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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念隐情深
南疆,蛊神殿。
南宫出又一次灌注蛊力,以秘法唤醒了他心中的“蛊神”前辈。
“何事又来叨扰?”萧逸语声明显有些不耐,他昨夜大杀四方,直将那几位养在深宫的美娇娘肏得哭爹喊娘才肯作罢,如今被人吵醒自然有愠怒之色。
“前辈,我,我的灵蛊,断了!”
南宫出有些焦急,他以灵蛊之术将那从徐虎处收来的少女收为己用,虽是在金陵处折戟,但只要灵蛊尚存,他终有收回的机会,可今日辰时,他竟发觉灵蛊感应骤然断裂,这等事,便是整个南疆都未有先例。
“哦?”萧逸应了一声,可依旧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断了特好,她终归不是你的。”
“前辈此话何意?”南宫出语声焦急,他体会过那女子作为炉鼎的神奇妙用,本想着此番回来便潜心修炼,如今却被泼了一盆冷水。
“便是上回你带来的那小子,”萧逸语声懒散:“他有机缘造化,那女子便是为他准备的。”
“……”南宫出闻言更急:“他?他凭什么?”
“我也想知道他凭什么……”萧逸随口念叨,可忽而一道精光闪过,他退出意念,大手一挥,手里赫然多了几颗棋子,随即又将棋子一甩,棋子散落于地,吕松生平所历便如电光火石一般浮现于棋子正空。
“原来如此!”萧逸轻笑一声,随即又意念穿梭回到蛊神殿中,爽声笑道:“你也不必自矜,他如今看似有些气运,不过嘛,诸多因果环扣,将来,谁输谁赢,倒也说不准的。”
“……”
“莫再聒噪!”萧逸被他搅了睡意本就不悦,如今见他一脸萎顿更是没甚好话:“你天资虽不差,但命里气运便也只到如今了,你好生修炼,带着子民安居乐业便是大功一件,其他事情,莫要强求。”
南宫出如今倒也没了出疆时的心气,听得前辈如此交代只得垂首听劝,行礼告退。
萧逸收回意念,便在一片莺莺燕燕的红粉堆里跃将出来,大声笑道:“一夜休息,想必都恢复得差不多了,来,爷今天兴致好!”
众女此时也已悠悠转醒,虽是嗔怪于男人的霸道荒淫,但这隐宫里已有月余未曾尽欢,也难得萧逸迁就于她们,让那外姓男子在宫中修行多日,昨日才送了那天命人出山,如今这隐宫里谁又敢拒绝这个昏君?
如斯逍遥,百年始终,众女各自收拾,再度蜂拥而上,与那荒淫昏君再谱极乐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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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官道,少年踏马急行,风驰呼啸山野间,俱是气爽神清。
月余苦修,吕松如今已有大成之势,如今他肩负长匣铸剑,身披幻夜风衣,胸中自有丘壑兵法,怀中数卷治国良策……
曾几何时,他只求报得家仇,可这一路颠簸下,他竟莫名卷入这滚滚天下的大势洪流里,无论是冀北鏖战还是平覆定州,他仿佛都在这洪流里无端漂浮,报国之志,知遇之恩,如今都已淡泊,而如今,他心中信念清晰通畅,此一行,他便是要查清摩尼真相,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吕松,你既已习得我烟波楼功法,也算得我烟波楼门下,此行出山,便有一事托付。”临行之际,慕竹高坐于堂前,与他仔细吩咐。
“苍生劫数已至,摩尼祸心已起,此行回京,须得查出摩尼真身,诛除妖孽,匡扶社稷,若皇家不兴,彼可取而代之。”
吕松身受烟波楼还魂授业之恩,自是不敢推辞,此番出疆更是马不停蹄,一路向北,直至江北腹地,吕松这才停驻马头,朝那念隐山行去。
金陵一役,剑无暇与念隐山诸女俱是受制于摩尼妖人,那念隐山上的那些女子们呢?千机无尘?琴无缺?还有被他亲自送上山的苦儿?
吕松狠咬牙关,当即快步而行,至得山门之前略一观摩,果见得念隐山巅不似往日云盘大阵,一路畅行无阻,及至山头,却见念隐山巅各处屋宅俱已焚毁,本该是山清水秀的隐世仙境,此刻却已成了断壁残垣的废墟,吕松握紧拳关,一路呼喊着两位峰主与苦儿的名字,可终究是空谷回响无人响应。
便在吕松沮丧之际,耳边忽而感应到一阵疾风骤雨,吕松侧目一望,却见着一位满身血红之人自天而降,吕松只觉来人身形有些眼熟,可还不等他上前辨认,来人手中忽然多出一柄巨剑,阖天地之威一剑斩下,饶是吕松如今修为也难以招架,当即施展身法四处闪躲,险象环生之间倒也避开了这锋芒毕露的一剑。
然而来人杀招却并非止于一剑,剑气落空之后,那足有两三人之高的巨剑竟是在吕松眼前摇身一变,剑柄为基,剑刃拆解,转瞬之间便是拆分出十余柄飞剑,飞剑席卷,袭杀间竟还掺杂着一缕琴音,吕松对这飞剑不甚熟悉,可这琴声,他却再熟悉不过。
“琴……”然而这句“琴峰主”还未唤出,那飞剑在他身侧落下之时,局势再次有了变化,吕松倚靠身法之便避过了飞剑锋芒,可那飞剑落地却并非杂乱无章,反而是十余道飞剑密布于他脚下周边,待得飞剑划落出几道剑痕时,吕松才隐约觉着不对。
“阵法?”
吕松豁然一惊,这飞剑凌厉无比,本就是不弱于他从琴桦那里学来的袖袍暗器,他仔细躲闪才得生还,却不成想这飞剑之后还有一道奇门阵法,如今阵法已成,即便他两翼升翅,此刻也难以飞出这剑阵布局。
“起!”
便在此时,吕松凝神聚气,一手拈出双指向上,却见他身后那副青铜剑匣飞出,一柄金光耀眼的长剑脱匣而出,而在这一刻,所有密布于身侧的阵眼飞剑竟是同时颤动,仿佛君王临视天下一般将一众飞剑吸引了过来。
飞剑如洪潮一般向上聚拢,阵法自破,吕松奋起一跃,长剑入手,直扑那血衣人。
“轰轰”两声巨响,二人周身罡气碰撞出无数惊雷般轰鸣,血衣人勉力抵御却终是不敌吕松这绵延不绝的剑气,口中鲜血溢出,整个人自空中坠落,驻剑于地不再动弹。
“千机门主?”
到得此时,吕松哪还认不出眼前之人,先前他只道此人未坐机关椅而不敢相认,如今见她剑、器、琴三峰之力聚通,内息又是念隐门这一路,试问天下间除了这位千机门主,又还有何人能如此了得。
千机无尘缓缓抬头,眼中竟无半点柔光,那赤红的双眼下,吕松仿佛能瞧见一场人间炼狱,他出身沙场,当然知道杀红了眼的士卒是何等模样,见她如今一身血迹,钗发散落,哪还有当年稳坐机关椅的从容女修模样,当即心中一痛,赶忙上前拜道:“千机门主,我是吕松啊!”
千机无尘依旧不答,只将双腿盘坐好生疗养,那原本清澈的内息此时已然泛出暗光,吕松清楚这是走火入魔之象,当即也不再客气,索性一掌出手直击千机背颈,这才将她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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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噩无极,曲径通幽,繁重的业障不知在千机无尘的心中压了多久,忽地一抹光亮引照,千机无尘豁然一惊,仿佛寻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便向着那些微的光亮浮游而上……
“哗啦”一声水流激荡,千机无尘终是睁开了双目,而此刻,她却身在念隐山门中她自己的卧房,虽是被摩尼教一把大火烧得残破不堪,但到底是自己的居所,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能让她心神安宁。
然而她的安宁来源还不止于此,她此刻并未倒在床畔,反而是身处一樽浴桶里,浴桶中温水漫过了肩头,她全身不着一物,便安然地躺靠在浴桶里沐浴而眠,鼻息处隐约能闻到一缕清香,那是她老门主时常用来安眠的香草,千机无尘轻舒了口气,仿佛一切都回到儿时在念隐山门中无忧无虑的模样。
“谁?”
然而回忆终归不是现实,当记忆流转到念隐山门破灭的那一刻,千机无尘凤目圆睁,立时从舒适的浴水里清醒过来,她犹记得自己被人一掌击晕,此番苏醒,自己赤身裸体置于这浴桶里,想来情景不妙。
“千……千机门主……”浴桶外传来吕松那略显尴尬的呼声,千机无尘侧目望去,这才瞧见浴桶之外的吕松正自紧闭双目,双掌紧贴浴桶,正以自身内力注入桶中,将这山间冷水转为热汤,并以内力渡化,将那套烟波楼的“冰心诀”功法注入,这才让千机无尘心神镇定,复苏转醒。
千机无尘眉头紧锁,即便知道吕松此举出自善意,但她心中依旧满是戒备:“我听闻你命丧金陵,如今又缘何在此?”
吕松也不隐瞒:“那日坠落江水,一路飘零,倒是没成想多了几分机缘,竟是在一处世外之地得遇高人,如此,才得保全性命。”
“还练就了一身武功?”千机无尘目光如炬,自是瞧出他功法修为今非昔比。
“正是,虽只寥寥数十日,但那几位高人倾囊相授,在下也因祸得福……”
“哼!”千机无尘一声冷笑:“哪有这般好事,我听闻摩尼教率人堵了淮山,毁了青徐,便是为了寻你,你莫不是投了摩尼教,得了魔教真传,在此诓骗于我。”
“门主误会了,”吕松倒是没想到她有此一说,当即解释起来:“吕松此番回念隐山,便是为了铲除摩尼妖邪,若是门主不信,便可与我一道回京,据我猜测,摩尼教早已渗透朝堂,图谋不轨。”
“……”见吕松如此笃定,千机无尘这才稍稍放下戒心,她一路行来杀戮之气太重,如今心防难圆,若非吕松以“冰心诀”渡化,此刻也绝不敢轻信于人。
然而她疑心才消,忽而又想起一事,当即喝道:“我一身衣物,是你脱的?”
“这……”吕松面露尴尬之色:“门主勿怪,当时情况紧急,若不将您置于水中,怕是会真气凝聚而不化,恐有性命之危,吕松这才斗胆……”
“既是脱了,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千机无尘冷笑一声,却是笑他如今身处桶外还蒙上双目,多此一举。
吕松不敢应声,他出于情急将千机无尘那一身血袍脱下,自是将她那一身伤痕累累的躯体看了精光,可一想到她醒转之后多有不便,这才蒙上双目以图化解尴尬,倒也确实如千机所言,算是“惺惺作态”罢了。
“我此刻气息混乱,你……帮我擦下身子吧!”
然而还不等吕松开口,千机无尘却是话锋一转,竟是主动让他擦拭身子?
见吕松有些发愣,千机无尘这才冷声道:“我这身子不知被多少男人看了,多你一个不多。”
吕松闻言心中一暗,虽是不曾亲见,但也能想到当日念隐山上发生的惨祸,当即恨声道:“摩尼教恶贯满盈,待我查出其巢穴,定为念隐山的姐妹们报仇!”
“不必!”千机无尘却并不领情:“能杀的人我都已杀了,还有些漏网之鱼,我也要亲自动手!你若要帮我,便让我好好洗个澡,睡上一觉。”
吕松心头沉重,再不多言,便只依着千机无尘的吩咐摘下遮目布巾为她擦拭起来,浴桶水位不低,倒是能将她脖颈以下的身子遮挡一二,但似吕松这等修为却也能一眼望穿那浴水中的旖旎风情,千机无尘确是天生的美人骨相,无论容貌身姿俱是上上之选,即便此刻身上多有伤痕淤青,吕松也不禁有些心神荡漾,那悬在空中的浴巾迟迟未能着入浴桶……
“你若是想要,我也随你,只是日后我修为恢复,少不得要多杀你一个。”千机无尘语声清冷,似乎早已将那等事物当作儿戏。
吕松略微沉吟,这才出声道:“千机门主,吕松本不该妄言,但诸般祸事皆因魔教妖人作祟,我等自该报仇雪恨,但若因报仇而迷失自我,乱了道心,那便是舍本逐末了。”
“……”千机无尘闻言倒是并未回怼,也不知是听了进去还是懒得也他聒噪,便是双目紧闭,静候着男人的动作。
吕松也不再忸怩,大手探入水中,便在她那伤痕遍布淤青累累的肌肤上轻轻擦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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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恍惚之间,专注于洗涤身心的千机与吕松二人几乎同时怒喝出声,他二人俱是修为了得,自是能感应出这念隐山上传来阵阵窸窣之声。
吕松扶着千机走出浴桶,穿戴整洁,这才迈出门去,而出门所见却并非摩尼妖邪,反而是一群穿戴着甲胄军服的朝廷军卒。
“吕松?”
军阵之中岔开一条路来,却见一位白马银枪的女将缓缓走出,见得吕松当面,肃穆的眼神中难得现出一分欣喜:“你果然没死!”
吕松见是易云霜前来,当即放宽了心神:“易侯别来无恙。”
易云霜也只与他少做寒暄,便将目光瞥向一旁的女修,沉声道:“你便是千机无尘?”
千机无尘语声依旧清冷:“有何见教?”
易云霜道:“你在卉县犯下诸般恶行,屠戮生灵无数,可有此事?”
吕松闻言一愕,目光也不禁投向身侧的千机无尘。
“确是我所杀!”
“你认下便好!”易云霜沉声道:“江湖仇杀本不该我来过问,但你以武犯禁,屠戮百姓,又是何道理,据闻念隐山门乃救世之所在,难道如今也依附了魔门,行悖逆之举?”
吕松见她二人一个沉声质问,一个闭口不答,一副剑拔弩张之景,当即站出身来调解道:“易候,此事恐怕多有隐情,咱们还是坐下来好生谈……”
“无需多言!”然而千机无尘却毫不领情:“卉县之人,人人该杀,这天下早已污浊不堪,你等若都还想着助纣为虐,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哼,是非曲直,自有公道法治,千机无尘,本候念你曾有功于社稷,这便将你带回京师问审,若要反抗,就地诛杀!”
“杀我?就凭你?”千机无尘凝神聚气,经得先前一番修整,如今她内力充盈,竟又有提升之象,而吕松身处其侧,更是觉察到她双腿位置灵力流转不息,似乎比当日的机关椅还要霸道。
“这是……‘偃腿’!”吕松心中赞叹,这千机无尘果真得天地造化之灵韵,武功高绝之下竟还有这般慧心,竟是能自己造出一条比寻常肉身还要自如的偃腿,而这条偃腿灵力激荡,显然不止行路运功这般简单。
“哼,既是如此,那便要领教千机门主的神通了!”易云霜面不改色,手中银枪一指,杀意尽显,作势便要死战。
吕松眼见得局势焦灼,可这二女都是心志坚定之人,根本容不得他来斡旋,情急之下便想以武力退开二人再做打算,可她二人还未开打,远处却是传来一声温润轻笑:“易候且慢!”
众人似乎对这笑声都不陌生,本该剑拔弩张的场面立时散却,只待那包围着的军卒再次散开一条路来,却见着三位男装打扮的女子走了出来,正是那金陵苏语凝与她两位剑侍。
苏语凝从容上前,全然没有身处敌营的拘谨,先是朝易云霜行了一礼,可当她目光偏移至千机无尘身侧的吕松时不由双目一亮:“吕将军!”
吕松轻轻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复杂,他与苏语凝本无仇怨,刀兵相向也是因国仇而起,但如今他也隐有感觉那场刺杀或许有摩尼教的操控,而他又在金陵大败几乎身死,如今见面,自是有些尴尬。
“你倒是胆大包天,竟敢现身于此!”易云霜眼神中倒并无杀气,正所谓英雄相惜,她对这位独守金陵运筹帷幄的女子亦是十分欣赏。
“我接到消息,说新君差遣易候调查卉县之事,稍加推断,便想着在此地碰碰运气,果真让我给赶上了。”苏语凝也不赘言,径直劝道:“易候且听我一劝,卉县事况复杂,但终究不及皇城安危,新君差遣易候至此,大材小用,可见是别有目的。”
“所言甚是!”饶是与苏语凝如何过节,吕松此时也只得附和起来:“易候,我愿为千机门主作保,还望易候三思。”
千机无尘却是将目光望向苏语凝:“你便是苏语凝?”
苏语凝从容一笑:“小妹正是。”
千机无尘目光微凝,良久才道:“你尽心谋划,敢与朝堂作对,护持一方百姓,此举为我所敬,在场之人,唯你一人算作英杰!”千机无尘身受卉县百姓凌辱,怒极之下血染天下,此刻已然对所谓的朝堂灰心丧气,这一句“算作英杰”,自有暗讽吕松、易云霜的愚忠之举。
“但我那师姐命丧你手,此仇,千机不得不报!”
“……”
众人闻言才想起金陵大战时剑无暇身陨之事,那时剑无暇受制于摩尼,心志不明,被苏语凝算计之下身中埋伏,葬身于火海之中,吕松心中虽是遗憾惋惜,但这些天罹难、奇遇不断,倒是将这仇怨淡化了不少,如今听千机无尘提及,不由得也有了几分复仇之念。
然而苏语凝却是莞尔一笑:“说到此事,小妹倒是有个好消息告知,那位剑女侠如今便养在我金陵,因一身魔气未除,如今便在紫金山疗养。”
“当真?”此话一出,千机无尘与吕松俱是一脸狂喜,千机无尘更是抱拳道:“若此事为真,千机便欠了苏小姐一桩偌大恩情,今后若有差遣……”
“千机门主严重了,贵门气节一直都令小妹折服,听得宗门罹难,卉县变故,苏语凝这才冒死前来,希望易候与千机门主莫要受了贼人挑拨……”
易云霜闻言当即打断:“本候奉皇命而来,她千机无尘确是血债累累,我看,是你在挑拨吧!”
“此言差矣!”苏语凝毫不示弱回应:“念隐门之事,我麾下线报尚有一份,可呈予易候一观。”
易云霜接过信件扫了几眼,再看向千机无尘时的眼神倒是有所缓和,随即又朝苏语凝问道:“你既是知之甚详,那此事,又该如何?”
“易候还不明白?”苏语凝皱起眉头:“南明朝堂之倚仗,有吕将军之‘乌魂’,有易候之冀北,有念隐门之巾帼,亦有我江南之富庶,而如今这许多变故,朝中倚仗尽去,易候如今也被调走……”
“调虎离山!”易云霜陡然一惊,脑中急速推演着可能发生的变故,却始终瞧不出多少破绽。
苏语凝继续言道:“若我是摩尼教人,此刻的南明朝堂,怕又要经过一轮腥风血雨了。”
“刺杀?”易云霜略微咀嚼,想到了此种可能,若是萧玠也如麓王父子那般横死,这南明天下或许又要风雨飘摇……
“其实,刺杀并非可怖之事,”苏语凝目光微凝:“若一切风平浪静,那便只有一种可能。”
“摩尼教,本就身在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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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徐府。
夜色初现时,萧玠便着了一身禁军服装出了宫门,徐东山领在前头,一路畅行无阻,很快便到了他那灯火通明的徐府。
徐东山新晋御前红人,年轻力壮,每日当值后回府仍旧歌舞升平,左邻右里倒也习惯,可如今萧玠看来却是越发喜欢。
他在宫里多有约束,便是后宫里的灯火多亮了几处,第二日便有姚泗之轻声提醒,前些天他与岳青烟的事也传到了那群老臣耳中,少不得被斥责一顿,自那之后岳青烟便托病不起,萧玠寻思着她产期将近,倒也不再强求。
然而他后宫之中,一个怀胎日久,一个忙于政务,寻常的嫔妃宫女大多入不了他的眼界,而偏在这时,徐东山又一次及时出现:
“陛下,东山家里今日又添了几位绝色,若是陛下有意,晚间臣便安排!”
萧玠闻言大善,当晚便有了安排,二人熟练地步入徐府,却不似从前那般直奔卧房,反而是在徐府正厅安坐了下来。
徐东山喝退左右,叫府中侍女将正厅灯火点得更亮,随即拍掌三声,便有一支舞女自屏风后缓步而来,而为首一人手执瑶琴,眉目灵秀可人,仿佛那神仙精灵一般让人心中振奋,才只一眼,便将萧玠的魂儿给勾了半条。
“这……这位是……”萧玠知道徐东山内宅里有位云些琴艺高超,如今这人也执琴而来,还以为只是哪里寻的琴姬,却不想徐东山靠近过来,在萧玠耳中轻轻低语两句,萧玠那脸色便更加精彩起来:
“念隐门?琴……琴无缺?”
念隐门之所在他当然清楚,他麓王一脉承袭皇位便有念隐门一番功劳,他虽未曾谋面,可也知道这念隐门的仙子大都武功高绝隐于山林,可又哪里会想到这徐东山有如此本事,竟将这念隐门的峰主纳入府中,如今这架势,自己非但有琴曲可听,甚至还能一亲芳泽……
一念至此,萧玠激动无比,双目几乎不曾离开琴无缺半分,而那琴无缺连同一群舞女却也是极为乖巧,待得舞女散开,琴声扬起,整个正厅立时变得仙音缥缈,心旷神怡。
琴无缺坐居中央,纤手谱仙音,眉目默含情,便只在那琴曲声中悄悄一撇,便让这看遍了满宫春色的小皇帝心潮澎湃,这可是能独破千军的念隐门峰主,这等神仙女子,竟也肯委身于徐东山。
萧玠心中略微升出一片疑云,望向徐东山时不由得多了几分诡异,而徐东山自是早有准备,当即凑向萧玠,轻声言语道:“陛下有所不知,东山这半年来得了几分机缘,如今武功已不在他念隐门的高手之下,嘿嘿,似这等女子,东山定会多多收纳,献于陛下。”
“哼,说是这般,这位琴仙子,怕是早已被你开了苞吧。”萧玠一声冷笑,他如今身位天子,心态气度自比不得从前,面对这等仙子,竟也有些介怀她这处子之身。
“不敢欺瞒陛下,臣得了这仙子便再未碰过,可不巧的是,这所谓的仙子本就不是处子。”
“哦?”萧玠闻言一愕,满脸的不可置信。
“东山也是才知道,这琴无缺曾被那宁王掳了去,在府中调教了好些时日,如今说是仙子,在东山看来也不过是个烂裤裆的婊子。”
“……”
萧玠闻言先是默默不语,数息之后却是露出一阵阴侧笑容:“哈哈……哈哈哈……婊子……婊子!”
