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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贱人永珹·黄花大处男
二人和宫女们一同在街上逛着,和嘉喜欢凑热闹,她去看斗鸡了,胜衣不太喜欢这些,便让会武功的秋雨冬月跟着和嘉,自己领着小鸟去逛。
这街上的东西有许多,吃的喝的玩的,胜衣闻见一股甜甜的味道,像是糕点的。
她跟着味道来到摊前,只见一婆婆叫卖着一些圆圆胖胖的白色糕点,应是刚出炉,还热着气。
胜衣要了两盒,给小鸟一盒,她拿着自己那一盒尝了尝。
糕点外面一层层白色酥皮,里面馅料不同,有椒盐绿豆的,玫瑰豆沙的,还有紫米的,甚是好吃。
小鸟吃的十分开心,不一会就将一盒都吃完了,胜衣这里还有大半盒。
胜衣对小鸟说道:“我还有许多,但是我吃不下了,你若是不嫌弃我,就吃我的吧?”
小鸟很惊讶,“奴婢怎会嫌弃您!”说着立马拿过她盒子里的糕点塞在嘴里。
胜衣将糕点盒子给她,“我就吃了叁块,那些我都没动。”
小鸟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着:“公主!您这么好,小鸟怎会嫌弃您?咳咳咳!”
胜衣拍着她的背,“你慢些吃,都呛到了。”
二人说着说着,来到一家书店,胜衣让小鸟在外等,然后往最里面去。
最里面乃是“禁”书区域,是一些春宫和金瓶,还有肉蒲团,怜香伴,灯草和尚等小说类的“禁”书。
她来到后发现和嘉也在,胜衣悄悄从后面抱着她。
不怀好意的问道:“又买什么?图还是书?”
和嘉被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认出来了。”
胜衣往书架上看去,“好多啊,我也买一些看看。”
说罢挑了些图画和书字的,和嘉在一旁看着,还告诉她哪本好看,哪本不好看。
待二人买好后,又一同逛了逛。
回去路上,和嘉对胜衣说:“刚刚你不在的时候,我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我曾在宫里见过他,好像是哪位大人的儿子,是个五品官,长得文文雅雅的,说话也特别斯文。”
胜衣转头看着她,“很斯文……你是不是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和嘉点点头,“我觉着他很有意思,反正我打算回宫再去看看他。”
胜衣点点头,“他长得俊吗?身量如何?”
和嘉回想着,“还可以,身量比我高些。”
两人聊着聊着,马车也到了,二人洗漱完在房内聊天,胜衣拿出白天买的那些书,拿出了一本翻着看。
这本书上全画着男女交缠的春宫图,她往后翻着,翻到一张男子自渎图。
胜衣不由得顿了一下,看着那张图,她想到了鄂尔多。
她感觉身体有些熟悉的发热,她突然很想看看鄂尔多自渎的样子。
和嘉来到她背后,一把抱住她,“让我瞧瞧!你在看什么好东西?”
待和嘉看到那男子自渎图时,她前后翻了翻,“这本我也看过。”
胜衣回过头看她:“和嘉,你怎么老看这些?”
和嘉笑着对她说道:“因为我好奇啊,我好奇和男子欢好是何感受。”
胜衣垂下眸想着:“和嘉,只有好男子配得上你,你一定要找个好男子,这样他会温柔待你,知道吗?”
和嘉点点头,“我知道啦!你怎么老气横秋的,我们快去睡吧。”
第二日,皇上召了和嘉回宫,于是她便先回去了。
胜衣换上一身男装,又来到演武场请教。
演武场的主人是个中气十足的女人,她见胜衣来了,便陪她对打,中途还指点着她,“你体质不足,更要多出来活动活动,出出汗,体质才能上去。”
胜衣虚心领教着,“多运动,体质便会越来越好吗?”
她点点头,“你今日也要练到累,出了汗,这样效果才最好。”
说罢便旋身和胜衣继续对打,二人点对点,打的很是畅快。
胜衣累的出了一头汗,大口喘着气,“不行了,不行了,我喉头都有血锈味,若是再打下去,我,我会晕。”
那主人给她擦着汗,“你这小女子,身量小小的,体质也不好,可你这内力倒是十足,我看你早都开始用内力支撑了。”
胜衣点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受不了了,我累死了……”
演武场的女主人将她拉起,“不可躺这地上,很脏,去我房里。”胜衣几乎是靠在她身上走的。
胜衣坐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待她平复好后,接过女主人递来的茶水,慢慢喝了下去。
胜衣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多,多谢你啊,姐姐,我看你中气十足,你是从小习武吗?”
对面的人点点头,“这武场和打猎的郊场都是我家的,我从5岁便随父亲一道习武。”
胜衣十分羡慕她,“姐姐,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那演武场的女主人十分爽朗,“自是可以,我随时欢迎你来。”
待胜衣回到宫中已是第二天了,她洗漱好换了身紫粉色的织锦纱缎服,胸前是用较硬的锦缎面料做的抹胸前襟。
头上簪了些白玉簪和金簪,又戴了一支流苏花簪。
她如今还是没穿里衣,但听鄂尔多的话穿了小衣,也是抹胸样式的。
今日要去四皇子的生辰宴,也就是嘉贵妃的儿子生日,是上次在御花园见过的。
她去找了和嘉,与和嘉一同前去,二人在路上一边走一边聊天。
和嘉说:“父皇问我可有驸马人选,我还没想好。”
胜衣转过头问她:“你前些日说的那个文雅男子,这两日你又见到他了吗?”
和嘉笑着挽上她的胳膊,“见到了,我发觉他这个人确实文绉绉的,但是我很喜欢这样的男子,不过我们目前相处不深,我这几日再去看看他。”
胜衣握着她的手,“如果你发觉他很好,那你是把他招为驸马?”
和嘉垂下眸,“我都无所谓,如果他很好的话,我嫁给他也是可以的,反正有父皇在,不会让我吃苦的。”
胜衣闻言,不禁泛起一抹苦笑,“那就好。”
胜衣又追问道:“皇上是不是很宠你?”她才发觉自己竟没叫父皇,而是叫的皇上。
和嘉才想起那道圣旨,她神经大条惯了,竟忘了这个,蹩着眉垂眸。“我不该说这个。”
胜衣笑着对她说:“鄂尔多很受皇上器重,且他长得又高又俊,我和沈贵妃的母家没什么力量,能嫁给鄂尔多,已是皇上精挑细选给我择的良婿。”
和嘉抬起眸看她,“可是……”
胜衣扯了个谎,“我和父皇说了想嫁给鄂尔多,只是时辰没定下来,父皇才下了这道圣旨。”
和嘉垂下眸,“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父皇怎会如此。”
她的心里有一丝波澜,可已不深了。
她如今能接受这种区别对待和不公,只因他们是皇上和沈贵妃。
而不是她的父亲母亲。
待二人入座后,和嘉来回扫视着,她悄悄拉了拉胜衣的袖子,“我和你说的那文绉绉的男子也来了,你往对面右边看。”
胜衣闻言抬眼看去,只见那人看上去十分古板无趣,长相比较严肃,浑身散发着一股刘墉身上的感觉,身量高,体格不薄,但没什么腱子肉的样子。
“和嘉……原来你喜欢这款。”胜衣垂眸开口。
和嘉点点头,胜衣又开口说道:“你……要把他招为驸马么?”
和嘉托着下巴,拿起面前的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我们现在见了几面,说过几次话,我要多见见他,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胜衣垂下眸,和嘉性格那么活泼,竟喜欢这种与她截然相反的类型,他们二人颇有一种严肃的教书先生和调皮的学生之感……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出声,“你觉不觉得他很像教书先生?”
和嘉兴奋的点点头,“对对对,我就是这么觉得,我喜欢这种看上去很古板严肃,实际上很温柔的!”
胜衣看着她的笑容,悄悄来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被戒尺打屁股?”
和嘉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随即轻轻开口:“还是你了解我。”
胜衣斜眸看去,那人正往她们这里看来。胜衣连忙拍了拍和嘉,“他在看你。”
和嘉扭过头,和他对视一笑。
胜衣回过头,吃着面前银盏上的水果。
抬头一看,发现有许多人都在看她,那目光多为打量和惊讶。
毕竟前些日她还在郁疾中,御医都说命不久矣了,可她如今却好好坐在这里,与和硕公主有说有笑的。
她不禁又想起那日。
- 鄂尔多好像有些日子没来了,或许他又出去办事了吧。
嬷嬷正给她喂着补药,那补药又苦又酸,可她已经喝习惯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发觉自己并没有那么想死了。
或许是沈贵妃一次都没看过她开始。
一连数月都陪在她身边的人,陪她聊天,陪她吃饭,陪她渡过痛苦的,是鄂尔多和和嘉,不是沈贵妃和皇上。
每次她哭的时候,鄂尔多也会流泪,日积月累,她甚至觉得鄂尔多身上也有着和她相同的悲观。
他从来都不逼问为什么,只是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
门外传来宰相的声音:“多多多多!哎哟骨头不行了,这谁打扫倒了这么多多的水?老臣差点摔倒!”
胜衣坐起身,门外的宫女通传:“宰相大人来看您了。”便直接打开门让宰相进去。
宰相进来说了些表面的话,可胜衣知道,宰相是不会无事而来的。
想起他一直在门外说着“多多”,她便懂了。
难道是鄂尔多出事了?
趁着夜晚,她穿了件外衣,从窗口溜了出去,来到宰相府。
刚到门口,就见宰相和安懿正站在大门口。
待几人进屋后,宰相立马转过身告诉她:“婉贵妃被人发现了,现如今查到了多多身上,可他不为自己辩解,皇上已将他押入大牢了。”
胜衣闻言,内心席卷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宰相又开口:“他如今和您一样一心向死,皇上是不欲处罚他的,可他竟一句话不说。”
“只要您五日后………”
胜衣坐着安懿的马车回府,一路上,她的内心十分十分慌乱。
她千万不能失去他,他千万不能有事。
此刻她才明白自己对鄂尔多的感情。
- 胜衣轻轻笑着,如今才明白这一切,还好,她明白的不算晚。
原来这就是爱么?
如此神秘,如此无穷尽,甚至可以让将死复活。
在许多人眼里,这位和妍公主是个很奇怪的人。
长得如此绝色难遇,可身上却总有种说不出的讨好感。
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里,没有属于公主的底气和傲气。
和她说过话的人,都觉得她很体贴,又有些老气横秋的面面俱到,与性格直来直往的和嘉截然不同。
但正是这种让人奇怪的感觉,使得许多人都想要接近她,看看她到底是个如何的人。
谁知,这位公主竟得了郁症。
可她这么美丽,又有着公主的身份,如何会和郁症联系在一起?
许多人想去看她,却都被宫女挡在了门外。
听说她不吃不喝,如今瘦骨嶙峋,面色枯白,整日哭的眼肿,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皇上准备放弃她,想好把她埋哪了。
可再见到这位公主,大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从前的和妍公主很瘦,像吃不起饭似的,身上没有一两肉,面色也白的有些不正常。
如今她面色有些红润了,虽说还是很瘦,但瘦的没有那么夸张了,身上也终于有了点肉,特别是她胸前,貌似不止多了一点。
月中聚雪,清美怜雅,这些用来形容曾经的和妍公主最适合不过了。
可如今的公主,雪中神女般的脸上却有了几分说不明的惑魅之气。
般般入画,雪肤花貌,一颦一笑都顾盼生姿,令人心驰神往。
哪像是得了什么郁症之人?
嘉贵妃拍了拍身旁的四皇子,“永珹!注意身份。”
一旁的永珹才回过神,他尴尬的往身侧看去,才发现身侧的五弟永琪也和他一样,于是也连忙拍了拍他。
他这位皇姐生的真是好生绝色,说句摄人心魄都不足为过。
真是勾人心魂,勾得他忍不住盯着她看。
他甚至生出了几分大逆不道的心思。
永珹站起身向众人敬酒,待来到胜衣这里时,他的手忍不住颤抖,动作也变得缓慢。
面色微红,呼吸有些紊乱,别人还以为他喝多了。
可他即使直起身,也一直微弯着腰。
胜衣有过人事,见他表情奇怪,便低头看去,果见这四弟下身鼓着包。
小她两岁的四皇子,嘉贵妃的宝贝儿子,竟对着她这民间长大的低等花,众目睽睽之下抬了头。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好四弟敬完酒,竟还不离开,呆愣着站在原地看着她。
一旁的永琪连忙来拉他,也忍不住往胜衣脸上飘去目光。
胜衣坐下后,一旁的和嘉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面容惊恐的趴在她耳边说道:“永珹刚刚对着你硬了,你看见没有?”
胜衣点点头,“我低头时注意到了。”
和嘉浑身起鸡皮疙瘩,“永珹之前明明那么乖,天呐,你可是她姐姐,他刚刚盯着你的脸,还咽了口口水。”
胜衣转过头问她:“他那副样子很明显么?”
和嘉点点头,“他一直盯着你,那眼神一看就不正常,稍微心细些的,低头就能发现他硬了。”
胜衣低下头摸着自己胸前,不动声色将前襟往上提了提。
而这个动作,却被很多看她的人捕捉到了,又纯又魅,脸上饱含着羞涩,不禁让人看着更加心猿意马。
她低低对和嘉说道:“我以后还是少参加这种宴会吧。”
和嘉蹩起眉,“他们看你是他们的错,自己止不住痒,跟你有什么关系?”
胜衣闻言,抬头看着她的脸,“我只是怕这样会给我惹什么麻烦。”
和嘉握着她的手,“有我站在你这里,谁敢找你麻烦,我就弄死他。”
胜衣不禁噗嗤一笑,“我会尽量不惹麻烦的,让你少杀些人。”
待宴会结束后,和嘉去找了那个文绉绉的福隆安说话,胜衣便独自先回去了。
路上,竟见到宰相家的安懿,似是专门在等她。
“微臣参见公主。”
胜衣转头看向他,“不必多礼。”说罢正要往前走去。
谁知安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公主……微臣能否和您说说话?”
胜衣转过身看他,“你想说什么?”
安懿面色有些闪烁,胜衣对一旁的小鸟说道:“你先在前面等我。”
她回过头看他,“你说吧。”
安懿抬起眸,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眼。
“公主,微臣心悦您。”
胜衣闻言十分诧异,她蹩着眉,不欲搭理。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安懿一把扯回她,“公主,您怎如此冷漠?”
胜衣抬眸看着他的眼,“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安懿看着她,“因为您救了微臣,微臣从那之后便无法忘怀。”
“那是顺手救的,你可以忘掉了。”
安懿的瞳孔有一瞬地震,“公主,您…您能否不这样冷漠?”
胜衣闻言,抬眸对上他的眼,“你说你喜欢我,可是喜欢漂亮的我?我生病时你可曾来过?如今我好了,你才说你喜欢我?”
安懿立马反驳:“微臣去看过您好几次,可宫女们根本不让微臣进去。”
胜衣垂下头思量着,“那你父亲怎能来?”
安懿表情有一丝皲裂,“我……微臣没想到,微臣原来能和父亲一起去。”
胜衣回过头,“若你很喜欢我,早找你父亲拿办法了。”
说罢便拿掉他的手,径自离去。
宴会上,四皇子永珹对着和妍公主发痴的事被传了出去,许多人都知道此等丑闻。
部分骂永珹色令昏至,竟对自己的姐姐起色心。
部分骂胜衣红颜祸水,勾人妖精。
沈贵妃得知此事,来到她宫中。
“你这几日不要出门,流言的事我会为你摆平。”
胜衣假笑着,“儿臣多谢母后。”
沈贵妃看着她的脸,“往日….是母后对不住你,母后也想了许久,孩子,母后真心实意的对你道歉。”
胜衣低下头,“儿臣早已将过去忘了。”
沈贵妃见她不欲多说的样子,只得转过身离去。
想来自己对她确实不公,生下她又不负责,她深知雷夫人气性,还将她丢在那里。
接到宫中,又利用她为自己扳倒婉贵妃。本想着她恢复快,也就是忍忍痛,昏迷几日的事。
可看她在床上吐血虚弱的样子,那么粗的针扎进她身里,她都未有什么大反应,想来这孩子吃过不少苦。
看着她的模样,她有一瞬觉得自己做错了,所以想要尽力弥补。
不过这些都晚了,心已死了,再如何都回不来了。
胜衣在宫里大门不出,和嘉来找过她。
“那日永珹的事闹的挺大的,好多人都在嚼你们舌根,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在骂永珹,好多人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胜衣拉着她坐到座塌上,“我这些日算是被禁了足,都怪那个永珹,害得我门都出不去。”
和嘉甚是无语的对她说道:“我听说啊,嘉贵妃回去时要气坏了,拉着永珹劈头盖脸的骂,把他关在屋里。”
“可是永珹竟偷偷跑出来,太监在路上抓到他了,他往你宫里跑来的。”
胜衣忍不住笑出声,“真的吗?那嘉贵妃气晕没?”
和嘉点点头,“嘉贵妃气的大病了一场呢。”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和嘉才回去。
鄂尔多刚在府内沐浴梳洗完,正急匆匆穿着衣服,砚耳在一旁向他汇报。
“那逃犯的尸体属下已处理好了,还有他的财宝也已尽数搜完,不过像是被人搜刮过一般,并未有多少。”
鄂尔多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想起了雷老虎家,当时搜雷府时也是并未有多少财宝。
可他知道雷老虎富的很,雷府乃是当地的大富商,怎可能就那几件?
他去搜了各大当铺,在一家当铺搜到了雷府的财宝。
据老板描述后,才得知那盗洗雷府之人竟是胜衣。
那时他对胜衣起疑,如今才知她不过是惜钱。
想到胜衣,鄂尔多转头问砚耳:“她呢?”
砚耳迅速垂下眸,表情极其不自然。
鄂尔多觉得有异,心中立马紧张,“发生什么?说!”
砚耳支支吾吾的,将怀中一本薄薄的小书交给鄂尔多,“您先看看这个。”
鄂尔多接过那本“红果恋”,打开翻看了起来。
这本书字不多,鄂尔多越翻越皱眉。
“这什么玩意?好淫的书,什么皇弟情迷妖皇姐的,这什么乱伦禁书?”
砚耳不敢抬头,“您有没有看到宴会那一幕?”
鄂尔多读着,“只见那四皇子呆愣原地,脸上浮着红,下身微微耸起?”
鄂尔多紧蹩着眉,“这变态,竟对自己姐姐起反应,你到底要说什么?”
砚耳悄悄的往后退了退,视死如归的开着口:“前些日四皇子生辰,公主也去了,此话本上描写的宴会,就是当时发生的事情……”
砚耳又补了句:“您再看看那名公主的描写……”
胜衣洗漱完,正坐在桌前看书,忽听内室有响动,她立马起身去看。
只见是鄂尔多,他正在关窗,胜衣连忙上去抱着他的腰,“你忙完回来了?”
鄂尔多回抱着她,“我回来了。”
胜衣感觉他说话有些冷,便推开他,抬头看着鄂尔多的脸。
“你怎么了?表情这么臭。”
鄂尔多低低看着她的脸,面色冷的像鬼一样。
胜衣见他表情吓人,她摸了摸鄂尔多的脸,“你不要这样皱着眉,有点吓人。”
胜衣拉着鄂尔多在桌前坐下,“我被禁足了好几日,也不知外面如何了。”
鄂尔多看着她的脸,如今她越长越漂亮,甚至眉眼和一颦一笑都有了几分魅感。
胜衣握着他的手,“你怎不说话?怎不理我?你看你表情,从进来就冷冷的。”
鄂尔多摸着她的脸,“你如今真是越发的美丽,到底是为何?为何我每隔一段时间见你,就要被你惊艳一次。”
胜衣笑着看他,“是吗?那你为何见我冷冰冰的?”
鄂尔多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听说你是因那变态四皇子才禁足的。”
胜衣的表情有一瞬不自然,“此事闹的很大么?”
鄂尔多点点头。
胜衣转过身,垂着眸回想,“那四皇子确实变态,害得我也因他受罚,我以后尽量少参加那些宴会了。”
鄂尔多看着她的侧脸,低低叹了口气,“不让你去你岂不无聊?”
“你们还没见过几次,他就在大庭广众下对着你发痴,是那变态的错,与你有何干系?”
“我刚听到时恨不得将他杀了,再把你关起来。”
“可是我细想,把你关起来你铁定不开心,我不想见你不开心。”
“再说,你摄人心魄有何错?是他自己的问题。”
胜衣转过头看着他,“你说的对,和我有何关系?不过我以后再也不在宴会打扮那么靓丽了,这色胚子,光是想起就令我恶心想吐。”
她越想越气,猛的站起身,“这该死的贱人永珹,他自己有病,竟害得我也出不去门!”
鄂尔多忍不住笑出声,“哈哈,我来时就已想好了,明日去敲打他一番。”
胜衣垂眸看他,“这敲打可是字面意思?”
鄂尔多表情神秘,“或许是吧?不过能令他记一辈子了。”
胜衣此时心里还有着气,想起那贱人永珹竟对着自己硬了,她就忍不住想发泄。
她低着眸看向鄂尔多,“你把衣服脱了自渎给我看。”
鄂尔多被她的话惊到了,“你、你说什么?”
胜衣又重复一遍:“我要你自渎给我看。”
鄂尔多面色十分不自然,“你,你怎突然,你….”
胜衣看着他就来气,“你装什么?还以为自己是黄花大处男?”
鄂尔多抬眸看着他,表情又震惊又有些羞耻,“你、你怎?”
胜衣一把拽开他的衣服,“快点!”
她一手摸在鄂尔多裤裆上,“说你两句你就硬了,还好意思说别人变态,我看你也差不多。”
鄂尔多惊讶的不知所措,“胜衣,你,你怎?”
胜衣扯着他的手来到里屋,伸手解着他的衣服。
待把他外衣和上身脱了个干净,胜衣一把将他推在床上。
“你快些弄啊!给你脱衣服你都不反抗,在装什么?”
鄂尔多抿着唇低下头,将亵裤拉至膝盖,用手抚上那粗犷阳根,熟练的撸动着。
鄂尔多头上出了一头汗,他的喘气声愈来愈急速,表情迷茫又无措。
猛的一声闷哼,鄂尔多泄了出来,被胜衣看着,比自己自渎时泄的要快多了。
胜衣弯下腰,将头发挽至耳后,跪在他腿边舔舐着上面的白浊。
鄂尔多看她这副模样,面上的欲色加重,“你快些坐上来,我真的受不住了,我憋的好疼。”
胜衣脱下身上的里衣坐在他身上,扶着那阳根慢慢进入,鄂尔多忍不住闷哼。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被电的发痒发麻,这刺激使他嘴唇也是麻的,只得喘着气,却无暇从喉头发出声音。
鄂尔多紧紧抓着床单,“公主……在动快些,我痒的好疼。”
胜衣无奈喘着气,“你来动,我在下面。”
说罢便要从他身体里退出,鄂尔多一把扶着她的腰,顶着胯往上送。
胜衣被他猛顶了数下,顶的她好累。
“不行了,我好累,我要在下面。”
胜衣从他身上起来,跪在了床上。
鄂尔多猛的将阳根插了进去,胜衣脸枕在枕头上,紧紧抓着床单。
鄂尔多的身上出了层薄汗,他觉得自己马上要疯了。
身下的欲望叫嚣着把面前的人做死,可心又让他不得不克制。
胜衣腿没力了,正要松下来,鄂尔多却两手抱着她的胯,让她不必再用腿支撑。
鄂尔多托着她更好使力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整个房间都是清脆的啪啪作响声。
胜衣感觉屁股肯定被他撞红了,可是她竟觉得这种带着痛的欢爱很爽,于是她并没有出声阻止。
鄂尔多已经忍不住了,她将胜衣放下,又翻过她的身,抱着她的双腿撞的激烈。
他忍不住弯下腰,在她胸前舔咬着,又一口咬在她腰上,疼的胜衣叫了一声。
“咬我那么痛干嘛!”她伸手摸去,“流血了!”
胜衣一把推开他,将鄂尔多压在自己身下,猛的坐上去扭动。
她搂着鄂尔多,把他嘴唇也咬流血。
胜衣心中有气,便使劲快速扭动着。
鄂尔多敏感的点越来越到,他哼哧着将阳精泄在她体内。
又坐起身,抱着她继续操干。
胜衣在睡梦中被吵醒,门外的小鸟一直敲门,“公主!公主!”
“我在睡觉!不要叫我了!”
胜衣把被子蒙在头上,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待她再睁开眼已是下午了,她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还有好多处疼。
胜衣对门外说着;“我醒了,小鸟我要沐浴。”
她躺在泉池内,冬月和秋雨正给她洗着头。
又在她身上搓了玫瑰海盐,胜衣想起和嘉送自己的那瓶百花乳盐,便让小鸟去拿出来给自己用上。
这味道果然很香,秋雨和冬月给她按摩搓洗,小鸟正给她修剪着头发。
“公主,小鸟给您剪个刘海吧!”
胜衣闭着眼问她:“什么样的?”
小鸟笑嘻嘻的回答:“小鸟给您微微剪两两鬓。”
胜衣点点头。
待她沐浴好后,小鸟正给她涂着玉肤霜,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
“秋雨,冬月,你们先出去吧。”
小鸟给她擦着头发,胜衣从镜子中看着她的脸。
“你想问我身上的痕迹?”
小鸟点点头,“奴婢知道是掌卫事大人弄的,可是他也太野蛮了!将您弄成这样。”
胜衣不禁一笑,“没事的,我都没说什么,我反而很喜欢这种感觉。”
头发干后,胜衣坐在镜子前看着小鸟剪的两鬓。
她微微在左右各剪了一缕,且尾端是斜着剪的,更为自然,到下巴长,有点像鱼须。
这两缕须发显得她更有柔美之意,楚楚动人。
(三十九)整蛊永珹·夏日荷宴
今天永珹的房间周围出奇安静,他打开窗,见四下无人。
什么也没想,换了身太监服,偷偷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鬼鬼祟祟的往胜衣的宫里走去,却在路上见到了刚下朝的鄂尔多,正在和他身边的下属商事。
他正准备鬼鬼祟祟的离去。
鄂尔多竟叫住了他:“四皇子?您怎穿成这样?”
“您不是被皇上禁足在宫里么?微臣送您回去吧。”
永珹立马上前拉着他,左右来回看着,“嘘!我是偷溜出来的,看在儿时你总打我的份上,今日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鄂尔多问他:“您可是要去见公主?”
永珹不敢说实话,摇了摇头。
鄂尔多笑着说道:“微臣知道您是去见公主,放心吧,微臣不会说的。”
“可惜您走错路了,微臣刚从御花园路过,在那里见到了公主。”
永珹心思甚浅,一听到和妍就急着对他说:“鄂尔多,你能不能带我去?我自己去怕会引人注意。”
鄂尔多将身边的下属打发了,又揶揄的笑着。
“四皇子,微臣带您去,可是要冒着风险的。”
永珹知道他什么意思,便从怀中摸出一金镶玉扳指,交到他手上。
鄂尔多将那枚扳指收好,转头带着他往御花园走去。
待永珹慢慢走近,只见和妍正背对着他们坐在前面的凉亭,独自一人想着什么。
鄂尔多对他笑笑:“微臣先告退了。”
永珹十分紧张的走向前,“皇,皇姐,那日之事,是我不好……可,可是。”
面前的人闻言十分惊讶,连看都不想看身后人一眼,就要起身离去。
谁知永珹竟一把抱住她,“皇姐……皇姐,和妍姐姐。”
只听的面前一浑厚男音,“四皇子这是在作何?我可不是你皇姐。”
说罢便转过身,他刚刚抱着的皇姐竟是个男的!
他大惊失色,“你是谁!你个男子怎穿女子服饰?”
那人却不怀好意的笑着,“我是谁又如何?”
他迅速将永珹套上麻袋,扛起他到假山后,好好的用拳脚敲打了一番。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待差不多了,他缓步走上前。
一脚踩在他的裆部,痛的永珹面色发白。
说罢便转身走了。
永珹将这一切咽在肚中,他本就是偷偷跑出来。
若告到御前,皇上怕是会先训斥他一顿。
回去后,永珹偷偷擦着身上的伤,嘉贵妃方才来找他,发现他偷偷溜了出去。
便来到他宫里劈头盖脸骂了他一顿。
这使得永珹的心情更差。
可他想起那美丽动人的皇姐,还是忍不住起了龌龊心思。
就算他知道今天是鄂尔多专门搞他,也没将心思浇灭。
但他一个不得皇上器重,在朝堂没实权的皇子,怎敌的过深得皇上器重,手握实权,且握有兵力的大武臣?
