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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围城
这是一个发生在不知名时空的不知名故事。
北魏拓跋垂二十二年春。真定府东道。汤县。
血腥残酷的战斗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夕阳如血,染红了汤县城墙上斑驳的砖石,也映红了攻城士兵们疲惫的面庞。从昨日午时开始的激战,在汤县城下留下了农民军步卒的无数尸体,却依然无尺寸之功,未能攻下如此的一座小小县城。
汤县原属于真定府,但在拓跋垂二年,真定府被阗胡所夺,改名回回城。汤县就一度成为北魏抗胡的第一线。再加之北魏拓跋垂十三年,县中大户集资拓南城,时至今日,汤县城墙已有三里又两百步长,堪堪近三丈高,皆有马墙射孔,警辅雉堞。城墙顶端亦宽三丈,可以跑马。北门大路通往阗胡回回城,二十年前已然堵死。现仅有东门靖燕门,南门新市门。主门为西门迎圣门,向西三日,可达北魏大城云中城。再有七八日路程,就可到北魏京师。迎圣门上有三层敌楼一座,上书四字巨匾「翰京屏障」,竟是当朝宰相赵兆赵大人的真迹。
而此刻,西门亦是攻城的主战场。三当家窜天猴手下有五千步卒,此刻,他安排东门一千五百人佯攻,北门五百人掠阵,西门此处,却堪堪安排了近三千兵士。农民军们用云梯攀爬城墙,同时堆叠沙土麻袋,有些身手灵敏的健卒,更是试图用飞爪徒步攀援。
然而,官兵们早有准备,他们用弓箭和石块,将试图攀爬城墙的农民军士兵射杀。滚木擂石,也从城墙上滚落下来,将许多农民军士兵砸死砸伤。但农民军却也太多了,层层叠叠,悍不畏死,只是一个劲儿地蚁附攻城。
此刻,匪酋窜天猴在大阵后一里的地方,远远观望着。从昨天晌午到现在,自家儿郎连连进攻,似是毫无进展,却也探明了城内守军的虚实。昨晚,他和老当家姜甲和二当家武安国核计,以昨天的攻守形势看,城内营兵绝不过千,此外无非两三千屯兵青壮。再加上昨日上午入城的漕兵两百,城内可用之兵,无非三千。
而他们此次,却集中了三个寨子近两万儿郎,实是为此两百漕兵而来。
当今北魏天子拓跋垂昏庸荒淫,疏于政事,税赋日重,差疫繁杂。再加上最近十年间燕云势力崛起,因此河北山东一带,朝廷势力渐弱,江湖势力日张。已然多是绿林聚啸。他们三人,正是真定,保定一带最大的起义力量。
但朝廷虽然昏庸,奸臣赵兆当权,此人却颇有能力,接连差遣宿将,连败义军。直至今日,这三个寨子,不能说是山穷水尽,但也该算是人心思变,略略隐忧,欲避朝廷锋芒者有之,欲南下山东者有之,甚至还有欲北投阗胡,或东投燕云的。
因此本次围陷汤县,就尤为重要。原来旬月前,二当家武安国得到京师线人一个可靠的消息,漕运参将文成龙,本月初三将从京师出发,起运四十万两白银,外加十万石粮草,盔甲武器无算,发往十二连城。
兵部粮饷,发往北疆边关,经云中,到北魏与阗胡边境的这十二座堡垒,汤县原本就是必经之地。但文成龙手下漕兵,也多精骑探马,野地浪战,抑或山野设伏,其必警觉。
然武安国又探知,本月十五,文参将最宠爱的第三房小妾,其父亲正要在汤县摆下六十大寿寿宴。京师到汤县,原本正好十一二日脚程。因此,武安国断定,文成龙必进城赴宴。漕兵全数进城,必然放松警觉,更无广撒探马的道理。如此,不如在汤县附近埋下重兵,只待漕兵进城,就将汤县团团围住。小小一个县城,又能耐得住几日围攻?等云中城那边得了消息,举兵前来,只怕要四五日才能到。
而汤县早下,义军早退兵了。
只要陷汤县,无数粮草军饷,甚至是铠甲兵器,唾手可得。实是天赐良机,义军从此可以重振雄风。故而武安国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和另两位当家商议,随后决定共襄大事。
于是,他们三人集中探马,远远跟随文成龙。果然昨日上午两百漕兵押运着无数大车进城。从大车深深的车辙印来看,四十万两白银,只多不少。三位当家大喜,立刻出动附近山野里埋伏的大军,全军而来,把汤县团团围住,开始攻打。
如此想着,三当家窜天猴骑在马上,马鞭一指西门,对周围人下令:「传令下去,太阳下山之前,率先蚁附登城者,赏银百两,抬入老营。」
看今日战况,能否登城,也就五五之数。但人心可用。窜天猴心想,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许今天可以一鼓作气破城。
……
同一时间的汤县西门敌楼,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人。
为首居中的是本地知县邱文允。北魏虽非重文轻武,但邱知县为本地父母官,自然添为首座。左手边便是漕运参将文成龙,众人之中,倒是他品衔最高,为五品官。昨日上午自己一念之差,进城赴宴,随后农民军就蚁附而来。明眼人都知道祸从己出。但他品衔既高,又还得仰仗他的两百漕兵战力,居然是无人敢点破。
右首边的武将,满脸横肉,膀大腰圆,却是本地副千户林豪。林豪久居本地,熟读兵书,也颇有勇武,手下却仅有600营兵,分归张,杨二位百户统管。如今这六百营兵,家小基本在城内。他们尚不知,义军仅为劫掠漕兵而来。因此,担心城破家亡。营兵们战斗颇为卖命,因此是守城的绝对主力。
但此刻,站在他身后的两人,却不是这两位百户。两位百户早就上城厮杀了。
现在敌楼中站着的两人,一位是约20岁的年轻公子,剑眉星目,身姿修长,英气勃发,却是林豪的远方侄子林北棠。林北棠去年刚高中举人,家中允许他佩剑出游一年。他从老家姑苏出发,原欲往京师,却在途中突发奇想,来边关小城拜访叔叔林豪,结果不想遇到了这场浩劫。他虽看起来颇为英武,但实际却手无缚鸡之力。但既然有功名在身,此刻也得以在这堂中站着。而他身边以为,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笼着袖子,陪着笑脸,却是从姑苏城一路照顾林少爷的顾管家。
「只消挨过这一时三刻,太阳下山,贼兵必退,」此刻却是林豪在说话,他是出去剿过一两次流贼的,深知今日上来的流贼,多是步卒,勇气武力堪忧,更多有夜盲症,一到晚上,目不能视。因此,只要太阳下山,今日的攻势就差不多能告一段落。只是明日……明日只怕更难。贼兵大部,还在城北山上观战,登高而望,影影绰绰怕不是还有上万人。再者,贼兵始终没有投入老营兵力,似乎还留有余力。最后,流贼往年从来不会进攻坚城。今日既然攻城,没有不准备攻城器械之理。虽然林豪不担心流贼有盾车,投石机一类的军国利器,但他依然隐隐担忧,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
「云中城的守军,大概几日能到?」此时,却是邱知县再问。昨日午时,第一波攻击开始前,他们就已经飞马传书去求援了。「十二连城那边,抑或者能举兵而来?」
「禀知县,快马一日可至云中。但云中城也要点兵遣将,并倚众而来。如此,马步兵混杂,至少三日后才可到我汤县。」林豪不卑不亢地回答,但心里却想,只怕三日已经算快了。云中城那边不知虚实,再加上守军畏战,可能四五天后才能到。「但如果云中城守军先派数百轻骑,却有可能明日此时可到。」林豪又说。
数百轻骑,面对数万贼兵,又有何用?在场众人都默默地想。
「那十二连城那边……」却是文成龙在问。
「十二连城在北,却被贼兵大部遮蔽。我们的信使能不能送到且不论。即便送到了,可能两三日之后,多个堡主举兵而来,却要先击溃贼兵主力,方能救援我等。」林豪依然平静地说。从一开始,他就不觉得十二连城会出兵。自圣上拓跋垂设下十二连城,并亲自封了十二位堡主,那些堡主就基本处于「只听调不听宣」的状态。再说了,对付上万贼兵,一个堡主出兵两三千,定然不够。但要几位堡主一起出兵,又是何人牵头?
推一万步讲,此次攻击,贼兵乃是为漕兵押运的粮饷而来。粮饷在路上丢了,自然是朝廷和兵部的问题。但如果十二连城来救,却又未能尽全功,那丢了的粮饷算谁的?林豪摇摇头,此番推演,却是不能和众人说道。如果自己是十二连城的某位堡主,也定然见死不救。
正忖度间,一个小旗慌慌张张闯进来,被门槛绊了一跤,随即跳起来道:
「不好了,不好了……各位大人……城破了,西墙……贼兵登城了!」
林豪粗眉一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重重踱了下脚,抽出佩剑,大踏步走出敌楼,向门外守卫的最后二十个亲兵道:「随我去西墙,杀贼!」
敌楼内顿时乱做一团。文成龙是个平安将军,从未上过战场。邱知县更是急的团团转。而那个少年举人,林北棠,却是两眼放光,不顾身边顾管家的拉扯,唰地一声掏出自己在寒山寺买的镶玉三尺宝剑,急急地跟着跑了出去,说:「叔父,侄儿随你杀贼!」宝剑却没有开刃。顾管家一看少主如此着急地就跑了出去,又想起出门前家主的叮嘱,一跺脚,一咬牙,也驱动着肥胖的身躯,追了上去。
西城墙却是仅有靠北的一小段正在厮杀。贼兵上墙的人不多,差不多也就三五十人,但厮杀的颇为顽强。原来,这些贼兵也都是精壮。昨日到现在,被官兵以上欺下,以守待攻,杀死了许多袍泽兄弟,原已有了一肚子气。再加上,眼下登城的,虽不是老营精卒,但也算是在贼兵中悍不畏死之人。刚刚三当家许下的赏格,让登城的贼兵更添抖擞,一人一百两,也得活下去有命领才行。于是,人人拼命,只是要把这一片的官军杀散,接应更多的兄弟上来。
林北棠赶到时,两边正是这样一幅刀光血影,难解难分的态势。他自姑苏莺莺燕燕之地而来,虽从小听得那些大侠和勇将的故事,自己心心向往,但到了真正的战场,方才知道,血腥是怎么一回事。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腥味,夕阳西下,暮气里却点点撒着血。林北棠刚走没几步,白袍上却已溅上了点点鲜血,如点点红梅映雪,但他都不知道这血是谁的?
在他前方两三步,有个官军被一个力大无穷的贼人手执重锤砸瘪了脑袋,林北棠看到那个脑袋如碎葫芦一般,陷下去骇人的一大块,脑浆子血蒙子被挤了出来,眼珠子掉了出来,却还看着自己。左前方,却是张百户飞起一脚,把一个精瘦贼人踢了下去,但却落在城墙里面,顿时墙内一片刀斧之声,那贼人本就摔得半死,又被砍瓜切菜似的补了几刀,立时咽了气。张百户正在看着下面狞笑,却被身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个贼人刺了一枪,红缨枪透体而出。张百户颇为强悍,一时还不得死,仍然顽强如僵尸一般想回转身子。此时,侧面却是一个官兵,斜斜地使着朴刀,去削那拿着红缨枪的贼人。谁料想那贼枪兵颇为灵活,猛缩了一下头,朴刀来不及收,那官兵却是不小心把张百户的头给斩了。张百户的头咕噜咕噜转着,一直滚到林北棠的脚下,耷拉着舌头,一脸震惊。而林北棠却没发觉,因为他看到,那个一脸震惊的官兵,下一刻又被那个从后面而来的贼人力士,用重锤砸碎了脑袋……
接着,那贼人力士却是冲着林北棠而来。倒也不是这个贼人杀红了眼,林北棠的手扑簌簌地抖着,手里却还执着那三尺青锋。此刻,他上也不是,退也不是,转念间,腿都抖了起来,旋即,更是如被施了定身法,完全迈不开步子。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被人往后扯开了。往后一看,居然是同样惊恐的顾管家。
顾管家似乎比他还要害怕,苦着脸说:「少爷,跑吧~」于是,接着拽着他急急忙忙往敌楼奔去。那个持锤力士似乎认定了这个锦衣青年是个肥羊,也疾步追着。
说来也怪,林北棠被顾管家拽着,甩不开那个力士,但那个力士也好像不容易追上,若即若离地追出来十几步。
这时却是有个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从一个贼人身上抽出沾着血的朴刀,阻住了那个力士。力士大开大阖,少年却身形灵动,似泥鳅一般在力士身边打着转。力士怒吼着砸了好几下,少年看似只需吃一下就会被砸为肉饼,却每次都能堪堪闪过,并在力士的腿上,胳膊上,补上一两刀,竟是有登堂入室的功夫。力士身上的血,此刻汩汩地流着,他感觉自己在被少年玩弄,力气也在分分秒秒消散,他怪眼一瞪,却是猛地踢起了地上一个不知是官兵还是贼人的尸体,直直超少年飞去。见来物巨大,少年猛然转身,闪过尸体,却发现自己招式已然使老,即将避不开力士雷霆般已高高举起的下一锤……
正当林北棠也张大着嘴,为少年担心时,力士身后却有一个玄衣墨裤的纤细身影,飞快地逼近。身影是来得如此之快,只听到叮叮当当练成一片的金属交轧声,力士身后两三个贼人,或是被刺,或是被踢下了城墙。此刻林北棠看清了这个身影,却是一个脸上染着血,却极白皙,极英气的年轻女孩。
力士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气息不对,转过头来。此刻林北棠又看到女孩的身影更快,几欲变成一个黑色的陀螺,但非自下而上,而是自上而下地,先是轻轻巧巧跳上半空,将将躲过力士的第一锤,又膝盖跪在力士的肩膀上借力,往后第二次跃起,一只手抓着力士的头发,一只手提着宝剑,剑锋却在力士的脖子上整整抹了一圈。接着却又落在力士的后面,然后宝剑横着插入力士的腰间,却是女孩双手推着剑柄,如推磨盘一般,把利刃在力士的肚皮上整整齐齐切了大半圈,然后整个俏影顺势来到了力士身前,一条腿半蹲着,另一条腿却直直地绷紧在身后,就如一只依然蓄势待发的母豹。她两只手依然直直地推着那宝剑,宝剑利刃平着,正对着林北棠和顾管家二人。剑刃滴着血,剑声闪着寒光,剑刃的平峰之后,女孩清冷的眼神看着他俩。
这时候,大力士的第二招重锤才使到,却是把身后的大锤又抡了起来,往身前砸去。大锤被力士把大锤举到最高,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脖子上,胸口上,肚皮上,都如瓦罐乍碎般地,喷出血来。肚皮上更是连肠子也流了出来。巨大的铁锤却再也举不动了,拖着肉山一般的躯体重重向后倒去,在女孩的身后砸飞起一大阵的尘土。
这时候林北棠看到女孩站了起来。她身材颇为高挑,仅比林北棠矮了小半个头。女孩身后,城墙上的战斗逐渐稀疏了起来,站着的人不多了,基本还都是官军。此刻,夕阳从西门外的平原上照过来,算是真的准备下山了。夕阳照在女孩的背影,勾勒着一环整整齐齐的金光,而余晖却是胭脂红,涂抹得女孩被风吹散的头发也是红红的。女孩抽剑还鞘,在猎猎的北风中,林北棠听到她悄悄说了句:
「独孤九剑!」
刚刚死里逃生的清秀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兴冲冲地奔到女孩身前,却是比女孩还矮了一个头,他说:「西瓜姐,谢谢你。今日若不是你,我就嗝屁了。」
「西瓜?」林北棠看着俏立风中的美丽少女,却得有点不可思议。如此飒爽的女子,却是如此俗气的名字?疑惑,这是少女少男之间的昵称?又或者,某个姓氏,配这个名字,却相得益彰?他没来由地想着这些,却看到女孩轻轻地在少年额头上打了爆栗,却向自己二人走来。
「请问姑娘尊姓大……啊哟……」林北棠话没讲完,却被那女孩飞起一脚,踢下了墙,半空中还飞下来一句话:「添乱,滚下去!」
林北棠飞在半空中,心想,被她踢的是屁股,却不算疼,很神奇。转瞬,他又看到半空中又一个肥大的身影也被踢了下来,却是他的顾管家。也不知道顾管家是因为被踢得更狠,还是体重更胖,抑或是下坠之时,他被吓得头和四肢缩进了肥肥的身子里,作乌龟状,总之,短短的三丈城墙,却是顾管家先落地。
「Duang~」一个肉墩落地。
「Duang~」林北棠落在肉墩上。
……
第二章:哆啦A梦
几乎是同一时刻,汤县向阳巷,刘家老宅内,老爷刘栋的主卧里,传出了「啪啪啪」的声音和旖旎的声音。
「啪啪啪~」
「欸~老爷~轻点儿~~啊~轻点儿~奴婢~啊~」说话的是一个容貌甚美的通房丫头,不过十七八岁出头的年纪,却丰乳肥臀,很是妩媚,「老爷把一曼~快捅穿啦~」
在这个丫头身下全力施为的,就是此间宅子的主人,也是墙头那个女孩的爹,刘栋。他今年也就四十出头。而这个通房丫头,是他两年前买来伺候自己的一个奴婢,原来似乎是京城某个小官的千金,却因为家里犯了事,被罚入教坊司,然后又被刘栋买了回来。原名叫陆一曼,买回来后,却改姓刘。
小丫头却是颇为知情知趣,现如今官家女子被辱者众多,而自己的老爷,虽没有什么功名,但却实在是个奇人。
小丫头感觉到老爷身下的阳物有些疲软,立刻识趣地起身,俯下,用小嘴巴乖乖地套弄,丝毫不顾忌上面有老爷和自己的体液:「唔唔唔~老爷~快~把大鸡巴~唔唔唔~赐给小淫妇吧~唔唔唔~小淫妇想要~唔唔给老爷生宝宝~」。
片刻,刘栋自觉已经重振东风,于是「啪啪啪~」声音又不绝于耳。
良久,刘一曼才慢慢起身,笑着对老爷说:「老爷今天也太厉害了。一直到现在,奴婢都赶不及给小姐和鹞哥儿做晚饭了。」然后稍稍整理了下衣服,又款款地说:「老爷真是镇定自若,小姐和鹞哥儿还在城头厮杀呢,老爷却……嘻嘻……
」她脸一红,说不下去了。
刘栋却神情自若:「怎么,看不起老爷我啊。昔日有肥水之战谢安下棋,今有汤县之战老爷下屌。」
刘一曼吃吃地笑:「那毕竟还是老爷厉害些。老爷也辛苦得厉害。」
刘栋又道:「那是。区区流贼,西瓜和肖鹞能有什么危险?明日老爷我赏赐他们一件宝物,哦~此刻充电还没好~定能一举破贼。」
……
刘栋在前世今生,都是一个奇人。
他在原本的世界,是个国企的副处长。说是副处长,但买他帐的人不多,毕竟只是个副的。不过,他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搞鼓出了一个极有市场价值的芯片,又见了鬼一般,至今无人仿制,因此,他每年至少能收三百多万的专利费。
因此,在原来那个世界里,他实在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他既有了钱,工作也去得更少了,老婆和女儿也不敢管他。因此他大部分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购买,研究和搞鼓数码产品上了。他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颇有基础。再加上兴趣使然,不久,家里就堆得满满当当的数码产品,有用得上的,有用不上的。
也许是上天看他太顺了,就给他开了另外一个见鬼的玩笑。二十一年前的某天深夜,他在家里三楼坐着,正在用大模型炼丹,结果灯一下子熄灭了。周围寂静得可怕。三分钟后,Ups开始工作,灯又忽明忽暗地亮了,电脑一直没断电,Nas网盘和无线路由也恢复了。他走到卧室,检查了下卧室的灯,都是好的。电视却上不了外网,只能读网盘里的东西。他又检查了洗手间,灯也没问题,却完全放不出水。