随着这几声阴桀的笑声传出,整间屋子的气氛也不由得陷入癫狂,那翩翩起舞的念隐门众女也不知是得了徐东山的眼色还是自有安排,竟是在同一时间开始褪下衣裙,而那坐居中位的琴无缺,亦是将一身红衣脱落,仍旧还抱着瑶琴,可整个人却再无半点仙气,只剩下那白皙如雪的冰肌玉肤和那勾人心魄的红润脸色。
“来,朕今日要好生体会一下,这念隐门的婊子!”萧玠放声大笑,仿佛寻到了什么人生真谛:“说来也是,这天下的女子,到了床上,谁又不是个婊子呢!”
“正是!”徐东山上前附和:“别说这被宁王破过身的婊子,还有您宫里的那位皇嫂,甚至是那不可一世的易候,若真个被陛下弄上了床,怕不也是个婊子吧,哈哈!”
说到易云霜,萧玠眼中更多几分阴邪,他已生受了几回气,如今想来更是恨她入骨,被徐东山这么一提,不由得放下怀中贴身的琴无缺,认真问道:“你那日说要帮朕将她制伏,将她支去了卉县,如今怎地没了下文。”
徐东山轻声一笑:“陛下莫急,待得易候返京,或给您带来另一位念隐门的女侠,或办事不力,您治她个罪,她必然声威渐弱,届时咱们行雷霆一击,趁着她和群臣不曾防备时,便将她整个拿下,待陛下神威将她调教得乖巧了,莫说是侍奉枕席,怕是将来带兵打仗时也想着陛下的好呢!”
“哈哈,妙!妙!”萧玠被徐东山这一怂恿更是心花怒放,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易云霜上阵杀敌时分突然情难自已,杀完了敌寇便火速返京求他乱杀一通……
萧玠遐想之余,徐东山却又使了眼色,厅中忽又传来脚步,萧玠侧目一瞧,眼中炽热更盛,却是那盛红衣并着云些各自穿着一身银甲款款走来,这不正是照着易云霜的模样打扮的?
“哈哈,好个徐东山,当真知我!”萧玠哈哈大笑,这便左拥右抱,再将琴无缺安置在腿上,如此三女伺环,当真是风流无边。
“陛下,东山,还有好戏。”
“哦?”
徐东山再度拍掌,却见着房梁之上赫然挂出一条绳索,只听绳索划出“滋溜”声响,一位被全身捆绑着的赤裸女子就此现于二人跟前。
“这……”萧玠瞧着有些面熟,稍稍推开三女怀抱,走得近前,瞧那女子玲珑娇俏,身量虽不高但却一身粉嫩,面容恰似精雕玉琢般精致,这等佳人,他又岂会真个忘了:“这不是吕松府中的……”
“正是!”徐东山走得近前:“陛下,此女是东山近日所获,倒还未调教妥帖,如今也只好以此法献于陛下,您看……”
萧玠倒也大度,直言道:“你有如此忠心,朕自然不会亏待你,明日等着领赏罢……”说着又朝这几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扫了几眼,大笑道:“既如此,这,是叫‘苦儿’吧,便交由你来调教,朕先去尝尝琴仙子的味道。”
“多谢陛下!”
徐东山心中暗自得意,这“苦儿”的纯阴血脉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若不是教主那一句“一齐献于陛下”,怕是他这几日都懒得当值了。
美色销魂,看着萧玠这会儿已然扒光了衣服享受着三女的服侍,徐东山亦是被他这急色的性子感染,这萧玠确也好命,生来便是这燕京城里的纨绔,辗转几年便活成了天子,甚至连那神秘莫测的摩尼教主这些年来也……
一念至此,徐东山便不敢再想,不知为何,自打知晓了教主的身份,他心中便一直萦绕着一股莫名恐惧,仿佛便不能对这位教主升出任何亵渎之意,徐东山猛地摇头,这便将念头对准眼前绳索高悬的少女,看着少女那晶莹剔透的脸蛋儿,徐东山忍不住伸出手指捏在少女下颚,放声淫笑起来:
“苦儿姑娘,好久不见呐!”
悬空着的少女终是睁开了眼眸,不同于从前那般的天真烂漫,亦不同于在南疆时的麻木不仁,此时的她生机已复,但却犹如死尸一般空洞无神。
心如死灰,行尸走肉!
“少爷,苦儿,好想你……”
第62章:荒淫帝君
“这便是琴仙子的手段吗?”
燕京徐府,萧玠裸身平躺,胸前一对儿乳首此刻正承载着盛红衣与云些的左右亲吻,他双手摊开,各自抚上这对儿美人儿的翘臀轻抚,快活惬意,胜过那枯燥的后宫不知几何。
然而更让他惬意的还要属下身处正不断动作着的女子,他龙枪高举,随着女子的上下起伏在女子蜜穴之中进出自如,琴无缺初时面色还有些羞怯,待得几人肌肤贴作一团后便也没了矜持,欲海汹涌,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念隐门的琴峰峰主,无论是谁,只要那一杆金枪不倒,她便能毫无顾忌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粗大滚烫的肉枪一次次没入她那泥泞不堪的淫穴里,一切如天道循环般自然和谐,二人融合支持,止不住的快感自肌肤到骨髓传递开来,更调动起极致的诱惑和欢愉,此般欲火,即便是一块精铁也都该化成欲水。
盛红衣与云些的位置刚好挡住了琴仙子的视线,那点儿微末的罪恶羞耻也随着两位佳人的遮挡而烟消云散,她瞧不见萧玠那淫欲到发狂的模样,她上下起伏之间,似乎也能用所触到的男人身躯不住幻想……
彷徨无措……豁然开朗……尽情欢愉……
不知何时起,她忽然觉着回到了那些时日与吕松初入京都时的场景,而身下这男人,便是当日她心中有着微末情愫之人,他似乎不够完美,家世中落,武功平平,甚至性格也有那么几分执拗,可偏偏他一片赤诚,不为权势所欺,不为富贵所动,便是这般人品将她吸引,让她一直心有牵绊……
若是吕松的话,便当是便宜了他罢……
琴无缺有些失神,高潮濒临,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直到男人的动作更大速度更快时,她忽然发出一声高亢呻吟,整个人向下软倒,便在盛、云二女的中间挤出一条道来,将她埋在男人肩头不住喘息,浑身已然彻底没了力气。
是极,在念隐山门里她受难最多,也是被色骷髅等人调教得最狠,如今只才抽插了个几十回合便已没了力气,浑浑噩噩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可这般娇弱模样更让萧玠欣喜,萧玠心中满是征服快感,此时虽还未能尽兴出精,却也乐得停下征伐,一点点温存地亲吻着怀中仙子的额头脸颊,待得琴无缺平静下来,二人这才唇齿相接,各自忘我地沉浸其中。
“唔……亲我……亲我……”琴无缺不住呼喊,甚至内心深处都难以相信这竟是自己主动求欢。
而萧玠更是予取予求,径直吻在她那颤抖着的红唇上,不住亲吻,自脸颊到唇角,甚至在亲吻之余再度挺入那下身坚挺,从温热到火热亦不过喘息之间,待得欲火再燃时,萧玠一个翻身将这念隐仙子压在身下,双手直箍纤腰,一路高歌猛进。
“啪啪啪啪……”
“啊……给我……给我……给我……啊……啊……”
“嗯哼……”萧玠一声闷哼,随手又将盛、云二女抱入怀中,二女莲舌轻吐,一路在他胸口亲吻爱抚,而他便只要铆足气力不断抽插,俨然要将身下女子碾作粉末,
“啊啊啊啊啊……”
“快……快给我……啊呀……啊……”
纯净天真的念隐仙子此刻当真是被掏空了神智,那一卷又一卷的欲海浪潮不断拍打着她的肌体,她并不想逃离,甚至像是得了水的鱼儿一路沿着欲海深陷,茫茫欲海之中,她半生所学人伦礼教轰然崩塌,似乎眼前这般香艳旖旎才是人间正道,男女欢好这般畅快,又何需避讳太多,如此人伦极乐或许才是她们真正所求。
“呼……”
萧玠激情绽放,一股浓精砰射而出,随即便是一声长呼,身子颓然倒在女人怀里,身侧二女连忙上前为其捶肩捏腿,萧玠亦是抱着琴无缺细细温存起来。
他难得出宫,今日自然不是一战便能尽兴,如今这一遭,才只他开胃前戏而已。
休息之余,目光自然望向厅中的另一对男女,看着徐东山那熊腰虎背,直将少女压在身下肆意作为,萧玠不由得升出一阵艳羡之感,他虽也是年少,但却耽于练体,这些年纨绔恶少之事未曾少做,虽还不至于腰腿软弱,但却是不如徐东山这等习武之人来得畅快,见得此景,萧玠不由开口唤道:“东山!”
“嗯?陛下?”徐东山猛地回头,对于天子呼喊当然不敢怠慢。
“朕观你如此强健,倒是不知这练武可有速成之法?”
徐东山稍一沉吟,倒也不再藏私,便将身下女子拉起身来抱在怀里:“陛下,臣早些年练的是家传武学,自有一番基础,但如今精进却是仗着这小丫头。”
“此言何意?”
“陛下有所不知,这小妮子天生的纯阴体脉,东山那日一番机缘夺了她的红丸,却不成想功力突增,可惜,这几日将她带回炮制了几番,倒是不再如先前那般迅猛了。”
“这……这就是说,她就是个天生的练武炉鼎?”
“陛下若是有心,咱们可以先从筑基炼体开始,待得有了基础,再与这炉鼎双修,自能一路通畅,晋升迅猛。”
听得此言,萧玠却是脸色一抽,他如今哪里还受得住筑基炼体的苦,当即有些意兴阑珊,可徐东山却又再提醒道:“陛下,臣这里有些丹药,可助陛下尽快筑基炼体,而这炼体之后,便能如臣下这般房事无阻,尽情欢愉。”
“当真?”萧玠闻言大喜,连忙道:“朕不求什么武功卓绝,便只想房事顺畅便好,若能有法子,朕从此便将你当作兄弟看待。”
“东山不敢,只盼着陛下一生顺遂如意,东山便跟着陛下享享眼福,岂不快活!”
“哈哈,那你便先快活吧,朕不叨扰你了。”
萧玠如今越瞧他徐东山越是顺眼,这会儿也乐意瞧着他玩弄那吕松的小侍女,徐东山咧嘴一笑,将苦儿拉直了身子一起杵在萧玠跟前,放浪形骸大笑道:“陛下,莫不如咱俩一起快活?”
“这……”萧玠有些犹豫,一来自己才说让他好生快活,二来自己才弄过一轮,如今还在歇息,可不待他出言拒绝,徐东山却是故意逗趣儿:“陛下莫不是腰腿软了,不敢与臣一较高下?”
“呸,好你个粗蛮子,也敢与朕叫嚣,朕早些年横行京都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睡些蛮丑村姑呢,今日,便教你瞧瞧什么是纨绔世子……”
萧玠被徐东山挑得热血上涌,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君臣形象,径直起身朝着徐东山所在靠了过来,徐东山也再度顺势将苦儿吊在大厅正中,让开身位,再将她那发髻散乱的甄首按压下来,长枪一度,直入口津,本以为只是简单的口舌快活,可当他侧目瞥向这少女脸色时,徐东山脸上竟是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这小丫头从带回家来便一脸的愁苦,也不知是因再度落入他魔掌还是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从前瞧着她还有些明媚活泼,可这愁苦模样明显失色了不少,徐东山倒也见怪不怪,便只当她是练功的炉鼎。
可谁曾想到,前一番欢好作罢,如今正要二龙戏凤之时,她脸上的愁苦竟是莫名散了少许,那眼神之中依旧带着不经世事的清澈,更诡异的是,她的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
她的笑容简单纯粹,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却不耀眼。
便像是她第一次踏出山门之时,随着她家少爷与师傅一路行侠仗义,既兴奋又好奇。
更诡异的是,这般笑容之下,她那棉嘟嘟的小嘴还正含着徐东山的肉屌,那纯真质朴的笑容在如此淫靡的场景下却是徐东山有着成倍的悸动,可还不待他呼喊,另一头的萧玠也已提枪上马,龙枪刺破少女红芯,犹如开苞突破一般在那紧窄的蜜穴里狠狠一顶……
“啊……”
一声痛呼传出,少女那诡异的笑容再次变幻,眼中先是升出一抹迷茫之色,好似那纯真的童话骤然打破,当见到自己正被两个男人前后夹击时,那张凄美愁苦的脸,再次归来。
“东山,她……她当真不是处子?”
徐东山正觉奇怪,萧玠却是有感而发,他清晰地感觉到少女下身紧窄远异于常人,这才一个抽插,龙枪深入便像是被那膛道给牢牢箍住,霎时之间,一股莫名清气自两人连接处涌入身体,直通肺腑。
“这……”
徐东山见得此状,赶忙唤道:“陛下莫慌,这是炉鼎在发挥功效,嘿,竟想不到陛下这等无修为的人也有收益,如此看来,陛下亦是有成为绝顶高手的潜质了。”
“哈哈,当真吗,那可真是不错!”
萧玠一阵得意大笑,随即便也铆足了劲在这天生炉鼎的屄穴里奋力抽插,小苦儿肌体灵韵,肤如凝脂,虽是瞧不见这少女的脸色,但萧玠却也能依稀脑补:“这小妮子当日在王府对他那少爷千依百顺,却不成想如今却成了人尽可夫的练功炉鼎,嘿,要是让吕松那小子知道,非得气死不可……”
“不对,那吕松早就死了,这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更不能暴殄天物,哼,用来成就他君臣二人正好。”
“东山,我该如何才能收益更多?”听得能练就武功修为,萧玠也难得不耻下问。
徐东山坦言道:“陛下随意便可,东山虽不解其中要领,但凭经验看,肏得越狠,收益越大,放心,她天生纯阴血脉,肏不死的。”
“如此便简单了!”萧玠闻言眼神一亮,随即便露出几许阴狠之色,他本就是桀骜阴霾的纨绔子,这些年里欺负过甚至玩死过的丫鬟侍女也不止一两个,听得这份保证,他便再无顾忌,索性扯开了身上最后一件薄纱,调整了呼吸和身位,双手使劲儿掐在那嫩得出水的细腰上,而后大势一挺,便是一段狂风骤雨般的冲击。
“啪啪啪啪啪……”
“啊啊……”
小苦儿的脸色愈发愁苦,那一两声痛呼似乎只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她的愁苦愈发多了,甚至已经超过了原本的神思,若是摩尼教主亲身在此,或许还能赶救一二,可无论徐东山还是萧玠,这会儿根本没能注意到这小丫头的变化。
先是面色,再是心灵,最后才是肌体本身,那一身雪白渐渐泛起红色,却并不似寻常动情女子那般粉嫩甜腻,这一身红色初时还不显眼,可经过这两人前后一阵夹击之势,那凝玉般的肤质渐渐染上一层红霞,片刻之后,红霞尽染,近乎已然呈现出一抹血色艳红。
“这……”到得此时,萧玠徐东山俱是一惊,赶紧松开与这少女的连接处,才一松手,便听得苦儿一声尖锐高呼:“呀!”
这一声急呼堪比鸟兽嘶鸣,刹那间灵光开启,苦儿眼中现出一片赤红,犹如血染的疆场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陛下小心!”徐东山感觉到一股死亡煞气,当即奋起一跃,直将萧逸拉扯开来,而也就在他二人退散之时,满眼猩红的苦儿高声一喝,整个大厅一阵抖动,连带着天顶绳索断裂,屋檐震颤,苦儿脱绳而出,抬手便是一记剑锋轰杀而来。
“陛下快走!”徐东山有些肉疼他这才建好的大宅,可眼下他还有些为人臣子的自觉,拖着萧玠便朝皇宫行进,在宫中他尚有一路禁军守备,料想这疯丫头也难以靠近。
“啊!”
苦儿嘴上发出阵阵沙哑嘶鸣,她并未追赶那一路逃窜的两人,反倒是在这满是淫靡之气的徐府里肆意挥舞。
好在她如今心智全无,虽是剑气精纯可着发点却是漫无目的,府中下人们各自散去,躲在徐府之外看着这疯女人在那宅院里大闹天空,尤其是剑气划破烛台引得火星四散,霎时间整座徐府燃起烈焰,而苦儿身处其中却是丝毫不惧,依旧对着这间宅院四处劈砍……
“什么情况?”
便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声轻啸自城门方向传来,附近街邻侧目相望,却见着一道银枪白马的女将率着一路军马赶来。
“易……易候……”
盛红衣与易云霜本就相熟,见她赶来自是大喜过望,可她此时与琴、云二女俱是只随意裹了一件外衫,如此相见自是满脸羞惭,可她更没想到,那易云霜白马身后,更有一位熟悉的玄衣少年朗声呼唤:“盛将军!”
吕松跃马而下,赶忙靠近了几女身前,到这时他才发觉熟人不少,除盛红衣云些外,更有念隐门失散的琴无缺和一群念隐门的弟子。
“琴峰主,你们……缘何在此?”
若按千机无尘描述,当日念隐山门遭摩尼教里应外合攻破,山门弟子俱已沦落敌手,如今琴无缺现身此处,岂不是意味着摩尼教便在不远?
“我们……”琴无缺言语苦涩,可随即却是反应过来高声呼喊:“快去救苦儿,她尚在府中!”
“什么?”吕松闻言一惊,当下也不管许多,朝着那烈火屋宅里奋力一跃,果然便见着那浑身赤裸的苦儿正在一片火海里肆意挥砍,吕松猛地破入其中,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一记剑气袭来,好在他修为今非昔比,仅只周身剑意散播便能将她剑气化解。
“苦儿,我……我是少爷啊!”
苦儿闻言面色一愕,可她此时变故皆因血脉迸发而起,又怎会一声亲人呼喊而止,好在她再度抬手出剑时,吕松已经跃至身侧,一指点在她脖颈位置,随即出掌抵在其后背,清心决法悄然渡入,试图唤醒她那尘封着的本心。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周遭的大火早被易云霜的麾下灭了,然吕松却依旧双掌抵在少女后背不断运功,连千机无尘那等走火入魔之象他都能唤醒渡化,可苦儿如今却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只是周身肤色渐渐由红转白,倒也没有恶化之象。
“先回我府上吧!”
这时易云霜上前劝道:“既然人已经寻到了,终归有法子诊治,此地是徐东山的府宅,多有不便,不如将人带回,我倒要瞧瞧,他们是何反应?”
“也好!”吕松点头应下,随即也撤了掌力,将昏睡着的苦儿抱在怀里缓步而行,又见得门外站着的琴无缺等女,便道:“也将她们一起带回去吧,事态如何,一并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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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吕松未死?”
逃窜如丧家之犬的萧玠在宫中得闻易云霜吕松双双归来的消息,他浑身颤栗,本就受惊许多的他如今更是慌得不行,要知道吕松易云霜已然是他朝中军权最盛的二人,适才自己还和徐东山亲手玩弄了他的侍女,这般处境下,那易云霜更是对自己积怨已久,若是他们联手,怕是自己这皇位也该保不住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徐东山慌忙之际,一阵轻缓的脚步却是从他殿外走来,宫装长裙,步步生莲,靠近时还能闻到那一阵淡雅清香,那是他如今最熟悉的人,也是他唯一的倚靠:
“皇……皇后,你来了……你来了就好?”
“陛下因何事烦闷?”吕倾墨缓步上前,寻了个座椅端坐,无论举止谈吐皆已是帝后之尊。便在出身于皇族的萧玠看来,他这位皇后,实在比这些年里所见过的宫中女眷更像皇族,她再不是当年被自己欺凌着的官宦人家小庶女了,如今的吕倾墨,不但容貌倾国,更有着一身雍容华贵的气度。
尤其是这几月来她主持政事,据说江北百姓变化显着,短短几月便让财库有了进益,甚至连姚相都坦言,如此发展下来,不出三年,南明必再现往日昌盛之景。
如此一位奇女子,这些年来,当真是被自己禁锢在王府里的一位妾室吗?
萧玠遐思之际,吕倾墨再度开口:“陛下,可是因易候与吕松之事烦闷?”
“是,我……”萧玠开口承认,本想辩解两句却被吕倾墨直接打断:“陛下是天下之主,他们终究是陛下臣子,既是君臣有别,又何须介怀太多。”
“这……”萧玠有些奇怪地望着这位皇后,倒是不知道她何时变得如此“通情达理”。
“陛下,我以为,似他二人军权之盛于国不利,如今我朝已有中兴之象,不妨早日将这顽疾剔除,一劳永逸。”
萧玠恍惚之间,全然没有理会吕倾墨的自称已从“臣妾”变成了“我”,他只觉得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妾早已消失,眼前这个,虽是为着自己的江山竭力献言,可那冰冷的话语着实显得冷漠了些。
但无论如何,若是真能将这两处顽疾给剔除了,他自是觉着不错的。
“那,我该如何做?”
吕倾墨取了桌上茶盏轻轻品了一口,这才道:“吕松是我胞弟,我可设法将其拖延,那易云霜虽然了不得,但论武功也并非无人可敌,更何况,你有君臣之便,要擒她终归不会太难。”
“是了,”萧玠不由得咬紧了牙:“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朕还不信了,收拾不了她!”
“你只需记得,这皇城之中只有徐东山与禁军可差遣,余者,皆不可用。”
萧玠连连点头:“这是自然,便是东山麾下的禁军或许都有他们的耳目,我也早让他留心此事,想来还是能有一支嫡系。”
“看来,陛下早有此心了。”
吕倾墨侧目一笑,眼中笑意竟是破天荒地露出几分邪魅之意,萧玠心中暗叹,到底是当了皇后的女人,如今这气派,怕是比自己这皇帝还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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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色灰蒙,皇城上空落下了几分雨水,待得鸡鸣时分,一件件蓑衣陆续走向皇城正宫,朝臣们按例早朝,风雨无阻。
但到得正殿之上,萧玠安坐于龙椅,举目一望,心中莫名涌起一阵微妙怪异,他细细冥神,良久才道:“姚相、季相何在?”