嘉贵妃回到寝宫越想越气,永珹向来听话,逆来顺受。
方才在她骂和妍坏话时,他竟出奇的反驳了自己几句。
十六年来,她对永珹是如何好?而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反驳自己。
“真是个狐媚!真是个狐媚!”
嘉贵妃垂着眸,这和妍如此害他儿子。
那她就让和妍好好知道一下,得罪她的代价。
鄂尔多悄悄来她宫里,和妍正在桌前选着簪子。
他从身后慢慢走入,“你在看什么?”
胜衣高兴抬头,“我在看这些簪子,我要挑一些老气尊贵的戴。”
鄂尔多坐在她身边,端详着她的脸,“你剪了头发。”
胜衣点点头,又低头继续挑拣着,“皇后不愧是皇后,送来的簪子都这么贵气。”
鄂尔多轻轻抚着她左脸的一缕,“剪的很好看。”
胜衣没有理他,匣子里的首饰太多了,且她还有好几个匣子,她还有许多没挑出来。
鄂尔多自顾自开着口,“我今日将那变态蒙着头打了一顿。”
胜衣手中动作一顿,“还真是字面意思上的打,不过没人发现你吧?”
鄂尔多垂眸看着她,“没有,且他就算知道是我也不敢说,他尚在禁足,私自偷溜出来,皇上知道铁定要劈头盖脸骂他。”
胜衣笑了笑,从柜子下的抽屉摸出一枚银锭,塞在鄂尔多手中。
鄂尔多不解,“这是做什么?”
她抬眸看着他的脸,“不做什么,这是给你的,跟着本宫不会亏待你。”
说罢又将那首饰匣子推到他面前,“拿一支吧,别拿贵的。你现在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过几日我回京和我一起回去,有本宫在,本宫也拿不了你怎样。”
鄂尔多听懂了这些话,是他往日在雷府时对她说的,眼中笑意越来越浓。
“微臣多谢公主赏赐。”
鄂尔多附下身亲在她脸颊上,“公主,您真可爱。”
胜衣低下头,继续翻着簪子,不知为何她有些羞涩。
鄂尔多凑近她的脖颈,“你身上的味道怎变了?”
胜衣闻了闻手臂,“我身上有味道?”
鄂尔多又闻了闻,“不知道是什么花的味道,很香。”
胜衣想了想,“或许是用了和嘉给我的盐。”
她蹲下身,从底下的匣子中摸出那只最典雅大气的凤钗戴在头上。
只见妆台镜前的人,像个小孩偷带大人的东西。
她连忙将钗子取下。“这也太奇怪了,我怎么撑不起来。”
鄂尔多将她的头发捋至耳后,“你戴什么簪子都衬的好看,即使穿着朴素也十分惊艳。”
胜衣将匣子一推,趴在了桌子上,“可是我想要仪态大气些。”
鄂尔多很不解,“你为何要将自己打扮成这样?”
胜衣没好气的说道:“我打扮的有气场些,永珹就不敢再对我起心思了。”
鄂尔多垂眸看着胜衣的侧脸,这两缕鬓发显得她更为柔美。
许多人都喜欢她,他同为男人,是能感觉到的。
这不禁让他的心里生出危机和醋意。
他的目光阴森森的,胜衣忍不住问道:“你盯着我干什么?有点吓人。”
鄂尔多揉捻着她的下巴,“你那么美丽,许多人都喜欢你。”
“我不喜欢他们。”
“那你喜欢谁?”
她抬头看着鄂尔多,笑着对他说:“我喜欢我面前的你。”
鄂尔多垂眸看着她,“那你会喜欢我一辈子么?”
胜衣点点头,“你对我那么好,我会喜欢你一辈子。”
鄂尔多抚着她的脸:“那你爱我么?我很爱很爱你。”
胜衣开心的笑着说:“我爱你啊。”又补充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嫁人。”
鄂尔多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我想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我想要你开心。”
胜衣看着他的眼,鄂尔多如今真的变了很多。
“我最好的运气就是遇见你了。”
面前的女人瞳孔中深深映着自己的倒影。
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深深填满了。
“我遇见你,又何尝不是我最好的运气?”
皇帝举办了一场夏荷宴,满宫上下及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
胜衣决定打扮的雍容华贵些,通俗来说就是老气些。
她今日穿了一身较为大气的蓝金色锦绣华服,两侧连着肩部的外衣上襟微斜相交,在胸前开了个大V,微微有些露肩。
前襟是金色的,细节和大体是海蓝色。
胸前的前襟做高了些,遮住了上襟交叉露出的大片春光。
一身钉珠琉璃,还绣着许多牡丹金叶花纹,颇为雍容华贵的衣服。
在发髻中央钗着点缀许多蓝色晶珠与蓝白玉花的金梳钗冠,冠尾两侧微微坠着些蓝白色晶珠与珍珠流苏。
还钗了些大气的牡丹金簪做点缀。
两缕和下巴齐平的刘海,显得她楚楚动人。
耳环则是蓝色的玉花丛下坠着几缕金流苏。
这一身又大气又典雅的装扮,到她身上却只有华贵,并无典雅。
反而让她穿出了别样的感觉。
因为她的脸实在没有安国安民的气质,反而颇有柔弱中使人心乱,祸国祸民的气质。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这样还是有些不妥。
可已没多少时辰了,想着也都是脸的问题,怪不得衣服,便急匆匆赶往了宴会。
她姗姗来迟,行至门口时,强压下心中慌乱。
殿外的太监眼睛不好,大老远竟没认出她。
他还在想,宫内何时多了一位这样绝色的贵妃?
毕竟她从前都是照着她的风格,打扮的年轻时髦。
也从未穿过这种上襟相交,与年龄不符的华服。
待她走近时,太监才认出她,胜衣等着他通报。
他才大声通报着:“和妍公主到!”
胜衣一路垂着眸,“儿臣参见父皇,路上耽误了些,便来晚了。”
胜衣一直低着头,直到座上的人缓缓开口,“不必多礼,入座吧。”
胜衣坐到和嘉身边,和嘉上下打量着她,“你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大老远我见你甚至没认出。”
又抚着她的脸,“你剪刘海了,特别适合你。”
胜衣抬眸对她笑道,“是我身边的小鸟给我剪的,我也觉得很好看。”
和嘉打量着她,“你从前从来不穿这种,说真的,我远远看去还以为你是哪位贵妃。”
胜衣提着肩上滑落的上襟,闻言不由得蹩眉,“回去我就把衣服烧了。”
和嘉笑着对她说道:“别烧别烧,你穿这身衣服好看极了,我总有种想叫你母后的感觉。”
胜衣眉头蹩的更深,“你真是禁忌话本看多了,我可不喜欢拿戒尺打人屁股。”
和嘉闻言,面容有一丝羞涩,被胜衣捕捉到了。
“你和文绉绉的教书先生这些日见面了么?”
和嘉点点头,“他和我想象的一般,虽外表看起来古板严肃,可说话很温柔。”
胜衣笑着看向她,“温柔?那他怕是打不了你的屁股了。”
“那我可以打他啊。”
…
胜衣的表情有一丝破裂,不过又很快便恢复如初,“你……很符合你的性格,你觉得他对你如何?”
和嘉垂着眸思量着,“我觉得他也是喜欢我的,我还没想好,是把他招为驸马还是嫁给他?”
胜衣看着她的表情,“把他招为驸马吧。”
和嘉点点头,“他也来了,你往对面看,那个一身灰袍的就是他。”
胜衣尴尬看着她,“我就不看了,我不敢抬头,你看看有没有人在看我。”
和嘉抬头张望,“很多人都在看你,或许是因为永珹的事。”
胜衣有些尴尬,“我也觉得,我如今总觉着很尴尬。”
和嘉看着她的模样,“确实,我估计他们看你也没什么好心思。”
她又转头看了看永珹,面上不由得浮起恶心,“永珹都要把你盯穿了。”
胜衣将头低的更深了,“早知道我今天说什么都不来了。”
和嘉瞪了一眼永珹,永珹立马转过头。
和嘉拍着她的手,“没事,有我站在你这边。”她吸吸鼻子,“你身上飘来一股香味,你用了我给你买的乳盐,很香吧?”
胜衣点点头,“确实很香。”
身后的嬷嬷对二人说道:“公主,不要再聊了。”
二人回过头,才发现大殿上安安静静的,只有她们二人在小声嬉笑,乾隆便派了人下去提醒。
胜衣微微抬头,发现许多人正盯着她看,她立马将头埋的低低的。
毕竟前些日子她和永珹的事闹的沸沸扬扬。
所以她很不自在,明明也没穿多裸露,却觉得自己仿佛赤裸。
好像大家都在小声说她的坏话,或者和永珹一样对她不怀好意。
万一再闹出一个永珹,她就不只是被禁足了,怕是会被安个祸水罪名赶出宫。
这该死的永珹,害她成为众矢之的。
越想越烦,她端起面前的银酒杯饮了下去。
一旁的嘉贵妃见她喝下那酒,还喝了好几杯。心中不由得大喜,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进行了。
鄂尔多在她斜对面,几乎是一直看着她。
她和和硕说话,不知二人说了什么,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但是她却不敢抬眸,微微低着头,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她竟接二连叁喝了好几杯,看她眉头微皱,发生了什么事?
待人都到齐后,宴会才开宴。
和嘉又坐到胜衣身边,“你怎么了?连着喝好几杯。”
胜衣侧过头看她,“我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差。”
和嘉看着她的脸,“你方才很紧张?”
胜衣点点头,“或许是前些日永珹的事。”
和嘉垂眸思考着,“他让你意识到许多人的目光并不纯洁?对不对?”
胜衣点点头,“对,确实如此。”
和嘉低头思量着,“可是不管你怎么样,他们都不会变啊。”
胜衣没有说话,她在心下思量着。
是啊,不管她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
胜衣抬起头对和嘉笑着:“你说的对,所以我不在乎就好了。”
她抬头看着鄂尔多的位置,见他不在,便站起身,“我出去转转。”
胜衣正在外寻找着鄂尔多的身影,忽听的身后,“微臣参见公主。”
她极不耐烦的转过身,“何事?”
安懿低着头,“您上次说的话,微臣回去都思考了,您说的对,微臣以后定然会改的。”
胜衣点头嗯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去。
安懿在身后不死心的问道:“公主!”
“您能不能给安懿个机会?”
安懿一把拉着她的袖子,“公主!”
面前的女人缓缓转过身,白皙的皮肤因喝了酒,有些薄红。
安懿看得更加心动,他觉得自己的心要凝固了。
安懿抿了抿唇,“要怎样?您才可以接受我?”
胜衣盯着他的脸,“你说的什么鬼话?我不喜欢你,自是怎么样都接受不了。”
她心情全无,绕过他回了宴会。
鄂尔多在远处看着这一切。
回到宴会后,胜衣的面上并未有什么喜怒。
她忽的发觉身体发热,竟和鄂尔多那日给自己下的药症状一样。
她心道不好,便立马站起身,“父皇,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了。”
乾隆点了点头,她得到许可,直接转身离去。
待她经过一处无人的池塘时,身后突然出现两名太监。
不过派出他们的人,应当没想到她会武功,所以这两名太监的武功并不高。
小鸟被吓的呆愣原地,胜衣将那两名太监尸体拖到草丛中掀开面帘,其中一个是嘉贵妃身边的太监。
他将二人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假装是不小心失足落水,推到了池塘里。
她拉着小鸟快步回去,在路上经过一处无人居住的宫殿,竟听到里面有动静。
于是她悄悄贴着墙壁,在窗户缝中查看。
竟见一名男子,焦急的在屋内来回走动,“人呢?嘉贵妃怎还没将人带来?”
胜衣垂眸盘算着,对一旁的小鸟说道:“你先回去,我会武功,不用管我。”
她来到嘉贵妃的宫殿偷听,果然,嘉贵妃正在房内和宫女谈话。
“还没将人带去?”
“奴婢再去看看。”
看来是嘉贵妃想害她,但此刻她已没力气去收拾嘉贵妃,立马强忍不适,快步回了宫。
她关上门后,扶着墙壁跌坐在地上。
看来嘉贵妃给自己下了药,又找来个男人,想毁自己名声。
不过嘉贵妃没料到她会武功,派那两个矮脚猫,轻易就被她制服了。
那该死的酒她还喝了不少,不过银杯底没有变黑,并不是毒,只是普通的春药。
待她自己忍过去了,也就没事了。
她将头上的簪子拆下扔在地上,散乱着头发。
此刻她下身十分难受,已经没了站起身的力气。
鄂尔多从窗户进来,只见胜衣衣着散乱的坐在地上,他立马来到她面前。
胜衣肩上的衣襟滑落,浑身起了层汗,正急速喘着气。
“你受伤了?伤在哪?”
她慢慢抬起头,眼神迷离,面上还浮着潮色。
“我没受伤,嘉贵妃,想害我。”
鄂尔多蹩着眉,“你方才杀的两人是她派来的?”
胜衣很诧异,喘着粗气问他:“你怎么知道?”
鄂尔多摸着她的脸,“我一直在身后跟着你,那两具尸体我让人带走毁了。”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你看上去怎么如此难受?是不是中了毒?”
胜衣下身钻痛,痛的她头上滴汗。
她今天真的太大意了,还好她会武功。
若是不会,说不定此刻就被那两名太监扔到了男人面前。
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咬牙说道:“该死的嘉贵妃,在我的酒里下了春药。”
鄂尔多闻言,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解着她的衣服,又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干净。
“你怎不直接告诉我?还白白难受了那么久。”
她下身已流出许多水,白皙的皮肤上浮着一层潮红。
鄂尔多直接掰开她的腿,猛的连根入了进去。
她的理智在这一刻已然消散,那钻心的痒痛得到缓解,取而代之的是灭顶的快感。
满室皆是颓靡之气,女人在放浪淫叫,男人喘着粗气。
水声和拍打声贯彻每一处角落。
鄂尔多咬的她浑身都是印子,可她却好似无知觉一般,也不出声阻止。
因为她已沉浸在这无穷尽的欲海当中。
每动每攀上这高峰,姿势如潮浪般汹涌。
微微细汗顺着身体落下,互相寻求着安慰,然后紧紧交缠相拥。
不知何时,鄂尔多的肩膀上也出现一个大印子。
正顺着身体往下滴血,可见咬的人使了多大的劲。
鄂尔多在她身上咬了许多,她理智渐渐回笼,便愤恨的在他身上也咬了一口。
不知在何时她晕过去了,而鄂尔多还沉浸在梦中一般,身下的动作未减分毫,抱着她不放过。
睡梦中,她感觉下身痒痒的,好似有只小猫在舔她一般。
可是她累的不行,更无力睁开眼去看。
第二天醒来,她是被小鸟摇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看窗外,太阳已要落下一般。
她从未睡到过这个时辰,便立马直腰坐起。
“呃、”她发觉自己的腰酸疼无比,感觉全身都又酸又痛。
小鸟瞪着大眼看她,跟见鬼一样。
胜衣转头看着她的表情,“怎么了小鸟?”
说罢便自顾自的起身,没想到腿却无力站不住,差点摔在地上,还好小鸟接住了她。
她昨夜到底折腾了多久?腿也是又酸又痛,走路还打颤。
小鸟扶着她到泉池,她舒舒服服的躺下,才发现身上有许多地方略微刺痛,她也没太在意。
小鸟今天很是沉默,给她上乳盐时避开了许多地方。
胜衣躺着享受这一切,一旁的秋雨冬月也是诡异的沉默。
胜衣感到诧异,“怎么了?你叁人今日都不说话。”
秋雨犹豫着开口:“您等会洗完去镜子前看看就明白了。”
待她洗好后,小鸟给她上完玉肤膏,还上了促进伤口愈合的膏药。
胜衣来到镜子前。
“啊啊啊啊天啊有鬼!”镜中人被吓了一大跳。
胜衣支支吾吾的,“这这这这这这这………、、、”
只见她身上又是青一块又是紫一块的,还被狠狠咬了许多处,大大小小的牙印挂在身上。
其中一个竟在她的大腿根。
她要晕过去了。
(四十)收拾嘉贵妃
昨日嘉贵妃给她设圈套,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
她找来的那个男人是谁?或许她可以从那个男人身上入手,给嘉贵妃一个警告。
想起当时的回忆,胜衣在窗缝中看清了那男人的脸,便让小鸟扶着自己到桌前,“帮我研些墨。”
她在纸张上画着那名男子的大致模样,一旁还有特点标注。
“秋雨,将这个交给母后。”
她虽不再将沈贵妃当作母后,可该利用的还是要利用的。
并且嘉贵妃也和她有怨结,她定会帮自己。
沈贵妃拿到那幅画后,便来到她身边,“这画上人是?”
胜衣抬眸笑着,“昨夜嘉贵妃想找男子毁儿臣名声,但被儿臣发现了。”
“那男子就是这画上的人。”
沈贵妃点点头,“等下本宫便给你带来结果。”
她话音一顿,“你……可有受伤?”
胜衣摇摇头,“他们不是儿臣的对手。”
待沈贵妃走后,她阖下目。
这嘉贵妃一而再再而叁的找她麻烦,怕是也少不了那愉妃在后推波助澜。
她们二人不敢动沈贵妃,就拿她来开涮。
晚上,胜衣正在用膳。
听到窗户有响动,便让宫女们都下去了。
鄂尔多心情颇好,满面春风的坐在胜衣旁边。
“昨日嘉贵妃的事我去查了,她买通侍卫想要暗害你,向皇上治你的罪。”
胜衣垂着眸,“我知道,我已拜托沈贵妃去处理了。”
鄂尔多蹩眉,“有我给你处理,你找沈贵妃作何?”
胜衣抬起眼看他,“我只是觉得,这种小事没必要给你添麻烦。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你说话怎如此冷淡?怎么了?”
胜衣对他不寒而栗的笑笑。
“我昨天中了药你很开心吧?”
说罢便解开领子,漏出里面的青紫吻痕和咬印。
“我还得穿高领遮着。”
鄂尔多表情很不自然,“我,我以后尽量不会如此了。”
胜衣挣开他的手,“你说话从来不算数,不用做这些无用的保证了。”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臂,“你也咬回来。”
胜衣很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咬人,也没有说你的意思,只是你不要再给我咬的这么吓人了。”
“你知不知道我沐浴的时候有多尴尬。”
胜衣表情又嫌弃又惊怕,“照镜子的时候要吓晕了,我以为见鬼了,能不能温柔些?”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十指相扣着,“我知错了,我一定会学着温柔待你的。”
正说着,秋雨在外通报:“公主,贵妃娘娘来看您了。”
胜衣立马松开手,鄂尔多起身藏于屏风后。
胜衣这次没有让沈贵妃进来,而是推开门然后迅速合上。
“那名侍卫我已找到下落了。”
胜衣接过那张写了地址的纸。“多谢母后。”
待沈贵妃走后。
她来到房内对鄂尔多说道:“我要出去一趟,你今夜且先回去。”
鄂尔多连忙拉住她:“你去哪?”
胜衣扯了个谎,“我去找和嘉,她生病了,我得快些过去看看。”
说罢便转身带着秋雨冬月们离去。
她不想告诉鄂尔多,不想连这种小事都要麻烦他。
胜衣坐上马车,浑身还有些酸疼,腿依旧颤颤巍巍的。
但是她有要事要办,便硬生生忍着。
马车一路来到一处人家,胜衣带着秋雨冬月二人点着轻功翻进。
那日见到的侍卫正在屋内吃饭。她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内力推送。
霎时间,那枚石子从正中央穿破了他的脑袋。
确定他死绝后,胜衣在他厨房翻出一把刀。
然后将那人的衣服脱了,在他正面和背面都刻着:
“嘉 贵 妃 还 我 命 来”
秋雨冬月将那侍卫装进麻袋扛起,带回了马车上。
一行人趁着夜色坐马车进宫,胜衣对一旁的冬月吩咐道:“去拿把锁来。”
秋雨借夜色藏着身,将嘉贵妃宫外早已睡熟的守夜宫女打晕。
胜衣跃进嘉贵妃的屋子,一掌将睡熟的嘉贵妃打晕,怕她中途醒来。
又从她的桌上拿起两支簪子,猛的戳入那侍卫尸体的双眼。
又将簪子拔出,扎进眉下。
固定着上眼皮,使其一直睁着眼。
胜衣把嘉贵妃翻了个身,让她与这侍卫面对面。
“公主,锁拿来了。”
胜衣接过,转身跃出门,将门在外反锁上。
待她一醒来,就能看见面前这具如此恐怖的景象。
将侍卫带到皇上面前也没什么用,她又不是和嘉,皇上又不宝贝她。
且嘉贵妃家人在朝为官,她又是皇子生母。
顶多治她个禁足。
胜衣明白,心理上的报复才是最折磨的。
她一而再再而叁的找麻烦,胜衣已经给过她后悔药了,是她自己不吃。
待她回到宫中时已是深夜了,鄂尔多竟没走,还躺在她的床上。
胜衣将头上的钗饰和外衣脱下,轻手轻脚的躺在外面。
鄂尔多一把抱住她,“你回来了。”
胜衣摸摸他的头,“你怎不回去?”
鄂尔多的表情有些落寞,他抱着胜衣的腰,“不和你睡,我很难睡着,我不想回去。”
胜衣躺下,鄂尔多紧紧抱着她。
“可是你睡在我的屋里,我也不在啊,你能睡得着吗?”
鄂尔多蹭着她的肩,“能,床上有你身上的味道,很温馨还很舒服。”
胜衣回头看着他的脸,“那你外出办案时要怎么办?”
鄂尔多垂着头,“我拿了几件你的衣物。”
胜衣想起自己貌似少了几件里衣和小衣肚兜。
“呃……好吧。”
鄂尔多语气中有些失落,“你为何不将事情交给我?为何去追查侍卫不叫上我。”
她垂下眸,“原来你知道,我只是不想连这点事都交给别人,这样我会越来越没用的。”
鄂尔多的心有一瞬空白,“我是别人?”
胜衣握着他的手,“我的意思不是内心和你疏离,是我真的不想把这种小事都交给你。”
“我想越来越有用,我不想事事依靠。”
“如果以后我有解决不了的麻烦,我在找你,好吗?”
鄂尔多没好气的说着:“那你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交给我。”
她感觉鄂尔多今天说话好哄了许多,整个人也不那么阴郁了。
“你今日,心情很好的样子。”
鄂尔多开心的点点头,“昨夜我特别舒爽,第一次做到尾。”
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你昨天在我肩膀上咬了个大口。”
胜衣想起来了,“那是因为你咬我太多,我才咬你的。”
鄂尔多笑眯眯的抱着她,“我错了,以后我定当会注意些的。”
第二日,据说嘉贵妃被吓晕,躺在床上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但大家都不知道是为何。
经过这些日的相处,秋雨和冬月已完全站在自己这边,她们二人也不知道沈贵妃给自己下毒药一事。
沈贵妃只知那侍卫的尸体被扔在了嘉贵妃屋里,并不知道具体细节。
砚耳将今日在乱葬岗看到的侍卫尸体模样汇报给了鄂尔多。
他昨日本奉命去追查,不料和妍公主快了他一步。
待见她将那侍卫杀了后,不知道拿把刀干了什么,见她们回宫,他便转身离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就派宫中眼线在嘉贵妃附近盯着。
听说嘉贵妃运了一个大麻袋出宫。
线人一路跟着,见他们将那麻袋扔到乱葬岗,他才上去查看。
这一幕吓得他差点见阎王。
那嘉贵妃应是被吓糊涂了,身上还刻着她的封号,她竟没将那些字毁了。
“双眼扎簪,死不瞑目,眼睛通红,眼瞳中央有个黑洞,还流着血,身上刻着“嘉 贵 妃 还 我 命 来”的字样。”
砚耳听到后十分震惊,这么阴毒狠戾,又可怕的法子,应该是沈贵妃派去的宫女做的吧。
那位公主往日在雷府也相处过,她唯唯诺诺的,还很好说话,怎会是做出此事的样子?
他不知道如何说,只用了“死状极其惨烈”来形容。
鄂尔多点点头,“那就好。”
嘉贵妃在床上一连昏迷好几日,好不容易醒来后,却神情疯乱,吓得哆哆嗦嗦,且硬是不敢闭眼。
因为她一闭上眼,眼里就会浮现出那一幕。
前几日上午,嘉贵妃慢慢醒来,不知为何,这一觉她睡的及其沉。
她摸到面前有个人,且还像是男人。
她以为是皇上来了,心下窃喜,抱着“皇上”的腰,继续闭目歇息。
可皇上怎得动也不动,一直保持一个姿势?
她往前枕了枕,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什么凉凉的铁顶到了。
她一睁眼,面前的景象把她吓得大喊大叫,她额头碰到的乃是簪子。
嘉贵妃跑下床,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门被从外锁上了。
醒来的宫女听到声音,找来斧子将锁劈开,待见到地上那具尸体后,吓得竟当场晕了过去。
嘉贵妃连忙派人将尸体运了出去。
可那一幕太过可怖,她甚至连闭眼都不敢。
她被吓的恍惚,直接发了高烧。
(四十一)和嘉挡镖
据说嘉贵妃病的极其严重,永珹在身边整日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的情况才好些。
愉妃去问她情况,她只支支吾吾说着:“我们……千万不能再与和妍公主过不去……”
愉妃知道她的计划,也知道那名她派去的侍卫死了。
她没去乱葬岗看,不知道那尸体的模样可怖。
只觉得这嘉贵妃太大惊小怪了,就是杀了个侍卫而已,就吓成这样。
看着嘉贵妃如今虚弱的模样,她心中愈来愈气。
愉妃决定再去会会这个和妍公主。
愉妃办了场不知道什么狗屁的宴会,说是家乡的特产下来了,特邀各宫女眷和皇子一同前来。
胜衣总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但她不打算推了。
愉妃若有猫腻,这次不成还会有下次,她躲不过的。
不如趁早去面对。
她今日换了一身粉金色的绣锦服,前襟是金色的,绣着白兰与粉玫瑰,襟边钉了一排珍珠。
头上戴的也尽是金钗金冠,坠着珍珠流苏。
这一身看上去比上次那一身蓝色的更为大气,不像是贵妃了,像是皇贵妃。
不过她还是撑不出那种仪态万千,典雅大气的感觉。
胜衣坐在和嘉一旁,她这次谨慎了许多,面前的东西一口不吃。
她没与和嘉说嘉贵妃害她,以及她报复的事,毕竟再好的朋友也不能什么都说。
但和嘉知道嘉贵妃和愉妃与她不对付,从她们在百花宴上时她就知道。
和嘉在她身边低声问道:“你和愉妃不对付,为什么我们还要来啊?”
她本不想来的,这种宴会每次都觉得无聊至极。
前日来找胜衣说此事,可胜衣竟然应了要去。
没办法,她也和她一起来了。
胜衣侧头回答:“她要想害我,我是躲不过的,不如我来看看她的目的。”
胜衣转过头,发现那永珹还在炽热的盯着她。
嘉贵妃身体不适没有出席,他和愉妃的儿子永琪一道来的。
胜衣微微瞥了他一眼,就将目光挪去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母亲为何吓成那样,看他还敢不敢再明目张胆盯着她。
永珹见她移开目光,心里有些失落,便拿起酒杯起身想要敬她一杯。
胜衣瞧见他朝自己走来,立马借口不适转身出了宴会。
谁知那永珹竟厚脸皮的跟了上来。
“皇姐!皇姐!和妍!”
永珹在身后一遍一遍喊着,面前的人才停下脚步。
胜衣转过身,开口问道:“可有事?”
面前的人雪肤花貌,桃桃如仙。
一身嫩粉衬的她恍若仙神,永珹不由得愣住了。
见他一副痴呆样子,胜衣开口叫醒了他:“无事我走了。”
永珹面色潮热,“皇姐……我……”
“上次的事,是永珹的不对。”
胜衣嗯了一声,转身便要走。
谁知永珹又开口叫住她:“皇姐……您原谅永珹了吗?”