于是他想下楼去接点水洗手。但打开三楼通往楼梯的门时,他呆住了。楼梯不见了。开了门,他一脚踏到了室外。
室外,夜凉如水,繁星点点,却是看不到一点地面的灯光。他眯着眼睛在夜色中辨认,终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院子里。刘栋不解,他又转回过去,打开门,门内,灯火通明,铺着地板,依稀有电脑和网盘工作的吱吱声,和Ups工作的嗡嗡声。而门外,一片寂静,铺着青色地砖,依稀远处有狗吠。
接下来,刘栋花了整整一天时间,才理解了整件事。就在这个见鬼的夜晚,老婆和女儿在一楼二楼。他一个人在三楼搞鼓他的那些奇怪玩意儿。然后,他穿越了,整屋穿越。
这个整屋穿越,就像原先21世纪某些无良装潢公司标榜的那样,颇有水分。
首先,只包了软装穿越,却没包硬装。从屋子外面看过去,依稀是古代硬山顶的房子。其次,只穿了三楼,却没有带上老婆和女儿。作为补偿的,刘栋发现自己回到了大概20岁的年纪。最后,值得庆幸的是,他几乎所有的数码产品,都在三楼,一起穿了过来,似乎是因为古代房梁很高的缘故,连他心爱的太阳能发电板,此刻也被划为了软装,在硬山顶的横梁上卡着。刘栋把它们重新接到了室外,随即很快就立刻恢复了供电。
因此,20多年前的某一天,在这个古老帝国闭塞的边关小城,某个男人发出了地球上第一缕无线电波:他悠闲地躺在席梦思床上,用100寸的大电视,连着老米牌无线路由,和好空间Nas网盘,看着最新的《地球大战8》。 由于他网盘里存着的大量有用或者无用的知识,又凭借着上个时代他手搓7NM芯片的灵巧,做出来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亦或者是靠着「千万别问3.0」大
模型给邻居家的新生儿起名字,他很快就在这个时代立足了。且颇为富足。
第二年,他就取了隔壁肥县一户小康之家的女儿朱氏。朱氏长得极美,却在生女儿时难产去世。女儿取名叫刘西瓜,却是朱氏的遗愿,看着女儿胖乎乎的,又想着这个年代大家都相信贱名好养活,刘栋也就遂了朱氏的愿,这个名字就一直沿用了下来。
于是他先是和女婴刘西瓜相依为命,小姑娘刘西瓜长大后,却似乎颇以西瓜这圆咕隆咚的隐喻为耻,身材刻意地保持得极为纤细出挑。
再后来,为了家长里短的事儿,他又买了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刘长春。
刘西瓜十岁那年,他又收养了原先朱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七岁的小男孩肖鹞。
再后来,刘栋感觉自己年纪日渐老了,刘西瓜也慢慢长成十里八乡最美丽的少女,于是他又花了不少银子,买了刘一曼伺候自己,还有一个脸圆圆的小婢女刘小圆,伺候刘西瓜。
于是,这就是现在刘栋在北魏位面的全部家人。即便按汤县的标准,也只得说是一个殷实之家,难谈得上是大富大贵。但刘老爷却觉得有一种格外的和平安详,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小婢女,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时候。因此,他决意守护这种和平安详。今夜,他将祭出一件「法宝」。
……
刘西瓜走入工作室的时候,她看到老爹刘栋在搞鼓一个好几只脚的奇怪东西。
这个工作室,自之前到现在,全家人都知道,只有刘栋和刘西瓜才可以进入。
因此,哪怕亲如肖鹞,宠如刘一曼,也绝对不敢踏入老爷那个奇怪的工作室。即便偶尔看一两眼,他们也不明白,老爷到底搞鼓的是些什么东西,只是觉着,老爷实在是个如活鲁班一般心灵手巧的人。
即便聪明如刘西瓜,其实也对很多东西一知半解。她打小就听老爹讲过很多未来世界的故事。稍稍大一点儿,老爹又开始让她学习数理化入门,甚至英语都略略学了一点。起初,她觉得很枯燥,然而,当老爹给小姑娘看好空间上的那些神奇电影时,小女孩立刻入迷了。作为条件,她认真地学习,作为奖励,她在别的小女孩做女红,别的小男孩读四书五经时,玩GTA5和我的世界。
她出生在古老的北魏,却打小被老爹按现代人培养。所以,她身上往往有一种混搭的气质。似乎1000年的岁月在这个小女孩身上浓缩了。例如现在,她和刘栋的对话,就很难想象是在北魏发生的:「爹,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女儿看看?」
她拨弄着正插着Usb-C充电的小小玩意儿,底部似乎有个黑黑的传感器,下面有四个绿灯依次闪着,像是绿灯在游行。她把这玩意儿转了过来,端详了一下,马上就知道了怎么打开。她分开小小机器的四条腿,却揪出来8个像划船人用的黑色薄薄桨片。有点像……《阿凡达》的直升机?刘西瓜心想。「爹,这个,能飞吧?」
「嗯,无人机。」刘栋头也不抬。
「能飞?!」女孩子的眸子瞬间亮了,似乎像伽利略发现木卫一的神情,「怎么飞?飞多高?」
她见识过很多好东西。她觉得老爹像自己小时候最爱的哆啦A梦,总能从兜里掏出好东西。却从没想过有能飞的物件儿。
在这个时代里,小女孩毕竟受到了点点封建的荼毒,许是能飞到月亮上去见嫦娥也说不定。然后她又摇摇脑袋,她看过《阿波罗十三号》,月亮上没有嫦娥。
「呀,西瓜,别废话了,没看到吗,一格电都还没有充到,赶紧给我发电去。」
刘栋依然眼皮不抬地说。「要不然赶不上了,明天我让你带到城墙上去作战。」
「明天……给我玩吗?」小女孩兴奋地腿和心儿都在抖,浑然没有女侠的飒爽,但也似乎浑然没有把「作战」当回事儿。
于是刘西瓜二话不说,走到一个黑黢黢的东西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两条美腿一抡一抡的,似是颇为辛苦。女孩微微喘着,香汗淋漓。
那是她爸21年前狗东618买的动感单车发电机。
……
第三章:谋定
林北棠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以为自己会想城墙上的刀风箭雨,以为会想那个悍勇的大力士和那个被自己人削了的张百户,想自己大侠梦出道的第一天。
但他其实都没想,他挣扎着,但是依然没有办法回避:他想且只想着那个把剑舞成陀螺的玄衣少女,想着女孩酷炫的姿势和「独孤九剑」的古怪切口,想着女孩把自己踹下墙头的惊鸿一脚。
尽管事后,胆小怕事的顾管家一反常态,指责这个女孩把主仆二人从三丈高的城墙上踹下去,简直就是谋杀。但林北棠还是按住了自己胖管家要去报官的冲动。
没办法啊,自己居然被骂「添乱」,然而这却是事实。
自小出身在豪门林家,虽说是旁支,但20岁即高中举人,林北棠在整个苏州林家还是非常受敬重的,甚至可以说,是全宗族的希望。多少邻里和官宦之家的女儿给自己抛过媚眼,丢过锦帕,而被女孩儿骂,甚至被女孩踹,这还是第一次。
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女孩一面就好了。这样我可以自我介绍下,你好,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林北棠,然后,请问姑娘贵姓?
带着这样的臆想,摸了摸自己被踹的屁股,林北棠沉沉睡去,结束了这漫长的一天。
……
不曾想,第二天一早,林北棠就见到了这个心心念念的女孩儿。
「大人,草民刘栋,小女刘西瓜,见过大人,」刘栋点头哈腰地说,示意刘西瓜赶紧麻溜地跟他一起作揖:「今日流贼势必再攻我汤县。草民却有一祖传宝物,叫天眼神鸦,可为县台大人退兵……」
片刻后,如果有士兵走进敌楼,就会看到这间作为作战指挥中心的屋子里,几个大人乖巧地围着一个少女蹲着。
知县邱文允蹲着:「哇,此物甚秒,自上而下,视敌酋如蝼蚁一般。」
参将文成龙也蹲着:「非也,敌酋未曾变小,定是此物变大了,直像泰山压顶……」
举人林北棠也蹲着:「姑娘你好……我们昨天见过一面,我是……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书生林北……欸欸欸~谁?」
却是他的叔叔林豪把他推开:「起开,让为叔也看一看。」
刘栋眯着眼睛,双手叉在胸前看着这几位大人,恍惚间仿佛回到了2022年自己第一次在某省某市人民广场飞这个大僵尸牌无人机的那个中午,那天也是一堆好奇的小屁孩蹲着围观。
突然林豪说:「日他娘,不对啊。」
他站起来,思索片刻,却又蹲了下来,对刘西瓜说:「这位姑娘,此处可否近观一二?」 刘西瓜默然把无人机飞到东门一处山林上空,此时高度约100米,地面上的贼人,既看不到,也听不到无人机的动静。然后,她用手指捏放了一下屏幕,把摄像头放大到2.0倍。
画面陡然大了。但更惊讶的是那几个大官。
「喔~姑娘玉指,竟有造化神秀之力,能生生将山河变大?」
「非也,姑娘乃意念为先,神奇的还是那件宝物……」两个大官摇头晃脑。
林豪却早看出了,这只是类似镜花水月的障眼法,但他也知道这宝物幻化之影,颇为详实,定是贼人眼下的动向,对此,他深信不疑。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到:「诸位,依我看,今日敌酋主攻东门。」
众人愕然看着他,他浑然不理:「东门并无瓮城。我所持者,薄薄一城门而已。
而今日,敌酋却有一厚盾冲车。因此,依我看,最迟不过未时,东门必然无幸」。
他用手点了点无人机操作屏幕的某处,众人侧目。那处,确实有一个棕黄色像大门板,又像大瓢虫一样的玩意儿,缓缓蠕动。
众人皆是哗然。许久,邱县令出言问询:「依林千总看,今日之局何破?今日之危何解?」
林豪却不答话,沉吟半晌,却对着刘栋问:「刘爷,林豪在乡里,久闻刘爷手巧之名。今日说不得,只能再请刘爷援手。」
刘栋见林豪说得客气,不知道要干什么,只能礼貌性地拱拱手,尬笑。
林豪浑如不见,却说:「刘爷这天眼神鸦,直是军国利器。只不知这法力多久?可否……撑到天黑?」
刘栋心想,撑到天黑,你给我去618下单买电池啊,脸上却笑眯眯的:「小人法力有限,却是不能。」
「唔~如此,颇有麻烦。不知申时前后,可否再飞一二?」林豪问。
申时,那就是下午三四点。刘栋瞟了一眼刘西瓜遥控器上的剩余电量,emmm~43%,说不得,今天天气一般,没大太阳。只能让女儿回去再踏动感单车了。
「小人这物件,飞一次耗费童男童女经血颇多,」刘栋说着,停了停,刘西瓜却脸一下子红了,自己倒是童女,不过什么经血,都是自己两腿抡得起飞才充的电呀。刘栋却接着说:「不过,小人家中还存得一二。只要让小人携此物回去作法,下午申时前定能齐备。」说完,刘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刘西瓜脸更红。
接着,林豪又补了一句:「此神物,目可能视,不知口可能言?」
刘栋似乎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点点头「亦不难。」
「那好,如此,第一件事就办妥。」林豪道:「这第二件事,却也得劳烦刘爷。久闻刘姑娘功夫出神入化,肖小侄功夫亦颇为硬朗,今日城头死战,还需二位听我差遣。」林豪和刘栋都在城内居住,彼此还算知根知底。
「如此~无妨。」刘栋苦笑,动感单车上抡着的腿变成了刘一曼和刘小圆的。
作为一个闲云野鹤的国企副处长,他可是不会干这个的。
「好,刘爷爽快。日后我必登门答谢。」林豪豪迈地说,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北棠听了这句话时的想入非非。
「北棠贤侄~」
「啊,叔父,小侄也自当登门答谢刘……」
「顾总管~」林豪粗犷的声音盖住了想入非非的声音:「都是自己亲戚,林豪就不说见外的话了。如今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我看顾总管从苏州带过来的点子里,似有几个身手甚是了得,今日,却是也得听从我林某人调遣。」
「主家,主家做事,本不该小人多嘴,但那几个江湖好汉,都是签过生死状的,一有闪失,个个都得赔出去两三百两银子啊……」胖胖的顾管家小气吧啦。
「顾管家,此事我做主,都听叔父的。」这是截止到目前,林北棠说的唯一一句有用的话。
接下来,林豪又从文成龙那边要了五个好手,又让邱文允去城里邀请三个江湖好汉。
此刻,林豪哪里像边疆小城里的小小千户,而是像一个运筹帷幄的上柱国,他大手一挥,兴奋而豪迈地说:「诸位大人,死生存亡,在此一举。如若林某所料无错,今日即便不能一举击溃贼人,也必将其打得胆寒!」
……
此时的城北树林里,三名巨匪也在勾兑着方案。
「二位哥哥,据小弟估算,昨日攻城,官兵重兵把守在西墙。今日再战,西墙势必添兵更多。因此,」武安国将马鞭指向三里地之外的城墙,「小弟建议,我军主力,尽皆进攻东门,靖燕门!」
在这三个巨匪之中,姜甲的兵最多,人也和气。窜天猴从匪时间最长,却是平日里跑路开溜最快的。而武安国,却只是个24岁的年轻人,丰神俊秀,气质不凡,却是河东军门的名家之后,据说是因为举家被奸臣赵兆下狱加害,忿而落草。
此人志向却不在自己当山大王,而是希望某日能举义旗,清君侧。对此,姜甲的评价是,未免太弯弯绕了些。既然落了草,就是抢钱抢女人。不过,此时三人的目标还是一致的。他也信任这个年轻人的布置。
「因此,今日之战,小弟试想,不若这样:小弟将本部步卒四千,会齐精锐步卒五百,尽交给老当家指挥。厚盾冲车也交给老哥哥,势必在未时,拿下东门。」
「三哥去佯攻西门。西门有瓮城,又有坚兵,只需佯攻,不需硬攻。」此外,武安国又补充了一句:「须留一个千人队观察西边官道,是否有云中城来的……」
他话没说完,却被窜天猴打断了:「这个哥哥自然晓得。哥哥也是打老了仗的。」
窜天猴心里不爽:「妈的西门有重兵把守,还有援军可能来,却让我去打。
还想直接指挥老子。你老几?如若真的有援兵,我就撤出来,跟老当家汇合一处,一起进城发财。」
他暗暗心想:「40万两银子啊!可不能落在他两后面,否则他们把银子一分,却说本来就没有,我如之奈何?」顿时,自己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而只听得武安国又说:「我自带500精骑在南门小路上设伏。这固然是围三阙一之法。然二位哥哥进城后,除了那拨粮饷……」
「……务必将此城男女老少,奸淫辱掠,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好教朝廷……
不知何人为之。」
他平静地说。
第四章:无人机
已时,大战即将来临。
向阳巷的刘家宅里,刘老爷却在陪着一个小婢女,在踏……动感单车。
「快!再快点~」刘栋看着电量一点点地充进无人机。
而小婢女的呻吟和娇喘却从他身前传来。
「啊~老爷~啊啊~奴婢不行了~啊啊休息一下~啊~好爽~好刺激~」
如果仔细看这两个人的动作,就会发现,即便以21世纪的标准,两人的姿势也极为的邪恶。
原来刘老爷坐在动感单车的坐垫上。脚却没有踩踏板,脚踩在地上。
而小婢女的脚却是踩在踏板上了,而她的下身,却是坐在刘老爷的胯上。或者,准确地说,小婢女是以一个女上位的姿势,用自己的小穴,一动一动套弄着刘老爷的鸡巴。然后,还要努力屈辱地踩着共享单车。
刘栋一边享受着身下少女的无助悲鸣,一面却拍打着少女的雪臀,激起一股股臀浪。而少女对于买下自己的老爷,也浑然没有21世纪女孩的娇羞和屈辱,她自然而然地努力撅动着屁股,一下一下套弄服侍着自己的老爷……噗嗤……噗嗤……
刘栋一边享受着女孩主动给自己带来的无上快感,一边抚摸着女孩修长健美,还微微颤抖的大腿。这个小婢女身材并不十分高挑,放后世也就160cm左右,但胜在胸大臀大,腿还是那种微微的肉肉腿。他抚摸着女孩的大腿内侧,感受着着滑腻的肌肤触感,然后说:「小曼,今日贼兵退去,你记得再穿那黑丝来服侍老爷,知道了吗?」
小曼这时脸却微红,那黑丝是老爷找邵家丝绸庄特意定做的,按老爷的说法,还不够黑,还不够紧,但却已是花了10两银子。刘小曼想到老爷如此疼爱自己,就更加卖力地抡着踏板。想到那天做完之后,却让自己当场换上,提着罗裙,虽然还着着亵裤,老爷却是和邵老爷两人一起摩挲着自己的大腿根,慢慢抚摸并品谈。想到这儿,小曼脸更红了,脚踏更是快抡飞了,竟是比刘西瓜充的还快。
随后,刘老爷一身低吼,竟然在小婢女淫穴里射了。精液混着淫水,流到了坐垫上。刘老爷下来,示意小婢女用嘴伺候干净。小婢女乖巧地佝偻着,身子和腿压到了一个惊人的锐角,就像是折叠柔软身段的芭蕾舞演员,然后,无比驯服地一下一下舔弄着刘栋的鸡巴。而脚下,竟然是丝毫不敢松懈。
片刻后,小婢女也累了,她下了动感单车,竟是主动地坐到刘老爷怀里。细长如藕的玉臂环绕着老爷的脖子,抬头索着吻。刘老爷轻轻地问了下,再把舌头伸进少女的舌头旁狠狠绞弄。然后说:「你也累了吧。你……去叫小圆来……」
「老爷……小圆……她年方二八呀……怕不是经受不了这样的雨露」,少女似乎很担心小姐妹,泪眼婆娑地说:「不如让奴婢……休息会儿,然后还是让……
奴婢来吧……嘻嘻嘻」
刘老爷叹了一口气,明明是累得不行,刚休息。少女却又要求接着来。真是封建荼毒害死人呀。他只能同意了:「你先休息一下,再充电吧。」
然后,他一把擎过少女的玉足,贴着脸闻了下,嗯,果然有味儿,上头。然后就把少女的脚贴在鸡巴上接着套弄起来……
……
武安国率领了500精骑在南门外10里的谈天湖设伏。
说是精骑,也不尽然。
在北魏,最精锐的骑兵,自然是京师的皇城御林军,皆是人着铁札甲,马着棉甲,三尺长矛,却配有盾牌。再者,是大都督府的近卫军,其人亦着铁札甲,马却基本无甲,二尺标枪,马刀,重弓,与其说是冲锋骑兵,不如说是弓骑兵,其作战皆为五十步开外重弓投射,四十步直射,十步以内标枪。如此三轮,再强悍的敌人也溃散了。于是再擎马刀追杀。这种战法,和阗胡的敕勒黑军类似,只不过敕勒黑军弓马更娴熟,人数亦更多罢了。
但如今天下,最精锐的骑兵,却绝不是上面这些军队。而是燕云缇骑的骑兵。
说起燕云缇骑,亦颇为神秘。其从何而来,何人为主,主城何方,尽皆不知。
至少,武安国不知。
但其却是近十年来快速崛起的一股强大势力。其自称燕云缇骑团,似是在蓟州道,燕云道一些三不管地区发展。说其是绿林也不尽然。因为他们每年向北魏和阗胡同时纳贡,态度甚谦。但更重要的是,其人实力,绝非寻常绿林可比。例如,曾传闻十二连城堡的商家堡,不知为何与燕云缇骑起了摩擦,于是在某一日商家堡主商显云带军北巡归来途中,三千步兵和一千马兵,被杀得干干净净。而燕云缇骑只放回来一个挖了双目的小兵,据那小兵称,来袭之骑兵,绝不超过200!