“禀陛下,姚相、季相二人俱是连夜告了假,说是偶感风寒,于府中歇息一日。”
“……”萧玠并未应声,按理说官员告假屡见不鲜,但似姚泗之、季星奎这等国之砥柱却是难得,此时又值易、吕二人返京,今日双双告假,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度出几分猫腻来。
台下传来朝臣们一阵熙攘之声,萧玠无心听政,大小事务一律挥手压下,说是亲临早朝,实则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如今的朝政大多是早朝过后交由御书房商议,而御书房里,住着另一位贵胄,皇后吕氏,而他萧玠,只需后宫享乐便好。
萧玠今日更是无神,见朝臣们说个不停,索性连样子也懒得再装,径直言道:“朕今日也有些不适,诸多事务还是交御书房处置,朕先行退下了。”
言罢便快步回宫,才只三两步,便有徐东山小跑过来。
“怎么样?查得如何?”
徐东山面色一紧,厉声道:“陛下所料不差,今日天还未亮,易候府上就派人去了姚相、季相府里,如今他们,怕是已经勾搭上了。”
正如徐东山所言,易云霜与吕松回府之后便有了决议,二人各自出动,一个摸入姚泗之的府宅,一个堵在季星奎的行路,几经说辞,便将这二人一并带入侯府客厅,大门紧闭,商议要事。
“天子荒淫无道,实属祸国之君,我意尽早行废立之事!”易云霜面色从容,直言不讳。她与吕松两人早在路上便已商议好此行所向,此事看似体大,但他二人俱有兵权在手,只需经得眼前这两位朝中肱骨首肯,此事便不算太难。
姚泗之三朝元老,百官之首,当之无愧的文官清流,季星奎出身王府,才干出众,麾下俱是麓王府的旧部老臣,在朝中亦算是新党党首,这几年朝中局势动荡,幸得这二人百般护持,才有今日之局。
“这……易候,此事还请三思呀!”姚泗之的犹豫倒是并不意外,他大权在握,自然也清楚萧玠的荒唐举止,但眼下时局初定,诸般政务交由皇后吕氏倒也处理得井井有条,眼见得国库渐实,天下有中兴之象,他却是不敢再行祸端。
“哼,”易云霜冷笑一声:“姚相莫非忘了,当日曾答应我的?”
姚泗之苦涩摇头:“此事是老朽的错,本想着天子年少,多般引导或有成效,我等也会尽力教诲,却不想那徐东山甘做佞臣,多以美色侍君,哎……”
季星奎在旁亦是叹道:“想麓王何等英雄,世子又是何等有志之君,今上如今作派,实在让人唏嘘。”
“既如此,为何不废?”
姚、季二人对视一眼,依旧由姚泗之开口道:“非是我等贪恋这‘宰辅’之权,实在是如今朝廷难得安稳,他虽荒淫,但政事尚有皇后处置,多少利民之举出得御书房,又多少强国之措惠于天下,此时若再有动荡,我等岂不成了罪人。”
易云霜缓缓点头,再道:“朝中事务我不如二位熟悉,但依二位所言,所敬的也非天子,而是皇后,即使如此,待行废立之后,一可立吕氏为太后,垂帘听政更为方便,二可封吕氏为女相,当年烟波楼主有此先例,她既是有此学识,亦可为之。”
“这……”姚泗之微微一顿,此间后果他倒是还未想过,听得易云霜此言,倒也有了几分动摇。
见得此状,吕松连忙劝起了季星奎:“季先生,你我随世子时便有同僚之谊,如今更该以世子报复为重,他萧玠虽是麓王血脉,但若再这般暴行逆施荒淫无度,不消数年,这天下又该成如何模样,家姐虽有才学,但终究只是帝后,他若寻机掌权,家姐又能如何?若是天下难安,我等又怎对得起麓王与世子的知遇之恩?”
“哎……”季星奎一声长叹,满眼唏嘘,似乎在追忆当年往事。
“二位,我还有一则消息要告知。”易云霜继续言道:“据本候所知,苏家女在金陵时从未承认弑君之事,言道当日宫中有摩尼教妖邪作祟,栽赃嫁祸,此事真假不论,但却不得不虑。”
“这等诽谤言语,易候也信?”姚泗之摇头道:“她养育私兵在前,自立金陵在后,惧怕天下民心所悖,编造些悖逆之言罢了。”
“我看不然!”易云霜沉声道:“金陵之战时,念隐门遭摩尼教攻破,门中女子罹难苦不堪言,而便在昨夜,我与吕松入京时正撞上徐东山府上大火,而偏偏那位念隐门的琴峰主便在他府上,据说火起之时,徐东山还在与陛下府中宣淫,这位琴峰主如何而来,便不用我多言了罢。”
“此事……当真?”
姚泗之声色渐低,脸上露出几分难以置信,他实在没敢去想,这个纨绔天子当真能与魔教勾结,甚至可能暗谋父兄?
“此事无论他参与多少,他已不配为君,我等行废立之事后,或将其软禁宫中,请帝后与我等共治天下,将来若帝后诞下子嗣,亦可还政于君,或在皇家家谱遴选一位藩王子嗣,收在皇后膝下,我等依旧辅佐便好。”
“如此,倒也可行,”姚泗之依旧带着几分犹豫,他年岁已高,此事又体量太大,诸多事宜须得考虑周全,可他才将目光投向身侧时,季星奎已然表态:
“既是关乎魔教,季某愿随诸位行事。”
“既如此,明日早朝,我便领着我易家军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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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紫金山巅,千机无尘声色颤抖,喜极而泣,这许多天里,唯有此刻让她觉着精神振奋。
剑无暇安详地躺在一处凉亭里,虽是未曾醒来,但此处佛音浩渺,却是让人清心静气,确是天然疗养之地。
“了然大师曾言,剑女侠心中魔念未除,此刻醒来于己不利,便在这山间静养,以待机缘。”
千机无尘皱起眉头,她虽精通医理,但对这所谓“魔念”也知之甚少,眼见师姐这般处境,难免忧心道:“那似她这等模样,要等多久?”
苏语凝道:“说是需要一门名唤‘清心诀’的功法,可这功法却是出自当年烟波楼的几位高人,如今这世上……”
“阿弥陀佛!”
一声佛音诵吟,了然禅师罕见地开口,竟是主动打断她二人:“吉人自有天相,这‘冰心诀’,原来便应在这位女施主身上。”
“我?”千机无尘一点就通,立时便想到当日在念隐山吕松为她传功渡气的情景,那温暖纯净的真气自浴桶外传入她身体之中时,她确是洗涤了那段时日的杀孽,再联想到吕松功法修为突飞猛进,莫非正是得遇烟波楼的高人?
“若是如此,便好办了,”千机无尘言道:“明日我便启程前往燕京,将吕松带回来为师姐疗伤。”
苏语凝此时却道:“千机门主不必如此匆忙,此来金陵,小妹还要诸多事宜见教。”
“见教不敢,我念隐门承你不杀之恩,若有……”
“千机门主莫要急着拒绝,烦请随我一观,”苏语凝知她心中尚有防备,只得拿出主人家作派强势起来,千机无尘一时不好拒绝,只得被她拉扯着一路向金陵城走去。
几人一路行进,千机无尘虽是被苏语凝挟恩而来,可这一路倒也对她颇为敬重,便如这山路崎岖,她修为全无却能坚持着徒步而行,一身香汗浸染莲衣,既有倾国之貌,又有烟火人气,较之她这一门隐居,苏语凝的出世之学或许更有意义。
思绪之间,几人便来到金陵城中一处大宅,宅中铁器之音“砰砰”作响,倒像是闹市街头的铁匠铺子。
然而入得其中,千机无尘却是双眼一亮,这满宅院的铁器刀具并非寻常,而是她这些年最为精通的事物——偃具。
“这……”
“不错,这些都是我金陵城巧匠所制!”苏语凝正声道:“早听闻千机门主精通偃术,善用机关,然则在小妹看来,偃术用于临阵对敌实乃小道,若能将偃术普及,从农耕到纺织再到运输,甚至将来若能生成偃甲人以代人力,这天下,岂非天翻地覆。”
“……”千机无尘猛地抬头,浑身略微有些颤抖,她自小修行偃术并非没有考虑这些,但似苏语凝这般规划,自农耕到纺织再到天下,若能成事,却是比她修行百年千年还要夸张。
“千机门主,小妹想请您在金陵逗留些时日,不敢贪多,只愿您对这群工匠传授些偃术之道,由他们改制农具、偃器,事于生产,将来再传授于子孙后代,千载之后,世间之变难以估量。”
一言至此,苏语凝躬身一拜,情真意切。
千机无尘一时无言,但内心却已掀起了滔天巨浪,念隐门世代以护佑南明江山为己任,可南明朝堂几经波折,如今似乎已经和摩尼教沆瀣一气,如此朝廷,倒不如眼下这金陵城来得踏实,若她这一身偃术能造福一方百姓,那什么朝堂江山,什么家仇国恨,与之相比似乎都不值一提。
“千机,愿意一试。”
第63章:摩尼真相
寅时三刻,燕京北城,数千易家军整齐军马于营中,易云霜银枪白甲立于高台之上,台下军士一声不吭,静候着易候的那一声令下。
然而这一等,却是过了两炷香的时间。
“将军?”易十七在旁出声提醒,他身为副将,自然也清楚这一趟的情形。
易云霜昨日便与吕松约好了一齐入城,出于慎重,吕松还想在军中再游走一趟,虽是‘乌魂’不在身边,但他在军中威望犹在,若能说动原萧琅所领的京虎营将领,此番宫变便是万无一失了。
可谁知过了约定的时辰,却依旧不见吕松踪影。
“入城!”
易云霜双目一凝,虽不知吕松出了何种变故,但此番大事机不可失,她郑声一喝,全军上下无不应声而动,紧随着易云霜的白马滚滚而行,一路杀向燕京皇城。
城门之处并不费许多周折,姚泗之早在城门恭候,他是百官之首,这一日间也做了不少事,如眼下的北城守备便是他的门生,见得易家军行至此门时,城头一呼,便是城门大开,放任自由。
大军马踏皇城,大抵是叛乱之兆,南明历史之上,也只有百余年前的鬼方南下才有此劫,然而这两年来,先有两王之乱,后有萧柏萧琅惨死,这燕京城中的百姓似乎也已习惯了这般局面,如今又是寅时,闻得动静的百姓莫不封门闭户,大军畅行无阻,一路闯进皇城,直奔金殿而去。
而金殿之外,两万禁军早已集结,待得易家军入得宫门便将宫门紧闭,各式弓弩刀盾齐出,直将易家军团团包围,显然是早有防备。
“易侯,你率军闯宫,可是要造反吗?”徐东山一声高呼,声色却并不如他面上这般威风,他手中禁军战力如何他当然有数,平日里充充门面还行,可眼前的易家军何等战力,那可是镇守边关近百年而更迭不休的虎狼之师,别说自己只领先一倍,便是十倍于敌,他也没有必胜把握。
易云霜勒住缰绳,骏马高高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她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禁军,那隐匿在暗处的伏兵仿佛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寒风呼啸着吹过她那一身银甲,她嘴角忽而扬起一丝笑意,眼神也慢慢从敌军阵势上挪开,转而开始望向自己这一路精兵。易家军自她而下毫无惧色,甚至些许久离战阵的老兵眼中更是冒出阵阵杀意,比起冀北荒漠,眼前的皇城倒是显得太过庄重,甚至让人觉着,血染了此地,怕是有些不妥,而那远处埋伏着的,更不过是小儿的把戏。
易云霜挺直脊梁,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高瘦笔挺的身姿此刻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不可撼动。长枪紧紧,枪尖寒芒乍起,抬手直指徐东山面门。
“谄媚奸佞,也敢阻我?”易云霜一声高喝,既有女儿般的高亢细腻,亦有男子汉的雄浑霸气,一声呼喝,整座皇城四处回荡,霎时之间,易家军展开阵势,战意高涨。
“易、易候……莫……莫要为难……我……”此时的徐东山心中好不纠结,那摩尼教主要他在此地阻敌,说是自有安排,可他,又拿什么来阻挡这位天之娇女。
“易家儿郎,随我冲阵!”
见徐东山眼神飘忽口齿不清,易云霜眼中冷意更盛,她毫不犹豫跃马而前,一声令下,便挺着那无畏身姿当先杀出,宛若战神一般杀向敌阵。
“杀!”
身后亲军无不响应,前军护持紧密贴合,后军延展左右厮杀,两军很快杀成一团,喊杀震天,死伤无数。
然而禁军到底是抵不过易家边军来得汹涌,才交战几何,徐东山便感觉到禁军死伤惨重,怕是半个时辰都有些撑不住,他心中一急,眼见得易云霜单枪匹马冲杀不断,他当即撇开左右,奋力一跃便朝易云霜冲杀而来。
擒贼先擒王,这便是他一介江湖人唯一所知的兵法。
易云霜凛然不惧,长枪迎着徐东山的快刀而去,只一个交锋,二人眼中几乎同时生出几许惊异,易云霜一向将他视作谄媚小人,两年前在冀州便大抵看出他武功如何,却不成想今日武功精进至此。
而徐东山同样有些轻敌,虽是知道这易云霜不好对付,可料想这易云霜的武功路数出自军中,沙场冲阵虽猛,近身缠斗或有不及,可谁知以他如今精进后的武学竟也险些不敌。
这一个照面,二人便已心生警觉,凝神良久,还是徐东山心急两军战况,咬牙冲杀而来。
易云霜正欲挺枪再战,忽而右翼有兵马杀到,易云霜心中一宽,料想是吕松如约而来,若有他在侧,这徐东山想来不在话下。
然而直到兵马靠近,军阵中亦无吕松身影,军阵散开,走出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与她们有过约定的季星奎。
“易候,季某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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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前,燕京西城。
“将军,有位娘子说要见您,说是有重要军情。”
吕松整合军马已毕,凭他此时威望,京虎营中响应如云,三营整装待发,可便在此时,有人传信说有紧急军情?
吕松不敢大意,很快便有人将那娘子请来,吕松眉头一皱,这娘子正是他前两日才救回府上的云些,她是徐东山的妾室,寻常军务自然触及不到她,她又会有什么“紧急军情”?
“你来做甚?”
云些轻轻一福,而后言道:“将军,奴家奉皇后之名,邀将军吕府一叙。”
“皇后?”吕松略一恍惚,好半晌才想起如今的皇后便是他的家姐,自己这几日运作,宫中自然有所警觉,莫不是那昏君派她来说情?
吕松踌躇之时,云些又道:“皇后说了,离别日久,有诸多言语诉与君听,此事关乎易候性命,还望将军珍重。”
“……”吕松眉头更皱,他知道姐姐不是信口雌黄之人,约莫估算离出发还有半个时辰,当即也不拖沓,径直朝着几位将官言道:“如此,我先回府一趟,诸位等我回来。”
吕松施展轻功,一路风驰电掣,很快便已到了吕府门前,入得府中,见几位亲眷聚在外宅等候,见他前来连忙道:“松哥儿回来了,快,快去后宅,墨……皇后已等你多时了。”
吕松点头应下,总觉着众人脸色上有些惶恐之意,时光境迁,曾经这吕府中地位最低的两位庶子庶女如今一个贵为皇后一个手握兵权,自然不敢再有怠慢,便如皇后出宫宣吕松叙话,这一众女眷便被赶到了外宅,便只留她姐弟二人。
吕松一路行进,一路并无通报,他便直奔了当年姐姐的小院,果然,在那熟悉的院落中,吕倾墨一袭宫装长裙端坐于一处凉亭外,天虽微蒙,吕松却目力极佳,然而这一次,眼前之人却是忽而有种陌生之感。
“吕松,拜见皇后娘娘。”
经得诸般变故,吕松并未直呼家姐,而是以君臣之礼拜谒。
吕倾墨转过身来,倒是对他这般举动并无见怪,反倒是指了指茶案上的糕点:“少时你最喜欢我做的桂花糕,今日小叙,便提早做了些,尝尝。”
吕松也不答话,轻快坐下,拿着那熟悉的糕点尝了一口,确是儿时味道,吕松细细咀嚼,但目光却是自始至终盯着这位人间绝色的姐姐,万千思念泉涌而出,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皇……皇后……”
“还是唤我姐姐吧。”吕倾墨莞尔一笑,犹如玉雪冰消,让人如沐春风般豁然开朗。
“那姐姐唤我来,有何紧急军情?”
吕倾墨抬首瞧了瞧他,见他面色肃然,不再有先前那般相思愁苦,不禁有些黯然之色:“你与易候商议领兵入宫,可是要推翻萧氏,另立朝纲?”
“……”闻得此言,吕松却是沉默下来,好半晌才道:“唯废黜昏君耳,或从宗室之中择一新君,或将其软禁,待……待姐姐产下皇子……再……”
吕倾墨听他言语吞吐,当即打断道:“若是如此,我看,便不必大费周章。”
“姐姐此言何意?”
“南明积垢日久,若要治其根本,便该大刀阔斧,改换门庭,若要慢火徐图,便该于细微处革新政务,而似你这般行事,到头来不过是换了个皇帝,而又断了当下新政,殊为不智。”
“姐姐糊涂!”吕松当即辩驳道:“有那昏君在,所谓新政也不过杯水车薪,天下兴衰取决于他一人之手,这才是大大的不智!”
“……”
这一回却是吕倾墨不再应答,反倒是望着吕松有些发痴。
“姐姐放心,待推翻了那昏君,姐姐自可贵为太后,届时垂帘听政,一列政务皆可传达,岂不好过如今看他眼色。”
“看来,你是执意要逼宫了!”
“大军集结已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是如此,我送你一剂猛药,便看你敢是不敢。”
“猛药?”
吕倾墨眼眸一抬,露出那与平日截然不同的阴狠之色:“若推翻了萧玠,你便自立为君,你手握兵权,自可镇压宵小顽抗,假以时日天下富庶,自然也不会有人言说你为篡逆之臣。”
“……”吕松被她这一言语吓得后退了半步,他素来只以为姐姐饱读诗书是宰相之才,却不成想她竟有如此气魄。
“我……我怎能为君?”吕松连连摇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吕倾墨,见她目光凌厉,再不似往日温和,吕松背上剑匣轻晃,当即连退数步,竟是有些不可置信:“姐姐……你……”
“怎么,是有些不认识我了?”吕倾墨语声忽而变得娇媚了几分,眼波流转,顾目生盼,不过半注香的时间,这张熟悉的面容里却是换了三副模样。
“原来苏语凝说得不错,你……为什么是你……”吕松咬牙切齿,即便是苏语凝与他有过几番推论,他也从未想过,他这位超然脱俗的姐姐,竟会是个隐藏极深的武林高手,而眼下亲眼所见,他自然能料想到先皇遇刺的那一夜,真相如何。
“为什么……为什么……”
心如刀绞,肝肠寸断,江湖漂泊十余年里,他无一日不想把姐姐救出,可如今,他却有些看不清了。
吕倾墨娇媚一笑,周身魔气倒是消散了不少,她缓步走向吕松,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吕松的脸颊,然而吕松闪身一避,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我与你讲个故事吧。”
吕倾墨正要开口,吕松却已是厉声质问起来:“儿时回忆虽是你我心中牵绊,但你若想以此拖住我军集结,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然而吕倾墨却自顾言道:“你五岁那年生了大病,因是妾室所出,大房那边趁父亲不在,便严闭府门,不叫郎中入室,如此,你便危在旦夕。”
“竟有此事?”饶是吕松心有防备,但也不免被吕倾墨言语吸引了去,自小到大他一向由姐姐照拂,对于府中过往,倒是记不太多了。
“母亲为救你,寻机带着几名家丁出门去请郎中,我顾念母亲,也随之而去,却不成想那马夫也早被人买通,一路将我等带入京郊乡野,引得一众山匪,而后,你便知道结果了。”
“……”吕松略微沉吟,他自小便知道母亲死于山匪,但却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辛酸过往,但往事已矣,他如今却是不能再与吕倾墨回忆过往了。
“若姐姐有兴提及往事,不妨等过了今日再说,时局紧迫,恕吕松先行告辞……”吕松正欲拜别,可吕倾墨却已是变了脸色,却见她猛一挥手,霎时间天空扬起一道惊雷,本该缓缓亮起的天色忽而又暗淡了下去。
吕松心有所觉,这偌大的吕府已然成了一道阵法,他此刻耽误不得,索性破开剑匣,长剑一指,奋力向着高空飞去。
“轰隆”一声巨响,吕松本以为凭他如今剑意,这一剑之威天地可破,却不成想他剑锋所向,那阵法结界却是纹丝不动,倒是他轻敌之余身形未顿,惯性之下便整个人跌落下来,虽是未伤筋骨,但却略显狼狈,好在这院落之中并无旁人,只有那位高深莫测今非昔比的姐姐。
“姐姐原来藏得这么深,凭此阵法,便是那念隐山的千机峰主怕也不是对手。”
千机无尘浸淫机关算术多年,除偃术外,奇门阵法,当时无出其右者,将吕倾墨与千机并列,已是吕松最大的赞誉。
然而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这位姐姐,吕倾墨悠然站起,面色沉静,一字一句道:“正说到关键处,可容不得你走了。”
吕松一时无言,一边关注着周遭阵法,一边戒备着这位神秘的姐姐,直到她的下一句说出,吕松这才面色大变。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跌落一处山洞,得遇摩尼传承,就此继任摩尼教主!”
“摩尼教主!”
吕松猛一回头,眼中惧意更甚,当日与苏语凝商讨京中局势,也不过说及这皇城之中似乎有一张大网将所有人算计在内,甚至连那皇妃吕氏都有嫌疑,可谁能料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姐,以柔弱示人的皇后,便是此世间最大的魔头?
“你怎么……你怎么会是……”
“摩尼教扬分合之道,万世传承,到我这一代,却是第一位女教主。”吕倾墨展颜一笑,刹那之间浑身魔气尽显,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妖艳动人。
“短短五年,我便练得了摩尼真传,也便是在那时起,便有了今日之局。”
“好一个‘今日之局’!”吕松面露愤恨:“连我,也早在你的局中吗?”
说到此处,吕倾墨轻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言道:“原本,你可以不在局中的!”