胜衣瞥了眼他的下身,看来鄂尔多竟没给他踩坏。
胜衣不冷不淡的开口:“我是你的姐姐,我们二人传出如此尴尬的事,以后就保持距离。”
永珹一听,心下大惊,“皇姐!可是……永珹不想和你保持距离。”
身旁的人顿了一下,“不想也得想,离我远点,你让我很困扰。”
说罢便转身离去。
待她回到宴会上后,愉妃对身旁的宫女使眼色,随即上来了一群身着利落的男子。
随着音乐节奏,一群人耍起了剑舞。
和嘉蹩起眉,“这愉妃在搞什么,怎么开始弄这个?”
胜衣心里盘算着,“我总觉得待会要出事,你找个借口先出去。”
和嘉问道:“我出去干什么?他们万一对你不利怎么办?”
胜衣眼神一瞬不瞬,“我会武功不用怕,我越看越觉得这场舞有问题,我们先走。”
二人同时请身,悄悄从一旁退出殿。
这一切都进了愉妃的眼中,但她并未制止。
和嘉一边走一边问她:“我们去哪?还回去吗?”
胜衣低头思量着,“舞完应该就结束了吧?”
和嘉点点头。
胜衣抬眸,“那我们回去吧。”
鄂尔多宫中的眼线向砚耳汇报着:“属下在公主的寝宫附近,见到了一帮十分可疑的人。”
“他们打扮成侍卫,可属下从未见过这批侍卫。”
砚耳垂眸想了想,此时鄂尔多正在前朝议事。
于是他便先带着几人,前往公主宫殿附近。
胜衣与和嘉在路上走着,快到宫殿门口时。
竟见一侍卫打扮的人,捂着胸口慌慌张张跑来。
他抬头看见胜衣的脸,很是惊讶,立马向她掷出镖。
胜衣正欲闪躲,和嘉却挡在她身前,用肩膀扛下了这镖。
她立马拔出发间簪子,用内力插入那人眉心。
砚耳赶来见到这一幕,胜衣看到他,“快把她带回宫!”
砚耳立马打横抱起和嘉,往宫里去。
胜衣正准备走,想起这名刺客眉心还插着自己的发簪。
便将发簪拔下藏于袖间,随后看向一旁的几个侍卫。
他们是跟着砚耳来的,那也就是鄂尔多的人了。
于是她拔出一旁侍卫的剑,直插入那地上刺客的眉心,还搅了搅。
她不仅要拿走簪子,还要将那伤口掩盖。
因为仵作一验,便能验出那伤乃是簪子所为。
届时皇帝一定会查,还会发现她会武功。
且她那簪子掷的快准狠,伤口极深,一看便知内力深厚。
若非侍卫武官,在宫里会武功,可是一件令人十分忌惮的事。
鄂尔多就是因为武功高强,许多人才怕他,皇帝才不断将他派遣出去。
砚耳将和嘉抱至她的宫中,便立马去喊了御医。
胜衣在一旁查看着她的伤势,还好这镖上无毒,不过她要吃些苦头了。
和嘉趴在床上,面色苍白。
胜衣握着她的手,“你可太傻了,你又不会武,下次不要再替我挡了。”
和嘉对她笑笑,“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
皇上来看过她后,将胜衣单独叫出外谈话。
“回父皇,儿臣与和嘉从愉妃宴上离去,在路上见到一名身着侍卫打扮的人,然后便向我们掷出一枚飞镖。”
“和嘉离他最近,所以被那镖所中。”
乾隆垂眸思量着她的话,“那刺客是谁杀的?”
胜衣佯装错愕。
“应是赶来的侍卫们,儿臣当时……只顾着看和嘉的伤势,并未注意这些。”
乾隆上下打量着她,那表情让她极为不适。
好像她是什么祸害扫把星一样。
随后他便开口说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接二连叁的发生事,看来皇上很是厌烦她了。
胜衣回宫后连忙将那簪子掏出,洗干净后交给了秋雨,“你趁着出宫采买的时候,找个金铺铁铺,把这金钗化成金条,然后拿去当铺当了。”
秋雨走后,她才回想着方才的事。
愉妃玩了个声东击西,趁着她们在宴会时安排刺客在她宫殿附近。
知道胜衣谨慎细心,便安排容易出事的剑舞。
没想到她果然先行离去了,此时宫中人少,她先回去才好下手。
她去了和嘉宫中看她,却被皇帝身边的嬷嬷挡在外面,“和嘉公主已睡下了。”
回到宫中,鄂尔多正坐在她的桌前榻上喝茶。
胜衣连忙将门关上,“你现在直接来我宫里,也不避着点?”
“也不怕有人说闲话,我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鄂尔多悠哉悠哉的喝了口茶,“不会有人传我闲话的。”
她被噎到了,垂着眸回答:“……你厉害,你是不害怕。”
“可我害怕,我又没你有本事。”
“你身后还有宰相,我有什么?沈贵妃也不怎么管我。”
“我再出什么事,皇上一定会把我赶出宫的。”
她越想这些事越生气,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头疼。
“我真是受够了,我什么都没做,一个两个上赶着给我找茬。”
鄂尔多立马起身拉着她解释:“我的意思是说,有我和你在一起他们不敢传,我不是自私,只顾着自己不顾你的意思。”
胜衣将手抽出,自顾自的说着:
“我们又不一样,人家不传你也会传我的,我再出什么事皇上铁定要将我赶出去。”
鄂尔多担忧的看着她,“怎么了?皇上训斥你了?”
她坐在桌前,拿了个新茶盏,给自己倒了杯茶。
“皇上对我心有不满,我才来了半年,就惹了如此多是非……”
鄂尔多垂眸思考着,“皇宫就是这样的,每个人在这里都或多或少有是非。”
“且你站在漩涡中心,自然更多。”
“皇上就算对你不满,也不会对你怎样,因为他还需要我。”
“你的流言处理好了,是愉妃散播的,那几名刺客也是她派来的。”
“以后不会再有人传你了,我把许多眼线调到了宫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定然护着你。”
胜衣托着脸,蹩着眉思量他的话。
她其实不太喜欢这种事事依靠他人的感觉。
因为人是会变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不管她了。
可是如今还真的只能依靠他。
论身份上,她比鄂尔多更高。
论实权上,她连鄂尔多出马都不配。
甚至随便派个八品官对付她,实权都能压的她喘不过气。
若没有沈贵妃相助,她甚至连那名嘉贵妃派来的侍卫动向都不知道。
若没有鄂尔多相助,怕是她与四皇子的流言还得等到嘉贵妃去压。
若不是鄂尔多在她宫殿周围派了眼线,她一人对多名刺客,真不知道会如何。
堂堂一名公主,杀个区区最低级的侍卫,甚至还得自己大老远去追。
沈贵妃答应给她摆平流言的,结果她压根就没去弄,任由那流言传的越来越大,还是鄂尔多去处理的。
她帮自己追查侍卫,也是因为她跟嘉贵妃不对付,想借着自己的手给嘉贵妃一击。
今日和嘉受伤,皇上定然知道和嘉是被她牵连的。
和嘉可是皇上最宝贝的女儿,自己害她受伤,怪不得他下午那么看着自己。
先将自己的四儿子勾的在生辰宴上闹出丑闻,又是害得他最喜欢的女儿受伤。
皇上定然厌恶她了,若是沈贵妃还不帮自己。
那她要怎么办?以后就蜷在鄂尔多身下?
被欺负了就忍着,然后等鄂尔多去给她收拾?
鄂尔多又不是她母亲,他又没把她生下来,凭什么要一直给她收拾烂摊子。
整天给人收拾烂摊子也是会厌烦的。
谁把她生下来的,谁就得对她负责。
想到这里,她立马站起身。
鄂尔多在身后拉她,“你去哪?”
胜衣垂着眸,“不要管我。”
鄂尔多来到她面前,“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能不管你?”
…
她诡异的沉默了一瞬。
“我要去找沈贵妃,你不要跟着我,我的心里会更乱。”
“一会我就回来。”
说罢便转身出了门。
胜衣一路来到沈贵妃的宫中,一把将门推开。
沈贵妃有些讶异,见她面色不善,便屏退了宫女。
门被关严,胜衣微微鞠躬,“求母亲赐死。”
沈贵妃很惊讶,仿佛没听懂一般,“你说什么?”
胜衣抬起腰:“儿臣特来求母亲赐死。”
沈贵妃连忙来到她身前,摸着她的额头,胜衣将她的手拉下。
“生我又不养我,养我又不管我,母亲您说,活着还有何意思?”
沈贵妃看着她的双眼,“什么意思?”
胜衣垂着眸,“母亲对雷家真好,心疼雷家下人少。”
“生下我叁年后便扔在雷府,让女儿给雷家做了十四年的丫鬟使。”
“看来皇上和您并不欢迎我进宫,否则我有事时,您怎会选择沉默?”
“女儿生下来的意义,是给雷府当丫鬟,还是做您和皇上扳倒婉贵妃的药引?”
沈贵妃闻言,面容十分惊讶,“你……你怎会知道?”
胜衣对她微微笑着:“再多添几味就死了,怎会不知?”
“每每想到您那堕胎药的碗碎了,就觉得生气的要死。”
沈贵妃不敢看她的脸。
胜衣看着沈贵妃的表情。
她收回咄咄逼人的语气。
“我来找你,是来求你给我帮助的。”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说什么。”
她抓着沈贵妃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掐死我吧。”
沈贵妃吓的立马松开手。
“你….你想要为娘如何帮你?”
胜衣冷眼看着她:“在儿臣有事时,希望您能多帮我几分。”
沈贵妃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越发觉得愧疚。
秋雨见她一边走一边抹泪,差不多也能知道是为何了。
其实她也能感觉到,贵妃对公主并不太上心。
贵妇只有公主刚入宫的时候对她好了一阵。
不过,横竖她都站在公主这里。
胜衣在回去路上,正好碰见安懿。
安懿像是专门在等她一般。
胜衣直接连招呼都没打,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公主!”
胜衣看都不看他,“说。”
安懿看她眼尾红红的,应是刚哭过。
“公主,您不开心?”
胜衣的脸依旧冷冷的,“你看我像开心么?”
安懿垂下眸,“公主,呆在宫里….您不开心么?”
胜衣转过头看他,“我不开心啊,可是我不开心你又能怎么做?”
“你有什么办法吗?如果你没有,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安懿有些无措,“安懿可以带您出宫。”
胜衣回过头,“怎么带?”
“公主,安懿……”
“安懿……对公主有意……”
胜衣冷冷看着他的眼,“你的意思是让我嫁给你?你怕是利用错人了。”
“我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花瓶公主,我嫁给你,你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安懿摇摇头,“安懿一开始确实想利用您,可现在已经不是了。”
胜衣回过头,“随便你,把手松开,我要走了。”
安懿有些焦急,“公主!您为何能接受鄂尔多,却接受不了安懿?”
胜衣回头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说话,所以你才两次叁番找我?”
安懿摇摇头,还拉她的袖子。
她转过头慢条斯理的将他的手扯开。
“看在宰相的面子上,不想对你太过分。”
“你再这样,明日我就去告知宰相。”
安懿吸吸鼻子,“父亲已经知道了。”
胜衣惊诧的回过头看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的事情不够多。”
她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秋雨,备马车,我们现在出宫。”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便让秋雨随便走。
现在的心情很乱,乱到她不能去整理。
皇上看她的表情,这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是因为对这个亲生父亲失望,而是觉得她很无辜。
要不是她会武功,她就被那侍卫强占了。
愉妃恨沈贵妃,却奈何她不了,就来找自己的麻烦。
永珹的事又不是她的错,她最近一连吃哑巴亏。
此刻她甚至能明白,为什么那些妃子们都上赶着争宠了。
因为这宫里,没有家族背景,便只能寻求庇护。
(四十二)喝醉操喷
秋雨带着她来到了市区,此时街上热热闹闹的。
“我们下去转转。”秋雨应是,将马车停在了路边。
她此时心情很差,什么都没再想。
便直接下了马车,脸色冷冷的在街上走着。
一路上的人皆是十分惊讶,盯着她说不出话。
她那张脸,此时虽无悲无喜,面无表情,却恍若九天神女下凡。
许多看过“红果恋”的人,发觉她的长相和那书上写的女妖皇姐一模一样。
加上她一身服饰,便断定她就是那和妍公主了。
书中还是写的含蓄,那几行描写根本不足本人半分。
而那九天神女,此刻心中并未想着悲悯世人,而是如何杀人泄愤。
她在雷府憋屈,在宫里也如此憋屈。
该死的愉妃,一而再再而叁给她找麻烦。
她定要愉妃死无全尸。
越想她心中越发烦闷。
便带着秋雨进入一家酒楼,要了个包间。
她将银锭放在桌上,“所有好酒都来一壶。”
小二拿起那银锭,连忙给她拿来几壶酒。
她倒在杯子中,直接端起饮尽。
那酒水辛辣,跟皇宫中的果酒不同,呛的她直咳嗽。
冬月给她拍着背,“公主,您慢点喝。”
胜衣摇摇头,“咳咳,我没事,我现在很心烦,不要管我。”
说罢又接连喝了好几盅,嫌一口一口太慢,她直接端起壶喝。
手中一个不稳,不小心将壶掉在地。
她低头要去捡,一旁的小鸟们连忙去拉她,“公主,您会划伤手的。”
“你们不要管我,我心烦,不要管我。”
小鸟拉着她的手,“公主,您不要这样。”
“小鸟,不让我发泄,我会很难受。”
她捡起碎片,紧紧握在手中,直到手心的血顺着边缘落下。
这种报复性的发泄让她感到舒服。
她端起酒壶,发现没有了。
胜衣泄气的躺在桌子上。
此时酒精发作,她借着酒劲将心事发泄:
“都欺负我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满意了….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
秋雨去找了药箱,给她包扎着伤口。
她哽咽着,一边哭一边说:“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满意了…哼咳咳咳、”
“你们….你们这帮贱东西…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秋雨叁人扶着醉醺醺的她,将她扶进了马车。
她靠在秋雨怀中,躺的十分不老实。
“我好晕,怎么在旋转?我,我好晕我受不了了,快停下快停下!”
秋雨立马将马车喊停,胜衣站起身要下去,“走回去。”
一旁的冬月立马拉着她,“不行的公主,您喝成这样进宫,明天要被说的。”
还好她理智大于感性。
她一屁股坐在马车上,枕着冬月的腿,“走吧。”
她将冬月的腿上都哭湿了,一边哭一边骂着全世界,冬月无奈的摸着她的头。
待马上行驶到宫内,小鸟去熬了解酒汤。
秋雨扶着胜衣,把她的外衣脱了,还有她头上的簪子取下。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躺在床上。
“不行,一躺下就特别晕,我不要。”
她坐在地上,靠着床边趴在床上。
小鸟端来解酒汤,一口一口给她喂着。
胜衣趴在床上,嘴里正在骂愉妃。
门忽的被打开了,是掌卫事大人。
只见他皱着眉大步向内室走来,面色极其阴沉。
秋雨叁人很识趣的退下。
鄂尔多看她坐在地上,要抱着她上床。
“别管我,我这样很舒服。”
说罢又自顾自的喃喃着:“不会放过嘉贵妃….不会放过愉妃….不会放过所有人….”
“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是不是……都要我死是不是……我怎么你们了就要我死……我不会放过所有人的…”
鄂尔多坐在床上,摸着她的头。
她突然没声了,鄂尔多俯下身,发现她好像睡着了。
于是便将她抱在床上,谁知她刚躺上去,便又缓缓坐起身。
她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又坐在床边。
枕在了鄂尔多的腿上。
他很无奈,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问,“你要这样睡吗?”
“不用管我,睡吧。”
鄂尔多注意到,她垂下的手上还缠着纱布。
他拿起来一看,上面还有些干涸的血迹。
“手上怎么受伤了?还流血了。”
“摔了。”
“把烛剪了,我要睡觉。”
他起身去剪了烛,又坐在床边看她。
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问她。
“你去哪了?我出宫去找你都没找到。”
“市区。”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
“烦。”
“什么事心烦?”
“你。”
鄂尔多很诧异,“我怎么让你心烦?”
“不知道不知道!你话特别多,我要睡觉了。”
鄂尔多摸着她红彤彤的脸。
“我是谁?”
“鄂尔多。”
“你喜欢我吗?”
“喜欢。”
“那你爱我吗?”
“爱。”
“你说的是真的吗?”
“真的。”
她迷茫的抬起头,然后往床上爬去,躺在了最里面。
盖上被子,背对着墙睡了。
鄂尔多转过头看她,“你头不疼了?”
“不疼。”
他将外衣脱去,躺在了她身边,抱着她的腰。
面前的人将他的手臂拿开。
他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又被拿掉,“不要摸我。”
“为什么?”
“你手很沉。”
可是鄂尔多不摸着她就睡不着。
“那你亲我。”
“我想睡觉。”
鄂尔多搂着她的腰,“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让你睡了。”
胜衣半睁着眼转过身,亲在了他的脸上。
然后又躺了回去。
鄂尔多心里有些痒,“亲我的嘴才可以。”
她又转过身亲在了他的嘴上。
“你亲的太短了。”
她扶着鄂尔多的脸,闭着嘴亲了一会又躺回去。
他看着她的脸,又问了一遍:“你爱我吗?”
“爱。”
鄂尔多忽然觉得,此刻的胜衣好像很听话。
“你听我的话吗?”
“听。”
“那你把里衣解开。”
“不。”
鄂尔多抱着她的腰,“快点解开。”
“我真的很困。”
“你睡吧,我会动静小一些的。”
她用手解着扣子。
鄂尔多直接将手探进去,抓着她的胸。
她抓着他的手,“动作小些。”
鄂尔多亲着她的脖颈,“你听话点,不然我就使劲了。”
胜衣将手放下。
鄂尔多来回搓捻她胸前的小粒乳头。
胜衣忍不住去抓他的手,“很痒,不要。”
鄂尔多轻咬在她的脖子上,“你不听话我就咬你。”
鄂尔多起身,用腿固定着她,在她的胸前两粒上来回舔着。
胜衣闭着眼蹩眉,用手推他的脑袋,“不行,很痒。”
他一把抓着她的手,咬在了她的胸上。
“别咬!”
鄂尔多一边亲舔着她的乳头,一边将手伸进她下身。
他先是伸了一根进去,她立马就握住了鄂尔多的手。
鄂尔多嘴上用力,疼的她立马叫出声,又慢慢将手松开了。
他将胜衣的里衣脱下,掰开了她的双腿。
她的两瓣唇肉还是肿的,肿的有些发红,上面碎着稀疏细软的毛发。
一条线将肉一分为二,严实的遮挡着入口。
她腿根还有一个大牙印,此刻结了层痂,正泛着紫红。
胜衣感觉到下身痒痒的,好像谁在舔她。
她下意识将腿并拢,却被人抓着大腿。
那人按到了她腿根的伤口,她不安分的乱动着。
“很疼。”
鄂尔多抬起头,“你要是再乱动,我就在你的腿上再咬一个。”
她立马没声了。
鄂尔多低下头,继续舔着她的下面。
舔的她非常痒,好像在挠心一般。
“你,你不要舔我,你还是咬我吧….”
鄂尔多抬起头,一口咬在了另一处腿上。
但是他这次没用太大力,只是让她感到点痛意就松开了。
他伸手将一根手指塞进她下体,借着水的润滑缓缓进去。
然后用手浅浅在外抽插了起来,他觉得很神奇,里面又热又湿润。
他越看越忍不住,直接脱下了亵裤,抱着她的腿入了进去。
鄂尔多将她的腿放在肩上大力撞着,每撞一下她浑身就抖一下。
“我,我都喝醉了……还要拉着我做…”
鄂尔多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腿,他皱眉紧闭着眼,一副十分难忍的表情。
喉间还粗粗低喘着,他好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或许要死在她身上了。
他俯下身想亲她,却被她双手捂着脸躲过。
“你亲过我尿尿的地方!不要亲我!”
鄂尔多扒开她的手,直接亲了上去。
可她一直紧闭着唇,还左右乱动。
“快点把嘴张开,不然你今夜别想睡了。”
她紧捂着唇,“我才不要!”
鄂尔多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腕紧紧抓住,一只手捏着她的小乳头。
“你不张嘴,我就把你乳头掐掉。”
鄂尔多抚着她的脸,和她的舌头交吻着。
良久,他放开她的唇,“你翻过身。”
她喘息着回答:“我没有力气。”
鄂尔多拉着她的胳膊,将她翻了过去。
又将两个枕头迭垫在她腹下。
两手拽着她的手臂,拉着她使劲快速怼撞。
好像他们有深仇大恨一般,简直要把她撞碎。
胜衣或许是喝醉的原因,她有些哭哭唧唧的。
那熟悉的想尿尿感愈来愈重,鄂尔多猛的一撞,她的阴珠瞬间泄出大量透明的水。
眼前似有白光闪过,高潮的感觉让她飘飘欲仙。
浑身的力气都被那一刻的顶峰夺去,整个人像被抽了魂,软绵绵的。
她喘着气开口:“我没力气了,我能不能睡觉。”
鄂尔多看着腿上那透明的水珠,他揶揄的说道:“你又尿了我一腿,还尿这么多,就不管了?”
胜衣很羞愤,她趴在床上用被子蒙头,“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鄂尔多把那被子掀开,“你要把自己闷死是不是?”
身下的人喘着气并未做答。
鄂尔多看她累的不行,便将她翻过来身。
只见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快要呼吸不过来似的。
鄂尔多连忙停了动作,“你怎么喘成这样?你哪里不舒服?”
她捂着胸口,“你,你再继续下去,我绝对会英年早逝。”
说罢她便慢慢起身,鄂尔多连忙扶起她。
胜衣起身时还不小心压到了自己的头发,她连忙捂着自己的头。
“你慢一点,你是不是想喝水。”
她点点头。
鄂尔多穿上里衣,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
她曲着腿坐在床上,及腰的长发散落在两边。
鄂尔多给她倒了杯水,她接过然后一饮而下。
他拿过杯子放在桌上,轻轻抓着她的手,想要将纱布拆开。
她握拳将手收回,“干什么?”
鄂尔多皱着眉,“我看看你的伤口。”
她有些不耐烦,“没什么可看的。”
胜衣垂眸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根一侧青了一片。
她立马低头仔细去看,却吓了一大跳。
被鄂尔多咬伤的那处,或许是还没恢复好。
猛烈的撞击了数下后竟青了大片,看上去很吓人。
她的大腿很细,显得那片淤青更大。
“天啊…我怎么觉得你特别恨我?”
胜衣心情有些烦乱。
怎么总是罔顾她的意愿,对她如此暴力?
鄂尔多撩开她的头发往腿上看去。
只见她腿根青了一大片,十分吓人。
“你怎不吭声?”
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没好气说道:“吭声有什么用,你不还是忽略我的话。”
她想起鄂尔多腿上还有自己泄的东西,便从床头柜抽屉中摸出一方手帕。
“把你的裤子脱了,我给你擦擦腿。”
鄂尔多有些不解,“擦什么?不用擦。”
她忽的有些生气,自己在雷府是不是伺候他习惯了,跟他的丫鬟一样。
将帕子扔在他身上,“你在我身上泄过那么多,我都没说过你。”
“我以后不会泄在你身上了。”
鄂尔多不禁失笑,他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她生气时如此可爱。
“你怎么了?不泄在我身上还能泄在谁身上?”
胜衣抬起眸静静打量着他。
感觉鄂尔多心情很好的样子。
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他倒是发泄的很爽。
忽然觉得自己有种被所有人都欺负的感觉。
鄂尔多的开心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泄在别人身上。”
鄂尔多愣了一下,随即掐着她的脖子。
“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十分阴狠,说话都带着怒意。
“你再说一遍。”
“你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鄂尔多的眼睛渐渐蕴上了水色。
“你如果很想死的话,我可以亲手送你一程。”
胜衣一把挣开他的手,转身要下床。
鄂尔多拉着她,“你去哪?”他强忍着怒气,“我那说的是气话。”
她脸色冷冷的,“我最近心情很不好,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鄂尔多连忙拉着她,“我那说的是气话,你何必这样。”
胜衣紧握着拳,手上的伤口被她握出了血。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好欺负?谁都能让我死?我死了你们就满意了是不是?”
他算是明白了,面前的人最近吃了一连串的哑巴亏,心中有气。
在听到他那句“想死送你一程时”,瞬间翻了脸。
鄂尔多气的浑身血液沸腾,“你在别人那受了气,就全对我发?”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最好离我远一点。”
她挣开他的手,把手上的紫翡翠手镯使力拽下放在桌上,上面还蹭上了她手心的血。
又从抽屉中抓了一把银票碎锭,转身大步出了门。
鄂尔多在后面怒道:“你就穿着里衣去哪里!”
她已经没影了。
鄂尔多站起身,看着那手镯上的鲜血。
高潮:高潮的水不是尿,是一种透明无色无味的,做之前多喝些白水,想尿的时候不要忍就好了。
(四十三)收拾愉妃·逃到月乌
深夜,愉妃正在寝宫惬意的睡着美觉。
门外的宫女被人悄然倒下。
只听窗户传来一阵声音,她正要睁眼,就被人打晕了。
胜衣从她衣柜中翻出一身她的外衣穿上,还在头上簪了几支她的簪子。
待做好这一切,她直接揽着晕倒的愉妃。
将门关好,点着轻功又跃了出去。
本就夜深,牢里也没关重要刑犯。
看守的人便十分松懈,忽听见树上传来声响。
刚准备抬头看,便被打晕了。
只听里面传来几道利器入心的声音,牢里关押的几名刺客全没了呼吸。
胜衣拿着看守身上的钥匙打开门,用牙猛的咬烂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
然后拿着手,在地上颤颤巍巍写着:
“愉买刺妍 败杀我 恨。”
她怕暴露,最后那叁个字写的更加颤抖无力。
摸了摸愉妃脉搏,并未摸出什么内力。
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她没内力,如何潜入这刑部,还杀这么多人?
看了看附近,桌上有一坛酒。
她将那酒坛在牢房里打碎,拿起一碎片。
使了内力,在愉妃的手腕处猛的划个大道。
双手的筋都被划破,又在她胳膊上和身上划许多道,显得不那么刻意。
并将碎片扎入愉妃的肩上。
又用愉妃的簪子将尸体的伤口来回刺了刺。
不然那一下穿心的伤口,定会被人看出内力。
她必须将所有证据都模糊。
她抓着愉妃的头,猛的撞在墙上多下,直到见墙上有血迹才停下。
钥匙扔在了牢房地上,她快速跃着离去。
按理来说,宫里发生如此命案,她应该在宫中,这样显得不刻意。
可是她不能这样,因为那些刺客今天来刺杀她与和嘉,所以她们二人也会被怀疑。
和嘉不会武功,还在床上被嬷嬷看着,怎可能出来杀人。
那她就会有可能,皇帝只要随便找人一摸她的脉搏,便能摸出她内力深厚。
沈贵妃还要留在宫中刺探情报,她铁定不会站在自己这边。
届时,就算她不是怀疑对象,就凭她这一身内力,皇帝也会忌惮她,好的话找个理由把她遣出宫。
差的话就是把她杀了,鄂尔多武功高强,再加上她,皇上断不会让他们二人在一起。
反正这宫里她呆不下了。
她悄悄跃出了宫,宫内那些巡逻的侍卫和门监,如今都不是她的对手。
想来也是鄂尔多那些阳精的功效,才导致她内力如此深厚。
她现在能去找谁?她的朋友少的可怜。
想来想去,她只能去沈贵妃的母家。
可是这一路离她特别远,她还穿着愉妃的衣服。
她总不可能再跑回宫,专门回去拿衣服吧。
正想着,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她立马隐在树后。
胜衣悄悄看去,那人竟是鄂尔多,骑着马不知道急着去哪。
如今已是夜深了,路上没什么人。
她跑到民宅区,随便跃入了一家,偷了件男装换在身上,又翻了个火折子。
她将自己的里衣撕下一块,系在脸上。
然后抱着愉妃的外衣,悄悄来到外面,用火折子一把将衣服烧了,直至看不出衣服原貌。
她来到驿站,买了一匹马,骑着马便赶。
赶了一整夜,到第二天天亮时,在路边客栈要了间房,又换了匹新马。
她手上的伤口都裂了,还穿着里衣就走了,鄂尔多急的拳头都捏的发白。
他立马穿上外衣去寻她,沈贵妃宫中没有,和嘉宫中没有。
他甚至去了宫女住的地方,还去了冷宫,也没见到人。
她应是避着人跃轻功走的,鄂尔多根本不知道她去哪了。
他心里急的快要疯了,大半夜就穿个里衣,会跑哪去,要跑哪去?
