
「不止吧,就这么一点儿,没有其他的?」
「我……我不……我不知道。」
「还有一点小害怕吧?」
今天是什么日子?妈妈接二连三的给我这些惊喜,不是,是惊吓。
我被吓得立马抬头看了妈妈一眼,她的眼睛调皮的眨了两下,好像是在说:看吧,你的心思我全都知道,还不快点坦白?
她都知道了我还能说什么,视线又移了移,不敢看她,说道:「人家都说知子莫过母,你都知道了,还要揭穿我干什么?等过一段时间消了不就好了?」
「你也知道什么知子莫过母啊,过一段时间?呵呵,你问你自己信不信?眼睛别看其他地方,看着我!」妈妈陡然提高的声音,又把我的视线拉了回去。
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算是见识到了,妈妈的笑容消失,脸有些胀红了,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心想,果然来了,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不是吗?「你要揍我就揍吧,这种事情……我又控制不住,你不要揍了我以后不理我就行了。」
不料妈妈却说:「这种事情我揍你干什么?我嫌力气多是吧?这种事情,憋时间长了会……」妈妈又停顿了一下,眼睛泛起一点泪花,看得我心疼,「会伤害身体的。」她继续道。
我就知道让她知道了没什么好下场,赶紧道歉「妈,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的我会改的。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
妈妈眼角的眼珠已经掉了下来「你不好什么?你有哪点不好了?喜欢妈妈就是不好了?你又听话又懂事成绩还好,有你这样的儿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就因为暗恋妈妈就要道歉?可是,可是……我……」妈妈说着说着把小拳头捏了起来,擦了擦泪水,还咬着牙齿。
「妈?妈,怎么了?」
「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这孩子是不是不太正常了?是不是你八岁那年打着你小脑瓜了给你打傻了吧?那是妈妈第一次这么打你,我当时那么做想的是你个小兔崽子应该会消停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你这消停期也未免太长了吧?你要是多顶撞顶撞我再叛逆一点,妈妈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揍你了,你还会敢这样?可是你要是真的变那样,妈妈会更不舒服,我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偏偏这种事想着都羞人,更不好教训你,你说说你要我这个妈妈怎么办才好?是不是当初留有什么后遗症啊让你整个人傻里傻气的?说好听点叫听话,说难听点,你也太没主见了,对妈妈什么都逆来顺受的,还喜欢憋心里,难道妈妈就一定是对的?」妈妈说着扯了扯我的耳垂。
母亲的发问让我目瞪口呆,嘴张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妈妈还在我的眼前,但我的目光已经涣散了。已经被封藏的记忆,又被妈妈唤醒了。
八岁……那年……
夏季,知了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老爸又不知道要到哪个村子去收药材了,小孩子总是充满着对外面世界的幻想,但每次要他带我去他都不干。
这天我的小舅妈带着小表妹来串门,妈妈也没有去她那小化妆品店了。
两个闲得没事干的女人,就在下面那客厅唠嗑。
两个闲得没事干的小屁孩,对大人的谈话显然没什么兴趣,自顾自的在庭院里玩耍。
我的小表妹好奇怪哦,这么热的天还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衣。还有件帽子,像小虫虫一样长着两个触角,我越看越像。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个东西,你保证喜欢。」
「羽哥哥,什么东西呀?你等等我。」
老爸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买房子的时候,非要把老家一棵花椒树弄过来,我记得我那时也兴奋地和他挖着坑。
「爸,这什么果子树啊?果子甜不甜?」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果树,不然爸爸这么费尽心思的把它运过来干啥?
「果子?哈哈哈,儿子,这……这确实是果子树啊,哈哈,不过结的果子……果子太小,等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吃到了,到时候保证甜死你。」老爸笑得好奸诈,不过我还是把水浇了又浇,还弄些枯叶到树的根部,几个月后果然长了「果子」。我兴冲冲地爬到树上,想要摘果子来吃。
好小啊,这么小怎么塞牙缝?我一把就把花椒塞嘴里……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老爸在那连哄带骗的,说要给我买这买那,我才消停了,不过我看他明显还是在笑。后来他又爬到树上去,捉了个虫给我,我怕了一会儿,看他在那捏着虫虫的头,为了证明自己是个男子汉了我也大着胆子去摸了摸……
「警告你别和你妈说啊,不然不给你买了,你妈那个人那么凶不然指不定搞得鸡飞狗跳的。」
「妈妈才不凶,是爸爸坏,妈妈那么温柔漂亮怎么会凶?」
「她那都是给你看的,你不知道啊她……」我捂着耳朵,爸爸再说什么我都不想听了……
这个时节花椒树上应该还有那种虫子,我去捉了一只握手里,对表妹说这是个好东西,就放在她帽子里,她在那弄了半天终于把虫子弄了出来。
「哇」地一声,表妹大哭了起来,我赶紧哄她「不是,这虫虫很可爱的,不信……不信你摸摸。」表妹非但没有停下来,还越哭越大声,我的心也越来越慌。
客厅里交谈的两位家长终于坐不住了,她们出来的时候,我还在那哄着我的表妹。
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
「妈,不是的……我就只是看她的帽子像这个小虫……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哭了?」我哭着解释道。
「嫂子,你先带小颖回去吧。」妈妈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下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哦……乖乖呀,我们回家,小颖乖。」小舅妈还在那哄着女儿,接着又对妈妈说道「小月啊,小孩子顽皮不懂事,稍微教训一下也就可以了,又没多大点事儿。」
「嗯,嫂子我知道」妈妈的声音依旧平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扯着拉进了客厅,跪在了地上。等着被揍的时间总是煎熬,妈妈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根皮线,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我。我先是解释,「妈别打了,疼,呜呜,我不知道她那么怕虫子,别打了,她那么胆小我怎么知道?」
「你的意思是还怪别人?你自己没错?」
「我有什么错?」我实在想不出我错什么了就这么挨揍,妈妈要这么凶,这样说导致的就是我接着被抽。
哭泣没有用,她要的是我认错吧?她越打我越不会承认我有错。
后面我麻木了,只能感受到屁股,后背传来的痛苦,我对母亲也愤恨了起来。
本想,转过身离开,腿却麻了,向后仰了一下,她的下一鞭子没收住,直接抽打在我的脸上,这一下比任何一下都疼。
妈妈呆住了,急忙过来想要摸我的脸,我把她的手推开了,「我骗你的妈,这东西……这东西一点都不疼,打半天……血都没有,妈妈要拿……拿刀,一刀刀的捅才疼。」
妈妈的手停在了半空,我带着麻木的腿,扶着楼梯上去。
「你他妈要造反是不是?」她的话里带着哭音。
「我妈是你。」
回到房间后我将门反锁了,把两个瓷瓶给砸了,书扔地上,又重重地踢了一脚门,准备躺床上去。
后背还疼得厉害,只能扑到床上睡着了。
躺了不久,一声声重重的敲门声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我的妈妈。只是我不想回答她什么,只能装作听不到。
敲门声停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不久后又响起,我的房门被打开了。印入妈妈眼帘的一定是一片狼藉。
我继续睡,装作没看见她。她拉着我的手,直接把我拉坐在了床上,我没敢看她,或者说是不想看了吧。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我的脸上传来,她的手上不知道抹了啥,冰冰爽爽的。
「你这是和妈妈置什么气?让你认个错有那么难?」耳边传来妈妈轻柔的声音。
「我说了,你要……要拿刀捅人才疼。」我赌气的对她说。
「好!好!好,你厉害。」妈妈怒气冲冲地一脚把门给踹关上,在地上捡了块尖锐的瓷片。
妈妈右手持着瓷片,在左手手臂处划开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她只是皱了下眉,依旧瞪大眼睛盯着我「解气吗?要不要再来一道?」
我整个人都吓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第二下割下去了一点我才回过神来,惊恐万分。
「妈妈,妈妈,我错了,你……你不要这样,妈我害怕。」
「我没问你错没错,我问你解气了没?」
「解气,解气,我再也不敢了,妈我发誓,你……你把这东西拿下去……我再也不敢了,你打我,你打我好不好?」
「你打我好不好啊?啊,问你呢?」
「我……不敢,妈你快去止血,我去拿……拿那个,那个箱子」
「不许去,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很倔吗?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倔,和我这个妈妈比起来任何啊?」
「你倔你倔,呜呜,妈妈才厉害,快去啊。」我都哭了。
「现在才知道?以后敢不敢惹妈妈生气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妈妈把瓷片扔垃圾桶里,我以最快的速度把箱子拿了过来,不过无论我怎么献殷勤她都不说话,她消毒了以后,用纱布缠了几圈,回房间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突然像是长大了十岁一样,什么拖地洗衣服洗碗抢着做,可是妈妈她依旧没理我,她什么都不说就跑来给我搽药,我要给她搽药她不给,我要和她说话她只是瞪我。有一天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哭着对妈妈说「妈妈,妈妈,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惹你生气了,你理一理我,理一理我好不好嘛?」
妈妈突然间噗嗤一声笑了:「这几天累不累啊?平常叫你做你总是各种偷懒,现在这么勤快了?以后我就雇你当我家佣人吧。」
妈妈笑了,她的笑容驱散了这几天的阴霾,我从寒冬腊月一下子就到了繁花盛开的春天。 「 我当,我当,我可是什么都能做的。」
「三分钟热度,我不信,哼。」
「妈妈你信我,真的。」
「以后做啥你这小脑瓜多想一想别人好吧……」
事实证明,确实是三分钟热度。直到后来我父亲遭遇泥石流去世以后,我才主动开始,长期开始做那些东西,已经七年了,真的快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也如潮水般散去,回到现实妈妈的房间里。
有哪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主动顶撞自己的?我这也是做错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拉着妈妈的左手,轻轻的摸了摸当年那件事留下的痕迹,这种东西好像是可以去掉的,但她说要一直留着,不过过了没几年,我就选择性的遗忘了,只记得被她揍过,我不能惹妈妈生气,不能让她不理我。
「妈,当时你疼不疼?不过妈妈不说,可能我都记不起来了。」
妈妈的声音又突然变了调,「呵呵,你不是记不起来,你是在积攒着报复我。我疼什么?你……已经,你已经一千倍,一万倍的还给我了。」她的声音到后面已经颤抖了,泪珠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当时想的是我暗恋她的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效果?妈妈认为我这是在报复她吗?