而另一次的传闻更是匪夷所思,阗胡的回回城主萨克齐率领5000敕勒黑军进攻缇骑,却被不到500的缇骑杀的大败,急急奔回城中,闭门不出。而据北境商人在回回城头看到的,燕云缇骑有大队骑兵,皆着钢板胸甲,而马匹也个个神骏非凡,腰高腿长,竟是比河套马匹大上两圈。而更匪夷所思的,是传闻缇骑中更有一种人马具装骑兵,所谓人马具装,竟然是人和马,从头到尾都是精钢板甲,且擎着巨矛冲锋。此种骑兵,不说寻常弓弩伤不得分毫,即便刀剑斧钺加身,也不伤要害。唯一的破法,就是用大锤或铁锏等钝器敲打。但对方人在马上,马亦重甲,却是如何敲打?更别提,一个具装骑兵冲锋而来,怕是十层步兵,百十来个人都挡不住。
武安国摇了摇头,天下之大,四海之远,方知天外有天。北魏朝中那些君臣,整日妄自尊大,荒淫无道,却不知这草莽之中,早已龙蛇涌起。
看着自己这所谓的500精骑,皆是棉甲,甚至无甲,武安国叹了口气。
如果那批粮饷到手,自己也和阗胡,燕云进行往来。他日虎啸龙吟,荡平天下,当是自今日始。武安国默默地想。大战,开始了么?
……
午时,武安国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窜天猴三千步卒,已下西门瓮城。
「快,再探!再报!」武安国并没有直接兴奋,而是隐隐觉得有丝丝不对。
难道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计谋?不应该是。昨日西门一番苦战,牺牲颇多。究其根本,就是为了给今天的主攻做做样子。让城中官兵觉得,自己还是主战西门。
而昨晚自己让大队人马在西门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却在深夜,让没有夜盲症的精锐把大队人马偷偷地带了出去,夜间绕了一个十几里的大圈子,出现在了东门。为的就是声东击西。
此计不应该被识破。
可能是这样的,今日东门之战,老当家颇为顺利,而官军城内人手不足,收尾不顾,内线慌慌张张把士兵都调到东门,导致西门瓮城反而被一鼓而下。
一般来说,瓮城内门尚不如外门。既然外门一鼓而定,内门就也撑不了多久。
现在,应该催促老当家尽快攻下东门。两侧齐陷,大局可定。
于是,武安国急急拍马,呼哨一百精骑跟随,往东门而去。
离东门紧紧剩下二里地时,却又接探马来报。老当家丢下士卒,亲率1000精锐,并推着盾车,往西门而去了!
武安国脑子嗡的一声,明明人数众多,又有冲车在手,东门半个时辰即可攻下,却又如何折向西门?西门瓮城已陷,进攻内门,何须许多人手?瓮城就那么大,又能塞得下多少士卒?
他越想越不对,一个可怕的念头随之而来。他急急拍马「儿郎们,随我回转西门!」又往西门敢去。
这两个当家的,是流贼的心性又犯了。以为西门传檄而定,要抢先入城分赃呀!
而仗打到这个程度,他们还没意识到,城内有能人呀!
……
下午未时。汤县西门。
窜天猴焦急不已。原本上午,半个时辰就攻下了西城瓮城的外门,但此刻,任凭他怎么催动兵力,内城却依然岿然不动。
自己手头有5000兵马,却已经是添油加醋般地,前后2000士卒,500老营精锐涌入了瓮城。然而,据逃回来的少数人讲,一进瓮城,就遭遇到守军不分前后左右的杀伤,绝大数时候,连内门都没看清就被杀得溃散。
窜天猴也不是没打过仗的,瓮城的凶险,他自然知道。瓮城瓮城,四面皆为守军城墙,如守军强大,当然可以四面设防,十面埋伏。但一来,今早自己进攻,西门仅几百老弱守军,何来这许多精锐守军?如说西门原就有一两千精锐,又如何片刻间就丢了外门?难道他们认为,外门守不住,内门就守得住?内门比外门更难攻打?
再者说,瓮城设伏,自然要引自己入瓮,进而遮蔽外门,现如今,自己已打开了外门,守军却又如何遮蔽?打不下来,自己还可以从容退出来嘛!
正忖度间,小兵来报:「老当家率1000精锐死士,及重盾冲车来援!」
窜天猴大喜,片刻间,携老当家姜甲之手,进入大帐。
「确如三弟所说,这西门瓮城,似有伏兵。但今日我既然率部而来,又有冲车,你我携手,半个时辰内,内门必破。」老当家当即把自己的1000精锐全部交给窜天猴,并伙同窜天猴原有的500精锐,凑足整整1500老营,并推着冲车,进入西门!
老当家姜甲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即便窜天猴先入城,部队数量仍不及自己,不怕他起意独吞。因此,两人都想毕其功于一役,都想抢先入城,因此在本次进攻中,已然集结了所有真正的实力。此时,西门外还有三千左右的步卒,为老当家坐镇,却不是他的直属部队,而是窜天猴的。且自己手上,也没有老营作为预备队进行弹压。而东门依然有老当家的近一万步卒,但群龙无首,老当家跑西门来了。也没有攻城器械,更没有足够的老营督战弹压,众士卒深知破东门无望,就不痛不痒地进攻着。而微微猜到的武安国,却先去了东门,再折往西门,一直在赶路,一直没赶到。
……
西门瓮城。窜天猴绝望了。
当他率领一千五百精锐,推着冲车,好不容易挤进瓮城时,立刻受到了城墙上方乃至内墙各处的弓箭,石块,乃至灰石攻击。埋伏在此处的守军兵马,竟然有好几千人?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担心过东门的进攻?
自己探马之前的禀报,他还半信半疑,现在自己已经入瓮,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他这样想着,依然弹压着着些老营赶紧往里冲。老营士卒不愧是经年累月的老匪,个个有甲,大部分是棉甲,甚至有些人是铁甲铁盔,寻常木石根本伤不了他们。更有勇悍的,在和瓮城马墙上的官兵对射,不时射下来几个官兵,略微提升了下士气。这也是老营的战斗力所在,窜天猴想,自打冲进来,现在已经伤亡了可能百十来人。换做普通步卒可能就崩溃了。窜天猴不想多呆,只是催促冲车上前,尽快攻门。
农民军的冲车,虽然不像官军的那么精致,原理却是一样,都是从深山老林里,砍伐的极粗大,极坚固的原木,上面附以厚木板,然后以20个以上的士卒推动,用惯性和重力,撞开城门。
而此刻,巨大的冲车进了瓮城,却突然有个小校:「三……三当家……这原先的内门……是假的!」
窜天猴大骇,连忙让几个近卫举着盾牌,护着自己上前。仔细查看后,更是魂飞魄散,原先士卒们进来,虽然没有摸到内门边,但总觉得这是个普普通通的瓮城。但其实,这瓮城,对现在的自己,近乎是个死局!
原来,正对着外门的内门,早就不知道在多久之前,被巨石堵死了。此刻,却被城内工匠,做了两个漆红大门,镶铜门钉的大门,伪装了起来,门上油漆甚至还做了旧,不到跟前确然辨认不出。即便攻破这两道薄薄的门,完全无用。
而真正的日常使用的瓮城城门,却是拐了个巨大的九十度直角,堪堪是在侧面。而流贼依仗的冲车,本就巨大,现在地面上又全是滚石,擂木,还有一堆一堆的尸体,要九十度转弯,谈何容易?
窜天猴一咬牙,现如今亦没有退路了。他已经把这个冲车推了进来,再想撤出去,千难万难。如果丢失冲车,就只能如昨天一般,蚁附攻城,那又是得死多少人?
九十度就算难拐,也他妈得拐,哪怕拐到天黑,也得拐过来,把门给我撞开!
窜天猴向来不爱打硬仗,但今日形势,由不得他!他一边强压着下面人去推冲车,一边派人去清理路上乱七八糟的障碍物,一边派人向墙上守军对射还击,一边催人去向老当家求援。
此时,时间也堪堪接近申时!
突然半天里传来守军一身齐喊:「勇!」然后,无数的热油,齐齐地倒向冲车。再接着,漫天的火瓶从天而降,划出各式各样好看却催命的弧线,呼扇出一阵阵的大火,在冲车及周围燃烧着!
窜天猴顿时有点明白了,七窍吓掉了六窍:这不仅仅是不让我攻城,这是要让我把命搁这儿啊!他跨上马,大声呼喊亲随:「撤,快他妈的撤……」
「嗖」一声,却不知是墙头哪里来了一梢羽箭,把他射下马来。
「撤……快……外门……」窜天猴喃喃地说着,咽了气。
此时,瓮城内的流贼精锐彻底崩溃了,争先恐后地涌向外门,想挤出一条通路,只要出了外门,就都还是自家兄弟的地盘,就可以苟活!
然而,此刻从外门上方坠下来几个绳索,下来了十几个官军的精壮汉子,甚至另有十几个人,直接从三丈高城墙上一跃而下,守卫在瓮城外门前,竟是不让一个流贼出城。
这就是林豪拼拼凑凑的,真正的精锐,清一色的武林高手。
为的就是这一刻,城门阻击,隔绝战场!
林豪深知,如果是野地浪站,甚至是攻城守城,武林高手其实作用都极其有限。因为你冷不丁就会被哪里飞来的羽箭,哪里伸出来的一刀一枪,给砍死。
但在这种以少打多,好整以暇的局面下,几十个江湖豪客,许是真的能挡住流贼精锐出城也说不定。
林豪不能笃定,因为他从来没有聚集过如此多的江湖豪客。
但林豪想试试。为大将者,赌徒是也。更何况,这些所谓江湖豪客,在他看来,也就是比普通士兵珍贵那么一点点,炮灰而已。
……
此时,城中向阳巷,在两个甜美少女的欢欣鼓舞中,穿越能手刘老爷,缓缓升起了一个八爪鱼一样的东西,下面,还吊着一个喇叭花一样的东西。那东西悄悄穿过汤县西门逍遥弥漫的战场,却往更西的地方飞去。小小的黑点在天上,颇为安静,敌我双方都没有注意到。而这个小黑点,居然停在了西门外姜甲大帐的正上方,似乎也在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
西门外,林豪注视着他的赌注。
他的赌注越来越少了。外门外侧,守军扔下不少大石块和檑木,但依然没有达到隔绝战场,完全堵死门洞的效果。
而外门内侧,江湖豪客其实已经死的七七八八,剩下五六个武功最高强的,依然在堪堪咬牙坚持。其中,最醒目的,就是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女子,刘西瓜。
刘西瓜也不知道今天出来杀人,为什么要身穿红衣,如此嚣张。最好的解释就是小圆似乎把她三件飒爽的玄色劲装都给洗了。只给她留下这套鲜艳的火红色罗裙,却还有长长的袖子及裙摆。杀气人来……实在是不甚方便。
但却很飘逸。她长袖微舞,宝剑如鬼魅般刺出,在长袖的掩映下,更是神出鬼没。偶尔又从罗裙里伸出一条长腿,把一个敌人踢飞出去。姿势飘逸,衣着醒目,让流贼们感觉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因此,反而往她这边的人少了。
但渐渐地,她越发吃力了。因为周围自己这边的武功高手,已经寥寥无几。
而她,依然要完成林豪所托,守卫门洞的任务。
林豪当然不会施加援手。虽然他觉得身手如此好,长得如此美的女孩死在这里很可惜。但是,炮灰依然是炮灰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欸?他突然看到自己的远方侄子林北棠,准备跳下城去。
林北棠看见刘西瓜一人苦苦支撑,心下不忍:「何以大丈夫畏畏缩缩,仅一小女子敢为人先?」说完,毅然又从三丈高的城头一跃而下,想当众人的榜样。
林豪冷眼看着他。众人也冷眼看着他。
唯独忠心耿耿的顾管家,似乎想拉住小主人,却没拉住,也将将翻了下去。
「Duang~」却又是一个肉墩落地。恰好落在门洞内侧正中央。
「Duang~」林北棠落在肉墩上。
刘西瓜微微侧目,她看到两个人影从城门上方落下来。她看到了林北棠帅气俊朗的身影,但没往心里去。
她看到顾管家那圆咕隆咚的身影,她心中一喜。
门洞实在太大了。她一个人左支右绌,完全顾不归来。而此时,顾管家一个大肉坨在门洞的中间,恨不得挤住了三分之一的门洞。
下一秒,她跃到顾管家身边,顺便把林北棠往门洞深处的安全处推了推,然后跃上了顾管家的肩膀。
然后小腿微微用力,整个人又似陀螺一样,在顾管家的肩膀上,轻踩几脚,然后非常圆润飘逸地,转了起来!
冲过来的一些贼人都惊了,刚刚这个红衣女孩就很不好对付,现在却又骑在一个高高胖胖的人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飞速刺出剑花。而且如果遇到反击,女孩又会躲到胖子的后面,对于前面要被刀剑加身的胖子,浑然不顾,直到快砍到了,女孩才会用短兵拆解,叮叮叮几声,化解掉攻势,并迅捷无比地递出几招,刺倒几个敌人。
而现在,女孩似乎习惯了这个打法,转得更快了。她时而在顾管家的腿边打转,像一只蛰伏的山猫,嘴里念着「破剑式」,叮叮叮叮刺倒三个。时而又扯着顾管家的腰带,居然也能在胖子的腰间凌空打转,嘴里念着「破刀式」,叮叮叮叮又刺倒几个。时而又攀着顾管家的肩膀回到他头顶,手蹭着他的头皮,居然也能转起来,嘴里念着「破枪式」……此刻这两人的组合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红顶白梗的蘑菇,有毒且致命。
其实两人在门洞口也就多守了三四分钟时间。却是把门洞守得水泼不进。
终于,门洞对面的光陡然暗了,刘西瓜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从门洞深处把林北棠给拽了出来。然后,又是伸出一脚,把胖胖的顾管家踢飞上城墙,然后她的纤纤素手,扣着林北棠的手,小碎步蹬了几下,也上了城墙。背后,剩余的贼人已不到一千,开始有人哐啷哐啷地扔下武器,开始有人陆陆续续地跪下……
林北棠被刘西瓜滑腻的小手牵着,喜不自胜。这到底算是她救了我,还是我(的管家)救(帮)了她呢?
