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强奸与真相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封不羽将受了惊吓的魏老师抱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用厚厚的被子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片刻之后，她才逐渐从恐慌之中恢复。
　　「我，我看到了一个东西，它在天上飞」
　　魏老师此时早已经没了生为人师风度，双手捂着刚倒好的热水，心有余悸地回道，「您是不是太累了，导致出现幻觉。」
　　封不羽手搭上她的肩头，温柔地宽慰道。
　　「不，我很清醒，它很大，还有一双翅膀，就像一头鹰，但是比鹰大多了，它朝我飞过来，要不是车窗拦着，我恐怕要被吃了，呜呜呜呜……」魏老师说着就开始哭泣，像个小女孩一样。
　　「它在攻击您？」
　　「我知道这很荒谬，但车上有证据，对，行车记录仪肯定拍下了！」「我去看看。」
　　封不羽见老师语气坚定，也逐渐相信她所说的，于是起身准备出去，但是没想到刚迈出去一步，腰就被一双手臂牢牢环住。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封不羽回头苦笑着看着惊慌失措的魏老师，她也发现此刻自己过于失态了，匆忙抽回搂住学生的手，又将被子披在身上坐回床边。
　　「你，能不能不要出去。」
　　魏老师的语气近乎恳求，她被吓坏了，已经不敢单独一个人。
　　「好，我答应您。」
　　说话间，封不羽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么呢，他一边轻抚魏老师的香肩一边思索。
　　遭了——姐姐去哪了？
　　封不羽急忙拨通了封颜的电话，所幸很快就接通了，「喂，姐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唔别催，到家门口了，」
　　电话那头的姐姐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吃什么东西，不过好歹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封不羽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院子里车声与开门声响起，一个脚步匆匆向他俩所在的北房靠近。
　　「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接我一下，你——这是——魏主任？」封颜拎着一大包东西，刚推开门就被定在那儿，她的目光正落在床上的魏老师身上。
　　封不羽看着姐姐诡异的表情，立刻明白她是误会了，急忙拉开与老师的距离，郑重地说道，「咳咳，这位是我的班主任魏老师，想必姐姐在学校应当见过了。」「你说今晚有老师找你，要晚点回来，但可没告诉我，要把老师一起带来，还带到你床上去了。」
　　姐姐的声音低沉平静，但封不羽明显从中听到了压抑地愤怒，就算带女人回来，她至于这么激动嘛。
　　「这都是误会，」
　　封不羽尴尬地搓搓手，「老师本来只是送我回家，但是回去时遇见了不好的东西……」
　　「遇见鬼了？」封颜撇撇嘴，挤出一丝微笑。
　　「呃，是这样的。」
　　封不羽点头附和，却见姐姐一副鬼才信的表情，他顿时无语，于是把头转向魏老师，您倒是说句话呀！
　　不成想魏老师变成了一具雕塑，整个人都愣在床上，瞳孔以骇人的尺寸放大，视线所及，竟是刚进门的姐姐。
　　「你，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魏老师俨然化作一只受惊的兔子，拼命地向床内挪着身子，直到整个人贴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你干了什么？」
　　封不羽一头雾水地问姐姐，后者一言不发，竟一步步地靠向魏老师。
　　「别过来，我求求你别过来！——」
　　「姐！你干啥，」封不羽最终还是拦在老师与姐姐之间，「没看到老师害怕你吗。」
　　「我长得很像鬼么？」
　　封颜嘿嘿一笑，两手一摊，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倒是魏老师这么害怕，恐怕是对自己的学生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封不羽没想到姐姐嘴里能说出这种话，今天之前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温柔知性的代言，可仅仅一天之后表现出来的样子截然相反。
　　「封颜！你不要再说了！」封不羽生气地指着她，「太过分了，你还是回自己的房间去吧。」
　　「你……」封颜深深地看了弟弟一眼，不再言语，转身摔门而去。
　　封不羽此时心乱如麻，老师如今的状态他看在眼里，可以说精神病发作都不为过，真要是给老师吓出病来那可不得了。
　　魏老师只是将全身捂在被子里，不时能感觉到被子颤抖，封不羽怕再刺激到她，也没敢靠近。不多时，微微的鼾声传来，魏老师似乎睡着了。
　　可算是松了口气，封不羽从衣柜里掏出野营睡袋，打算在地上将就一宿。
　　睡之前，正准备洗个澡，他刚进卫生间，就看到姐姐披头散发一动不动地站在灯下。
　　「姐姐？是你么？」
　　气氛有些莫名的诡异，封不羽感觉自己脚底板凉凉的，他下意识的运起丹田，恍然发觉自己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小羽，你过来。」
　　封颜向他招招手，封不羽还是放下了警惕，不顾心中莫名的不安，走上前去。
　　然而下一刻，令他没有想到的变故发生了。
　　封颜四周忽然聚起一团紫色的雾气，在腹部旋转，她的身体似乎在吸引这些紫雾一丝丝钻入她的身体。
　　是灵气！
　　封不羽的大脑瞬间炸开，没想到前世在熟悉不过的场景会在这种不可能的情况下发生。
　　「你，你是谁？」
　　封不羽刚问出这个问题，就感觉自己呼吸困难，他的脖子被莫名的东西卡住，连带着整个身躯不由自主的飘向她。
　　「想知道？」
　　女人嘴角挂着捉摸不透的微笑，「封不羽，你会知道的，今晚之后，我会告诉你一切。但在这之前，我们之间还有个约定要完成。」「什么……」
　　下一刻，封不羽感觉他的嘴被软软的东西盖上了，竟然是女人的唇。
　　「不……不……」
　　他想挣扎，可自己半悬在空中，无力可使，只能任由女人柔软的舌头在唇齿之间滑动，抵开牙齿肆意钻入了他的口腔，勾动他的舌尖与之交缠。
　　这个吻持续了好几分钟，直到封不羽即将窒息时，封颜才意犹未尽地撤离。
　　「你到底要做什么？」封不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他的身体已经横躺在浴室中央的半空中，天花板的白炽灯照得他眼冒金星。而他的姐姐，就这样跨坐在他的腰上，臀部紧紧贴靠他的胯部。
　　「做爱啊，还不够明显？」
　　呼啦——　　封不羽的上衣被一双手从胸口由上到下扯得稀碎，一片片布条缓缓落到地上。
　　「住手，你不能——」话未出口，封不羽的嘴再次被堵上。同时他的胸部也遭受袭击，一双柔软的手在上面来回摸索，下一秒揪住了他的乳头，用力一扯，疼痛感立刻传到脑中。
　　女人此刻就像一只野兽，恨不得将身下的男人撕碎。她充满侵略性地手开始下移，一直到隔着短裤握住男人胯下挺立的东西。
　　「放手！」
　　封不羽终于挣脱了她的舌头，失态地叫道，他整张脸涨得通红，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滴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是亲姐弟！」
　　女人对他的质问无动于衷，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用力一撕，封不羽短裤连同内裤都被一分为二，现在的他完全赤裸，腰下黢黑的肉棒青筋毕露，几乎垂直地指向女人的小腹。
　　「别装，你也想要了，」
　　女人咯咯笑了，握住肉棒撸了两下，封不羽嘴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声低吟，他强咬嘴唇忍住，绝望的他愤愤地将头撇向一边。女人见状笑声更甚，直接从他身上坐起来。
　　下一刻，封不羽头上一黑，他的整个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原来女人调转方向，整个屁股直接坐到了他脸上。
　　浴室如今的场景相当淫靡，俩人浮在半空，呈现出69姿势。封不羽刚被头顶的重物压住整个脸，顾及不得下体被一股温暖潮湿包围，因为他鼻尖已经深深埋入女人两腿之间，顶到了一团软绵绵的肉。
　　她居然没穿内裤！
　　封不羽就这样人生之中第一次看见甚至碰到了女人的私处，不过是用他的鼻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拼命摆头想要逃离，可女人充满弹性的大腿牢牢将他箍住，扭起屁股对着他的脸开磨，同时她手口并用，对着封不羽的肉棒疯狂的撸舔。
　　「住手啊！」
　　两行清泪顺着封不羽脸颊流下，很快就被女人的腿蹭地干干净净。他这辈子遭受过的所有屈辱加起来都不及当下，但下体涌来的一波一波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已经让他的理智侵蚀殆尽。
　　终于，在女人近乎摧残地口交中，封不羽达到了巅峰，下体有什么东西要随着灵魂冲出来，「哦，哦……」他的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得老长，出于本能向不远处的桃园探索，舌尖先是捕捉到一块息肉，然后继续向上探到了湿漉漉的洞穴。他没有任何犹豫，舌头如小蛇一般深入进去，引得女人发出娇媚的低吟，「啊……就是那儿，小羽用力，好舒服……」
　　封不羽似乎受到鼓舞，整张嘴都裹住了女人的小穴口，拼命向内顶着舌头，碰到肉壁之后如同啃食猎物的狮子，恨不得从里面舔下一块肉来。
　　女人被他突如其来的疯狂动作激得颤抖起来，马上又将快感在肉棒上加倍奉还。
　　男女淫靡的喘息呻吟响彻这间小小的屋子，忽然，两人好似触了电，开始浑身发抖，女人的屁股急颤，一股清流从两腿间喷出，浇了封不羽满脸。
　　他的肉棒也在一阵抖动中射出大量白浊的精液，女人妄图用嘴接住，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巨量的存储，在灌满她的口腔之后，又射得她脸，头发，胸口到处都是。
　　「小羽，我好快乐，」
　　率先恢复清明的女人转身，上半身紧贴封不羽的胸膛，屁股顺势抬到了他的跨上，依旧挺拔的肉棒与女人湿的一塌糊涂的穴口来了一次亲密接触，「我还想更快乐！啊……」
　　她毫不犹豫的对准，然后坐了下去。
　　「疼，」被巨大的肉棒贯穿下体，没入女人显得痛苦而又欣慰，女人的耻骨被撑得向前凸起，边缘渗出血迹。
　　封不羽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尽力想要阻止下体的生理反应，但没有任何作用。女人身体里的肉棒又扩大了一圈，使她阴道内壁不断扩张，这自然令她愈加疼痛，可痛楚的同时，被填满的鼓胀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这就是做爱么？」
　　女人艰难地抬了抬屁股，然后缓缓上下运动，只十多下，她的身体就流出大量的淫靡液体，疼痛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端的快感她开始加速起落，交合处湿黏一片，响起越来越大的啪啪声。感受着这一切的封不羽表情狰狞，他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但整个身躯被灵力禁锢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发出野兽版的喘息声，双眼通红地盯着身上卖力的女人。
　　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身下男人的热切，她停下动作，不紧不慢轻拂他湿漉漉的脸。
　　「看来你很想要呢，口是心非的男人，」
　　回应她的唯有封不羽的怒哼，「宝贝，我这就成全你。」说罢，女人食指一挥，本是横躺着的封不羽，脚尖落到了地上。封不羽在获得自由的瞬间挥起起手臂，一左一右夹住了空中女人的细腰，在她的惊呼声中，封不羽竟将她举了起来，然后奋力往下一送。
　　肉棒以惊人的准度和力度刺入女人穴口，她的喉咙顿时发出难以名状的高歌，「小羽，我要上天了……不……」
　　仅此一下，女人就开始浑身高潮抽搐，两腿间淫水肆意流淌，而封不羽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重复蛮横粗暴的活塞运动，任由女人发出各种浪叫。
　　在不知冲刺了多少个来回之后，封不羽发出一声低吼，他紧紧抱住女人，阴茎深深地插入女人体内，鬼头直抵花心，在极乐之中将精液尽数注入女人的子宫深处……
　　……
　　等封不羽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他只觉自己腰酸的慌，片刻之后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内心五味杂陈。而左手边，封颜挽着他的胳膊，两人皆不着寸缕。
　　「小羽，要问我什么，姐姐都告诉你，」
　　封颜此时宛如换了一个人，言语动作无不亲呢温柔，当然封不羽可不这么觉得，毕竟此刻他还是被灵力控制，动弹不得。
　　「你到底是谁？」封不羽稳定了心神，缓缓开口。
　　「我是妖。」
　　「我知道！我的问题是，你是如何来到人界的？」「那么你呢？你是如何来的？」封颜笑吟吟地反问。
　　封不羽语气一滞，看着她的眼神阴晴不定，「你好像认得我？」「当然，离恨宫封不羽，灵道天赋，尊者之下，无人能及，」封颜认真地回答，「不过可惜，天妒英才，与人切磋时走火入魔，被自己孕育的剑灵所弑，坠入山崖，生死道消。」
　　封不羽盯着她，眼里寒芒尽显，「后来？」
　　「是我封颜，给你人生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颜没有言语，她运起灵力，摊开手掌，一道门的虚影逐渐浮现，封不羽的瞳孔瞬间放大，「这是封灵关！」
　　……
　　片刻之后，封不羽被突然得知的真相深深震惊，灵泉被毁，妖界空间即将湮灭，届时所有生灵将不复存在。
　　妖族高层开始策划一项秘密计划，目的就是举族迁徙，重回人界。
　　而自己之所以能够转世到到此，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以你们的目的是封灵关？」
　　封颜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但这是最重要的的一步。」「既然如此，你早与我明说，刚才为什么，为什么……」封不羽未说出口，但想说什么她很清楚，「因为我爱你。」「你！」封不羽气极反笑，「这样的爱，我闻所未闻。」「你以后会明白的，以权谋私，向来就是我的代名词，」封颜见他怒气冲冲，于是凑近他的耳朵，笑吟吟地开口，声音满是诱惑，「小羽，你想不想重新拥有灵力？」
　　「……」

第三章 李红绫
　　月色虽不尽如人意，市区璀璨的灯火依旧点亮一片天地。而城市边缘山岭之上俯卧的巨塔，则在漆黑的夜幕中沉寂，如巨人巍峨的身躯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塔的顶部是直径十米有余的平台，钢铁搭铸，经历多年风吹雨淋，早已锈迹斑斑。在这早已废弃的地方，今晚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红绫，好久不见。」
　　黑衣男子双臂倚靠着围栏，极目远眺，视线飘向远方。对于女人凭空现身在他身后，没有表现一丝一毫的惊讶。
　　名为红绫的女子人如其名，一身红衣披身，即使光线微弱，她的衣袖依然散发淡淡的光泽，材质似乎是丝绸。
　　「急着找我干嘛，你知道我最近很忙。」