“你十岁起漂泊江湖,历经冷暖,可无论是得遇机缘做个江湖少年还是隐居市井做个寻常百姓,都好过卷入这一场朝堂纷争,可偏偏你还是来了,平山小县再见你时,我有些欢喜,但却也知道你我之间,必然有今日之局。”
“那这么说,资助北漠异族,挑起二王之乱,甚至刺杀麓王父子,俱是你的手笔了!”吕松思绪彻底镇静下来,联系过往种种,一切疑云,便也迎刃而解。
吕倾墨并不否认,而是抬手凝望夜空,声色缥缈:“皇权更迭,分合之道,从来不止是以武为尊,龙脉气运,民心所向,才是立国之本。”
“……”吕松一时无言,镇定过后,却是想起易云霜那边境况危机,他二人谋划俱已被摩尼教知晓,摩尼教主现身于此拖住他,想来那边也不会轻松。
“你可是担心易候那边?”吕倾墨一语道破,此处却是娇笑了起来:“先有岳青烟,再是苦儿,而后是苏家那位,现在还有个天下第一女侯,这些女子俱是不错,你若喜欢,我都可以给你。”
“给我?”吕松闻言当即怒声斥道:“便如你给萧玠那昏君一样吗?甚至……甚至连你自己都……”
吕倾墨倒是巧笑依旧:“我自己又怎么?男欢女爱,人伦之乐,即便是你,不也有过失了分寸之时?”
“我……”吕松刚想出口辩驳,可不禁又想起那日在王府喝得烂醉,随即又惊醒过来:“那日你提来烈酒,也是你……也是你……”言罢又是痛哭又是大笑,形若疯癫,先前那点儿镇定也已荡然无存。
“这么说起来,我吕府满门遇害,也是你?”
提及吕府,吕倾墨倒是语声淡漠起来:“我倒是没想到,这等家人,你竟也有几分怜悯!”
“他们是待我不公,但你这般草菅人命,你……”
“这世间,不公之事便该有不公之断,既是王法不予,我便执法家事,既是天下不公,我便行王道事,这,便是我摩尼之道!”
“你……你……”吕松怒指着眼前黑雾弥漫着的姐姐,纵是腹中满是怨言,一时间竟也不知从何处说起。
“你还想听些什么,事无巨细,我都可以说与你听。”
“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可说,”吕松缓缓摇头,眼中迷惘倒是消散不少:“你欲成王道霸业,不惜清算吕氏满门,不惜折辱自身贞洁,更不惜……”
吕松心中愤恨,最后一句“姐弟亲情”终究还是忍了下去,时至今日,她心中是否还念及半点骨血之情犹未可知。
“摩尼之道,非朝夕可尽释,但今日之局,我却不希望你深入其中。”吕倾墨语声渐冷,言辞不容拒绝。
“看来,今日之变于你而言至关重要了,”吕松强自镇定,手中长剑忽然泛起一层紫光,刹那之间,剑意、杀意俱是陡增数倍。
“紫衣剑?”吕倾墨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料想你此番归来必有奇遇,却想不到落在此处。当年的紫衣剑神未能亲睹,如今,倒要瞧瞧你有几成火候。”
吕松此时也收束心神,专注于剑,他求学于烟波楼世外之地,自然也沾染了几分紫衣剑的剑意精髓,借助新铸宝剑之威,一剑破空划出,剑力无穷,周遭已是山崩地裂之象,俨然便有当年紫衣剑神一剑斩断山腰之势。
吕倾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周遭涌起滔天战意,刹那之间,黑雾弥漫整座吕府,与那紫衣剑气融为一体,直到紫光暗淡,她终于挪动脚步,而这一步,便是千钧。
“噗!”
吕松骤然吃痛,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应身体究竟是哪个部位的伤势,吕倾墨便已从他身侧掠过,她形如鬼魅,出手无踪,尤其是在她黑夜一般的魔气之下更加让人琢磨不透,仅只一合,吕松便败了……
“不错,你这剑法,倒是强出了宁州府时的剑无暇不少。”吕倾墨轻描淡写地回归凉亭坐下,黑雾消散,再度现出她那惊世骇俗的面容,妩媚多姿,勾魂夺魄,即便是吕松此刻对她满是不忿,心中亦是难免有些动摇。
“松弟,我不强求你即刻顺了我摩尼教义,只要你莫多干预,便在这高处俯瞰天下局势,三到五年,看天下安定富足,看朝纲吏治清明,如何?”
吕松此刻对她已然全无信任,捂住胸腹痛处怒斥道:“身后之事自有后人评说,我生而为人,只知世间公道,你……摩尼教倒行逆施,玩弄权术,便是真得了天下又如何,这世间英魂不灭,公道永存,你又能杀多少人?”
吕倾墨闭目一叹,继续言道:“这世间若都如你这般痴儿,我自是杀之不尽,但你我又何尝不知,这世间之人,各有所好,寻常百姓所求不过温饱,寻常百官所求不过名利,便是些高风亮节之人,亦是未尝不能臣服,你有赤子之心,我不怪你,但世人所求,你当真明了吗?”
“我只知道,如易云霜,如苏语凝,如念隐门的诸位峰主,如这朝中的姚相。季先生,他们都是高洁之人,他们忠于萧氏皇权,却并不迂腐于皇权,我知你胸有韬略,但若得位不正,你又能坚守几年,便是你在位时尚能镇压,这国祚又能坚守几年,你……”
“后人之事,自也由得后人评说,不过眼下,我却想带你去瞧一瞧这宫门之变了。”
“你!”吕松有些气急,先前他无心多言,是急着赶回宫外率兵支援易家军,可眼下既是知道了这位姐姐的神通,他心中也不禁改了主意,只盼着能将她拖在此地,至少宫门那边不用再面对如此魔功。然而吕倾墨便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一般,每一步都点在他所思所想的命脉上,有她这一位摩尼教主在,即便是易云霜当真率兵杀进了宫,恐怕也并非她一人之敌。
“走罢,我既决定以真面目见你,这一局,便没有她翻本之机。”
吕松犹自挣扎,吕倾墨却只轻轻拂手,一道黑气涌出,直将伤重的吕松团团包裹,而后便是黑气上涌,连带着将他整个人束缚于空中,便随着吕倾墨那追云逐月般的轻功步伐,一路向着宫门飞去。
没错,是飞去,区别于飞檐走壁的寻常轻功,区别于凌空高跃的强健武道,吕倾墨双手负于身后,矗立高空纹丝不动,便真如那画中仙子,坐化飞羽,缥缈神仙。
见得此景,吕松心中更为绞痛,这般神仙人物并非什么隐世高人,也不再是他心中温柔端庄的姐姐了,她是这世间最大的魔头,是一切灾难与厄运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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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生来得正好,与我清退禁军,除了这奸佞小人。”来者虽不是吕松,但到底是与她有过约定的季星奎,易云霜心中稍定,随即大呼一声,再度朝着禁军杀去。
季星奎一声不吭跃入人群,掌风呼啸,一出手便有两名禁军倒地。
入仕多年,位极人臣,多数人都已忘记这位季先生也是当年江湖中的一名豪杰,更是麓王府的首席客卿,当年岳家飞云堡武林大会时,他便能挡下摩尼教护法之功力,如今这般战局,当真没人能与之匹敌。
徐东山此刻愈发急切,一个易云霜便叫他苦不堪言,此时再冒出一位不逊于摩尼护法的季星奎来,他奉命苦守,岂不等同送死?
可就在他天人交战计议是否遁走之时,场中局势突变,只见那季星奎一路杀奔易云霜所在之地,便在二人汇合之际,季星奎猛一睨眼,双掌直击易云霜腰腹之地……
“噗!”
易云霜猝不及防,腰身如遭雷击一般向后倾倒,即便是她反应迅猛以长枪挡住季星奎后续攻势,此番伤势也已让她气血翻涌,难有再战之力。
“小人欺我!”
易云霜放声一喝,双目死死瞪着眼前这位身着官袍锦绣的季星奎来,到得此时她才想起,季星奎出身寒微,即便如今官居宰辅,除上朝外,平日里也只着书生冠服,今日这身打扮,想来是预示着“正统”之意。
而经此一着,战意高涨的易家军立时收起杀戮之气,迅速合拢一处将易云霜收拢在内,只消一声令下,便要带着易云霜杀出一条道来。
“易候见谅,季某追随先帝多年,实不愿见江山落入他人之手,”季星奎双手负立,语声略显寡淡,言语之间目光微抬,那皇城门口处忽而涌出无数弓弩,正将易家军所在团团包围。
“哈哈!原来如此!”还不待他二人争辩机锋,险象环生的徐东山倒是率先跳将而出,指着易云霜一路淫笑起来:“想不到你这不可一世的‘北地霜花’也有今天,你率兵谋逆,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罪,哈哈,我倒要瞧瞧在监牢里你还能耍什么威风。”
徐东山此言也是发泄心中愤懑,自冀州漠北打过交道起,这易云霜便瞧他不起,这些时日几次三番要置他于死地,如今有摩尼教主撑腰,这易云霜成了阶下之囚,那他岂不是有机会肆意凌辱,一想到这傲气逼人的女侯任他采摘,先前的颓势荡然无存,当下便恨不得奏报教主,无论是有何差遣,他都要试一试这“北渡霜花”的滋味。
易云霜冷眼不去睬他,目光只在这周遭部署上扫了几眼,当即朝着身侧的易十七传令道:“十七叔,我尚有自保之力,身侧只需五十精卫便能拖延一二,你且率军突击,直闯禁宫!”
“禁宫?”易十七略微有些发愣,此刻易家军主帅受创,正该杀出血路退走才是,哪里还经得起闯宫一战。
“禁宫兵力便在此处,此时突击,尚能擒得昏君以作胁迫,若是退走,宫门外必有季星奎部署设伏,届时两相合围,再无生机。”
“好!”易十七听懂些许,即便知道此番闯宫也是九死一生,但也绝不再质疑易云霜的指令,当即调出一支百人精锐护持在易云霜身侧,转而号令一指,率领大军再次冲击。
“这……”
徐东山本以为胜券在握,正要与麾下禁军庆贺之时,哪知这易家军还敢再战,当即发声呼喊防备,可指令未及,敌首已至,除了他自身武功高强尚能自保,麾下禁军登时被冲了个稀碎,眼见得那易家军一路朝禁宫冲杀而去,徐东山直恨不得插上双翅来拖延。
要是萧玠落入敌手,那后果,他是承担不起。
可相较于徐东山的急切丑态,另一侧的季星奎依旧双手负立,恰如山中修士,波澜无惊。
这般姿态落在徐东山眼里无疑是不知死活,可在易云霜眼中,却是带着几分绝望。能放任易家军闯入禁宫而不出手,可见那禁宫之中也并非没有防备。
此时正有“轰”的一声巨响,先头闯入的十余名易家军被一阵千钧之力扫出,众人抬首侧目,却正见着那位宫装长裙的吕氏皇后款步而来,而她的身侧,还有一团黑气笼罩,仔细看来,正是被束缚住的吕松。
“季星奎,参见皇后娘娘!”
宫门血战,皇后现身,这等场面自是匪夷所思,即便是知晓吕倾墨身份的徐东山也有些懵懂,然则季星奎率先跪倒,双目灼灼,满脸虔诚之意。
“原来,你所信仰的先帝江山,不过是个幌子,”见季星奎如此,易云霜倒是有了几分明悟:“你所忠心的,便是这个女人罢。”言罢又将目光望向远处那风华绝代的人间胜景,心神中不由得升出一丝恍惚:“原来,你才是下棋之人。”
吕倾墨并未回答,只朝着季星奎顿首道:“季先生辛苦了,早些收拾了局面,陛下自有赏赐。”言罢便是向后一跃,与吕松一并立于禁宫高处,俯瞰着眼前残局。
易家军先机已失,主帅伤重,这等局面莫说有季星奎的城防营部署,便是徐东山的禁军也能收拾,二军合力围剿,易家军终究不敌,不过半注香的功夫,便已战至最后数十人之惨烈。
“哈哈,季先生、东山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到得此时,却见禁宫深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正是那昏君萧玠一路小跑而来,他身后尚有百余高手护卫,一直躲在深宫不敢冒头,如今胜负已分,他得知消息后便快步赶了过来。
果然,映入眼帘的便是易云霜等一伙残军做困兽之斗的模样,浑身浴血,狼狈不堪,虽有几分凄美壮阔,但在萧玠这等人眼中却无疑是以卵击石,惹人发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萧玠放声大笑,朝着那易云霜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我还以为你有多威风?如今竟也落得如此局面。”说着又朝着徐东山、季星奎招呼一声:“你们快些把她抓来,朕要亲自审问!”
徐东山依言照做,一步步朝着那支残军杀去,易家残军犹自阻挡,却都难是他一合之敌。
而那季星奎却是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如此血战刚过,他竟还想着那些腌臜丑事,如此帝君,当真值得他如此吗?然而异念不过瞬息,禁宫高处一缕清香扑鼻,季星奎仰头凝目,神色赫然变得坚定许多。
“是了,便是为了皇后,也要守住这萧氏江山,诛除这群乱臣贼子。”季星奎整肃心神,掌风雷动,再次杀入易家残军之中。
……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吕松见得季星奎举止怪异,忍不住发问。
“倒没做什么,”吕倾墨语声多了几分娇艳:“只不过寻机让他听了几次墙角,瞧了几次活春宫,仅此而已。”说到此处,不由得又望向吕松,笑颜轻展,端的是魅惑苍生:“你瞧,我不值得他效死命吗?”
吕松难得语出讥讽:“在我看来,从前的姐姐倒算得上天姿国色,可如今,不过一具粉红枯骨。”
“如此,也难怪你孤苦半生了!”
第64章:霜花堪折
皇城,密室,依旧只姐弟二人。
吕松依旧埋没于黑雾之中,双腿盘坐,浩瀚内息如奔流一般涌动,一次次地朝着周身禁锢发起冲击,到得此时,黑雾渐淡,俨然便要破关而出。
但高坐于明台之上的吕倾墨却是充耳不闻,她跟前是一张案几,摆满了这几日朝中变故的奏折,饶是她一目十行,运笔如飞,处理完这批奏折也要花些功夫。
“轰”的一声,吕松铆足气力以剑气冲破魔云,终是从那一团黑雾之中脱困,随即一指剑气,直冲吕倾墨而来。
吕倾墨嘴角微翘,依旧纹丝不动,周身自行现出一团护体魔气,不但将那凌厉无比的剑气阻挡,甚至部分魔气再度揉成一团,再度将吕松包裹其中。
吕松一击不中也不意外,再度盘坐运功,凝练剑气,试图再次突破。
如此周而复始,已有三日之久。
唯一不同的是,这破开魔气的速度倒是快了不少。第一次破关时,足足花了半日,如今大抵只需要一个时辰便好。
“咯吱”一声轻响,一身素衣的云些端着一份食盒走进,先是畏畏缩缩地朝着吕倾墨看了一眼,见她无甚动作,这才拿着食盒朝吕松走了过去。
“公子,吃些吧。”
吕松并不理睬,只继续凝练剑气,寻机破障。
似这等局面也已有了三日光景,吕松不吃不喝全力施为,吕倾墨便在一旁守了三日。
“你这又是何苦,”吕倾墨轻声一叹,终是从那高处明台站将起来:“三日之期已过,你可有了答案?”
吕松这才扭过头来:“吕松誓不与魔教为伍。”
“既如此,那朵‘北渡霜花’我却是保不住了,”吕倾墨唇角轻蠕,难得露出一许失意之色,她纵然能谋得天下,如今却也难以改变这位胞弟念想,即便用上诸多手段,姐弟血仇已成,怕是再难更替。
吕松眼色冰冷:“你也是女人,又何苦折辱于她?”
听得此言,吕倾墨目光一转,忽而多了几处风情:“正因为同是女人,便该替她打开一番崭新天地,若我以苍生之念说教,又哪里说得动她,唯有这情欲征服,最是让人沉迷。”
“荒谬!”吕松听得咬牙切齿,怒骂一声:“你……你无耻!”
“呵,”吕倾墨轻笑一声,随即便指着云些言道:“你于情欲一道中懵懂稚嫩,第一夜却也能让这妮子神魂颠倒,百般留恋,你可还记得那其中滋味?”
“你……你们……”吕松羞怒至极,诸多话语到了嘴边却是难以启齿,虽是早猜到那一夜的始末,可如今真细想来,那一夜他确实如春风一度,未曾忘怀。
“男女之事,从来都是食髓知味,你难道就不想瞧瞧,那位英姿飒爽的易侯爷,如何被人调教得如母狗一般……”
“无耻!”
吕松气急之下亦是只能骂出这“无耻”二字,倒不是他儒雅谦和不善粗鄙之语,只是那诸多恶语在他心中依旧没法与眼前之人相匹配。
“男欢女爱是人伦之乐没错,但你这般强暴施为,却是令人发指,为天地不容!”
“这便是你的错了,”吕倾墨红唇轻翘:“无论是你身边的苦儿、云些,念隐门几位峰主,亦或是沙场之上的易云霜、盛红衣,这些女子都曾属意于你,你若肯强暴施为,她们都该伴你左右才是。”
“……”
“你自己不肯,便怨不得别人!”吕倾墨双目轻凝,更有几分寒霜般的魅惑:“我已将你的这群红颜知己尽数押入后宫,便是我所居的长春宫,这一疫,是该论功行赏之时了。”
“你们……无耻……噗……”
吕松语声之中隐有颤音,如此又急又气之下再难保持先前所凝的剑气,一记嘶吼,行功有了几分散乱,气血翻涌无序,引得一口脓血喷出……
“你所行所思本无对错之分,究其缘由,我却道你是见识太少,今日,我便带你好生见识一番。”言罢便又是长手一挥,黑雾骤然扩散,便如当日将他挟制到宫变战局那般悬在空中,随着她那仪态出众的宫廷步伐,一步步朝着寝宫行去。
而此刻的长春东宫,早已是淫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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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暮霭,香薰轻盈飘散,吕氏皇后所居的长春宫内灯火通明,除了天子萧玠外,更有徐东山、季星奎高坐于正殿之上,而今日之长春正殿,完全没有往日的高贵典雅,早有人在地上扑了一层绒毯,周遭布满粉红纱幔,遍插香薰环绕,即便今日正主还未到来,萧玠徐东山二人都已急得面红耳赤,摩拳擦掌。
不多时,以念隐门琴无缺为首的几名女子纷纷押了上来,有“红衣女将”之称的盛红衣,有早先广云楼的花魁云些,有那身具“纯阴血脉”的天生炉鼎苦儿,还有十数位从念隐山门擒获的妙龄女子,众女齐集长春宫正殿,或横眉冷目,或哀怨自怜,亦或是如念隐门弟子那般于这殿中抚琴献舞,千娇百态,也难怪萧、徐二人目不暇接。
终于,随着几声“吭哧吭哧”的甲胄声响传来,连带着季星奎也不禁朝宫门外望去,浑身血渍、发髻散乱的易云霜便在摩尼教怒惊涛、色骷髅两位护法的扶持下缓步走来,而在他们身后,成非玉与李存山亦是紧紧相随,摩尼教如今的四大护法,如今竟已在这后宫之中集结。
而对于萧玠来说,目光却是径直跳过了眼下这四位魔头,他眼中只有一个人,作为此次谋逆之首的易云霜,易云霜浑身血渍,这三日来也不知遭了多少酷刑,事涉朝中大小官员,军中若干派系,即便萧玠心里再是惦记,吕倾墨也说要审个三日再行定夺。
如此,既是折磨了她三日,也是拖了三日。
结果倒是无人在意,易云霜性情桀骜世人皆知,即便是动用了摩尼教的秘法,也不曾撬出零星半点,当然这些对于萧玠而言却是无关紧要,这个女人最大的价值,当然是收入宫中好生调教,才是他心心念念的大事。
倒也无怪乎萧玠色令智昏,这位名震天下的女帅确是天生英姿,勿论容貌身材都是上上之选,再配上她那杀伐果断的眼神与气质,世所罕见的将星之女,天下男儿无不被其踩在脚下,自然也有无数男儿期待她倒下的那一天。
世间累卵大多只能瞻仰其风姿,甚至连幻想都难有勇气,而今这般好事终于落在萧玠身上,只因为他是皇帝,普天之下地位最高权力最大之人,
然而此刻,他却有了顾及。
即便是易云霜被这般押解着入了长春宫门,他也得压抑住心中欲火,将目光投向宫门之外,他答应过吕倾墨,得等她前来。
曾几何时,他将那吕倾墨视作妾室丫鬟,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但如今他父兄相继离逝,他这皇位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他的皇后了。
即便他已经发觉,吕倾墨并不简单。
从前处理朝政得心应手还可以算作天生聪颖,可如今她手下冒出的这群江湖高手,轻而易举将吕松、易云霜的谋逆平息,无论胆魄谋略,她都不像从前那个在自己房中逆来顺受之人。
如此,他便不得不慎重起来。
易云霜并不堪他,甚至自步入这后宫中后便安静地站在大殿正中,双目微闭,缓缓呼吸,似乎是想竭尽一切努力来恢复自己,不妄图对手的大意或仁慈,但只要出现机会,她便决不会放过。
“你这又是何苦,今日之局,你若昏迷不醒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季星奎当然知道易云霜即将面临何事,见她有调息之念,当即好心提醒。
易云霜这才侧过头来,眼中狠辣仇怨一时化为轻蔑:“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本还道你算是个人物,如今看来,倒是高看了你。”
季星奎闻言不语,此役虽胜,却也有违初衷,他并不沉迷女色,今日也本不想来此,但吕后宣召,他又不得不来,时至今日,他心中亦是有了动摇,正如那日易云霜所问,他到底是忠于麓王一脉还是忠于吕后,他自己也有些琢磨不定了。
好在他的沉默并未持续多久,殿外很快传来一道略显庄严的女声,而这庄严之中却又有着宛如夜莺歌唱般的动听,浩瀚内力在这长春宫殿里循环回荡,霎时之间便将一众男女的目光一齐引来。
吕倾墨一袭艳红宫装,长裙覆地,衬出无尽的华贵,她的身侧依旧悬着一团黑雾,黑雾之中依旧裹着吕松,可殿中之人除了易云霜外竟都无一人在乎,光芒炽热如她,甚至是将这殿中的淫靡污秽也清退了许多。
“墨……皇后终于来了,你说过的,等你前来,我等才能肆意尽欢的……朕可是……”
“陛下谨守约定,确是明君之举,臣妾此来,正是为陛下尽欢。”吕倾墨声淡如菊,随即拂袖一挥,一道清气直扑场中,易云霜无力躲避,只得生受,却不想那清气直入肺腑,随即便觉周身伤痕迅速复苏,连那一身血痕也都顷刻之间消散无踪。
“你……”
易云霜咬牙切齿,身体外伤完好复原之时,内息却犹如被封印一般,不但功法难以施展,甚至连手脚都变得绵软无力,她屏息静立,只觉得眼前这妖后确如鬼魅一般让人捉摸不透,且不说那算无遗策的诡计,便是这等妖法,她也不知该如何抵挡。
她确是无法抵挡,连那获有世外传承的吕松如今都被人轻松制住,她又能如何?