而刘西瓜此刻却眯着眼,看着那个扶摇直上的大胖子。
她踢了那个胖子一下,原本没想管他的死活。因为靠自己的能力,别说把这个大胖子踢上去,就是把这个大胖子拽上去,也够呛。
而这个大胖子自己却接着她一脚之势,轻飘飘地,如气球一样上了城墙。
如此内功,只怕高自己十倍。
倒是小觑天下英雄了。刘西瓜想。
……
瓮城的突然安静,造成了西门外流贼大阵的极大恐慌。
老当家姜甲也焦急地观望着。他知道大事不好,但也绝对不敢想,进去的三寨精锐,连同三当家,却是一个人也没逃出来。
城内城外都是死一般寂静。
突然,半空中一个霹雳雷般的声音响起,
「败了!败啦!」
「官兵援兵到啦!快看西边!」
「快逃啊!大当家!三当家都死啦!」
「败了!败啦……」
这声音是如此之大,简直如狮子吼,营地里数千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这声音又是如此近,简直就像从后面……从前面……从左面……从右面……
无数地方传来,简直如大雷音咒。
而这声音又是如此准确,喊出了所有流贼心中的恐慌……
纵然有不信邪的,例如老当家姜甲,他大踏步走出帐,也清晰地看到,自己大阵的后面,夕阳之下,天际线上,赫然出现了一列骑兵,破着夕阳的余晖而来,一面大大的「魏」字旗,猎猎招展~
外面鬼哭狼嚎,一片混乱。所有的人都慌不择向地逃命。一时间,践踏者有之,抢劫着有之,弹压者有之,直接开遛的更是数不胜数。
「糟了,炸营了!」至此姜甲也无法,只能带着不足百个亲随,先折往北,再折往东,一路恨恨地想着,「妈的,到底是哪个傻逼先喊的败了?!」
原先的营地上,一片狼藉。而一个小小的无人机,拴着一个喇叭,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败了!败啦!」
「官兵援兵到啦!快看西边!」
「官兵有高达!」
「还有奥特曼!」
「他们还有美少女战士……」
第五章:危
实际上,来增援的骑兵,确确实实就如林豪所料,仅仅是云中城的五百轻骑兵。
昨日申时,刘栋从无人机里看到云中城那边轻骑兵出现在了天际,就开始咋咋呼呼地用大喇叭在流贼的阵地上高呼。这固然是21世纪科技的力量。
然而整个赌局的设立者,却是林豪。
他赌,舍西门瓮城,流贼必然争先恐后而来。他赌对了。
他赌,云中城终会派出轻骑先行,他赌对了。
他赌,几十个江湖豪客能拖得一千流贼老营片刻,他也赌对了。
所以,用21世纪的话讲,林豪实在是一个打法很飘逸的指挥官。
而昨日他的胜利,离不开另外一个打法很飘逸的人,刘西瓜。
刘西瓜昨日一袭红裙,在瓮城后独立抵御流贼达小半柱香的时间,已让她在守城官兵和百姓中,成了神人。人称「刘剑仙」。说是「独立」也不尽然,现在守城官兵和百姓给胖墩墩的顾管家,也起了个外号,人称「刘剑仙裙下的男人」。
而此刻,「刘剑仙裙下的男人」,顾管家,正在城内客栈内写就了一封信。
他微微抬眼,屋内屈膝半跪着的,是他从苏州带过来的一个江湖豪客,昨日在瓮城血战中得以身免,颇为英勇,此刻却颇为恭敬地跪着。顾管家眯着眼,对那个豪客说:「贼人昨日新败,但大部仍在,不知会不会长期围困这汤县。你速把此信送于大老爷,让他再加派一二得力人手。」却是一抬手,把那封信丢了出去。
那封信看似在空中去势极慢,仔细看,却似陀螺一样,飞速打着转,更如后世来复枪子弹一样,越转越稳,直到那汉字身前,却神奇地「啪」的一声下坠,混似后世的香蕉球,掉在那男子手上。男子持信,飞马去了。
的确,昨日几番配合,但除了歼灭窜天猴及一千五百名老营外,难称全功。
当500名云中轻骑出现在天际,三千流贼恰好炸营。此时原本是最好的收割机会。
但说时迟,那时快,南边斜喇喇地冲出来一队灰衣骑兵,却又和官兵厮杀在一起。官兵不知虚实,而来者却极为悍勇,一时杀了个难解难分。却是武安国终于赶到。
也是因为缓得这么一时三刻,老当家姜甲得以收拢了近2000名的溃兵,再和东门,南门几处兵马合在一处,回转北山老营。
而今日上午,姜甲和武安国两人在北山老营山坡上,跃马扬鞭,看着着小小的汤县,默然不语。许久,武安国一拱手:「老当家,某有一言。咱们围攻三日,伤亡确实不小。但这汤县守兵,伤亡亦不小。如今虽知这县城有颇能运筹帷幄之人,但我等收拢兵马,依然有万又四千士卒……不若……不若今日尽全力,只攻东城,若一鼓而下,自然最好。若事不可行,则……你我带精骑老营撤走。」
姜甲也是苦笑,他常感慨这个年轻人的战术眼光和决绝。的确,西门绝不可攻,只能攻东门。而如若今日再不陷城,自己和武安国的人马,粮草已然无多,而官兵大队援兵再来,极有可能自己反被包围。故而,今日之局面,抑或战,抑或走。但如果真的要走,一来人多新败,行伍不齐。二来粮草不济,也养活不了这么多青壮。故而还不如战。反正绝大部分步卒都是要舍弃的炮灰,还不如用他们来再搏一把。
如此,他也有了计较:「好,就依二弟。我们蚁附攻城,不愁小小汤县不下。」
……
向阳巷刘家院的柴房里,圆圆脸蛋的丫鬟刘小圆,正急冲冲地提了一筐衣服,准备去水边濯洗。忽然肖鹞闪出来,笑吟吟地看着她,问:「我要的东西呢?」
刘小圆眼睛骨碌碌地看着他,噗嗤一笑:「给~这是小姐昨天上阵穿的罗袜。
穿了一整天,味儿可大啦,还有血呢~」说完,掏出两只白白但末端微黄的罗袜,却是刘西瓜昨日厮杀一天穿的。肖鹞一把夺过来,又扑在鼻子上陶醉地闻着,仿佛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然后喜滋滋地要走。但却被刘小圆一把拉住,她看着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说:「鹞哥儿是不是忘了小圆什么事儿?」
肖鹞吐了吐舌头:「圆圆姐,你是……老爷的女人……我又不敢……咱俩只能假凤虚鸾的~」肖鹞想走。小圆却拉着不让他走,反而还把自己的上衣给掀了起来,露出两个白花花的丰乳。
肖鹞苦笑。小圆却笑着说:「咋啦?还嫌弃我来。那我给你叫几声。」
肖鹞大喜,一把抓过小圆的丰乳,大力地揉捏起来。
小圆格格格地笑着,却捏起嗓音,学着刘西瓜的清朗声音道:「呀~小鹞,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哈哈哈……敢捏起本小姐的大……小奶头……来了……
哈哈哈……看本小姐不责罚你这个不上进的东西……哈哈哈……」
肖鹞捏得更用力了……
……
中午时分,城东。
林豪正在城墙上大声地呼喊督战。他手下的亲卫也已全派了上来。昨日战后,虽然府城新加入了五百营兵,但自己也折损不少,算下来,依然是不足一千正规官兵,加不足两千的青壮。
而守城战从巳时开始就异常激烈。流贼步卒,大多是无甲的轻装,手里拿着简陋的兵器,如长矛,烂朴刀等,却被鼓舞得士气颇高。北地少水,汤县本就没有护城河。流贼步卒们用血肉之躯填补着城下并不算深的壕沟,然后竖起梯子攀爬着也不甚高的城墙。城墙上,官兵则毫不留情地挥舞着刀枪,舍生忘死地拼杀,将一个又一个试图攀登的流贼击落。
姜甲指挥着流贼们持续不断地进攻东墙,他深知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虽寒冬已过,但目前食物和伤兵都是巨大的负担。他现在也没什么战术,就是持续消耗守军有生力量,然后寻找城防薄弱之处集中兵力强攻。
武安国则带领着敢死队,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城门,试图强行破城。他手下,尚有500可用劲卒。他先驱赶普通步卒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等撕开城墙上的小口子后,再用劲卒登墙,扩大战果。虽然一次次被城墙上的官军击退,但又一次次地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两边士卒的呐喊声,死伤者的惨叫声,混合着刀剑碰撞的金属声,汇成了一曲战争悲歌。
而今日总攻之前,姜甲和武安国复盘,多个小卒声称,昨日城内似乎有人作法,召唤了一只晦气的大苍蝇,一直盘旋在大阵上空。于是,武安国特别安排了五十名弓箭手,随时待命。只要那法术苍蝇一出现,就把它射下来。
流贼虽多,但向来攻城远难于守城。林豪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沉着冷静地指挥着士兵们,他又从城内大户家丁和衙役里,挤出来了一只五十人的预备队,更将刘西瓜等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也留在了身边。不时地,他把这只预备队派往城墙缺口处。刘西瓜今日又回复了一袭黑衣,领口却有白色的褶子,显得极为清爽。她往往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肖鹞穿一身青衫,跟在她后面。所到之处,贼匪束手。
如今,就是比拼耐力和意志力了。如果今日悍匪就是要死战不退,车轮进攻,那就是残酷的拉锯战,甚至是巷战。林豪暗暗地想,那就是比拼谁愿意流干最后一滴血了。林豪一边命杨百户带领青壮在城内的各个要道设置障碍物,为巷战做准备,一边要求邱县令和文成龙,征用那批军饷里的弓箭,为将城墙上的士兵做补充。至于之后,挪用军械会收到什么样的弹劾,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时候已近午时,日晷上的细针,快没了影。
贼兵们反复提防的「大苍蝇」,这会儿真的「嗡嗡嗡」地从城内飞了出来。
仅有一只,却也不算大。离得近的流贼们,甚至能发现,这个大苍蝇的脚上,似乎还抓了一个小小的桶。桶里,却是昨日刘栋拜托邱县令,搜集的朱砂粉。
「射!快射!把这个妖物射下来!」武安国隐隐觉得不对。双方正难解难分之时,官兵如果祭出妖法,对自己士卒的军心是不小的打击。虽然理智如他,根本不信世间妖魔鬼怪之说,但在普通士卒眼里,可不是这么看的。
「嗖嗖嗖」几十只羽箭飞出,却是一只都没射中。
这个古怪的苍蝇,飞得并不甚高,看起来也不快。然而却不像鸽子或者大雁,仅循着一处飞,它却是前后左右上下地乱飞,真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嗡嗡嗡地在所有流贼的头顶盘旋。
原来注意到这只苍蝇的流贼就很多,弓箭兵的这一轮齐射,更是引得战场上几乎所有未在厮杀的兵卒,都注意到了这只苍蝇。又似乎是被人注视,使得这只苍蝇更加兴奋,它开始在屁股后面喷出淡淡的红色雾气。这下,更是无论敌我,都在注视着这只苍蝇作妖。
毒气?武安国暗暗地想。可是这一点点量,四下旷野,也能毒得了谁?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时刻已经到了正午,大太阳直直地照着。日晷的针没了影,而大地上争斗的所有人儿,也都没了影子。
于是,这只作妖的苍蝇,扭着屁股,腾腾地飞高了。却也牵引着两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只见它远远地往流贼万人大阵的后方飞去,屁股里喷着红色的朱砂粉,竟然是越飘越高。但见它东扭一下,西扭一下,竟然是在流贼大阵的后方,写了一个血色的大字,高悬在天上。
「危」!
流贼们惊讶地张大了嘴,或是在窃窃私语。
突然,一声清越悠长的号角声,从血红而又巨大「危」字的背后,也是流贼大阵的背后,传来了。声音如同天鹅的鸣叫,清脆,嘹亮,穿透力极强。
遥远的东方天边,反射着正午炽热的耀眼阳光,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骑在马上的骑兵。初看他似乎是黑色的。细看,却原来是银色的,水银泻地般的铠甲完美地反射了太阳光。
接着,阳光下,他的身边,又跃出了两个,三个,四个……越来越多的银色亮点,出现在天际线上。他们如同银色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他们了。那是一支铠甲精良到匪夷所思的骑兵部队,远远地,直是数不清多少骑兵,人和马,都身披着闪耀的银色铠甲,如同钢铁洪流一般,从天际线上缓缓涌现。慢慢地,视力极好的人可以看清这些重骑兵的样子了。
水银色的精钢板甲覆盖了骑士全身,从头到脚,竟然没有一丝肌肤暴露在外。而头盔亦是全封闭式的,只留有两个狭长的缝隙,为了看清前方。胸甲、背甲、肩甲、臂甲、腿甲等等,每一个部件都严丝合缝,铸造一体,其工艺精湛,叹为观止。甲片之间采用铆钉连接,亦是牢固无比。而他们胯下的战马,也披着同样精良的板甲,由亮银色钢板打造,保护着战马的头部、胸部和腹部等重要部位。而这些精锐骑兵们手持着的,居然是长达两丈的骑枪,枪头隐然也是水银色的钢尖,此刻他们将长枪举起,枪尖指向前方,同森罗万象般,令人生畏。
「燕云缇骑……燕云缇骑……」武安国喃喃地说着,他的声音颤抖着,手也颤抖着,一只马鞭落在地上:「人马具装骑兵!」
城墙上下,攻守双方,所有人都张大着嘴,呆呆地看着这支足以睥睨天下的精锐具装重骑兵。
林北棠也不例外,他张大着嘴,简直无法想象这一个个如钢疙瘩一样的人,是多么可怕的战力。
而总有例外,在他的身边,刘西瓜兴奋得搓着手,星星眼,嘴里一直念叨着:
「指环王……指环王!」
第六章矫若惊龙,翩若游鸿
实际上,此刻聚在汤县城外的重骑兵,并不多。只有200骑。他们排成简简单单的两排。因此,每一排更是只有少少的100骑。而他们互相之间,也贴得并不紧。
因此最后从南至北,重骑兵们形成了150步宽,但只有2排的细长方阵。
起初,骑兵们只是缓缓地向前推进,他们的动作仿佛21世纪的慢动作电影一般,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他们的长枪微微倾斜,枪尖指向地面,仿佛一条条银色的长蛇,在春日的大地上缓缓游动。
随着号角声的逐渐高亢,骑兵们的速度也逐渐加快。他们不再是缓缓推进,而是开始加速,马蹄声越来越响亮,如同雷鸣一般,震动着整个战场。他们原本沉默的表情也开始变得肃穆,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手中的长枪也更加稳定,指向更加精准。
银色的洪流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如同银色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他们原本步伐整齐划一的队伍,此刻在加速中也慢慢散乱,但并没有影响整体的冲锋气势。
当这支骑兵部队距离流贼大阵还有五六十步距离时,天上飞过来一大片一大片密集的箭雨。那是流贼弓箭马步兵最后的挣扎。只听得一阵阵叮叮叮叮的声音,羽箭从天空中落下,骑兵们无一人举起盾牌,事实上,他们也无一人有盾牌,也无一人需要盾牌。他们全身都是精钢防护。竟然是无一人被射倒。
四十步!一箭之地!
在这个距离上,理论上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可以再射出一箭,然后从容退入大阵。然而此时,感受着这地动山摇的震动,对面水银色洪流矫矫若龙般威势,整个流贼大阵中,哪有人敢再敢直撄其锋?
三十步!如惊涛拍岸!
在这个距离,理论上,防守方的长矛兵应该簇成里三层,外三层的密集方阵。
长枪斜着向前,最好再布置一些拒马桩。是的,即便这样,在具装重骑兵的冲击下,步兵依然会死。但是,无比的勇气,可以至少换去几个骑兵和自己一起死。
然而,整个流贼大阵,可还有一丝一毫的勇气?丢盔弃甲者有之,慌不择路者有之,原地跪下等死者有之。而像姜甲,武安国等老匪,早就和几十个亲随,早早地斜穿过大阵,往山林荒野处跑了!
而燕云缇骑,这支骇人的具装骑兵,却裹挟着隐隐风雷,已然达到了冲锋的最大速度。马蹄声如同惊雷般震耳欲聋,地动山摇。他们的长枪已然放平,如同银色的闪电,直摧敌军的心脏。
「杀!」一声震天的怒吼,从这支骑兵部队中爆发出来,声震寰宇。第一批一百名骑兵,紧接着的是第二排一百名骑兵,以摧枯拉朽之势,砍瓜切菜般地冲入了敌军步兵的方阵。
流贼步卒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冲击力,瞬间被冲散,哦,不。从汤县的城墙上看去,甫一接触这些钢铁洪流的步卒,何止是冲散,简直是被击飞!无数人体瞬间变成尸体,然后被铁浮图般的骑兵,所带来的巨大惯性,激上天空。整个步卒大阵,如被镰刀收割的麦田般,以一种极为整齐的姿态,被粉碎,被摧毁。长枪精准无误地刺穿步卒的胸膛,将他们钉死在地上。更多的流贼血肉之躯,却是被钢铁的洪流碾过,被披着板甲的高头大马撞飞,抑或被踏死,抑或被踩死,显得如此脆弱不堪。第二排、第三排……流贼方阵中,每一排的步卒都迅速崩溃,骑兵们如同死神一般,在流贼阵列中肆意穿梭,收割着一条条生命。流贼惊恐万状,四散奔逃,试图逃离这片死亡的区域。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掉落在地上,任由骑兵们践踏。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汤县城墙上站着的林豪,绝不会相信,一万多人的步卒大阵,竟然在一次骑兵冲锋后被完全摧毁。重骑兵直接冲击的,仅仅是步卒大阵最中间的部分,但士气的瓦解,和恐惧的滋生,往往比最快的骑兵还快。仅仅半柱香的功夫,无论是否被骑兵冲击到,很多站在两翼,看都没有看见敌人的流贼,都土崩瓦解了。于是整个汤县东面的旷野上,流贼开始四处逃窜,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骑兵们却没有过分追杀。他们冷酷地举起长枪,另一手抽出雪亮的马刀,身下的马匹碎步小跑,他们随手斩杀着遇到的,顺路的溃兵。而从官兵们这边望去,具装骑兵们非但没有四散追杀逃兵,反而慢慢收拢。片刻后,那两层薄薄的钢铁方阵又列齐了。竟好似旷野上流窜的近万名溃兵,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猎物。这两百具装骑兵,简直对这万名流贼蔑视到了极致,就似乎是顺路遇上,然后随意剿着玩一般,此时却是转向了西北方向,水银泻地一般,马蹄隆隆地,又去了,却又不知道他们的正式任务是去攻击哪个倒霉蛋。
城墙上,邱县令看到这一切,颤抖着喃喃地说:「阿修罗啊,这是地狱的阿修罗啊。」
文成龙也看着,呆呆地说:「非也非也,此乃南天门外的十万天兵天将啊~」
林北棠第一次见如此气势恢宏的骑兵冲锋,他心神激荡,抱拳对林豪说:
「叔父,小侄看贼人大败,是否应该派官军精骑,出城追杀一二,以防溃兵聚拢,再窥我城?」
林豪脸上阴晴不定,却也不知在什么。他苦笑到:「这倒是不必了。我看这些流贼心胆俱裂,别说现在……」林豪顿了顿,「可能一辈子都不敢再上战场了。」
……
当晚,汤县城内,灯火通明,喜气洋洋。
这日东门大捷,而那支鬼神般的重骑兵又旋踵而去,到是给文成龙和林豪捡了大便宜。虽说林豪一开始持重,说不要追击,但拗不过文参将和增援来的云中城千总,三人结伙,凑了600马步兵,却是从山野里,田埂里又搜罗出了四五百流贼溃兵,又加上前几日西门之战,今日东门之战,此番杀散流贼,首级居然超过了两千。这自然是一件大大的功劳。几个武将都是喜气洋洋,喝得酩酊大醉,称兄道弟,不在话下。
而刘栋,刘西瓜父女,还有肖鹞,作为社会参战积极分子,却也在列。只不过是坐在下首,离几位上官很远的地方。
却见得刘西瓜坐在爹爹的旁边,但却并无半分淑女的样子。她先是炫完了自己碗里的整根鸡腿,又开始觊觎爹爹碗里的。她似是无意挑了下自己的筷子,身边一个空碗飞起,却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线,啪的一声,碗却扣在了爹爹装着鸡腿的盘子边缘。紧接着,那个盘子却也平衡不住,像跷跷板一样被砸得撅起了半边,却是像投石机发射巨石一般,把爹爹盘子里的鸡腿又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反向的曲线,啪得正砸在刘西瓜碗里。
原来这下首的社会人士,并没有像上首的官员一样,敞开供应吃的,而是定食。每个人,一根鸡腿,一碟酱菜,一个鸡蛋,一碗鱼汤,米饭管够,仅此而已。
刘栋自然知道女儿的小把戏,转过头来,瞪着女儿,却发现女儿言笑晏晏,已是把大半根鸡腿炫到了嘴里。
他心下微叹,想,来到这个世界,也是苦了西瓜了。物质文明,极大不丰富。
西瓜平时看电影,总问红酒是什么,牛排是什么,可乐是什么,烧烤又是什么……
亏得自己语言不够丰富,她也没有太馋。此刻,看到女儿对于一根清汤焯水的鸡腿,都如此热衷,他还是感慨,至少自己还是要多挣点银子,给女儿加强点物质文明建设。如此想着,他想立夏后去京师走一趟。
片刻后,刘栋却又看见女儿在用眼色威逼肖鹞,似乎在命令肖鹞给自己进贡鸡腿。他又暗暗心想,欸,看起来精神文明建设,也要加强啊!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肖鹞却不愿意,在他这个十五六的年纪,还不是太懂。食色性也,食在他这儿,目前还是暂排第一位的。
「小鹞儿~」姐姐慵懒娇媚的声音。肖鹞想,定是又想骗吃的。
「唔,嗯?」肖鹞头也不抬。
「是谁~偷了~姐姐的~袜子呀~」刘西瓜小声却故意拖长了音。 肖鹞身躯一震,神情古怪。此时鸡腿离他的牙还有0.01米。
下一秒,他毕恭毕敬地把鸡腿夹给了刘西瓜。随即就被女孩儿炫到嘴里。
这时候,画面伸进来一张俊俏的面庞:「刘姑娘,我这儿还有一根鸡腿,您吃我的吧,几次相救,不成敬意~」
却是林北棠。他是举人身份,本来是可以去上首坐着的,但却自甘堕落坐在了下首,也领着定食,害的跟着他的顾管家都没吃饱。
此刻,他向女孩表达着自己的友好和诚意。他把自己碗里的唯一一根鸡腿,也给了女孩。
「啊~谢谢公子,这怎么使得。谢谢您了,不了不了。」
「不谢不谢,当然使得。使得使得~」
「不了不了~」
「使得使得~」
突然如惊堂木拍案一般,「啪」的一声,小姑娘站起来,对林北棠说:
「你他妈的不会用筷子啊!你脏手拿过来的鸡腿,我不要!」
……
饭后,顾管家在县衙的后花园里踱着步子,他是真没吃饱。
他摸着圆鼓鼓但是有点瘪的肚皮,心想:居然没有人问自己吃饱了没有。而他却看着对面的美丽小姑娘,炫进去四根鸡腿。把他馋得不轻。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突然假山后面「嗝」的一声,转出来了个人。来人因为隐身失败,有点惭愧,脸红扑扑的,却正是鸡腿炫多了的小姑娘。
「哦~嗝~顾管家,昔日在瓮城,小女子就~嗝~看出你艺业非凡~嗝~却不知你刻意隐瞒,所为何事?嗝~」刘西瓜出场失败,但脑子还是清楚的。
顾管家笑了,突然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很可爱。「顾某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他拍拍手,「难道刘姑娘,想和顾某,在手下见真章?」
刘西瓜脸上突然罩上了一层杀气,冷若冰霜,但随即破功:「那也使~嗝~得~」。
随即她右膝微微提起,小腿后勾,脚面绷紧,竟是摆出了达摩洞的起手式。
下一秒,女孩发力冲了过来,如燕取水,似鹞钻林;衣诀飘飘,翩若游鸿。
而顾管家却不着急,拍了拍手,又拍了拍瘪着的肚皮,心想,打完这一场,是得再去寻些吃的了。
如此想着,他也迎了上去!