　　红绫出口抱怨道，言语里装满了不耐烦。
　　「忙着杀人放火？上面对我们最近的行为愈加不满，这事你有很大责任！」男子转过头，言语十分严肃，「先把西边那些破事放一边，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大老远赶过来光挨骂了，」红绫小声吐槽，「有什么事快讲，要杀谁？只管告诉我她的名字。」
　　男子单手抚额，顿感头痛，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无奈的从袖头掏出一张照片，背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
　　「这我要你接近她，然后——」
　　「杀掉？」红绫比划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你……」男子保持了这么长时间的风度当然无从，俊脸狰狞地说道，「她要是死了，老大先弄死你，再弄死我！」「切，又是当保镖，无聊。」红绫撇撇嘴表示不屑。
　　「不止如此，你还得获得她的信任，然后想办法查清楚一个秘密。」「什么秘密？」
　　男子手撑着下巴，略微沉吟，自信答道：「我不知道。」「……」
　　……
　　封不羽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时间来到他坠落离恨宫后涯之后。他重重地摔落谷底，却并未立刻失去意识，恍惚间，他听到上方越来越近的女人呼唤声，声音很好听，但他没有任何印象。
　　来人将他托起背在肩上，走了很远的路，似乎是进了一个屋子里，透过眼皮的光线变暗了。里面有很多人，在激烈交谈，封不羽却无论如何都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想喊，刚张开嘴，就有液体灌了进来，一直顺着他的喉咙、气管流进去，窒息感扑面而来，而他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小羽！小羽！」
　　封不羽在姐姐封颜的拍打声中转醒，眼前的女人面孔轮廓逐渐清晰，直到他看清姐姐封颜硕大饱满的胸脯。
　　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下一瞬间，他从床上弹射而起，四周凭空出现一团风，引得门窗哗哗作响。
　　感觉到不对劲，封不羽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他惊呆了，掌心一团紫色火团赫然出现，随着风律动。
　　他下意识举掌前推，火苗凭空被推远，并极速扩大。
　　「嘭！」
　　巨大的爆炸陡然发生，膨胀的火球在碰到墙壁后如同点燃引信的炸弹爆开。
　　爆炸并不激烈，但是产生的高温扭曲了靠近它的一切，整面墙犹如蜡烛一般，从中间融化出一个洞，只是眨眼间的功夫，空洞扩散到了了墙体大半。两间屋子就这样被合二为一。
　　不妙的是，另一间房子正是封不羽的房间，而魏老师正睡在这里。
　　当魏温柔被爆炸声惊醒，刚支起上半身，就看到对面墙上开了一个大洞，而她的学生，正在洞的另一头的床上直直站立，一丝不挂……半小时之后。
　　「你确定老师什么都不记得了？」
　　早晨出门时，封不羽还是不放心地再次向封颜确认。
　　当务之急是别让魏老师发现异常，封不羽只好暂时将他与封颜的事搁置。可能是因为心虚，他总觉得魏老师看他的眼神耐人寻味。
　　在出发去学校的路上，封不羽最终还是选择搭上了魏老师的车。他自从进了车门，眼神就一直装作不经意地乱飘，实则注意力一直放在老师身上，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老师的反应。
　　「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魏老师冷不丁地开口。
　　「啊，没有没有，」封不羽被逮了个正着，慌乱地不知道说什么了，「我……」
　　「那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看。」魏老师手把着方向盘，言语恢复了平时的冷淡，「我脸上有花么」。
　　「……老师比花美多了。」
　　人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就容易说胡话，就比如现在的封不羽，鬼使神差地蹦出这么一句。
　　话音刚落，车内如死一般地寂静。
　　封不羽把头歪向窗外，哼着歌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却愈加慌张。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胡说什么呢，这不是在调戏老师么？
　　魏老师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依旧默默地开着车，不过封不羽的余光还是注意到，老师握住方向盘的手，似乎捏地更紧了。
　　一路无言。
　　终于，在离校门口不远处的小巷口，魏老师停下了车，打开后车门示意封不羽下车。他乖乖溜出来，脚刚落在地面，就匆忙想要解释，「老师你听我说，刚刚——」
　　还没说完，魏老师一脚油门将封不羽甩在身后，后者吃了满废的汽车尾气，只好耷拉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在后头。
　　封不羽突然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窝囊。他好像变了个人，前世一心修炼，只为灵道仙途，外事外物于自己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可如今，他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如今的角色之中，不过刚认识短短两天，无论是姐姐封颜还是魏老师，他是真心把他们当做亲人，老师来看待。
　　对于这种变化，封不羽感到无所适从，或许是心中抗拒，他迈向校门口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
　　「羽子，今儿挺早呀！」
　　一只手重重的拍在封不羽的右肩，他茫然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穿着校服，与他年龄相仿的帅气少年。
　　「成风！你病好啦？」
　　封不羽欣喜地问候道，这是他班里的铁哥们，不过前些天称病休假，两个好兄弟许久今天重逢实属开心。
　　「快给我讲讲，学校最近有啥好玩的事儿。」成风搂着封不羽的肩膀，迫不及待地打听校园趣事。
　　「魏老师休假结束了，算不算？」
　　「不是吧，晴天霹雳呀！」成风怪叫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他身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吗？」
　　成风和封不羽俩人常年霸占了班级倒一倒二的宝座，自然是班主任魏老师的特别关注对象，他有这反应不足为奇。
　　「有，下周一家长会。」封不羽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虽然你好久没来，但上次月考成绩还在墙上贴着呢。」
　　「……我感觉我又得病了，快送我去医院！」
　　封不羽坏笑着将一脸生无可恋的成风拖进校门，欢声笑语中消失在校园深处。
　　而他不久前的惆怅，早已被抛在了脑后。
　　早自习教室里一贯都是哄哄闹闹，不过今天班里的气氛似乎更加热烈，源头自然是刚返校的成风。
　　与封不羽这个小透明不同，成风在班里可谓是大红人，虽然他学习稀碎，但架不住人长得帅气，家里经济条件更是优秀。再者他本人性格外向，在班里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做，浪子的人设定地稳稳当当。
　　十几岁芳龄的少女哪个不怀春，而成风身上每个闪光点都照到了女孩们的心里，不说对他有好感的班里班外一大堆，那些胆子大的，直球表白的都有十好几个。
　　成风一到教室，便享受到了一线明星的待遇，几乎整个班级的注意力都在成风这里。女孩们的眼睛就像杀人的刀，牢牢锁住他的帅脸。男同胞们也是如此，不过不是爱慕，而是羡慕嫉妒恨。
　　「歪，什么情况，怎么感觉这些男的要吃了我似的。」成风拽了拽前桌封不羽的衣领，小声嘀咕道。
　　「女生更想吃了你！」
　　封不羽没好气地回怼，「你看看她们的眼神，饿了一天的老虎都不带这么饥渴的。」
　　成风无奈摊摊手，「这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呢。」说着说着，目光就转到了封不羽的同桌那，「还得是我们丽丽，鹤立鸡群。
　　与这群庸脂俗粉划清界限。」
　　方丽丽被他一通话说得脸颊微红，抬腿对着他就是一脚，「混蛋，就属你嘴欠。」
　　「居然踢我！完啦，完啦！」成风捶胸顿足，「你在我心中建立的温柔形象彻底崩塌啦，这个世界还会好吗？」
　　三人正闹得欢，教室里的喧闹忽然消失不见，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到教室门口，魏老师的身影果然在下一刻出现。
　　早上没数学课呀？
　　同学们正觉奇怪，又发觉班主任身后还跟了一个背着书包，衣着打扮一身红，扎着两条长长辫子的女孩。
　　「我去，」封不羽听到身后成风的小声惊叹，「这是哪个二次元动漫的女主角活过来了！」
　　中肯的评价。封不羽很少看动漫，但他不得不说，死党的形容十分贴切。
　　少女那修长的腿，纤细的腰，高耸的胸脯，吹弹可破的肌肤，漂亮到极点的脸蛋，深邃迷人的眼眸，充满活力的双马尾，可以说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
　　「也只有我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美人儿，」
　　身后成风眼冒红心，嘴角流涎，活脱脱一副猪哥相。
　　封不羽同样惊讶于这个少女的绝美，不过在此之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女孩身上有一股奇怪气息，有点熟悉，更有一点危险。
　　「咳咳，」班主任的一声轻咳拉回了众人迷醉的思绪，「给各位同学介绍一下，这是刚刚从外省转来的交换生李红绫同学，将会和大家有一年时间的相处，希望在这段时间里……」
　　李红绫。
　　所有人的心里都记住了这个名字，至于魏老师接下来说的话，已经没有人能听得进去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封不羽决定还是去见见魏老师。
　　他在门口踌躇片刻，还是轻轻敲响班主任办公室的门，但是门一开，迎面而来，竟然就是刚来的交换生李红绫。
　　「李同学你好。」
　　封不羽随口打了个招呼便从她身边绕开，进了办公室，李红绫没有说话，转身微微朝他一笑，那笑容如春风拂人。他注意到这个笑，却没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反倒是内心深处升起一丝凉意。
　　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
　　封不羽摇摇头驱散杂念不再深思，径直走到内侧魏老师的办公桌。
　　老师仿佛有批改不完的作业，临近午休，依然埋头在一沓作业本中。光线的变化让她察觉到有人靠近，她目光向上一扫，看清了来人。
　　「封同学，你来做什么？」
　　魏老师端坐在椅子上，抬头不解地问到。
　　封不羽两腿并拢，端正站姿，就像等待长官检阅的士兵：「老师，您是不是忘了，昨天我们商量好的事情？」

第四章 回忆陷阱
　　魏老师听完封不羽的话愣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随即双手叉在胸口，语气不善地问道：「是么？昨天我忘记了很多事，你帮我回忆一下？」
　　「您要是忘记了，就当我没说。」封不羽大感不妙，立刻打起了退堂鼓。
　　「您先忙——」
　　「给我坐下！」魏老师一声厉喝，他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来。
　　她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横着手机怼到封不羽的脸上，看视角明显是行车记录仪的的录像。
　　剪辑时间从他昨晚下车时开始，画面中魏老师掉转车头，刚准备起步，她的视线前方，隔着十几米的空中忽然凌空出现一团黑影。
　　下一秒，黑影如鬼魅般闪现到挡风玻璃正前方，样貌被车灯照到清清楚楚。
　　不难看出它似乎是一个人，四肢躯体皆全，他惨白的脸与一身黑衣形成强烈反差。
　　不，那不是衣服，而是——羽毛！这个男人浑身竟然被黑色翎羽覆盖，就这样站在引擎盖之上！
　　下一刻，魏老师发出凄厉的尖叫，叫声惊动了近在咫尺的鸟人，他转过身，背上赫然长着一对翅膀，同样如墨般漆黑。只见他张开双翼，翼展近三米，振翅一挥，在呼呼风声中腾空而起，消失不见了。
　　封不羽双目失神，呆呆注视着，直到魏老师收回手机。
　　「若不是发现车玻璃花了，我恐怕永远也不会想起昨晚的事。」
　　魏老师淡淡的说着，一刻也不放松地凝视封不羽的脸，「你能解释吗？」
　　「解释什么？」
　　他还未缓过神，没想到魏老师昨晚竟有如此遭遇，怪不得她会表现得像见了鬼一样。奇怪的是，这个鸟人并不是妖。
　　妖族虽带着一个妖字，其实与人族同源，只不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两个种族之间因为无法调和的矛盾互相撕裂分离，最终分化成异族，而矛盾的源头正是，灵。
　　从天地灵泉中诞生的神奇物质，妖族仿佛天生与之有缘，吸纳灵气从而壮大自身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他们称之为修灵。
　　虽说有些动物也具备这些天赋，但妖族绝对是绵延数千年灵道唯一的霸主族群。
　　从单独的个体间对比，后者实力近乎完全碾压，人与妖的纷争自然而然就产生了。甚至算不上纷争，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直到两百年前，人族都还是妖族的奴隶。此前人类唯一的优势，就只有繁衍能力。
　　而工业革命的开启，让沉浸于旧时代的妖族，沦落为时代长河中的一朵浪花，快速而又无声的湮灭。
　　他们作出的最终妥协，就是画地为牢，封闭灵泉周围如同大洋洲面积大小的陆地，彻底与世隔绝，而这片消失的大陆，在今天的世界地图上，坐落于太平洋的中央……
　　封不羽一时思绪纷飞，呆呆的表现落在魏老师眼中，在无形之中告诉她这个少年似乎真的一无所知。
　　魏老师忍不住拍拍桌子，强行断了他的联想，沉声质问道：「当时以及后面发生了什么，为何我一点也不记得了？」
　　「啊，您当时很害怕，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然后晕过去了，直到今天早上。兴许是您太怕了，受了刺激，导致短暂失忆，电视里不都这样演呢么。」
　　「就这些？」
　　「就这些。」
　　封不羽说话间偷偷喵着老师的眼神变化，他说不心虚是假的。昨晚的事虽然没有说谎，今早发生的事可万万没法解释。万幸封颜提出可以抹去她短暂的记忆，否则事情的发展绝对无法控制。
　　「那，那为什么，我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老师您梦到什么了？」
　　魏温柔正对着学生疑惑不解的脸，忽然变得通红，「就，就是一些不相干的事，不提也罢。」
　　她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封不羽一丝不挂，光溜溜的画面。
　　难道真的是梦？可为什么会梦到自己学生的裸体？魏老师的心中的困惑或许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好了，你别问了。先说回昨晚的怪物」