到得此时,她才肯睁眼瞧一瞧四周的人物,除了吕倾墨与季星奎外,无怪乎便是萧玠、徐东山之流,亦或者是摩尼教的妖人护法,这些人在,今日,她想来是要受辱当场了。
“易候果然非常人所能忖度,大劫当前,依旧傲骨嶙峋。”
见易云霜眼中流出几许坚毅,吕倾墨难得出口赞誉:“当世之人,无出其左。”
“傲骨嶙峋又怎样!”这时萧玠却是挺身而出:“一会儿便要肏得她哭爹喊娘,我倒是希望她多称上几天,可别三两下功夫便换了模样。”
吕倾墨轻轻瞥了萧玠一眼,脸色淡漠,不置可否。
倒是一旁的季星奎上前拱手:“皇后娘娘,臣已守约看顾陛下等人,若是无事,臣便告辞了!”
“哦?”吕倾墨眉目一翘,脸上略有几分异色:“你不喜欢这番场景?”
“不喜欢!”季星奎直言不讳,也不去顾虑天子感受:“臣只奉命行事,其他,不愿多涉。”
“那如果我命你继续旁观呢?”吕倾墨莞尔一笑,顷刻间又是无尽魅惑:“我不但命你不许走,我还要命你,慢慢沉浸于此,正所谓知易行难,待你超脱之时,才有资格说‘不喜欢’。”
“……”季星奎沉吟许久才道:“臣,领命。”
“既如此,此处便交由陛下了!”吕倾墨一语言罢便朝那殿内寝宫行去,很快便消散于众人视野之中……
待得吕倾墨远去,萧玠这才稍稍回过神来,适才有那么一瞬,似乎是皇后与季星奎交谈之时,他恨不得撇下这殿中诸女,直接与皇后回寝宫快活一番,说来他这皇后才是这天下美艳冠绝,而他不经意回首,似乎隐有好几年没去碰她了。
“以她如今这般气派,她还会让我碰吗?”萧玠心中还在胡思乱想,却见怒惊涛、色骷髅、成非玉、李存山四人一齐上前叩首:“陛下,我等是皇后娘娘早些年的家奴,如今尽归陛下差遣。”
“好说,好说!”萧玠在他三人身上稍稍打量,问道:“你四人有何长处,可要在宫中谋个差事?”
怒惊涛当先道:“启禀陛下,在下与这位李将军都出身军旅,如今愿赴江北筹措人马,不日便为陛下攻破金陵。”
“当真?”萧玠目露精光,“攻破金陵”这四个字着实有些让人振奋,要知道当日吕松出征都未敢放此豪言。
“陛下放心,我二人此去,自行筹措兵马粮草,不费朝廷一兵一卒。”
“若真能破金陵,朕定有重赏!”萧玠越听越是喜欢,随即又朝色骷髅、成非玉二人问道:“这两位……”
色骷髅咧嘴一笑,渗人的脸上难得露出几许谄媚之色:“陛下,我二人俱是喜好风月之人,正好又修得一身武艺,教……皇后吩咐我们贴身护卫陛下。”
“哦?”萧玠眯上眼,又朝徐东山问道:“东山,他们比你武功如何?”
徐东山当即言道:“陛下,这几位可都是高手,东山怕是不如的。”
“哈哈,皇后果真深得朕意,”萧玠故意放大了声响,似乎是想让寝宫中的吕倾墨也听见,可等了半晌也没动静,只得收回心思,将目光望向殿中……
“陛下,皇后特意交代过,还请让咱们兄弟一起瞧瞧‘北地霜花’的初夜!”色骷髅再度翘嘴,模样愈发淫邪:“说来她这几日在咱们面前那副宁死不屈的模样甚是撩人,今日还得劳烦陛下好好惩治。”
话虽如此,色骷髅却是有些嫉妒,兄弟们拼死拼活,到头来还得是这个昏君得了头汤,也不知教主如何计议,几乎好事都先想着皇帝,莫非是真当夫妻熬出了感情?
不待细想,萧玠便已大笑了起来:“哈哈,好说好说,几位既都是亲信,那今日便留在此处享乐,只有一条规矩,这易候,今日可得由朕来调教。”
“呸!”听得昏君如此荒唐言语,易云霜也不由得轻“呸”出声:“好一个昏君,如今蛇鼠一窝,我倒要看看,你能威风到几时?”
“哼,那朕便先看看,你的威风又能到几时!”萧玠闻言大怒,当即便从高处座椅跳将下来,径直行到易云霜跟前,大手狠狠掐在她那白皙脖颈之处,一路疾行,很快便将其逼至墙角。
“恭请陛下大显神威!”
徐东山见状连忙呼嚎,很快,几位摩尼教人也都纷纷应和:
“恭请陛下大显神威!”
“好!”萧玠大笑,随即便是裤腿一掀,三两下便挺出他那支尚未坚硬的龙枪。
而这边色骷髅也心领神会,手爪一记小石子弹出,“咻”地一声,正中易云霜膝盖,“扑通”一声,霜花跪地,檀口正落于龙枪正前。
“哈哈,你这犯妇,还不张嘴!”萧玠奋力一顶,险些便要破开易云霜的唇齿牙关,可易云霜何等冥顽之人,即便是浑身酥软,那牙关依旧紧咬不松,眼中满是杀气,眉目尽是狰狞。
易云霜到底是易云霜,即便是淫风浪雨当面,她依旧是那般英气勃勃不让男儿,嘴上非但没有半句软语,更是咬紧了牙关保持着最后的顽抗。
二人僵持几何,一侧的成非玉也出了手,一股轻缓暗劲挥出,直袭女将牙关口,易云霜口角一抽,骤然吃痛下本能地嘴上一松,龙枪破关而入,刹那之间便将她整个小嘴贯穿塞满……
“唔……”
易云霜被堵得说不出话,亦或者说,此时她无话可说。
腥臭难闻的气味,几乎撑开唇角的痛楚,这些于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她自小纵横沙场,黄沙之苦战阵伤痛也不知吃了多少,即便是眼前昏君的得意与张狂,她也能默默忍受,但她不能接受的是,这份屈辱,似乎已经无法抗拒。
世间多变化,她自小便有人定胜天之念,可那位摩尼教主的强大,却是一时让她寻不到半点希望。
纵然自己能逃脱升天,即便漠北还有着自己数万冀州军,可又能如何,那位摩尼教主手段通天,论权术论武功,世间都难有匹敌之人。
难道,就真该如此吗?
彷徨之间,萧玠却又将那龙枪抽了出来。
他强势一插,只为将这天下第一女侯的嘴脸击碎,高高在上望着易云霜这般气急败坏而不得反抗的模样,更多是一份超脱身体的畅快,内心膨胀,若非身在宫中,萧玠怕是早已大吼出声,发泄出多日来的憋闷。
可这般畅快对于身体而言却并不如何舒服,她终究还是匹未曾驯服的烈马,肉枪入口,不通口技,不明情欲,那滋味,便是宫中任意寻上一位宫女都要快活许多。
但萧玠却也不觉扫兴,向来淫妇遍地,烈马难寻,像易云霜这般俊俏野马,将来若能调教得食髓知味,必然另有一番滋味。
是故萧玠索性先抽出龙枪,满脸淫笑着将她一把抱起,三两步便向着正厅高处而行,至得一处案几,萧玠大手一扫,任它何种酒菜器皿通通扫个精光,再将这甲胄未除的女侯平展放下,听着那甲胄碰撞发出的“噼啪”声响,仿佛为这淫靡满室的宫殿染上几分肃杀之气,萧玠嘴角微翘,缓缓蹲下身来。
“朕当日初见易候,易候便穿着这身银甲,而后勿论朝堂府邸,易候从未卸甲,朕便很想瞧瞧,易候卸下战甲身着女装会是个什么模样?”
萧玠满嘴调笑之语,易云霜自然不会应答,萧玠也不在意,只继续言道:“要说起来,易候可得感念朕的好,这几日朕特意嘱咐,不许为你卸甲。如此想来,易候算是少受了些皮肉之苦罢。”
“哼,”易云霜冷笑一声,心中只道这皇帝不但昏聩荒淫,甚至还愚昧至极,审讯她的是摩尼教的妖人,无论外功折磨还是内功控制,魔教妖法又哪里需要什么卸甲,只不过她心如磐石,任他诸般妖法折磨心志不移罢了。
“易候不领情也罢,”萧玠不知她所笑为何,只觉着她眼神之中满是嘲讽之色,心志一时火大,也懒得与她啰嗦,径直动起手来:“朕这便为易候卸甲!”
“哐当”一声,萧玠大手一扯,先是解开易云霜肩头那沉重的护肩甲扣,动作虽不娴熟,但到底也是有所准备,护肩甲胄缓缓落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易云霜凤目轻闭,饶是她再如何飒爽,此刻也不禁有些感伤之气,这一身银甲,是她无数长夜里的遐思,银甲授命于先祖,血染于狂沙,威震于天下,如今,却要被这昏庸之君亲手卸下,往日种种,便要随着甲胄分离而支离破碎……
还不待她继续感伤,萧玠的动作便愈发大胆了起来,却见他双手一握,已然移向她这上身胸甲所在,仔细地松开每一个系扣。逐一解开,胸甲退却,甲内白衫自然堆出两座挺翘圆润,一时之间,易云霜倒抽凉气,而在场之人无不淫声笑语。
“哈哈,竟想不到这女侯还有这么一对儿大奶子!”
“啧啧啧,这么一对儿好奶整日被甲胄所压,真是暴殄天物!”
“你懂什么,正所谓物极必反,想来是有这甲胄压身,才有了这巨乳的脱缰生长。”
“会不会是这女人得了哪家保养之法,故意用甲胄挤压而制!”
摩尼教人与徐东山已然沆瀣一气,各自便坐在四周对眼前之景品头论足,易云霜平日里声色不显,谁也没料到还有着这么一对儿挺翘的胸乳。
这还仅只是隔着内衫的形状,真要尽数脱落,还不知道该有多大。
萧玠有些迫不及待,赶忙将那连接臂甲的铆钉松开,慢慢地把那闪烁着银光的臂甲从易云霜手臂上褪下。易云霜下意识地扭动手臂,长时间的禁锢稍有僵硬,可也就是这么一扭动的功夫,胸前起伏更甚,一阵乳浪划过,整个内衫都变得波涛汹涌。
腰甲的卸除略显复杂,萧玠半躬着身子,呼吸急切却又十分专注,易云霜腰身细窄,连带那腰甲也紧致无比,好几处钉扣之外还系有绳结,直把个萧玠搅得心急如焚,好半晌才将那腰甲扯开,至此,那半身银甲应声而落,整个上身便只剩下一套白衣薄衫。
“虽不如银甲时飒爽,但女人嘛,总该要将身段显露才是,”
银甲脱落,易云霜确是少了几分英气,但那白衫之下的滚滚汹涌却是让人心潮澎湃,她到底是个女人,甚至是个样貌身段近乎完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除了甲胄在身时的飒爽英姿外,其他衣服,都不合身。
萧玠心念一动,当即大手一扯,只听“嘶啦”一声,那白衣内衫立时从中间断裂开来,一对儿浑圆雪白的巨乳脱颖而出,直晃得在场众人欢呼不止。
“果真是一副好奶!陛下,捡到宝了!”
“这等宝贝,得把咱的脑袋憋死了吧。”
“真他娘想捏她几手!”
旁人的调笑自然是这淫虐场上的兴奋剂,萧玠身处其间更是满身豪气,这群人不管功夫再高本事再强,在这里终归是他地位尊崇,这等极品身子,也只有他配享用。
萧玠咧嘴一笑,毫不客气地伸出大手,双手攀附,直将那两团大奶握入手中。狠狠一揉一捏一抓,硕大的奶球上很快显出几道指痕,萧玠见状更是兴奋,这般波涛汹涌又绵软粘手的触感直让他觉得此前所握的胸乳都是凡间俗物,这等宝贝,才不枉他念想至今。
“以前真没想到,易候还有这等身段,战场无情,易候征战至今才能得享男女之欢,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易云霜面色冰冷,眼中寒光似是要将这昏君挫骨扬灰,可偏偏身体发肤不容她辩驳,这一身略显臃肿的胸乳确是她难以言及的羞耻之事,如今被人握在手里肆意把玩,她便是再坚毅,此刻也被嘲弄得无话可说。
萧玠的大手环抱多时,那粉嫩巨乳不知捉捏了多少圈,直到那下身巨龙已经昂首怒张时,萧玠这才不舍地松开,随即蹲下身来,一步步将手移到这女将下摆处……
卸甲还剩最后一步,正是那绑在她长腿之上的一副腿甲。
腿甲相对而言简单许多,腿脚连接之处的系绳扯开,沿着那纤瘦而有力的小腿轻轻剥开,一副腿甲也便摘除,再露出她那一身白素衣裤,根本逃不过萧玠一轮手爪功夫,就势一撕,裤布化为齑粉散落于空,一对儿紧夹着的矫健美腿自长裤中现出,双腿之间芳草沟壑若隐若现,此刻便更添几分香艳。
“哈哈,难怪她这身段如此霸道!”一旁的成非玉似是有了猜想:“她自小从军,不着肚兜亵衣,不着亵裤裹巾,如此便是胸乳长腿生长无阻,再加上勤练武功,自然成就如此曼妙之姿,当真是场造化。”
“哼,”萧玠轻哼一声,似乎对这“歪理”不太认同,可如今这屋子里氛围融洽,他也懒得与之争辩,她易云霜生得如此便是如此,又哪里需要什么缘由,这等女人,便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如今,正该受用之时。
“哗啦”几声,最后一丝白衣巾布扯落,易云霜整个身子便再无一处遮掩,先前的银甲奕奕,如今的赤身裸体,肌肤虽不如闺阁女子那般白脂凝玉,但却更多几分野性健美,尤其是那无一寸赘肉的笔直长腿,萧玠只瞧上一眼,脑中便已幻想出将她双腿扛在肩头肆意把玩的画面,心念一动,下身更是张扬奋起,脑中神识炽热,险些克制不住,萧玠当即便翻身压了半个身子,大嘴猛地一压,便从这“北地霜花”的俏脸开始啃吻了起来。
一面嘴上啃吻,一面双手抚遍她全身曼妙,自樱唇向下,划过细腻脖颈,拂过山峦起伏,再从那平展的腰身处一路舔吻,直到那芳草密林的神秘之地,舌尖一探,隐约带着几分淫靡的青涩,萧玠并不排斥,反倒是觉着这股味道更能衬出她侯门将女的不同气质。
既有少女的芬芳,又有几分早熟的身段发育,英姿撩人,神采风韵。
这女人若不在疆场,或能养成个天生的床奴,可偏偏她出身军旅,这天下便有了独一无二的“北地霜花”,莫说如今女兵女官不足为奇,便是那同为女将的“盛红衣”,也抵不过易云霜的杀伐英姿。
枪芒所至,一往无前,威震异族于漠北,敢骂天子于朝堂,那一双从血海狂沙里练就的肃杀之气,只稍稍与之对视,都能叫天下男儿胆寒。
即便是她如今手脚无力受制于人,即便是身侧有高手傍身,萧玠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一路舔吻时还不住抬头瞧一瞧易云霜的眼神,既是惶恐于这女人的威慑,又因她这满是愤恨的眼神心潮澎湃。
心中情绪激荡,终究是欲海淹没谨慎,胯下龙枪逐渐坚挺,待他将易云霜那一双长腿高高抬起时,肉枪已然坚硬如铁,根本不用手来扶正比对,便自顾挺着那昂首龙枪贴近那幽深密林,几个磨蹭功夫,龙枪沿着密林一路向里,很快便到了这北地霜花的花穴边缘。
“……”
双腿高举,全身被压在茶案之上,如今那下身处又感受到一股炙热滚烫的压力,易云霜哪还不清楚自身处境,虽是杀伐果断内心坚毅,但真到了贞操临了之时内心还是免不了一阵绞痛。
她已快忘了何时起自己便一直扮演着男儿角色,幼时随祖父习武,勤学苦练不逊男儿,少时便于军中操练,与一众军士吃住同行,男女之防看似人伦大事,但在军中却也算不得什么。
若是她想,她甚至愿意用这身子去慰藉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
“嗯……”
感受到下身的挤压感愈发重了,那滚烫的物事一点点撑开她下身那道细缝,一点点朝着她身体里侵入,很快,下身处便有了刀劈斧凿般的撕裂痛感,她死死咬住牙关,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响,心中亦是随时做好最好的打算
若是事不可违,她便也只能接受败局,但将来若有一线生机……
易云霜昂起头颅,朝着萧玠狠声道:“今日之耻,不死……不休!”
“……”
萧玠被她这突然恶语震慑不轻,险些就要退出几步,可耳边再度传来摩尼教众人的调笑之语:
“好一个‘不死不休’,看来这骚货也想得清楚,今后不是被玩死,便是被咱们无休无止地玩,终究也是个死!”
“陛下放心,这刚烈女子到这会儿都喜欢叫嚣两句,肏个几回便老实了。”
“陛下,且叫她尝尝厉害!”
萧玠闻言心下稍安,胆色亦是壮大了许多,嘴角咧开,双手不住在那长腿之上逡巡抚摸,直到探寻到长腿根部,胯下膨胀更是激涌数倍,当即不再忍耐,下身猛挺,长枪一度挺入,直抵那软弹屏障之处……
“轰!”
然就在这艰险之时,隔壁卧房之中忽而爆出一记巨响,刹那之间传出几声虎啸龙吟,众人纷纷侧目,便见着那原本束缚着吕松的黑雾豁然炸开,吕松全身金光笼罩,竟有几分开天辟地的惶惶神威。
“放……放开她!”
吕松一声怒吼,一柄长剑自远处飞落,剑气如虹,直指苍穹。
第65章:水深火热
“放开她!”
皇城后宫,吕松一声怒喝,剑啸九天,集紫衣剑意与烟波楼功法于一身的浩瀚之力豁然爆发,终是将那一层黑气挣脱,剑光炸裂,直袭这大殿正中。
“小心!”
摩尼教众人到底是领了“护卫”的命令,见吕松来势汹汹,众人几乎同时出手,以怒惊涛为首,成非玉、色骷髅、李存山以及徐东山五人自主结成一道简易的五行阵法,然而阵法刚成,吕松便已高高跃起,剑锋好似开天辟地一般凌空斩下。
“轰隆”一声,阵力瞬间告破,摩尼教众人四散奔逃,好在徐东山眼疾手快一把将萧玠扯出正中,这才捡回一条狗命。
然而吕松剑势虽大,却不乏玲珑心思,一击不中并不纠缠,反手便将正中的易云霜拦腰抱起,转身一飞,便想朝着宫门扑去。
“哐当”一声,宫门忽然自行闭合,一道黑云便在吕松眼前凝出,短息之间黑云消散,现出吕倾墨那诡异而妖艳的容颜。
“来得好!”
即便是见证过这位摩尼教主姐姐的神鬼手段,吕松此时也并无半点惧意,他于那黑雾之中洗练三日,终是在这一刻突破心中剑关,此时剑心通明,自信能与之一战。
吕松飞身而上,剑势汹汹,吕倾墨轻抬双臂,霎时间便有黑雾环绕,这一攻一守在众人眼中不过一瞬,可对于他二人而言却竟似感知到无数昼夜交替,
突然,二人交战之地爆出一声巨响,长剑落地,吕松亦是于半空坠下,可他手中依旧抱着易云霜,落地之时不得不一个翻滚,背脊着地,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周身筋骨已有断裂之势,若非他体内真气浑厚,此刻怕早已筋脉尽断。
可即便如此,吕松脸上反而保持着那盛气凌人的战意,只因在他的目光之中,高高在上的摩尼教主,终是有了一丝败相。
吕倾墨的嘴角溢出一道血痕,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许多,她那高贵而华丽的凤袍此刻被剑印划出不少破洞,雍容如她,如今也有了几分破败之景。
“你……很好!”
吕倾墨并未显出怒容,她修炼到如今境地自是难逢敌手,吕松此役确是将她逼入几分凶险之处,可也正因她这般修为,心境亦是凡人难以企及,莫说只是稍有败相,便真是大败当场,与她而言,亦可波澜而不惊。
眼见得吕松姐弟对峙,易云霜却是心中一紧,语声破天荒地有些哀婉之色:“你且先行出宫,他日再来救我!”
吕松闻言一凛,望着怀中女子正色道:“易云霜何曾有如此气短之时,今日你我死则死矣,我又岂会气你而逃。”
易云霜却是冷声道:“你独斗群魔无非匹夫之勇,江南有苏语凝,有千机无尘,魔门得势,今日你若不弃我而身陨在此,便是弃天下百姓于不顾!”
“我……你……”吕松稍有动容,可天下百姓何其遥远,眼前这与他并肩作战之人却是鲜活于眼前,要他独自脱逃又谈何容易。
然而易云霜却是下定了决心,也不知哪里挤出的一点力气,竟是双手在吕松怀中一甩,趁着吕松戒备远处敌人之时挣脱怀抱。
“易云霜领兵不利,愧对我冀州军民,今日赴死,请吕兄为我报仇!”言罢便是把心一横,整个人直愣愣地朝着这宫殿角落里的一根梁柱撞了上去。
“不要!”吕松豁然一惊,当即便是竭力跃起,集全身气力朝着易云霜方向飞扑,可他身形未至,一道黑影却是抢在他跟前,却见黑雾散却,吕倾墨现身于二人之间,双手一托,却是将这奋力飞扑的二人同时举起……
“接着!”