「妈你放心吧,以后我都不会了,我起那种心一次我拿刀割我一次好吧?」我觉得该下决心了,妈妈拉我到她的房间里也是这个理吧。
不料妈妈听完后大声斥责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逼玩意?妈妈说了这么多,你还听不懂?你要敢这么做我一定死在你面前信不信?」我确信我没听错,这……这句话居然是我妈说出来的?
「呵,觉得自己听错了是不是?黎朝羽啊,你才多大点?就老是考虑这考虑那的,你是老谋深算还是狐狸成精?你是不是觉得伤害自己就可以了?你伤害自己,知不知道妈妈比你痛苦多少倍?你就没考虑过这种东西能治好?能很快治好?我是你妈我难道没权力和你一起治?」
我垂坐在床上。「对不起,妈,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从头到尾的给我说说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产生这种心理。」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起……」想了又想,「应该是从老爸没有开始的吧,你哭得很伤心,我就更加不敢惹你生气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一拨接一拨的,想要你再给我找一个爸爸,可是我的心里却很害怕,他们就像一群催命鬼,现在想想,应该是怕没了爸爸又没了妈妈吧,你就当是我自私吧,我认为爸爸是我的,妈妈也是我的,爸爸走了,那只有妈妈是我的了,别人不是爸爸。很奇怪吧?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叛逆不顶撞你吗?8岁被这么你教训,9岁又没了父亲,然后接下来就是一堆让你再婚的,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来吧就没有人了,但是几次三番的,我都提心吊胆,生怕你不要我了,我敢吗?那些事有你不要我重要?你也知道后来我们母子的关系越来越亲,进入青春期,你也总是向我打听有没有喜欢的人,你的脸你的声音就在旁边,我总是将她们和你做对比,怎么对比都不如你,我就在想,应该是没有喜欢的人吧。14岁你让我娶了沐烟姐,本来我也不怎么乐意,不过她这个人存在感也稀薄,还经常不在,我就当没有,你有一段时间不是把我推给她吗?你还在我身边,甚至比以前更关心我,让我有些心烦意乱,后来初三,我遇到了那个疯婆子和她儿子,他们……他们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说到这妈妈忍不住大声打断了我「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们有那种关系,我的那个擦伤就是他们搞的,那天中午我没戴着耳机没睡,他们在我门口乱搞,我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个疯婆子和其他很多人都有不正常的关系,这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敢说你,我忍不住了,就将插销给取了,门就刮到了我的手,我踢了死胖子一脚,他们还把我校服给扯破了,我怕你问东问西的,所以就到学校里换了一件,后来你非要给我擦药……我就,就看到了……看到了」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你看到了什么?说吧,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妈妈继续鼓励道。
我大着胆子说:「我从你的领口……那,看到了……看到了你的胸罩和你的一点胸部,我,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快,马上转移了注意力。」
「你!……原来是这样,那我问你,你是不是看了他们母子之间那样,所以……就对我这个妈妈有想法?你是不是也想像他们一样?」妈妈的话很平静,但是我知道平静下面肯定是风暴。
我连忙摆了一下手「我不是,我把他们两个当疯子看。怎么敢把他们和妈妈归一类?」
我继续说,生怕她认为我把她和疯婆子归一类「再后来我看了一个纪录片,那种动物妈妈生下孩子后,就不要它原来的孩子了,让我很刺痛,应该就是这个契机吧,我越来越在乎你,关注你的一切,可能是……可能是关注的越来越过分了。平时你穿什么衣服,我也只是瞧一瞧,我会对比你的衣服,哪件更苗条哪件更端庄,哪件更……更性感,你哪种形式的头发更好,再后来我发现好像世界上的一切人都及不上你。我无意中问一下我的同桌我这是什么情况?他说我这个是暗恋上一个人的节奏,我才明白……明白我喜欢你,除了儿子对妈妈的,还有一个男孩对一个女人的。」
我不敢看她,妈妈叹了叹气道「该来的总要来,我想简单了,呵呵,那你这段时间的心理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吗?「刚……刚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很害怕,有爸爸的原因,也有你的原因,后来感觉自己想通了点,爸爸,他已经走了,我就是你最亲的人了,只要我不过分就行。但是突然我想到了沐烟姐的事情,他们越把这事当回事,我就越不舒坦。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还想回到和原来一样两个人,但是人家又帮了我不少,不太敢和你太亲近,怕她和你识破了,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很愧疚,但是愧疚过后,却是越发的,越来越想你,想要靠近,妈……我不该这样的,不过还好,我同桌说暗恋一个人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的,在网上那些人说是恋母情节,长大了就能过去。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允许我就这么喜欢你一段时间,过了就好了,真的,很多人都是过了就好了。」
什么都说完了,什么都倾吐干净了。
「哦?呵,是吗?你觉得你需要多长时间过去?」妈妈抬着头,她的手扶到了我的肩上,好像又回归了一点笑容。
「这种事……谁知道啊?」我实话实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必须好好处理,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你只是长大了,早也到了对女孩子有幻想的年龄,我生你太早,也就比你大了……准确的说是十七岁十个半月,你爸去后又和你没多少距离,儿大避母,这方面妈妈确实做得不对,妈妈也是不会再婚的你放心吧,不过我还是好奇,你烟姐按理来说是你老婆,每天也给你辅导那么多功课,人长得也不差,你就没有……没有幻想过吗?」妈妈把头偏了偏,像是从下往上看我一样,头发也朝右侧散落开来。
沈沐烟吗?可能就没有幻想过吧。「你就在我身边,我……妈,我除了你就不太会刻意关注别人了。」我依旧不敢去看她,小声说着。
「噗,嗯哼,妈妈就这么好呀?把你这小混蛋迷得神魂颠倒的?」妈妈怎么又笑了?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喜怒无常啊,我像是被什么诱惑住了,不禁抬起了头。
妈妈依旧笑魇如花,只是那眼睛里仿佛包含了万千情绪。是喜?是愁?还是担忧?又或是无奈吧。
我看得呆滞,看得痴迷,只得轻轻「嗯」了一声。但是马上就发觉不对,又把头继续低下。
「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唉,算了,就知道你个小混蛋脸皮薄,不和你说这个了,那你说说你那个同学他是怎么忘掉的?」
「他说……他说是他把美好的形象套在人家身上,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散了,可是……可是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妈妈好,所以我说……我说我不知道……」
妈妈捧着我的脸,「哦,是吗?看着我的脸告诉妈妈,在你的眼里妈妈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什么形象?妈妈……就是妈妈啊,我想了想,道:「妈妈很美很漂亮,嗯……身材也好,最关键的是妈妈知性成熟,温柔似水,温婉可人,又对我那么好,妈妈……简直就是我的女神。不对,妈妈就是女神。」反正今天也这样,干脆我什么都说了。
「嘻嘻,眼睛别看其他地方,学得挺不错啊,夸起妈妈来,一套一套的。噗,温柔似水,女神……妈妈自己都不知道,早些年要你这么说,人家一定笑掉大牙,儿子,你难道……不觉得你也把这些东西朝妈妈身上套了吗?啊?」说着妈妈用双手搓揉着我的脸。
我套了?我套什么了?妈妈就是这样啊,虽然偶尔可能会有些严厉,有点不一样的,但我觉得我没说错「我没有……妈妈就是这样啊!」
妈妈放开了搓揉着我脸的双手,右手三根雪白的手指搭在头上,揉了揉那乌黑的头发。
「啧啧,这些年只想着怎么当一个好妈妈了,甚至在你面前看电视有时候也只能看那些烦的要死的家庭伦理剧,和一身鸡皮疙瘩的情情爱爱剧,人也被生活琐事磨的差不多了,居然让你产生这种错觉?都说了多少遍了叫你不要朝人身上套你不听,现在套出事来了吧?把咱们娘俩纯纯粹粹的母子关系搞那么复杂,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难治好了。」妈妈起了身活动了一下关节。
妈妈什么意思?她要揍我?什么叫套出事了?还有原来她不喜欢看那些东西啊,正巧,我也不喜欢。
「妈,啥,啥叫套出事了?你是不是要……揍我?」
「嘿,这种事没必要,到时候别吓坏了!」
「到时候?什么时候啊?现在不能说吗?」
「现在很晚了,回去睡觉吧,过几天再说,记得好好学习,也好好休息。」
和妈妈道了晚安以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今天晚上真是各种起伏啊,不过妈妈说的过几天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没怎么和我说话,我也把自己投入进题海之中,但是仍然在想妈妈什么意思,要揍我?可是她说没必要什么意思。
随后有一天我就明白,她说的到时候是什么时候了。
那天我回去后看沐烟姐各种收拾东西,忍不住问她:「姐,你咋了?要搬家了吗?」
「不是,我得回学校了,要回去写毕业论文,我不在的日子你自己好好看书啊,你中考前我可能都回不来了,哎,要去告别了,不说了。」
「哦哦,这样啊,那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用了,也就个多月,没多少东西,不过很多东西还在那边,到时候得把那些拿回来。」
现在和她说话正常多了,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妈妈说要过几天,感情是等沐烟姐回去写毕业论文?