　　封不羽反客为主的疑问让她也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顾左右而言他，她将话题重新引导回来，分析道，「我能肯定这绝对不是恶作剧，也许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一些我们想不到的生物。」
　　「老师您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我有自己的办法，你不用操心，」魏老师罕见的缓和了语气，「不过你要对这件事保密，知道了吗？」
　　「知道了。」封不羽点点头，他现在更好奇，魏老师会如何处理。
　　报警？封不羽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今天晚上放学之后先别走，我们聊聊竞赛的事。」
　　……
　　办公室门被关上的一刻，封不羽重重地松了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他心情大好，正准备离开，余光却捕捉到了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带耳机的女孩。
　　是早上刚来的交换生，她倚着栏杆低头听着音乐一幅无所事事的样子。
　　这么久了，她怎么还在？真是个奇怪的人。
　　然而当封不羽离开教学楼后，女孩的身影也很快消失不见。
　　……
　　「喂，小羽，今晚早点回家，晚上有事做。」
　　正在食堂吃饭的封不羽接到了封颜的电话，他毫不犹豫的拒绝，「没空，魏老师要给我补数学课。」
　　「……几点回来，我等你。」
　　封不羽放下手机专心吃起盒饭，说起来，封颜目前的身份是实习老师，但在学校里一整天都见不到她人影。
　　「同学，我可以做你旁边吗？」
　　一阵香风袭来，女孩甜美的嗓音同时在耳边响起，「啊，好，——你是」
　　「李红绫。」
　　女孩笑着接上他的话，端过盘子自来熟地挨着他坐下，动作自然而又熟悉，仿佛他俩是要好的朋友。
　　「你好，找我有事？」
　　封不羽不确定地问，女孩离他越近，那股危机感就越发强烈，他现在心里充满莫名排斥，着急地想要离开。
　　「当然，是关于魏老师的。」
　　李红绫大方开口说道，「我听说最近有个数学竞赛，老师点名要你参加。」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封不羽摆摆手否认，「你可能并不清楚，我在班上一直是倒数第一。」
　　「魏老师亲口告诉我的。她说你数学天赋奇高，之前只是没认真学习而已。」
　　李红绫举着筷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希冀，「这次竞赛我也报名了，羽同学，能不能教教我呢？」
　　「好，好吧。」
　　封不羽实在是受不了她楚楚动人，似乎会说话的眼眸，心一软就答应了。
　　「那我们说好了，等会音乐教室见，不要让我久等呦。」
　　反应过来时李红绫已然走远，她几乎没怎么吃，封不羽恍然明白过来，刚才的一切动作都是设计好的，只为让他答应下来。
　　好有心机的女人。封不羽撇撇嘴，暗自鄙视自己刚才的失态，简直就像被拿捏的纯情小男生，虽然事实就是这样。
　　吃过饭，封不羽悄悄溜进教学楼，来到六层音乐室前，教室门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女人的抽泣声。
　　除了她还有别人？封不羽疑惑地推开门，室内空空荡荡，只有几把桌椅，讲台上只有一个女人背对着他，光靠背后的轮廓，他竟分不清是谁。
　　「李红绫？」
　　女人似乎听到他的呼唤，缓缓转身，而下一刻，封不羽瞳孔猛然收缩，一股寒意涌上他的脊背。
　　「是你！」
　　她的胸口中央插着一把剑，鲜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流下，染红了下摆衣衫。
　　「羽，我好后悔……」
　　女人的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动人，她伸出染着血的手，缓缓前伸，似乎想要拥抱眼前的少年。
　　「是谁伤了你？」封不羽彻底失去冷静，他颤抖着接近女人，内心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接住她的双臂。
　　「是我自己，」女人的声音愈加悲戚，「我替你报了仇，为何你还不开心？
　　是还不够吗？」
　　说罢她握住剑柄，用力一按，整个剑身彻底没入胸口，染红的剑尖自背后破衣而出，斜指向地面，颗颗血珠滴落，破碎蔓延在水泥地上，染出一朵红花。
　　「不！」
　　女人终于坚持不住倒向一旁，封不羽一把将她抱住，任她躺卧在自己怀里。
　　他无措地拂着女人凄美的脸颊，滚烫的泪水滴到她的嘴唇，「你不必这样做…
　　…为什么……」
　　「你流泪了……那就意味着原谅我了？」
　　「是，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封不羽哭得声嘶力竭，像一个小孩一样。
　　「那么……你愿意再一次，为我去死吗？」
　　下一刻，教室骤变陡生，怀里的女人瞬间起身，扼住了他的喉咙，而女人早已换了一幅样貌。
　　封不羽立马反应过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李红绫！你该死！」
　　封不羽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几个字，掐着他喉咙的女人一袭红衣，披散的长发掩住她半边脸，显露出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成熟美女的风姿。
　　「你这妖怪，好大的脾气！」
　　李红绫冷笑着注视着手上的猎物，舔了舔嘴唇，显得极为诱惑，「上班第一天就抓到个大家伙。你是什么品种的妖，居然能完全化作人形？」

第五章 教室激斗
　　封不羽颓丧的靠在教室一角，两腿耷拉着，他的脖子正被李红绫单手掐住，脖子附近被勒得一片红。
　　他双眼无神看向虚空空，木然地开口问道：「为什么，你能扮成她的样子？」
　　李红绫很不满意他此时的态度，紧握着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封不羽，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
　　她空闲的左手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我用它杀过很多自命不凡的妖，没有一个，能在临死前放弃求饶。你知道他们在求我什么吗？」
　　封不羽把头垂下，继续沉默不语，李红绫见状冷哼一声，自说自话道，「他们在祈求着，让我快些用匕首戳入他们的心脏，免去难以承受的痛苦」
　　「所以你最好诚实一点，回答我所有的问题。」
　　「你说完了吗？」
　　封不羽忽的抬头，直视眼前女人的双眸。李红绫瞬间感觉到异常，她的上半身条件反射般向后弓倒，而下一刻，两束光柱以极快的速度擦着她挺直的胸口飞过，直直射到天花板上，水泥浇筑的墙顶此刻就像一张纸一样被贯穿。光柱甚至连续穿透好几层混凝土，直到破楼而出，消散在天际。
　　这一幕着实让李红绫无比后怕，她若是反应慢半拍，此刻早已香消玉殒。心中的庆幸还未落下，封不羽迅雷般的反击即刻而至。
　　他快速出手，右手钳住女人还停留在他身前的手臂，用力一捏，顿时响起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李红绫痛苦地喊出一声，剧裂的疼痛使她面容扭曲，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漫出红光，像是被点燃的扭曲的蜡像。灼热的高温自然也传导至封不羽右臂，红光如跗骨之蛆，顺着手指，掌心向他的小臂蔓延，很快就到了手肘。他的袖子也随之燃烧殆尽化作飞灰。
　　不过封不羽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他缓缓起身，带动着李红绫的双腿站起，她好似牵线木偶一般任由封不羽操纵。下一刻两人位置反转，李红绫反倒站着被推在墙上。
　　「刚才得意的劲去哪了？」
　　封不羽丝毫不顾蔓延在他周身的火线，上半身衣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吞噬，他反问身下被痛苦占据全身的女人，「为什么？你能扮成她的样子！」
　　封不羽重复了这个问题，李红绫终究没有忍受住痛楚，败下阵来，讨饶般答到：「幻术……是幻术。我能读到你脑中最深刻的记忆，然后重演……」
　　「哦？」封不羽的眼里闪出异色，「不如你再演一次。」
　　「要怎么——啊！我答应你！」
　　封不羽加重力道，瞬间更加剧烈的疼痛让女人难以忍受，她的身体忽然开始模糊，几秒钟之后又变得清楚，而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幅样貌。
　　「秋雨……」
　　封不羽放开手，转而张开双臂紧紧拥住李红绫，嘴里喃喃地呼唤着。突然，他凑近李红绫，在她洁白如雪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你！你——住口！」刚结束痛苦的李红绫大脑又被愤怒占据，恨不得将这个妖怪碎石万段。
　　是她先招惹我的，我这么做只是以牙还牙。
　　封不羽这样想着，嘴唇开始在女人的俏脸，耳垂间游走。不知道为何，心中涌出的一股难以控制的欲望，在燃烧他的理智。眼里的女人已经变成了那个无比熟悉而又痛恨的对象，他只想揉碎她，占有她……
　　「封不羽——你在做什么？」
　　当他双手探到李红绫胸口时，她终于爆发了，然而刚运出灵气灌到未受伤的左手时，紧贴着的封不羽小腹忽然传来一股强悍的吸力，她惊恐的发觉，自身的灵力在短短几秒钟被吞噬殆尽。
　　「唔……你身上好热……你的衣服为什么不会消失。」
　　封不羽一边舔舐她的薄唇一边呜呜说着，女人身上弥漫的红色火焰并未消逝，反而愈发旺盛。而凑近她的封不羽，虽然肉体能够抵御这炽热，一身校服早已被烧成灰，他一丝不挂。
　　这样的场景在外人看来，简直就是变态色男在侵犯一个美丽少女，画面邪恶而又淫秽。
　　「呜呜……住手……」李红绫双眼通红，屈辱的泪水顺流而下，滴到了封不羽的胸口，然后瞬间蒸发。
　　她的乳房被封不羽隔着衣衫双手握住，大力揉搓着，娇小的嘴被他狠狠叼住，一条灵活的舌头在粗暴地试图顶开她的贝齿，她紧紧咬着下巴，试图阻止男人的入侵。
　　片刻之后，不满于现状的封不羽，将手探到了李红绫的腰间的衣带，他无师自通找到了领结，轻轻一拉，束缚这美丽身体的红衣顷刻间散开。
　　「不！」
　　李红绫刚发出发出惊叫，一双邪恶的的手再次触及她的胸口。仅有的薄薄内衣被掀起，粉嫩饱满，如倒扣玉碗似的一对小白兔就这样完全呈现在封不羽的眼前。
　　封不羽已经不是初哥了，与姐姐的那一晚虽然只有被动，但他同时也学会了很多东西，就比如面对少女挺拔娇嫩的双乳，唯有狠狠蹂躏，才能缓解他爆棚的欲火。
　　他的脸毫不犹豫地埋向双峰，鼻尖触及到乳沟的一刹那，女人挣扎的手失去了所有力气，失了魂似的垂向一旁。
　　封不羽仿佛受到激励，双手将双乳挤到中间，一口含住两粒豆豆，舌头飞速地挑逗拨弄，然后猛地一吸，恨不得吸出奶来。
　　这样剧烈的刺激不是未经人事的李红绫的能够承受的，她的强忍的双唇还是挤出如有如无的呻吟，似痛非痛，双腿缓缓弯曲完全失去了支持作用，全凭封不羽抵着墙壁的力道让她不至于滑落。
　　「求你……放过我吧……」
　　李红绫求饶的声音落入封不羽的耳朵，让他恢复一丝清明，又马上被冲散。
　　他胯下的棍子早已硬如钢铁，顶着李红绫的小腹不断摩擦，鬼头上渗出的透明液体也染湿她小小的肚脐。
　　李红绫感觉自己臀部一凉，知道自己的裤子被人扒开了，她顿时如疯了一般，声嘶力竭地喊出来，「封不羽，你就是畜生！」
　　对于弱者而言，再如何激烈的反抗，在强者眼中，就像是撒娇的小猫小狗，只能平添一份亵渎的快感。
　　封不羽呆呆地凝视着李红绫的两腿中间，如同欣赏世间罕有的风景。那里好像嵌入了一块粉白的玉，绞紧的双腿挤出三角状鼓鼓的玉蚌，中间一道缝一分为二，没有一丝杂质，浑然天成。
　　封不羽的呼吸从未有这般急促，他握住自己的下体缓缓对准移动，碰到了女人大腿的嫩肉。
　　阴茎的出现让这里非常不和谐，它太丑陋了，青筋遍布，黑里透红，就像一个彪形大汉闯入姑娘的闺房。
　　李红绫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她放弃了反抗，甚至放弃了哭喊，她从未有过如此的绝望。这个少年恐怖的实力已经将她所有的骄傲与自尊摧毁，她内心深处响起一个声音。
　　顺从吧，你不可能战胜他……
　　不！
　　就在封不羽即将得逞的瞬间，李红绫抬起未受伤的左手，五指搭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合紧，攥住一把短发往上扯。
　　封不羽吃痛，脑袋跟着被提起来。
　　「无耻之徒！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李红绫笑了，凄美而又惨烈，熊熊大火忽然从她身体里喷发，完全不同于刚才微弱的火光，她就像被点燃的汽油桶，瞬间爆炸腾起的白色赤焰直冲屋顶。
　　这样的温度即使是封不羽也难以承受，他被灼得连连后退，没想到李红绫反客为主，搂住他的脖子亦步亦趋。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封不羽清醒，电光火石间，他运动全身灵气包裹两人。下一秒，被笼罩的空间似乎静止了，燃烧的着的火焰都被定格。
　　紧接着，教室的门窗被大风吹开，四面八方开始涌入一股股白雾，雾气不断汇入两人周围，包裹两人的灵气遮罩很快被白色填满。
　　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白雾缓缓散去，他俩原来所在的地方，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冰雕，两人皆是赤身裸体，抱作一团被封入其中。
　　恐怕古今所有艺术家见此一幕，都不得不感叹，这是多么美的艺术杰作。
　　美丽总是短暂的，随着破冰之声响起，冰雕出现一道道裂痕，很快如蛛丝蔓延到整个表面。然后，它就炸开了，冰块在室内到处飞溅，门窗的玻璃遭了殃，已经见不到完整的一块。
　　「啊秋！」
　　封不羽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他大抵是着凉了。不过身体还未消失的灼烧感告诉他，自己险些和女人一起被火化。
　　女人？封不羽登时看向怀里的女人，双眼她紧闭，像是在熟睡中的孩子。
　　封不羽正要将她唤醒，却不想听到匆匆的脚步从楼梯口接近。
　　遭了，有人！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教学楼外面的人，保安们以为有同学聚众打架，带了一票人就风风火火地上来了。
　　推门一看，这场面不像在打架，跟像是在打仗。地上除了一团黑乎乎的焦炭，剩下的就是撒的到处都是的水，和桌椅的残肢，四周墙壁满是划痕，窗户只剩下个框，随风嘎吱嘎吱摇摆着……
　　但是罪魁祸首呢？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说起影子，如果他们再仔细看向头顶天花板一角的阴影，就会发现某块不规则的位置，似乎比其他地方黑了一些。

第六章 螳臂当车
　　五月初的东阳市完美契合了人们对于春的所有美好想象，午后的太阳远没有炎炎夏季时的毒辣，却正好烘得春风醉人。
　　学校操场后面的山包上，封不羽穿着不知从哪偷来的运动服，懒洋洋得躺在草丛中，望着碧蓝天发呆。
　　他张开的右臂枕着一位沉睡的美女，身躯被床单层层包裹，只露出娇小的脑袋与一袭披散长发。
　　难道我的内心深处真的困着一头野兽？
　　想起刚才危险而又色情的一幕，封不羽不禁自我反思。他以前自诩钟情于灵道，终身所求，只为成为妖祖那般，以灵成仙，通天彻地无所不能。而代价就是只能与寂寞交朋友，否则凭他上一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他也是幸运的，遇到了成仙路上能够赶得上他的步伐的知己——任秋雨。他第一次见到任秋雨，是在他偷看师叔修炼，他为了不被发现，提前钻到了，悬崖峭壁之上的一处石缝里，下面是万丈深渊。