早知道刚刚就不对她说那种话了,明知她最近心情很差。
他越想越焦急,便骑着马出宫去找。
第二天清晨,刑部监狱门外的两个侍卫被换班的喊醒。
交接钥匙时,发现不在身上,大门也敞开着。
几人进去后,面前的场景让他们感觉到职位不保。
愉妃还留着一口气,浑身是伤,手筋被划烂了,身上还有酒坛碎片,后脑嗑在墙上。
那几名刺客,心口被地上的簪子戳挖了个不小的洞,七横八竖躺着。
那地上还有一封血字:愉买刺妍 败杀我 恨。
这意思太明显了,愉妃买他们几个刺客杀和妍公主,结果他们失败了,所以愉妃要杀他们灭口。
几人颤颤巍巍将此事上报给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感觉自己脑袋马上就要掉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定会治他的罪。
他和刑部侍郎商量了半天,决定将此事的责任全权推到愉妃身上,而不是他们刑部看管不力。
刑部悄悄抓来了愉妃的太监,然后将他打死。把他的尸体摆在了现场。
他们把愉妃的手剁了,又将她舌头割了,还用地上的簪子戳瞎了她的眼。
又在那些刺客死尸的鼻中倒入了微量迷药,企图模糊事实。
鄂尔多今天难得没去上朝,他找了胜衣一夜都没找到。
他又回到宫中,却见砚荣在宫门等他。
鄂尔多勒下马绳,“何事?”
砚荣焦急的看着他,“昨日那批刺客和愉妃出事了。”
鄂尔多心里突突跳,他总觉得这件事和胜衣有关,他得赶紧去毁尸灭迹。
他来到牢房查探,轻而易举就发现了端倪。
愉妃的眼舌手都是新伤,且太监也是刚死的。
一看便知,这饭桶刑部急着推责。
垂眸看到地上的那行字,心里已经清楚了。
怪不得昨夜找不到她。
他连她的每处动机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挑筋怕被人发现愉妃不会武,撞头和酒坛碎片是假装愉妃和刺客打斗而死。
她不应该留下地上这行血书的,容易给她惹麻烦,鄂尔多不禁担忧的叹了口气。
思绪很缜密,但太密了就会有缺点。
瞒饭桶官是够了,但瞒他这种常年处理此事的,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要不是皇上派他来看,若是派了别人怎么办?
…
她还独自跑出宫,在外若又遇见这种事,谁给她掩埋罪证?
鄂尔多转头对一旁冒冷汗的尚书和侍郎说道:“打桶水,拿块布来。”
一旁的人点点头,他蹲下身,将布沾水,把地上的血书擦净。
“你们想将此事定给愉妃,我都知道,不过这行字容易惹事端。”
那二人面面相觑,连忙点点头,“多谢掌卫事大人。”
鄂尔多向皇上汇报完此事的虚假情况后,转身去了胜衣宫中。
胜衣总是睡到中午,所以秋雨冬月她们也没进去看,而是在门外。
鄂尔多一把推开殿门,果然无人,他翻着内室的东西。
竟只少了钱,连衣服也没少,她杀完人直接跑了。
披散着头发还穿着里衣,就拿了点钱就跑出宫,她能跑到哪去?
鄂尔多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身后的秋雨冬月已经跑去找了沈贵妃。
估摸沈贵妃也不知道她的动向,他连忙回府。
派了人四处去找,自己也在找她。
沈贵妃听完秋雨的汇报,心理颇为纠结。
但她并不太担心胜衣,她都能避开宫中眼线,想必内力已非过去,到外头受不了欺负的。
她知道愉妃死了,也猜到愉妃是她杀的,这种事她还是能帮她藏的。
不知道她逃什么,没有她还有鄂尔多,鄂尔多哪会看着她出事。
或许她对自己失望了,也或许她对任何人都不寄希望。
当务之急是如何隐瞒她不见的事。
胜衣仅仅睡了一会,洗漱完便继续起身赶路。
她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去做杀刺客的事的。
因为这件事如果交给皇上去审理,顶多定为愉妃买凶刺杀她。
因为愉妃跟和嘉哪会有什么矛盾。
皇上知道和嘉的性子,不爱与人生事。
且愉妃是永琪的生母,自己只是个多事的公主。
万一更过分,皇上直接找个替罪羊把这事揭过了。
那愉妃见状,得知她这个公主并不受皇上在乎。
更会肆无忌惮对她下手。
她只能趁着这个机会将愉妃压的再无翻身可能。
都怪自己昨夜喝了酒,怒气上头,竟什么也不准备好,直接半夜去了。
她甚至连沈贵妃的母家会不会收留自己都不知。
毕竟沈贵妃那个冷血性子,说不定沈贵妃的父母也差不多。
她如今真是不想活了,做事越来越大胆,仗着自己一身武功就肆无忌惮。
若是沈贵妃的母家也不收留她怎么办?她去哪里?
现在天亮了,愉妃肯定被人发现了,自己突然消失也定被沈贵妃发现了。
她只希望沈贵妃能帮她一把,帮自己瞒几天。
她还回宫不回?回宫的话对自己的消失作何解释?
横竖皇上已经厌烦她,她回不回都无所谓了,大不了在宫外躲一辈子。
大不了就是死,烂命一条。
鄂尔多的头要炸了,他只知道昨夜她身着男装,在驿站买了一匹马跑出城了。
可这路是官路,分支众多,即使他派人将那条路能通往的所有驿站都打听了遍。
却也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因为换马买马的人太多了,根本就没人注意到她。
他只觉得又崩溃又生气,杀几个刺客还用得着连夜跑出宫。
或许还是他动作太慢,他本想今天再处理此事的,谁知她昨夜就做了。
应该是被他气到了,所以才逼的她什么也没准备就去了。
他起身去找了沈贵妃。
沈贵妃屏退了下人,打量着他的模样,不知道要不要说出。
她已猜出,胜衣应是跑回了自己的母家,毕竟她也没处可去了。
她派了人去问信,但这路途遥远,来回最快也要一个月多才知道了。
她模糊的回答道:“和妍回去看她祖父了。”鄂尔多连忙追问:“哪里?”
沈贵妃垂下眸,“她没告诉你么?若她没告诉你,那应是不想让你知道。”
鄂尔多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她是因愉妃之事。”
沈贵妃闻言并不惊讶,“和妍有事没告诉你,那就说明她并不想让你知道。”
“既是不想让你知道,所以本宫无法回答。”
鄂尔多将拳头捏紧,压着情绪问道:“她何时回来?”
“起码一个多月,这是本宫唯一能告知你的实话。”
“她不会有事,本宫父亲定会护着她。”
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鄂尔多心中慢慢浮起。
“….她会不会不回来?”
皇上又不在乎她,甚至觉得她的脸甚是祸事。
她回皇宫或是不回皇宫,皇上会更希望后者。
所以她即使不回来了,皇上也顶多嗯一声,不会派人去找她。
沈贵妃垂眸思量着,回想起她前些日对自己说的话。
或许真的有可能,不过她不能告诉鄂尔多。
“不会,以她的性格,定会回来的。”
鄂尔多明显不太信,转身出了门,泪水在他眼中打转。
早知道昨夜就不说那些话了,或许她还能将要报复愉妃的事告诉他。
或许她此刻正在房间和他说说笑笑。
他越想越生气,可他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全国那么大,他到底要怎么找?从哪开始找?
原来这就是无力的感觉么?
和嘉在床上躺了五日,发觉胜衣没有来找她,便去了她宫中,人却不在。
她来到沈贵妃宫中,沈贵妃却告知她:“胜衣回去看她祖父了,毕竟她祖父还没见过她。”
和嘉追问道:“那她何时回来?”
“本宫母家甚远,怕是她此时还在路上,这一来一回,起码要一个多月。”
和嘉心下觉得有异,她听闻前几日,几名刺客全死了,愉妃也死状惨烈。
她能猜到这件事是胜衣做的。
这些日她尽量不参加宴会,也不出门。因为她和胜衣经常在一起。
若是她单独出去,会有人注意到胜衣不在。
安懿跪在地上,“父亲!您为何如此偏心多多?”
“明明我才是您的儿子,您帮他不帮儿子。”
刘墉悠哉悠哉喝着茶,“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人家都心有所属了,非要横刀夺爱。”
“老子是宰相又不是月老,我肯帮你,公主愿意嫁给你么?”
安懿的眼泪从眼眶中滑落,“儿子也想要那道圣旨。”
刘墉闻言,白了他一眼,“你想要有何用?我能给你偷来??”
“早说让你进朝做成绩,你成日懒懒散散的。”
“你要是做的事多,皇上说不定就给你赐了。”
“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胜衣一路换了快十匹马,快着赶,还跑了半个多月。
跑的她连时辰也不认识了,只知道白天黑夜。
还好她出门时抓了一大把银票,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到了。
这边的人许多都是浓眉大眼,跟她的长相有几分特点相似。
不过胜衣的眉毛不浓,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又长又密,眼尾深深下垂,嘴巴小小的。
但是他们都说着外语,她甚至问路都问不明白。
她只能凭着日记上的描述,“最高的深山”。然后独自探寻。
许多月乌人见到她也很是震惊,因为她的长相在盛产浓眉大眼的地区也非常显眼出挑。
可是她一个长着月乌特征的人,竟不会说月乌话。
胜衣又在这里转了叁天,大部分客栈也能凭着肢体动作理解她的意思。
她在客栈遇见一名会说点官话的月乌人,含蓄的向他打听了“最高的深山”。
那人大概给她画了个路线,指了方向。
她谢过后,便立马起身前去。
这一路上简直把她累死了,这里太大太大了,连太阳落下升起也和在京时不一样。
月乌·一个月后 她几乎连自己在这走了多久都不知道,估摸也有一个周了,她才来到那“最高的深山。”
她顺着日记说的山路往上走。
半路上碰见许多人,见她来很是惊讶。
一名男子竟主动对她说起了官话:“你是沉轻….沈贵妃的女儿?”
胜衣心里不免开始打鼓,便小心翼翼的问:“我说是或否,说哪个你会杀我?”
那人很是惊诧,“这是什么话?杀你作何?沈贵妃乃是我的姐姐。”
“你先上来吧。”
胜衣跟在他身后,一路来到了最里面。
她看不懂这里的布局和建筑,只觉得很漂亮。
她跟着来到了一间很大很空旷的屋子,一个中年男正和身边人说着什么。
他长得和胜衣有点相似,但和沈贵妃更为相似。
沈贵妃的弟弟和那名中年男吧啦吧啦些她听不懂的月乌话。
那名男子很是惊讶的打量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贵妃的弟弟转过身,“你怎么独自寻来了?可是宫中发生何事?”
胜衣垂眸,“我可以先问一下,沈贵妃….我母后的事吗?”
沈贵妃的弟弟有些诧异的瞥了她一眼,随即开口说道:“21年前,阿父给我和阿姐,阿妹派了任务,便是潜入宫中做探子,但只有一人去即可。”
“阿姐便瞒着我们,半夜悄悄去了。”
“听说阿姐生下一名女儿,想来就是你。”
胜衣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前来是求您收留的。”
“我在宫中杀了人,不能给母后添麻烦,所以才来暂避。”
面前的中年男人开口:“当然可以,我是你的祖父,这里是你的家。”
他又追问道:“你杀了谁?”
“愉妃派来的刺客。”
中年男人哦了一声,“法提,去给她收拾房间。”
法提带她来到一处极为宽敞明亮的房间,这里的风格是她第一次见。
走廊两侧是土黄色的圆柱,上面还涂着深绿色的彩绘,雕刻着许多精致的纹样。
这里的屋顶是绿色的圆状,上面一个小尖尖。
床单和被子的样式十分花哨,床很高。
这里的人打扮着装比较清凉开放,且会用大量的宝石作镶嵌。
法提打量着她的衣服,“我去给你拿身衣服,等会带你去买几套。”
他拿来了一套红色的纱缎服,虽然露肤度很高,上衣比肚兜的面料还少。
但是她倒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毕竟这里的人都这样穿。
法提带着她下山来到一家店,一进去,差点要被这些绚烂的宝石闪瞎眼。
法提转头看着她,“你去挑吧,想挑多少都可以。”
胜衣来到这些服饰面前来回看着,这里的服饰真是十分的漂亮,几乎全是纱缎做的。
反正她如今手头也有钱,她便真的挑了许多套。
法提对店家说着月乌话,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锭。
待二人出门后,胜衣将兜中的银票给了他一张。
“我或许要在这里住些时日,劳您照顾了。”
法提很是诧异,“我很有钱,你不需要给我。”
她收回手,“对不起,是我浅薄了。”
法提收回目光,“没事,中原那边喜欢虚礼,我理解。”
“你可以在这里住一辈子,若你不想回去的话。”
这句话让她有些触动。
京城·一个月后 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位和妍公主已经很久没见到了,或许有一个月了。
从前她叁天两头参加各种宴会的,如今连皇上办的宴席也见不到人影。
皇上也注意到了,他私底下去问了沈贵妃。
“胜衣乃是去见祖父了,路途遥远,怕是要些时日。”
鄂尔多一直在查沈贵妃的母家,可沈贵妃的母家却像是谜底一样。
只有皇上才知道了,可皇上也不肯说。
和嘉这个月在宫中十分无聊,她甚至想了想,自己那日或许不该给她挡镖的。
因为这件事,父皇对胜衣更加不喜。
想起之前她无意间的谈话,她很少用父皇来称呼,而是皇上。
父皇对她的态度也不冷不淡的,仿佛她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鄂尔多总是坐在桌前发呆,他每日都在自责。
这种自责使他甚至愈来愈有积郁之兆。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她还是没回来,他这些日去找皇上,皇上也不肯说。
看来皇上果真不想让她回宫,他如今彻底明白了她的心情。
他甚至连做事都偷怠,因为他实在没心力。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到底要怎么办才行?
他甚至觉得当时胜衣就不该从陈家洛剑下救他,不如让他死在那算了。
她这么轻易就能把自己搓圆捏扁,可他还没任何办法。
是不是来报复他的?她攀上自己,不经意间把他的心拿走了。
可是她又不好好保管,使劲揪着他的心,一点都不在乎他会不会心痛。
他们两个真有意思,一个总让对方肉体痛,一个总让对方心痛。
砚耳在一旁看着鄂尔多的表情。
一会懊悔,一会忍泪,一会生气,一会阴沉,一会嗤笑,一会无奈。
他看的感觉吓人,感觉像失心疯了。
……
“去给我拿壶酒来。”
砚耳闻言很是震惊,“大人?”
鄂尔多从来不喝酒,他之前尝过一口就吐了。
那很难喝,又辣又股怪味,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
可如今他竟想喝一些。
他抬眼看了眼砚耳,“去吧。”
砚耳给他拿来了一壶,转身就出去了。
他先是倒了一盅,一饮而尽,还是那么的难喝,但是却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他明白那天为什么她喝成那样了。
这一壶还没到一半,他已经趴在桌子上喝醉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为什么不信任我?为什么不交给我去做?”
“我好恨你……我为什么会这么恨你?”
“我要扒你的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抽你的筋,我要把你的心碾成泥……”
最近一个月的和嘉,总是神色恹恹的,甚至又回到她之前那有点乖僻的感觉。
还有鄂尔多,上朝时频频走神。
刘墉叫他好几次,他都垂着眸不冷不淡的。
乾隆观他如今很是颓废,神色倦怠。
叁天两头来找自己,问沈贵妃的母家,其实就是问和妍去哪了。
但他不想让和妍留在宫中,因为她的面容太招摇了。
勾出什么乱伦丑事,他可不想看见。
愉妃和嘉贵妃在找她麻烦,他一直都知道,他也知道安懿在纠缠她,看来她果真是个多事精。
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又能怎么办?
他低低叹息了一声,随即派人用最快的速度极速去传了召。
京城·一个半月后 鄂尔多今天从宫中出来后,整个人的面色都变得焕然一新。
乾隆召见他,“朕前些日已传信派使者将她带回了,此刻信应已到了。”
“约莫不到一个月,她就能到了。”
“看你近日太颓废了,必须振作起来,知道么?”
鄂尔多面色一喜,立马应是。
就算乾隆不告诉他,他如今也有下落了。
他这半个月已查到和妍应是在异域,他在打听她的具体,因为异域非常之大。
如果打听不到他就亲自去找。
鄂尔多清楚得很,胜衣就是不想回宫,若非乾隆召她,她怕是一辈子都不回来。
前些日他坐在桌前,手上拿着自己送给她的紫翡翠手镯。
越看这个手镯他越心痛,全身又麻又痒。
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口中,咸咸的。
上面还有她那日手上流下的血,他没有擦掉。
他此刻对她的爱增添了许多怨恨,恨的他牙痒痒,他很怕见面时忍不住掐死她。
就算她不想回宫,就算她厌恶皇宫,她都得先回来。
到时候见到她,若她不想在宫里,他就带她出宫。
若在宫里谁找她麻烦,他马上就杀,省的成天在那忧心。
理智已经被这无边无际的恨意磨灭,恨的好想杀了她,然后和她一起死了,省的成天把他的心揪的这么难受。
不管横竖,她都要在自己身边,死也得死在他手下。
月乌·一个半月后 她如今到这里有半个多月了,每日就是跟法提一起练武,听他指点自己。
虽然这里对外是邪派,但其实是个刺探情报买卖情报的地方。
这里有一独门功法采阳补阴,也就是她和沈贵妃修的。
身体素质越健康,内力和武力越高强的男人,阳精所能吸收的内力就越深厚。
并且没有副作用,只不过不是人人都能修的,只有沉家的女人才可以修。
她来到这里几乎不出门,只是在园子里转一转,毕竟她第一次见这种风格截然不同的建筑,十分好奇。
法提没时间带她出去玩,她语言不通,也不想出门添什么麻烦,所以很自觉的待在屋里。
在这里每天都很无聊,因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要做,都很忙很忙,除了她。
想来和嘉的伤早就好了吧?她其实很想和嘉。
还有鄂尔多,可是她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好,她连自己的去向都没有决定。
法提发觉她喜欢吃甜食,且月乌的特产甜食众多,他每天回来都会给她带些。
胜衣吃着乳酥,坐在露台看风景,这里修建的十分通透亮堂。
身着艳丽的人们来回走动,有的人是卷发,还有的人发色偏黄。
大家基本长的都浓眉大眼,很多人瞳孔是琥珀色的。
法提慢慢来到她身后,“你很无聊?”胜衣转过头看他,“我还好,你忙完了?”
“嗯,你在这里住的习惯么?”她点点头,“这里很漂亮。”
法提看着她的双眼,“你想回去么?”
胜衣沉默了一瞬,其实她也不知道,“我都可以的。”
法提捻掉她脸颊上的碎屑,“你吃的满脸都是。”
面前的女子笑着擦擦脸,“我以后会注意的。”
法提又开口问她:“你在宫中十分不顺吧?”
胜衣点点头,“宫里尔虞我诈太多了,我这次回去,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留在那里。”
法提垂下眸看着她:“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管如何我都有能力将你带出。”
(四十四)急召回宫·你怀孕了
月乌·两个月后 法提看着手上的急召,他紧紧蹩着眉。
皇上要求他带着胜衣回宫,且这么远的路只给了一个月的限制,等于让他们在马车上渡过。
乾隆薄情寡义,子嗣众多,光公主都十多位。
胜衣又不长在他身边,他对她定是没多少感情。
就算真的想她了,为何会如此急切?
宁愿让她在马车上受罪也要快速赶回去。
并且,召她回去,又为何话里话外让他送些财宝?皇帝怎么可能穷成那样。
他又仔细阅读了一翻那召旨,上面的笔墨停停顿顿的,像是被逼着写,或十分犹豫一般。
看样子皇帝十分不想让她回去,可碍于谁才不得不让她回来,所以要些财宝弥补。
他来到胜衣的寝殿。
“中原的皇帝要你回宫。”
胜衣正坐在露台前,闻言很是惊讶,站起来时没站稳,差点摔了。
法提连忙扶着她,“我和你一起回去。”
她有些诧异,“没事,我自己可以的,但是皇上竟会要我回去?他很讨厌我的。”
法提垂眸思量着,“是皇帝要求的,我明面上是月乌的布政司,几年前也以使者身份拜访过,但那是为了去看姐姐。”
“一会跟我说下你在宫里发生的事,现在我们先收拾东西。”
“我教你说些月乌语,到时候进宫面圣,你帮我翻译。”
“不能让皇帝知道我会官话,他以为我们是这里的小门佛派教众。”
“我若是说的这一口流利官话,定会被起疑。”
胜衣点点头。
待她来找法提时,发现他正弯着腰搬箱子。
她好奇问道:“你搬个大箱子干嘛?”
法提一边收拾一边答道,“给皇帝送东西,他不想让你回去,不知是因为谁才不得已把你召回。”
“不然他就让我派几个随从送你回去了,叫我送你,就是让我带些财宝。”
“一点不够他塞牙缝的,我得多装一些,这样皇帝也能看在财宝的面上对你好点。”
胜衣往前看了看,里面装满了华贵的宝石,香料和金器。
…
她的心里很不舒服,有种被嫌弃的感觉。
叫她回去还得给他送点东西才行,她求着回去了?以为她想呆在皇宫?
“我们是不是拒绝不了。”
法提转过头看她,见她表情又受伤又阴鸷。
“拒绝不了,但是你在那呆些时日,把人际处理好了,确保不会有人再到皇上那纠缠你。”
“我可以再带你回来。”
法提看着她的脸,心里有些不舒服,给她擦了擦泪。
“哭什么,中原皇帝就是如此恶心之人,所以姐姐十分讨厌他。”
胜衣垂着眸,将眼泪抹去。“我在门外等你。”
法提拉住她,“我们明日出发,待会我要进宫向月乌王说此事,让他给我派几个人一同。”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他们马车后还跟着几辆马车,这些马车上是法提准备的财宝,还有一同前往的几个月乌使者。
胜衣跟他讲了宫里发生的事,愉妃和嘉贵妃,还有永珹的事。
法提听完,深深看着她的脸。“看来你的脸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到了记得叫我舅舅,知道么。”
胜衣点点头,“好。”
法提乃是沈贵妃父亲捡回来的养子。
他只大了自己7岁,说话也不古板,所以胜衣一直没叫过他舅舅,而是把他当朋友看待。
法提忽是想到什么,便出声问道:“你在中原皇宫有情郎?”
“想来在皇帝心里的地位不低,否则他不会急着召你回去。”
胜衣垂下眸,“有,但是不知道是否会有结果,毕竟我不太想留在皇宫中了。”
法提从一旁拿出一包糕点递给她。
“随着心意就行,但不要委屈自己。”
她打开那纸包,里面是用糯米和牛乳做的糕点,她拿起一块放在嘴中。
随着牛乳化开,感觉心里也没有那么烦闷了。
法提忽的想起,她是在宫中杀了人跑出来的。
宫中眼线和侍卫众多,她竟能躲过那么多人。
想着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脉搏,眉间不由一跳。
“你和姐姐一样,修了采阳补阴。”
胜衣的手一顿,“是。”
法提斜过眸看她,“你脉间内力深厚,与你交合那人定是人中龙凤,身体极好,武功高强。”
胜衣点点头。
法提上下打量着她,她此刻穿着一身紫色的锦纱裙,这裙子是上下分开的,上身是吊带样式,仅堪堪遮住胸。
下身裙子在胯上,是一条深深开叉的纱裙。
衣服上坠着琉璃晶珠流苏,还有金线和宝石点缀。
从胸下到脐下皆是裸露着的,且她身板这么瘦薄,胸前竟可观,深深的挤出一条乳沟。
他还有些没说,她脉搏里的内力深厚,想必他们交合了不少次。
他才发现自己竟没给她买首饰,身上空空的。
“你这身进中原怕是不妥,太寒酸了,我先带你去置办些。”
法提带她左拐右拐来到一间非常小的店面,然后带着她上了二楼。
二楼十分宽敞,还亮堂堂的。
法提对着店家说了些月乌语,然后那店家来到她身边看了看她。
随即拿出一个大箱子,一边看她,一边从里间拿了几件包着布,看不清款式的裙子。
然后又拿了些首饰装在匣子里,又放进那大箱。
法提留下了一枚大金锭。
他抱着箱子转头对她说道:“走吧。”
胜衣跟着他上马车,法提教她不少月乌话。
实在是太饶舌了,她学的很用心,但也很吃力。
她滑稽的学着法提说话:“阿古拉阿咕咕咕咕咕啦啦~”
法提忍不住笑出声,“你可真有趣,是不是累了?不想学么。”
胜衣有些泄气的垂下头,“我现在有些学不进去了,我们休息会再学吧?”
一旁的法提点点头,“这样也好,你饿不饿?”
她摇摇头,“我不饿,我在想我回到宫中要怎么办。”
“不知道回宫后还会不会有人找我的麻烦,可我除了一身武功,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法提看着她说道:“姐姐不帮你?”
胜衣抬头看着他,随后又落寞的低下头。
法提垂眸思量着,“以姐姐的性格,确实应该不会帮你,说不定还会害你。”
她闻言十分惊讶,因为法提说中了,她连忙追问:“为什么?”
“姐姐十分恨中原的皇帝,他曾经随便一个决策,便害我们与母亲天人永隔。”
….
胜衣淡淡的开口问道:“……那为什么要生下我?我是无辜的。”
法提转头看着她的脸,“看来姐姐真的对你如此狠心了。”
胜衣低着头,“我没有决定出生的选择权。”
她的眼神中没有失望和心痛,只有不甘和怨怠,姐姐应是对她做了十分伤心的事。
“她对你做了什么?你在入宫前过的如何?”
胜衣一一告诉了他。
…
法提听完后,紧紧皱着眉,“这次前去,你若是不想留在皇宫,我直接带你走就是。”
“前提你要把你的男人处理好,依我猜测他定是很难缠吧?”
胜衣点了点头,“我这次在外呆了两个多月,凭我对他的了解,估计他会气的想把我掐死,或是不喜欢我了,把我淡忘。”
法提打量着她的表情,缓缓开口道:“你希望他把你忘记,和她人在一起吗?”
她垂眸眨了眨眼,“我真的不知道,我连我的前路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这样,我会识趣的保持距离。”
法提打量着她的表情,“你很拧巴,且你最爱自己,十分狠心,和姐姐简直如出一辙。”
胜衣无法反驳。
京城·两个月后 永珹近日的状态很差,鄂尔多时不时来找他的麻烦,但就是不给他个痛快。
且他根本就不能言说,不知道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个人不再和之前一样有活力了,他不能给母亲添麻烦。
前些日他去问父皇,为何近日看不到和妍。
没想到被父皇冷冷一瞥,怒骂了一顿。
“朕将和妍许给鄂尔多了,你去向他讨要吧!”
永珹心里十分震惊,怪不得鄂尔多前些日找人打了他一顿,还使劲踩了他的下面。
在乾隆眼中,鄂尔多就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一样。
交给他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不问缘由,也不会推脱。
可能是幼年时,父母双双离去给他造成的打击很大。
他喜欢独来独往,自小就很怪异,别的朝臣做事是能水则水,而他做事十分利落。
所以乾隆喜欢派他,并且他武功高强,还手握部分兵力,长留宫中会被别的臣子诟病。
他自小长在自己身边,他能看出,这孩子心底其实很单纯,不喜欢阿谀奉承,更没有野心。
他想要的很少,但他想要的却都是珍贵之物,不是轻而易举用钱就能得到的。
所以在听到宰相说起他与和妍时,乾隆是十分惊讶的。
竟能让鄂尔多如此执着,他心里不免升起一抹担忧。
没想到没过多久,永珹和安懿都接连因她闹事。
安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跑到自己跟前求他赐婚,观他那样子也是因美色蒙心。
想起宴会上那些臣子和皇子们看她的表情,怕是以后会有更多个永珹和安懿。
乾隆对她的那点愧疚立马消失了,胜衣又不在他身边长大,本来就对她没什么感情。
他爱沈贵妃,可是他爱大局,他不能留如此祸水,和妍这样的人绝对是不能在宫中长呆的。
他甚至此刻都没想好,是让和妍回来一阵后,再把她赶回去?
那鄂尔多怎么办?看他那样子怕是要追随她而去。
他不想失去鄂尔多这一员大将,又不想让和妍在宫内生事。
横竖都是个忧愁,不如让她直接嫁给鄂尔多得了,这是目前唯一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和嘉也能经常去找她,对她有心思的也会因惧怕鄂尔多而收心。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圣旨早都给他了,他却迟迟不抉择。
前些日子问他,他却说还没准备好,他那样子哪像是没准备好?怕是和妍以死相逼?