吕倾墨一声娇喝,身形稍有晃荡,显然是适才交锋之下受伤不轻,如今操控起二人来也并不如先前那般从容,随即便是双手一甩,两人各自向着左右两侧甩出,易云霜一侧自有色骷髅怒惊涛二人轻松接住,而在另一头的李存山成非玉二人正欲接手,却不成想那被甩出的吕松于半空还能激起战意,刹那间剑啸龙吟,二人猝不及防连连退走,饶是如此,仍被这剑气划破护体罡气,各自瘫倒。
吕松落地立足,吕倾墨连同怒惊涛、色骷髅俱也同时杀来,吕松浑身颤痛无比,此刻也几无再战之力,双目一扫,却是瞥见背身处一道窗沿无人在意,当即也顾不得许多,飞身后跃,便从众人合围之中飞出殿门。
“追,快追!”
眼见得吕松逃脱,惶恐不已的萧玠顿时来了火气,他一声怒吼,可这殿中之人竟无一人响应,只将目光望向吕倾墨,显然是要等她的旨令。
“还愣着做什么,陛下说了,快追!”
吕倾墨语声变回从前那般轻柔恬淡,众人各自目光飘忽,随即一齐轻声应下:“是!”
众人哪里不明白,以如今吕松的修为,若教主不亲身追击,他们去追又有何用,而吕倾墨依旧稳坐宫中,显然那追击之语并非真心。
或许,她还念着姐弟旧情?
众人不敢猜疑,且随着吕松逃遁路线而去,余下萧玠与徐东山二人流落宫中,望着吕倾墨那孤高身影久久不语。
“陛下,刺客已退,可还要审问这反贼?”
萧玠望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即便再蠢,如今也瞧出了吕倾墨的身份,若循国法家规,自是要将这魔教之人铲除殆尽,可他如今身家性命亦或江山社稷尽数要看对方眼色,于他而言,却根本说不出半句狠话来。
“朕……朕……”
见萧玠欲言又止,吕倾墨也是展颜一笑:“陛下适才受惊了,正该回房歇息修整才是,便将这犯妇一并送入房中,如何?”
“就按皇后的意思办。”萧玠唯唯诺诺地点着头,随即便在几名宫人的扶持下回返自己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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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步入寝宫,萧玠这才长舒一气,无论是吕松适才的爆发行刺还是吕倾墨所展现的威压,几乎都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如今虽贵为天子,可恍惚之间,手中竟是没了半点权力,从前朝中文武事宜皆有姚泗之与易云霜把持,可如今这二人俱除,军政大事便被吕皇后一手掌握,连那文官之首的季星奎也是听命于她……
他已然很久未曾见过大臣了!
“若她要害我,该当如何……”萧玠心中难免有所猜疑,可这些许猜疑不过瞬间便也烟消云散,听得寝宫宫门“吱吖”一声脆响,宫人们抬着一团裹好的被褥走了进来,及至床榻,被褥平展放开,随即便朝萧玠行了一礼,纷纷退下。
萧玠心中一荡,毫不客气将那被褥掀开,只见得那易云霜就这么赤身裸体躺在他的龙床之上,
“啧啧……”
佳人近前,什么皇图霸业权力社稷都不值一提,萧玠心神荡漾,一把便将整床被褥向外一甩,白皙嫩肤便完全暴露在这昏君近前,这一身光洁躯体本就是他来卸甲所得,先前本就该成就好事,若非吕松打扰,此刻他想来已是做了回神仙了。
但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如今无人搅扰,他甚至能玩得更加快活。
想定此念,萧玠这便定下心来,大嘴一路下沉,便顺着易云霜这一身鲜嫩肌肤亲吻而下,一路顺畅,本就是他刚才走过的路,如今故地重游,却也别有一番风情。
易云霜的心思暗淡了许多,先前她还满眼怒火嚷嚷着“不死不休”,可经得吕松这一闹,此时她眼神里更多死灰之气,她本有求生之念,可为了不拖累吕松却甘愿赴死,如今侥幸未死,却也再如先前那般从容。
“好险,老子还没给你开苞呢,差点就让你给逃了……”萧玠抽回嘴来自说自话,一边扯落自己的一身黄袍,不多时便已光净着身子压了上来,胯下巨龙虽不如先前那般硬挺,可却依旧带着几分狰狞。
易云霜并未多做回应,及至此时,她脑中依然挥不去吕松那炽热而坚毅的眼神,那是在她近乎绝望之时燃起的星星之火,这片火光,满是生命之气息。
若这世上还有人能与那吕皇后为敌,想来也只有他了。
有他在,自己或许能撑到摩尼覆灭,逆转乾坤之时,而那时,她定能手刃仇寇,一雪前耻!
心中燃起复仇念头,身体自然也有了几分生机,而此时被昏君抚摸舔吻着的肌体也变得红润了几分。
萧玠见状心中一喜,嘴上一翘,凭他多年经验,这会儿的易云霜岂不是最为敏感脆弱之时,当即提枪上阵,握着那逐渐硬挺的巨龙长枪一股脑儿地朝她双腿间的细缝怼了上去,约微从那细缝儿位置向里一挤,竟是从那紧致的小屄里挤出一条路来……
“嗯……”易云霜双眼紧闭,狰狞着面目发出一声轻哼。
萧玠略最一笑,根本不容她半点喘息,腰身一挺,扣关直入,花膜破碎,引得胯下佳人仰头一呼,几欲昏厥。
“哈哈,‘北地霜花’,可算被老子摘了。”萧玠一声狂啸,竟是连自称也从“朕”改成了“老子”,人生得意时莫过于此,一步步让这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女将沦为胯下之奴,这份血脉贲张的快意,与他而言却是比高高在上的皇权还要刺激!
“啊!”
然而世事往往有人欢喜有人愁,萧玠爽得狂笑不止,易云霜却是伸长了脖子仰头高呼,心中竭力压下的屈辱在失去贞洁的瞬间突然爆发,这一刻,生为女儿身的她,罕见地淌出几滴泪来。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冀州军的一员,你虽为女子,却自小习武不弱男儿,而入得此营,除为你独设一寝外,便与众将士再无区分,生死与共,荣辱一心!”
“霜儿,这一路走来确实苦了你,但往后,这冀州,他们……都要交托给你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候有女云霜,巾帼英姿,不逊男儿,继先祖之风,威震漠北,今封为‘天下第一女侯’,袭承先祖,统御冀北,再造不世之功!”
……
往事如烟,她身为女儿家的骄傲仿佛瞬间便人击碎,她生而为女,却从未以此为芥,她百战狂沙,确是证明了自己女子之身可抵万千男儿,虽说淡泊功名,可那“天下第一女侯”的封荫,又有谁不心中炽热?
可眼下,她这“天下第一女侯”却被册封之人压在身下,犹如玩物一般被人退去衣甲,任人鱼肉,及至那长枪扣关,她终是完完全全被这昏君所占有。
“天下女子,当真都是这般吗?”
有趣的是,这一念头并非出自易云霜一人,压在她身上的萧玠忽而也有了几分遐想,他这一生快活逍遥,倒真有几分人皇气运,无论是这英姿飒爽的女将,还是那念隐山门的仙子,他都能一亲丰泽,甚至连那“摩尼教主”,都曾是他日夜调教的女人。
“天下女子,当真都是这般!都是该被男人肏成母狗的!”
“啧啧啧……”萧玠此时肉屌尚还插在易云霜的嫩红初穴里,可心思跳跃,脑中不禁想去回忆那些被他肏过的女人,可脑海中种种片段一闪而过间,却是让他不禁拧起了眉头。那些回忆里,有他在王府凌虐过的丫鬟侍女,有在青楼享用过的花魁娘子,更有这登上帝位以来侍寝过的后宫嫔妃和徐东山引荐的几位绝色,可这数不尽的美人儿里,却唯独少了一个人。
吕倾墨!
“嗯?”萧玠有些发怔,可这些许疑惑自然抵不过眼下的欲海温柔乡,那胯下停住的巨龙隐约感觉到一股紧裹着的收缩力度,萧玠轻嘶一声,神思这便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这一回神,便迎面撞上易云霜那要吃人的目光。
萧玠先是一愣,心中一惧,可随即便是胯下一挺,那愤恨的眼神当即烟消云散,易云霜再次仰头闭目,小嘴儿轻喔,虽是竭力控制不发出淫靡之声,可那狰狞痛苦的模样便已让萧玠畅快无比。
“哈哈,你跟我张狂个什么劲?老子想肏你便肏你,想肏你哪里就肏你哪里,你能奈我何?”言罢便又是腰身一挺,直入花芯。
紧胀、充实的异样快感一路深入,与那娇嫩花芯狠狠一撞,直撞得易云霜娇躯轻颤,芳心欲醉,那火热鲜明的长龙仿佛一柄钢刀,直在她的下身密道里绞出阵阵割裂痛楚,直疼得她牙关紧咬,满脸泪痕。
可即便痛苦如斯,那身子却仿佛不听使唤一般有了异样动态,待得一阵狂风骤雨过后,疼痛缓了几分,余下便是那酸痒酥麻难耐的感觉,身体忽而变得有些敏感,若不是内心深处依旧保持着对这昏君的痛恨,怕是真会忍不住挺腰抬臀以迎合那巨龙的冲击。
被如此昏君完全占有,被那恼人的巨龙深插入花芯,甚至引得几分紧胀而充实的快感,易云霜愤懑之余难免染上几分少女的羞怯,桃腮晕红而娇艳,脸色也愈发诱人。
而萧玠不愧为此道老手,深入花心的巨龙不再似先前那般狂暴,转而便在那紧窄阴道里轻轻蠕动,以此来缓解她多余的痛楚,转而以温柔和熏的一面调教起来。
霎时之间,一股更令人心醉神迷的新奇刺激从易云霜的花径深处一路蔓延,瞬间传遍浑身肌体玉骨直透花芯脑海,这股叫人欲罢不能的快感刺激岂是刚才那种酸麻酥痒所能比拟,易云霜只觉浑身异感连连,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反应,尤其是那内心与身体的不断挣扎之下,一股紧张痉挛般的轻颤席卷全身,随即,快感奔涌,欲水难收。
感知到易云霜下身浴水已起,萧玠当即收住温柔的演技,转而双手扶住纤腰,又一次大力狂肏了起来,同一时间竟还俯下身去,张嘴便含住那让人心折的椒乳,在那娇艳欲滴的乳尖红豆轻轻吸吮,一手抚握住另一只娇软丰盈的雪白玉乳揉捏挤压,并不时地抚弄撩逗那稚嫩乳头,空出一手便搂住那仅堪一握的盈盈细腰,用力一提,使得易云霜平展的小腹和腰跨更相契合,下身巨龙狠劲抽插变得更为顺畅,无论速度还是力度都变得更为夸张。
如此多点进攻,饶是易云霜这般强悍体魄与精神,可她终究是花蕾初破的处子之身,如今她修为被禁,气力难复,面对这般折磨更是不堪刺激,被这昏君逗弄得面颊晕红,既羞且怯地沉沦欲海之中。
萧玠一声怒吼,粗大梆硬的龙枪愈战愈勇,直撑开那层层叠叠的腔壁嫩肉直捣黄龙,次次都能抵在她那幽深尽头,让那硕大的龟头龙首撞击着易云霜那含羞娇绽的稚嫩花芯。
“啊……啊哈……啊哈……啊哈……”
不知何时起,易云霜的呼吸不再压抑,那从鼻息到樱唇里发出的混音也愈发销魂,从阵阵轻吟到克制不住的高呼呐喊,易云霜面上哪还有半点韫色,那双眼迷离之象,又与那些个被肏服了的女人有何异处。
“哈哈,可把你肏爽了哟!”
萧玠又是一声狂笑,忽而停下了下身征伐,双手一转,却是将胯下娇颤不止的易云霜翻了个身,将她反身置于床榻,纵身一压,便如驾驭战马一般生骑了上去。
“素闻‘北地霜花’纵横漠北,这骑术想来是不差的,今日我却要骑一骑你这匹烈马,倒是要看看,你也来评说评说,你我的骑术孰高孰低?”
萧玠狂笑之时,胯下长龙再度发力,自那略显红肿的屄穴洞口狠狠刺入,这一击又快又准,长龙才没半截,龙头便已顶在那娇嫩花芯之上。
“嗯……”
易云霜面目狰狞,白皙的齿关咬得“吱吱”作响,还不待她仰头高呼,身后昏君便已一把扯过她的长发,奋力一拉,易云霜被迫仰头,疼得目眦剧裂。
“哈哈,如此良驹,正该如此生骑!”
萧玠笑得愈发张狂,他自小却也曾习过弓马之术,可莫说与易云霜比,便是王兄萧琅也远胜于他,可如今能将这烈马美人按压于马下,他忽然觉得这骑术也能无师自通。
胯下征伐连连,手中拉拽着长发马鞭,一路高歌猛进,倒真有几分驰骋草原的英气,天高海阔,狂风席卷,试问哪个男儿不生出几分豪气?
“驾!”
兴奋之余,萧玠竟是忍不住呼出一声“驾”!随即松出一手在那胯下良驹的白嫩翘臀上狠狠一拍:
“啪!”
刺耳的掌声袭入两人脑海,萧玠愈发得意,无论是胯下抽插力度还是手中拉扯的劲头都加大了几分,而易云霜此刻却已是咬破了嘴唇,一抹苦涩的血渍从唇边划过,她忍无可忍,好容易聚集了全身些许气力向上拱顶,却依旧撼不动萧玠分毫。
曾经的北地霜花,骄傲的冀州女侯,如今真个被人当作马儿一般蹂躏,这般天差地别,易云霜如何甘心?
“噗!”
气急之下,易云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娇嫩身躯忽而一软,竟是向前一倒,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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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
银光闪耀的官军甲胄与通体漆黑的摩尼黑袍混作一团,徐东山与怒惊涛各自统领着皇城禁军与摩尼教高手一路搜查,沿着那吕松逃遁方向紧追不舍。
吕松的身法之快确实常人难以企及,可他自皇城逃脱时便已身负重伤,如今隐有几分穷途末路之象,但无论是徐东山还是怒惊涛都未真正靠近,他二人来时都已有了计较,既然教主并未亲自出手,那便是留有几分余地。
毕竟,这厮功法太过诡异,总能在绝境之中寻得一丝生机,蜕变重生,越战越强。
“怎地让他有了如今造化!”怒惊涛不禁想起当日在平山小县初遇,若非教主传令让色骷髅等人罢手,怕是吕松早已魂归黄泉了,哪还有今日这般棘手。
“将军莫慌,‘乌魂’来也!”
眼见得吕松气力不继险些栽倒之时,远处忽而传来一阵马蹄,怒惊涛凝神一探,果听得周遭战马疾驰,竟似有伏兵之象。
怒惊涛心中一凛,一边赞服起教主神机妙算,一边却又感慨吕松这厮命硬至此,好似有神仙庇佑,当下也不纠缠,大手一抬,便止住追赶之势,缓步撤军。
“将军!”吕松恍惚之际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喊,待得双眼近乎合上,朦胧之间却是瞧见了“乌魂”营大将张先的面孔。
“将军!”
见吕松昏厥,一众将兵不住呼喊,于“乌魂”而言,吕松死而复生便是头等大事,若是此刻命陨,怕是众人要倒戈相向,一路杀进皇城了。
……
“姐姐……姐姐……”
“不是……不是这样……”
“啊……”
“易候!苦儿!”
“救人!救人!”
几声梦呓过后,吕松骤然惊醒,整个身体都还未有复原之象,那床头摆放着的紫光宝剑赫然飞入手掌,浑身杀气外泄,即便是身边之人亦不免被震慑得连连后退。
“将……将军!”李顺语声微颤,对眼前之人莫名有些敬畏,吕松起死回生说来容易,但他这一众“乌魂”将士却不知道吕松身上究竟发生了何等造化,那睡梦之中的不住呼喊,岂不印证了这一路的惨祸?
“啊!”吕松一声爆喝,浑身真气猛然向外一泄,却是将整个营帐布帛都震飞了少许,好在他此时头脑渐醒稍有克制,身边围着的张先、李顺等人倒是无甚损伤。
一声狂吼作罢,吕松这才睁开双眸,举目四顾,却是一间临时搭建的营帐,帐中只有张先李顺二人。
“这,这是哪里?”
张先李顺见他无碍当即大喜,张先抢道:“松哥儿可算醒了,此处是江北地界,我等在此等候松哥儿多时了。”
“你们缘何在此?”
“是……是那位苏家的……”李顺稍稍顿了顿语声,犹豫少许后也便直言道:“苏家小姐说,将军尚在人世,让我等来江北接应,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定夺,但江南营地已被苏家获悉,咱们留在那也无济于事,这边撤回了江北,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吕松正要询问,却见着帐帘忽然掀开,几道清丽身影从容踏入。
“更何况,我亲身在此,张、李二位将军便也更信我几分。”苏语凝语声和熏,一现身便让人如沐春风,她虽是智谋诡谲之人,但与人谈笑之时却总能让人信服,这般气质,着实让吕松为之心折。
“苏小姐!”吕松轻轻点头,随即便问:“何故知我在此?”
“也并非谋算,只是一场小赌罢了。”
“小赌?”
“正是,”苏语凝嘴角微翘:“我虽不知皇城会发生何等变故,但我却知你终究会南下一趟,若胜,便来召回‘乌魂’稳固皇城,若败,也须得一路向南,凭‘乌魂’之力,再谋后续。”
“你所料不差,我们败了,一败涂地!”
苏语凝莞尔一笑,却是寻了个座缓缓坐定,目光清澈,语声温柔:“至少你能从那魔窟里逃出生天,如此,你便有与之抗争之力。”
“……”吕松默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在我金陵府上,剑女侠与千机门主已然康复,我相信,凭你三人之武力,集我苏州与‘乌魂’之兵锋,便能与之一战。”
“你……”吕松有些诧异,他心知苏语凝有偏安一隅之念,无论招募兵马还是抗阻朝廷都只为了金陵、苏州等江南百姓,如今江南已无战事,她本可置身事外,如今,却甘愿与他合力共抗摩尼,此番大义,确是让人钦佩。
“吕将军莫要多疑,我金陵出兵,自不是为了拓展疆土,语凝之志,本就只想保我江南百姓平安,但眼下魔教昌盛,北朝动荡,我等也知唇亡齿寒之理,既如此,你我合力,才有一战之力。”
“……”
“好啦,且不说这些了,我想听一听朝中变故,易候……可安在?”
听得“易候”之名,吕松目光一暗,随即便叙说起那日宫变之事,事无巨细如实相告,当说到摩尼教主便是自己亲姐时,苏语凝也只闭目凝神,显然对她而言也算不得什么意外,倒是说起易云霜身陷囹吾之时,苏语凝一声长叹,喟然道:“易候当真女中豪杰也,惟愿我等齐心合力,救她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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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深火热!
确实是如今易云霜之处境,全身燥热难耐,周体却又水气氲氤,待她苏醒之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云雾水池之中,稍一观摩,才知是皇帝专属的沐浴之所。
水雾缭绕之间,隐约能瞧见萧玠亦是身处浴池之中,全身只着一条浴巾搭在肩头,而本应伺候在旁的宫女太监们却被他调去了外间,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甚至是这香烟旖旎的浴池里,其意自是不言自明。
“哟,醒啦,可把我一阵好等,”萧玠那散漫轻佻的声音响起,随即便见他从浴池的另一侧轻轻划来,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你……”
易云霜有些气急,本能地抬手想要运功发难,可那筋骨不知为何依旧提不起半点硬气,反而在这舒畅的浴池里更显柔软,那无处安放的双手才抵在男人的胸腔上,便被萧玠硬气一挺,立时便将她抱在怀里。
“刚才可把你肏爽了吧!”
萧玠自认为邪魅一笑,手中温香软玉更觉顺滑,一手搂在纤腰深处,一手则是顺着那腻滑娇躯一路探至下身水帘洞口,两根手指轻轻挑逗着女人的秘处阴蒂,甚至更将大嘴凑向女人脖颈处轻轻舔吻:
“木已成舟,易候心思可有所转圜?”
“呵!”
听得此言,易云霜却是停下了身躯的挣扎,她侧身回头,望着萧玠那满脸淫欲的模样,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你以为,如此便能让我妥协?”
“心之所向,九死不悔,何况区区……”
易云霜面色坚毅,可说到此处却依旧有些哽住,若说女子贞操于她而言却是无关紧要,但那被凌辱的尊严,却是让她有些咽不下气来,她自小便是天之娇女,何曾受过如此侮辱,更何况侮辱她的并非枭雄魔头,而不过是一个狗仗人势的昏君罢了。
“哈哈,区区什么?”
短暂的发懵倒是让萧玠寻到话头缺口,当即发难道:“还以为你高高在上并无这些凡俗之见,原来,还是俗人一个!”
“……”易云霜不再回应,只心中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若能复仇,必是生啖其肉,以偿今日之耻。
“哗啦”一声,易云霜尚在沉吟之时,忽而腰身一扭,却是被萧玠搂着细腰翻转了身子,身子一时无措险些瘫倒,她下意识伸出双手直抵在浴池岸边,身子却被萧玠牢牢箍住,还不待她转身抵挡,下身忽而一阵火热,却是那昏君的骇人肉枪再度插了进来。
“嗯……”
易云霜轻“嗯”了一声,虽是愤懑无边却又只得默默忍耐,而萧玠也不愿用些魔门媚术亦或催情药物来改变此状,易云霜越是顽抗他越是喜欢,虽是也在一次次用这情欲高潮的手法来调教,可心中竟也有几分邪念:便是她以后都是这般顽抗,倒也不失为一股情调。
毕竟,这天下间,如今能违抗他的烈性女子着实不多了。
“啪啪啪啪……”
激烈的碰撞随即响起,与那水流击打之声融成一片,萧玠在床第之道上确有几分天赋,便是在这浴池水中依旧坚挺无比,这番狂暴抽插更是肏得易云霜花枝乱颤,腰身一顿疯狂扭动,非但不能挣脱分毫,反而是这般摇曳身姿让那昏君更为畅快。
“啊!”