　　他刚爬上去，迎面就碰上了一双闪闪的大眼睛，惊慌之下他的身体往后倒去，在即将坠崖时，石缝里伸出一只有力的手。
　　在那之后两人成为了最好的朋友，他们性格相同，爱好相同，甚至天赋也不相上下，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悲剧是从何开始的呢……
　　封不羽的思绪飘回现在，来到这里短短两三天，他不仅与自己名义上的姐姐有了不伦的关系，更是在刚刚对初识的同学伸出淫手，除了最后一步，剩下能做的都做尽了。他感受着耳边柔和的喘息，不禁一阵苦恼。
　　都是她的错！
　　封不羽心中这样呐喊道，是这个女人先动的手，若是自己技不如人，恐怕此刻已经被李红绫拿刀捅死，找地儿埋了。自己只不过摸了她两下，而且在最后还救了她的性命，没有比他更善良的妖了。
　　封不羽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底气见足，胆子也变大了。或许是靠得近了，他闻到李红绫身上散出的淡淡香气，难道是刚才大火给她烤熟了？
　　封不羽冷不丁的想到奇葩处，忍不住笑出声，不想声音居然惊醒了梦中的少女。她睫毛微微颤抖，即将睁开眼睛的前一刻，封不羽果断闭上眼睛装睡。
　　“你……”
　　李红绫刚醒来就发现身边睡了一个男人，她缓缓坐起，静静地凝视着身下人，时间似乎又停滞了。
　　足足好久，久到封不羽差点忍不住睁开眼睛。一阵风吹过，李红绫最终还是不声不响地走了。
　　她是在逃么？封不羽已经看不到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巨石终于落地。　　下午第一节就是魏老师的课，封不羽不出意外的迟到了，准确来讲，他是完全错过了。因为当他刚从后门溜进来的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你！来办公室！”
　　魏老师冷冷瞥了他一眼，黑着脸走出教室。
　　“凭什么？都是逃课，李红绫她居然没有任何惩罚。”
　　办公室传来封不羽不甘心的质疑，因为迟到，魏老师要求他此后一周，每天都要写一沓卷子，瞧见那堆积如山的试卷，封不羽差点精神崩溃。
　　他知道老师是在报复，报复他提出的条件，这个小肚鸡肠的女人！
　　“不就是给我道歉吗？你若是不愿意做，那就算了。”
　　“你误会了，”魏老师挑挑眉，语气淡然，“违反校规自然要接受惩罚，这很合理。”
　　“李红绫她？”
　　“她请假了。”
　　“……”
　　封不羽肩膀一垮，犹如被地主剥削欺压的农奴，走到门口时，又被魏老师叫住，　　“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
　　她这是什么意思？缓过劲的封不羽顿时不知是哭是笑。魏老师对自己做的恶又添一笔。
　　“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放学后空荡荡的办公室，封不羽又挨魏老师的训斥了。一身怨气的封不羽故意捣乱，一坐下就发呆，魏老师讲了半天的知识他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老师您感觉到了么？”
　　“感觉到什么？”
　　封不羽严肃地分析道，“你请假的这一个月，我的学习能力可以说，如火箭一样一飞冲天。可您才回来两天，我又是迟到又是走神，脑子居然开始退化了。这说明什么？”
　　“你的意思是，我害了你？”魏老师声音低沉，明显在强忍怒火。
　　封不羽正要点头肯定，见她脸色奇差，又换成了摇头，“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魏老师生气地站了起来，朝他咆哮道，“鼻子插俩葱就想装大象。封不羽！你不就想趁此机会将我踩在脚下，我不伺候你了！”
　　说罢，她气冲冲的走向门外，刚要打开门，封不羽忽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
　　“别开门！”
　　“你说什——啊”
　　魏老师转过头那一刻，封不羽就像狩猎的狼一般跃起，目标正是错愕的老师。
　　一声巨响，他整个人都扑到了魏老师身上，将她牢牢压制。魏老师还没明白发生么什么状况，看向封不羽的眼神充斥着愤怒与震惊，她刚想喊叫，嘴巴却被学生捂住。
　　于此同时，门上的窗户缓缓升起一颗脑袋，魏老师余光刚瞥到一眼，差点就被吓晕了过去。
　　长满黑色羽毛的脑袋顶着门窗玻璃，样貌她看得真真切切，正是那夜现身的鬼怪。
　　太怪了！
　　封不羽也看清来者的模样，暗暗吐槽，难道人界原生的妖都是人兽杂交来的？李红绫口中的妖或许就是这类奇怪生物，但在封不羽眼里，她才是纯正的妖族。
　　“咔嚓！”
　　门把手被缓缓转动，封不羽急忙拖着软趴趴的老师往后退，不到四五米的距离，妖怪已经推开了门。
　　它的视线正好落在拽魏老师的封不羽胳膊上，另一只手还紧紧捂住她的嘴。
　　“你，你好。”
　　封不羽尴尬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鸟人嘴里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好像炸毛了一般，身后双翼同时展开，铺满了本就不是很宽的办公室。
　　它凌空而起，像一头捕食的雄鹰，双手化作利爪，直指封不羽的胸口。
　　下一秒，封不羽感觉几根尖刺袭来，他不想在老师面前暴露身份，只好将灵力聚至胸口皮肤抵挡。
　　不出意外，封不羽整个人弹射起飞，重重砸到身后墙上。
　　“不……”
　　这一幕被魏老师看在眼里，她出于二者中间，鸟人却绕过她继续向墙根地封不羽缓缓走去，抬起的一只右臂明显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魏老师作出了一个让封不羽无法理解的动作，她竟然颤抖着爬起来，一瘸一拐追上鸟人，张开双臂，直直拦住了它的去路。
　　“老师不要——”
　　封不羽心急如焚，已经顾不得隐藏，一团灵力瞬间聚在右手。
　　魏老师背对着他，仰起头直面那个恐怖的非人面孔：
　　“不，不许伤害我的学生！”
　　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她妄图通过言语阻止一头野兽？
　　封不羽很难理解这种螳臂挡车的行为，手中的火球已经蓄势待发，他有信心在鸟人的攻击落在老师身上之前击退它。
　　然而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鸟人好像听懂了魏老师的话，竟向后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甚至连门都顺带关上了。
　　啊？
　　封不羽与魏老师的眼神交汇，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
　　“封不羽，你，你没事吧？”
　　脱离危险，魏老师忙凑到封不羽身边，伸手就探向他的胸口，拉开校服拉链，背心往下扒，露出男人坚实的胸膛。魏老师仔细看着他被袭击的地方，出现了一团淤青。
　　“走，我带你去医院！”
　　……
　　一段时间过后，医院门口，封不羽哭笑着走出来，身后跟着提了一大包药品的老师。
　　“老师，我都说了没啥大事，身体好着呢，您还让医生开这么多药。”
　　“别拿身体开玩笑，”
　　魏老师摆出熟悉的说教态度，“撞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没事，医生也说了，你需要静养，老老实实在家待几天吧，假我给你准了。”
　　“可是……关于竞赛……”
　　“这几天我会抽空来你家里……上门教学。”
　　“啊？”
　　封不羽看着老师别过脸，她的脸似乎有点红。
　　“啊什么啊？难道我身为你的老师，没有这个权利？还是说，你不欢迎我？”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在封不羽一阵谄媚的溜须拍马之后，魏老师心情明显变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真理果然永远不会失效。
　　回家路上，魏老师端坐驾驶座依旧专心致志地开车，一言不发。而后座的封不羽，脑中还没有忘掉两个小时之前老师毅然决然的保护。
　　“老师，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着，你难道不怕吗？”
　　“我很怕。”魏老师低沉的声音传来，她的内心此刻依然没有平静下来，“但我是一名老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学生落入危险之中。”
　　“可是老师那样做，非但保护不了别人，甚至还会搭上自己。”
　　“既然如此，就让我死在你前面吧。”
　　魏老师说完之后，车厢陷入沉默。
　　封不羽嘴唇紧紧抿着，老师似乎变了一个人，又或许她从未变过，只是自己不曾见过她抛去教师身份之后真实的样子。
　　他以前只觉得魏老师严厉，不近人情，唯成绩论，对他变好只是因为他开了窍。但今晚的遭遇让他明白，这个女人究竟可以为学生付出什么。
　　可若是抛去他的学生身份，自己与老师之间，又该是什么关系呢？

第七章 抢劫军火库
　　到家门口时是晚上十点，刚踏出车门，封不羽忽然想起来，中午姐姐封颜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裤兜，才想起手机已经被烧成了灰。
　　隔着院墙能看到二楼窗帘透出的橘光，封颜似乎在家。
　　告别老师，封不羽推门而入，匆忙赶到姐姐房间门口。
　　「姐……，我回来了。」
　　封不羽别扭地轻声呼唤完毕，门马上被打开，眼前女人的装扮让他一头雾水。
　　封颜穿着一袭黑色风衣，脖子甚至围着黑色围巾，头发紧紧扎在脑后，怎么看都不像是晚上睡前该有的样子。如果不是看清了她的脸，封不羽甚至以为家里进了贼。
　　「你要出门？」
　　「不是我，是我们。」
　　封颜示意他进屋，然后从衣柜里甩出一套同款衣服，
　　「赶快穿上它，今天你浪费了很多时间。」
　　封不羽只好无奈的照做，穿戴完毕之后，封颜接过一顶头套扣在封不羽脑袋上，只留出眼睛嘴巴三个洞，活像个恐怖分子。
　　「我们要去干啥？」
　　封不羽扯了扯脖子，他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抢劫？有这个必要吗？」
　　「你猜对啦！」封颜笑颜如花，拉住他的手，下一刻两人的身体连带衣服就像变戏法似的凭空消失。
　　再出现时，封不羽已经到了五百米外地荒野公路上。
　　这是妖族常用的高阶灵术，空间跃迁，可以瞬间将自身传送到另外一处空间，距离与使用者的灵力挂钩，最远甚至可达上万米的距离。
　　每次穿梭都会消耗巨量的灵力，以前世封不羽的灵力水平，这样的跃迁最多也只能释放十次。
　　然而封颜此时的灵力仿佛无穷无尽，带着他连续几十次跳跃，过程中甚至遇到了开车返回的魏老师，不过下一秒，他们已经如鬼魅般远远遁去。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封不羽感觉他们已经移动了五十公里的距离。终于，在一处不知名的荒野，封颜停了下来。
　　她弯腰大口喘着气，透过黑衣竟然能看到小腹涌动的灵气漩涡。
　　「这不可能！」封不羽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他无比好奇封颜的真实身份，
　　「连续跃迁上百次，妖界能做到的不足十人，你究竟是谁？」
　　「对于妖族古董一样的修炼之法而言，确实很难做到，所以妖族沦落到今天。」
　　封颜缓过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先把眼前的事做完，你会明白的。」
　　说罢封颜拽着他的手，猫着身子游走，片刻之后来到了一堵高墙下，墙头布满铁丝网。即使未曾见过，封不羽隐隐知晓了他们来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是军营？你来这做什么？」
　　封不羽小声质问，透过头套的眼睛散发的目光都带上了莫名的凶意。
　　封颜没有理会，她掏出一个东西铺开，透过月光，隐约看清就是这个军营的地图。
　　「小羽，我需要你帮我，穿梭到这个仓库里，位置一定要准确，」
　　封颜指着图中一个建筑说道。
　　「为什么？你做不到吗？」封不羽更加疑惑了。
　　「我只能控制大概的距离，做不到完全精确，所以只能靠你了。」
　　看着封颜略显急切的眼睛，封不羽点点头答应。他闭上眼睛运起灵力，腰间的位置瞬间亮起紫色漩涡，灵气好似火箭发射的燃料被点燃，两人的身躯也如刚才一样，悄然隐去。
　　封不羽一睁眼，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通过封颜手掌的温度感觉到对方的存在。一道光从一旁亮起，封颜打开手电筒，四周顿时映照地清清楚楚。
　　「这里是……军火库！」
　　封不羽看向姐姐，后者缓缓打开身前有喷漆编码的绿色弹药箱，里面整齐排列着一盒盒密封的弹药盒，填满了整个箱子。
　　「把这里的东西，全部搬走。」
　　……
　　半小时后，封不羽瘫坐在荒郊野岭，气喘吁吁，他脚下原本空空的大土坑已经被军火填满。
　　与李红绫战斗时，封不羽就觉得自己的灵力异常充沛，而在这半小时里，他确认了一个事实，他的灵力似乎无穷无尽。如果不是身体和精神已经超过负荷，他甚至能够坚持一辈子。
　　「任务结束，我们回家。」
　　封颜拿铁锹封上最后一铲土，拍拍手潇洒的说道。
　　正说着，距离他们几公里远的军营忽然响起一阵警报，久久不绝。
　　……
　　回到家里的封不羽满是汗水，手依然颤抖着停不下来。他刚打开浴室的花洒，一双手就从背后抚上了他的肩膀。
　　「封颜——」
　　封不羽扯过浴巾裹住下体，愤怒的瞪着墙角浑身赤裸的女人。
　　「人家也想洗澡嘛。」
　　「洗就洗，隐身骗我进来是怎么回事？」
　　封不羽刚才消耗巨大，身心俱疲，基本没了防备之心，没成想被封颜趁此机会偷袭。
　　「来回赶了这么长的路，你也不知道心疼姐姐。」
　　封颜吃吃地调笑道，
　　「看你一幅萎靡的样子，不知道得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
　　「顺着一条有什么难度，你要是想，我带你去看海都没问题。」
　　封不羽没好气的辩解，试图挽回他男人的尊严。
　　「真的？正好你也休假了，那我们明天去！」
　　这是我那句话的重点么？封不羽以手扶额，头痛万分，实在不想和封颜有过多纠缠，刚要转身溜走，却不想踩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香皂，直挺挺摔向室内。
　　不出意外的，他被封颜柔软的双臂接住，整个人躺到了她怀里。
　　封不羽感觉自己额头顶着两团肉，他睁眼一看，两个半圆轮廓的东西遮住了他大半的视线，中间还各有一个凸起。
　　姐姐的乳房正搭在他头上，意识这一点，他的下半身像冲了气一般瞬间膨胀，将浴巾撑出帐篷一样的大包。
　　「看来小羽也想了，」
　　封颜魅惑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紧接着他感觉下体一凉，浴巾被扯掉，自己鼓胀的男儿根就这样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不要——」
　　话未出口，两只手一前一后握住了封不羽的要害，开始上下撸动。
　　「小羽今天好敏感，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了？」
　　「不——我没」
　　封不羽忽然想起中午的李红绫，忽然没了底气。
　　「还真有？」
　　封颜瞬间变得气哼哼，上下移动的手加快速度，
　　「是谁？难道是魏老师？她都三十了！难不成你喜欢老的？」
　　封不羽逐渐觉得不对劲，自己下身传来火辣辣的疼。封颜已经不像是在调情，撸动的手都出现残影。
　　「你快停下啊！」
　　封颜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两手越动越快，手间隐约发出的紫色光泽说明她调用了灵力。
　　终于，在封不羽一声凄惨的叫声中，下体激烈抖动，喷出一股股浓白的液体，冲劲极大，小部分落到自己腹部，大多数都飞溅到了封颜的俏脸，头发，还有那饱满的胸部。
　　「看来是我误会了。」