和嘉近日来找父皇聊天,才发现父皇也老了,如今时不时开始咳嗽。
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直到父皇告诉她,胜衣马上就回来,她才觉得这生活有盼头。
“大人,今日的也办好了。”
鄂尔多点点头,“下去吧。”
他前些日一直在想,为何自己在乾隆身边长大,却对他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甚至连发自内心的敬畏都没有。
他尊敬老师,尊敬李玉,对乾隆却是张白纸。
老师和李玉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他,且无关乎利益,而乾隆只是出于对臣子的体恤和虚伪。
他甚至在那夜喝醉时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内心深处一直都很埋怨他,埋怨父母因他而死。
可这埋怨太深了,深到他自己都没发觉,若不是为了他的宝座,父母又怎会死?
他的爹娘是如此好的人,却把他抛下了,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付出生命。
如今他好不容易又有了家人,且她又是自己最爱的人,皇上又要逼走她。
他从刘墉的话中得知,皇上一直都知道愉妃和嘉贵妃的动作。
自永珹一事后,皇上隐隐觉得这个公主不能留在宫,多次找刘墉商量,都被刘墉缓了下来。
他得知嘉贵妃派人去害她,竟希望她将事办成,这样他就能以祸乱宫闱将她赶到寺庙。
毕竟她是不配修公主府的,没想到这件事竟被她化解了。
愉妃派刺客杀她,他是有些不爽的,但不是为了和妍,而是觉得这愉妃竟敢如此猖狂。
后面得知和嘉给她挡了镖,他气的动了要抹掉她的心思,刘墉好劝歹劝才给劝下来。
鄂尔多听完却十分诡异的沉默。
他心中没有国家大业,他不是会呈奸除恶,伸张正义的英雄。
他只想和家人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皇上急召他们,所以晚上没住客栈,直接在马车上一边赶路一边睡。
还好这马车足够宽敞,两侧的坐榻都可以躺下睡觉。
胜衣身上衣服太薄了,法提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着。
一阵冷风吹过,“啊秋秋!”她打了个喷嚏,多提拿出一方帕捏在她鼻子上。
胜衣哼哼鼻子,法提捏过那方帕,直接从窗户外扔了出去。
她笑着说道:“感觉你很会照顾人?有一种当爹的感觉。”
法提侧目笑着看她:“我还没娶过亲,不过你想的话,也可以叫我爹。”
胜衣打量着他,“哪有你这么年轻的爹?”
她捻起法提的头发,“月乌好多人都是卷发。”
“你长的也是浓眉大眼的,你们的眼窝好深啊,不过你头发是卷的,为什么你的眉毛不是卷的?”
法提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我不知道。”
她向外看去,天已经黑了。
“我睡一会,你困了叫醒我。”
胜衣转身躺在马车坐榻上,盖着法提的披风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她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胜衣迷迷糊糊坐起身,她还有些懵。
“你一觉睡到了午时,平时你也这么晚?”
马车一路颠簸,浑身都散着疼,胜衣揉了揉眼。
“我之前作息很好的,到了皇宫后就经常午时起了。”
法提表情怪异,又摸上了她的脉搏。
这脉搏中还有一股微弱的力在跳,但他此时并未注意到。
“原来你是短时间练成的内力。”
“你和那男人也是从进宫时开始纠缠?”
她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
“你是因为他才总睡到午时吧?所以改不了了。”
胜衣垂头思量,复而又点点头,“是这样的。”
法提笑着看她,“你这么坦率,真不像在中原长大的。”
她低头翻着箱子,“对我来说没什么羞耻的,男女之事太正常了,我一开始和他交合也只是为了炼功。”
法提打量着她的侧脸,不禁想起了沈贵妃,和她简直如出一辙。
- 沉轻燕一边描着眉,一边对身后的法提说道:“道义人情只会阻碍我的路,所以我必须回避,即使牺牲所有。”
法提看着她的背影,“姐姐,可孩子是无辜的,胜衣如今也十岁了,你若无暇顾及她,就把她在哪告诉我吧。”
镜前的人停了动作,眼中隐着复杂之色。
“不用管她,生下乾隆的孩子,已是我此生做过最蠢的事。”
身后的人看着她如今的模样,不忍开口道:“可……你不能把她丢在外面自生自灭。”
沉轻燕一把将眉黛放下,“你不用管这件事,若她有能力,自会走出那困境。若无能力,那就是上天注定。”
面前的女人回过头,“你如今也在皇宫呆了阵时日了,该回去了,晚上我就安排你出宫。”
法提担忧的开口道:“姐姐,你定要小心,若是你和别的男人的事被发现,怕是……”
沉轻燕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他发现不了的,我已将那些利用过几次的男人都杀了。”
- 思绪回笼,法提垂着眸,打量着面前女子的身材。“你会甘愿只有他一个男人么?”
正在洗漱的胜衣有些惊讶,“为什么问这个。”
法提对上她的眼,“你修炼的是采阳补阴,自是男人越多越好。”
胜衣蹩着眉,“我这身板应付一个就够折腾了,还应付多个。”
法提点点头:“你那个男人体质极好,你体质如此差,怕是回回都要晕过去。”
他又追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她不甚在意的说道:“鄂尔多,他原来是九门提督。”
法提紧紧蹩着眉,“鄂尔多?你怎会跟他纠缠在一起?他看上去……可不是什么随便招惹的人。”
胜衣转过头,“他确实不是,且他浑身刺,我一开始接近他吃了不少苦。”
原是招惹了他……怪不得皇上要将她召回。
“你这次前去怕是回不来了,依我看那鄂尔多不会放过你的。”
她叹了口气,“我就是在担忧这个,皇上还给我和鄂尔多赐了一道随时都可以奏效的婚旨,在鄂尔多那里。”
“若是我此次回去,他拿出那道婚旨娶我怎么办?我一点都不想嫁人,更不想生孩子。”
法提很是无语,“你既不想给人结果,就不要去招惹不好惹的人,他绝对会越来越恨你。”
胜衣有些奇怪,“可是我一开始只是想让他带我出雷府。”
“我对他的关心和体贴都出于目的,虽说我救了他的命,但那也是为了我自己,他肯定都明白的。”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一开始为何如此纠缠我。”
….
法提静默的看了她半响。
“你不觉得他的气场很强大,很可怕么?”
胜衣摇摇头,“我觉得他总是摆着脸,但并没什么吓人的。”
“或许我当时将他视为救命稻草?或许我已被雷夫人磨练的心智强大?”
“且我当时连死都不怕,又怎会怕他?”
她回想起以往鄂尔多的样子,“其实,我觉得他有时候挺可爱的。”
法提一把拉着她,面色十分惊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竟然说他可爱?你疯了?”
胜衣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是好人,我杀过不少人,所以我不觉得他可怕。”
法提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你的长相太具有迷惑性了,我才想起你并非外表如此。”
她忍不住笑出声打趣,“是啊,我杀人不眨眼,小心我把你也杀了。”
法提闻言,来回盯着她的脸打量,随后缓缓说道:“曾经我见过鄂尔多几面,我发觉你有时候跟他很像,很阴鸷,让人不寒而栗,你发现没有?”
胜衣笑了笑,“其实我一直是这样的人,不是跟他学的,在雷府我打不过雷夫人,所以被她压的发作不了。”
“在宫里,我的内力还提升许多,没人死死压着我,所以才展露出我阴鸷的一面吧。”
“对了,你可知什么压制脉搏的方法?我怕进宫被人发现我的内力。”
法提垂眸想了想,“怀孕的话可以,喜脉一跳一跳的,会将脉象紊乱。”
他忽的想起什么,立马又摸上了胜衣的脉搏。
随后表情变换好几瞬,很是惊讶的看着她,“你怀孕了。”
胜衣像是没听清一般,还没消化好这震惊的信息,“你说什么?”
法提看着她,“你怀孕了,我之前摸你脉搏时并未想到。”
“你这喜脉还有些微弱,应当是没多久。”
她猛然想起,自己貌似有一阵子都没来月事了,就是来到月乌后。
应是她逃出宫那夜,和鄂尔多做完,一路上事情太多,竟忘了喝避子汤。
面前的女人表情一言难尽,“这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娘,这可不行,我自己都没顾好我还当娘,这千万不行!我得去把孩子打了。”
法提看着她慌张的表情,淡淡开口道:“你怀着孕就能把内力瞒过去了。”
胜衣很是惊讶,“要是在宫里被摸出喜脉更完了,我会嫁给鄂尔多的,我可不想嫁人,我可不想给孩子当娘。”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把孩子打了,一刻都不能拖沓!”
法提对她说道:“不用着急,你修了采阳补阴,流产对你的身体造不成伤害,顶多是虚弱一阵。”
“咱们这大半个月都要呆在马车上,你此刻流怕是对身体不好,待到京时,我领你去抓点药流了。”
胜衣点点头,“那就行,我还这么年轻,且我一点都不喜欢孩子。”
“我可不能成天陪着一个吵吵闹闹的孩子,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法提忍不住笑出声,“你真不愧是姐姐的孩子,一模一样的心狠。”
(四十五)月乌来使·怀孕流产
京城·两个月后 鄂尔多如今每天都精神抖擞的,和前些日的颓废截然不同。
他上朝勤勤恳恳,也不再走神,且他近日经常和刘墉一同前来宫中谈话。
有一日,乾隆将鄂尔多留下,问了他何时打算与和妍定亲。
鄂尔多却垂着眸,“臣如今还没想好。”
乾隆问他:“为何?朕观你也不像是对和妍无意的样子,咳咳咳。”
台下的人抬起眸,“皇上,您如今身体不好,定要注意身体。”
台上的人越咳越厉害,他摆摆手,鄂尔多先行退出了殿。
京城·快叁个月后 和妍与法提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京城。
路上他们经过客栈,会停下来专门去沐浴,但不会住在客栈,沐浴完后马上就坐上马车继续赶路。
乾隆只给了他们一个月时间,且是务必到达。
他们到达京城找了家药铺,法提给她买了副落胎药和补药。
胜衣对法提说道:“我们今日先在京城找家客栈,我先把孩子落了。”她将披风围在自己身上,戴好兜帽。
法提也掏出一件披风戴在身上,因为他们此刻不能让乾隆知道他们到了,否则定会立马召见入宫。
这样胜衣落胎会很麻烦。
二人让小厮将几辆马车停好,转头拿着药上了天字号。
法提给她端来熬好的药,“你喝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胜衣端起药一饮而尽,几个时辰后,她就感到腹部疼痛。
她的身下流了许多血,还有些碎肉块,她不敢细看,说实话她是有些心痛的,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但她此刻没安下心,不适合做一个母亲。
她不能和沈贵妃一样,做出这种不负责的事。
她将血和污物装进布袋,打开窗见下面是条暗巷,有几只野狗,便直接扔了下去。
没一会,那布包就被野狗们抢着撕食。
做好这一切,她只觉得又累又困,便躺在床上沉沉睡着了。
第二日中午,法提敲响了她的屋门,“醒了吗?我们下去吃些饭。”
胜衣已洗漱好了,她披着披风颤颤巍巍起身,去给他开了门。
面前的女子脸色苍白,唇色连一点血色都没有。
法提扶着她,“你太虚弱了,吃完我给你熬点补药。”
她点点头,二人披着披风下楼,法提扶着她,坐在了靠里的位置。
待菜上齐后,胜衣一边喝着粥一边问他:“我们何时进宫,还有八日就一个月了。”
法提打量着她的面色,“你如今太虚弱了,再修养个几天。”
胜衣对他笑笑,“我恢复能力很快的,或许要不了几天,这也是因为修炼采阳补阴了吗?”
法提点点头,“我才想起你修炼了这个,那或许明后日就好了,不过我们也不着急。”
待二人正吃饭时,胜衣转头发现,鄂尔多手下的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一直往下看着。
她拉拉法提的袖子,“那边那几个是鄂尔多手下的装扮,他们在那盯什么?不会是盯我们吧。”
法提转头看去,发现那两个人一瞬不瞬盯着楼下。
楼下的那条路是所有官路进京必通之路。
不过他们在快进京时将一路坐的马车卖了,因为那马车花纹一看就是异域来的,会引人注意。
他们换了辆比较平常的马车,还好胜衣这个决策是对的。
法提有些好奇,“他在这里盯着是作何?”
胜衣垂下眸,“难道是皇上要杀我?所以派他来将我杀了?”
….
法提对她很是无语,简直无语至极。
“……你能不能把人想好一点,想的有感情些?”
她看着法提的表情,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怎么指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对我手下留情?”
法提静静看着她的脸。
“你说这些话,让我也不由得恨她了,她竟对你做了如此深的伤害。”
“血缘是证明不了什么的,血缘只是将两个陌生人捆绑在一起。”
“不过我理解你,这样是好事,起码不会受伤。我刚刚不应该说你的。”
胜衣才发觉自己对他出了些气,“我对你说话太重了,我现在一听到这种,就忍不住过激。”
法提摸摸她的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想来都是老天的不公。”
第二日,胜衣起来时,身体虽还是很虚,但没有虚到昨天那样还得扶了。
她急着进宫,急着赶紧将事情处理完回去,一刻也不想多待。
“法提,我们明天就进宫吧?”
他打量着胜衣的脸,“你恢复真够快的,不过你嘴唇还是很白,我们去买口脂,你明天涂上遮盖一下。”
二人一同披着披风在大街上转,来到了一家专卖女子胭脂水粉的店铺。
她来回看了看这些口脂,许多都太香了,感觉吃进去还有毒的样子。
“姐姐,有没有不香的,能吃的口脂?”
那女子从最里面拿出一盒递给了她,胜衣结完账就走了。
晚上,砚耳正向面前的男子恭敬汇报着。
“昨日公主在驿站换了马车,线人接到消息时立马赶去了,公主和一男子住进了客栈。”
“剩下一群月乌使者在两个时辰后也进入客栈,公主和一名男子分别住进了两间挨着的房间。”
“公主好像生病了,喝了碗浓黑色的药,离得太远,且公主披着披风,线人看不清公主的脸。”
“她们昨日下来吃饭,属下让几名身着制服的人坐在了显眼位置。”
“她们都带着披风兜帽,视线遮挡,穿着常服的线人从坐在他们后面,二人都没发觉。”
砚耳将一张纸递给鄂尔多,“这是他们说的话,和两人的动作,线人都记下来了。”
鄂尔多看着那张纸。
他表情十分扭曲,面上一直颤抖。
“你如今太虚弱……修炼采阳补阴……公主扯了男子袖子……派他将我杀了……指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男子摸了公主的脸。”
“明日进宫……今日公主和男子一同去买了口脂……能吃的口脂……”
砚耳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他感觉面前的人疯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修炼采阳补阴?做了多久这么虚弱?做了一夜?还我要杀她?我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能吃的口脂……?怕把她的情郎毒死了?”
鄂尔多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实心木桌轰然出现一条裂缝。
“真有意思,叁个月就把我忘了,还跟别的男人好上了。”
“真有意思。”
砚耳试探问道:“属下可要派人将那男子杀了?”
鄂尔多含着怒气,脸上闪着阴森森的笑,“杀什么?杀了她的情郎,她岂不难过?我这个陌生人倒要看看,她的好情郎长什么样。”
这日一早,竟有人来敲门,胜衣带着面巾,发现这装扮是宫里的。
她心里很是害怕,但还是打开了门。
“公主,咱家是皇上派来的,皇上早就知道您到了,也知道您想好好休息。”
“皇上为您和月乌使者办了场宴会,明日酉时,希望您带着那几名使者一起觐见。”
胜衣将几名太监打发完后,心里十分惊讶。
她连忙去隔壁将此事告知给法提。
“太可疑了,皇上怎会如此关注你的动向?我怎么觉得是那个鄂尔多?”
胜衣心里犹如打鼓,“皇上不会这么关注我,应该是鄂尔多,昨日穿着宫服的是障眼法。”
“算了,我又没有对不起他,我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法提低头思量着,“你没必要那么害怕,我觉得他只是想你了,恨你的不告而别,所以才这么急着知道你的动向吧?”
她垂着眸,看不清喜怒。
“最好如此。”
胜衣洗漱完坐在床上,她将法提买的几套包着布的衣服拿出来,只见里面是更为华丽奢贵的裙子。
她选了一套鹅黄色上下分开的纱裙,缎织的前襟上钉了许多大小不同的天蓝色和白色宝石。
前襟抹胸处做了两个微弯的半圆形状,还靠着胸边绣了条银线。
上襟做到了腰线上方,底下绕着腰圈镶嵌了一圈宝石,下方坠满一排流苏。
领子做的是挂脖,连着上襟,一条鹅黄锦从胸前两侧绕到后颈。
袖子则是从胸的两侧下方开始做,一直做到手腕,用了鹅黄薄纱,只在胳膊外侧笼罩了半圆。
里面半圆则是空的,袖口处微微鼓起,像个灯笼一样。
袖头和袖尾钉了一圈蓝白相交的宝石,肩膀露在外面,若是抬起手,整条胳膊都能一览无余。
下裙从肚脐上方开始,做了高腰设计,上襟下坠着的一排流苏将露出的腰隐隐约约遮挡着。
左侧还开着叉,一路开到膝盖。
腰处用许多大小不同的宝石钉珠与金丝银线点缀,靠着腰线围了一圈,像是个十分漂亮的腰带一样。
法提来到她的房间,从里拿出一条极其华贵的透明晶珠流苏金项链系在她的脖子上。
整个衣服上镶满了昂贵的宝石,所以耳环也只用了和项链配套的透明晶珠流苏金耳坠。
“这也太华丽了,我在宫里都未穿过镶这么多宝石的裙子,感觉要闪坏人的眼。”
法提将她两侧的头发松松垮垮扎在脑后,用一枚白玉流苏的金簪固定。微垂下的头发盖住了耳朵上方,及腰长发披在后面。
他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说着:“我们月乌盛产宝石,所以这些不算什么。”
法提从匣子中拿出一枚和项链耳坠一套的琉璃珠流苏金额坠,接口处还镶嵌了宝石点缀。
两侧短,到中央越来越长,最长的地方坠在她的眉心。
胜衣看着镜子,她惊的有些说不出话。
她十分喜欢这种风格,非常漂亮,跟中原那种里叁层外叁层的重服不同。
不过她又开始担忧,“我穿成如此好像不太好?是不是太露肤了?有些太招摇了,你觉得呢?”
法提看着镜子中的她。
“你穿成什么样别人都会说你,何必管他们?有我在你身边,不用怕。”
他拿过一枚戒指戴在她手上。
“按一下开关,里面会出一层尖刺,近身够了,戴着防身。”
他又打开口脂,用手蘸了蘸,然后抹在了她的唇上,法提没上太多。
淡淡的樱桃红色,衬的她唇红齿白,像个西域的洋娃娃一般。
“一会你记得少吃东西,唇色太白了,小心把口脂吃掉了。”
胜衣点点头,法提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给她戴好兜帽。
此时太阳已落下了,一行人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宫里。
马车不能行的太深,她们便下了马车,几人将身上的兜袍脱下。
太监们在身后提着几箱财宝,一群人往殿中走去。
快行止殿门口,法提又拿出口脂,在她唇中点了几下。
“你站在最前面,我的身份比你低,不能和你一道。”
胜衣点点头,她只觉得十分紧张害怕。
法提看着她的表情,“你不用紧张,皇上就算想杀你,也不会这么做的,顶多让我带你回去。”说罢便站到了她的身后。
太监在外通传后,她们一行人规规矩矩的进入殿中。
胜衣身后跟着几排浓眉大眼的月乌人,还有提着数箱财宝的太监们。
待殿门被拉开,她面上镇定,独自在前开着路。
她走至中央,微微鞠躬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身后的月乌使者们半跪在地上,太监们则是直接跪趴着。
乾隆上下打量着她,他后悔让她回来的举动了。
“免礼,朕几月未见你,甚是想念。”
胜衣微微起身,法提来到她身边,恭恭敬敬对皇上说了一串月乌话。
“回父皇,身后的是送来的宝石,香料,以及金器。”
乾隆点点头,对身边的人使眼色,将那几大箱的财宝抬走。
看着那几大箱子的东西,他心里才好受了点。
“你身旁的如此眼熟,朕是不是见过?”
胜衣转头对法提说着月乌话,法提也用月乌话回她。
“回父皇,身旁这位是儿臣的舅舅法提,几年前也曾以使者身份来过宫中觐见。”
乾隆斜睨一眼,“入座吧。”
胜衣和法提坐在了一起,因为法提不会说官话,她得帮他翻译。
“你此去月乌,可见到你祖父了?身体一切康健?”
胜衣笑着回话,乾隆问了她几个虚假关心的问题,又转头问了法提月乌情况。
胜衣一边笑着对皇上答官话,一边对一旁的法提说月乌话。
待宴会开宴后,法提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圈,突然猛的收回目光,“我看见鄂尔多了,就在我们对面。”
“凭我的直觉,我此刻不担心你了,我反而担心我。”
她十分不解,悄悄趴在他耳边用官话问道:“你说的那个人名是谁?我听不懂,你没教过我。”
法提趴在她耳边,“是鄂尔多的意思。”
二人拉开距离,继续用月乌话交流,“为什么担心你?他什么眼神?”
“很不在乎的样子,但这太奇怪了。”
胜衣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只见他面色淡淡,正垂眸想着什么。
感受到她的目光后,他也抬起眼看她,但他表情依旧不冷不淡的。
淡淡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垂眸想事了。
胜衣转过头,强压下心情,看他的样子应是不在乎她了。
“我觉得鄂尔多已经不在乎我了,那会是谁向皇上找我回来?”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和嘉,和嘉也一直在看她。
胜衣很开心,她对和嘉笑笑,然后用口型说:“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有?”
和嘉开心的点点头,随后用口型回她:“我,特,别,想,你。”
身后的嬷嬷拍了拍她,和嘉不情愿的收起笑容坐回身。
胜衣用月乌话对法提说道:“应该是和嘉,我和她关系很要好。”
法提思考着,一边想一边说道:“不会,以我们对中原皇帝的了解,他不是如此的人,他会先考虑大局。”
“定是什么有实权,且实权不小的人要你回来。”
她眉间跳了跳,“我认识的有实权的,且实权不小的,只有宰相和鄂尔多,可是宰相怎会让我回来?”
胜衣垂眸思量着,随后嗤笑一声,“我知道是谁了,定是宰相的儿子。”
“鄂尔多看样子已经不喜欢我了,他就向宰相请求娶我,定是这个….”“贱人。”她趴到法提耳边,用官话说着。
法提忍不住笑出声,他笑着趴到胜衣耳边,“忘了教你骂人的话了。”
两人偷笑着,随后又继续说道:“若是他要娶我怎么办?我不想嫁给他。”
“没事,我还在这里,皇上很忌惮西域的,特别是我们月乌,他不会做出将你强嫁的事。”
“他要娶你,你直接拒绝就行,宰相儿子不难缠吧?”
胜衣点点头,“他是很烦,但他没什么实权,跟鄂尔多比不了,我拒绝他,他也没法。”
“那就行,我们起码要在这里呆半个月,到时候我直接找个借口将你带回,皇上也不会再召你了。”
胜衣看向桌子上的东西,打趣说道:“这面前的东西你敢吃吗?你吃吃看有没有药。”
法提问道:“什么药?”胜衣趴在耳边说官话:“春药。”
他忍不住笑出声,“我又不是你,谁会给我下?我今日一看,算是看到你在宫中的处境了。”
“一帮人看你跟狼看猎物一样,我能感觉出。”
胜衣冷冷的在他耳边说官话:“所以我特别想杀了他们,这帮该死的贱东西。”
法提笑的捂着嘴,两人有说有笑的,完全不像是什么舅侄,而像是十分交好的朋友一样。
宴会结束后,胜衣对他说道,“你要去见姐姐吗?”
法提点点头,“许久没见了,我要去找姐姐说会话,你跟我一起去。”
她摇摇头,“不用管我,我去找和嘉,她在门口等我,这宫里的路我还记得。”
法提将兜袍披在她身上,给她系好颈下的扣子,“晚上冷,你别着凉了。”
胜衣点点头,朝着和嘉的方向走去。
和嘉见到她,很是激动的抱住了她,“你终于回来了,我在宫里每天都很无聊。”
胜衣闻言,有些不知说什么,因为她还是要走的。
不过在一起的日子要好好珍惜。
“我也很想你,你最近如何?”
和嘉佯装生气,“每天都很想你,希望你快些回来!”
话音刚落,她表情忽变,趴在胜衣的耳边,“鄂尔多在身后看着你,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胜衣转过头,只见鄂尔多抱着臂靠在墙上,面无表情看着她。
见她转过头,他慢慢踱步而来,“和妍公主,微臣有些话要对您说。”
胜衣转过头对和嘉说,“你先走吧,我明天去找你。”
和嘉有些不愿意,“我在前面等你,你说完了来找我。”
鄂尔多却开口说道:“微臣要与和妍公主商讨月乌之事,怕是一时半会说不完。”
他商讨什么月乌之事?不知道鄂尔多想干什么。
胜衣对和嘉笑笑,“你先回去吧,我回来了就去找你。”
和嘉满是不愿的转身走了。
胜衣回过头,“月乌有什么事要商讨?要不我去叫上舅舅。”
鄂尔多垂眸冷冷看着她,“您的手镯忘在微臣这里了,在微臣府上。”
她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这……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要不卖了?或者你明天上朝时拿给我。”
面前的男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微臣可没有送人东西再收回的意思,且微臣事情许多,怕是明天没有时间。”
胜衣面上挂着小心翼翼的笑,她试探着开口:“额….那……那你卖了吧?定是能卖不少钱哈。”
鄂尔多一眨不眨看着她,“您是在贬低微臣么?”
这话让她不知所措,“我没有啊?我只是不想麻烦你。”
他自顾自开口道:“横竖都是要去拿的,您的东西,就别留在微臣这里了。”
胜衣听到这话,她的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是再怎么样,再如何,她绝不会说的。
“……好吧。”
她一路跟着鄂尔多上了马车,一路上二人都无话。
她仿佛回到了雷衣衣的时刻,这种尴尬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算了,横竖都是自己当初不肯给他结果,如今过去几个月,忘掉也是应该的。
她还有前路,她还十分年轻,她还有大好的人生没有体验。
一路到达,胜衣直接起身先下了马车。
感觉鄂尔多如今很厌烦她的样子,好似十分不想再看见她,她怕自己再招鄂尔多烦。
“我在门口等你,你去拿吧。”
鄂尔多斜眸,淡淡看着她,“我可不想为你多跑一趟,你自己的东西自己去拿。”
她硬生生将呼之欲出的眼泪压下去。
“……带路。”
胜衣一路跟在鄂尔多身后,手上的戒指掉了,她立马去捡。
连那开关被摔开了也没发觉,只是紧紧攥在左手手心中。
心中带来的疼痛无限麻木了感官。
路上滴了几滴血,但是二人都没发觉。
胜衣跟着鄂尔多来到他的房间,她垂着眸,脑中发麻。
鄂尔多转过身将门关上,然后来到桌前将那紫翡翠手镯拿过,“把手伸出来。”
她将右手伸出,待鄂尔多给她戴上后,转身便要走。
门却被从里锁上了,她回头看,鄂尔多正拿着那钥匙。
“这是干什么?”
鄂尔多缓缓来到她身前,一把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门上。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才叁个月你就和别人好上了?还舅舅,我怎么没发现,你很喜欢乱伦是不是?”
他一把亲在胜衣的唇上,将她嘴上的口脂都舔干净。
没了口脂,她的嘴唇白的很吓人。
鄂尔多忍不住皱眉,“……你这是和他做了多久?怎么你这么虚弱?”
他一把撩开她的裙子,将手伸进她的下体,那入口紧的连一指都进不去。
“到底跟他做了多久?有没有一夜?你跟他做了多少次?他有没有舔你?说啊!”
胜衣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气,真的快要死了,她连忙用手抓着他。
鄂尔多的手上被她抹的都是血,他连忙松开她,拉着她的左手。
只见她的手心被扎了好几个洞,流了许多血,铺满了整个手掌。
他连忙将门打开,让门外的人去喊了郎中。
眼前慢慢染上绿色,景象模糊到她看不清任何。
眼前一黑,她直接晕了过去。
郎中给她处理着伤口,发觉她嘴色惨白,还给她把了脉象。
“这!”那郎中不禁惊讶,鄂尔多连忙问他,“怎么了?”