她走的那天我还在上课,不知道咋的,当天的心像是终于自由了些一样,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一边了。可是妈妈说的要给我点颜色瞧瞧又是怎么回事?要怎么个治法?心又有些忐忑。
回到家吃完饭后,心里有点小窃喜,终于又可以和妈妈两个人了。可她知道了我的心意,让我不敢造次了。
「你沐烟姐走了,你很得意是吧?是不是想着妈妈又和你两个人相处了舒服多了?」妈妈对我翻了个白眼。
这下好了,妈妈马上给我浇了一盆冷水,一切心情荡然无存了。说得那么明白干啥?
「妈……你都清楚,说出来干什么?」声音还是那么小,小得像只能自己听见一样。
「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妈妈要和你一起,把你那奇怪的心理治一治。」
「怎么治?」
「首先,让你正确的认识妈妈。」
「你我还不清楚吗?」
「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我来问你,有没有做那种……那种梦?梦到……梦到对妈妈?动手动脚的?」妈妈说着两颊攀上了绯红,但却是直勾勾看着我。
这种突如其来的话让我震惊不已,如此羞耻的事让我怎么说啊?
「我……我……好像……有吧。」
「什么叫好像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就是没有。」
死就死吧,「有……有过一次,但是后面就变成了噩梦。」
想起来那次,真是心有余悸,好好的春梦变噩梦。
「你……算了,先去写一个小时作业再到楼下来吧,把门关上。」说着妈妈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妈妈这是……这是啥意思啊?难道是……不免有些旖旎的瞎想,但是马上就被我掐死了,我妈也不可能啊,根本没心情了,现阶段所有的东西都学完了,只是练习,也不想写了。
一个小时后,我迫不及待地到了楼下,一进屋子,有些傻眼了。
器材室里铺着厚厚的淡蓝色垫子,妈妈站在中央,身上穿的居然是那件,我很久都没见过的竹叶纹浴衣,一块黑色的布带系腰身,她的头发盘着,鞋已经脱了。
我整个人心跳加速,妈妈的这件衣服算是我最喜欢的了,比她那身OL套装还喜欢。
「看傻了?看什么呢?把鞋脱了。」妈妈双脚并拢,站得有些直,那饱满的胸部在浴衣的衬托下若隐若现,颇有几分挑逗之意。
我咽了下口水,急忙把鞋给脱了「那个……妈,这是要做什么?」
「别废话,扑过来看看。」话虽如此,但是妈妈一副防御的姿态,两个小拳头紧紧的握着,一前一后放胸前,根本让人起不了一点旖旎之心。
妈妈这是要打架呀!可是我怎么敢和她打架?
「别,别婆婆妈妈的,这是妈妈叫你这么做的,连妈妈的话也不听了吗?」这在我感觉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是妈妈这么说,还摆起做母亲的架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心底里可能还有些想和母亲肢体接触吧,这还是妈妈要求的,到时候如果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可别怪我了。我这么想着。
才向前几步,我就看到了妈妈的光洁大腿漏了一部分。但是还不等我有什么遐想,妈妈的左脚抬起,右脚离地,一记飞腿就踹到了我的胸膛上。
我根本没有准备,连忙向后退了两步,想保持平衡。不料不等我回过神来,妈妈却立马扑了过来,右手箍着我的脖子,腿一扫,我就倒在了垫上。
「嗯,怎么样啊?有没有重新认识妈妈?」妈妈说着说着拍了拍手,把我拉了起来,继续道「不过好些年没练了,有点闪着老腰了,哎呀。」说着她掐了掐自己的腰,留下我在那,整个人呆了。
「你也不用好奇,妈妈记得以前和你说过,妈妈以前的时候有点混,有点学不下去,又是家里的老幺,读书的时候可比你反叛多了,本来你是要被打掉的,可是这种事家里说什么,我偏要反着干,他们也知道我的性格,哪怕是成家以后,只要不是太过分很多事也是由着我。你不是好奇你大舅为什么这么快接受你沐烟姐吗?因为他也知道我这是这性子。只是因为你这么乖,妈妈也得强迫自己做一个好妈妈,不是吗?怎么样了儿子,还觉着妈妈知性成熟,温柔似水,温婉可人吗?喂,小羽?儿子,说话啊?人傻了?」妈妈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来确认我有没有傻。
我是真的傻了,直到妈妈过来扯我的耳朵,我才回过神来。
「有点消化不了……信息量好大。」
「除了这个……这个,妈妈还想告诉你,就是那个如果你敢那么想对妈妈……动手动脚的,妈妈绝对一脚把你踢过去,也省得你走错路。」她的脸又附上了红晕,只是后半的话显得清晰有力得多,带有一点警告的意味。
妈妈以前是那个样子吗?只是因为我变了?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妈,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破坏妈妈在我心里的形象。」
「我故意什么了?要不你去问问你舅舅外婆他们,还有当年我的语文老师班主任,最不喜欢他了,这也说我那也说我,所以妈妈才不喜欢你套那些鬼词,哎呀不说了,腰有点闪了,看来是真的老了,也就你个小混蛋对妈妈念念不忘的,生怕妈妈被人抢了一样,还说你乖,现在好不乖啊。」妈妈一手叉着腰,一手捏着我的脸道。
「妈,你啊吸说啊我哎哦嗷玉里啊」
「说什么鬼呢?嗷嗷嗷的。」妈妈放开了捏我脸的手。
「你不是说和我保持……保持距离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要敢带着不良的目的接近妈妈,看我不揍死你,我一脚踢飞你,愣半天干什么?大!孝!子!没看到妈妈腰闪了?你平时的关心劲哪去了?不是爱妈妈吗?」妈妈着重把「大孝子」三个字强调了一下,没看出来讽刺起人来真是有一套。
我被妈妈这么说搞得很不好意思,这一次真是心无杂念地扶着妈妈到了大客厅坐下。
「妈,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看医生?」
「这点小事看什么医生?倒是你,得多看看,以后有什么事别瞒着妈妈了啊?你要不变回那个乖乖的小羽,那妈妈也得变回去,不管什么事,记得妈妈在你成长的这条路上都要和你面对,你也别老愧疚了,看着烦人。」
「妈,我……我知道了,但是,妈妈想……想怎么治啊」
「经历一些事,妈妈也明白了,循序渐进,慢慢来,不着急,首先你的成绩不能因为治疗而掉了,接下来的考试和中考好好考,考好了,嗯……那是你应该的,要是考不好,看妈妈怎么收拾你,还要很久不理你,哼,看你怎么办?」
好霸道的妈妈,接下来看来我得和妈妈一起治疗我的恋母情结了,感觉……好扯淡啊,哪个男孩子会和他妈妈一起治疗这劳什子的恋母情结?
【未完待续】
(9)
自从那个晚上,妈妈说要和我一起治疗,可是三天过去,一直没有什么行动。妈妈到底要做啥呢?是要带我去看什么心理医生?还是拿出母亲的做派,苦口婆心的告诉我,我的想法是错得多么的离谱?
我妈这啥也不说啥也不做的,都三天了。因为我是做错事的那个,怎么有胆子问她?
或许也不叫做错事吧,只是被母亲大人戳破了内心的那点秘密,很尴尬,很羞耻。
青春期那种朦胧的恋情,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被父母戳破是真的尴尬,更何况我这已经从别人的「儿子,你是不是喜欢某某」,到我这就是「小羽,你暗恋你妈我,我是知道的」,连是不是都省了,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当鸵鸟。
这样想的乱七八糟的,结果就是我在课堂上精力不怎么集中,老是走神。不过好在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知识,该讲的讲也讲完了,该会的也会了。
「喂,喂?」下课后,同桌就在那挥着他的手,在我眼前晃啊晃的。
看他晃得实在是烦,「我说凯子,我既没有瞎也没有聋,你挥舞着你那猪蹄干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想哪家姑娘想的慌啊?上起课来你都神游太虚了,是不是初中要毕业了?要和哪个妹子分离了心里舍不得啊,大情圣?」
是了,我们的初中生涯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不过在一定程度上这货还真说对了,但我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顺着他的茬儿,我接道「对了,要升高中了你的志愿你想好没有?怎么填?去八中不?」
「我就算了,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宁为鸡头,不为牛后。我这点斤两我清楚,就算能去八中也只是个打酱油的,何况我老爸还在五中那边任教,我要去接受他的毒打了。」
听他这样说,真是颇有一番感慨,但是他马上又说他要去走廊上吹吹风,把瞌睡吹走,白瞎了我要酝酿的情感。
不知怎的我又问了问旁边的周淑娴,「周大学委,我想问一下。嗯,你高中打算在哪个,不是,报哪个地方?」
她抬了抬头,微微一笑调侃道:「怎么?舍不得我们啊?我家明年就搬到省城去了,你说我要报哪个地方?」
「省城一中吗?没想到我的左右护法都要离我而去,我不禁悲从中来,真想高歌一首。」
「我呸,还左右护法,你考赢过我几次啊万年老二?脑残片吃多了吧,别说护法了,你给我当擦鞋的都不要……」这姓周的嘴巴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气。
没想到,这俩人都不和我报一个高中,以后各奔前程,人际关系重组,不知道各有怎样的人生际遇?
最后不到一个月了,班级里充斥着离别的气息,到处是挥舞着的同学录。想到小升初的时候,没心没肺的,只知道要放长假了,心里非常爽……
这几天放学后我都要在学校待到6点左右,当然第一目的不是为了学习,而是一些心理作用,为了减少我和妈妈的一些尴尬。
今天心不在焉的写了几个题,真感觉没什么心情,准备回家了。
到了校门口,我看见时不时的有学生朝一个地方驻足观望,评头论足又走开。那是一辆白色的轿车,一个女子,戴着墨镜,双腿交叉着倚靠在车门前,头发披散开来,清风时不时撩起她的几缕青丝,挠着她白皙的脸庞。
这车不是我妈的吗?还有那身姿,我也太熟悉了。
妈妈今天穿的好青春啊,一身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白色寸衫下摆扎在牛仔裤里,把她纤细的腰身和小腿勾勒出来,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真是青春,朝气。
我把自行车推过去停一边,「咳,妈,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啊?」由于这几天我们母子气氛实在有点怪,妈妈的这身打扮,我明明想仔细打量,但是又心虚,只得把视线从她身上错开了一些。
「你这样子,啧……算了,把车停好,回家吧。」妈妈说完很潇洒的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上。
上车后我有些忐忑不安,于是便找了个话题问道:「呃,妈,你就一直在那干吹着风好好等我啊?如果我晚点……」
「婆婆妈妈的,接你回家是不是又让哪个女同学看到,让你丢脸了?」妈妈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我的话。这又是哪门子的事儿啊?