　　封颜对他射出的量很满意，舔了舔嘴唇，竟把嘴边的精液吃到嘴里。
　　「你……你……」
　　封不羽仿佛失去了说话能力，他抬起手指着对方，又无力地垂下。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泛出，就像被强奸的良家少妇，接受了自己被侵犯的悲惨事实。他动动嘴还想说什么，结果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
　　第二天封不羽是痛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右胳膊枕着一个脑袋，封颜这是将她当成了枕头，压得他臂膀又酸又麻。他动了动身子，同样的痛感从浑身上下传来。
　　封颜依旧在熟睡中，恬静面容塔在封不羽的肩。看着近在咫尺的姐姐，封不羽五味杂陈。
　　违背伦理的事情再次发生，他内心愈加惶恐，他不禁自己，真的有在全力抵抗么？
　　昨晚的事本可以避免，甚至就在滑倒那一刻，他有机会逃跑，可是结果呢？
　　内心深处不知何时萌发的意识很享受这种快感，所以他犹豫了，然后被捕获。
　　他眼里闪过封颜舔舐液体时浪荡的笑容，虽然他脑子里尽力否认，可那一瞬间，她真的美极了。
　　如果有下次，下下次呢？自己迟早会彻底沦陷的。
　　封不羽开始对自己失去信心。他小心翼翼抽出右臂，慌乱的穿好衣服，甚至不敢在看床上的姐姐一眼，匆匆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如同偷腥的猫。
　　不久，封不羽听到有人在敲院子里的大门。
　　魏老师来这么早，她不是要上课么？
　　封不羽只穿了个短裤短袖，急忙走到院子里，开门看清来人一瞬间，他脑中升起一个念头：
　　事情败露了！
　　恍惚间他想要逃，但是双腿好像被定到了地上。
　　来的不是魏老师，而是两个警察，他们身后，一辆警车静静停着。
　　「是封不羽同学吗？我们是东阳市公安局的，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呃，那个，警察叔叔，我能问问是啥案子吗？」
　　封不羽强装镇定地问道，一身的酸痛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只觉得自己背脊发凉，汗液在不断涌出。
　　「到警局你就知道了。」

8
　　封不羽两手搭在膝盖上，像个乖巧孩子坐在警车后座。见警官没有像对待犯人一样把他拷起来，稍微安心了些，又好奇他究竟卷入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需要去公安局调查。
　　难道是昨天办公室里的发生的袭击？八成是了。
　　屋里和外面的走廊都有监控，想来魏老师应该是报了警，他作为当事人自然在被询问之列。
　　想必那些警察看过视频，会很吃惊吧，毕竟妖魔什么的，在这个唯物主义主导的世界上，是超出常人理解的东西。
　　他们该怎么处理呢？首先肯定要封住目击者的嘴，不能让任何消息流到公众中去。至于抓捕罪犯，封不羽摇摇头，肯定不是普通警察带把枪就能搞定的。
　　会不会有专门抓妖的警察？封不羽脑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
　　就这几日的见闻，他能够感觉到，人类世界远没有表面看上去和平。除了人与人之间无休止的战争，这个世界的妖族原住民，与人之间的矛盾恐怕更加难以调和。
　　警车停下，打断了封不羽的胡思乱想，他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他们并没有到市区，反而行驶到了东阳市边上的一个水坝旁边。两座山夹着一道河谷，名为阳谷，最近这里刚刚建成一座规模不小的堤坝，用于防洪蓄水。难道这儿也新建了一个警察局？
　　封不羽疑惑地盯着两位刚下车门的警察，脚底已经蓄好了力，准备见势不妙赶紧逃跑。
　　「警官，你确定没有走错路吗？」
　　封不羽小心翼翼的推开车门，刚落地就发现他们所在地路已经到了尽头，前方是被水泥封住巨大坝体。
　　还不等他继续询问，一扇铁门竟然缓缓打开，看样子是水库工作人员的住所。
　　「封同学，就送你到这里了。」
　　「你们不是警察吗，让我自己进去？」
　　「抱歉，首长吩咐了，只说让我们带你到这里，至于其他的，我们无权过问。」
　　门内走出一个人，看衣着明显是站岗的警卫，他招招手似乎在唤封不羽过去。
　　封不羽心里的疑惑已经到达顶峰，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国家机密？他也顾不得危险，仗着灵力护身，悠哉悠哉的跟了过去。
　　路过门口警卫时，他只是挥挥手示意封不羽继续向里走，原来门内只是一个电梯，不过按钮的最高层显示的是1 ，数字从高到低依次变大，最深的楼层足足有三十层。
　　警卫摁到18层按钮，很快电梯闭合，连同封不羽的掌心也渗出些许汗珠，有一些紧张，但更多的是面对未知的兴奋。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封不羽的视野忽然变得广阔。他目光所及，竟是一个超大面积的厂房，里面多台巨型机器盘根错节，头顶一排不知道显示什么意义的巨大显示屏，上上下下都是穿梭来往的工作人员。无论从何种角度看，这里就是一处研发基地。
　　就在封不羽四处乱瞟时，他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李红绫！」
　　封不羽转瞬间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这里隐藏着她的秘密，她的身份，可为什么有意让他知道。李红绫身形一滞，旋即继续前进，封不羽急忙跟了上去。
　　很快李红绫拐入侧边小道，推开一扇门，封不羽紧随其后，在她关门的一刹那闪身而入。
　　这似乎是一间审讯室，中央摆着一张长桌。墙上的大玻璃显然是一面单向镜，不过他们是被观察的那一方。李红绫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终于愿意直视封不羽的眼睛。
　　「你可以坐下。」
　　封不羽也搬了把椅子，不过他还是拉开了与女人的距离，坐到了长桌的另一头。他还没有做好与这个女人再次接触的心理准备。
　　「知道为什么叫你来这里吗？」
　　封不羽摇摇头。废话，他要是知道很可能就不敢来了，鬼知道会不会有一个秃顶变态科学家正在屏幕后面盯着他流口水，幻想着将他架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肚，好好研究灵力的秘密，作为小白鼠他绝对优秀。
　　「鉴于昨天你展现出的超能力，我们调查了你的所有身份，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经历，以及你所有的亲属。」
　　「这算不算侵犯我的公民隐私权。」
　　封不羽无奈的摊摊手吐槽道。
　　「当然，所以作为补偿，组织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你们又是什么组织？」
　　封不羽很不客气地反问，对自己的问题，心中也有了隐约的答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世界出现一种奇怪的生物，他们仿佛是被污染变异的动物，但是却有一半是人形，」李红绫神色严肃地说道，「每个国家陆陆续续都发现变异人的踪迹，它们在全世界范围内随即出现，而每次现身，都会带来混乱与灾难。」
　　「于是相应的，特殊事件处理部门在每个国家先后成立，我们称之为异常生物研究部。彼此之间虽互不隶属，但时刻保持信息互通。在保持对这种危及人类生物研究的同时，还秘密招内能人异士加入部门内异种狩猎组，负责找到并清除异种，保护人民安危。」
　　「我懂了，」封不羽双手托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本身就不是正常人！」
　　李红绫的话有些尖锐，封不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彼此彼此。不过我倒是有个更疑惑的事，你和我应该也是异种吧，只不过我们长得没那么吓人而已。」
　　李红绫听罢烦躁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是另外一件事，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如果我非要搞清楚呢？比如为何我从小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在小伙伴眼里我就是个怪物？为什么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为什么我能像神仙一样随意操纵水与火？为什么，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曾见过？」
　　封不羽也是信口开河，他身体的主人虽然蠢了点，与正常人毫无二致。但他敢笃定，李红绫可没被哪个妖族少女穿越过来夺舍。而自己乱编的一切，很可能就是她人生的经历。说着说着他差点都被自己感动了，眼角适时挤出一滴泪。
　　「……你会知道的，一切，包括你的父母。」李红绫似乎受到触动，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冰冷。
　　「所以你们找我来这里，是想让我加入你们？」
　　「不错。」
　　「你们还真是心大，就不怕我是内奸或是什么的？」
　　「我们查过很多资料，甚至是……总之，对此有绝对的自信。」
　　「好吧，」封不羽低头装作思考一下，忽然转头面向玻璃墙，「我同意！」
　　话音刚落，李红绫兜里电话声忽然响起，她接听之后仅有三秒，脸色忽然变得铁青，「这帮混账，昨晚的事情，现在才来汇报！出了事，他们有几个脑袋顶的？」
　　「发生什么事了？」封不羽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可以走了，后续我们再联系。」
　　李红绫扔下这句话就匆匆忙忙的走出去，封不羽刚刚出门，她却不翼而飞，彻底看不到人影了。他自觉没趣，刚要去厂房转转，没成想拐角处站着刚才的警卫。
　　「你好，封先生，我们现在就走吧。」
　　「……」
　　封不羽前脚刚走，他隔壁的房间里，隐约传来一个男人的无比怒吼，声音甚至穿透隔音墙。
　　「简直愚蠢至极，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心存侥幸，故意瞒报，他们有几个脑袋可以顶的？」
　　文件袋被重重的摔在桌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怒吼道，发泄完毕，他轮廓分明的脸庞迅速恢复冷静，低声吩咐道，「红绫，立刻联系白智杰，放下手里你们手里工作，给组内所有人下达最高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追回南区营地被盗的军火！」
　　「是！」
　　李红绫点头应和，飞速离开了会议室。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白智杰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被李红绫劈头盖脸的问题堵住了嘴，他马上意识到有紧急情况，「我在落霞山，有新异种出现了？」
　　「不，南区营地，军火库被盗了。」
　　「什么？」
　　……
　　李红绫随后又拨通几个电话号码，只言片语就安排好了工作。忽然想到，今天来的新人封不羽，他也是组内成员之一。
　　「收到，我立刻就办。」回家路上，警卫司机忽然接到电话，他转头递过手机给封不羽，「封不羽先生，您的电话。」
　　「别回家了，有新任务！」
　　封不羽接过电话，那头传来李红绫的嗓音，同时伴随着呼呼风声，她似乎在开车，「啊，去哪？」
　　「事态紧急，没时间细说，你很快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警卫司机原地调转车头，紧接着引擎轰鸣声响起，短短几秒速度已然加到百公里每小时，向着南方疾驰而去。在扬起的阵阵灰尘后，车很快消失在公路尽头。

第九章 谁的陷阱
　　封不羽被一路风驰电掣的军车送到时，他最担心情况还是发生了，望着前方缓缓接近的高墙，他的心脏不由得加快跳动。
　　就在昨夜，他刚踏足这个地方，偷走了上千把枪械，和各式武器，还有数不清的弹药。真要是被逮到，以他的罪，凌迟处死也不过分。
　　车停到大门口，封不羽刚从后座出来，就碰上了不远处李红绫，她的脸色阴沉地吓人。
　　随后一行人聚集完毕，迅速往案发仓库赶过去，封不羽跟在队伍最后，心虚的左顾右盼，这群人有男有女，外貌都不像是军人，年龄都在二三十上下，最大的也不过四十。
　　或许是他和姐姐闯的祸太大了，路上众人都一言不发，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严峻感。也自然没有人因这个新来的队友感到好奇。
　　都忽略我吧！我是透明人！
　　封不羽默默心里念着。
　　很快，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仓库周围已经布上警戒线，围了一圈实枪荷弹的军人，显然整个军营已经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
　　“吕营长，这就是存放军火的库房？”
　　李红绫指着门口，难以置信地问一旁随行的军官。
　　“他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拿钥匙开的门？”
　　现场的模样显然和李红绫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脑中已经绘制好了残垣断壁，尸横遍野的场景。然而她什么也没有看到，这里最显眼的只有事后的警戒布置。
　　“红绫！”
　　半掩的仓库内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进来看看。”
　　白智杰到此许久了，他半蹲在空荡荡的室内的一角，手掌印于地面，似乎在摩挲着。忽而，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组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红绫站在他后面，忍不住开口问道。
　　“有一些发现，不过在这之前，你们先看看监控。”
　　白智杰起身拍拍手，将李红绫和一众人带到了临时搭的工作桌前，工作人员打开监控录像，将进度条拨到昨晚。
　　摄像头安装在天花板最顶上，只见原本黑灰色的视野里，中央的地面上空间忽然被扭曲，紧接着凭空出现两个黑衣人，明显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两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模样，只能通过身形轮廓判断他们的年龄似乎很年轻。
　　画面中的女人走到一个箱子前，打开后端详片刻，回身指挥旁边的男子俩手各提起一箱弹药，然后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黑衣男在下一刻连同他手里的箱子再次凭空消失，而不过一秒钟之后，原地的空气中又一次泛起涟漪，眨眼间的功夫，黑衣男又像变戏法似的现身。
　　仓库里的各式武器军火，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们不断运走。枯燥而又奇幻的动作持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直到偌大的仓库空空如也，两人拍手庆祝，灰白色的视频中终于丢失了他们的踪迹。
　　在场的所有人都失了魂，好久才从这荒诞如同喜剧默片的现场视频中缓过神，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一种生物——鬼。
　　真的是见了鬼。