第七章:传女不传男
“服了吗?”胖男人温和地问。
“服了,哎哎哎~”刘西瓜被顾管家揪着耳朵,心想形势比人强,自己好汉……女侠不吃眼前亏。
刚刚交手,女孩轻叱,以快打慢,一双玉掌却似幻化成了朵朵莲花,左一掌,右一掌地印在男人的肚皮上,却每次都被他像泥鳅一样滑了过去。结合男人的体型,说是泥鳅也不甚贴切,简直就是刘西瓜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气球,看似软绵绵,却全然戳不破,一掌拍上去,竟然内力还隐隐反弹。
刘西瓜于是又换了一种掌法,唤作“波罗波若密大手印,”此掌法就更为唬人好看,掌法已不仅仅是莲花,竟然像是漫天的花瓣从天上掉落,数量繁多,但却无规律可循。而顾管家则不慌不忙,催动自己内力,东拍几掌,西拍几掌,看似质朴简陋,却都是攻自己所必救,刘西瓜这套掌法却是被逼得使不出来,每次使到一半就得换招。
刘西瓜的掌法,打得越来越滞,浑然没有圆润如意之感。她心下着恼。她想到电影里扔飞镖戳气球的样子,灵机一动,这个胖子气球,该不会也有什么罩门吧?于是猫着腰,滴溜溜地绕着顾管家四尺的腰身转了一圈,然后选定了目标,一只手使着各种花拳为障眼法,另一只手,一根修长的葱指伸出,却是准备直戳顾管家的肚脐眼。
顾管家看小女孩越打越离谱,加上自己的的确确很饿,就径直大手蒲张,却是一下子揪着了女孩的耳朵,把她拎了过来。
刘西瓜一开始还想挣扎,不想却被顾管家按在膝盖上,脸朝下趴着,胖胖的大手扇了一下女孩的屁股。顾管家自然是没用内力。女孩有内力但是没想到用来防御屁股。
“啊~”刘西瓜被扇得有点痛。
“你在瓮城,绕着我腿打转儿,害我出丑,我扇下你的屁股,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女孩很乖巧,打不过,实在是打不过。
“你又扯着我的腰带转圈,害得我裤子都快掉了,我扇下你的屁股,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女孩儿差点儿就说您请。
“你又在我头顶,薅我头发,害得我都快秃了,我扇下你的屁股,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啊~嗯”女孩儿此刻却仿佛有点儿舒服。
“服了没?”顾管家问。
“服了服了~”
于是顾管家把刘西瓜放下来。刘西瓜笑吟吟地,被这个比自己大两轮的老男人扇屁股,她却似毫不在意。这也怪不得她,实在是小时候调皮被老爹扇过太多次了。
突然,刘西瓜问:“大师,你武功这么高,怎么不教教那个傻小子呢?”顾管家微笑,心想小妮子被打服了,连对自己的称谓都变了。他知道刘西瓜说的傻小子是林北棠。
他其实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但缺点是不会编瞎话。
此刻他盘算着,想怎么编个滴水不漏的理由。刘西瓜却又问了一遍,却是在催他。
他脱口而出:“呃~我这个功夫吧~传女不传男。”传女不传男,自然不能传给林北棠。
刘西瓜眼睛就突然亮了起来,如超新星爆发。接下来,她说了一句顾管家完全不能拒绝的话:“大师,饿了吧?我带你去吃我们县最好吃的馄饨店。”顾管家欣然。刘西瓜拉着顾管家的袖子,急急地走着,一边走还一边絮絮叨叨,大师啊,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是个女的呀~你看,我有胸。刘西瓜挺起自己小小的酥胸。
你看,我还有腿。刘西瓜踢了踢裹着玄色扎口裤的腿。腿还挺长。
顾管家莞尔。自己确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是绝对不会教授这个素昧平生的小女孩任何武功的。
而自己说的,传男不传女,那自然是瞎话。十年前,自己收了那个天资绝不亚于刘西瓜的锦衣少年为关门弟子,但锦衣少年地位尊贵,也不知道十年过去了,武功进境如何?
如此地想着,他们去了馄饨摊。吃完,顾管家才领会到“带你去”和“请你去”的差别。他吃了一碗馄饨,刘西瓜吃了三碗。但都是他付的钱…………
两日之后的上午,北魏京师,大内皇宫崇德殿,有几位皆穿鹅黄龙袍的男子,在宽阔到略显空荡荡的大殿上,争论着什么。
最上首宽宽大大的龙椅上,穿五爪九龙明黄袍的,是当今北魏皇帝拓跋垂。
他今年42岁,但多年的纵欲,使得他眼神发泡,略显憔悴,未老先衰。但令他其气恼的是,虽然他每夜临幸三到四个女人,但却无一人珠胎暗结。到此时,却还是膝下无子。
而左首穿常服的一个圆脸男子,却是二皇弟拓跋徒,他性格温和,今年却才27岁。朝内传言,此一二年内,圣上如果再没有子嗣,就会把拓跋徒定为太子。
而这位太子候选人,此刻弯腰弓背,却颇为谦恭。
右手现在正在说话的男子,却是皇弟拓跋峥。他神貌棱角分明,端正俊逸,穿着暗黄五爪龙袍。他三哥早夭折,所以他排行第四。此刻,四皇弟正在和下首有个红袍大臣争论着什么。
拓跋峥言:“赵大人所言,非也非也。如今无论是御林军还是近卫军,甚至地方上的军马,我朝一向是自给自足,是十之七八为河套马,十之二三为滇马,川马,又何须耗费银两,专门开海关,与海外诸国购入马匹?”下首这个红衣大臣就是当朝权臣,宰相赵兆。他也四十有五,他面容清癯,留着整齐的长须,两鬓已现斑白,身形却极健朗,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端正严谨的气派。然后他开始陈述。
“禀皇上,四王爷,臣欲购入的海外马,自与中原马大为不同。我中原马,无论河套马,抑或滇马,肩高仅四尺上下。而海外大马,如阿拉伯马,又如盎格鲁马,竟有五尺,甚至肩高五尺半之巨马。现如今,臣观燕云逆匪,已然用此马建军。而此重骑兵,极善战场冲锋,无往而不利。而我朝所谓御林军,近卫军,与之相较,只似骑马步兵,远不如也……”
随即拓跋峥又反驳,买如此巨马,耗费几何,养如此巨马,又耗费繁多……赵兆却又道,未必要尽配此等军马,购入后,只唯独重骑兵使用。又言可先买种马,回来后多多杂交……
一时间,二人吵得乱七八糟,唇枪舌剑,各不相让。而那个二皇弟拓跋徒,却好似和自己毫无关系,不知道在想什么,兀自出神。
而皇帝拓跋垂也头疼欲裂。他昨晚夜御四女,本就没睡好。而自己最信任的四弟和宰相,偏偏在这件事上各执一词。正头疼间,突然小太监来报:“长公主拓跋芸求见。”皇帝眼前一亮,说:“快宣,快宣!”长公主拓跋芸款款而来,她是皇帝拓跋垂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只比皇帝小了三岁。却是一直未出阁嫁人。她容貌保养得极好,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样子。眉如远山,黛色轻描,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虽非绝美艳丽之姿,却清雅脱俗,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皇帝却是极信赖她,平日里很多事情都是和她商议。此刻,更是示意长公主也坐到龙椅上来回话。长公主脸一红,略略谦让,却真的陪着坐在龙椅上。
皇帝让赵兆略略把分歧和她说了。长公主本就是极聪明的人,当下有了定夺。
她朗声问赵兆:“赵大人,不知这海外马,浮海而来,漂没几何?存活又几何?”
赵兆一怔:“微臣尚不知。”
长公主又问:“此马虽然高大,但耐力几何?性情又可温顺?作战又可勇猛?”
赵兆又是气苦:“微臣亦不知。”
长公主又笑道:“无妨,如此军国大事,也不急于一时。不若等四弟和赵大人”,她特意把“赵大人”拖长了音,“把各项事务都盘算好了,搞清楚了,再作定夺也不迟。”
众皆喏喏。皇帝也觉得处理得滴水不漏。既没有得罪自己的皇弟,也没有让臣子的积极性受到影响。因此,他这几年来是越来越信任自己这个聪慧能干的妹妹了。
赵兆转身,出了崇德殿,长叹一声,世人皆谓自己是一手遮天的奸臣。谁曾想,他要推行点点变革,也如此之难。
如今,东有燕云的具装重骑兵,北有阗胡的敕勒黑军,而几个皇族,处庙堂之高,又怎会知道,自家北魏的骑兵,早已不堪一击?
他摇了摇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深夜,北魏皇宫内宫瑞颐殿。
长公主拓跋芸正娴静地坐着,翻阅着一些大臣的奏章。最近几年,皇兄拓跋垂越来越不爱理政了,整天钻在……女人堆里。而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极为忠心,因此居然把单属皇帝的奏章批红,也交给了自己。虽说自己在批红后,皇帝理论上还是要看的,然后加盖玉玺。但拓跋芸却知道,这些奏折,皇帝十之八九是完全不看的。也就是说,庞大帝国的纷繁政务,十之八九竟然是自己一个久居深宫里的女子一言而决。
而现在,宫女太监知道她批阅奏章的时候,喜静不喜动,所以远远的都在殿外或廊下守着。如今后宫里没有皇后,更没有皇太后,太皇太后,因此隐然以这位长公主为尊。而她虽然性情温和,但御下颇严。她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这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她多年来养成的气质,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
此刻,长公主拓跋芸的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没有繁复的装饰,只用简单的白玉簪子别住,却显得端庄大气。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衬托着她修长的脖颈,显得更加优雅高贵。她身穿一件月白色绣着祥云纹的宫装,衣料轻柔细腻,滑顺如绸缎。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上面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更显富贵逼人。袖口处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细致入微,可见绣工精湛。
忽然,眼前的烛火微闪,地下略有震动。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接着,某处的一个衣柜门“嘎吱”一声打开。居然有了一个男子的身影走了出来!
第八章:批红
男子走到长公主面前,似乎对她极为熟稔。而长公主却仿佛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一样,依旧淡淡地批着奏章。
男子打量着拓跋芸,虽然这个女人已经年近四十,但久居深宫,皮肤依然白皙细腻,竟然和一些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差不多。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名贵的护肤品。
片刻,男人缓缓开了口:“拓跋芸,你今天在陛下面前,驳斥得我无话可说,很好啊!你本领大了!”
来人竟然是赵兆!
拓跋芸抬起头,清冷地看了男人一眼,随即把眼垂下,竟然不看男人,道:
“此事,无论何人,何时问起,本宫都觉得不妥。你休要……”“啪!”男人竟然猛地扇了拓跋芸一个巴掌。“军国大事,你们女人懂个屁!”
拓跋芸两行清泪唰地下来了,但是仍然倔强地望着男人。
赵兆狞笑着,跟他平日里器宇轩昂的样子截然不同:“都玩了你多少年了。
还是最喜欢你这种不服气的样子。来吧,规矩呢?”长公主扑簌簌地发抖,然后,她缓缓站起,脱下了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后,在男人的面前,缓缓跪了下来,如后世土下座一般,双手抚地,额头伏在手背上:
“女奴拓跋芸,拜见主人。”
男人哈哈哈笑到:“骚货,会说就多说点。”说着,他竟然是拿乌金皂靴踩在了拓跋芸的头上,然后是后背,然后是腰,最后,把这个高贵的长公主,赤身裸体地踩在脚下。拓跋芸的整个上身,都被死死地压在了冰冷的金砖上,丰满的乳房,被挤成了面饼的形状。
“小母狗,今日殿上之事,现在如何?”
拓跋芸泪眼婆娑:“主人可以任意……凌辱奴儿……拓跋芸……是赵兆赵大人的母狗……可购马此事,拓跋芸依然……啊……啊……”地上的娇躯突然抖了起来。原来是赵兆随手拿起蜡烛,把蜡烛烧融化的烛油一滴滴地,滴在长公主赤裸柔嫩的玉背上!一朵朵蜡花,映着女人雪白的后背,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甚是好看,也十足淫靡。赵兆用手摩挲着拓跋芸的后背,用指甲抠开一两个已凝结的蜡花,漏出了下面被烫得发红的娇嫩肌肤。他很兴奋,用舌头舔着,扣着,欣赏着拓跋芸后背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蜡块,粉红色的烫横,还有他鞋底踩出来的一个又一个乌黑脚印。
然后,他又把赤裸的玉体抱到了床上。拓跋芸还以为他会稍稍温柔,却未曾想,赵兆依然在滴蜡,这次却是滴在女人的巨乳上,奶头上,性感的锁骨上。炙热的烫感,极度的屈辱,引得拓跋芸一阵阵的悲鸣和啜泣。她并不压抑自己的哭泣和嚎叫,因为,她周边的宫女和太监,早就被赵兆换成了他的人。
“长公主……”赵兆拖长了音,“现在如何?可以批红否?”拓跋芸悲鸣着,哭泣着,打着滚。却仍然倔强着摇着头,疯狂地躲闪着。
赵兆却愈发开心:“嗯,如此倔强,才有点你们拓跋家开疆拓土的风采。来,躺好。”
拓跋芸惊恐地看着他,但却依旧乖乖地躺好,然后她的双腿被赵兆分开。
下一秒,赵兆直接把烧了一半的蜡烛,烛火冲外,烛身冲内,直接塞入了长公主拓跋芸的娇嫩小穴里!
拓跋芸惊恐万分,她小穴羞耻的一张一合的,简直可以感受到火焰的炽热。
她只能把下体里塞入的火烛高高地撅着,否则会烧到床单和被子。而如此,火烛滚烫的烛泪,却又一个一个被烧融化了,然后一个一个滚入了她自己最娇嫩,最隐私的下体,然后再慢慢凝结!
拓跋芸死命地嚎叫了,忍不住地扭动着腰肢。她最早因缘际会,屈服于赵兆,却想不到一点一点沉沦,一点一点变为他的禁脔。如今,他无数次变着法子的玩弄和凌辱自己,自己却……不敢反抗,甚至……还有点甘之若饴……强烈的羞耻感,引诱下体产生了极为异样的快感,惹得清冷高贵的美人儿一阵阵呻吟。
赵兆此刻却很温柔,他摸着长公主的乳房,锁骨,又似极为深情地吻着怀里的女人,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乖乖地做我的奴,如奴婢般伺候我赵老爷,不就什么事没有?”