只见那郎中面色十分奇怪,他又摸了摸脉搏,随即起身对鄂尔多说道:“大人,您得找个女郎中来看,小人……看不了这种。”
他心中有异,但还是转身去让人找了个女郎中。
鄂尔多回过身坐在床边,她的嘴真是白的吓人,以往从没见过她虚弱成如此。
他刚刚出门时,发现一路上都有血迹,从她手上滴下来的。
他此刻的心情极其复杂,甚至连自己都解释不清。
待女郎中来后,坐下给她把了把脉,然后和那男郎中一样的惊讶。
然后蹩着眉,缓缓开口道:
“她这些日喝药流了孩子,脉象还没褪完。”
“这脉象又浮又滑,应是叁个月的孩子。”
鄂尔多闻言,一阵晴天霹雳……
叁个月……
叁个月前不就是她逃出宫的时候,她那时候急匆匆的。
他有些站不住,扶着桌边,“给她熬点补药。”
他想起那日二人的对话,才补出其中意思。
浓黑色的打胎药……你如今刚打完胎身体虚弱……修炼采阴补阳所以恢复比较快……唇色太白要买口脂……身体虚弱不宜涂有害的……
呼吸越来越急促,鄂尔多发觉自己哭了。
她把他们的孩子打了,就在京城的时候。
鄂尔多感觉自己要气晕过去了,他又气又懊悔,还想哭。
她们一个月前出发赶路的,在路上她发觉自己怀孕,但此刻赶路不利于修养。
所以她进京第一件事,是去买打胎药。
不能再想了,越想眼泪越止不住。
待女郎中走后,他坐在床边握着她没受伤的手。
懊悔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淌。
若是他早就在驿站等着,是不是此刻就不会这样了。
胜衣醒来后,发现外面还是黑的,鄂尔多坐在床边,还握着她的手。
环视四周,发现还是鄂尔多的房间。
她虚弱的开口问着:“……我怎么了?你把我掐晕了?”
鄂尔多盯着她的脸,“你为什么要流掉我们的孩子。”
胜衣面色有些闪烁,看来他都知道了。
“我如今连自己都没安顿下来,怎么可能生下这个孩子,这对他不负责。”
身边的男人摸着她的脸,“这都怪我,没提前给你处理好一切。”
他又说道:“你手上被那戒指扎伤了,流了许多血,你都没感觉到疼?”
胜衣垂眸想着,“应该是我头太晕了,所以没注意到。”
鄂尔多盯着她的双眼,伤口扎的那么深,他总觉得是她在用这种方式发泄什么。
“你很生气就应该说出来,你不能做伤害自己泄愤的事。”
“手上扎那么深怎么可能会没感觉?我说话让你生气,你就直接打我一巴掌。”
“不要什么都自己憋着,什么也不肯说,这样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胜衣好笑的质问道:“我打你?我怕是打完你就要被你掐死了,一时和一世我还是分得清的。”
床边的男子看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这表情十分扎眼,还扎心。
“我是很恨你,我恨你背着我找了别的男人,但我说杀你也只是吓吓你,我不可能真的那么做。”
“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我怎么舍得把你杀了。”
“我看见你面色如此虚弱,只觉得那该死的男人竟如此折磨你。”
胜衣觉得又诧异又无语,“如此折磨我?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贱了?我是什么?东西还是物品?”
鄂尔多连忙扶着她的手臂,“你不要生气,如今你身体十分虚弱。”
“我说话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害怕。”
她拉着鄂尔多的手摸在自己脉上,“摸我的内力。”
鄂尔多细细摸着,他摸不懂喜脉,只能摸出内力,“内力不浅。”
她将手腕收回,“对你来说仅是不浅,但对别人就是深厚了,若是我不想,没人能如此折磨我的。”
他垂眸想了想,又抬眸说道:“你总是会纵容人,你没有发觉么?我是怕你也如此纵容别人。”
她表情很是复杂无语,“我那是对你,我哪有那么贱,谁都能欺负我?”
鄂尔多很开心,“原来是这样?只要不是不爱我就好。”
说罢表情又慢慢垮下来,“你怀孕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有我在你身边护着你,定能保你无忧。”
她有些心烦,“就算安全了我也不想生,我还这么年轻,可不能带着个吵闹的孩子,我会掐死他。”
“还不如不生下来。”
鄂尔多被她这话气的有些坐不住,他扶着床边。
“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要掐死我的孩子,都不问问我这个爹。”
胜衣很无语,“什么爹不爹的,我可没有成家的打算,疼的是我,你有什么好说的。”
身旁的男人又开始落泪。
“你一直都不信任我,把我当成陌生人,竟还说我要杀你。”
“我真的要气的晕过去了,我在你心里就这样,我就是如此的人?”
她看都不想看鄂尔多一眼,“我遇见的人基本都如此,我怎么可能再信任何人。”
鄂尔多看着她的脸,想来确实,他爹疼娘爱的,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直到刘墉告诉他,皇上对她有杀意的时候,他才理解她的心情。
“怎么办好?你告诉我怎么办好?我怎么做才行?我现在不求你信任我了,我只求求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怎么做?”
“皇上活不了多久了,我前些日给他下了慢药,他马上就要死了。”
“沈贵妃呢?你还恨她么?若你恨她我就将她也杀了。”
“永珹已经是废人了,待皇上死了,我就杀了他。”
“愉妃也死了,嘉贵妃神质虚弱疯疯癫癫。”
“你想呆在皇宫,我就把让你不适的人全杀了,你不想呆在皇宫,我知道你不想嫁人成家,我不求你嫁给我了,你呆在我的府上行不行?”
“你不想住在我的府上,我再给你修栋新宅,我求你别走了好不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胜衣看着他的表情,方才被他那几句话刺痛的怒意也消了。
“我只是很讨厌你总是罔顾我的意愿,所以那时候才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走的。”
“你在我身上咬成那样,我明明早就给你说了,不要咬的这么过分。”
鄂尔多吸了吸鼻子,“是你让我使劲咬的,我才咬你。”
她很诧异,然后细细回想着中了嘉贵妃春药那晚。
或许是因为当时晕了,所以第二天怎么想都想不起。
可她如今全都想起来了。
“我第二天质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说你以后不会了,我以为是你又自作主张。”
鄂尔多还在哭着,“我只是觉得没什么,你怪我就怪我了。”
她缓慢起身,鄂尔多扶着她,“你如今身体虚弱,你得躺下。”
胜衣甩开他的手,“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是被你掐晕了。”
她自顾自的起身,现如今的计划又乱了。
若是鄂尔多帮她把这些都处理了,那她呆在京城确实挺好的。
毕竟她呆在月乌,除了法提也没朋友,且人家都很忙,哪有空陪她玩,她只能每天无聊发呆。
再说……她其实很不想离鄂尔多太远的。
当然是在自己安全无事下,若是安全得到威胁,她还是会毫不犹豫转头离开。
鄂尔多有些埋怨她,“你杀几个刺客还用得着逃出宫,我本来打算第二日去处理的,没想到你当夜就急匆匆去了,我还以为你是一时生气,去别处睡了。”
“没想到你气性这么大,说你几句,你直接穿着里衣去,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
她转头看着鄂尔多,“我看见了,当时我在宫门口,看见你骑着马急着走了。”
鄂尔多扶着头,“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当时和你就没多远?我还傻傻跑外面找你那么久,没想到跟你擦肩而过?”
他抱着胜衣,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我真的要晕倒了,你是不是想杀了我?我到底怎么你了?”
胜衣有些无措,“我那段时间心里太乱了,所以才会这样。”
(四十六)破旧小衣
她突然想起鄂尔多说他杀了皇上。
“你说你杀了皇上?你给他下了慢性毒药?”
鄂尔多抱着她的腰,“对,皇上总是做噩梦,我在他的安神香里添了味药,使他做梦更深。”
“皇上每日都睡不好,所以御医给他开了助眠的,那助眠药里的成分跟安神香里的药相克,皇上越来越虚。”
胜衣很是惊异,“天啊……你你你这可是谋害圣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是被发现就完蛋了……”
他吸吸鼻子,“不会的,我那味药单看只是让人睡的更好,多梦是副作用,害他更虚的是御医的助眠药。”
“那药的副作用还是我发现的,我每天都睡不好,用了好多助眠的。”
她不禁更加紧紧抱着鄂尔多。
“可是你自小在皇上身边长大,你怎么说杀就把他杀了……”
鄂尔多垂着眸,“我本就怨恨他,我和爹娘以前过的那么幸福,结果却为了他的狗屁龙椅丢命。”
“现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你,他还对你动了杀心,甚至要把你发配到寺庙。”
“我若不杀他,难道看着他一点一点将我的家人都赶尽杀绝?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前没发觉这一切,有了你我才发觉我特别恨他。”
胜衣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没发觉自己竟在摸着鄂尔多的背。
“你……你这可怜孩子也不容易哈……”
鄂尔多垂眸,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忍不住抱她更深。
“你就穿个这就来了,我在大殿上看的真要疯了,我甚至想不顾一切的把你拉走。”
胜衣拍了拍他的背,“月乌的人都这么穿,我今日穿的这一身还是最严实的了。”
鄂尔多提着她的上襟,“你的意思是,你在月乌穿的更少?”
她有些不知说什么,“人家那边人都那样穿,大家都看习惯了。”
他忍不住问道:“你一直跟你那个舅舅在一起吧?我在大殿上看你们十分亲密。”
胜衣皱着眉,“我不跟他在一起跟谁?我祖父他们都忙得很,舅舅不古板还聊得来,我当然跟他亲密。”
“但不是你想的什么乱伦,你说的什么话?什么我们做了多久。”
她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你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舅舅很照顾我的。”
鄂尔多拉着她的右手,双手紧紧握在手心中。
“是我的错,我太急火了,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要动气。”
她才想起自己不在宫中,“我得回去了,舅舅他们不知道有没有来找我。”
鄂尔多摸着她的脸,“我让人去跟你舅舅说一声,你现在身体虚弱。就躺在这睡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胜衣忽的想到鄂尔多的手刚刚还摸过她的下体,于是一把将他的手拉开,“好,但是你不要摸我。”
鄂尔多很不解,“怎么了?我手上都是你的血,你怎还嫌弃你自己的血?”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从头上摸钗子,才发现那钗子早没了,“我钗子呢?不会丢了吧?”
鄂尔多指指桌子,“你晕倒后我将你抱在床上,怕这簪子扎着你就取掉了。”
他帮她取掉额坠,然后拿在手打量着,“好漂亮的首饰,简直像为你专门做的。”
胜衣坐在床边将披风解下,然后撩开头发解开项链和耳环,放在床边的矮柜子上。
她才想起法提给自己的戒指,于是连忙站起身去找,眼前猛的一黑。
鄂尔多连忙扶着她,“你要做什么?我帮你弄。”
胜衣扶着头,“我那枚戒指呢?”
“你那枚带着机关的戒指?我放起来了。”
“那戒指太利了,我方才去给你找郎中,回来路上看见了一地的血。”
这戒指开关不稳定,且太危险了,鄂尔多把它拆毁扔了。
胜衣慢慢坐回床上,她才想起自己不仅没穿里衣,更是小衣都没穿。
所以她也不打算脱了,直接穿着裙子,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鄂尔多问她:“你怎不把裙子脱了,你这裙子定会硌着你。”
她尴尬的笑笑,“我不觉得硌,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这件裙子,喜欢到要穿着它睡觉。”
面前的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莫非你身上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东西?”
胜衣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不想脱了,太麻烦。”
鄂尔多觉得很是奇怪,“你怎么了?你哪里我没看过?”
叁个月不见,她其实是有些尴尬。
“我直接穿着裙子来的,脱掉的话我就没衣服了,我不想不穿衣服睡觉。”
她转过身面对墙,发现面前躺着几件小衣,她伸手拿起几件翻看。
这竟是她穿过不知道丢哪去的那几件,且这几件小衣破破旧旧的。
她拿过一闻,这上面全是干了的阳精味,发着一股腥骚。
而且他还不洗,那上面全是他泄的,摸着硬硬渣渣的。
她连忙将那小衣扔开,然后紧紧皱着眉,突然觉得这床上都有一股腥骚味。
“你……你难道没发觉这床上都有一股味?”
鄂尔多看见她的动作了,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尴尬,甚至有点兴奋。
“有吗?这是我今早新换的被子。”
胜衣很无语,连忙闭上眼,“我睡觉了。”
鄂尔多起身剪了烛,然后将外衣脱下,掀开被子来到她身边。
他躺到她身后,伸手快速将她背后的衣扣解开,胜衣还没反应过来,鄂尔多的手已经探到了她的胸。
“你竟连小衣也不穿?”
她一把将他的手拿开,“我这衣服可以挡住,我干嘛要穿?你不要乱摸我。”
鄂尔多抱着她的腰,“你把衣服脱了,这衣服硌的你难受,我今夜铁定不会拉着你做。”
这衣服确实硌的她很不舒服,于是她起身坐在床上,鄂尔多也起身,解着她的衣服。
待她将裙子都脱掉后,又面朝着墙,紧紧拉着被子。
身后的人忍不住在她身上来回游走,他的下身在看见她翻那几件小衣时就硬了。
他抱自己越来越紧,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她身上,还把他的亵裤拉下。
他那下身的粗长热棍,正硬硬抵在她身后。
胜衣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别使劲贴着我,你的阳根特别热,硌的我不舒服。”
鄂尔多亲着她的背,一边亲一边用下身一动一动蹭着她,“你用手摸摸,我泄了就不硌了。”
她很无奈,“唉,我就知道,我要是不摸呢?”
身后的人正来回亲着她,他的下身抽动越来越快,“那我就这样泄。”
她慢慢转过身,“你不要泄在我身上,你的阳精干了很骚。”
她用右手覆在那阳根上,然后缓缓上下动着。
鄂尔多将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更为快速暴力。
他搂着她的肩,一边舌吻一边使劲握着她的手撸。
她的手都被磨红了,鄂尔多才一抽一抽的射了出来。
射了她一手,鄂尔多却还硬着。
他熟练的从床头抽屉拿出帕子给她擦手,胜衣直接转过身,“我这次真的要睡觉了。”
鄂尔多喘着气,“我都叁个月没见你了,起码也让我泄叁次吧。”
胜衣将被子盖过肩膀,“我不要,今天很累,等我身体好了再陪你做。”
他闻言很是开心,“真的吗?那你现在欠我两次,我到时候加上还。”
她敷衍的点点头,“真的,快睡吧。”
鄂尔多紧紧搂着她的腰,“你可不许反悔,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了。”
她好像给自己挖了个坑。
身后的人又问她一遍:“你说话啊,不许反悔的。”
她认命着开口,“我知道了。”
第二日早上,胜衣才慢慢起身。
一觉醒来后,发觉还是早晨,鄂尔多正在上朝。
她穿起衣服披好披风,拿走桌上的首饰,却发现没那枚戒指。
不过她也懒得找了,她刚打开门,发现砚耳正在门口。
“公主,您醒这么早?下官送您回去。”
她点点头,跟着砚耳上了马车回宫。
待回到殿中,秋雨和冬月仔细的伺候她沐浴洗漱,她用了点膳,又趴在桌子上睡了。
不知从何时起,她特别喜欢趴在桌子上睡,很有安全感。
待一觉醒来后,她才想起自己要去找和嘉。
便慢慢站起身,往和嘉宫里走去。
和嘉见她来了十分高兴,她转头拉着胜衣的手,又蹩起眉,“你嘴怎么这么白?”
胜衣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唇色还是如此苍白。
“我在路上奔波了快一个月,所以没休息好。”
和嘉打量着她,“你面色好差,是不是生什么病了?”
胜衣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坐马车坐久了。”
面前的人神色有些困倦,说话都无力了几分。
“你这样有些吓人,我感觉你马上要晕倒了。”
胜衣拉着她,“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有点困。”
和嘉拉着她坐到床上,“那你还不好好在宫里睡,你把衣服脱了再睡一会。”
她想起和嘉的伤,“对了,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如何了?”
和嘉给她脱着外衣,“我那点伤只破了点皮肉,早就好了,你这么虚弱,快躺下好好睡一觉。”
和嘉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口,“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还流了这么多血。”
胜衣收回手,“我从马车下来时吐了,跪在地上划到了石子。”
和嘉垂下眸,眼中隐有怒色。
“父皇是不是给你派的急召?”
胜衣点点头,“皇上给了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我们才紧着赶。”
和嘉坐在她身边垂眸思量,“或许是因为鄂尔多,父皇才急着把你召回来。”
“他前些日子颓废的很,父皇举办的宴会他也不来。”
“我有一次去找父皇时正好见到他,感觉他整个人神色憔悴,以前身上那种很吓人的感觉也没了。”
“父皇见他那样很担忧,所以才找你回来,不过此举太过分了,那么远的地方还急召,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
胜衣忽然想到鄂尔多给皇上下毒的事,于是迂回着开口问道:“父皇他如今可原谅我了?因为永珹那事,我总觉得父皇对我疏远了,昨日在大殿上,发觉父皇的身体不太好,我想去看看他。”
和嘉闻言,神色有些担忧。
“父皇年纪也大了,近日身体不太好,总是咳嗽。”
她想起皇上对胜衣的态度,好似还是十分不耐。
“你还是别去了,你自己身体都不好,还去看父皇。”
胜衣笑着点点头,和嘉扶着她躺在床上。
“你睡吧,我就在旁边。”
待她睁眼醒来时,和嘉正在桌前看书。
她颤颤巍巍起身穿衣服,和嘉听到动静,连忙来内室看她。
胜衣系着扣子,“我得去找一趟舅舅,不知道舅舅如何了。”
和嘉问她:“昨天那个和你一起的那个人吧,我看到你们关系很好。”
胜衣转过身,她点点头,“舅舅不古板,还十分有趣,所以我和他很聊得来。”
她将头发盘了个髻,便直接往沈贵妃宫中走去。
到了沈贵妃宫中,才发现法提和沈贵妃并不在这里,他们二人此刻正在御花园。
胜衣又转头往御花园走去,在一凉亭内,发现了正在聊天的二人。
她向沈贵妃点头示意,又转身坐在法提身边。
法提打量着她的脸色,随后用月乌话问道:“鄂尔多没对你做什么吧?”
胜衣用月乌话回道:“没有,我只是在他府上睡着了。”
法提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枚口脂,然后点在她的唇上,“你嘴还是太白,有点吓人。”
胜衣拿过那枚口脂,装在怀里,“你住在哪里?待会我去找你。”
法提跟她说完后,胜衣正欲起身,沈贵妃开口问她:“你唇色怎如此苍白?”
胜衣笑了笑,“坐马车太累了。”
还好法提没告诉她,她不想和沈贵妃说太多,便起身准备离开。
沈贵妃用月乌话开口:“你这样子,是不是流胎了。”
胜衣面上笑着,她也不打算隐瞒,“是的,儿臣身体不太舒服,先走了。”
沈贵妃有些怒气,“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坐下来。”
胜衣又坐下,“母后可有何事?”
面前的女人面色不适,说着一口异域话:“我也只是关心你,流胎你还不好好休息,晚上还跟着鄂尔多去他府上。”
胜衣垂着眸敷衍回答道:“儿臣知道了,这几日定会好好休息。”
(四十七)被贵妃扇
一旁的法提开口问她:“鄂尔多知道你把他的孩子流了没?”
胜衣点点头,法提连忙追问:“他什么反应?”
她垂眸淡淡说着:他哭了。”
法提有些惊讶,“怪不得他会向皇上叁番四次找你回来。”
沈贵妃追问道:“你怎会如此不注意?竟怀上孩子。”
胜衣不想看她,“儿臣以后会注意的,已经打了,不会生下来的。”
沈贵妃语气似嫌她蠢一般,“最好是不注意,而不是真的想给他生个孩子,我看你和鄂尔多越来越好,怕是你理智也不清了。”
这句话让她觉得想笑,竟用月乌语直接讽了回去。
“儿臣确实是不注意怀上的,且也将孩子打了,不知母后生下儿臣的时候,是理智不清,还是?”
沈贵妃猛的站起身,一巴掌向面前挥去,却被法提连忙拉住了。
胜衣很是生气,面上带着阴森的笑,“怎么了?我说错了?说到您的痛处了?您就这样直接打人?”
沈贵妃气的表情都扭曲了,但是她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她往后慢慢退了两步,“母亲消消气,儿臣先走了。”
谁料沈贵妃大喝道:“站住!”
胜衣转过身,面上挂着笑,“不知母后…”
话还没说完,沈贵妃的巴掌就落在了胜衣的脸上。
法提见状很是生气,她将胜衣拉在身后,“姐姐!她如今刚流完胎,你怎么能这样!”
身后的胜衣捂着脸,气的浑身上下起伏。
她转过头笑着对沈贵妃说道:“贵妃娘娘这是被说中了?”
沈贵妃推开法提,强压下冲天怒气,“你再说一次。”
胜衣慢慢笑着,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她缓缓开口说道:“贵妃娘娘生下了乾隆的孩子。”
沈贵妃的怒气又要落下,却被她一把抓住。
“贵妃娘娘怎么气成这样?生了就是生了,不敢认什么?儿臣是人不是物品,是会痛,会流泪的。”
她一把甩开沈贵妃的手,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法提在身后跟着她,“胜衣,你慢点,你如今身体不好。”
他拉着胜衣的袖子,将她拉在原地,“这路上这么多人,你脸上顶个大印子,明天不知道要被怎么说。”
胜衣冷冷垂着眸,“那怎么办?”
法提看了看,“你捂着脸假装牙疼的样子,我在前面跟着你。”
她抬起还缠着纱布的左手,捂着那边红肿的脸。
法提在身边跟着她,“生了那么大的气,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胜衣垂着眸继续往前走着,“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得快些回去,省的在外丢人。”
法提皱着眉,“你不要这样,生气归生气,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她停在原地,“好吧,我现在很晕,怎么办。”
法提正要抱起她,却被她拦下了。
“这样不行,你抱着我更容易被说。”
她看向不远处议论她们的几个宫女,“你们过来。”
那些宫女战战兢兢的,胜衣开口说道:“过来扶着我,我早膳用少了,有些头晕。”
那些宫女立马扶在她身边,她捂着脸,靠在宫女身上回了宫。
刚进宫门就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时,鄂尔多正坐在她床边。
胜衣看了看窗外天色,已是太阳落山了。
她担忧的说道:“我叁番四次的晕过去,我的身体没事吧?”
鄂尔多看着她的脸,又拿起了药粉,在她的嘴角上涂着。
“怎么可能会没事?你前些日子刚流了孩子,如今还频繁晕过去,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他刚下朝,就听到宫里线人和他说这件事。
她和沈贵妃在御花园吵架,但说的是月乌语,一旁的人听不懂。
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贵妃起身打了她一巴掌。
鄂尔多想问沈贵妃为什么要打她,但是他怕这样会激起她的情绪,便按下没有问。
“去我府上吧,你一进宫就叁天两头的出事,我如今后悔向皇上求你了。”
胜衣看他的脸,心中突然生了怨气,她淡淡的说道:“我好不容易过一段平静日子,就因为你,我大老远舟车劳顿回来。”
“皇上还给我们下了急召,那么远的路,我连客栈都没住过,还是在马车上睡的。”
“你急着叫我回来,就是为了掐我的脖子,让我给你发泄欲望的。”
鄂尔多连忙扶着她的手臂,“这全都是我的错,你现在千万不要生气,等你身体好了,你怎么对我出气都好。”
她看着鄂尔多的脸,忍不住嗤笑一声。
鄂尔多有些着急,“你千万别动气,动气会伤害你自己的。”
她面上嗤着十分不屑的笑,“你急着叫我回来干什么?叫我跟你交欢?发泄淫欲?”
鄂尔多紧紧盯着她,嘴唇有些颤抖,“我不是这样想的,我特别想你,但是我又找不到你。”
她面上的笑意更冷,看的鄂尔多心里很不舒服。
“说白了不还是你憋不住的受不住了,你想叫我发泄淫欲,你那么憋,就爱找谁找谁,为什么要害我大老远跑过来?”
床边的男人眼中溢出了泪水,双唇止不住颤抖。
看的她更为心烦,“有什么好哭的?每次受苦的都是我,你到底有什么可哭的?”
“你要是喜欢哭就出去吧,我现在可没力气给你擦眼泪。”
鄂尔多强咽了口口水,“我不哭了,我不出去。”
胜衣打量着他的模样,顿觉得心情极好。
她揶揄笑着,“看见你不开心,我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床边的人皱着眉,吸了吸鼻子。
胜衣从怀中内兜掏出那枚口脂,“你脸伸过来点,我给你涂涂。”
鄂尔多紧蹩着眉,却还是很听话的往前俯身。
她打开那口脂,用手蘸着往他嘴上涂了涂,看着他的大红唇,她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你自己照照镜子,咳咳咳咳。”
鄂尔多连忙握着她的手臂,“你看你身子虚的,快别笑了。”
胜衣顺着气,忍不住打趣他,“你,你快擦了吧,我越看越受不住。”
鄂尔多连忙将嘴擦了干净,脸上有点怨气。
她忽然想起乾隆在大殿上的样子。
得知鄂尔多给他下药后,她才回想起那日乾隆的神色有些疲倦,面容也没有之前那般精神十足了。
她坐的离乾隆很近,能听到他会压抑着咳嗽几下,李玉给他送梨汤喝。
鄂尔多被她看的有些发毛,“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也不说话。”
她突然想逗逗他,便笑了笑,“我想看你自渎。”
床边的鄂尔多神色有些不自然,“你都这样了,还看我这个……”
话音刚落,他就起身脱衣服。
胜衣连忙叫住他,“我是逗你的,不是真要看。”
鄂尔多表情有些无语,“……你不要拿这个逗我,我挺起来不发泄会憋的很难受。”
她低眼看去,发现他下身已经鼓包了。
鄂尔多自顾自脱着衣服,“我现在挺了,你必须看。”
他将外衣脱下,一把脱下亵裤坐在了床边的凳子前,然后开始上下撸动着。
她有些惊讶的愣住了,一直低头盯着他那粗犷阳根,此刻撑的发红。
这么狰狞粗大的东西在她体内蛮横顶撞,也怨不得她总是晕过去了。
鄂尔多咽了下口水,然后拉过她没受伤的右手,攥着她的手给自己套弄。
胜衣一直紧紧盯着他的阳根,鄂尔多被她看的很是兴奋,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他猛的射在了她手上。
她将手收回,看着那满手的黏腻,还发着一股有点生腥的味道。
鄂尔多从她抽屉里翻出帕子,细细给她擦着。
“你泄过一次了,快点把衣服穿上。”
床边的人喘着气,“在帮我弄一次。”
她皱着眉,“不行,你弄多了,这屋里又该满是你的腥骚味了,别人一进来铁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鄂尔多很不情愿的穿着衣服。
胜衣对他笑了笑,“好了,别臭着脸了,等我身体好了,我跟你做一夜。”
鄂尔多很开心,“真的?那你第二天不要说我。”
胜衣点点头,“真的,你快些平复了,我要起来吃点东西。”
她缓缓坐起身,鄂尔多在一旁扶着她。
胜衣拉开门,“秋雨,我饿了,准备些膳食来,拿两副碗筷。”
然后她坐在桌前,忽的想起什么,又站起身从箱子中拿出一个纸包。
她打开放在桌子上,里面是酸奶制成的干,可以放很久。
胜衣拿起一块放在嘴中,一边吃一边对一旁的鄂尔多说道:“你尝尝,这是我从月乌带过来的。”
鄂尔多尝了一块,味道酸度适宜,奶香浓郁,他觉得甚是好吃。
他转头看向那个箱子,“那是你从月乌来收拾的行李?”说罢便站起身去看。
胜衣看向他,“对啊,你觉得这个好吃吗?好吃的话里面还有好几包,你拿走吧。”
鄂尔多翻着她的箱子,里面有一个很是精巧漂亮的木匣子,他打开一翻,发现里面有许多十分华丽的月乌首饰。
他忍不住赞叹道:“真不愧是盛产宝石的地方。”
胜衣看过去,“你翻我的首饰匣子干嘛?是不是看上哪个了?自己拿走吧。”
鄂尔多随手拿起一支簪子,漫不经心开口道:“这些我全看上了,我全拿走了。”
胜衣笑着开口:“行啊,只要你戴你就全拿走,明天你去上朝就带着这根簪子,皇上估计以为你疯了。”
鄂尔多的表情有些奇怪,胜衣忍不住问他:“你怎么那个表情。”
他将匣子放下,又坐到她旁边,“你走的时候就抓了些银票,那些应当是你舅舅给买的吧?”