　　而其中只有封不羽是个例外，他心里只产生了被大庭广众之下扒光欣赏的羞耻感。毕竟没有哪个嫌疑犯会有和办案的警察一同还原现场的经历。
　　“绝对不是异种！他们没有这种能力。”
　　李红绫似乎有点抓狂，她手指攥着一把长发，无意识的旋转缠绕反映出她此刻的混乱与无力。
　　或许大多数人已经失去能够逮捕这俩嫌犯的自信，场面一时间陷入沉默。
　　“我不在乎他们是谁，但我有把握抓到他们！”
　　就在此时，白智杰扶了扶眼镜缓缓开口，中气十足，　　“随意穿梭空间的能力固然逆天，但是宇宙规则对其的限制也必然苛刻。第一点，他们不可能无视两地之间的距离。”
　　“距离？你是说——”
　　李红绫似乎想到了什么。
　　“营地周围都是荒野，稍微远一些，到处都是藏匿的绝佳场所。他们选择来这里，很可能就是因为能力限制，不能远距离运输，所以只能暂时将军火隐藏到附近。”
　　“我已经派出全营士兵，以营地为中心，四面八方扩散搜查，为防止他们有特殊手段，我需要你们一同前往协助。记住！首要任务是追回军火，如果发现敌人踪迹，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以他们展现的实力，你们绝非对手。”
　　白智杰对组内二十人迅速下达了指令，两人一组，分为十足分别朝十面散开搜索。
　　很巧的是，封不羽和李红绫成了搭档。
　　“你觉得我们能找到吗，他们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早就带着赃物溜了。”
　　封不羽装作不经意的出声攀谈道，此刻他背后已经冷汗泠泠，一出营地发觉前进的方向，他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
　　他们行进的路线往山内，如果封不羽没记错，往前面再有五百米，刚好就能踩到他和封颜昨晚刚填的坑。
　　虽然封颜以灵术做了伪装，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发现，但坏就坏在白智杰未卜先知，居然预判了这一点。如此一来，他不得不赌封颜灵术高超或者李红绫实力有限。
　　而一旦输了，那后果……
　　封不羽已经在幻想自己和姐姐变成通缉犯，被魂组一路围追堵截，吃了上顿没下顿，睡觉都要睁一只眼的悲惨生活。
　　亦或是被逮到，押上刑场，一枪肯定打不死他，那就多开几枪，直到身体变成马蜂窝倒下……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封不羽暗自下定决心，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目光专心巡视地面植被的李红绫，厚着脸皮地搭讪，　　“那个，我有有问题一直想不通，李红绫同学，你能告诉我吗？”
　　“以后再说。”
　　李红绫头也不抬的回道。
　　“看！天上有个东西在飞！”
　　封不羽指着一只盘旋的乌鸦，嘴巴夸张地张成O型。
　　李红绫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天上，随即面色不善地盯着封不羽，　　“你今天很奇怪。”
　　“呵呵……是么……我这人很自来熟——快看，下面是什么东西！”
　　说话间，封不羽又一惊一乍指向山坡右侧的河谷丛林。谷里植被茂盛，放眼望去，树冠连成一片绿色的河流，一直绵延向两峰之间的深处，不见天日的幽谷。
　　李红强忍着愤怒，目光往下一扫，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河谷里距离他们几百米的丛林，忽然传来一声异响，连带着晃动的树木惊起几只飞鸟。
　　“有情况！快回营地报信！”
　　李红绫丢下这句话，飞也似的从从山坡越下，一路疾驰，身影很快消失在密林之中。
　　封不羽不可能回去，他刚才灵机一动想出个办法，偷偷召唤出灵力分身，指挥着它飘到偏离预定路线的河谷里，再让李红绫注意到，拖延时间打乱他们的计划。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操控分身的最大距离也不过几百米，要想拖得更久，他必须时刻跟在后面。在李红绫离开不久后，封不羽马上沿着她的路线，保持距离紧跟着追了上去。
　　穿梭在深邃的丛林，李红绫隐约发觉哪里不太对。她依靠念力锁定灵气来源之后，不断调整追击路线，但无论她如何追赶，或快或慢，总是和它保持在相对固定的距离。
　　李红绫感觉自己被戏耍了，心头一阵恼火，卯足了劲加速，渐渐地，二者之间的距离开始逐渐缩进。
　　后面的封不羽此时心里只想骂娘，他不敢跟的太近，只能控制自身与分身在极限距离，但女人不要命的追赶不得不让封不羽同时加速，他一心二用，就像在刀尖上行走，对体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就这样持续了半小时左右，他们似乎到了人类从未踏足过的原始森林，两座高耸的山峰挡住通往谷底的阳光，即使是在白天，这里依旧灰蒙蒙如同阴雨天气。于此同时，前方逐渐弥漫的雾气，如同巨大的幽灵笼罩心头，使人望而生畏。
　　封不羽即将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忽感神经一痛，下一瞬，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与灵力分身的联系。
　　这是什么情况？
　　封不羽停下脚步，他才意识到周围阴郁吓人的环境，这里因长时间透不到光，植物不像外面一样密集，都是些与人齐高的灌木丛。
　　封不羽弓着腰缓缓向前，他感应到前方一百米处李红绫的气息，她停止移动，灵力却源源不断地自体内散发，在封不羽眼里就好像黑暗中的发射出的信号枪。她在做什么？发现了什么？
　　他脑中的不安越来越深。
　　终于，在拨开一丛枝叶之后，李红绫的背影映在封不羽双眼中，她就那样直愣愣地站着，好像提线木偶一般。而她脚下前方，直径约约十米的大洞拦住了去路。
　　“你这是——”
　　李红绫脑袋一楞，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缓缓转过身。封不羽这才发现对方神情呆滞，瞳孔失去了焦点，面容之诡异，就像是雕刻木偶活了过来。
　　“啊！”
　　下一秒，尖叫声从她嘴里发出来，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叫得歇斯底里，“不——求求你！不要这样！”
　　封不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如同邪魔附体。不过，这个场景似乎有点熟悉。
　　“封不羽——求求你——”
　　她竟然在叫我的名字？我有那么让人害怕吗？
　　在颤抖的哭喊中，李红绫的身体缓缓泛红，她原本穿的便衣如烟花绚丽地燃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衣决飘飘，一袭红绫。
　　此情此景，与昨日别无二致。唯一区别是，封不羽今天啥也没干。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喂——别！”
　　李红绫的身躯忽然向后倒去，没有任何挣扎，就像疲惫的身体依恋软床，坠入这漆黑的洞窟之中。
　　封不羽几乎是在瞬间飞扑向前，身体悬到洞穴上方。
　　接下来，他本应该调动灵力拉住自由落体的李红绫，同时勾住洞口防止自己掉下去，紧接着用力将他们带出洞口。最后，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听从命令一个人跟过来。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紧随李红绫之后，如陷入梦境的少年，没入这永恒的黑寂中……
　　【待续】

第十章 血色祭礼
　　每一个妖，在修行到一定境界的时候，都会遇到躲不过的劫。而对于年少无知却又天赋异禀的封不羽而言，劫难发生的那样突然。
　　他碰到了短暂一生中最恐怖的事——丧失了对灵的感知，这意味着他没有修灵的资格，从此沦落凡尘。
　　他在师父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幸好老人家冷静地通知他，正因为封不羽是天才，所以劫难提前降临了。
　　那段时间是他度过最陌生的时光，不必再对着冰冷的墙壁苦苦思索，不必再研究晦涩难懂的古老秘籍，不必再与师兄切磋斗武被揍得满身是伤。
　　他变成一只晚起的鸟儿，惬意的站在枝头，旁观身边人忙碌的修行、做事、生活。后来，这段经历并没有在他脑中留下印象，只是人生路上一个小插曲而已。
　　可坠入黑洞的封不羽忽然想起这段往事，同样的，此刻他完全无法调动灵力，甚至感受不到体内灵盘的存在。
　　下落的速度刚刚加快，扑通一声，他感觉前胸拍到水面。洞穴不是很深，大约只有五十多米。
　　当封不羽的脸也埋进水里的时候，一股极端的血腥味冲入他的鼻腔、口腔，他下意识地双手扑腾着站起来，两臂如陷入泥浆艰难被阻滞，还好他的脚很快够到了水底岩石。好不容易站起来，封不羽才发现，洞底的「水池」还不到膝盖。
　　这是什么水？
　　封不羽接触到水中的身体部位都糊满了腥臭的液体，黏腻的感觉让他几欲抓狂，而当他眼睛逐渐适应了周围昏暗的环境之后，更令他抓狂的现实摆在眼前。
　　这不是水，是血！
　　封不羽踉跄地想要离开，脚底却像被灌了铅，步履维艰，他费力的挪了几步，忽然听到一阵低微的抽泣。
　　声音来源正是不远处的李红绫，只见她屈膝抱腿，就这样坐在血池中，脑袋埋进膝盖，身体随着哭声颤动。
　　「你还好吧！」
　　封不羽掉转方向，艰难地靠近她，李红绫并未回应，只是一个劲的哭。
　　待到封不羽手安慰似的贴到她的背上，她忽然转身抱着他放声大哭，
　　「带我走！呜呜呜……请带我走！」
　　不知为何，李红绫就像忽然变小了十几岁，声音和动作与刚上幼儿园的小女孩别无二致。封不羽感受到怀中娇躯抑制不住的颤抖，心忽然被揪动。
　　他一手搂腰，一手楼腿，直接将李红绫横抱起来。俩人连带浑身沾满的血浆并不轻，封不羽的步伐愈加艰难。
　　他朝准最近的石岸走去，二十米的距离，足足花了两分钟才走完。
　　放下李红绫，封不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现在才有机会观察洞内的情况。
　　除去那个诡异的血池，这里与一般的溶洞相似，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地下水与地表水对可溶性岩石溶蚀与沉淀等作用下形成的岩洞。
　　洞中随处可见连成一片的钟乳石，脚下层层叠叠如皱纹一样的天然台阶蔓延到前方高处，那里似乎有更广阔的一片区域。
　　突然，岩洞内部传来一阵脚步。封不羽连忙捂住了李红绫的嘴巴，堵上了她的哭声，只剩她眼里泛出委屈的泪花。
　　封不羽拉着李红绫紧靠岩洞侧边的石壁，这里向内凹出滑梯一般的空间，正好能隐藏他们的身形。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前方高台，封不羽小心翼翼的探头观察，终于看清楚了来人，不，来的不只是人。
　　一个藏袍子里的人形老者，只露出枯黄的手臂，干枯如朽木，手里攥着黑色拐杖驻足最高处。
　　他身边站了一圈半人半兽的怪物，看样子似乎都很畏惧这位老者，都是臣服的姿态。而恐怖的是，他们脚下，是七八个人类蜷缩成一团的人类。
　　封不羽忽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前天袭击他和魏老师的鸟人！
　　紧接着，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只黑色的瓶子，随即挥了挥手。
　　异种在他的命令下，钳制住仍在抵抗的人类，捏住下把抵开他们的嘴。然后老者一个接一个，将瓶子里的黑色液体滴到他们的嘴里。
　　喝下黑水的人倒在地上，几秒钟之后，就像蛇似的开始扭曲蠕动。从彻底变形的脸可以看出，他们极端的痛苦。
　　某几个人的身体像被吹气的气球，开始肉眼可见的胀大，不论是躯干还是四肢，都红肿出血，他们已经发不出任何惨叫，头肿大如西瓜，眼球都快要迸出来。
　　只听见「嘭嘭」几声巨响，他们的身体瞬间爆炸，化作地面散落一地的血水和细碎的内脏碎片，沿着层层叠叠的石阶缓缓流下。
　　见证整个过程的封不羽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闻着身上附骨的腥臭，他终于知道血池是如何形成的了。
　　然而不乏有幸运者的存在，接连爆炸过后，还剩下两个人，他们虽然惨叫着滚作一团，但身体的变化与其他人卓然不同。
　　其中一人的后背衣服忽然被顶起，一根根尖刺长出，刺穿他的衣服，短短一会儿，密密麻麻的黑刺遍布后背。不难看出他已经拟态成了一只刺猬。
　　而另外一个人，身体逐渐伸得细长，两腿之间的肉体竟连成一块，手臂也退化变小，慢慢的，他从变得宽大的衣服中脱离，已经变作满身鳞片的蟒蛇。
　　这条蛇刚刚化形，忽然朝一个方向吐出信子，三角脑袋随弓起的蛇身扭动，发出嘶嘶的响声。
　　异种们好像能互相听懂彼此的语言，他们纷纷转过头，十几双眼睛死死地盯向岩壁一角。
　　体验着被好多种的野兽同时锁定的感觉，封不羽头皮发麻，他俩已经被发现了。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运气实在太差，刚落入魔窟，就遇到化形的蛇妖，堪比热成像技术般的能力，让黑暗中的两人无所遁形。
　　转头看向李红绫，他很生气，气愤的是他刚刚发现，这个女人不知为何，也像异种一样发生了变异，不过她变异的方向是精神上返老还童。
　　一个具有成年人躯体的小孩，在这种情况下等于大号的拖油瓶。
　　封不羽抱起女孩就跑，还不忘捂上她的眼睛，以免她看到妖怪后被吓哭。刚刚离开容身地，几只箭雨呼啸袭来，
　　「夺夺」厉响之后，被深深贯入的岩壁裂开了一道口子，轰隆隆的巨大响声由上而下，地洞顷刻间发生部分坍塌。封不羽瞅准机会，在倾泻的碎石中左右腾挪，飞也似的往岩洞深处钻去。
　　他浑然忘了，自己已是凡人之躯，扛着至少一百斤的李红绫，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老者挥舞着权杖，一声令下，所有异种倾巢出动，或飞或爬，或跑或跳，纷纷激发出内心的野性，一个个争先恐后开始这场狩猎之旅。
　　封不羽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向前！再向前！
　　毫无疑问，这样的爆发式运动对普通人的能力消耗巨大，封不羽逐渐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他摔倒了几次，很快又爬起来，为了方便逃跑，他将李红绫背在了背上。
　　后者也不再哭泣，静静地趴在封不羽身后，也许小小的她也觉得，现在不是哭着要糖吃的好时候。
　　感受到身后靠近的风声，绝望感涌上封不羽心头，作为凡人的无力，作为队友的责任，这些都压在他的心头。
　　放弃她吧，自己或许还有机会逃。
　　封不羽心里浮现这样的念头。
　　他刚刚见证了人被炼化成异种的过程，如果被抓到，自己就是这样的下场。
　　比起变作不人不鬼的模样，封不羽情愿在痛苦中死去，成为血池的一部分。
　　然而还有更好的选择：丢下李红绫。眼前这样的绝境，无论是谁，也没有理由苛责他作出的选择，他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再继续下去了……
　　「李红绫，你……要记得……到底欠了我多少……」
　　封不羽断断续续的嘶哑出声，自言自语道。
　　他停下了脚步，缓缓地将女孩放到了地上，
　　「叔叔和你玩个游戏，」
　　封不羽尽量挤出笑，让满是血污的脸更加渗人可怖，
　　「捉迷藏会不会？你往里躲，我等会会来找你，记得无论是谁都不要出声，否则你就输了！」
　　李红绫似乎是听懂了，她点点头，起身一蹦一蹦地朝里面跑去。
　　漆黑的世界迎来久违的火光，封不羽转身面向来处，那里似乎飘来萤火。他听到一双宽大的羽翼在半空中扇动，又缓缓向他的方位落下。
　　是鸟人。
　　封不羽直视着它阴翳的双眼，流转的光泽显露出天空之主的威严，
　　「来吧！吃了我！」
　　封不羽闭上眼睛，朝它大喊道。
　　鸟人歪了歪脑袋，带着一丝戏谑，并没有任何行动。
　　「来啊！别想着我会和你一样！」