拓跋芸恍恍惚惚:“本宫……拓跋芸……愿意服从主人……拓跋芸像……淫贱的奴婢一样……服侍赵老爷……啊啊啊……”赵兆却仍是大笑,手却在大力地揉捏着拓跋芸的雪白巨乳:“长公主,要决定得快点儿了。再晚半柱香,蜡烛可就是要烧到小穴了!”拓跋芸努力坳着脖子,撅起屁股……怪不得下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蜡烛伸在小穴口外面的,也就只剩半个小拇指长了,短短一截……她却忍不住想象自己被赵兆烧阴毛,烧阴唇的凌辱摸样,她咬紧看嘴唇,眉头紧锁着,美目也紧紧闭着。仿佛无尽的屈辱和不甘。然而她的屁股却不由自主地疯狂扭着,活像一只在岸上快被渴死的鱼儿。
拓跋芸的美目终于睁开,泪眼婆娑。檀口也微微张着:“啊~呜呜呜~拓跋芸愿意……啊啊呜呜呜……可以批……可以批红……”闻言,男人才心满意足地把快要烧完的蜡烛,从女人的下身抽出。“啵”的一声,蜡烛烛身上,竟然都是女人满满的淫水。
“这样还差不多。”说着,男人又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鸡巴捅入了长公主的小穴,享受着熟悉的,层层叠叠软肉包裹自己鸡巴带来的快感。
“啊啊啊~”熟悉的鸡巴,终于插入,引起了拓跋芸的强烈快感。久居深宫,实在是太无聊了。拓跋芸不愿承认,但下体却主动迎合着男人的操弄,“噗嗤”“噗嗤”的深深插送声中,这个清冷无双的帝国长公主不出意料地,再次沦陷了。
她发出一阵阵极美甜美的呻吟,又仰着修长的天鹅颈,发出一阵阵不知所云的胡言乱语:
“啊啊~奴婢是赵大人的~啊~小母狗~通房丫头~~啊~本宫~拓跋芸~爱~啊啊啊~赵大人的大鸡巴~~”
终于,几十下抽插后,男人和女人同时到达了高潮。女人弓着腰,痉挛着,下体喷着淫水。男人抽出鸡巴,横在拓跋芸高贵清冷的脸上,一阵阵腥臭的滚烫精液喷涌,今日是颜射。
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奏章,丢在桌上,对拓跋芸说:“来吧,批红!”拓跋芸屈辱地爬起身子,裸着走到书桌前,却不是直接执笔,而是把一只非常粗大的狼毫毛笔,蘸着朱砂,笔杆在内,狼毫在外,塞入了自己的下体。然后,她又把赵兆的奏章摊开在桌上,自己却也爬上了书桌,看准身下,对齐着,屁股一扭一扭地,竟然是写了一个大大的“准”字!
然后,拓跋芸又屈辱地爬下桌子,从下体中取出狼毫毛笔,放在笔架上。又待笔迹略干,女人跪在赵兆身前,双手举高,托着奏折过顶,竟是请赵大人过目自己的批红。
赵兆看着批好的奏章,抚掌大笑。拓跋芸看着批红上和自己平日里的手书,倒有七八成相似的字迹,不由得微微颤抖。
这样的“批红”,原来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四月的真定府东道,算是当地最好的季节。草长莺飞,柳条抽翠,到处都是碧绿的麦田,黄色的白色的野花和郁郁葱葱的大树。
而刚刚打败流贼的汤县诸人,生活也有了些许新的变化。
林豪升了游击,算是连跳两级。但驻地依然是在汤县,不过兼了肥县的防守职责。于是,他就把刚随着自己升职的杨副千总,调到了肥县。这样,自己在两县的理论营兵人马,达到了2000人。
所谓理论上的人马,在北魏朝,就是朝廷会按2000人的足额给付粮饷,大概是一个人一个月一石五的粮,再有每月一两白银的饷。这是北魏定制,马步粮饷却未区分。于是,有些心思的游击参将,就会把自己手下的骑兵粮饷提到每月二石粮,一两五的银,却将手下的步兵粮饷降到每月一石粮,五钱的银。更加有心思的,甚至都不满员招募兵士,花名册上看着本部应有1000军士,实际可能只有七百八人呢,亦可能只有四五百人。剩下的军饷,都被领兵的军官自己个儿贪墨了。这即是所谓的“吃空饷”。
而林豪则不然,他准备除了自己之前的六百骨干兵力之外,再招一千四百儿郎,把兵额占满。他如此的目的,却也不是有什么雄才大略或者野心勃勃。
他只是单纯喜欢作战。上次汤县一役,流贼里似乎也有一二能人。他与之博弈,勾心斗角,几番往来,终于全胜,但也是由于不少的偶然,例如刘爷的神火飞鸦,云中城的轻骑,乃至最后那队神鬼莫测的重骑兵的突然出现。然而,他事后细细复盘,其实种种力不从心,还是由于自己实力不够,筹码不足。这就好比今日来了一个大庄家,有一局豪赌,起步十两银子,自己却只有五两一样。有赌心,有赌胆,但无赌资。
于是,他下定决心,趁着本次升迁,要尽力扩大自己的部队实力,以便下次战斗,赌资充足。
……
而林北棠和顾管家,却在向阳巷和归德坊交界处,租了一个小小院落,算是暂住下了。
原来,林北棠给家里写了信,细述这次汤县之战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
如今四海未平,海内巨盗又起。自己虽添为举人,也要投笔从戎……至少文武双修。因此京师暂时不去了,江南也暂时不回了。自己的主线任务,虽然是要考进士,但那也得等到北魏拓跋垂二十四年八月,距现在,足足有两年半的时间。于是,他们主仆二人就在这汤县暂住下,以便……投笔从戎和文武双修。当林北棠喜滋滋地告诉刘西瓜,自己做了这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时,女孩却没有像自己设想的那样,立刻夸赞自己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反而,刘西瓜想的是,古人做决策就是如此的随意且没有逻辑啊。
家里的林大老爷和族长林老太爷也给他回了信,但是林北棠看都没看就撕掉了。随信的三千两银票却被他好好收着了。看来他颇有后世纨绔子弟的风范,嘴上说不要,但身体很诚实。没有银子是万万不行滴。
此时,这个小小院落里面,挤着好几个七嘴八舌的人。
原来是顾管家的建议,既然要在汤县住上一段时间,那还不如拿点银子出来,盘个店面,做点生意。一来呢有个进项,否则只花不进,要他这个管家何用?二来也是为他们苏州林家,建立起横跨南北的全国大商站,做坚实的第一步基础。
林北棠举双手双脚赞成。但具体是开什么店?此刻大家七嘴八舌,也是各执一词。
例如林豪就托家丁来带了口信:可以开个盔甲武器店。现在自己刚刚高升游击,行伍之中,所需的武器铠甲,缺口巨大。再者说,自家镇守汤,肥二县,林北棠开个盔甲武器店,属于内部招标,裙带关系,必然不会倒闭。最后,那一日燕云缇骑在城下耀武扬威,他看到了,兵部的文参将看到了,云中城的府军们,也看到了。最近在整个北地军界,都掀起了盔甲的攀比潮。你有棉甲,我有护心镜。你有铁札甲,我有铁鳞甲。你有铁板甲,我有亮晃晃的钢制明光铠。所以,开武器铠甲店,实在是一片蓝海。
而刘西瓜则是大声建议,可以开一家“烧烤”铺子店,以解决本地美食供应不足,价格过高的难题。按照美少女的描述,这是一种在铺子档口,明火烤肉的一种烹饪形式,把鹿肉,兔肉,猪肉,割成一小块,一片片穿在铁签子上,边烤边转,边转边撒油和盐,最后大功告成的一种做法。她甚至还建议可以烤牛肉,却立刻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牛烤了,你刘西瓜去耕地啊……肖鹞却建议开一家书店。北地书店原本就少,这方圆百里,又仅在云中城里,有一家专卖科举和算术书籍的书店,早就无法满足整个云中道,真定道几百万人民群众日益高涨的精神文化需要。他又说道,可以在书店的一角开个戏台,如此一来,每日来书店坐坐的人必然更多。又言,可以跟刘西瓜的“烧烤”店结合,形成前烤后书,边看边吃的强强联合。却又被众人以“书店里升明火,还嫌死得不够快吗”的理由,一致反对了。
最后发言的,却是刘一曼。小姑娘看到很多熟人在场,略窘略紧张。片刻后,她定定心神,却款款提起罗裙的角,露出她穿着“黑丝”的小腿肚子,然后开始控诉,这“黑丝”是城里的邵家丝绸庄特意定做的,既不够黑,又不够紧,但却已是花了10两银子。如果林公子的苏州匠人们有更精湛的技艺,做出更符合北魏时尚圈的单品,引领女性时尚风向标,必然可以春秋万代,一统江湖……她说了没多久,却看到屋里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的小腿。林北棠盯着,顾管家盯着,肖鹞盯着,连来打酱油的那个家丁也盯着。场面一度很奇怪。
七嘴八舌消失了。大家都很安静。
随后,屋子里爆发出了以男人们为首,女人们附和的热情洋溢的掌声,纷纷表示确实早就应该立刻马上开一家新的服装店,汤县人民苦邵家丝绸庄久矣~于是,四月初八,在汤县的向阳巷和归德坊交界处,“花样年华锦绣江南苏杭织秀”服装店隆重开业,邱知县来致了开业辞,并完成了工商注册,简称“秀儿”店。秀儿老板,林北棠。
【待续】
第九章:免费劳力
「Arise!Arise,riders of théoden!
Spears shall be shaken!Shields shall be splintered!A sword day!
A red day!Ere the sun rises!Ride now!Ride now!Ride!Ride for ruin,and the world's ending!Death!Death!Death!」
席梦思床上,枕着舒舒服服的60cm靠垫,盖着高档的80支新疆长绒棉被罩,一个穿着套头衫和牛仔裤的女孩,在用100寸的大电视看《指环王3》。她正看得极其入迷,幻想着自己是那个希优顿国王,正举着罗马式的短剑,座下是追风骏马,一个一个地碰着弟兄们的长矛,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她看得很开心,穿着白色棉短袜的小脚丫激动得一抖一抖的。
「Ride~」她也跟着电视机,小声地高喊~
却是刘西瓜。准确地说,是老爹为了挣一笔外快,去京城出差之后,接管老爹一切生产和消费资料后的刘西瓜,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刘西瓜。
刘栋在家的时候,一般不允许女孩开大电视。没有别的原因,太费电了。刘家作为全球首个也是唯一一个进入电气化时代的「家庭」,电力来源其实也就三项:太阳能,Ups,和动感单车。
而家里有一些主要也必须的耗电项,是雷打不动要开机的。包括有:好空间网盘,无线路由,电脑,以及刘栋还有一些据说必须全天开机的通讯网络设备。
而可选的耗电项目有:电冰箱。再者就是这个大电视了。
后两个耗电大户一起开的必要条件,就是天气必须很晴朗,然后有人必须同时去踏动感单车发电。否则Ups掉电也太快了,糟不住。
此刻,汤县的天气就很晴朗。天湛蓝湛蓝的,偶尔两片云,也答应好了不来遮蔽刘家的几块太阳能板。
此刻,也有人在院子里骑着共享单车在发电。这个人双腿抡得如此之快,简直让人无语:一个月拿多少工钱啊,这么卖命?!
却是不拿工钱的林北棠。此刻,他觉得自己快要嘎了。心脏砰砰砰地跳,口还很渴,但却是一刻也不敢停地骑着。他一边骑车,一边暗暗苦恼:这他娘的刘家功夫,也太难学了!
原来,是林北棠一直缠着刘西瓜学功夫。刘西瓜看这几天老爹也出门了,自己还有一些想干的事情,星眸一动,计上心来。她让林北棠第二日早上辰时(7点~9点)来刘家院中候着自己,但等也别干等,院子里有个练功神器,如此如此,这番这番,让他先练着。
林北棠心想,古时练武功,也多有扎马步,练下盘之说。刘家这套练法,似乎更是,以动制静,许是更高明的下盘练习之法。于是也不怀疑。
女神,早上,院中。抱着半学习半约会的巨大热情,他7点不到就来了。开始踏共享单车。
这会已然到巳时了(9点过了一点点),女神还没出来。他已经糟不出了。
耿直Boy林北棠整整发了两个多小时的免费电。就是因为刘西瓜的一句大忽悠。
奥斯维辛的纳粹看了,也得直呼内行啊。
刘西瓜这会儿看电影看得入迷,差点儿忘了林北棠这事儿。直到她听到廊下有人敲门,有人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地说:「刘姑娘~刘姑娘~在吗?小生……实在的遭不住了哦……」
她惊讶地打开门,看着瘫在地上,两股战战的林北棠。
林北棠瘫在地上,也惊讶地看着穿着Gap套头衫,紧身牛仔裤和卡哇伊白色短棉袜的刘西瓜。
两个人的嘴都渐渐惊讶成O形。
很多年以后,林北棠是如此在书中描写那天的刘西瓜的:
「云鬓慵懒,星眸低徊。
衫宽裤紧,玲珑有致。
朱唇轻启,声若蚊蝇。
袜白胜雪,玉笋初生。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很多年以后,刘西瓜在访谈录里是这么形容林北棠的:
「他下盘不行,」刘西瓜补充道,「一直不行」。
……
片刻后的汤县太白酒楼。却是林北棠请刘西瓜吃饭。
原来,刚才,刘西瓜已经扶起了半死不活的林公子,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一块冻梨给他吃,然后略有不好意思地说:「啊呀林公子,我看了会电……店铺里的账本,就入了神。未曾料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去换一身衣裳,去去就来。一会儿小女子请林公子吃……小馄饨,给您赔不是。」
林北棠吃了两三口冻梨,只觉得梨肉软糯,入口即化,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他又看着刘西瓜的打扮,有点入神。
这一套仕女服饰,简直太神奇了。又不露肉,完全符合孔圣人「正衣冠」的要求。但又偏偏无一处不玲珑,不一处不妖娆,曲曲徊徊,竟是把女子曼妙的身段勾勒得如此完美!
「且慢~」林北棠咽了一口口水,「姑娘此服饰,林某觉得,大有深意,眼下林某为秀儿服装店的掌柜,可否请姑娘再穿得一时三刻,林某端详学习下样式和裁剪……」
「哦?你要我给你当模特?」刘西瓜喜滋滋道,而林北棠却不知道什么是「模特」。
「那可是得你请我吃饭了~」刘西瓜特意强调了「你请我」。
刘西瓜请别人吃饭,最高档次:小馄饨。
而别人请她吃饭,她点的可就多了。只见她点了: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一个一个的菜,流水似的上了桌。刘西瓜一直往嘴里炫着,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偷吃榛子的小松鼠。
而林北棠却不吃。刚刚他已经好好「端详」过刘西瓜的紧身牛仔裤和修长的美腿。现在他又被两个仿佛一跳一跳小白兔的可爱脚丫吸引了。女孩的双足轻柔如云朵,曲线流畅优美。
林北棠目不转睛,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拢在胸前。他迷迷糊糊地俯下身子看,然后鼻子贴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一声巨响,却是女孩把林公子踹飞了出去。
「看可以,」女孩微羞,「别闻!」
……
此刻在新开张的「花样年华锦绣江南苏杭织秀」服装店,肖鹞和鹅蛋脸小丫鬟刘小圆,却在端详着顾掌柜拿出来的最新女装样品。
顾管家一脸和气,此刻的他,没有一丝一毫如凝泰岳的武侠宗师摸样,却混似一个抠抠搜搜的土财主,他满脸堆着笑说:「鹞哥儿,这绸缎,是本店最好的苏绣。你说二两银子,却是买不到这个。倒是你和小圆可以看看次一等的蜀绣,东西嘛,原也是差不多,就是格调差了些。」他手一抖,又叠出来了几个女装样品。男孩子和女孩子在细细端详。
如若无心的,又似乎在没话找话,顾管家说:「鹞哥儿,我看你和刘西瓜的功夫很俊哪,是跟谁学的啊?」
肖鹞抬起头,似乎又看到这个胖子被姐姐按着头皮旋转的样子,他不以为意,笑着说:「我的功夫嘛,都是西瓜姐教的。就是不太刻苦,现在嘛,也仅仅是……」
他既骄傲,又不想太得意,努力寻找着形容词,「登堂入室罢了。」
「哇,已然登堂入室了。鹞哥儿果然了得。」对面的胖管家似乎被自己的本领所震慑,说话更客气了。
「姐姐的功夫嘛?似乎是10年前,西瓜姐八岁那年,有个达摩洞的老和尚教的?」
「达摩洞的老和尚?」顾管家思忖着,也不知道是怀远,闵远两个老和尚中间哪一个?
他却不动声色,假装好奇地问:「可我听说,达摩洞老和尚天天吃斋念经,极少收徒,为何西瓜小姐有如此大的机缘,能得到达摩洞的垂青呢?」
「这我就也不太知道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道,「那会儿我还没有来刘家。
不过呢,据说是那个老和尚跟老爷聊佛法,老爷说了什么,老和尚喜不自胜,要老爷接着说。老爷不肯,老和尚就提出教小姐功夫,作为交换。嗯,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事情,具体的再多我也不知……」
说到这里,手里挑着衣服的少年突然欣喜地大喊:「小圆姐,你看我给小姐买这一件蜀绣蓝袄怎么样,才一两七钱。剩余三钱,还可以给你买个天青色布裙~」
小圆也是喜滋滋,说:「你倒是有心嘛,还想着婢子。」
然后她在清秀少年的脸上直接「啵」得亲了一下,把男孩的脸都亲红了。小圆想今日出门可算是赚到了,小帅哥给自己买了礼物。自己还揩了小帅哥的油……
肖鹞说小圆姐你不要这样啦,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有顾管家在场……
少年少女嬉笑打闹,顾管家却没有留意。此刻他只是在飞速地想一个问题:
「佛法,交换武功?」
他脑海里复现出刘栋那张市侩又点头哈腰的脸,眼睛眯了起来。
刘栋,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的人物?
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佛法」,才可以换得达摩院的无上武功?