胜衣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
鄂尔多有些不解,“是皇上叫他送你回来的?”
胜衣点点头,“对啊,还话里话外让舅舅给他送些财宝。”
想到这里,她对鄂尔多就没什么好脸色。
一旁的男人垂着眸,缓缓开口道:“你那个舅舅不是你的亲舅舅吧。”
胜衣闻言十分惊讶,“你……”
鄂尔多抬眸看着她,“我去查了。”
她蹩眉盯着鄂尔多,“你查这个做什么?你很闲么?”
胜衣表情十分不友善,鄂尔多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臂,“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那日在大殿上发现他会说官话,你们二人趴在耳边,说了我的名字。”
“我感到好奇,所以才去查的。”
胜衣面色惊讶,“你……你……”
鄂尔多笑着看她:“你说的那个人名是谁?我听不懂,你没教过我,是鄂尔多的意思。”
……
一旁的男人忍不住笑出声,拉着她的手,“从你们进殿我就在看你们,你那舅舅环视了一圈,看到我就立马把眼神收回了。”
“我感到有异,便仔细看着你二人的嘴型,很容易就看出来了,且你身后的嬷嬷是我的人,她也在看你们,我和她一对,便对出了你们的话。”
此时秋雨和冬月端着膳食,正在桌上布着菜,二人布完便自觉的退出殿门。
鄂尔多看着桌上的御粥,“你住的那间客栈是我的,你下去吃饭时,没发觉你喝的那碗粥乃是你在宫中常喝的么?”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碎银块,放在她里兜内。
“这是你在客栈付的银子,我一直给你保存着。”
“我昨日让人翻了你的渣斗,却什么都没翻出来,只在你窗外的巷子里翻出几片带血的碎布,被狗啃的很厉害。”
胜衣垂着眸,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惊恐。
鄂尔多眼中隐着怒气,“你知不知道月乌不在乎亲理伦纲,舅舅也可以和侄女通婚,更何况他还不是你的亲舅舅。”
她有些诧异,抬眸打量着鄂尔多,“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还有你为什么要查我的这些?”
胜衣不觉得可怕,鄂尔多能坐上正一品大臣,且还是皇上的亲信,眼线遍布很正常。他本来就喜欢背地里玩阴的,她早就习惯了。
她直接拿起筷子夹菜,“我看你还是太闲了,关注我干嘛?我又不给你钱,搞得跟我怎么你一样。”
他哼了一声,“还不是怕你跟别的男人跑了?你把我的心拿走了,一点都不担心我会不会难受。”
正在夹菜的人闻言,手顿了一下,“你赶紧吃你的吧,我有你一个就够呛了,还再来一个。”
鄂尔多上下打量着她,面上还有些不满,“最好是这样,否则我就把你吃了。”
“你们那日说了我什么?”
她懒懒夹着菜,“没说什么,全是夸你的,你赶紧吃吧,一会都凉了。”
鄂尔多没好气的说着:“不行,你必须把你们说了什么告诉我。”
胜衣看都不想看他,“舅舅知道我和你的事,他说你长的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她又顿了一下,似是在想词语,“还说你英姿飒爽,飒爽英姿。”
鄂尔多被她噎到了。
她又补充道:“你快点吃吧,我都说了没有什么,再说我哪有那么饥不择食,舅舅比我大七岁,我可不喜欢老男人。”
“你比我大两岁,你也是个老男人。”
鄂尔多很惊讶,“你说什么?我是老男人?”
胜衣淡淡的开口,“快点吃吧,再不吃牙掉了。”
鄂尔多忍俊不禁,“你怎么这么有意思?”说罢便拿起筷子同她一起吃饭。
二人吃完后,秋雨在外通报,“公主,月乌使者来见您。”
胜衣转头对鄂尔多说道:“你先躲在屏风后。”
谁知他却脸色冷冷的,“我不要,反正你们说月乌话,我又听不懂。”
她只好起身开门,法提见到鄂尔多也很是惊讶,胜衣先一步开口:“我们说月乌话,他听不懂的。”
法提看了一眼鄂尔多,便点了点头,“你的身体如何了?”
胜衣对他笑笑,“我没事了,对了,你来找我为了何事?”
法提说道:“我看看你的身体如何,刚刚我去了姐姐那里,她面色还是不太好,你们这几天尽量不要再见面了,姐姐这件事做的实在过分。”
她垂着眸,“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法提犹豫着开口:“鄂尔多不会对你如何吧?”
她笑着摇摇头,“他想对我有什么早就有了,我没事的。”
待法提走后,鄂尔多打量着她的表情。
胜衣转头看了眼鄂尔多,“你想问我们说了什么?我们说的沈贵妃的事,但我现在不能跟你说,我现在说起会生气,等我身体好了再告诉你。”
鄂尔多对她笑着,“好,你现在好好休息就好。”
(四十八)扇鄂尔多
这日中午,胜衣用过午膳后便起身去找了法提。
去时才发现他不在房间,又去御花园了,胜衣又前往御花园找他。
法提正独自一人在想着什么,胜衣上前拍拍他,并用月乌语问道:“你怎么老是在外面?我去找你没找到。”
法提转过身,“据说御花园最容易发生什么,所以我专门来看看,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胜衣垂着眸说道:“我在想我还要不要回月乌,鄂尔多说他给皇上下了毒,皇上命不久矣,如果皇上死了,我是不是没必要回去了?”
法提很是诧异,“鄂尔多给皇上下毒?这……是因为谁?”
胜衣想了想,“他父母都为了皇上的龙椅而死,他多多少少还是会埋怨的。”
法提看向胜衣的表情,“不管皇上是谁,就算他死了,然后太子继位,你也不能保证自己在皇宫就无后顾之忧。”
“在宫里都肯定要面对那些的,你若是厌倦这种有争斗的生活,最后不要待在宫里。”
他说的很对,自己在宫里没权,就依旧是个没有招架之力的花瓶。
胜衣垂着眸开口:“你说的对,自从嘉贵妃派太监陷害我后,我每天都疑神疑鬼的,宫里确实不适合我。”
“我现在的仇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我住到京城吧?这样方便很多,和嘉也能经常来看我。”
法提愣了一下,“…也可以,你马上要18了吧?18后你就可以选择搬出宫住了,不过你钱够吗?”
呃……这说到点子上了。
胜衣有些急,“是不是我搬出宫,皇宫就不会再给我发月银了?”
法提点点头。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然后心如死灰的开口:“我去讨好太子,让他继位给我置办一套?或者……”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还是留在皇宫里继续尔虞我诈吧,不给我月银我会死的。”
法提忍不住笑出声,“何必讨好太子?我带你去买一套就是了。”
胜衣十分焦躁,“我怎么要什么没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得向别人求?啊啊啊啊!”
法提拉着她的手臂,“好了,一套宅子而已,我带你买,走吧。”
她焦躁的不是宅子钱,她现在的钱可以买下一套宅子,但会出很大的血。
胜衣焦躁的是以后,她没有月银,她要靠什么吃饭。
想来想去,她得先回去看看自己有多少钱。
“你先跟我来,我回去看看我的钱。”
胜衣大步流星的回宫,任凭身后的法提如何让她慢点注意身体,她都顾不上了。
她拉开抽屉,发现银票多了许多。
“怎么这么多银票?我记得我那时候走还抓了一把,如今怎么满满的。”
她又翻开匣子和自己藏钱的所有地方,甚至连库房都翻了,发现每个地方的钱都变多了,不是大银票就是金锭,可她根本不知道这些钱哪来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多了这么些钱?”
法提在身后看着,“这应当是鄂尔多给你的吧?”
胜衣蹲下身,一边皱眉思考,一边说着:“或许是他,他这个大官有钱的很。”
法提看着她的侧脸,“我觉得鄂尔多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嫁给他?”
胜衣抬起头,“我不想嫁给任何人,我总觉得,只要成了亲,就等于失去了自由。”
法提也蹲下身,叹了口气,“成亲也不一定就如此,且我觉得,鄂尔多很顺着你,他不会禁锢你的自由的。”
胜衣捂着头,“不行,我不要成亲,每天像个花瓶一样,在家等着丈夫回来同我交欢,然后生下一个吵孩子,我想走都没有地方可去啊啊啊。”
法提很是无奈,“好好,不成亲就不成亲,没事的。”
她忽的想到什么,一把将手上的紫翡翠镯子拽下,“这个是鄂尔多送给我的,这能卖多少钱?我要是哪天走投无路了,这个还可以做保障。”
法提拿过,表情很是惊讶,“这竟是紫翡翠?他把这个送你了。”
胜衣点点头,“这个能卖多少钱?我还有一块紫翡翠玉佩。”
法提垂眸思考着,“你现在所有的钱加起来翻倍也买不起,这个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
她很无语,“我是问你能卖多少钱,不是听你扎我心的。”
法提将镯子给她戴好,“走投无路时能帮你翻个大身就对了,但没有必要,一点钱财而已,我回到月乌给你寄些。”
胜衣十分开心,脸上扬着真心实意的笑容,“真的吗舅舅?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你在宫里应当也不花钱吧?不如给我帮你保管一下。”
法提被她逗笑了,“你起身跟我来,我给你拿。”
胜衣跟着法提来到他居住的宫殿,只见他从床底下拿出一箱金锭子,然后从里面拿了几枚,将剩下的交给了她。
“给你,我此次来没带多少,就带了一箱金锭。”
胜衣毫不吝啬的接过,“谢谢舅舅,舅舅你真好。”说罢便转身跑了,好像怕他反悔一般。
法提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他其实是想让胜衣同他一道回月乌的。
她在回宫路上,竟见到了要去她宫中的鄂尔多,鄂尔多看见她也很惊讶,“你怎么在外边?”
胜衣环顾了四周,忍不住蹩眉,“这么多宫女太监,你每天就这么光明正大进我宫里?”
鄂尔多随便环顾了一圈,“这都是我的人。”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是金锭。”话音未落,她就大步迈向宫里。
她坐在桌前,将那枚金锭箱子打开,发现里面虽被拿走了几枚,但还是满满的。
胜衣将金锭箱子放好,里面把所有妆匣都搬出来。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他十分诧异,“你在干什么?他给你金锭干嘛?”
胜衣坐在地上,一边翻着一边回答:“不干嘛啊,他给我很正常。”
她将头上的几支簪子也取下,青丝顺着动作,披在身边,滑在地上。
这些簪子大多都是她不会再多戴的,她打算将那些全化成金条,或者卖了。
她才想起舅舅给自己的那个首饰匣子。
打开箱子时,却发现那整个匣子都不见了。
“这……谁会偷我这个穷公主的东西?”
鄂尔多来到她身后,缓缓开口说道:“是我,我给你拿走了。”
胜衣很惊讶的回头,“你拿走我的首饰匣子干什么?这….这莫非就是你给我塞那些钱的理由?”
鄂尔多面色淡淡的,“我给你塞钱不是因为这个,是我想给你塞。”
“这个匣子和里面的东西是你那舅舅送你的,我不喜欢。”
胜衣面色很惊讶的转过身,“那是我的东西你不喜欢什么,我只是一个穷公主……不要拿走我的东西啊。”
鄂尔多没有作声。
胜衣不想和他多说,转身继续去收东西,“你拿吧,我到时候跟舅舅回去。”
鄂尔多立马来到她身边,“你说什么?你还回去?”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对啊,我突然不想留在京城了,我回月乌。”
鄂尔多站在她面前,声音带着怒气:“我不同意!不许回去!”
她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抬头看他,连理都不想理,继续收拾着丑簪子。
鄂尔多半跪下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腕,“你说话啊?我不许你回去,你听到没有?”
胜衣抬眸看着他,“那你把我的匣子还给我,还有里面的首饰,只允许少一两件。”
鄂尔多面上隐有怒气,“我拿金锭跟你买。”
她立马喜笑颜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真是的。”
胜衣的变脸让鄂尔多不知所措,“你不是为了那箱首饰?”
她摇摇头,“那些首饰是能卖钱的,我是心疼那些钱。”
鄂尔多心中的石头落下了,“那就好,不过你要钱干嘛?你要买什么?”
胜衣将那些丑簪子拿起,一边打包一边说道:“我总觉得我在皇宫呆不久,所以提前准备一下。”
鄂尔多又连忙拉住她,“什么意思?”
胜衣看了眼他的表情,“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我不会轻易走的,我只是这么觉得。”
鄂尔多的手还是紧紧不放。
胜衣摸了摸鄂尔多的手,“真的,我有什么事肯定会告诉你的。”
他的表情明显不信。
胜衣握着他的手,“好了,你不要这样嘛?我是真的不会走的。”
鄂尔多依旧板着脸,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我真的没有要走的心思,你别这样了行吗?”
鄂尔多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再背着我偷偷跑,我就抓着你把你关起来。”
这话让她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呃……你怎么这样,什么叫背着你?我想去哪就去哪啊。”
面前的人脸上又燃起怒意,“你想去哪我跟你一起,你要是敢背着我悄无声息远走高飞,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关着!”
她想甩开鄂尔多的手,却怎么也甩不开。
“好好好,你不要这样了行吗,我又没打算跑,你大惊小怪的干嘛?”
鄂尔多表情阴森森的,“你去哪都必须告诉我,知不知道?”
胜衣点点头,“我知道了,能不能松手?我的手腕肯定被你捏红了。”
鄂尔多慢慢松开的手,她抬手一看,手上粗粗青了一圈。
“你老是那么大力干嘛?你不知道你力气很大吗?我欠你的是不是?”
鄂尔多面色有些闪烁,“我刚刚有些失去理智,你也掐回来好不好?”
胜衣看都不想看他,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鄂尔多连忙拉着她的手臂,但没有刚才那么大劲了,“你去哪?”
她回过头,表情有些不爽,“去京城把金钗化了,我不跑,一会就回来。”
鄂尔多有些落寞,“我跟你一起。”
胜衣蹩着眉,上下打量他,“我就去化个钗,一会就回来了。”
他抿了抿唇,“我,我想跟你一起。”
感觉鄂尔多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跟去的样子。
她没好气的说道:“好吧,你别拉着我了,我们快走。”
马车上,她的表情还是有点不爽,正一边侧着头看窗外风景,一边在内心想着。
要买哪处的宅子?买完宅子修成什么样呢?要请多少个丫鬟仆人?
买完宅子并且修葺后,她的钱要大缩水。
要不还是去讨好太子算了,反正皇宫有钱的很,还收了舅舅那么多箱财宝。
想到该死的财宝就想到鄂尔多,要不是他向皇上求她,舅舅怎么需要送那么多财宝。
算了,她欠鄂尔多的好像已经还不起了。
救了他一命,已经跟他救自己出雷府抵了。贞洁她不在乎,她认为是各取所需。若是没有鄂尔多,她也没有这一身高强内力。
这一个手镯和玉佩,还有他塞的那么多钱,已经还不起了。
她发觉自己有时候很喜欢鄂尔多,有时候又对他无语至极,甚至有时还对他保留猜忌。
或许情爱本就同自己不重要,她从小一个人长大,情感稀薄缥缈,想法还会随着心情变化。
鄂尔多虚虚的扯了扯她的袖子,“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胜衣回过神,“在想怎么处理你。”
鄂尔多轻笑一声,“那你想好了吗?我把你的手掐成这样,你也还回来吧?或者你使劲咬我。”
她有些无语,“我又不是狗,我也没有那个爱好,咬来咬去的干嘛?”
鄂尔多拉着她的手,“那你也掐回来。”
她将手抽出,“我不掐,算了,就这样了,你下次不要用那么大力就是。”
鄂尔多心里有些不安,他正要开口,马车就已经到了。
胜衣掀开帘子,将布包交给小鸟,“小鸟,你去把这些钗子化成金条,上面的珍珠玉石拿去当铺当了。”
小鸟接过那布包,点点头便去了。
一旁的鄂尔多有些诧异,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强烈,“你化钗子干嘛?”
胜衣看着窗外,“嫌弃那些太丑了,所以才化成金条的。”
鄂尔多并不信,“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胜衣头也不想回,“没。”
鄂尔多明显不信,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还想走?”
胜衣感觉到一旁的人有些不对劲,便回过头看他,“我应当不会回去月乌的,我在那里没有朋友,很无聊。我只是不会住在宫里了,我会住在京城。”
这几句话让他内心的不安慢慢消散,转而被喜悦填满,“真的吗?你要住在京城哪里?”
她垂着眸,又看向窗外,“我还没有想好,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
身边的鄂尔多十分开心,“你住在我隔壁吧?我隔壁的宅子好似没有人住,我明天去把它买了,你什么时候搬进去?”
胜衣闻言,心下有些尴尬,她可不想离鄂尔多太近,总感觉他会更加粘着自己。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己的宅子还是我自己来操心吧。”
鄂尔多拉着她,“那你想好住在哪,你一定要与我说。”
胜衣敷衍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说话就说话,不要老是拉着我。”
他闻言有些不爽,“你跟和硕不都这样?我怎么就不行?”
她转过头,垂眸看着手臂,“你看你,你恨不得给我的袖子拉皱了。”
鄂尔多低头看去,慢慢的放开了她的袖子,“那我拉你哪里?”
胜衣有些没好气,“哪都别拉,你好好的说话不就是了,我又不是聋了听不见。”
鄂尔多很不忿,“不就是几套衣服,我再给你送些布匹,为何要以这个疏远我?”
胜衣没搭理他,感觉每次和他见面都要吵一吵别别嘴,她很烦和人吵架。
鄂尔多更不忿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掀开窗帘看车窗外的风景,“我不想和你吵架,随你心意还不行?”
鄂尔多一把将那窗帘拉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从进来就一直看。”
她深吸口气,耐下心看着他,“我只是好久没回来,所以比较好奇外面的风景,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不看了行不行?我看着你吧,好吗?”
鄂尔多有些怨屈,“我没有那些风景重要?”
胜衣扯了个笑,“怎么会?肯定是你最重要,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鄂尔多打量着她的双眼,他能看出那笑容是假的,可是他不想再吵架了,便没有说话。
胜衣撩开点帘子,发现小鸟还没回来。
她转头向一边的鄂尔多说道:“你在这等着我。”
鄂尔多连忙拉着她,“去哪?我跟你一起。”
胜衣瞥了眼他,“你在这里老实点。”说罢便甩开他下去了。
她带着秋雨冬月们在路上来回看着,在一家当铺门口看见了许多围着的人。
胜衣心中有些担忧,便立马上前,发现那被围着的正是小鸟,还有一名男子,骂骂咧咧扯着她手中的布包。
胜衣站在小鸟身边,“发生什么事?”
小鸟看见她很惊喜,“他非说这些金条是他的!”
她一把扯过那布包,“我的钱也敢抢,你有命花么?”
说完便拉着小鸟离去,那男子见状,赶忙想拉她,却被她用内力折起手腕,疼的他嗷嗷叫。
胜衣斜眸瞥那男人一眼,“不想活了?”
那男人疼的跪在地上,说不出话。
回到马车上时,发现没看见鄂尔多,估摸是下去找她了。
等了一会他才出现,直接撩帘上了马车。
胜衣打量着他,“你去哪了?”鄂尔多转过头,“我刚刚下去找你了,没找到,就先回来了。”
胜衣翻着布包里的金条,里面大多都是皇后送来的金钗化成的。
鄂尔多看了一眼,“你现在的钱怕是加起来也不够买一套宅子的。”
她有些被刺到了,“我又不跟你一样奢侈,买那么大个宅子住,结果还天天不回去。”
想起那个宅子,胜衣就发觉自己有些嫉妒他,她忍不住上下瞥着鄂尔多,他怎么过的这么好。
从小就在皇宫长大,还没人找他的茬,还有刘墉给他兜底,他还那么有钱,怕是他唯一经受的苦就是爹娘离去了。
想到爹娘她更生气了,她此刻十分希望乾隆和沈贵妃马上暴毙,最好惨死街头。
她前些日在回京路上得知,公主只有和硕或固伦两个封号,而她却唯独开创了个和妍。
意思是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把她当公主看,还专门取了个形容美丽,不保平安健康的“妍”字。
早上胜衣没事,便和秋雨一同去领月银,才发觉自己与和嘉的月银不同,并且所有公主皇子的月银都与她不同,都是她的两倍。
满宫都知道这个和妍公主多么可笑,什么狗屁公主,也就她不懂,还成天沾沾自喜。
简直丢人至及,自己还时不时在宴会露面,原来大家都在看她笑话。
一旁的鄂尔多跟前些日的砚耳表情一样诧异,面前的人一会阴沉,一会生气,一会忍泪,一会嗤笑,一会无奈。
但他不觉得吓人,他在猜测她想什么。
自己好不容易过了一阵平静的生活,却被身边的人打破。
他叫自己回来就是泄欲的?就是让满宫笑话她这个狗屁不是的公主的?
特她越想越生气。
胜衣一巴掌扇在了一旁的鄂尔多脸上,这一巴掌她用了很大的劲。
随后她转过头,秋雨在外颤颤巍巍的问她:“公主,怎么了?”
她平淡的说道:“没事,继续走。”
一旁的鄂尔多捂着脸,开口问道:“你心情好些了么?”
此刻气消了,她的理智渐渐浮出水面,心里特别慌,甚至愈来愈慌。
过往的痛苦回忆交扯拉织,不安慢慢占据了清醒理智,鄂尔多会不会一把掐死她?
上一次打武功比她强的人,是什么情景来着?
- 雷夫人抓着衣衣的头发,“说你你还敢反抗?”
嘴角丝丝细痛,她一摸果然摸到了血,脸颊也是青肿不堪。
衣衣一把将雷夫人推开,猛的扇了她一巴掌,“你才是贱种!你们全家都是该死的贱种!”
…
大大小小的淤青和皮开肉绽的疤痕正往外流着血,脸像是河里捞上来的浮尸。
头发乱糟糟的,和尘土与蛛网纠缠在一团。
下人们不敢去给她送饭,学堂也没人来寻她,因为她经常不见,在这里饿了快叁天。
直到雷婷婷打开木门,柴房里的血迹才干涸。
- 完蛋了,她怎么这么糊涂,鄂尔多可比雷夫人武功高多了。
且他还更狠更阴鸷,怎么办?
胜衣不敢看他,她总觉得,自己转过头会猛的被发怒的鄂尔多打的很惨。
她已经想到自己惨死街头的模样了。
是脑壳分裂,还是眼球突出?不会是五马分尸,难道是七窍出血!扒光衣服扔在大街上?
万一是放野狗把她撕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好?
天啊她刚刚做了什么事?打武功不如她的就算了,她居然打鄂尔多,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自己一个草帽公主,平时跟他嘻嘻笑笑就算了,居然真的敢动手打他?他曾经可是九门提督啊!
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惨死,她可以接受自己被鄂尔多一拳打死。
但她接受不了自己被鄂尔多用那些酷刑折磨,全世界都看到她惨死街头。
脊背上湿湿的,冷汗紧贴着,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模糊了视线。
鄂尔多似是忍不住了,他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脸。
他会如何?他要扣掉自己的眼珠?还是撕掉自己的脸皮?
胜衣吓得立马蹲在了角落。
“我错了不要杀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个痛快,行不行?”
……
鄂尔多本要给她拭泪,却被她的举动惊到了。
“我怎么会杀你?”
他扶着她的手臂,“你先起来,我不会杀你的。”
- 她颤颤巍巍坐回去,往鄂尔多那里看了一眼。
却被一巴掌扇在地上,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磕:“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打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随即被扒光了身上的衣服,扔在大街上,任来往的百姓们观看。
- “胜衣,你怎么了?”
她回过神,发觉马车已经到了,秋雨掀开帘子焦急的看着她,一旁的人扶着她的手臂。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样?”
她不敢往鄂尔多那里看去,而是颤抖着下了马车,一路上面无表情的走回了宫殿。
鄂尔多跟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问她,但她如今只想加快速度快点回去。
待二人进入殿门,胜衣转身一把将门关上,随后跪在地上,抓着鄂尔多的腿。
“看在我往日救过你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让我死太惨?”
她的脸上落着泪,嘴唇颤颤巍巍的说着。
鄂尔多连忙扶着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到底怎么了?我不会杀你的,你快起来。”
她紧紧抓着他的腿,“我知道你会杀了我的,我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胜衣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因为他能看出,她眼里流露出的恐惧和不安都是真的。
“我绝对不会杀你,也没想过要杀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你。”
….
胜衣的理智渐渐回笼。
她怎么又跪在地上哭着求人?怎么又在哭?
理智被一种熟悉的绝望覆盖。
她无力的往后一倒,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又迷茫又悲哀。
忍不住扶着额头,如果过去能有人对她好点就好了,她也不用活的这么可怜。
以前如此,如今竟也没差太多。
她甚至对那些伤害她的人依旧如此无力,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算了,如今她还有钱不是吗?
她抬手将头上的簪子取下,往日头上总是簪着四五支。
如今她倒卖了许多簪子,头上只剩一支,可这样还是不够。
毕竟她的月银是公主皇子的一半,她甚至除了吃喝,没有什么用例。
身上穿的衣服和首饰,都是刚进宫时,还有皇后送来的。
她想起和嘉每个月都有新布匹,新首饰等,可她是没有的。
今日出门头上只簪了一支和嘉送给她的簪子,她看着那簪子只觉得讽刺至极。
…
鄂尔多一把抓住她的手,他十分怒极,“你这是在做什么!”
手腕被他捏的脱力,那簪子也无力掉在了地上,鄂尔多一把将那簪子拿开。
她觉得自己特别累,“到底要我活着干什么?”
“你早就知道公主有和硕固伦,根本就没有什么和妍!我在宫里像个笑话一样,你们对我任打任骂肆意妄为,我好不容易走了又把我召回来!”
“你把我召回来就是为了泄欲是不是?你想看我在宫里继续丢人是不是?”
说完这些话,她发觉自己特别累,特别无力,胜衣掀了一把刘海,来到宫里后叁番四次的被逼疯。
就算她心理素质再强大,就算她再怎么安慰自己,如今她也觉得累了,自己要安慰自己到什么时候?
不对,这又不是她的错。
她干嘛要伤害自己,这不是正好随了那些人的愿。
就算她想死,她也要把那些人全杀了,再鞭他们的尸,这样死了才轻松。
或许是她哭累了,她此刻突然醒悟了。
胜衣站起身,一旁的鄂尔多拉着她的手臂,下巴上还滴着泪,颤颤巍巍开口:
“什么和硕固伦?公主皇子的名字我好多都不知道……”
“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我才能帮你解决。”
胜衣上下打量着他,“你哭哭哭哭哭什么哭?你有我苦吗你就哭!我哭完还得安慰你是不是?滚一边哭去!”
她一把甩开鄂尔多,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下。
鄂尔多跟在她身边,“我没有要你安慰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发生了什么事。”
她不耐的斜眸看去,此刻才注意到鄂尔多脸上有一个大掌印,嘴角还有干涸的血。
她冷冷的开口:“我刚刚心情不好,你没事吧?”
鄂尔多拉着她的手,“我没事,你怎么了?你要告诉我,我去帮你解决。”
她转身对门外的秋雨说道:“帮我准备些膳食,还有对身体好的补药,和擦伤的药粉。”
秋雨想起掌卫事脸上那个大红印,便明白了。
她发觉自己好像总是把心疯撒给鄂尔多,便换了一副笑脸,转过身拉着鄂尔多的手。
“多多,脸上的伤还疼吗?我刚刚心情不好,你没事吧?”
鄂尔多被她这情绪转换惊到了,但还是握着她的手,“我不疼,你怎么了?”
胜衣拉着他坐下,又看了看他的脸,自己好像用了些内力,“我不该把气撒给你的。”
鄂尔多左右打量着她的表情,在马车上她莫名沉着脸,然后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
然后又哭了,回到屋里还要自戕,如今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看上去她心情还很好的样子。
“我没事,但是你怎么了?”
胜衣笑着对他说:“没事就好,我也没事,我就是突然想打人了,现在打了,我心情特别舒畅,就是委屈你了。”
她将头发撩至耳后,“你也打回来吧?”