欲至深处,易云霜终有隐忍不继之时,一记高亢呼声出口,骑在她身后的萧玠便似得了讯号一般更加迅猛了几分,甚至几记猛插之后,便将那肩头浴巾扯下,一把绕过易云霜的脖颈,使劲一揪,竟是将她甄首箍住,俨然要做勒死之状……
刹那之间,易云霜面如死灰,全身气血涌入一处而不得泄,一时间4她也弄不准这昏君是要杀死自己还是要折磨自己,可这般极限生理之下,下身却是不自觉地向里紧夹收缩,相对于萧玠而言无疑又是一顿顶级享受。
原来这便是萧玠的手段之一,他深知易云霜筋骨强健,似这等手法虽能让她痛楚难挡,可却是伤不了性命,而这适当的生理痛楚却能让她肌体做出本能反应,似如今这下身的紧夹收缩,直夹得他猛吸一口凉气,随即愈发兴奋,狂肏不止。
“啪啪啪啪……”
“哈哈,舒服!舒服!”
“臭婊子,朕喊你一声易候,你还真以为有多了不起了?在朕眼里,你不过就是个婊子,朕可以肏你,明日便将你交给那几个魔教人,再然后,这宫中侍卫,大臣,都可肏你,对了,到时候我再叫几个太监来玩你,哈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那时是何等模样?”
“啊!”
易云霜此时根本无力反驳,那映入脑海的窒息感实在让人空不出半点精神,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都觉着自己命数已尽,思绪飘散,全身痉挛,可偏在此时,萧玠却总能及时松开那脖颈处的浴巾,让她有喘息之机,如此往复几许,易云霜再是没了先前冷傲,便只顺着萧玠心意,软烂如泥。
“嘿,不过如此!”萧玠见她如此模样更是大笑,随即却又抽出那百战龙枪,稍稍对着那屄穴上寸之地,轻笑一声道:
“这下,再来尝尝咱们以后的后穴滋味儿!”
第66章:出征前夕
“啊……”
高亢呼声传出,被摆弄成三角形模样的易云霜彻底软了下来,浑身娇颤,泪眼婆娑,整个化身凄凉美人儿,楚楚动人。
她整日混迹男人堆里,自是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可直到今日,她才直到男人的那物事竟是能从她的屁眼儿小孔里的深插进来,也直到今日才知道,这被人自高处坐骑的感觉,无异于巴掌一拍接一拍的抽打在自己脸上。
如此面目,他日又有何颜面去见冀州军士。
巨大的龙茎朝着那翘臀小孔一点点挤入,柔嫩的肛洞被挤得向外张开,菊穴周遭细薄的皮肤紧绷,敏感的肌肤渐渐红润,似乎也在开始适应这股近乎野蛮的入侵。
萧玠见她叫得凄厉,脸上得意更甚,稍稍将她腰身搂住,胯下长龙再度狠插一记。
“啊……啊……啊哈……”
仅只一回合,易云霜连唤三声不止,脸上倾城容颜因痛苦而逐渐扭曲,秀美紧蹙,唇角颤抖,脸色泛白,双目圆瞪,随即便又是一阵无休止的尖叫。
直到那龙枪完全没入,那小巧的菊穴小缝近乎消失,只剩下一圈白皙的臀肉肌肤,紧缩着的嫩肉紧紧包裹着龙枪肉茎,饶是萧玠御女无数,此刻也被夹得“嗷嗷”乱叫。
一缕鲜血从雪白的肉臀上缓缓淌下,易云霜甚至觉得自己的菊穴正被人一拳头捅穿,整个人几乎被掰成了两瓣,撕裂的痛楚让她浑身颤抖,嘴上的呼喊已然变得痛彻心扉,哀鸣不断。
萧玠的龙枪巨棒便在这狭小的肉孔里越陷越深,而他双手又一直紧箍着那挺翘的肉臀,像是抱着一只小布偶般轻松写意,腰身急挺,奋力插入,直至整根肉茎完全贯入到易云霜的菊穴里,这才长舒口气,通体舒畅,身子骨向后一摆便大笑起来:
“哈哈,易候,你在哭呀!”
易云霜眼里确是含着几滴泪水,即便是想要争辩也硬气不起来了,甚至还不待她开口,萧玠便像个野人一般凶狠地发起冲击,巨大的龙首龟头不断朝她直肠里抽送,几乎是要将她的屁眼儿菊穴全部掰开。
“啊……停……停下……啊……”
萧玠却哪里肯停,他全身血脉贲张,高强度抽插之时脑海里全是当初易云霜那不可一世的表情,瞧她一副神采奕奕不容侵犯的模样,如今趴在床上,撅着屁股,还不是任他把玩,这世上女子,谁又不是个挨肏的命!
臀穴激烈碰撞,那流出的鲜血也越来越多,甚至比先前破处花蕾时还要来得凄厉,过不多久,那雪白的两腿间便淋淋漓漓满是艳红,而与之相对,易云霜脸色愈发惨白,痛叫之声也越来越低。
“痛……停……停下……求……求……求你……啊……啊……”
贞烈女子软语相求,纨绔皇帝却是坚硬不拔,仿佛世间一切秩序都随之颠倒,萧玠狂笑不断,下身再度狠插了十余下,直到那紧绷着的臀肉忽而一松,易云霜再是坚持不住,整个人向前一倾,活生生被肏晕了过去。
“哈哈,爽!”
萧玠虽是没得出精,但能将这女将肏得死去活来亦是人生快事,他也懒得拔出肉屌,索性便压着女人顺势躺下,很快困意袭来,一个哈欠的功夫,整个人便就着这温香软居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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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想不到,世外之人久居山野,竟也能有如此远见。”
金陵紫金山巅,吕松双掌齐出,各自印靠在千机无尘、剑无暇二女背身之上,体内冰心诀法运转,自有清气注入二女体内,助她二人化解心中魔气,重塑神念。
一旁的了然禅师双掌合十,朝着苏语凝轻轻颔首,想不到百余年前的“冰心诀”法不但没有失传,甚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少年据说起死回生,便是因了这道缘法,如今看来,他便是得了那烟波楼的真传了。
而苏语凝所感念的却是吕松口中的“世外之人”,如今有了这“冰心诀”相助,念隐山二女若真恢复无虞,想来那南明宫城之中的“摩尼教主”便也并非不能匹敌,既然世外高人有此远见,那她如今谋划的北上之局,便也多了几分胜算。
“咳……”
剑无暇轻咳一声,时隔数月之久才从昏睡之中苏醒,凤目轻睁,目光所及却是让她倍感陌生。
“这是……”剑无暇有些浑噩,直至目光瞥见身侧的千机无尘,种种回忆涌入,刹那之间芳华不再,脸色苍白。
“我……师傅……啊……啊!”剑无暇猛地抱住头颅,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竟会助纣为虐残害师门,那一幕幕不堪画面,却是她今生都难以抹平的伤疤。
“师姐!”
千机无尘早她一步醒来,神智自然也更为清醒,她素来聪慧,自然知道此时剑无暇所思为何,当即率先开口宽慰起来:“师姐,彼时皆为魔门阴谋,怨不得你。”
剑无暇闻言更是泣不成声,甚至头颅朝地不断重磕,鲜血直流面颊,千机无尘赶忙上前将她搂住,素手在她背上缓缓抚摸平顺,小声劝慰起来。
吕松此时也已收功起身,见她姐妹二人抱作一团也不便搅扰,这便与苏语凝说起北伐一事。
“素闻苏小姐用兵如神,却不知此番北伐可有了章程?”
苏语凝莞尔一笑:“吕将军是名震天下的‘乌魂’主帅,此番北伐,自然是以吕将军为先。”
吕松眉头一皱:“你这便是折煞我了,金陵一战,吕松便是苏小姐手下败将,自是无颜统帅金陵兵马。”
“非也!”苏语凝轻笑摇头:“其一,金陵一战,我金陵城中军民一心,而你军中摩尼妖人作祟,吕将军虽败,却非战之罪也。”
“其二,将军生长于北方,无论是对山川地貌的见识亦或朝廷用兵布防判断都胜于我,北伐一战,自该由将军统帅。”
“其三,北伐之战决胜之处并非用兵,我等若要师出有名,更该由将军为主,匡扶皇室,肃清君侧,铲除魔教,若是由我这个‘弑君之人’出面,怕是引得天下群起而攻之。”
吕松刚要插话,却不想苏语凝还未言尽:
“其四,此战想来决胜之处也并非在两军对垒,那摩尼教主武功通天近神,便须得你与两位念隐门的女侠合力而战,如此,你我何人统兵,又有何区别。”
吕松沉吟数息,心中淘浪滚滚,似乎是对眼前女子更为叹服,当下又道:“你本可与她跨江而治,不必趟这浑水,如今却又将兵权交予我,我实在……”
“那日便说了北伐系我金陵‘唇亡齿寒’之大事,而既是决议北伐,我等便该抛却成见,勠力同心,如此,方能成事。”
“也好,”吕松轻叹了口气,随即又将目光望向千机无尘与剑无暇二女:“待她们心绪稳定,我便将我所习剑意功法与她二人论说,务必寻得最好的合击之法。”
“要快!”苏语凝语声变得正色了许多:“摩尼妖人既然能控制念隐门的女侠,自然也能操控易候,若是冀北的易家军为敌所用,此战便难如登天,是故,我以命金陵军马做足准了准备,三日,三日之后,北进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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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云霜苏醒之时依旧是被安置在了皇后的寝宫里,她自小勤修体魄,寻常封禁内功之法对她而言倒是效果一般,只得将她禁锢在精铁囚链之中,若是需要凌辱受用,则灌上一剂软骨散,如此才保万全。
“呼……呼……”
易云霜狠吸了几口气,身体仿佛是在地狱里走过一遭,目光凝集半晌才算恢复几分神识,她,被那狗皇帝彻底玷污了!
无论是少女贞洁还是她高傲的自尊,俱是被这昏君碾作齑粉,甚至是那后庭……
易云霜不敢回想,可那痛苦画面却是不由自主地向外涌出,又让她不得不一次次重温炼狱。
“不抱此仇,易云霜誓不为人。”
易云霜银牙暗咬,心中暗暗发誓,可还不待她思定如何逃遁,门外却是传来一阵稀碎脚步。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依旧是萧玠那张满是淫欲的丑脸,易云霜正要怒斥,可谁知萧玠迈入门中,后续更有一串“叮叮当当”的锁链声。
“走,进去!”
随即又是一道熟悉的男声,徐东山便领着一人缓缓走近,那人浑身血渍创伤,近乎不成人形,可易云霜仅只瞧了一眼,便已吓得花容失色:
“十七叔!”
“哈哈,原来你早醒了!”萧玠见她叫喊当即大笑起来:“本想着你若没醒,便在你这小脸上撒上一泼好尿,也罢,既然醒了,一会儿叫你喝点儿龙精也不差。”
“呸!”易云霜怒极,厉声斥道:“你有何招数,尽管冲着我来,你……你放了他!”
“哈哈哈哈!”一旁的徐东山却是抢过话头:“陛下莫不是把她给肏糊涂了,若这造反之人都能说放就放,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萧玠嘿嘿一笑:“她当然不糊涂,她定是觉得,这事儿一旦败露,只落得她一人遭罪,却不想因她这一着,她易家军全军皆殁,这活着的,自然也不会好过。”
“他若战死,便是军职所归,可他却不不容你这昏君欺凌,他……”易云霜话未说完,徐东山却已一个箭步飞扑而来,趁着易云霜说话之际将她镣铐解开,又将她拦腰抱起,一把掠至那易十七的身前,而后大手在她背后用力一压,这便让她二人四目相对。
“云……云霜……”
易十七视线模糊,几日来的酷刑早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样,双眼近乎凹陷,肉身全是血痕,如此模样早该一命呜呼,可萧玠等人却是故意留他一条性命,目的便是此时上演这一出好戏。
“十七叔,十七叔!”
二人连连呼喊,可一个行动不便,一个耳目不清,呼喊几时便都各自放声大哭,二人自小是叔侄相称,长大后便有将帅之别,可他二人年岁相近,俱是自小随老侯爷习武长大,虽不是亲生兄妹,但却早胜过了骨血之情,此番情景,自是让人不胜唏嘘。
“呵……”
见着这一幕,萧玠与徐东山却是相视一笑,前几日本打算在吕松面前来上这一出好戏,将那一众与他相关的女子带在他眼前凌辱,可那吕松如今定力不俗,不但没能痛哭流涕,反是在沉默之中酝酿出一幕脱逃大戏,好在这易云霜麾下还有这群忠心耿耿的家奴,今日,他们便是要在这一片呼喊声里好好肏上一回。
“别哭啦,让你歇息了这么两天,又让你和熟人见面,今儿个,你可得好生卖力才对!”萧玠大声调笑,说话间身子已然骑在了易云霜的粉背之上,大手向后一拍,正捏着那高翘着的粉臀嫩肉。
“东山呐,你可知易候这一身美肉,哪里最得劲吗?”
徐东山哈哈大笑:“陛下,东山可没这福分,东山只知道这易候生得貌美,身材窈窕无双,想是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诱人无比,却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一处?”
“啧啧啧……”徐东山连连摇头:“这你是孤陋寡闻了,似她这等习武之人,体魄强健,双腿有肉又有劲儿,连带着那后臀小缝都紧得不行,嘿,朕那日肏进去,可险些没被她给夹死哟……”
“当真如此神奇?”徐东山附和道:“若是陛下开恩,也让臣体会体会这等神仙之乐!”
萧玠也不吝啬:“今日唤你来本就是与你同乐,这等犯妇,本就该受尽天下男儿凌辱,来,朕先让你享用一回。”
徐东山闻言大喜,当即朝着萧玠跪伏叩首:“臣,谢主隆恩。”
“来!”萧玠一边大声吆喝一边向前一拱,整个人便从易云霜背上翻了过去,突然横亘于易云霜与易十七跟前,便当着这对儿主仆叔侄的面,硬生生掰开了易云霜的小嘴,先是审了两根手指探了进去。
“唔……唔唔唔……”
易云霜还待挣扎,忽而腰身处被人用力一箍,似乎是有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易云霜双目圆瞪,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果然,滚烫的触感才刚刚贴近臀瓣,徐东山找准了位置便一记狠顶,长龙直突臀眼儿,强势插入。
“嘶……”
徐东山轻嘶一声,朝着萧玠连连夸赞:“当……当真紧致,陛下果然识货!”
“哈哈哈哈……”萧玠亦是精神大振:“我早说了这婊子天生就是个挨操的,平时越狂,这会儿就越骚,你等着吧,一会儿把她肏爽了,指不定夹死你。”
“好,那我要看看,她怎么夹我!”
徐东山爽快应声,随即便铆足了力疯狂抽动起来,层峦叠嶂之间,很快便感觉到萧玠口中的紧致夹吸的快感,而这易云霜被肏得口不能言,脸上挂着萧玠那探进嘴里的手指更为扭曲,仿佛一只被逗弄的母狗,在主人的暴力控制下不住乱吠。
萧玠自然不止这点乐子,他探入手指自是要测一测她的牙口,见她如何都发不出力来,这便放心抽出手来,随即将腰跨一掀,祭出那蓄势已久的粗长龙枪,这一回,自然是要和徐东山来个前后夹击了。
“畜生……畜生!”
一旁的易十七虽是意识模糊,可依旧能感觉到易云霜此时的处境,他从未想象过那位引领者他们所向披靡的女帅会被人如此凌辱,他叫得歇斯底里,恨不得冲出去与这昏君同归于尽,即便舍了性命,甚至化作厉鬼,也要叫这昏君不得好死!
“嘿,叫他来看戏的,怎么这么吵!”
萧玠却是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那些年他欺男霸女的时候,少不得听多些男人们的声音,或哀嚎或嚎叫,可那又如何,他天生就是赢家,这些个男人保护不了自家女人,那便只有在这哀嚎哭喊的命了。
“嗯……哈……”
另一侧的徐东山这会儿却是答不了话,他生肏硬怼了近百下,那紧致至极的小屁眼儿愣是被他肏得血流不止,进进出出的枪头上早已是猩红一片,如此激情之下自然早已到了情欲巅峰,萧玠和他说话时,他正箍着那细腰狠挺,实在抽不出空来。
“陛……陛下……臣……啊……好……嗯……要……要……”
“行啦,你好生肏着……”萧玠也不再打扰,随即便朝着头顶唤了一声:“四护法可在?”
“在在在!”头顶立时传来色骷髅那急切的声响,他奉命守护在萧玠身侧,不经传唤也不便现身,眼见得萧玠与徐东山正“喝酒吃肉”,心中难免有些难耐。
“你且把他舌头割了,省得在这聒噪!”
萧玠话未落音,易云霜便吓得花容失色,比起自身荣辱与痛苦来,她明显更在乎身边之人。
“唔……呜呜呜……呜呜呜呜……噗……不……不要……”
萧玠被她挣脱得吐出肉屌来,心中本就气急,恨不得一刀便将这囚将宰了才好,可谁知易云霜忽然竟是主动抬手抱在萧玠的腿弯处,急声言道:“我听话,只要你不伤他,我什么都听!”
“哦?”
萧玠双眼一亮,稍稍蹲下身子在她脸上掐了一阵,依旧是能捏出水来的嫩肌,虽还带着几丝晶莹泪痕,但却依旧不影响她那与生俱来的英气。
“当真?”
“一定,易云霜决不食言!”
听得这话,不光萧玠来了兴趣,便是一旁的徐东山也强忍着高潮濒射的冲动停了下来。
萧玠微微抬手,示意着色骷髅停下动作,随即又笑问道:“前几日肏你的时候你也有服软的时候,可一觉醒来,却又翻脸不认,你的话,叫我很难信啊!”
易云霜微微咬牙,神色坚决:“若有朝一日得以逃生,我必杀你以报今日之耻,但若我逃生无望,易云霜便决不食言,从此,言听计从。”
“这倒是有几分可信了,”萧玠缓缓点头:“那我便叫你做我的母狗,整日便供我享乐如何?”
易云霜闻言一撇嘴:“如今这般,与母狗何异?”
“我认为的母狗,可是以取悦主人为乐的,而如今的你嘛,还不过是个未经驯化的贱奴而已。”
易云霜微微沉吟,好半晌才吐了口气,随即便跪伏在地,将头叩在萧玠脚边,郑声道:“易云霜愿做母狗,只望你信守诺言,放了他……他们。”
“哈哈,你倒是会得寸进尺!”萧玠大笑:“不过朕倒也不好杀,你放心,你的易家军里还活着的,朕都不会杀,很快便会有人接管易家军,至于他嘛,来块布把嘴堵上,便叫他在一旁看着,看着他们的主帅,是如何做朕的母狗的!”
“云霜……不要……不要……啊唔……唔唔……唔……”
易十七不住地哭喊着,直到一块绸布将他的嘴唇完全封住,不留半点儿空隙,如此即便是挣扎得再是激烈也发不出半点声响,而见得他如此模样,易云霜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一战她确是彻底的输了,若无惊天之变怕是再难逃脱,如今便是能活一人便多活一人罢。
被绸布堵住嘴的易十七再也发不出半点声响,被人拖到房角死角,虽是隔着一道屏风,但却也能看清房间里男男女女的动作,易云霜身量高挑,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俏侄女,可如今却像个奴仆一般跪在了昏君的脚下,甚至为了救他,说着那样一些天杀的鬼话!
“啊呜……唔唔……”
心中怒火已不知烧了多少回,眼珠子甚至瞪得快要鼓出,到得此时,他只恨那日为何不再带着云霜冲杀一回,为何不战死在那宫城里,甚至不如一道抹了脖子,如此,也好过眼下这般受罪。
他实在不愿看见,云霜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更有甚者,她是为了救我。
“易十七呀易十七,你活着就是个祸害呀!”便在他悔恨之时,那昏君却再次开口,依旧是那般下作、荒唐。
“先好生舔我的脚,嘿,且让我看看你的态度。”
让这位高傲女将臣服的第一步,不是粗暴的占有,而是让她低下头颅,眼下,易云霜便将头埋在他的脚边,只消她肯伸出舌头……
“是!”
易云霜果然言而有信,甚至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了下来,她狠一咬牙,随即便伸出莲舌,直接朝着萧玠那裸露在地的脚背亲了上去。
“滋滋……”
舌尖轻轻搭在那带着酸臭味的脚背上,易云霜当即便皱起眉头,但久经沙场的她自然不会被这酸臭味道打败,稍一适应,便能忍着那恶臭游荡起来,舌面轻轻拂过,很快便来到那脚背正上的脚趾处……
萧玠说过要看她的诚意,那她便不会敷衍了事。舌尖轻吐,细腻软嫩的舌头便在那脚拇指靠右的缝隙里钻了进去,“嗖啦”一声,竟是在那脚趾缝里一吸一扫,便像是平日给自己洗脚时揉搓脏污时那般,忘却一切肮脏与屈辱,只为让眼前男人信服。
“嘶……”萧玠猛吸了口气,脸上得意之色尽显,这易云霜果真坦荡,说了若无逃脱之法便愿意臣服,如今也说到做好,只消日后断了她的脱逃念想,或许还这能让她永久臣服。
试想一下有这样一位奇女子,白日鞠躬于朝堂,晚间侍奉于龙床,若有异变还能领军护持左右,再配上自己那位倾国倾城的皇后在案几之前红袖添香,如斯美景,不枉此生。
萧玠越想越是得意,当即便将脚面轻轻抬起,好歹止住了易云霜的卑贱,旋即挺起那粗硬的长枪便朝着女人嘴里送去,嘴中念念有词道:“来,给老子吹箫,记得边吹边说话,额,说些什么……”
萧玠犹豫半晌,忽然有了主意:“嘿,就说吾皇万岁吧,也叫你这目无君上的叛贼学学礼数!”
易云霜轻凝凤目,眼神之中闪过几丝坚韧,随即也是将头抬高,蹲伏半跪着的身子向上挺了挺,直到小嘴正好凑到男人的肉屌长枪前,这才硬生生地念道:“吾皇,万岁!”