第十章:女骑士
汤县东,三日路程的崎岖小道上,刘栋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在想自己。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问着赶车的忠仆刘长春:「长春?到哪儿了?还有几日路程?」
刘长春是一个憨憨厚厚的庄稼汉子打扮。他其实比老爷大不了几岁,但风尘仆仆,岁月坎坷,又缺乏刻意保养,他却看起来年近五十了。
刘长春答到:「老爷,再往东三十里,就是廿一铺,今晚休息一晚,那就是还有五日路程。」老仆人顿了顿:「或者,廿一铺再往前二十里,是梁家铺,今晚赶到梁家铺亦可,只不过要赶点儿夜路了。如今边关不靖,路上可能有比较硬的点子。」
刘栋却浑然不在意,哈哈地笑着:「我们这一趟出来,早到早回吧。你且直接往梁家铺去。路上点子硬,哪有你硬?呵呵。」
老仆人听到主家夸赞,嘿嘿笑了两声,却不言语。
片刻,刘栋又懒洋洋地说:「过两年,西瓜大一点儿,这条线,就你带她跑吧。我把事情理理顺,就想在汤县养养老,不想到处动了。」
老忠仆却又道:「小姐身手颇好,到时候只怕不用我这个老仆人了。」
刘栋却说:「哪里的话,她身手现在,只怕还是比不了你吧。再说了,多一个人,路上好照应嘛。」两个人一问一答,口气却不似主仆,只是像两个陈年老友。
老忠仆又是嘿嘿笑着。
刘栋不会武功,完全不会。虽然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年龄回到了20岁,然后他又在这个世界上,度过了20多年的时光。
说起来,是有时间学武功的。但一来刘栋没有得到名师指点的机缘,二来他的心性已经是一个40岁中年男人的心性了。换句话说,就像是一个国企老领导一样,你让他再从基层干起,他肯定懒得去。别说武功了,刘栋连骑马都懒得学。
最后呢,他有一点认识是和林豪类似的,在北魏这个位面,有武艺固然好。
但却不是决定性的。他并不相信金庸古龙小说里那种,江湖侠客以一敌万的桥段。
老仆人的身手,确实是比刘西瓜要略高一二。因此,刘栋出门带上他,应付一些流匪绰绰有余。而在汤县,有老仆人刘长春,有女儿刘西瓜,还有……那个人……除非是遇到上次那种流贼攻城的意外,否则对付寻常刺客,或者江湖寻仇,刘栋也觉得绰绰有余。
如此地想着,主仆二人聊着天,径直越过了廿一铺,直往梁家铺而去。
主仆二人却不知,谈笑间,他们堪堪避过了廿一铺的一场血战!
……
廿一铺和梁家铺归属十二连城的最东面一个堡垒,小营堡。
昔日这里是北魏和阗胡交锋的前线,但现在,又多了一个燕云缇骑。所以,更加变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
然而,在燕云缇骑崛起后,北魏也并非完全没有防备,他们沿着廿一铺往南,横七竖八地挖了许多条深深的壕沟,辅以火路墩,烽火台,和三五座堡垒。整个防御工事,向南几乎一直延伸到大青县城,竟然是有足足近两百里。整条防线,算不得十分牢固,但却能阻挡燕云缇骑大队骑兵的快速通行。当然,自然也阻挡了大队商队的通行。
这条防线,就在廿一铺和十二连城相接,双方一起构成了犄角状,九十度朝向东北防御的态势。而这条防线,又被朝廷称之为十二禁沟。
于是,来往北魏,阗胡和燕云三地的商旅,就只能走大青县以南,或者,走廿一铺中转。独特的地理位置,使得这几年廿一铺分外热闹和兴旺。此外,又是因为临近三地,而三地之间,已有两三年没有特别大的摩擦,因此三不管态势渐浓。
在廿一铺,大的食肆酒坊有三家,小的更是有十几家。主街已然是长达两里,却没有什么城墙。毕竟,此处属于北魏边关,无论是阗胡还是燕云来袭,有没有城墙,都是一样守不住的。因此,干脆没有设城墙。
没有城墙的另一个结果是,街上的人更是鱼龙混杂。占据大多数的,或穷困潦倒,或目中无光,都是北魏当地的穷人。而当地富人,则早早地搬到了小营堡,甚至是汤县。衣着轻盈光鲜,裁剪精巧的,或铠甲鲜明的,多是燕云故地之人。
他们原先也属北魏,但似乎近十年,在燕云的统治下,慢慢地也改弦更张,有了很多新的花样儿和习俗,渐渐地变成了似乎是另一国的人了。而满脸精悍,络腮胡子,灰衣裘袍,牵着马匹绵羊骆驼贩卖的,多是从关外来的阗胡商贾。
而此刻,廿一铺最大的食肆之一,远香居里,就坐着十四个这样的精壮汉子。
粗看上去,他们只是另外一只颇大的商队。但他们自己都知道,自己带过来的货单竹筐里的所谓货物,其实不名一文,随时可以丢弃。而他们刀剑随身,在灰罩衣内,却还穿着锁子甲。远香居外,赫然是这只队伍的二十八匹骏马,竟然是一人两马。
他们不是商队,而是阗胡的一只探马,还是最精锐的那种。
这只阗胡探马的头领,叫哥老关。他生平两大快事:涮肉和杀人。此刻,他在远香居里和兄弟们涮着肉,眼睛却转瞬不停地盯着店外长街。接着,他目光敏锐了起来,杀气也重了起来。
「来了!」他大喝一声。然后,手下齐齐扔下了碗筷,涌向店外上马。
而此时,三个神骏非常的骑手,正沿着长街,疾驰在喧嚣街道的硬土路面上。
马蹄声隆隆,卷起一阵阵尘土,惊起路旁飞鸟,百姓纷纷侧目,发出惊叹。须臾,骑手们冲过了这家食肆的门口,竟是片刻都没有在铺上停留。
三个人竟然全都是女子。她们穿的,皆为金色胸甲,阳光下隐隐透着奇异的光泽,似有流动的星光在胸甲的复杂花纹中闪烁,但却看不出带了什么武器盾牌。
而她们的银色钢护手,擒着马绳,坐下白马,通体似雪,毛发光亮,四肢修长,疾驰如风。马鞍也是华丽无比,竟似镶嵌着不少珍贵宝石,阳光下熠熠生辉。
但最醒目的,则是马鞍两边,斜斜地插着两根巨大翅膀!就如上古神话里的飞马一般,这两根翅膀,并非笔直,而是有两根类似新月的,弯曲的龙骨,龙骨之上,又是层层叠叠附着的羽毛和宝石。此两翼大张着,在疾驰中依然能够保持完好无缺,显得整个骑兵极为威风,极为昂扬,极为英姿飒爽!
三个如天兵天将般的女骑士中间,隐然以一个身材矮胖敦实的女骑士为首,左边是一个娃娃脸的少女骑士,右边则跟着一个瓜子脸的俊俏女郎,也紧紧伏在马上。
三位女骑士旋风一般掠过廿一铺。
两分钟后,十四名阗胡探马衔尾追击,他们已经去除了累赘的罩袍和货担,显出了本来的面目,一水儿的黑衣黑鳞甲。
却是阗胡帝国最精锐的敕勒黑骑!
这批黑骑的头领哥老关,正紧紧伏在马上。十日前他得令,从回回城出发,先往南,再往东,为的就是要执行上柱国阿虎满大人的一个秘密任务。据说东面的燕云缇骑,新组建了一只神骏非常的翼骑兵。阿虎满大人要求,无论如何要探查到这支骑兵的构成,战术,和弱点。最好能活捉一两个回来。而自己带领弟兄们,刚到了十二禁沟不远,就遇上了几十个这种翼骑兵。想认不出来都难,哥老关心想,实在是太招摇了。
然而燕云人多,自己人少,哥老关就先蛰伏了一两日,只是远远地盯着。谁知道昨日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自己竟然是把这只翼骑兵大队给跟丢了。无法,他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这些翼骑兵耀武扬威,似是完全不在意隐藏自己的行踪。
如此,还不如就在官道大路上一边涮肉一边等候,说不定会遇到落单的。
瞎猫真撞上了死耗子。在哥老关已经换了四次锅底之后,他盯上了眼前三人。
三人似乎都是女子,穿着的亦是看上去防护力不出众的胸甲,却又不知道隐藏踪迹,端的是大摇大摆,毫无战场经验。这种骑兵,华而不实,拿来何用?阿虎满大人太多虑了。哥老关暗暗地想。
难道是燕云国主的口味独特,弄了些禁脔女子上阵打仗?如此说来,他倒是也想品尝一二。
如此想着,他更兴奋了。催动胯下的马儿和身后的弟兄加速,眼睛里现着残忍暴虐的光芒。
……
双方一前一后奔出廿一铺。甫一交手,哥老关就知道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追至约40步时,自己这边的弟兄们先出手,取下硬木骑弓,刷刷刷,十六只箭飞出,射向身前三个女子。
然而三位女骑士却恍然不觉,等弓箭的破风声堪堪来袭,却或是左右斜走两步,或是稍稍扯慢了马速,最厉害的是那个矮胖女人,从马鞍上一骨碌翻到马肚子下面去了。
下一秒,却是三名女骑士还击。她们骑在马上,却是极高明的回马箭,而那个矮胖女人,马术更是高超,翻身上马的时候,却是一连刷刷刷,射了三支连珠箭。女骑士们似乎臂力不够,都是用的小稍弓。这种弓箭,原是穿不透自己人的黑鳞甲。但奈何三个女子准头高得厉害,矮胖女人三箭有两箭都射中了自己手下的面门。而那个俊俏女郎,更是精准地射穿了一个手下的喉咙,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滚下了马。而那个娃娃脸少女,则射中了一匹马的眼睛,带着马上的黑骑也摔了下来,又被后面的马践踏,眼看也是不活了。
哥老关心下气极,刚刚一轮交手,自己就丧失了四个人。他连忙挥手示意,让其余九人两边包抄,让敌人首尾不得兼顾。示意间,两边又是箭来箭往,自己这边却又是折损了三个人。他大骇,刚想说话,却看到斜喇喇里,那个矮胖女人正从马上回过头来,阴冷冷地盯着自己。他心念微动,扭了一下腰,果然,一根羽箭夹杂着劲风袭来,自己提前准备,反应机敏,羽箭擦着头盔而过。他再抬眼看那个矮胖女人,矮胖女人却只是看着另一个黑衣人,竟然是羽箭射出的一瞬间,就把自己当做了一个死人,转眼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哥老关狞笑,活该你托大,死我手里。他自是老练探马,臂力还很惊人。他用的是寻常步兵用的步弓。这种步弓,普通探马在马上却是拉不开。但他可以。
只见他嗖的一箭,随后直中那个矮胖女人后脖颈。矮胖女人晃了晃,栽倒在马下。
另两个女骑士似乎以这个矮胖女人为首,看到首领被射死,她们似乎心下大怯,再也不敢在官道交锋,拔马冲入了周围的树林。
「哈哈!」哥老关大笑,虽然这一轮自己损失了七个弟兄,但连自己在内,还有七人。而对方最厉害的头领已死了,仅仅剩下两个年轻女子。
「敌心已怯,抓活的。赏银百两!」他大声地命令着。随即,也带领人马冲入了树林。
第十一章:女武神
这一片北地的树林,按照女骑士二人的想象,应该是整齐的一排排的大树,都是郁郁葱葱或者苍翠欲滴。自己二人可以从容骑马通过,然后甩掉追兵。然而并非这样。
相反,这里树木茂密,阳光难以穿透,形成了一片阴暗潮湿的环境,略略有草木腐烂的气息。藤蔓缠绕,根茎交错,竟然是一个难以策马穿行的原始树林。
俊俏女郎心中大苦,这恐怕是个死地。
那脸圆圆的少女,此刻也是煞白了脸,如若要再转身出去,亦不可能,后面至少还有八九个追兵,正向自己逼近。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眼下队长已然阵亡,唯有靠自己了。两人眼中的惊慌神色渐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果决。
她俩把那两匹明晃晃的白马系在了林中一棵笔直的大树下。树荫下,略有一点开阔地带。
两三分钟后,她们看到黑衣人们围城了一个半圆形,向大树缓缓靠近。而树上的两位女子,则把身形潜伏在高处的密林中,如等待纵扑而下的雌豹,蛰伏着尽量不发出声响。
一个黑衣人突然发现前面大树顶上,大概七八米的地方,有活物唰地动了下,带动着树叶和枝枝叉叉摇摆了两下。
「在那里!」他大喝到。随即,他身边两个人冲上,弯腰搭箭射了出去,却不知道射中了没有。而第一个黑衣人则眯着眼睛,擒着弓箭的手微微发抖。这样的搏杀,他还是第一次。竟然不似在战场的大开大阖,更不是堂堂正正的搏击较量,却是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博弈。只是不知道,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
安静的森林里,只是因为两个少女的存在,充满着诡异,紧张和危险。黑衣人紧张地盯着前面,似乎担心什么东西从前面窜出来。突然他觉得,头顶正上方的光被什么东西微微遮住了一下。他惊讶地抬头看,是一张圆圆的脸。「嗤」的一声,黑衣人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心脏便被一把锋利的短剑穿透了。
他「啊」的一声大叫,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旁边两个黑衣人闻声急急地追过来,却看到圆脸少女娇小的身影,从尸体上窜起,如野猫一般,又袭入林中。一名黑衣人追了上去。另外一名黑衣人弯弓搭箭,却是向那个身影,射了好几箭。但都没有中。忽然,他听到侧后方,噗的一声轻响,他赶紧转头,想抽出腰刀,却被一个敏捷俊俏的身影按住了他擒刀的手,力度颇大,他的刀便一时抽不出。与此同时的,俊俏身影的另一只手,却执着一把短匕首,在他的脖子上轻轻抹了一圈。顿时,鲜血喷涌而出!这个黑衣人,已然也是活不成了。
追着像圆圆脸少女的那个黑衣人,此刻却即将得手。他手中挥舞着钢刀,迅猛无比。他正追逐着少女,而少女在树林中穿梭,身影飘忽不定。黑衣人几次险些将她劈中,却都被少女堪堪躲过。然而,此时少女脚下却被藤蔓绊了一跤,失去了平衡。黑衣人大喜,他用尽全身力气劈出一刀。这全力一击,却是劈向少女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少女突然在空中一个轻轻的回旋,用穿着银色钢腕甲的手臂硬接了男子一刀,刀不得入,却急速滑开,进而把少女整个右臂都卸了下来,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而少女执着短匕首的左臂,却借势划过一道银光,匕首精准地插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啊」~「啊」~两声大喊,男人坐倒在地,圆瞪着怒眼,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死了。
女孩被砍断了一只胳膊,也重重地摔了下来。她匍匐两步,倚在身边的一棵树上,已然是奄奄一息。旋即,远处一颗羽箭破空而来,女孩看着羽箭,她苦笑着,却无力躲闪。「啪」,一支羽箭把少女的身躯钉在树上,随后,两支,三支……
最终女孩被四五支羽箭穿透,死得不能再死了,剩余的黑衣人才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
……
哥老关刚刚已经后悔得不能再后悔。他后悔不该进这个密林,他后悔不该和这几个堪称刺客的女孩放对,他甚至后悔接了这个任务。
进入密林以来,被两个女孩分进合击,己方几乎是瞬间死了三人。而最后一名俊俏女郎,看到圆脸少女惨死,似乎又被吓破了胆,窜回了一开始的那棵拴着马的大树上面,不再下来。
于是己方四人把大树团团围住,开始了对峙。一开始,哥老关还想下令属下强攻,但却被女郎意外地用袖箭射死了一个部下。双方你来我往地互射了一会儿,此刻,却似乎都用尽了弓弩。随后,就开始了两边漫长的对峙。哥老关心想,刚才的交手,女郎身上并没有什么长兵器,仅有一个短匕首。只要她敢从树上下来,自己这三个手持钢刀的男人,还能被一个小女子拿着短兵打败?但如果她一直在树上躲着,却是很难办,倒是无法可想。
眼见日头渐低,哥老关渐渐心急。突然,他心生一计。他暗暗嘱咐身边一个黑衣人。片刻后,那个黑衣人拖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了。却是断了一只胳膊的圆脸少女尸体。
随后,哥老关把少女的尸体轻轻提起,然后狞笑着对树上的女郎说:「看到了吗,你的姐妹都死光了。不要再挣扎了,你跑不了的。」
身后两个黑衣人也淫邪地笑着附和。
哥老关接着狞笑着说:「你也就最后一把匕首了,翻不起什么浪。」他轻轻却残忍地把五根羽箭从少女尸体内拔出。倒勾的箭把少女身前勾扯得血肉模糊。
「你下来,我答应你,不杀你。」男人接着脱掉了少女尸体上的铠甲,制衣和亵衣亵裤。白白的躯体上,绽放着几处红红的伤口,却也隐隐出现了紫色的尸斑。
「爷爷我啊,原本也不好这一口,但是打了一天了,总得找点什么东西败败火。」男人却也褪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丑陋的鸡巴。
「你不肯下来,也由的你。」他捏开少女的嘴巴。少女死的时候,似乎还是微笑着的。男人把丑陋的鸡巴塞入少女的嘴里。
「噗噗」两声,却是树上的女郎急急地射下了两支袖箭。树上的枝丫晃动着,因为女郎因为愤怒在急剧地颤抖。
袖箭原是设计在三五米伤人,在如此远的地方,哥老关又早有准备,自然是伤他不得。他知道这两只箭是女郎最后的杀手锏,现在发射了出来,意味着女郎真的就只剩那把短匕首了。于是,他更加肆无忌惮。
「哈哈哈,姑娘很沉不住气啊。这才哪儿到哪儿。」他又把鸡巴从少女口中拿出。却把少女的尸体,跟摆弄布娃娃一样,拿在自己的面前。尸体面朝前,背对男人,小穴对准了男人的下体,上半身却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软趴趴地剌着。
「姑娘你下来,让我们弟兄三人玩一玩,玩够了,保你性命~」男人狞笑着,却「噗嗤」一声插入尸体的下体,捅开了少女的处女膜。圆脸少女至死都是处女,然而现在,她却无血可流了。
剩下两个黑衣人似乎也被这淫荡变态的气息感染了,他们也围过来,或是摸着尸体的奶子,或是把鸡巴塞入少女尸体的嘴里。
……
突然,「噗」的一声,女郎从树上跳了下来。三个黑衣人皆是大喜。
她扔掉了自己的匕首。
她扔掉了自己的袖箭。
黑衣人更是狂喜,丢开了被作贱良久的少女尸体,准备上前去擒获女郎。
突然看到女孩向着自己的那匹白马跪了下去,眼里噙着泪水,开始念诵一段奇怪的誓言:
「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
我是破晓时分的光线,
我是唤醒眠者的号角,
我是守护燕云的坚盾。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无上士,
今夜如此,
夜夜皆然。」
……
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女郎要干什么。之前这些女骑士的悍不畏死,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于是他们不敢上前,却暗暗提防女郎有什么暗器。
女郎却长身玉立,然后,出人意料地,把马鞍上那两根装饰用的巨大弯曲羽翼,折了下来。
下一秒,她用精钢护手拂过羽翼,无数的艳丽羽毛和璀璨宝石纷纷掉落。
却是露出了两把长长的,闪着清冽寒光的精钢弯刀。
那是翼骑兵们,最神圣的,也是最后的武器,斯扎布拉军刀!
夕阳的阳光已经撒入丛林。斑驳的金色余晖透过枝枝叉叉的缝隙,洒在女郎身上。
于是,她转了过来,面对着目瞪口呆的敌人,擎着双刀,像踏过英灵殿的女武神一样,迅捷而又无情地,向着这些侮辱姐妹亡魂的男人,破空而来!