鄂尔多淡淡开口:“那你闭上眼。”
她咽了咽口水,说实话还是有些害怕,但还是闭上了眼。
鄂尔多将她的扣子解开,亲在了她的脖颈上。
她慢慢推开他,出声催促,“一会秋雨她们就来了,你快停下。”
胜衣赶忙将扣子系好,拿过鄂尔多手上的簪子,他却紧紧拽着不给她。
她笑着对他说道:“没事了,我不会再想做傻事了,好吗?”
鄂尔多有些将信将疑,胜衣拍了拍他的手,“真的,你不必如此,我不会再犯傻了。”
见他表情仍是不信,胜衣一把拽过那簪子,鄂尔多就是不给她。
“你不给我,我头发散着一会怎么吃饭?”
“算了,你爱给不给,我以后出门就这样披头散发,让人家都说我是疯子。”
鄂尔多表情有些憋屈,将簪子交到了她手上。
胜衣一把拿过簪在头上,捏了捏他没受伤的脸,“好了,不许再怨个脸了,知不知道?”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我会去查的。”
此刻胜衣报复欲极强,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胜衣垂着眸问他:“你给皇上加的是什么药,御医开的安眠药是什么,我要知道这个。”
鄂尔多起身拿了个纸笔,然后磨开墨在上面写着。
秋雨在外通传:“公主,膳食好了。”
鄂尔多将纸放在桌下,待秋雨她们布完膳后,拿起交给了胜衣。
她接过看了看,心里已然有了个对策。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已隐隐约约猜到她要做什么。
但他思路没有胜衣那么千转百折,也只猜了个开头。
胜衣拿出墨水,将那些字迹全涂干净,才将纸丢回渣斗。
她拿过筷子塞在鄂尔多手中,“好了别想了,快点吃吧。”说罢自己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鄂尔多一边吃一边想着,之前听说女人心海底针。
年龄越小的女孩心思越敏感,翻脸如翻书一般,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他才发觉,自己从一开始就把胜衣当作女人来看待,还是那种很懂事的女人。
好多时都觉得她比自己年龄还要大,可越相处越觉得,其实她也是小女孩,甚至比自己小。
他对胜衣的看法不知不觉中变了。
“……你那么看着我干嘛?怪恶心的。”
胜衣皱着眉将鄂尔多的思绪拉回。
“什么恶心,我哪里恶心了?”
她上下打量着他,“你那副表情让我很不舒服。”
鄂尔多哼了一声,“我哪里恶心了?”
她懒得理他,她正在心里盘算着一部很大的棋。
既然要将人一军,那就一并全将了,逐个击破对这帮残余废羹太无力了。
皇上不是很爱开宴会吗?不是很有钱吗?
他确实该为将自己迎回宫的决策后悔一辈子。
见她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放下,鄂尔多看向她细弱的手腕。
上面围了一圈淤青,是自己白天掐的。
他如今才开始回想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
在雷府她给自己挡了镖,还在知府给他做饭吃,结果自己硬拽着她扔在地上,让她在地上睡了两夜,还掐她的脖子。
当时好像还看见她腿上的衣服红了。
后面她救了自己的命,为自己忙上忙下的。
结果他还猪狗不如的意淫她,回到宫强行把她玷污。
当时记得她身下流了血,他前些日子翻春宫解析才知道女人是会疼的。
又给她下药,在她身上肆意驰骋好多次,每次都把她的身体弄的青青紫紫的。
她这么小就怀孕流胎,整个人虚弱的不行,嘴唇都没了血色,却没埋怨过自己一句。
她在宫里过的很不开心,不少人在找她的麻烦,乾隆和沈贵妃也不站在她这边。
好不容易她逃走了,他也知道那个舅舅在月乌肯定对她很好。
结果自己自私的将她召回,让她在马车上过了一个月,又把她掐晕,把她的手腕掐青。
怪不得她害怕自己,怪不得她总对别人笑。
听说女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男子……之前她好像也说过让自己温柔些……
他如今莫名的起了一种害怕,他对她这么差,万一来个对她温柔的,她转头将他抛弃了怎么办?
她可以没有他,他不能没有她,她一走自己吃也吃不好。
睡觉更是需要吃药,整日颓废积郁在心,想念侵蚀着他的神智,令他苦不堪言。
鄂尔多尽量放平声线,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
“胜衣,你爱我吗?”
她闻言很是诧异,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你想听实话吗?”
鄂尔多点了点头。
胜衣垂眸思考着。
“我也不清楚。”
他的手突然拿不住筷子,心脏处传来熟悉又麻又痒又痛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疼的他紧闭着眼。
胜衣被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他,“怎么了?这菜里有毒?你哪里不舒服?”
她正准备起身去喊御医,却被鄂尔多一把抱住了。
他十分虚弱,颤抖着声线开口:“你能不能说你爱我?”
胜衣有些无措,“我爱你。”
她拿起鄂尔多的银筷,“这也没变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鄂尔多紧紧抱着她,“骗我一辈子吧,我听不了实话,我的心真的痛的不行。”
她随手顺了顺鄂尔多的背,“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你赶紧吃,吃完我给你嘴上擦擦药。”
鄂尔多放开了她,他的面色有些苍白。
胜衣紧皱着眉头,“你现在脸色好差,跟你中剑时一样,你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鄂尔多苦笑着开口:“心病,我的心被你拿走了,所以我会心痛。”
胜衣看着他的表情,她慢慢垂下眸。
“我说我不清楚,是因为我很害怕人性,不管对我再好,我都没法不害怕你随时离去。”
“如果抛去我的不安,我是爱你的。”
鄂尔多抬眸看着她,见她眼中并无说谎之意。
他忽的流了好多好多泪,“只要不是不爱我就好。”
胜衣给他擦了擦,“你别哭了,脸都肿了,快点吃吧。”
鄂尔多大口大口吃着,胜衣托着脸看他的吃相。
只要此刻是信任他的,是爱他的就足够了。
待鄂尔多吃完后,胜衣到了些药粉在手上,给他擦着嘴角。
她不禁有些担忧,“你明天上朝怎么办?脸上顶个大印子,你……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打的……知不知道?”
鄂尔多对她笑了笑,“我明日请假不去了,顶着这个印子,即使我不说,皇上也会知道是谁打的。”
(四十九)跟多离京
晚上,胜衣刚沐浴完,秋雨正在给她擦头。
她方才沐浴,鄂尔多非要跟她一起,被她很是强硬的拒绝了。
以他的自制力,谁知道会在泉池中发生什么,估计她的手要破层皮。
于是便让他在自己后面去洗。
秋雨已经擦干了,对她说话她也仿佛没听见,便先退下了。
胜衣坐在椅子上,脑中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若是想一击致命,那这些日子,自己断不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如今竟要对乾隆下手,怕是雷夫人也想不到她这么有出息。
她不觉得自己对不起谁,包括和嘉。
反正乾隆也快死了,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他也不是什么好皇帝,顶多中规中矩。
这件事她想的很阴,她要拉沈贵妃为自己当执手,如果暴露了被抓的人只会是她。
皇上每个月有几个固定的日子,其中有一日会找沈贵妃同寝。
等下下个月,皇上在那天同房日后办了宴席,下下个月那日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鄂尔多在一旁看着镜中人的表情,只见她眼波流转,和自己在心中盘划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早就出来了,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
胜衣回过神,“你那么盯着我干嘛?”
鄂尔多从背后摸着她的脸,“你刚刚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吧?我一眼就能看出,还有你下午在马车上的表情变化,我大致也能摸出你在想什么。”
“你一开始在骂我,有点像是……嫉妒和怨恨。”
“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似有些哀怨,好像经历了什么不公平的事,还觉得十分可笑。”
“然后又十分生气,觉得他们竟敢如此对你?扇了我一巴掌。”
胜衣有些惊讶,“我表情都写在脸上吗?”
鄂尔多来回捏着她的脸,“没有,是你的眼神。”
“我从进朝为官开始就在追凶查案,本就对别人的心思捕捉比较敏锐。”
“且我和你相处这么久,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
胜衣有些诧异,“那你还经常问我爱不爱你?”
他被噎住了,两只手来回揉捏着她的脸。
她蹩着眉将鄂尔多的手拉下,“你干什么!搓我的脸干嘛?”
鄂尔多越看她越觉得可爱,他忍不住从背后紧紧环抱着她,在她的脸上使劲的亲了一口。
胜衣有些被亲懵了,“你,你干嘛亲我。”
鄂尔多眼中笑意满满,“你太可爱了,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她被说的有些羞涩,那表情确实像个17岁的小女孩,“有吗?我……我怎么没有发觉?”
她有些紧张,立马站起身去将烛剪了,一把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她面朝着墙,鄂尔多在身后抱着她,二人就这样静静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鄂尔多连声招呼也不打就不去上朝,乾隆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他这几年也没请过假,也就今年因为和妍请了几次,便也没说什么,由他去吧。
胜衣想悄悄去找舅舅,她将鄂尔多的手和腿悄悄拿开,然后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
鄂尔多睡的很沉,感觉打一巴掌都醒不来,哪像什么失眠的人。
胜衣悄悄梳洗着,穿上衣服,随便盘了个髻,便偷偷溜去找了舅舅。
来时舅舅正在屋里看书,胜衣叫上他陪自己去看宅子,他很欣然同意了。
二人来回看了看,感觉都差不多,其实就是地段的问题。
她不需要大宅邸,她是给个柴房收拾也能睡的人,所以便看上了一套不算特别大,但也不寒碜的宅子。
主要是价格也差不多。
法提也觉得不错,他又转过头问她:“对了,你以后没有月银,打算怎么办?”
这是一个让她头疼的问题,“我也在想这个,我又没什么经商头脑。”
出来做生意的都不是傻子,创新都是别人玩剩下的,更何况这里还是皇家脚下的京城。
能在这里做的商贩必定是有权或者能力过人的佼佼者,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做梦才可能斗得过他们。
她此刻不太想考虑这种事,只会给她增加烦恼,“我们别看了,我请你去吃饭吧?”
法提很开心,“你这么抠还能请我吃饭?那我当然要去。”
二人一同坐在酒楼,忽视身旁的热切目光,他们用月乌语交流起来。
法提打量着她的脸色,“感觉你如今好些了,鄂尔多对你怎么样?”
胜衣低头思索着,“挺好的,他确实很顺着我。”
法提不动声色瞄了眼周围的黑影,他一直知道,周围有鄂尔多的人在跟着她,包括鄂尔多还在调查他,他全都知道。
他拿起茶盏佯装喝茶,一边又不经意往对面酒楼看去,甚至连身后一桌也是。
若是她知道,这附近有不少人都是鄂尔多布的眼线,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么觉得。
怕是这所谓的顺着,也是看她在外听话,且还好欺负好拿捏,又没权利抗衡,所以才顺着她的。
不过他没想到鄂尔多的消息能如此广泛,查他的身世还真让他查出来了。
看来皇帝的爪牙不是白叫的,只是没想到这皇帝的爪牙,如今已变了质,将刀尖对准了皇帝。
他打量着面前的胜衣,若自己是他,怕是也会如此兴师动众盯着她。
他在月乌无聊透顶,有她来了,这生活才有了几分意思,且她还很懂事,从不会吵着闹什么。
毕竟情常见,好情人不常见,更何况是如此美丽的好情人。
鄂尔多因情动木,即使他知道她有目的,拿他当跳板,他也甘之如饴,任由这感情越长越高。
法提跟他不同,他只是觉得胜衣这样的好情人太难求,并且他在西域长大,并不在乎另一半的过往情史,所以才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他不禁好奇,若是自己此刻亲她一口会怎么样?怕是刚落单就要遭毒手。
法提收回心绪,面上淡淡笑着,“那就好,我也觉得鄂尔多对你不错。”
二人随便说说笑笑,法提突然看了眼窗外,他站起身,“我有事情要办,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胜衣点点头,“行,那你走吧。”
法提刚走没多久,她也起身下楼,发现鄂尔多正在门口等她。
只见他抱着臂,脸上看不清喜怒。
胜衣大步走过去,“你醒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鄂尔多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当然是来找你,不然我放着宫里的御膳不吃,跑来这宫外吃馆子。”
胜衣往外走去,一边看着鄂尔多的侧脸一边说道:“御膳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偶尔吃点馆子挺好的。”
这话在鄂尔多心中别有一番风味,他是那个御膳?法提是那个馆子?
从第一次见法提,心中就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都是男人,他能懂法提对她的心思。
胜衣对很多事都看的清晰,对感情比他还愚钝。
想到这里,鄂尔多心里一阵烦躁。
一旁的鄂尔多表情臭臭的,和在知府家的那晚似曾相识。
胜衣打趣着问他:“你脸怎么这么臭?是不是梦遗了?”
鄂尔多很震惊,紧紧蹩着眉看她,“这话你是从哪学来的?”
胜衣垂着眸,她先一步上了马车。
鄂尔多坐在她身边,仍旧紧紧皱着眉头,“说啊,在哪学来的?是谁告诉你的?”
胜衣似笑非笑的转过头,“我之前在知府家看到你梦遗了,你当时醒了表情就这么臭。”
这话让鄂尔多感到五雷轰顶。
“……哪一天?”
胜衣有些惊讶,“看来你不只一天?当时你把我关进屋,我给你吹了点迷药,晚上睡着你就哼哼唧唧的。”
鄂尔多忽的想起,“迷药?你那个迷药是不是还有什么作用?”
她垂眸思量着,“迷惑心智,出现幻觉,神智不清,使其多梦。”
鄂尔多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你那迷药可不敢乱给人用,会做春梦。”
自己当时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也能因为这个迷粉做了好几次春梦,可见其威力。
他不禁垂眸看着胜衣的脸。
自己的人生好像从入了雷府就开始有转折。
以前他别说自渎,连挺立都少有,就算有也是晨勃。
憋的生疼他也不管,因为事情实在太多,每天都被这些事缠住心神。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女子纠缠,也没想过要成家,皇上问过他,他却说不需要,把皇上无语的够呛。
他从未喜欢过任何人,男人女人在他眼中都是一个看法,区别就是身量的差距。
如今他一天挺立的次数,甚至要比他一年还多,她不在的时候自己对着她的衣服发泄了许多次,还不舍得洗,这样会洗掉她身上的味道。
可她对自己却并没有这么浓烈的执念,自己一看到她就不受控制,而她却总是冷静自持。
想到这里,鄂尔多开口问她:“你从小到大有喜欢的人么?”
胜衣有些纳闷,“没有,上学堂时有些男子很烦,总是来烦我,我就在他们的书箧里放虫子。”
鄂尔多有些惊讶,“是吗?你都放什么虫子?”
她想了想,“看抓到什么,有百足(wg)的话,我就会放百足,当然是越吓人越好。”
鄂尔多更加惊讶,“你也不害怕?你果真从小就是个奇人,怪不得我们能在一起。”
胜衣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我本没想和你纠缠在一起的,是你揪着我,我又打不过你。”
鄂尔多被她噎到了,“你…………….算了。”
他把后半句咽下了,待她身体好,他在她身体上讨回。
她的嘴和她的心一样硬的很,还容易中伤人,也就在床上才好说话些。
胜衣看了看他脸上的印子,“已经不明显了,你明天就去上朝了吧?”
鄂尔多垂眸盯着她,“我要出去办事,你跟我一起去,东西我都给你收拾好了。”
….
她无语凝噎了一瞬。
“你出去办事我去什么?我才不去。”
鄂尔多轻哼了一声,“皇上这几日正在决定你的去留,有我在,他又不可能让你回月乌。”
“你不跟着我离京,就等着被皇上强硬赐婚,嫁进我的府邸做新娘吧。”
胜衣有些石化了,因为这个理由她不得不信。
她好像已经在京城呆了快十天,皇上也是时候考虑她的去向了。
不想损失鄂尔多,又不想让她在宫中生事,最好的方式就是嫁给他。
“好吧,我要带着秋雨去。”
鄂尔多看了看她的表情,“不行,你自己去。”
胜衣靠在马车上,认命的开了口,“好吧。”
鄂尔多见她这么好说话,心里有一种又开心又不开心的感觉。
方才出门时去见了来找他的刘墉,刘墉和他说起了此事。
皇上知道和妍不想嫁给他,还知道鄂尔多心疼她,很听她的话。
便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想着让鄂尔多出去办事,悄咪咪赶紧把她先嫁过去了。
鄂尔多看她不爽,忍不住开口刺道:“窗户很脏!你还靠着。”
她抬起头看了看,“有吗?每天她们都会擦啊。”
一旁的男子悄悄在心里记了一笔账。
马车一路到达,到的却是鄂尔多的府邸。
胜衣撩开帘很是惊讶,鄂尔多拉着她上了自己的马车,里面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们现在去?”
鄂尔多拉着她坐在一旁,“当然,越早去越好。”
她有些无语,“那岂不是要在马车上睡了?”
一旁的鄂尔多瞥了她一眼,“我晚上是会住客栈的。”
胜衣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那就好。”
外面的天色渐渐有些黑了,她撩开车帘,看着路上的风景。
她很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以前她觉得这世界的颜色都是灰的,没什么好看的。
如今她想到皇上快死了,就觉得这世界上了一抹亮色,她很想多看看。
鄂尔多又忍不住找茬,“你怎么老是看窗外?有那么好看吗?你没看过?”
胜衣点点头,“我没看过啊。”
…鄂尔多又被噎到了。
路上的人来来往往的,路过民宅区,她却觉得看得刺眼。
大家都有家可回,都有家人在等,那她的家呢,她的家人又在等她干嘛?
她将帘子放下了,自己这么多愁善感,甚至看见别人幸福都会觉得扎眼。
一旁的鄂尔多看不清她的表情,依旧酸酸的讽刺道:“怎么不看了?”
胜衣闻言,又将帘子拉起,继续看起了风景。
鄂尔多又无语又生气,他一把将帘子放下,“有什么好看的?”
胜衣不想跟他吵架,她看着前方,“我不看了就行了。”
她斜眸看了眼气的不知如何开口的人,“你怎么了?一直呛我,平复下你的心情。”
鄂尔多拿过她的手,将胜衣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十指相扣握在手中。
“想和你亲近一点。”
胜衣有些困,便靠着马车车座,闭上眼休息。
鄂尔多看着她长长密密的睫毛,又忍不住摸了一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蹩着眉说道:“我很困,你不要摸我。”
说罢又闭上眼继续睡了过去。
待马车一路到达已是夜了,鄂尔多正要抱起她,她却醒了。
胜衣表情有些不爽,睡的很沉很香被吵醒了。
她直接先一步下马车,紧皱着眉在一旁等他。
鄂尔多下了马车,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她没好气的说道:“你快点,我跟在你后面。”
鄂尔多忍了这口气,他走在前面开路,砚耳和几排侍卫面面相觑,也在身后跟进了客栈。
胜衣跟在他身后,这家客栈一二层是吃饭的地方,此刻有不少人在此喝酒聊天。
胜衣跟在他身后,与他进入了同一间房。
她刚进屋,拔掉钗子就要躺床上睡,鄂尔多拉着她,“你这么困?”
胜衣点点头,她表情又困又不耐。
“那也得把外衣脱了。”说罢便脱掉她身上的外衣。
胜衣拉开被子,直接躺在了最里面,紧紧面对着墙,沉沉睡了过去。
鄂尔多拿她没办法,本想对她发一通牢骚,如今看她这么困,也不好说什么,便直接去沐浴了。
待他沐浴好,胜衣已经睡着了,鄂尔多发觉她特别喜欢面对着墙,几乎从来没换过姿势。
他将水擦干,掀开被子躺在她身后,紧紧搂着腰,恨不得把她嵌进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鄂尔多就把她叫醒。
胜衣基本都是睡到中午的,美觉被吵醒脸十分臭,耐着性子去洗漱。
她穿好外衣,随便盘了一个髻,憋屈着脸站在门口等他。
鄂尔多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拉着她的手一同下去吃饭。
待他们坐在桌前,胜衣十分诧异。
“……你这么早叫我就是下来吃饭?”
鄂尔多点点头,“当然,吃完饭我们再赶路,不着急。”
胜衣被气笑了,她忍不住一边吸着气笑,一边往上四处乱看,试图平复内心的气。
她气的不行,用手在面前从上往下慢慢一拂,换上了一幅蕴含着怒意,十分虚假的笑容,耐着性子说道:“以后早上不是要事不要叫我,我早上不吃饭。”
鄂尔多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如此有趣还可爱,又捏捏她的脸,“我知道了,以后不叫你早起就是了。”
她不喜欢吃早餐,都是些油条饼包子,喝了两口粥便不吃了,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就吃这么少,鄂尔多说她:“你这么瘦了得多吃一点。”
胜衣不想理他,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吃你的,别管我。”
她上了马车就靠着睡了,鄂尔多怕发髻鼓着硌她,便将她的簪子抽去了。
中午鄂尔多将她叫醒,她迷茫着起身,“到了?”
鄂尔多问她:“你饿不饿?饿了我们就去吃饭。”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又躺了回去,“我不饿赶紧走吧,不要因为吃饭打扰我睡觉行吗?”
鄂尔多抿抿唇,“你都这么瘦了还不好好吃饭,这一路上又要瘦不少。”
她闭着眼,“什么时候到?”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或许得晚上了。”
胜衣摸了把后脑,发现簪子早被取了。
“我怕你睡的难受,就给你的簪子抽了。”
她直接趴在了鄂尔多腿上,靠着睡久了有点不舒服,“晚上到了我再吃。”
鄂尔多摸着她的头,“好,你睡吧。”
她睡的很安静,路上鄂尔多摸着她的头,看来自己带着她的决定是对的。
马车慢悠悠停下,砚耳掀开车帘,“大人……到了。”
车帘内,公主散着头发趴在大人腿上,大人看上去心情极好的样子,正来回摸着她的头。
他轻轻拍拍腿上的人,胜衣被叫醒,撩了下前发,然后慢悠悠下了马车。
鄂尔多将簪子给她,胜衣拿过直接随意盘了一通。
胜衣跟着鄂尔多进入一家客栈,一行人先是坐在桌前吃饭。
胜衣刚睡醒,这一路赶的她头懵懵的,“我们还得多久到。”
鄂尔多将菜单递给她,“至少还得个五日,你看看想吃什么。”
她接过那菜单,要了个听上去很好喝的白玉暖疆粥和菜,便撑着头继续看向窗外。
待菜上齐后,她先是喝了一口粥,结果差点喷出来,还好她硬生生忍住了。
鄂尔多有些着急,“怎么了?粥里有毒?”
胜衣强行将那粥咽下去,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这粥特别好喝,我第一次喝,你快尝尝。”
她喂到鄂尔多嘴里,结果他也是差点喷出来。
这粥是姜和白米煮的。
她笑眯眯的,“怎么样好喝吗?”
鄂尔多忍俊不禁,“好喝,你多喝些。”
他又拿来了菜单,点了一碗八宝。
胜衣拿起银筷吃饭,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也没什么好的,无非就是人群和摊贩,或者来往的马车。
她漫不经心往上看着,忽的发现屋顶上有个黑影。
她常年爬房顶,纵使他隐藏再好,她也一眼认出那是个人,正在看他们的一举一动。
胜衣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筷桶的一支木筷,用内力催动猛的朝那黑影刺去。
那筷子直插那黑影眉心,筷子生生插了个穿,一击致命,那人站不住,从屋顶上倒了下来。
待鄂尔多他们下去后,认出这人乃是之前办案结的仇家,不过他是他家的最后一人,剩下的全被他杀死了。
鄂尔多不由得抬起头,和窗边的胜衣对视,她还在桌前百无聊赖的吃着东西。
砚耳他们直接将尸体扔在了巷子里,等着明天当地官府来收,便又上来吃饭,毕竟都习惯了。
鄂尔多上来后继续拿着银筷吃饭,他很是惊喜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胜衣一边夹着鄂尔多点的菜,一边撑着头,“我经常爬房顶偷听啊,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我还爬过你的,你刚到的时候,我从城门跟你们到知府,都没人发现我。”
鄂尔多笑着问她:“看来你轻功很不错,你从那个时候就在盘算要借我离开雷府吗?”
胜衣点点头,“在那之前几天,雷老爷就在说你了,说什么大官爱吃清淡的,让给你弄个厨子呢,谁成想你一点都不爱吃清淡的。”
鄂尔多很开心,“我当时就感觉出你有目的,但你的目的好像对我造不成威胁,我才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观察,还好你足够聪明,还好你成功了。”
胜衣敷衍的对他笑了笑,“那也不容易了,你快点吃吧,再不吃就凉了。”
鄂尔多在心里思考着,“我们今夜赶着去,我此行怕是不少人都知道,恐会有仇家趁夜寻来。”
一行人坐上马车又继续赶,胜衣看着鄂尔多的侧脸,“你仇家很多吗?”
鄂尔多垂眸看她,“被我杀的差不多了。”
胜衣有些诧异,“他们应该去恨皇上吧?毕竟你只是替皇上办事,没有你还会有别人来杀。”
鄂尔多笑了笑,摸摸她的头,“他们要是都像你想的如此通透就好了。”
他忽的又想到什么,“你前些天在马车上,表情好似很嫉妒我,是嫉妒我什么?”
她有些尴尬,转过头不敢看他,“嫉妒你在宫里没被人找过茬,嫉妒你一开始进朝就是前五品,嫉妒你有身后有宰相,嫉妒你有钱。”
鄂尔多想了想确实是如此,他在宫中脾气差,又惹太子又惹皇子,但宰相和李玉护着他,且父母为皇上而死,大家都看皇上面子,没人敢找他的茬,且他入朝就是大官,从未缺过钱花。
他忽的想起昨日老师告诉他关于公主封号的事,皇后生的是固伦,妃子生的是和硕,而她独独开创个和妍,意思就是她并不算什么公主。
虽说他在宫里长大,可他对公主皇子封号的事都不太清楚,他叫人直接太子几皇子的叫。
怪不得她昨天哭着说什么接她回宫让她丢人,原来是如此。
鄂尔多垂眸思考着这些,没有出声回她。
他在想如何让皇上活的更折磨。
胜衣也不需要答案,她撩开帘,看向窗外风景。
她看的有些困,便将簪子取下靠在马车车座上,却感觉自己的背靠的特别不舒服,她转头看向鄂尔多,“你在马车上都怎么睡?”
鄂尔多回过神,“直接坐着。”
….
“你身体真硬朗。”
她有些无语,鄂尔多身体素质真好,她靠一会背就觉得硌的要死了。
“你从月乌来是怎么睡的,难不成靠在法提的腿上?”说到后半段时,他语气阴森森的。
胜衣又趴在鄂尔多的腿上,“月乌有大马车,两边的座塌可以睡下一个人。”
鄂尔多摸着她的头,“嗯,你睡吧,到了我叫你。”
他心里还是很不爽,不过想到是他自己向皇上求的,他也没话说。
路上她睡的及其不安稳,鄂尔多的腿也是硬的,她枕多了硌的不舒服。
她坐起身,深吸一口气,撩了下头发,她现在表情十分臭,特别困但是睡的不舒服。
鄂尔多握着她的手,“怎么了?你睡不舒服吗?”
她侧头看去,发现他还是精神抖擞的,一点也不困,“我突然觉得你很厉害,我不嫉妒你了,让我总是在马车上过我会疯的。”
她如今浑身都不舒服,感觉又无力又酸胀,脸也臭臭的。
鄂尔多看着她的表情,感觉她很难受的样子,“我们到前面找家客栈,你到那里好好休息。”
胜衣摇摇头,“还是赶紧赶路吧,我可不想为了一时的美觉出什么事。”
鄂尔多正想说什么,她却突然起身蹲在车座边,将垫子垫在地上,坐在了脚踩的地方,枕着鄂尔多的腿。
鄂尔多轻笑一声,又摸着她的头,“你点子可真多。”
这样睡舒服多了,她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早就醒了,腿曲着太久有些麻,正坐在座上不耐烦看着窗外。
待到达客栈时,她进了房门就将外衣脱在桌子上,掀开被子又睡了进去。
快要中午了,鄂尔多将她摇醒,“我们下去吃点饭就得继续走了,晚上到地方你再好好睡。”
她坐起身扶着额,发现鄂尔多换了一身衣服,应是刚洗漱完。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点菜,这样我下去正好能吃上。”
待鄂尔多走后她慢慢起身,洗漱梳了个髻便蹩着眉下去了,感觉好像有人欠她钱一样。
菜上了她随便扒两口就不吃了,坐了一夜马车,她感觉浑身乏力酸痛,还打不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