　　片刻之后，封不羽忍不住睁开眼睛，不知不觉鸟人已经移动他身前一尺。他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还有什么话要说，请继续。」
　　昏暗的洞穴内，第一次响起不属于封不羽的声音。

第十一章 绝境逢生
　　鸟人已经退化成喙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这几个字，虽然发音有些别扭，但封不羽听得清清楚楚。
　　“你居然能讲人话？”
　　他暂时压制住死亡的恐惧，试图和鸟人沟通，虽然上次见面相处得不太友好，这根救命稻草他无论如何也得抓紧。
　　“我认得你，”
　　鸟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和魏温柔是什么关系？”
　　它为什么会提到魏老师？
　　封不羽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自从鸟人出现之始，封不羽一直都认为对方都是冲他而来，老师只是被波及的无辜者，而如今看来，他错得离谱。
　　鸟人从始至终目标都是魏老师。可为什么呢？莫名出现又莫名离开，它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名字，叫魏武安，是她的哥哥。”
　　没等封不羽询问，鸟人率先出口，　　“一个月前，我经历了刚刚你亲眼看到的一切。”
　　魏老师休长假的真相这一刻揭晓，她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可是为什么，你……”
　　封不羽没有说下去。
　　“回去？我如今这幅样子，是鬼，是妖，是魔，但唯独不是人！”
　　魏武安的眼满是悲伤，他稳稳的站着，冷静的说着本该是悲痛欲绝的话，　　“温柔从小就怕鬼，那晚远远的看到她，我魂不守舍，不知怎么竟妄想着接近。她发现我时害怕极了，又哭又叫。我想起小时候扮鬼吓唬她，也是这样……”
　　封不羽沉默着，听完了魏武安絮絮叨叨的倾诉。他语气平淡，就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滔滔不绝。
　　有时候，旁观他人的不幸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你不能表现得过于同情，以免他陷入悲伤无法自拔，你也不能漠然无视，显得自己冷酷无情。
　　不久之后，魏武安结束了他的自述，正式对封不羽提出要求。
　　“我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要承诺我一件事。”
　　听着洞穴外侧那群妖怪上蹿下跳的响动，封不羽果断点头答应。
　　“保护我的妹妹。”
　　“这不是问题。”
　　封不羽一口答应下来。魏武安并未有半点松懈，他的语气愈发郑重，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我才趁人之危，向你提出请求。原谅我太过自私。你可能不太清楚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你更不清楚我的来历，也许有一种可能，你口中魏老师的危机在我看来，不过是很小的麻烦。”
　　封不羽自信满满地回应，殊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怎样艰巨的挑战在等待着他。
　　“我们拭目以待。”
　　魏武安不再多言，他猛地挥动翅膀，两只箭羽飞射而出，直直插入两人之间的洞穴上方。大块大块的碎岩跌落，顷刻之间越堆越高，直到将二人隔绝开来。
　　他也不怕全塌了，把我砸死在里面。
　　封不羽迅速后退了一些距离，暗自吐槽。
　　洞口完全被封死之前，他听到了魏武安最后的嘱托：继续向前，出口就在那里！
　　封不羽的灵魂重新被希望引燃，他扭扭脖子，丝毫不在意浑身传来的酸痛。刚要迈步往里走，才想起来还落了个活人在附近。
　　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封不羽呼唤许久，都没听到李红绫的回应。
　　想到自己刚才对她说的话，封不羽一拍脑门，难道这傻姑娘真信了？
　　“红绫，游戏结束！你赢了！快出来吧！”
　　“耶！我赢了！”
　　封不羽胳膊贴上一团柔软，原来是李红绫，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紧紧抱住他，宣布自己的胜利。不用看，封不羽都能想象到她洋洋得意的表情。
　　“你怎么看到我的？”
　　“用眼睛看呀。”
　　李红绫说着天真烂漫的话，拽住他的手就往里去，　　“走，我们回家！”
　　这一刻，封不羽分不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小孩。
　　走了没多远，他们就被一条暗河阻住去路。在确认前方无路可去，封不羽气得差点跳起来。他颓丧的坐在地上，浑身的劲被一抽而空。稍微冷静下来一想，封不羽不得不安慰自己，莫非这河就是他们接下来的路？
　　他伸手到河里，河水汹涌，自上方湍流而下，悉数灌入尽头堆积岩石底部椭圆的隧道里。
　　指尖触及到的冰冷刺骨让他有点退却，没有灵力加持，别说这接近零度的低温，憋气几分钟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封不羽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将目光聚集到身旁的李红绫，　　“你会游泳吗？”
　　“不会。”
　　“叔叔教你。”
　　封不羽忽然搂住李红绫的腰，将她整个人都贴到自己身上，伸出一只手，自后方脑后绕过捏住她的鼻子。
　　“闭上眼睛和嘴巴！”
　　“呜呜……我怕！”
　　眼见泪水蓄满眼眶，李红绫委屈的要哭了。封不羽狠了狠心，将她提起来，纵身一跃，两人扑腾一声落入河流，随流水滑入那幽深的地下河道中。
　　流水很急，俩人身上衣服上几乎结痂的血迹污垢很快被冲干净。
　　一分钟的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封不羽尽力将李红绫搂到自己怀中。很快，数次碰撞摩擦让他背部多了无数道血痕。
　　没有光，没有温度，甚至连空气都没有。他不清楚自己被冲到何处，只觉得自己的肺热的要炸了，手脚四肢却冰冷刺骨。
　　怀中的女孩开始挣扎，嘴里不停的吐出泡泡，封不羽急忙吻上她的唇。徐徐空气的度入缓解了她的难受，而他雪上加霜，窒息感不断冲刷着大脑的神经。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他的身体出现本能的反应。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腹部开始微微亮起光芒，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五彩斑斓的漩涡。
　　灵力，回来了！
　　这个发现让封不羽欣喜若狂，他极速调用灵力，几乎是在瞬间弥漫到全身各处，浑身的细胞被激活。短短几秒，两人就好像成蛹的蚕，被白膜包裹。
　　封不羽抱着陷入沉睡的李红绫，满带希望地随波逐流，不知路往何方。
　　……
　　魏武安立于洞穴高处隐秘的平台，垂下眼帘，冷冷的注视着下方发生的激烈战斗。
　　李红绫与封不羽进入河谷半小时后，白智杰收到报告，李红绫和封不羽失去了行踪。
　　所幸李红绫身上的卫星定位装置起了作用，记录下了她坠落洞口的位置，白智杰亲自带队，率领几名魂组成员和一个连队的士兵，快速向河谷内部进发。
　　魂组成员率先赶到洞口，一名魂组成员突发的不适让他们很快发现了异常，经过勘测，洞口在往外源源不断地不断冒出神秘气体，吸入者不仅会丧失灵力，还会产生幻觉。
　　等到后续队伍赶到，白智杰他们戴上防毒面具，全副武装降落到洞底，与还在搜查封不羽下落的异种碰了个正着。
　　戴着面具的白智杰看不出他的脸，却能感觉他此刻强忍的怒气，　　“杀光他们，活捉妖傀！”
　　战斗一触即发。
　　魂组首个目标锁定了刚化形的异种刺猬。它蜷缩在洞内，背部的尖刺好似诸葛连弩，每一次背部肌肉蠕动，就能射出一排弓矢，速度之快，竟能产生音爆。
　　然而就是这样的飞刺，在即将命中魂组一行人时，竟然诡异的被定在空中，炸成粉末。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从某位魂组成员的空手发出，真正的迅如闪电。再看时，那只刺猬噗嗤一声，身体从中间缓缓分成两半，皮肉之下涌出漆黑的血液和扭曲切开的内脏。
　　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魂组迅速有序地向内推进，很快将暴露的一种清理地干干净净，只留下了刚化形的异种蛇，它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能力。
　　“风忍，保持距离！”
　　白智杰冷静注视着不远处蜷缩成一团的异种，叫住了想要靠近的魂组成员，正是刚刚以光刃秒杀异种的那位。
　　“老大，你干嘛还那么小心，红绫他们生死未卜——”
　　话音未落，一道细长的身影凌空跃起，直指正在说话的风忍。然而同样诡异的事情再度发生。就在毒牙距离风忍脖子只有一毫米的距离时，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它的蛇身完全静止。
　　反应过来的风忍，向后弹射老远，惊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该死的东西！”
　　几道光闪过，重力恢复正在下落的蛇身被斩作七八段，血浆飞舞。
　　“妖愧已经不在这里了，”
　　白智杰身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缓缓开口道，　　“组长，下一步该做什么？”
　　“全力搜索，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白智杰似乎也有些急躁，他快步向洞内寻去，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
　　很快，他们发现了一串脚印延伸到内里更加幽深的洞里。继续前行，最终，碎石挡住了他们的脚步。
　　“他们就在里面！”
　　白智杰的声音变得嘶哑，他伸手向土堆里刨着，　　“挖开它，把人救出来！”
　　“队长……”
　　后面成员短暂的默然，大多数安静地听从了命令，一块块泥土，碎石再次不得安宁。
　　方才的女人默默的退出洞口，她要寻找更多人协助。她也清楚，组长已经失去了理智……
　　而在更高更远的地方，魏武安欣赏完一切之后，悄然无声地离去。
　　【待续】

第十二章 喜当哥
　　东阳河畔夕阳斜，昏黄的落日余晖撒遍河道上下。
　　宁静的氛围被一阵急促的120警报声打破，路上行人好像司空见惯了，依旧走着自己的路，偶尔有人回头望几眼。
　　河边围了不少吃瓜群众，都见到水中捞出了一男一女，俩人紧紧抱在一起，引得他们浮想联翩。
　　一段富家女与穷小子之间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在不久之后口口相传，有眼尖的同志甚至看得出，那个小伙似乎还未成年。
　　诸多曲折离奇他们不得而知，救护车里的封不羽却很清楚。一路波折，困意来袭，再睁开眼睛已经飘在河里，面对一双双陌生而又好奇的眼睛，他还是果断选择继续昏死……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病房内，封不羽缠满绷带躺病床上，嘴里啃着苹果，床边是刚刚听到消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白智杰。
　　他平时保持的干练严肃形象不复存在，衣服脏兮兮的不说，头和脸都落满灰尘。
　　“组，组长……”封不羽羞愧地把头埋到胸口，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不敢相信，你这孩子，居然只受了皮肉伤，红绫看重的人果然不一般。”
　　白智杰三十的人，叫十七岁的他为孩子，让封不羽很不自在。
　　“红绫姐，她还好么？”
　　“不太好，”
　　白智杰摇摇头，忽然生出一些落寞，　　“她没受伤，却比受伤还要严重。”
　　“怎么会？”
　　白智杰拉过一把椅子坐旁边，掏出一支烟叼嘴里，刚要点火忽然记起这里是病房，他尴尬地笑笑，把烟收回兜里。
　　刹那间，他好像变成了一个老父亲。
　　“红绫是一个孤儿。”
　　白智杰开始讲述一段往事，　　“十八年前，去孤儿院做义工，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她。她只有六岁，在一群小孩子里却像个老大。我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有一次在花园里，她悄悄靠近，往我手里塞了一颗糖果。”
　　“你能猜到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封不羽摇摇头。
　　“她告诉我，希望我能吸引住看门人的视线，她再趁机偷偷溜出孤儿院。她想要逃跑，而糖果就是给我的报酬。”
　　“您拒绝了？”
　　“是的，后来我去的多了，也就和她成了朋友。她比同龄孩子成熟好多，所以我们没什么代沟。可是，偶然一天，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当我撞见她在后花园里凭空生火烧死一只狗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也是一名灵者。当时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说，狗是看门人养的，会凶她，会咬她，晚上还吵得她睡不着觉。”
　　“后来我上报组织，将她带离孤儿院，进入了刚成立的魂组基地。成年之后，她不愿意住到基地里去，一个人搬走了，只有接到任务的时候才会出现。”
　　“可是，”封不羽更加疑惑的问道，“这与她现在有什么关联？”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一种很严重的病，”
　　白智杰的声音变得凝重，　　“可能在她被送进孤儿院之前，发生过一些不好的的事，导致她无法接受幽闭空间和红色的东西。”
　　封不羽想起了洞窟里血池中，蜷缩成一团，绝望无助的身影。
　　“会发生什么？”
　　“会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小孩，永远无法长大的小孩。正如她现在这样。”
　　“以前也发生过？那最后是怎么治疗的？”
　　“没有方法。”
　　白智杰苦笑着摇头，　　“迄今为止一共有过三次，最短的一次持续了三个月。”
　　“最长的呢？”
　　“一年。”
　　一个大人的身躯里面藏着一个小孩，封不羽难以想象那样的生活，他现在就在别人的身体里，这种感觉并不怎么好。但他们之间也有不同，前者是精神分裂，而后者，就像把分裂的人格揉到一起了。
　　“刚才说那么多，其实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白智杰话锋一转，“我需要你帮帮红绫。”
　　封不羽无奈的摊摊手，“我倒是想，但是——”
　　“不是帮她治疗，而是帮助她生活。”
　　“啥？”
　　“未来这段日子里，红绫将会和你一起生活。”
　　这下封不羽的大脑彻底宕机，打死他也想不到，居然有如此离谱的事找上门，难道自己不自觉地显露出非比寻常的奶爸本领？
　　“不是我在为难你，这其实是她的选择。”
　　“她？”
　　话音刚落，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不待俩人有所动作，门板突然就弹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听到你们讲话了！”
　　是李红绫！
　　她穿着条纹病号服，脚踩拖鞋，双手叉腰站在门。
　　“别信他的话！”
　　李红绫指着白智杰，气冲冲的稚气搭配成年的的面容，没有半分凶戾，反而可爱至极。
　　“他是个大骗子，骗完红绫还想骗羽叔叔。”
　　“叔叔？”