我有些不明所以,「和什么女同学有什么关系啊?妈,你怎么扯到那里去了?」
「不就是那个,去年下雨的时候你和我说的,妈妈来接你,让你感觉自己没断奶吗?那可是你第一次对妈妈说这种话,你居然也能忘?好了闭嘴,别打扰我开车。」我看着妈妈的侧脸,发现她的嘴角轻微的向上努了努,似乎,有一丝小得意?
突然间我想到了。去年有一段时间感觉妈妈有点奇怪,一只手好像是要把我紧紧的握在手心,另一只手却把我往沈沐烟那里推,让我感到有些郁闷,于是便对她说了那些话。真没想到我妈居然记得这么清楚,现在回敬给我了。
真是尴尬,去年和妈妈说那种话,现在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迷恋自己的母亲。
娘俩都各自沉默了,妈妈在专心驾驶。
「妈,我、我们是不是要去看什么专家心理医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我打破沉默道。
不料妈妈斩钉截铁道:「呵,什么专家?我最想打的就是这些出馊主意的专家,不去,回家。」
好吧,我不该多嘴?只是,这专家又怎么招惹她了?不找心理医生,我明明记得妈妈她几天前说的我应该多看看医生,怎么又不找了?那她又会怎么做?
我也不多话了,心里在推演,妈妈究竟怎么个「治疗」法?就这么一路沉默回到家里。
书包扔一楼沙发上,人也懒散地躺在上面,不想了,等妈妈停好车来审判吧。没两分钟,伴随着「嘎吱」一声门响,妈妈手上挎着包就进来了,她一进屋,也是把包随手一扔便问到:「关门干什么?就这么见不得人?」
「这可真是冤枉啊,我就是随手一带,怎么知道这门就关上了?」面对老妈的找茬,我急得站起来解释。
「哼,谁知道呢?你先吃饭,吃完咱们娘俩聊聊,桌上,我从店里带得有牛排和披萨,我是已经吃过了。」说完她也坐下,找了个枕头抱着背靠沙发躺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我的好儿子,一天天的就知道让他妈妈给他操心,真累。」
真是羞愧,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起身便往厨房方向走去,餐桌上果然放着一个打包用的纸袋,打开保温用的锡箔纸,顿时一股肉香味弥散开来。
妈妈店里的大厨果然不是盖的,牛排和牛肉饼煎得脆嫩酥香,让人食欲大开,可能考虑是在家里的缘故,餐具没有那么讲究,就一双塑料手套和一把一次性塑料刀叉。
轻轻咬一口,便醇香四溢。不过我注定得辜负大师的一番杰作了,在店里那是拿给人用刀叉慢慢品味的,在我这就是带起塑料手套,风卷残云一般地给你收拾了,倒是那披萨,个人不怎么吃得惯,吃得很慢,当然也有我的一些心理作用在作祟:慢慢吃,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即使早晚要面对。
「吃好没有?吃得这么慢,你是在品味人生吗?」就在我心不在焉的啃着披萨饼的时候,耳边响起了妈妈不耐烦的催促声。
罢了,有什么可逃避的?不吃了。
收拾好一切后,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找了个离母亲相对较远的位置正坐下「
妈,你、你前几天说的那个治疗,你说要怎么办?」
妈妈顿时起了身,径直来到我身边坐下,「哎,你真是的,这几天躲躲闪闪的,怎么老是想逃避?我是你妈,你亲妈,又不是什么老虎豹子,躲什么?」说完她就将她的平底凉鞋踩在我的球鞋上,力道逐渐加大。
「嘶!妈你踩我干嘛?」感受到脚背传来的疼痛感,我忍不住叫到。
「给你长记性,回过神来没有?没有的话老娘我继续给你长。」妈妈说得咬牙切齿的,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
「好了好了,神回来了,妈你别踩了。」感受到脚背上的力道减弱了,我急忙收回我的脚。
「现在好点没有?能跟我正常说话了吧?」语罢她也收回了脚并且捧着我的脑袋,强行面对她的脸,眼神也温柔起来「小羽,我是你妈妈呀,你能躲一辈子吗?如果咱们母子都不坦然面对,问题什么时候有解决的一天?我家小羽做题的时候不管多难都能迎难而上,怎么这种事就只想躲?」
近距离感受到母亲温柔真挚的眼神,优雅而端庄的气质,还得加上刚刚那一脚,内心深处的迷茫,不安稍微缓了缓,我总算是找回了些平日同妈妈相处的感觉,「好了,妈,是你儿子不好,老是当鸵鸟,你说吧,我都听。」移开了贴在我脸上的一双小手,我看着妈妈郑重地说道。
听完我的话,妈妈嘴角也微微上扬,轻笑道:「嗯,能听话就好,你现在还小,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我都会原谅你。」
「妈,这还不叫原则上的错误吗?」
妈妈摇了摇头,「其实吧,事情可能真的没有那么严重。」她说着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是会被某些傻子错误的处置方式推向不好的方向。」
说完她有些失神,证据是那有些飘忽的眼神。这,情绪才刚刚酝酿好呢,我才刚找回来一些感觉,于是赶紧叫住她「妈,妈?不是说我的事吗?你想啥啊?
」 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妈妈的眼神重新聚在我的脸上「哦,说正事,妈妈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很简单,有些复杂的事只要理清线索找重点就行了,这种事吧,重点就是两件事,第一:你该做什么;第二,我该做什么」妈妈先指了指我,然后又指了指她自己。
「该做什么?」我思考了几秒,妈妈应该有下文,这是啥,约法三章?
「妈你说,我听着呢。」
「好,今天妈妈就不避讳什么了,该讲啥讲啥,你也坦诚一些,至于能不能做到,看你自己,放心妈妈也不会难为你,有什么要指出的就说,什么都行。」 「约法三章嘛,我明白。」
「怎么又在套成语啊?算了,这个随你,我说的第一个重点,首先就是你,你该怎么做?你要做什么梦或者脑子里就是这么记着我,或者干脆点说,恋母,不是你能控制的,我不说你,但是手、脚、眼睛是能控制的吧?首先就是不要去看那种带颜色的书刊和影视,尤其是是关于那个、那个……反正就是娘俩的,能不能做到?」妈妈第一条就差点囧得说不下去,虽然在尽量保持着严肃,但脸上还是攀附着淡淡的红晕。 约法的第一章就很劲爆,妈妈果然是不避讳,就不怕我逆反?要说我前不久还真的看过两篇,不过很短很扯,一上来就是淫母荡儿,其中一篇把自己的妈妈叫「母狗」,让我想到了我家的某两个亲戚,我色心没起,杀心倒是起了,恨不得进书里宰了他,带入不了,我觉着无论如何和妈妈都不可能成那种样子,也不想再看了。而且关于母子的那个,又不是只有那些带颜色的书刊影视有,第一次是看俄狄浦斯知道的,那就是偌大的悲剧,有的名著里就夹杂着这些所谓「私货」,还有些历史书籍人家是记录历史,我有什么办法?难道不看?
「妈,我你不知道吗?什么时候看过那些杂七杂八的?不过有的书是世界名着,它里面就带那个,我不能看吗?可是在翻看以前我也不知道啊?」说完我都有些心虚,妈妈离得这么近,可别让她看出些什么。
妈妈摇了摇头「我又没限制你看这些,既然是名著,那想表达的东西必定不会那么肤浅,我说的是什么,我想你自己明白,如果你成了家,那随你,我管不着。」
「妈,你是不是忘了我的那个在写毕业论文的大学生媳妇?」我赶紧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我还以为我的「找茬」会让妈妈不高兴,不料她却嗤笑道「你那叫什么成家?现在根本没有担一点责任,都是老娘在供你,还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你沐烟姐姐心里应该还是有些分量,不过还没达到当你媳妇的地步,怕是拿你当弟弟看了,难道你心里把她当你媳妇了?你骗谁啊,你心里把她都当媳妇了你妈我闲的在这里和你谈什么?」
这沈沐烟是这么看我的?倒也正常,不过现阶段「弟弟」也太那个了,男生打游戏菜叫弟弟,渣女套路别人不都说「我拿你当哥哥/弟弟」吗?虽然我和她还真是血缘上表姐弟关系。
怎么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是妈妈训话,态度要端正,我凝视着她漂亮的眼睛,「妈,我听你的,继续说吧。」
妈妈感觉有些无奈道:「真是的,妈妈是让你指出问题不是让你扯,思路都有些被你打乱了,不过这第二点确实和你沐烟姐姐相关,我不对你做强制要求。
第二就是把自己的眼界开阔些,老盯着妈妈干什么?如果在学校里对什么女孩悸动了,或者说你恋爱了,在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我不过问。记得你以前和妈妈说过,让小烟有自己喜欢的人就随她去,但是你这话明显是欠考虑,她是个什么性格你怎么不动脑子想一想?」
我沉默了,皱了皱眉,这叫什么方法?记得在学校里时,男生们谈论某某女孩怎么样,我总是下意识的拿她和妈妈对比,没有一个让我有什么悸动。还有她沈沐烟到底怎么想的,我又不会读心术,怎么知道?