第十二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深夜,北魏皇宫大内瑞颐殿里,点着几根若有若无的蜡烛。
拓跋芸正赤身裸体地,坐在赵兆的鸡巴上,批阅奏章。赵兆似乎今天心情很好。他把手从女人的腋下伸到前面,温柔地揉捏着拓跋芸硕大的乳房,时不时还拍起一阵阵乳浪。而他却也在和拓跋芸一起认真地看着下面的奏折,并指示该怎么批红。
拓跋芸还是紧紧地锁着眉头,清冷的表情,似乎现在被赵兆玩弄的人不是自己。只有当自己和赵兆意见不一时,赵兆会轻轻地用鸡巴在自己体内拱动两下,自己才会「啊」地轻呼一声,然后乖乖地驯服。
这样的游戏玩了很多年了。赵兆似乎一直乐在其中。而拓跋芸则只觉得屈辱。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是屈辱,并不是快乐。所以,眼下她下面湿的很有限。
突然……一个小太监推门进来,附在赵兆耳边说了什么。
拓跋芸表现得略微羞涩。她微红着脸,赵兆看在眼里,觉得很满意。他调教这个女人这么多年,就是看重她既乖乖被自己玩弄,又能固守灵台的样子。而且,这个女人也非常的精明能干,雍容华贵,更是自己极为喜欢的那一型。
赵兆家中其实有个糟糠之妻,另有两房小妾。但他甚少纵欲。而他平日里更是爱惜羽毛,从来不去青楼。在女人这件事情上,他几乎可以说是,十年如一日地玩弄着拓跋芸。他边穿着衣服,边微微摇了摇头。自己其实是非常喜爱这个长公主的,可惜不能名正言顺把她娶过门。不过,眼下这样也好,自己性欲起来了,就来调教她几次,平日没有调教的日子,拓跋芸也甚为温顺,简直就像是个等待自己的小媳妇。
他穿好衣服,在拓跋芸唇边轻轻一吻,说:「皇上找我有点事儿,我去去就来。」
拓跋芸似乎不舍,拖着他的袖子。赵兆当然没有注意到,他的禁脔,现在下身已经完全湿透了。
赵兆袖子一甩,对刚刚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说:「小邓子,你先伺候着公主,让她湿着。」原来这殿前殿后,都是赵兆的人。
「大人,小的明白。」小邓子毕恭毕敬地说。
赵兆急急忙忙腾腾地走了。小邓子却闲庭信步般地走到拓跋芸身边,拖长了声音说:「听到了吗,赵~大~人~让洒家伺候你。」却是极为大不敬,都没有叫长公主的尊称。
下一秒,却看到刚刚还能好整以暇的拓跋芸,突然浑身簌簌地抖了起来,眼睛里,又是泪水,又是……情欲。她起了身,却跪在了小太监的面前,似是情不自禁地,却再也没有一丝廉耻,用螓首蛾眉蹭着小太监的腿,又把赤条条的身子俯得低低的,胸在地上被压成了两个肉饼,然后用丁香小舌舔着小太监的靴子……
一只手还深入了自己的淫欲小穴,不停扣弄着,发出「噗嗤」「噗嗤」的淫水声。
此刻的拓跋芸,竟然和崇德殿内端庄华贵的样子截然不同,和与赵兆在一起时清冷屈辱的样子也截然不同,赫然是一种主动发骚求操的母狗摸样!
「邓……邓公公……邓总管……玩……玩奴儿……玩拓跋芸啊……」拓跋芸带着哭腔,娇媚无比的哀求着。
「噢?给你?给你什么呀?」那个小邓子明知故问地问。
「脚……脚……给我脚……啊!啊!」拓跋芸惊呼着,却是被小太监拎起了秀发,轻轻在她脸上扇了两巴掌。小太监怕扇红了,赵兆会发现,所以下手很轻。
但拓跋芸却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每被扇一下耳光,她下体都会汩汩地冒出一阵淫水。她的情欲更浓了。
「贱不贱?」小太监接着扇她的耳光。
「贱……贱……」拓跋芸拖着哭腔,她实在是太想要了,完全按捺不住自己变态的欲望。
「欸~那就给你吧,想不到你一个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暗地里却喜欢舔我的大臭脚,」小太监蹬掉了鞋袜,露出了黑黢黢散发着极为恶心酸臭的脚,「为了你,我可是三天没洗了。」小太监轻描淡写地说。
「唔……唔唔……母狗……母狗拓跋芸给公公舔干净……唔唔唔……」拓跋芸先是把小太监的一只脚直接抱在脸上,秀气的鼻子却贴着闻,直到饱嗅了这熟悉又恶心的味道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把小太监的脚放下,似乎是担心这个小太监一只脚站着太累了一般,她又请小太监坐到刚刚自己批奏折的座椅上。小太监随手一拿,却是把某个大臣的奏章扔在了地上,似乎是怕脚冷,于是黑黑的臭脚踩在奏章上,示意拓跋芸爬过来跪着舔。
于是拓跋芸极力地伏着身子,伸出小舌,一下一下地舔着小太监的脚。直到舔干净了小太监臭脚丫的每一寸肌肤,她又似乎很贴心地,如顽童啃咬指甲一般,用自己整齐的贝齿,一点点咬掉小太监的脚趾甲,然后又用牙齿把脚趾甲的边缘打磨光滑,最后又用尖尖的灵巧小舌,把小太监趾甲里的老泥和黑灰都一点点舔出来,混着小太监的指甲,一起吃了进去……
……
半个月后,林豪收到了自己上的《请设真定道东路编制重骑兵二三疏》。作为正五品的武将,他原本就是有权限直接给皇帝上疏的。但是苦于文笔不行,所以他找了自己的侄儿,林北棠,来帮他代笔。
这封上疏是写的是,真定道东路,汤县肥县一带,地形其实颇为险要,作为阗胡可能扣关的第二道防线,也作为燕云可能入侵的第二道防线,实在是应该建立起一支机动力量,这样可以西援云中,南障肥县,北协十二连城,东助十二禁沟。
而机动力量的规模,经过与林北棠,邱县令等几人商量,林豪一开始定在了600人,每年1200两军饷,征兵费和铠甲武器费用是15000两。他们一来担心狮子大开口,圣上会不批准。二来也担心要太多,圣上会疑虑林豪拥兵自重,毕竟林豪已经有了2000营兵的编制。但同时亦担心要少了,不堪大用。几番推敲,却最后定在了这个看上去不多不少的数字。
但这个数字却被顾管家推翻了。顾管家听说此事时,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草民不才,只会做生意。但寻常人家卖菜,都会叫高几文,以待还价。咱们这么大的事情,如何可以如此实诚?如若要600人,皇上却还价到400人,为之奈何?」
众人都觉得他说的在理。于是又是一番商议,把数字定成了800人,每年1600两军饷,征兵费和铠甲武器费用是20000两,坐等皇上砍价。
于是,这一日,听说奏折已经批红,林豪忙请之前的几个狗头军师赴宴,想看看皇上到底准了没有。
此刻,林豪,邱文龙,林北棠,顾管家,四个人围在宴会上林豪桌前,紧张地等着答案揭晓,期待得如同等着科举放榜的举人们。
林豪缓缓地卷开奏折。奏折最下首只有两个清秀的朱笔大字:准奏!
然而,整个奏折上,却被踏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脚印。看上去,似乎还是光着脚踏的。
林豪紧锁眉头,他猜不透这个批复和这个脚印,是什么用意。
林北棠想了想,说:「许是陛下希望叔父在钱粮到位后,需踏踏实实的~」
他做了一个踩踏的动作,确实,这个脚印肯定是某个人实实在在踏上去的,「招兵买马,不可贪墨吃空饷……」
邱县令想了想,却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陛下批一道恩旨,又踩上一脚,正说明陛下感于林游击上次剿匪的大功,希望林游击可以戒骄戒躁,更上层楼。如此,更说明林游击简在帝心,他日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邱县令喋喋不休地说着。只不过,他的话,除了他自己和与他辩论的林北棠,屋里剩下两个人,都没有听进去。
顾管家却也不知道这个脚印是怎么回事。或者,准确地说,他对这个脚印毫不关心。别看他一副商人模样,他其实对于林豪这个级别的武将,其实也毫不关心。
但是,那两个清秀的大字「准奏」,却攫取了他的注意。
他当然知道这两个字是谁写的。他看着这两个清秀的字,却怀念起很多年前那些朦朦胧胧的日子,怀念起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子。
很多年了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几乎半辈子了。顾管家想。
想来,应该还是很好吧。想不到如今圣上已经如此信任她了,竟然连奏折都给她批红。
只是不知道她还是否记得我这个半老头子的名字呢?他颇有点自嘲地想。
顾管家,顾无羡。
……
众人争执良久,突然听得林豪一声大喝:「停!」
大家都面面相觑,看着他。
林豪却笑眯眯地问:
「无论如何,末将这个奏折,圣上是批了没有?」
「批了。」众人皆回答。
「那么,兵部,户部,给事中,流程走完了没有?」
「走完了。」众人又皆答。没走完,奏折到不了林豪手上。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好吵的呢?」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林豪说,兴奋的眸子里,闪闪发光。
第十三章:买马
这几天,林北棠舔刘西瓜舔得厉害,因为他希望刘西瓜能教自己武功。
而刘西瓜舔顾管家也舔得厉害,因为她希望顾管家能把那套传女不传男的武功,传给自己。
所以,最近他们三个人很奇怪。
经常是,早上林北棠给刘西瓜买了1个包子,刘西瓜舍不得吃,过了片刻又送到了顾管家的手上。顾管家拿到手正准备吃,又被林北棠看见:「欸这还有个包子?」转身又送给了刘西瓜。
包子店老板直呼内行,你们他妈倒是买三个包子,一人一个呀?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的发展着。直到传出来林豪要开始组建骑兵的消息。
刘西瓜急急忙忙把包子炫嘴里,拉着林北棠就到西门瓮城来看告示。那天她看了宛如天兵天将的燕云缇骑,回去又连续看了好几天的《指环王》,实在是也想亲自Cosplay一把洛汗国骑兵大将。而当大将的前提是,先从骑兵小兵干起。
于是刘西瓜下定主意要来看看,根据她对林豪做事细致程度和文化水平的了解……果然……
「喏你看,这上面也没写,女人不能当兵啊。」刘西瓜眯着眼,把告示从上到下看了两遍。
「噢……这个……的确没写……只不过……女人当骑兵……这个……」林北棠苦笑。其实这个告示,基本上是他帮叔父写的。他俩合计了良久,写了一大堆要求,比如:要求是良家子,祖宗三代皆在真定道或者保定道;要有街坊里甲作保;要能认得百家姓,三字经;要忠厚,要勇敢……
却没写,女人不能当兵。
「哦不过,」林北棠想到了一点:「你看,这上面写的,要会骑马。」
「噢?骑马?」刘西瓜的确不会骑马。连她爹也不会。她家就没马。
「那你会骑马?」刘西瓜突然笑吟吟地,转过来,俏脸对着林北棠。
「唔,嗯,在下略知一二。」林北棠自然会骑马,否则他也办法万里迢迢从姑苏城跋山涉水过来。
刘西瓜突然柔情无限,像小猫咪一样拿脑门去蹭林北棠的肩膀和头。她其实比林北棠矮不了多少,此刻为了卖萌,女孩子居然小腿略微曲着,刻意做出小鸟依人样:「那你教我好不好?」
「好!」林北棠嘴巴比脑子快。脑子还在权衡,嘴巴倒是已经答应了。
「不过,你看,这上面还写了,自备马匹者优先。你们家有马吗?」林北棠又说。他觉得女子当兵实在不妥,想劝劝刘西瓜。
刘西瓜决定卖萌卖到底。「林公子,唔……过几日,就是小女子……唔……
十七岁……零二百八十五天生日,你送我个礼物好不好?」
十七岁……零二百八十五天……这是什么鬼生日,不过林北棠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好吧。」
于是,林北棠又是被欣喜若狂的刘西瓜拉着,直接来到南门新市坊来挑选「礼物。」
「哦……公子姑娘……二位早上好……这个马匹嘛,我这里倒是很多。就是不知道二位要哪一种?」新市坊里,也就一家马行。马行老板,居然是个蓝眼深鼻的色目人,叫阿萨姆。
原来,根据阿萨姆所说,北魏的军马,一般也就河套马,滇马和蒙古马三种。
河套马胜在便宜实惠,30两一匹,随时可以供货,一次几十匹上百匹都没问题。
另还有一种滇马,善走山地,却是产在云南,也主要销在西南。在北地很少。北地多平原旷野,滇马也未必适合。
而蒙古马胜在吃苦耐劳,而且勇于冲锋。一般的河套马,两三天一次,都要喂以大豆燕麦粗粮,否则掉膘。而蒙古马则不然,极限情况,白天骑马,夜晚放牧,让马儿自己吃草,如此,哪怕六七天不补充专门的马粮,亦是可以。而且蒙古马一旦被驯服以后,往往胆子颇大,敢于向军阵冲锋。因此实在是长途奔袭,一等一的军马首选。只不过,如今蒙古马大多被阗胡垄断,自己手头有货,却是要50两一匹。
而现在呢,由于朝廷前几日刚刚开放了与海外通商的马禁,所以呢,未来会有更多马匹选择。他却是摊开了一个照影画册,居然是用图样的形式,给刘西瓜,林北棠两人兜售期货。果然,无论历朝历代,都是商人的脑子最活络,响应朝廷政策也最快。
「例如呢,这阿拉伯马,血统纯正,蹄掌如飞,冲锋如雷,短距离的话,速度最快。只是不能持久。又比如,这盎格鲁马,身材高大,冲锋亦勇猛,只是又并不如阿拉伯马迅捷。还有这夏尔马,极高大极温顺,只是,胆子太小,不能冲锋……」阿萨姆喋喋不休道。
刘西瓜却打断了他:「你就说,你这儿最贵的马是哪匹,多少钱?」
她颇得后世富二代去4S刷卡消费的精髓。贵就是好。好就是贵。反正花的也不是她自己的钱。
阿萨姆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打量眼前两人,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不过,只要有钱赚,他想,管这俩什么关系呢,于是他说:「哦,小人这边,倒是有一匹蒙古马和盎格鲁马杂交的母马,尚未完全成年,但却是一匹既能长途,亦可冲锋的好马,名唤追云驹,却是要……四百五十两」。阿萨姆眨巴着眼睛,这匹马其实就是他长途跋涉来东方的坐骑,「而且,不能退货。」
「买!」却不是林北棠说的,是刘西瓜说的。接着女孩捏紧了林北棠的手。
「四百五十两……」林北棠虽然被女孩柔腻的小手牵着,但他还没有被爱情完全冲昏头脑,这实在是一笔巨款,然而……
「买!」女孩又说了一句,攥紧了林北棠的手,开始用上了内力。
「啊呀~买买买……」林北棠哭丧着脸,「不过,明日起,我教你骑马,你却要教我武功……」
「没问题!」女孩笑吟吟地回答。
于是两人随着老板去签字画押,验马交割。刘西瓜看到这匹母马,通体雪白,只是脖子上猎猎的鬃毛,微微有点泛着棕色。虽为母马,但品种高贵,居然还比林豪营中的一般战马,还大了一圈。她越来越喜欢,就亲身一纵,想直接上马。
谁曾想那马却不认得她,兀自往前走了半步,结果女孩就在半空中,一只腿已经勾上了马背,一只腿却还没有,堪堪就要滑下来。
这时候,刘西瓜却感觉臀部一紧,有人托着自己上马。她微窘,脸红面热地回头看,越来却是林北棠。
林北棠此刻脸上一脸正气:「为师助你上马。」然后他却也轻纵上马,端端正正地坐在女孩后面,手却穿到前面,抓着马绳,略有点把女孩环在怀里的感觉。
他刚刚托了刘西瓜一把,却不敢表现得惊喜。只是暗自心想,这手感……确实Q弹。
女孩看林北棠表现得正气凛然,也释然了。她一挥马鞭,兴奋地大喊:「冲锋!」
马儿载着两个可爱的人儿出了马店。
……
黄昏时分,肖鹞刚从肥县办完事回城,却也在西门驻足,看着林豪贴的,招兵买马的告示。
根据他对林豪办事细致度和智商的了解……果然,林豪也没有写,十八岁以下不能当兵。
他很开心,随后却又看到了「自备马匹者优先」几个字。却是有点难办,他眉头紧锁。自己的月例钱也就一两五钱,平时给小姐买礼物,给小圆买礼物,现在已经没剩几个私房钱了。
但突然,他眼神瞥见北面管道上,缓缓走来了一匹无人骑乘的,神骏非常的大马。
他转过头去,看到那匹白马,高腰长腿,姿态俊逸,马鞍上竟然略略镶着一些宝石,显然极为名贵。但马背上,马鞍山,都有暗暗的血迹,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样的恶战。
而马背后的官道上,约十余步,却摔下来一个穿金色胸甲,白色里衬的女子,显然是马的主人,刚刚摔了下来。
肖鹞赶紧冲上前去,扶起了那名女子。然后牵过了马,把女子扶坐于马上,进了城……
……
深夜,肖鹞房中。俊俏女郎悠悠醒来。她发觉自己躺在一户民居的房中。一摸身上,双刀已是不见。再一摸,胸甲也被人卸下。刚略微惊慌,却发现白色衬衣,小衣亵衣俱在。因此她略微宽心,一转头,却看到床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正蹲坐着,剑眉低垂,却是快要打盹睡着了。
「砰……啊……」少年的额头磕到了床边,「啊姑娘你醒了?」
「谢……谢谢恩公。却不知……小女子身在何处?」
「啊,这里是汤县,向阳巷刘家宅……」
女郎更是宽心。那一日,她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手弑那三个黑衣人,却也受了不轻的伤。她在密林里休息良久,才翻身上马,走出密林。她是经过严密培训的精锐骑兵,知道在真定道这一带,十二连城,十二禁沟,有几个自己人的联络站。但是阗胡的探马也多,更不要提那边本就是北魏的前线,北魏巡捕更是频繁。
而再远一些,却只有汤县,在地图上标记了有一个工作站,还是品级规格颇高的那种。这种工作站,抑或是有燕云内线扮演商贾巨商,抑或是武功高强者坐镇,又抑或是燕云内线已经融入当地权贵,总而言之,应该可以接应并且照应自己。
如此想着,这几日她夜不宿店,昼不离马,硬是靠一身硬朗内功,坚持到了汤县城外,已是能瞥到城墙,却差了最后一刻气,栽下马来。然后被这个少年所救。
想到这里,她终于安心地笑了。好多天了,她第一次笑。
「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唔,不敢当……不敢当……我叫肖鹞。」
女郎微笑,她想起自己家乡,这几年大家喜欢演的《仙剑奇侠传》的故事。
她笑得更安心了:「谢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冯雪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