　　白智杰愕然瞥了封不羽一眼，嘴角不自觉得扭曲，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怎么讲话呢？我有那么老吗？叫哥哥！”
　　封不羽颜面大失，他横眉立目，故作生气批评道。
　　“哦，哥哥。”
　　出人意料，李红绫就像被放了气的气球，气势瞬间被压下去。她乖乖低头唤了句哥哥，然后走着鸭子一样的步子，绕到另一边床头，眼睛盯着封不羽缠满绷带的胸口，抿嘴唇，泫然欲泣。
　　白智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他慌忙告退，恨不得长出翅膀，离得远远的。
　　封不羽大概知道为什么白智杰让她照顾李红绫了，她就像刚被孵化的动物幼崽，将第一眼见到的活物当成是自己妈妈一样。除了他，李红绫谁都不相信。
　　虽然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不过眼前的她没有了傲气满满的模样，倒是顺眼很多。
　　“你……你，要不要吃苹果？”
　　封不羽他还是不敢与之直视，侧着脑袋用余光观察，试探的问道。
　　“嗯！可是，我不会削。”
　　李红绫重重地点头，呆萌的样子直接击中了封不羽的心脏，他忙不迭地拿过一颗苹果，三下五除二地削好，献宝似的递到李红绫手中。
　　女孩咬了一大口，眼睛都变成了两道弧线。
　　封不羽心中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他也是异世界的孤儿，自从踏入宗门，见得最多的师父总是摆着一幅冷脸，不多的聊天，所关心的只是他的修为进展。
　　他不曾体会过情亲的滋味，直到今日，这种陌生的感情，才让他的世界愈发完整。
　　“都九点了，红绫，快回去睡觉，小孩子要多睡眠，不然长不高。”
　　李红绫答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出了门。
　　短短几分钟，封不羽已经完全沉浸在哥哥的角色无法自拔，刚满足的眯了上眼睛。
　　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在暗河里游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准备一出来就向白智杰正式提出离职请求，结束自己只进行了半天的工作。
　　他的处境太过于尴尬，一直以来的教育告诉他，人和妖族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而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更加明白，自己即使有着人类的身份，与人类也绝非一路。
　　他的姐姐封颜，以及在他背后妄图复兴妖族的组织，或许会在未来酝酿更大的阴谋，到时他该如何自处？
　　这样两难的局面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正想着，门又被打开了，是白智杰。
　　封不羽刚要开口。就见到白智杰身后一群医生护士推着急救床走过，他眼前闪过一瞬，床上躺着个人，他的下半身没了，露出赤裸裸的腿骨，鲜血淋漓。
　　“不羽，营地里出事了，”
　　白智杰喉头滚动，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恐慌，　　“吕营长带着队伍搜查的过程中，踩到了绊雷，他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场炸出一个坑，他随行的士兵在上前救助的时候，发现坑里埋着东西。”
　　“是丢失的军火！”
　　封不羽脑袋轰然炸开，双手双脚如坠冰窟。
　　怎么会如此？
　　世事终究还是没有逃过万一。封不羽大脑开始疯狂运转，将昨晚整个作案过程从头到尾重现了一次，反复思考有没有在哪一处丢下证据。
　　他们戴了手套，封不羽还用灵力进行隔绝整个身体，不可能有任何身份信息落在现场。至于两人的体态，封颜也做了特殊的掩饰误导。即使是福尔摩斯在世，也难以从滴水不漏的现场找出一丝证据。
　　想着想着，他心中稍微平静下来。
　　“不羽？”
　　白智杰注意到他不断变化的脸色，疑惑的问道。
　　封不羽这才发觉白组长还在，他忙露出开心喜悦的表情，恭喜了一通，语气里却隐隐含着抑制不住的慌乱。好在白智杰心思不在于此，急于现场验证，没有多想匆匆离去了。
　　封不羽抹了把脖子，短短几秒已经布满汗珠。自己这该死的倒霉运气，没让灵者发现，却被普通人逮到了。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
　　“组长，有什么——”
　　封不羽的后半句话停在了嗓子里，只见一个穿着随意，却难掩魅力的长发美女出现，她身后跟着的女人同样样貌气质不凡。
　　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明显是来看望病人的家属。
　　“——姐姐，魏老师？你们怎么来了？”
　　【待续】

第十三章 放纵之夜
　　魏老师驱车至封不羽家，却只见到了刚睡醒打着哈欠开门接待的封颜，院子内外寻找无果之后，这才发觉封不羽失踪了。
　　直到傍晚时分，两女一无所获，在去警局报警的路上终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得知了封不羽受伤住院的消息。
　　「你最好解释清楚，今天发生了什么。」
　　面对封颜无情的质问，封不羽讲出了他提前编好的故事，隐去了加入魂组以及后续营地探案的过程，直接快进到掉入魔窟。
　　「你是说，一个鸟人，把你从屋子里叼走带到深山老林里，然后你和它斗智斗勇，最终惊险逃脱？」
　　「是这样的。」
　　封不羽正视着姐姐好似看待白痴的双眸，重重地点头确认。
　　「温柔姐，你怎么看？」
　　封颜不再理会他，头转向一旁安静倾听的魏老师，似乎在考虑她的意见。
　　这两个女人什么时候搞一块去了？
　　封不羽有些忐忑不安，一个女人都难对付，现在还来了两个，他漏洞百出的谎言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魏老师静静地盯着他身后的墙壁半晌，忽然开口道，
　　「我相信他。」
　　「亏你还是老师呢，这么离谱的谎话都信，」封颜气呼呼地拽住魏老师的胳膊，行为动作更像是在撒娇，「我看他一定是去幽会小女友，被家长堵了个正着，从阳台跳下去摔伤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两位都被她整无语了。
　　「颜颜，我知道你生气，但总得把事情弄清楚，」
　　魏老师搂住她的腰温柔的说着，体现出了封不羽从未感受过的温柔，
　　「而且，他说的这个鸟人……我也见过。」
　　……
　　如胶似漆，干柴烈火。
　　这是封不羽对姐姐和魏老师现在关系的评价。
　　良久之后，封不羽总算暂时糊弄过去。紧绷的弦放松之后，他明显察觉屋内两女之间超乎寻常的亲密。她们才认识几天时间，说得上话的也就几天，怎么要好的跟亲姐妹一样？
　　亲眼目睹封颜把本来买给他的橘子剥皮，拿出一瓣喂到魏老师的嘴里，后者眉眼带笑，自然而然的张口接住，这一切让封不羽无法接受。
　　「你们这是——」
　　「怎么，没见过好闺蜜嘛。」
　　封颜不客气对着他挑挑眉，翘着兰花指，手不停的给魏老师嘴里塞吃的。
　　「唔……唔……够了够了……」
　　忽然魏老师拍着自己胸脯，像个贪吃被噎住的小孩，努力吞咽了几下才顺过气。
　　这个画面看呆了封不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可爱的魏老师。教师精致的职业装下，不再端着任何伪装之后，最真实的生活面貌形成的反差，视觉冲击力太强。
　　不行，我不能再看了。
　　封不羽脖子极力扭向一旁，不让她们看清自己现在笑的有多猥琐。
　　「对了！我们今晚睡哪儿呀？」
　　腻在魏老师温柔肩膀上的封颜故作吃惊的抛出这个问题，
　　「这倒是有床，不过似乎……有点小。」
　　魏老师指了指一旁的空床。
　　「温柔姐，这么晚了，我们挤一挤呗。」
　　在封颜死皮赖脸的攻势下，魏老师很快败下阵来，答应她的请求，浑然无人在意封不羽的意见……
　　夜深了，躺病床上的封不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他为什么会这样激动呢？
　　因为就在刚刚，侧睡的他忽感身子一凉，紧接着一副柔软的身躯钻进被窝，严丝合缝地贴上他的背部。
　　温度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传来，他清醒感觉自己后背抵上两团软软的球，中央若有若无的颗粒在摩擦。
　　她没穿内衣！
　　熟悉的胴体触感让他的下体瞬间有了反应，他想要避开，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魏老师还——唔——」
　　封不羽唯一能活动的嘴刚发出声，就被封颜拌过来，用自己的唇瓣捂上。
　　「你放心……她听不到……」
　　一只灵巧的香舌在封不羽嘴唇，脸颊，耳边肆意侵虐。封颜的手也没闲着，一直滑到他的腰间，摸到裤带猛的一扯，他的半边屁股就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怎么不反抗了？」
　　以往这个时候，封颜都是将弟弟屈辱的呼喊当做美味盛宴的调剂，今晚却少了这份刺激。她不解的注视封不羽黑暗中泛着光泽的清澈眼睛。
　　「你在挑战我？」
　　内裤被毫不犹豫的拽到膝盖，封不羽整个人躺得笔直，光溜溜的两腿中间，一柱擎天。
　　下一刻，封颜作出一个大胆的动作，她掀开被子，起身两腿跨立屈膝，臀部悬到了他的下体上方，对准目标直接坐了下去。
　　「嗯……」
　　闷哼声同时从两人嘴中溢出，没有前戏的插入确实会有不适。封不羽感觉自己的小弟弟进入了狭窄胡同，四周晦涩的摩擦带动他的皮肉火辣辣的疼。
　　封颜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迫切的行为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好在私处很快分泌出蜜液，不断减缓内里传来的鼓胀粗糙。
　　「我要死了……」
　　无法忍耐的封颜试探性地抬起后臀，她感觉被箍住的肉棒坚硬如铁，青筋丛生，抽离时尚未完全湿润的腔壁似乎依依不舍，靠近穴口的部分甚至被翻了出来，粉嫩的秘境初见天日。
　　这一幕完全落入了封不羽眼中，他清楚地看到，两人交合处，自己黝黑的小弟弟缓缓现身，同时周围套了一圈粉色。
　　太淫荡了！
　　血灌瞳仁是什么感觉，封不羽相信他此刻已经体会得到。他的小弟弟前所未有的坚挺，好像全身所有血液都聚集到了那里，乌黑发亮的龟头，简直能滴出血。
　　「哦……好……不……」
　　语无伦次的呐喊在这空荡荡的病房回荡，封颜没有留给他更多思考时间。她欲火难耐，臀部如同安上电动马达，一阵极速的筛动，穴口霎时间汁水四溅，打湿了两人下体。在碰撞摩擦中，水越聚越多，床单都被染湿一大片。
　　下体涌入的越来越多的快感已经让封颜上瘾，她脑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
　　加速！冲刺！
　　短短几分钟，两人的交欢已经难以用激烈来形容，那简直是战场。不过很明显，占据战略优势的显然是这位恣意驰骋的女将军。而封不羽只能被动承受她施舍的一切，痛苦或者欢愉。
　　「哦啊啊啊——」
　　一阵高亢嘹亮，情急之深的吟叫宣布着战斗暂时中止。封颜好比绞肉机一样的激情哪里是封不羽可以抗衡的。就在他感觉自己腰眼发酸，小弟弟再次壮大到即将爆裂之时，封颜忽然停下了动作，将他的下体包裹到最深处，抵着一团柔软。
　　伴随她的浑身痉挛，无数的爱液自洞穴深处喷涌而出，强大的水压竟然将封不羽的肉棒逼着吐了出来。
　　封颜双臂支撑，头像后仰，随着整个人剧烈抖动，一股股清澈的水从她尚被撑开的小嘴尽情喷发。
　　这让封不羽遭了殃，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水箭飞射而来，直接打到了他脸上。他感觉脸竟然有些微微疼痛，可见封颜的高潮是多么的激烈。紧接着，他满头满脸都被冲刷一通，乃至他整个上半身，承接住了姐姐所有的爱液。
　　激情褪去的封颜无力地瘫在床上，两人双腿交叉，私处相贴，封不羽尚在坚挺的肉棒死死抵着她的肉缝，似乎在表达未满足的愤怒。
　　良久，封颜慵懒地起身，看了眼一片狼藉，双眼通红的封不羽，打了个哈欠道，
　　「喏……这么多呀……你去洗洗吧。」
　　说罢，她转身想要下床，朝着魏老师那边的床上走去。这场酣畅淋漓的性爱让她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而然一只脚刚落地，封颜就被有力的臂膀环住腰，拉回到了床上。
　　「小羽，你做什么？」
　　封不羽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粗暴的将封颜扔到他身下，床震得嘎吱嘎吱响。
　　「你说我做什么？坏女人！」
　　不由分说，封不羽将她修长笔直腿扛到肩上，扭动胯下如铁棍的的肉棒，快速寻到了女人湿漉漉的穴口，挺腰一送，齐根没入。
　　「哦……姐姐，你……」
　　一声释怀的喘息，封不羽终于占据了主动局面，欲仙欲死的快感重新袭来，不同的是，现在自由掌握节奏的是他自己。
　　「快住手！小羽，你不能——我是你姐姐！」
　　突如其来的喊叫让封不羽愣了楞神，他不解看向身下，却捕捉到了封颜眼波流转之间调笑的意味。
　　原来她喜欢这个调调？
　　不得不说，封颜的语气模仿的非常逼真，光听声音，她好像真的被强奸了似的。故作哀求的姿态引得封不羽欲火更加炽热，他放空大脑，没有用什么技巧，疯狂耸动腰部化作无情的打桩机器，次次入底。
　　「我们是在乱伦……呜呜……不……」
　　封颜被搅得情欲再起，嘴里却还呜咽着不情愿的哀鸣。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啊——」
　　被刺激的封不羽不自觉也开始回应她，引发的快感又上了一个阶梯，
　　「姐姐，你爱我吗……」
　　「爱……但是……我们不可以……」
　　「哦……我也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对你……只有……情亲……」
　　「……你是亲人……也是爱人……」
　　「……快停下……你这是强迫……是强奸……不——」
　　随着交合的深入，封颜叫得越发凄惨，可在封不羽眼中，只有欲擒故纵角色扮演的新奇。大力挺弄的同时，他双手握住姐姐硕大的肥乳，少经人事的她似乎特别敏感，每一次揉捏都引得她紧皱双眉，低吟婉转。
　　「姐姐……你也很舒服吧……不要反抗了……我会让你更加快乐……」
　　「你……无耻……快……我要报警……」
　　「……你舍得让亲弟弟坐牢么……」
　　「不……」
　　沉浸在无边的欲望，封不羽彻彻底成了变态，嘴里一唱一和，积压已久的欲望到了释放的边缘。
　　「不行了……姐姐……我要射了……」
　　「不……拔出去——」
　　在封颜翻着白眼，被玩坏了表情搭配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封不羽终于来到顶峰，肉棒再次膨胀，深入到前所未有的紧窄处，精关一开，股股浓厚的精液就这般悉数灌到姐姐子宫中去。
　　「……呜呜……会怀孕的……禽兽……」
　　发射之后的封不羽进入贤者时间，他看着身下还在低声哀鸣的封颜，脑中回想方才荒唐之举，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放下架在肩头的玉腿，失魂落魄地下床，摸到了地上自己的裤子，手忙脚乱地穿好就往卫生间跑去。
　　房里依旧没有恢复平静，封颜缓缓抬起身，依旧抽噎着，似乎嗓子已经哑了。她抽过床头纸巾，擦拭自己污浊的下体，似乎之前发生的并非虚假。
　　简单收拾过后，封颜小心翼翼地爬上魏老师所在的床，她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猫，掩过被子盖住全身，可怜无助。
　　片刻，封颜的呼吸逐渐稳定，似乎是睡了。
　　良久之后，终于平静的空间之内，唯有萦绕的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