见我沉默不语,「怎么?不愿意?我也说了这点不做什么要求。都跟你讲了有什么问题指出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别闷着。」说着她又把脚抬起来,作势欲踩。
我赶紧将双脚收回来,与地面垂直放着,「妈你别踩,我在想呢,你这条可能只有我到大学里再谈了,如果是高中,不是什么要不要求的问题,而是本身就很难实现,初中都要结束了,而高中,我是肯定要去八中的,那里的氛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听沐烟姐说的,她们一个县重点班的学业压力就已经很重了,不影响学业还恋爱,找个学霸?人家搭理你啊?所以接下来的三年肯定不行。」
「我也没说你一定要高中啊,不过还是快些好,如果你不能下决心和她一起,那咱们娘俩也别耽搁人家了,小烟她性格就那样,你如果有了真心对待的女朋友,那她走自己的路就没有多少负担,因为你就是个小屁孩,离结婚的年龄还早着呢,社会亲人对你的包容性强,可她是个成年人,在某些方面自尊心很强,根本就不是那种不自爱的女孩,你觉得她会没心没肺的和什么人去吗?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她,她是有心理压力的,可是这种事我们偏偏是不能和她谈的,懂吗?
你啊」妈妈叹了口气,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脑瓜壳。
对妈妈的这番说辞不以为然「这么麻烦你根本就不应该这么做的,她爸爸应该是想把她们母女俩托给咱们这一家子照顾,可是妈,难道没有其他好的方式吗?非要把我拉去和她结什么婚。」这也是我这一年多来的最大疑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商量的?真是搞不懂。
「妈妈当时……你也知道的,妈妈很多时候脑子一热,就风风火火的,当时想的事情太多太多,加上你那阿爹当时快不行了,当然也有一些其他考虑,就答应了,他应该是想在离开前把事情落实,也想亲眼看见女儿出嫁,不留遗憾吧,就像我,如果不能看着你长大,成家,生子我也遗憾。」
妈妈的眼神里似乎还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哀婉之意,听到她这么说我自动忽略了她的「其他考虑」,下意识的拉了拉她的手,「妈,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你儿子现在是着魔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什么都能看到的,啊。」
听到我这番话,母亲眼里的哀意总算是消散了,欣慰笑道:「嗯,咱们娘两都要好好的,剩下的也就三条了,不过感觉没什么好说的,第三,就是你不该看的不要看,我是你妈妈,儿子要看妈妈便正大光明的看,别偷偷摸摸的。」
「妈,这也太模糊了吧,有时候见你穿得漂漂亮亮的我忍不住看两眼难道也叫偷偷摸摸。」
「我说的是比这些严重得多的……比如偷看别人换衣服和偷看别人洗澡什么的,我之所以说这条没什么好说的,是因为妈妈相信你至少在人品上不会让我失望,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没那种机会,第四就是不要去乱动我的私人物品,你以前就没有妈妈相信你以后也不会有,这两条只是给你提个醒,最后一条也不是什么强制要求,就是有什么事别憋着,有任何郁闷,不快的事,你可以不和妈妈讲,但你要及时去排解,就这些吧。」妈妈轻轻舒了一口气。
我有些惊讶,「啊,就这些?这……这能治好吗?」
妈妈的容颜舒展开来,仿佛自嘲一般笑着,「当然没那么容易啦,本来这久想得挺多的,后来想一想有些鸡汤说得对,时间有时候就是治理心病最好的疗药。有一个事实摆在眼前:时间不会停止,你在长大,妈妈在变老。你在慢慢长大,懂的就会越来越多;想想你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眨眼间就是十五年过去,都长这么大了,再来一个十五年,妈妈都是奔五的人了,你说妈妈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你也到了而立之年,该懂的你也懂了,到时候就是妈妈在依靠你了懂了没?我说的这几条,只是不让你越陷越深,你要是能做到就做吧,做不到的话,那、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谁让你妈妈笨……」
时间不会停止,妈妈在变老……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没等她话说完,我便将她的身子狠狠地拥入怀中,这一回,不再是带有目的的接近,有的只是一个孩子对母亲深深的愧疚。
感受到怀中佳人剧烈跳动的心脏和颤抖的肩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茉莉花的香气,对母亲郑重承诺:「妈,对不起,我都听你的,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的你儿子就会恢复正常的。」
「你啊,真的是,谁说你不正常了,不要和妈妈保证什么,就看你怎么做了啊。」妈妈轻抚着我的背说道。
我轻嗯了一声,下巴靠在妈妈的香肩上。
和妈妈就这么沉默着相拥了大概一分钟,我便主动分开了,再次直面她的表情,看得出来妈妈此刻内心的欣喜,已经表现在了那绝美的脸上。
「妈,你说的第二个重点,就不用和我说了,我也相信你。」
没想到妈妈的笑意更甚,「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相信啥?今天问专家人家还让我早点找人成亲,见效快,疗程少呢。」
脑袋里仿佛响起「啪」的一声,还没感动多久呢血压陡然就上来了,什么狗屁砖家?我想弄死他!「这是哪里的庸医?还学人家当专家,怎么不一板砖拍死他?」
「妈妈也想顺着网线打他啊,都说他解决了多少多少人心病,我看是解决了多少人吧,只能骂两句挂了。」
听到这我算是舒心了,「对,就该骂,现在谁配得上妈妈啊。」
「啧啧啧,没想到占有欲这么强,这就是你说的用不了多久啊?别脑子一热了,」说到这她收起几分笑意,眉毛有些微蹙着,接着说道「妈妈该怎么做自己知道,你也让妈妈注意些,该说就说,去年的时候就是噩梦连连,对你担心过度了,确实不对,你就应该说出来的,行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了,看来还是有些效果,以后看你了。」
说完她起身,从沙发上拎起包,拍了拍我的肩,「今天妈妈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多的不说了,那三个不能做的你自己谨记在心,至于第二条,现在把它抛开,不用管,我回房间了,被你一耽搁积压的事可真多。」
楼梯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只有我还留在原地,反复在回味。
第10章
在我考试前两天,沈沐烟就带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给她当苦力搬搬货,理一理她的一堆衣服化妆品后,她就钻房间里谋划她的「大事」去了,也就晚上会来一两个小时的辅导。
中考最后一科结束时,我舒了口气,感到心头的重压终于卸下了。我缓缓收拾好东西,走出考场,迎面而来的是放晴的天空,空气中带着丝丝燥热,伴随人们的脚步逐渐四散。我在人群中寻找那抹熟悉的白色,不过来的不是妈妈。
「喂,姐,考完出来了,你在哪呢?」
「一直往前走,XX文具店过后的第二棵榕树这里。」
随着她的指示我到了目的地。
沈沐烟身着素白的长裙站在车旁,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冲我微微一笑,「感觉怎么样?应该有把握进个好的班级吧?不好意思啊前面车多人多我不好停。」
「差不多吧,十拿九稳的事。」我忍不住笑了笑,心里确实感到放松了很多。
上车后,感觉和外面是两个季节,好凉快啊,然后我就看到车后座还躺着一个人。
她身着超短裤,露出一片大白腿,人未起而声先至:「考完了呀弟弟?等得好久,这大热天的都要给我冻感冒了。」
听声辨人,躺者的身份呼之欲出:「我去,雯子姐,你不是去什么沿海大公司了吗?」
随着车辆的启动,罗伊雯缓缓地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肚子那又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语气颇为懒散的说道:「还有十来天报道呢,我可不想早早的就成为一颗社会的螺丝钉,趁着还是祖国的花朵,赶紧去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
「哦,挺好的,花朵,有空帮我带点土特产,不是什么太贵的,随便给我带带什么四川熊猫嘴里的笋子,云南的菌子,贵州的茅子就行了。」我调侃道。
不料罗伊雯嘿嘿笑出声来,道:「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你也得跟着去,我这导游和小烟这司机已经就位,你这小二和保镖不去就缺人了,你妈妈今早我也打过招呼,月姐已经把你卖给我了,咱们明天就出发。」
她这话有点太突然了,什么时候谋划的?我都没点准备。
我们驱车有一搭没一搭终于到家了,刚到门口,我便看见妈妈站在那里等我。
她今天穿得很随意,身上一件浅灰色的宽松衬衫,搭配着一条休闲裤,整体干净利落,温婉美丽。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考完了,感觉还好吗?」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关切。
「嗯,还好,必不辜负母上大人所望。」说实话她这样还真让我不是太适应,那眼神,那举止,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温柔良母把她夺舍了。
本来还想好好问她关于罗伊雯说的旅行的事,但那俩人唤了她一声,妈妈就过去了。
东西放回房间,就看到我衣柜那有个旅行箱,打开一看,好家伙,果然旅行的物品都给我收拾好了,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步入客厅,三位女性正密切交谈,话题未知。母亲目睹我出来,递出一个白色手机盒,其上印有咬痕的果子Logo,轻声说道:「小羽,这是你初中毕业的礼物,你也不小了,买这个给你图个方便,不过自己注意适可而止。」」
罗伊雯款步向前,目光在我身上略一停留,随即展露出一抹开朗的笑容,转头对妈妈说道:「月姐,明天我带小烟和小羽启程,您尽可放心,您家的这两个宝贝,我定会悉心照料。」
妈妈听了笑了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些许犹豫。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妈,你什么时候答应她的啊?怎么不和我说说?」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我觉得人家说的挺好的:旅行就是一种成长,在旅途中人们能看到自己平时无法察觉的事物,找到内心真实的渴望。」妈妈轻拍我的肩膀说道。
虽不知道她又在哪看了什么鸡汤,但我明白在我这个当事人满脑子都是考试的时候,就被妈妈给「谋划出卖」了,不用说,肯定又是她所谓「治疗」的一环。
我凝视着妈妈的一双秋水般的眼眸,说道:「那要不你也一起吧妈,也在旅途中去找一找什么内心真实的渴望。」
妈妈明显愣了一下,想不到这回旋镖回来得这么快,随即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回答道:「哎呀,妈妈的心愿已经实现了,我陪着你去你可长不大,妈妈要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就不去了。你和小烟小雯好好玩,放松一下。」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知晓我的依恋,却又决心给予我一些独自成长的空间。
我有些不舍地看着她,但也明白她的想法,只好点点头。自从我记事起,妈妈一直是我的依靠。她从不缺席我生活的每一个重要时刻,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陪在我身边。这种陪伴成了习惯,甚至成了我心底的一种依赖。
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出发了,先行驶到省内的一处著名文物景点。这地方有悠久的历史,被称为「古风之地」,但到这里我们才发现,其实景点早已被游客蜂拥而至,繁忙的气氛让人感到些许失望。文物景点虽有几分沧桑,但过于刻意的商业开发让这古老的韵味变得有些刻板而单一。
罗伊雯看着四周,略显失望地撇撇嘴:「哎,这地方宣传的照片看着挺美,结果就这啊,几块烂木头加点石头。」
我耸耸肩:「估计宣传照片都修过图,真实场景哪有那么梦幻,你还指望什么?房子里仙气飘飘,有个老神仙得道升天?」
沐烟姐微微一笑,倒是没说什么。她似乎对这种景区不太感兴趣,但却一直陪着我们,偶尔抬头看着石阶上雕刻的古老图案,似乎在发呆。
走了一圈下来,我们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上车离开了。
罗伊雯提议第二天一早直接去峡谷大桥,看壮丽的山水风景,我们都表示赞同,再也不想钻人群了。
次日,早上,驱车一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传说中的峡谷大桥。车刚驶上盘山公路,远处便能看到那座横跨在山谷间的大桥。桥体蜿蜒,横跨于两座山峰之间,如一道银白的长虹悬挂在天空中。早上的云雾尚未散去,轻柔地飘在桥边,为整个景色增添了几分飘渺之感。
我们并没有走上大桥,而是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高地,站在那里俯瞰这座奇观。桥下是百米深的峡谷,深邃的岩壁直落到底部,仿佛要将所有的光线都吞噬。
云雾缭绕在桥体四周,时而笼罩桥面,时而散开,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
我凝视着眼前的壮观景象,内心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脚下这片大地,眼前这如梦如幻的大桥,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不禁念起伟人的词句: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The mountains are calling,and I must go。」沈沐烟的声音细若游丝,似乎是对我的回应。
嗯?她在说什么?没听清楚,不明觉厉。
「姐,这是什么名言?没听清楚。」我向沐烟姐问道。
她看着我微微一笑,未做回复,随即面向云雾,闭上双眼,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这片天地揽入怀。
「哟,黎后主和沈娥皇,别在那感叹了,快来拍拍照,再感叹太阳都把雾给晒没了。」倏然间一个不和时宜的声音响起,把我们拉回现实。
我笑了笑,挠挠头:「雯姐,出来玩嘛,总得有点兴致对不对?」
沈沐烟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意。我们相视而笑,仿佛在这片静谧的天地中找到了一丝特别的默契。
下午,我们先是去市集里买了菜,准备晚上在外面露营了,然后驱车前往一处无人景区,打算欣赏这片少有人踏足的自然风光。这里少了喧嚣和人声,放眼望去是一片绿色的山丘,植被丰茂,脚下的山路静谧悠远,仿佛通往人迹未至的净土。蓝天白云与山水交织成一幅天然画卷,让人有一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我们在一个宽阔的湖边停下,湖水碧绿清澈,倒映着远处的青山,水面上偶尔荡起一丝涟漪,仿佛这片天地都在我们身旁安静地栖息着。
我们租了一条小船,按一个人八十的价雇了船主夫妻带我们绕一圈湖。
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映出天光云影,空气中带着一丝湿润的青草气息,微风轻轻拂过耳畔。
罗伊雯坐在船头,双手捧着一束野生的花束,忽然大声道:「啊,呜~呼。」
余音绕耳,喳喳不绝。尽管如此,我们两个也被她撺掇着大叫了几声,说是能释放压力。
回来后,我们继续出发找个平坦的地方露营。
傍晚时分,我们在草地上生起篝火,准备烧烤和露营。罗伊雯豪爽地拿出一袋牛肉,边烤边说:「弟弟,今晚可是『野味大餐』,吃饱喝足,回去好好写篇作文,写写这个中考后的『荒野冒险』,不低于三万字!」
疯了吧,感情你才是疯婆子,好不容易考完,别让我想起那些回忆了,我懒得搭理她,专心烤肉吃菜。
夜深了,星光洒满夜空,我仰望着星河点点的苍穹,不知道这片星空下独自在家妈妈在忙些什么。
夜晚带着一丝寒意,帐篷睡得并不舒适,蟋蟀和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一些昆虫飞来飞去,以及,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半夜两三点,那俩人就受不了回车上睡了,我也感觉不太好睡,去副驾把座位摇下来躺了一晚。
沐烟姐是司机晚上让她躺后面睡了一晚,我和罗伊雯就惨了,几次醒来,早上眼睛血丝都起来了,无奈去县城里找了个酒店躺了一天。
后面我们就吸取教训,不管白天跑得多远,晚上还是得找个下榻的地方。
不得不说,罗伊雯真的是真是自来熟,社交牛逼症,有了她什么买老乡地里的菜,摘果子,找人问路,就近找人家解决吃饭问题啥的都方便了许多,如果是沐烟姐和我估计就靠不住了。
……
旅行的最后一站是H市,在这边玩两天我们就走高速回家。
到H市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市区到处瞎逛,买点大包小包的。
可是到了下午,沈沐烟那边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提着购物袋和罗伊雯边走边说:「雯子姐,我觉得你不如直接网上订购好了,还专门跑一趟,你说是吧沐烟姐?」
没人回应。回头一看,沈沐烟不在。
我和罗伊雯扫了一圈,没看到,赶紧打她电话。
电话持续无人接听,这让我们都感到有些慌张,这么大个人难道能突然消失不成?
我内心愈发焦灼,她本身姿容出众,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极易引起不良之人的觊觎。
我们旋即沿原路折返,至第二条斑马线位置,只见沐烟姐正对面的地方愣神,见到她的身影,我们终于放下心来。
绿灯亮起,我们赶紧跑过去将她唤醒:「小烟,你怎么了?为什么发呆?电话也不接。」
随着闺蜜急切的询问,沐烟姐缓缓抬起头,带着一丝惊恐答道:「我……我也不清楚,刚刚感到有点头晕,等我脑子清醒的时候,眼前的一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能确定我从未到过这里,但这一切又如此熟悉。那个小超市的老板,这条街道,这些建筑……仿佛我曾在这里生活过。」
这话让我们都愣住了,这是什么状况?周围路人繁多,我们将她带到后面的公交站坐下。
我递给她水说:「姐,你先喝口水,冷静一下,让大脑缓缓。」
「小烟,你还记得我们上过的心理学课吗?有一种现象,就是现在发生的事,看到的景象,会感觉似曾相识,可实际上是一种大脑活动。可能我们这几天太累了,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既视感,不要太放在心上。」罗伊雯劝慰道。
沐烟姐却摇头:「小雯,你说的『海马效应』吧?起初我也这么想,但越回想越清晰,我感觉可能不是『海马效应』。」
罗伊雯轻轻拍了拍沐烟姐的肩:「我看你就是逛累了,要不就是开车累了,咱们回酒店休息去吧。」
「我想亲自验证。」沐烟姐手指插入秀发中,大拇指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颇为坚定。
「验证什么?」我和罗伊雯异口同声地问道。
「走左边斑马线,一直向前,看前面是不是有个地下商城,那里有个女老板,大概四十岁,卖小饰品。再往东南口出去,走几步有个手机店。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我们并未走过这些地方。」她平静地说,就像亲眼所见。
我们按照沐烟姐说的路线走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了一个热闹的地下商城入口。
进去后不久,就看到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在为客人挑选饰品。看到我们三人,赶紧过来招呼道:「几位帅哥美女,想看点什么,H市百年历史的檀木制品,看看想要什么?」
这一幕让我们头皮发麻,三人都没有说话,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小店。
几乎是本能地,我们走向东南口,迈着沉重的步伐出了地下商城,看到了手机店。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沐烟姐若是要整蛊我们,她根本没时间来回跑,况且她根本不是那种人。
沉默了许久,我终于开口:「不逛了,我们先打车回去吧。」
罗伊雯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不安。沐烟姐的神情严肃,她的话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情况。我们三人默默地上了出租车,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就连车窗外响起的警笛声也未引起我们的半分注意。
回到酒店,我们围坐在沙发上,沐烟姐开始讲述她的经历。她说,就在我们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然后就发现自己站的街道,周围的建筑,熟悉又陌生,随后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自动浮现在她的脑海,并且越来越清晰。她描述的细节与我们后来所见的场景惊人地吻合,这让我们无法用巧合来解释。
「我感觉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去到了那个地方。」沐烟姐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显然也被自己的经历吓到了。
罗伊雯试图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可能是某种记忆错觉,或者是你曾经看到过别人拍的视频,潜意识中的记忆碎片被触发了。」
我建议:「或许我们可以问一下,看看是否有人熟悉沐烟姐,或者她是否真的曾来过这里。」
然而,她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来没来过这里,我还能不清楚吗?从小到大,直至高中毕业,我始终只在咱们那个地方活动,未曾涉足其他地方。至于大学时光,小雯你也十分清楚,我敢肯定,我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
三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沐烟姐像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手机在哪点来点去的。
我和罗伊雯也凑上去,看她在搜那个地下商城的建成时间和手机店的工商信息。
很快就有了结果:不到两年;手机店注册时间更是夸张,不到八个月!
随后她又去翻她的浏览记录,罗伊雯也在找有什么综艺啥的是在这拍的。
过了一会儿,沐烟姐的声音传来:「小羽,你……你能帮我看一下吗?,帮我查查H市的16路公交,是否有几个站点名为红枫园、八树、岚枫路北街。」她的声音中夹杂着细微的颤抖。
我随即启动地图应用,搜索了本地的公交路线,结果正如她所述,16路公交车确实途径这三个站点。我立刻将搜索到的信息展示给她俩看。
这一刻,沐烟姐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双手紧紧抱住头部,仿佛在压抑着哭泣,声音颤抖地说:「这……怎么可能?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的举止无疑印证了她白天所说的那些话,她仿佛在此地生活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我们仅仅是出于游玩,放松心情,竟然会遭遇如此离奇的事。
罗伊雯已经紧紧地把沐烟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可能真的有些科学现在无法解释的,或者是我们不了解的理论让你遇到了,现在不是还有很多科学也不能解释的事吗?肯定又是什么量子力学在作怪,都怪它,别想那么多了好吗?」
良久后,她俩终于分开了,沐烟姐的眼睛还泛着泪花。
罗伊雯可能是见气氛还是有些沉闷,便把我我拉坐下,想找一些其他的话题把这件事先隐一边。
她坐我俩中间,两只手分别拉着我和沐烟姐,努力挤出个笑脸询问道:「不说这些了,也不要去想,说点其他的,比如,你们两个打算怎么继续下去,对未来有规划吗?很早就想问了,你们给我交个底呗,弟弟你先说。」
「我?我……可能没什么规划,怎么安排就怎么走吧,以前想着大概率会去留学,也问过我妈,她」涉及到妈妈,我顿了顿,「她让我自己决定,不走歪路不败家就行,不像我小舅家那边,对子女出国留学有比较大的执念,什么国际班英语辅导欧美礼仪课早就铺好路了,沐烟姐的话……感觉挺突然的,我只能说顺其自然,你问我有什么具体的规划我也答不上来。」
如此模棱两可的话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满意,然后马上就感受到了手背传来的阵阵疼痛,「你这话说的,都一年多了你就没认真考虑过吗?罢了,再给你重新组织语言的时间,想好再说,小烟你呢?」
沐烟姐目光扫了扫我,随即又低垂了下去,轻声道:「没什么好安排的,他这边要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小羽以后想一起就一起到老吧,遇到惊艳他青春的人,我不会去做他的绊脚石。」
我立刻想起了与妈妈那日的谈话,想要给她回个话,但又觉得这种氛围下提起她遇到心仪之人这种话题似乎有些不妥,又或许是内心深处那点可怜的欲望在作祟。
目睹她眼含泪光,脸庞透着脱俗的气质,破损中又透露出的独特美感。尽管我对她的情感或许算不上爱,但绝对有一丝作为雄性动物的占有欲,看到她家里的不幸和现在经历的困扰,或许还要加上一分守护的欲望。
这个气氛下我实在不想说什么违心的话,除了妈妈,估计也不会遇到什么惊艳青春,能让我奋不顾身的异性了,但这个是不能说出来的。
「姐,那在这边你会觉得有那种束缚感吗?或者任何不适的地方,可以告诉你最真实的想法吗?」我轻声询问道。
她目光一滞,随即用带有一丝疑惑的眼光看向我:「刚开始我哪有想那么多,什么束缚不适只是那些生活上烦恼少的人才去考虑的事,最亲的亲人要离开我了我哪有心思,他怕留下的债拖累我们,什么都想安排好,后来你妈妈答应了我知道她是想做这个顺水人情,不去想着怎么还人情而是考虑什么束缚,不适,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不知道当初和你说的哪句话让你误解了?我当时只是恨自己无能为力。」
她好像又是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至于第一次小雯去你家那边说的那个什么我向她抱怨你太小,我没抱怨过,我本意是你这边如果再大三岁以上,不论是对我,对你,还是对你妈妈接受度都要更好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小雯说出口感觉就变了。」
听到这罗伊雯赶紧摆了摆手:「啊,抱歉抱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错,大脑反射,出口成脏,啊,不是,脱口而出,反正你们也知道我这性格,死不悔改,如果干扰了你们夫妻俩,我自我检讨。」
「姐,哪有那么多惊艳青春?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了,雯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哈,我妈都怪我『闷葫芦』,知道你的性格后其实相处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罗伊雯不必介怀。
同时,沐烟姐的话让我意识到,我以前想得可能有点多了,人与人的经历不一样,不要随意去揣测,她并没有被那些虚无缥缈的束缚所困扰,而是更关注于眼前的人和事。
但眼下的事……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案,光靠打哈哈转移话题是没用的,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注定会被困扰。
虽然罗伊雯的打哈哈也给了我一些重要信息,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解决。
「姐,谢谢你告知这些,但我还是想把你的问题现在弄清楚,不然你恐怕睡不着,或许没有束缚感困扰你,但今天的事一定会,要不我们打电话咨询一些专业的人?」
见我将话题转回,罗伊雯略带几分不悦,但仍旧承认:「或许你说得对,话题的转移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沐烟姐那里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对这些专家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抱有期望。然而,无论如何,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禁让我们感叹,事物的复杂程度或许远超我们的想象。
我们立刻在网络上搜寻相关领域的专家,逐一添加他们的联系方式。
终于,在第三次付费咨询中,那位女士展现出的专业性让我们印象深刻。
她说沐烟姐这种情况较之普通的既视感更为深邃,心理学上有时将其称作「超现实的既视感」或「强烈的预见性记忆」。对此现象的解释可能有以下三种:
一是直觉或者叫第六感:有人认为这是直觉的反应,即人对未来事件或环境的「预知」,或灵感的一时闪现。尽管尚未得到科学的证实,但许多人确实有过类似的体验。
二是前世记忆或者轮回理论:某些信仰和超心理学观点认为,这种深刻的既视感可能源自所谓的「前世记忆」。在这个理论中,记忆和经历可能穿越时空,在轮回中留下痕迹,从而引发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三是平行宇宙假设:这可能是「多重现实」或「平行宇宙」现象的体现。在这样的假设下,我们的意识可能在某种条件下触及了另一个「平行宇宙」的记忆或经历。
「虽然科学尚未能彻底阐释这一现象,但部分人确实经历过。」女士补充到。
这位女士的专业性确实不错,而且还很会抓心理。听到有人和她一样经历过,明显的感觉到沐烟姐那边松了一口气。
同时,这位女士的解释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抓住了什么,当我正要细想的时候,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哇塞第六感,小烟你觉醒了第六感?」罗伊雯很干脆的把后面两条给忽略了,然后又对着我有些怪异地笑道:「哈哈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弟弟你觉悟吧,以后我们小烟光是买彩票股票赌球,用钱都能淹死你,不对,不对,不是这么笑的,桀桀桀……」
对于她思维的跳跃我是习惯了,但还是有点措手不及:「你哪学来的啊?不去唱戏可惜了。」
「哼哼,萧衍,你给我家沈妹妹带来的耻辱今日终于要洗刷。」说罢她便手指聚拢向我抓来。
「萧衍?我还宇宙大将军侯景呢。与其针对我,还不如问问你的姻缘前程和明天在哪买彩票。」
随后她便用那种装得可怜巴巴的语气对沐烟姐哀求道:「对啊,小烟,小烟姐,姐姐,快来帮我预感预感,还有明天的彩票钱我出了,你已经是富太太了一定看不上那仨瓜俩枣的对不对?你不能让你们已经富裕的家庭再不堪重富了呀!」
沐烟姐的心情经过这一闹,明显舒缓了许多:「我只能感觉这里的场景熟悉,与一些脑子里的人和物重合,彩票什么的我真没办法,或许是因为我平时不买彩票?」
「啊,不是吧?我的致富经没了?」话虽这么说,可是没在罗伊雯脸上看到什么失望的表情。
看沐烟姐这边情况稍微好一些,我也准备回房间睡了,至于她们还在那讨论着什么,我就不参与了,我相信这雯子姐的能力。
第二天的中午我们就回程了,三个小时左右的高速,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青山绿水从田野间逐渐显现,乡村风光在阳光下铺展开来。
我们是在她们乡镇那边下的高速,我和妈妈说我们明天回去,沐烟姐也打电话给她娘,她那边还没有放假有晚自习,让我们自己弄点吃的。
我们把罗伊雯送回家并蹭了顿饭,她家就爷爷奶奶在家,父母在外上班,弟弟还在读书。
既然到了这边肯定是要去沐烟姐她家的,所谓看丈母娘,她明显感觉比以前精神了多,问了不少关于我的考试,旅行途中的事,当然沐烟姐嘱咐过,不让说她在H市的发生的事,不想让她娘再去操心这些。
第二天我们去帮罗伊雯收拾东西:「我明天就要出发了,过年回家再聚……」
也不知道这俩人有多少的话要说。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想搞明白那天,在大桥那,沐烟姐到底说了什么,便问道:「姐,那天你在大桥那里念的,是什么意思呢?」
「The Mountains Are Calling,and I Must Go,约翰。缪尔的名言,可以理解为:群山在呼唤,我必应之。当时有感而发,感觉再解释起来会丢了这份意境。」
好吧过于文艺,难以理解。
当我和沐烟姐到家的时候,夜色已经深沉,静谧得只听得到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小区灯光映在精致的园林里,清幽的路径被柔和的暖色灯光点缀。
通向家门的路上仿佛是开满了茉莉花,总感觉空气里隐隐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心里莫名有些急切,因为妈妈还没回来,虽然才离开家几天,但在旅途中我总会想起她,想她一个人会不会太过安静,会不会想念我。
在家的每一个角落,妈妈的气息都若隐若现。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立刻站起来,期待着那熟悉的身影。
门开了,妈妈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向我。她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真丝衬衫,搭配浅色的九分西裤,显得干净又优雅。她的头发微卷,散落在肩头,皮肤在柔和的灯光下细腻动人。她虽然一脸淡妆,却让人觉得那种美是由内而外的,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小羽,回来了啊!」她轻声说道,温柔的语气让我心头一暖。
我忍不住快步走到她身边,本能的想要想要去抱住她,但随即想到了她的约法好几章,止住了躁动的双手。
「是啊,妈,回来了。」我笑了笑,稍微退开一步,仔细地看着她。她今天的妆容很淡,眼角那一丝笑意却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愈发温柔。妈妈是那种不会被岁月改变美丽的人,反而因时间的沉淀而愈加迷人,那种成熟的气质令人沉醉。
她看着我,似乎也有些打趣,带着笑意轻声说:「怎么,几天不见就傻愣愣的啦?」
我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脸红,低声嘀咕道:「才不是,就是……觉得你比平时更漂亮了些。」
她笑了,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宠溺,轻轻摇了摇头。「还会说些好听的话了呢。」她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我依然是她身边那个永远需要呵护的孩子。
但我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当然也不是我皮痒,她的「真面目」是什么我见过,不知道去哪进修过,感觉过于温婉了。
我试着给她提醒提醒:「妈,沐烟姐刚洗澡去了,这没有外人。」
「怎么能叫外……哦,别告诉我,你去游玩几天只学会了油腔滑调,那我可受不起,说我漂亮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差我儿子这一个,我还想再大众一点呢。」果然这才是我熟悉的妈妈,语罢还顺手捏了一把我的脸。
妈妈将包搁置在沙发上,缓缓落座,亲切地挥动手臂,示意我靠近她身边坐下:「差不多玩了十天吧,说说,有什么感想?有没有找到什么心中之岸啥的?」
「我又不是去出差搞艺术,哪有什么感想啊妈,玩起来谁还管这些。」我实话实说,果然招来了妈妈的斜眼,不过她并没有追究这些,又问起了我旅途中的事,我也乐于分享给她……
成绩已经出来了,没几天录取通知书也到了,分班还不错,但是假期余额感觉还是有点多了。
记得小学她给我报过钢琴,国史等这些课,假期的时候也基本闲不了,初中倒是少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课程多了,我自己会拿出一部分时间去看,高中的课本和所谓学霸笔记我这也有,能自学一部分,基于小学假期的惨痛教训,我是不会报什么班提前去学这个。想了想还是报个天文兴趣班,免得到时妈妈看我太闲或者什么没事干才在那恋母之类的,想加点料就不太好了。
沐烟姐也和妈妈一起上班去了,她也没有对妈妈提起在H市发生的事,本来以为事过去了,也就那天突然冒出的第六感或者什么碎片啥的,没想到居然还有后续。
某天她跟妈妈告假,妈妈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走进她房间,看到她整个人坐在床上蜷缩着,脸上写满了不安与焦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芒与恐惧,眼角泪痕未干,明显是哭过。
「姐,怎么了这是?」她的情况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回应。我轻轻坐下,用手轻抚她的背,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慰她: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难过?」
她终于抬起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会不会死啊?我死了我娘该怎么办?
她才刚失去我阿爹。」
这怎么就和死扯上关系了?
似乎是本能的,我将她拥入怀抱轻声道:「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和我说说,我们一起解决可以吗?」
不一会儿,轻轻吸了口气,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似乎努力平复着情绪。片刻后,她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小羽,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自从H市回来,我脑子里好像就多了一些散落的记忆碎片,我本来也不想去想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串联在了一起,明明不是我经历过的……太清晰了,就像真实发生在我身上一般。」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地说:「没关系,沐烟姐,你慢慢说,我在这儿陪着你。」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梳理着记忆。缓缓地,她低声说道:「这段记忆里,我大四的时候去了一家网络公司实习,他们说让我做直播,当时说得很好听,说是能学到很多东西,工资也不低。可我发现,实际上是明里暗里暗示我去做那种事情。」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难掩的恐惧。
沐烟姐低着头,轻轻地啜泣着,仿佛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我心里感觉激起一层风浪了,但还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以一种温柔的力量支持她,等待她继续。
她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混合着恐惧与痛苦的神色,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段记忆里,我当时特别害怕……他们说的那些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去做某些事,说那样来钱更快,说得……好像那是唯一的出路。我当时很害怕,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离开那里。」
她吸了口气,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被子,仿佛重新陷入了那段恐怖的回忆之中:
「我记得自己慌乱地站起来,连包都来不及收拾,直接跑向电梯。可我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越来越近……他们好像已经发现了我的想法。」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回忆到了最令人窒息的时刻:「电梯迟迟没有上来,我听到他们在朝我靠近,那一刻我根本不敢再等下去,直接转身跑向楼梯。我记得自己一路往下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快点离开那个地方。」
说到这我已经捏紧拳头了,同时也能感觉到她的情绪愈发激动,手指微微颤抖。她继续说道,声音低哑,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勾起心中的恐惧:「我跑得太急,踩空了一阶,整个人重重摔了下去……我只记得那一瞬间身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冰冷的水泥楼梯上,头部剧痛,然后……无边的黑暗把我吞没。」
她依然微微发抖,仿佛从那个回忆中挣扎出来,轻轻靠在我肩上,低声说道:
「小羽,我一直不敢相信……可是这段记忆太真实了,真实到我感觉自己亲身经历了那一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记忆,但每次回想起那些片段,都好像重新经历了一次死亡。」
突然间,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公司,那些场景,就在H市!」
「什么?」这下子我没法淡定了,「你记得那家狗日的网络公司叫什么名字吗?」
「XX网络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应该是这个。」
我马上搜这家公司的信息,得到的结果让人目瞪口呆:这家公司真的有,明里是个新兴的网络直播公司,却暗里把一些家境不好或者是负债高的女性招来,通过威逼利诱让她们从事肉体交易,色情直播等,在上月底被查封,时间就是我们到H市的那天!另外这家公司还涉及到毒,还在审判,老板估计是死定了。
这已经不能用巧合来形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弦理论?量子理论?平行宇宙?对了平行宇宙,上次那个心理学博士说过「多重现实」和「平行宇宙理论」。
我和她说了这种可能,让她赶紧联系一下上次那个女士,可她拿起手机却犹豫了:「小羽,一次是巧合,两次呢?传出去还有安生日子吗?就算职业操守很好,她自己都说了目前科学都不能解释,要是她能解释了还坐那干嘛呢?」
都怕成这样居然还给她整出「心理医药抗体」来了,最恐惧的是未知,以目前最前沿的科学都不能解释她身上的现象,她可能需要更好的心药。
结合上一次的情况看,她可能最需要的是找认同,让她去看相关实体书也许是一个比较好的法子,时间长,能找认同,实在不行拜佛,拜耶和华、安拉吧,我自己也看过一些很唯心论的著作,当时觉得不适合我,但现在我也被感染了,想知道有哪些解释。
「走吧,书店买书去,我以前好像是看到过有这方面相关的解释,咱们买回来瞧瞧。」说罢我也不等她同意拉起她的手就准备走。
「等等,我还穿着睡衣呢」她轻轻挣脱了我的手,我也感觉有点尴尬,退了出去。
我和兴趣班老师告了个假,不一会儿她便换上了一套休闲装,妆也没怎么画,头发也没扎成常见的马尾,就这么披散开来。
「去哪的书店啊?需要开车吗?」
「三中上面那个最大的书店,打车,打车!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
就这样急急忙忙的我们一起打车前往市区最大的书店,希望能找到一些关于记忆和潜意识的书,帮助她解开这段没有经历过的「记忆」的谜团。
一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沐烟姐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神色有些恍惚。
街道上车水马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味,日常的一切仿佛和她记忆中那段模糊的恐惧形成了鲜明对比。
到达书店时正值午后,阳光在玻璃窗上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我和她并步走进书店,空气中带着纸张和油墨的气息。
书店里人不多,我带着她走向心理学和神经科学的书架,挑了几本关于记忆、意识、梦境等内容的书。我们在靠窗的阅读区坐下,阳光洒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影。我翻开一本书,轻轻放在她面前,指着一段关于「虚假记忆」的内容说道:「你看,这里说人类有时候会因为潜在的心理暗示,或者受到强烈的情绪影响而产生虚假记忆。这种记忆和真实记忆一样清晰,但其实并未真正经历过。」
沐烟姐盯着那些文字,轻轻皱起眉头,神情中带着疑惑:「可是小羽,我明明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记得摔下去时的痛感,和楼梯间那种冰冷的气息。它太真实了。」
不一会儿,「这本,姐,这本有,意识是你向宇宙的反馈……」也许是有点激动了,很快遭到了周围目光的聚集,我马上闭嘴并对周围的人报一个歉意的眼神。
我们在书店里继续翻阅各种书籍。阳光慢慢移向书架,时间流逝中,书本的内容仿佛成了某种安慰,逐渐让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平静。她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小羽,无论如何,谢谢你陪我找答案。」
「不用谢,反正我自己假期没事干,我也想知道答案。」我随口回应到,然后继续翻书。
时间继续飞逝,下午六点书店这边要关门了,我们只好提前买了两本这方面的书带走。出来以后她提议晚上去看《宇宙追缉令》的复映,电影里有关平行宇宙的内容,我也觉得可能趁热打铁好一些,准备在外面吃过晚饭就去。
不过还是得给我妈说一下,打了她电话,接电话的是她的助手花姨,告诉我我妈正在开会,我告诉今晚晚点回去的事,听到「电影」,「带的沐烟姐」,她完全搞不清状况,不知道在那激动啥,还表示她懂一定会传达到。
不知道为什么「电影」,「男女一起看」就一定要联系到什么什么方面去,我也不想解释什么,把意思传过去就行,说不定我妈还得那乐呵呵表示她的「治疗」出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