言罢便是闭目张口,一口便将那长枪含住,她初经人事自不擅逢迎之乐,轻微含入时口齿难免有所磕碰,待看到萧玠那略显紧张和扭曲的模样,易云霜心中一突,忽而冒出一股狠狠咬下的冲动,然而这冲动才微微闪过便被她自行打散。
且不说她如今能使出多少力气,能不能将这昏君咬得断子绝孙,即便是能成,自己想必也难逃一死,虽是早已不惜此身,但若拼得一死只为图他一个伤残,她终究觉着有些不值当了。
自吕松脱逃的那一刻起,她便想着有绝地翻盘的那一天,便如当年乌城之内,那位领着残军千突百炼的少年身姿一般,或许用不了多久,一年、半年甚至三两个月,他便能领着“乌魂”马踏皇城,救她于这水火之中。
所以,她必须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复仇的希望。
肉屌入口,腥臭扑鼻,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含入男人那物事,但主动侍奉毕竟与强迫塞入不同,本就内心抗拒的她这会儿差点被这刺鼻的腥臭被逼得现了原形,险些就要将这男人推开。
可还不待她有所行动,萧玠便已迫不及待挺起了腰,那巨物一点点的在她嘴里蠕动,根本不给她任何接触牙齿的机会,便一股脑儿地朝她喉管里钻……
“唔……呜呜呜呜……呕……呕……”
直到女人面露痛苦晕厥之色,萧玠才稍有松动,肉屌微微拔出少许,不过也只是在唇边稍待,见易云霜面色缓和时立即又是一记猛插……
“啊呕……啊唔……唔……呕……”
易云霜被插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险些晕厥,可饶是如此,萧玠也没有半点怜惜之意,待得抽插数十回合后便又在抽出间隙厉声吼道:“怎么不说话了,别停!”
“是……嗯……”易云霜强忍着呕吐之意,艰难地念叨起来: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哈哈,你记住了,这会儿肏你的就是你的皇帝,你的主子!”萧玠狂性大发,甚至双手狠狠抱住易云霜的脑袋,便当作是肉壶儿一般疯狂抽送,稍一抽出便又撺掇着让她叫唤几声“万岁”,约莫几百下的功夫,射意袭来,萧玠更是一声大吼:
“嘿,看你表现不错,先赏你一炮了……”
“哗”的一下,一股浓稠粘液狂泻而出,竟是全部射入易云霜的喉管里,易云霜几欲退出,可甄首被萧玠安全箍住动弹不得,只得忍受着这股异味和屈辱,直到萧玠激射殆尽才肯松手,而到这时,易云霜才堪堪向后一窒,整个人摊在地上发出阵阵干呕的哭嚎:
“呕……啊……呕……”
“东山,你刚才也没尽兴吧,来,你继续,”萧玠一波激射正是倦怠时,索性大方地躺在地上“赏赐”起来。
“陛下,我。嘿嘿,我呢!”色骷髅一听更是着急,他眼巴巴地忘了半晌,萧玠竟是提都没提。
萧玠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想搭理,随便扯了个由头:“你去请皇后过来……”言罢也不给他机会,起身继续言道:“顺道把那几个美人儿全给朕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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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吕松立驻江边,身后除了他麾下“乌魂”,更有金陵集结的十万精锐,一杆“吕”字军旗在空中摇曳,吕松登上高台,大声喝道:
“诸位!”
全军肃静,即便是金陵军中有对吕松不服者,见得苏小姐退居吕松之下次席,不由得也安静了许多,且听着吕松言辞。
“我本南明之臣,因先太子萧琅赏识得以效力于朝,本该恪尽职守以报天子,却不想有麓王次子暗中谋逆,勾结魔教,祸害朝堂,弑父杀兄,天理不容!”
“……”
吕松言辞激烈,只一席话便引得全军上下议论嘈嘈,“弑父杀兄”之论亘古未有,可当下却有先帝与先太子相继暴毙,吕松这番言辞若是传出,无疑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某吕松侥幸从皇城逃出,本该寻一隐居之地散居一生,但先太子知遇之恩不敢忘却,今愿再领我南明有志之人,北进皇城,清缴君侧,诛灭魔教,还天下一片清明!”
“吕将军,如今那皇帝,当真是‘弑父杀兄’之人吗?”
台下忽而响起一道稚音,吕松顺眼望去,只是一位年虽不大的少年军士,也不知是苏语凝特意安排还是当真无畏,吕松也不多想,径直言道:“此事乃我与那魔教妖人对敌时亲眼所见,魔教妖法惯能短暂操控人心,当日先皇寿宴,魔教妖人便是以此法控制了苏小姐身边的侍女,引得场上大乱,借此暗害了先皇与先太子性命,甚至还嫁祸于苏小姐,引得朝中引兵来犯,我军将士自相残杀,实乃,罪大恶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一众金陵军士听得此言无不激愤,他们自追随苏语凝起便是信得过这位护佑金陵的苏小姐,如今更被吕松揭露真相,仿佛一切豁然开朗水落石出,当即士气高涨,恨不得马踏江北,见那昏君与奸佞剁了喂狗。
“清君侧,灭魔教!”
“清君侧,灭魔教!”
……
此时更有张先李顺几位亲信摇旗呐喊,全军齐声高喝,声如雷霆,响彻天下。
“渡江,出海!”
吕松一旗号令,自有苏家水坊所造的战船驶出,全军陆续上传,这一战,吕松并不打算北进江河,江南水利,他要沿近海北上,一路直扑津港,一战而定!
苏语凝与月影星辰二女于最后登船,吕松此刻正在主船站定,远眺水面,眼神坚毅。
“吕将军!”
“苏小姐!”
二人点头致意,眼神轻触却又很快露出一抹恬淡笑容,他二人俱是务实之人,虽有时迫不得已说些场面言语,但内心却都更擅沉思内敛,如今已成合作之势,自然不需要太多废话。
“我听人说,两位念隐门女侠正在演练一套合击之术?”
吕松颔首:“并非只她二人,吕松亦在此间,只不过今日事多,无暇演练。”
“语凝未曾见过那位摩尼教主的神通,但三位能如此对待可见其非同一般,此番决战虽系于三位,但苏语凝与金陵将士也已抛却生死,我等同心一战,胜败无论,唯尽心耳,倒是不必太大压力。”
“苏小姐这是来宽慰我吕松吗?”吕松闻言悻然一笑。
苏语凝亦是微笑:“吕将军是需要我宽慰的人吗?”
“哈哈!”吕松豁然仰头:“当日在乌城,我也曾视死如归,唯愿与诸位兄弟多活一日便好,如此,才有得今日神兵‘乌魂’,而眼下,我却并不会如此想。”
“哦?”
“此战关乎天下,我身系烟波楼前辈之秘传,身系金陵军民之希望,更身系念隐门女侠们的仇恨,这一战,我只能胜,若不胜,吕松唯有一死而已。”
苏语凝轻叹了口气:“若不胜,语凝也不愿见魔教当道,祸乱天下,届时,还请吕将军赐我一死,保全我清白之身。”
“……”吕松略微一愣,却不成想她竟有如此一言,但转念一想却又多了几分理解与钦佩,这一战,容不得他不胜。
第67章:奇袭反复
津港,海面。
津港安稳了数百年,驻港的军士本就寥寥无几,平日里大多是靠在营中沙滩歇息,可今日却是不同,一道大帆赫然扬起,平静的海面上忽然多出无数船帆,便在这群军士的疏忽之下,一支舰队自远水处奔袭而来。
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上,吕松所率的金陵水军正乘风踏浪而来。
“咚咚咚咚……”
舰队驶至近点,擂鼓齐鸣,水军立时向着津港急速挺进。军旗飘扬,战船如林,呐喊声响彻云霄。
吕松立在旗舰船头,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海风拂过,将他这一身青红披风吹得不断上扬。这一战与他确是胸有成竹,全军行进不露半点风声,经半月之久驶至津港海面,莫说突袭抢攻,便是拉开了硬战,此战也该大胜。
战船迅速逼近港口,士兵们纷纷搭上云梯,准备强行登陆。一时间,箭如雨下,喊杀声震耳欲聋。驻守军士根本来不及结阵迎敌,只顾着仓皇逃窜。
“上岸!”
吕松一声怒吼,前军已然开始登上港岸,后军也已渐渐逼近之时,却见海岸之处忽而爆出一记“轰隆”声响,随即火光炸裂,无数炸药四散开来。
“有埋伏!”
吕松心中一紧,却是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海岸边竟也早有布置,看这炸药密度,显然不是常戍之势,而那群退散的守军却似也面露懵懂之色,一时间惊惶更甚。
“轰轰!”
又是几声巨响,远处忽而传来几声炮响,吕松定睛一瞧,这才辨出那炮声源头来自港口西面,一帜“李”字军旗招展,正是那位当年背弃自己的反复小人李存山。如今他率军设伏,显然是对他这一路水军突袭有了防备。
港口内火光冲天,李存山所率的乃是这些时日召集的宁王旧部与摩尼精锐组成的大军,而除了西面火炮轰鸣,更有无数隐藏在暗处军士涌出,确是严阵以待,伏兵四起。
金陵水军立时陷入了绝境,前军伤亡惨重。一时间海水几乎被鲜血染红,前端战船也在炮火中燃烧。
吕松眉心微皱,强压住率乌魂夺路破阵的想法,凝声道:“传令全军,改到向北,转攻旬港。”
旬港,已不在京津范畴,甚至其地域已近漠北,但走水路却与津港只一日之距,吕松此行钻研日久,稍一阵定便已有了决断。
从鸣金收兵到改道变帆,金陵水军倒是展露出不俗的纪律,而也在此时,千机无尘与剑无暇齐齐冲出,二人跃至海岸沙土之处,各自运功扬起一幕沙土,以沙土为基,暗合水韵之力,竟是在这瞬息之间布出一道大阵,退回战船的将士扭头一瞧,果真见那火炮被阵法所阻,轰鸣消散,伤亡立减。
“要快!”吕松已然无暇顾及岸边的残军境况,一声令下,后军改前军,直朝旬港猛冲而去。津港已有布置,此番调头,便不能让对手再做防备。
立于津港西面的李存山面露难色,他与怒惊涛受命驻防,怒惊涛严守江北大营,而他却隐约觉着苏语凝诡计多端或有险招,他思定之下便请了一路军马来此驻扎,想着若金陵水军若真偷袭此地,他定能出其不意大胜而归。
可吕松如此临危不乱,当即便掉了头,瞧那方向,却是一路向北。
李存山一心设伏,自没有考虑到北方旬港的海情,如今让吕松走脱,若从旬港登陆,非但他无功而返,怕是不日便会被登陆的金陵军马一口吃掉。
“将军情报予燕京,求援!”
无论南明朝廷还是摩尼教人都没有充足的水军与战舰,眼见得金陵水军撤走也只得望洋兴叹,金陵船高舰厚,即便退走也能始终保持着阵型,没有丝毫的混乱。
很快,不足半日之久,李存山便收到消息,旬港告破,金陵大军登岸,吕松马不停蹄,亲率乌魂马踏平川,整个东北地界望风而降。
“他,他要去冀北!”
李存山语声颤抖,若是吕松一路向南冲杀,他还可借着兵微将寡的由头撤回燕京,可如今吕松一路西进,是要联结冀北的易家军,这一战,便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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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镇北侯府。
“五将军,咱家这几日就得回京复命了,您……您这不是为难咱家吗?”一位身量矮小身着官服的老太监正向着易五等人诉苦,本以为亲率皇命前来,易家军定然受命,却不成想这易五先是称病不见晾了他十余日,如今见面,却又以“边境不稳,皇命难受”为由而推脱,及至今日他收到消息,金陵叛军走海陆袭旬港,如今已一路向冀州而啦,他这才急不可耐,今日若不能说动易五,那便只能溜之大吉了。
“公公要回京?”
易五虎目微睨,嘴角微翘,常人难以察觉间稍稍闪过一丝杀意。
“咳,咱家昨日收到宫里来信,既是五将军说边境不稳不肯回京,那咱家也只能如实相报,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哎,也不知易候那万余兵马能否护卫皇城安全,要是……”
“我家将军运筹帷幄,断无不胜之理,”
易五轻轻一笑:“倒是公公也不必急着回去,边军战事虽紧,但也有完结之日,我估摸着,短则三五日,迟则半月,便见分晓。”
这太监也不算愚钝之人,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一紧,登时连连告饶:“将军莫怪,实在是京中催促得紧,我……”
便在此时,一道少年声响掷地有声:
“这位公公,此时回京,路上怕是会撞上我神兵‘乌魂’,平白丢了性命。”言语之间,那正厅屏风之后站出一道英武少年,战甲裹身,长剑系于腰间,虽是未曾谋面,这太监便已猜到了来人身份。
当世豪杰,能称“我神兵‘乌魂’”的,便只他吕松一人也。
“来人,拿下!”
易五见得吕松出面也不再赘言,大声一吼,四下伏兵尽出,轻松便将这太监押解在地。
“吕松,你此番行事,当真不用我冀州之兵?”
易五回过头来,看向吕松的眼神里却满是关切之意,吕松昨日快马入城,与他说明了京中变故,今日便是先来拿下这位传旨太监,随后,便要率军一路攻向燕京。
但他大费周章领兵来此,却并不是要集结冀州军马,而是向易五借一样东西。
镇北侯易家军旗。
易家军旗纵横漠北,异族军马见之退避,北境百姓见之欣迎,他要自被向南直抵燕京,便要经过九关十三城,若是一城一城的打过去,也不知到了何时,如若能有这一支王旗,迫于冀州军盛名,这一路便要顺畅许多。
“正是!”吕松正色道:“有此王旗,此番进京定能一马平川,成败与否,却不由兵事而定,冀州军身系边境安危,不容有失。”
易五沉吟不语,良久才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的战场,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随即又叹了口气,望着燕京方向怅然道:“云霜那孩子我了解,这种时候,她绝不会轻言生死,她一定等着你。”
“吕松此行,定不负厚望,若事不成,唯以死相报。”
易五却是摇了摇头:“云霜尚在坚持,你又何谈生死,若事不成,那便留惜此身,再行谋划,只要人还在,终有破局之时,便如那日乌城残军,你亦是在死路之中寻得一丝生机不是?”
“多谢教诲!”吕松闻言略有动容,此行之前,他确是心存死志,有了易五这般开解,他倒是轻松了许多,只不过眼下不是大谈心境之时,待易五将易家军旗交予他手,他便得马不停蹄赶回乌魂军营,策马向南了。
“珍重!”易五拱手一礼,送别吕松,良久,又命人唤来易九。
“九弟,你且带一队人马赶赴燕京,你向来稳重,若情势危急,或能拉扯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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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港,金陵水军营地。
北地苦寒,寒风凛冽,金陵营中一片肃杀,吕松亲率“乌魂”奔赴冀州,此地便留下这五万金陵水军驻扎,
驻守军士不敢怠慢,即便再是苦寒,值守巡夜之人不断,只因大营正中尚有一处营帐灯火未息,而营帐之外,两位面貌身段相差无虞的小侍女峙立左右,二人俱是双手抱剑一丝不苟,有她二人在,自是不会放任一人踏入帐中。
“轰!”
便在此时,营外突然爆出一声惊雷般的巨响,月影星辰二女立时警觉,各自长剑出鞘,如临大敌,果然,待得营中军士呼喊之际,两道黑影自暗处突袭,直朝二女扑来。
二女抽剑迎敌,这段时日受剑无暇千机无尘点拨,二人合击剑阵愈发精炼,对上这两道黑衣身影丝毫不差,虽是各自功力稍有不及,但合击之势一起,那两道黑衣身影便只得节节后退,顾此失彼。
可就在此时,变数又起,那两道黑影身后忽而涌出一团黑雾,“嗖”的一下越过四人战阵之地,直袭营帐。
“站住!”二女同时惊呼,可身形却被那两道黑影制住,这二人身法诡异,招式阴毒,对垒之时已然将面巾打落,正是摩尼教中两大淫魔色骷髅与成非玉,他二人突袭主帐若行刺杀自是机会渺茫,可若是只负责引开这两位侍女,自然不是难事。
月影星辰此时脱身不得,且不说色骷髅成非玉二人武功不差,便是那团黑雾也是叫人措手不及,黑雾直入帐中很快凝成一团,缓缓现出一道清丽窈窕的女儿身形,摩尼教主吕倾墨现身于此,便是要来取下苏语凝的性命。
自烟波楼后,天下奇女子层出不穷,似如今这位摩尼教主便可称天下武道第一,但若论及谋略兵法,金陵苏家这位小姐,却是不遑多让。
她这一路,谋夺皇家气运,策动二王之乱,委身于麓王府上从一小小妾室成就如今百官朝拜之姿,说是曲折,但最为关键之处却是倚靠着几次刺杀,杀长公主萧沁,杀世子萧琅,杀麓王萧柏,这一路杀过来,皇室便只剩下她如今的“夫君”萧玠,如此,方才名正言顺。
可这位苏家小姐却不同,她偏安一隅,只图一方安稳,看似志小,实则路艰,她以一家之力护持一城,以一城之力抵抗一国,如今更是目光长远,趁她立足未稳先行进军,看似行险,却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且不说孰高孰低,便是这份胆魄,吕倾墨都愿将她视为知己。
可眼下两军对峙,她却不得不再行刺杀之事,亲手除了这位“知己”,世人皆知苏语凝不通武道,是一养在深闺的弱女子,身边所靠,便是那两位剑女,以色骷髅与成非玉的武功,要拖着这二女不难,而她行刺,便只在瞬息之间。
帐中女子一袭白衣覆地,端坐于琴台,见得魔教主亲身而来却是不疾不徐,只继续低头抚琴,恬静淡雅恰如空谷幽兰,倒是让吕倾墨周身杀气暗淡了许多。
“……”
若是以往,吕倾墨见得苏语凝这般镇定模样,少不得要夸赞两句,所谓英雄相惜,更何况同是女子,当日与易云霜在江北竹林擦肩而过时她便有过一番赞颂,如今苏语凝当面,自然也当得起她一句称赞。
可她却沉吟不语,甚至神识之中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眼前之人,绝非善类。
“既是来了,还请指教!”
琴声骤停,白衣女子缓缓抬头,眼中杀意鼎盛,双手向外一张,自营帐两侧竟是走出两具人形偃甲,那偃甲手足灵动,肌体健全,若非连接处尚有偃术痕迹,寻常观之竟与常人一般模样,这般巧夺天工之能,自是念隐山的那位千机无尘了。
“原来是你!”
吕倾墨缓缓点头:“我摩尼教典籍包罗万象,涵盖天下生灵运转之理,却唯独没有这机关偃术,今日倒是要好生领教。”
言罢便是身形一闪,再度化为一团黑雾,黑雾直扑那两具偃甲,千机无尘寒光一闪,手中琴台翻转,却是现出一套满是凹凸按键的铁板,莲指急点,偃甲人身形晃动,近乎合二为一的向里一夹,阻住那黑雾动向同时挥出外臂,偃甲力大无穷,若想常人被这外臂一抓一捏,定是要筋骨断裂,撕个粉碎,可对手毕竟是摩尼教主,那黑雾轻松闪过,跃至高空,现出身形之时却已捻出双指,指锋划过,一股披靡天下的剑气骤然显现,直攻偃甲。
千机无尘目光微凝,虽还未触及到指锋剑气,即便相隔数尺,此刻她也能感受到这股剑气的压迫感,她是念隐门的新任门主,除了主修的奇门偃术外,剑法琴技亦是不俗,而眼下这道剑气却是她生平仅见,霸道无极,敢破天下业障,细细想来,师姐与她几次交锋,实在输得不冤。
但即便对手如此之强,她也要勉力一试。、
手指轻佻回扯,那两具偃甲急速后撤,便在吕倾墨抢攻之时,又一具偃甲自天而降,与先前两具稍有区别,这一具天降偃甲手持一柄巨木长剑,一剑斩下,竟有开山裂石之威。
“轰隆”一声,巨剑之威与那指锋剑气撞在一处,巨响传开,整座营帐被震得粉碎,帐外纠缠的月影星辰与色骷髅成非玉俱是被这剑气震倒在地,受伤不轻。
“这偃甲竟有如此之威?”众人尽皆叹服,可就在这叹服之际,那持剑偃甲周身却是现出一记裂缝,顷刻之间裂缝延展,待得整个身躯被裂缝笼罩,“轰”的一声突然炸开……
“咻!”
寒光乍现,任谁也没想想到,这具偃甲体内竟还藏有一人,亦或者说,一把剑。
藏剑于偃甲之中,以剑气驾驭偃甲,本就是天下至强的杀气,而在与吕倾墨的对峙之下,偃甲破碎之时,剑无暇突然杀出,这一剑,更是绝杀。
“好剑!”
吕倾墨脸色已不似先前从容,她抽身急退,待得站定之后才托起双手,就地运出一股黑云化作坚盾,剑气初至,这坚盾立时向里凹陷,连同坚盾之后的吕倾墨也向后退了半步。
“今日,便要为我念隐门死难同门报仇!”剑无暇一声怒喝,手中长剑挥舞,发出阵阵嘶鸣之声,犹如虎啸龙吟,甚是可怖。
她曾被摩尼秘法所摄,先后领悟佛道儒魔四门剑意,如今由吕松所授的冰心诀消除魔念,心中剑道更是集各家之所长,如今的她,便是摩尼教主当日所言的“超凡之剑”。
也难怪吕倾墨仅凭先前一丝剑意便已出口称赞,说来这剑无暇能成就今日之剑有她几分功劳,而她助其成长虽有收归己有的想法,但也确是希望能看到“第二个她”。
武道巅峰的摩尼教主,说来也有些寂寞。
思绪之间,那黑盾便已回归原形,吕倾墨负手于背,整个身子忽而向前倾倒,而也就是这倾倒之间隙,身形再次化作一团黑雾,而这一回,黑雾向前突进之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剑意席卷而来。
剑无暇面色凝重,这一路以身化剑之式她自然也能做到,可吕倾墨到底是摩尼教有史以来功法集大成者,以全身功力化作剑意的一击,她又该如何抵挡。
“师姐,闪开!”
身后传来千机无尘的呼声,剑无暇毫不犹豫向侧身一退,却见是先前那两具偃甲猛扑而来,黑雾剑气与偃甲径直撞在一起,坚石厚铁所铸的偃甲顷刻间裂痕无数,随即便是一声轰鸣,偃甲炸开,却是绽出无边火光。
“轰!”
吕倾墨剑意之盛世所罕见,两句偃甲自然不能阻其脚步,可她确是没想到,这两具偃甲之中别有玄机,竟是各自藏有几方军用火药,如今爆裂开来,火药轰炸,吕倾墨警觉极快立时后撤,一身黑袍也被炸得散裂开来。
“教主!”
门外观摩着的色骷髅与成非玉俱是大惊。眼见得吕倾墨如此狼狈连忙上前护持左右,而吕倾墨倒也在空中渐渐稳住身形,唇齿之外已有鲜血溢出,可她依旧站定于人前,昂首挺立,英姿不减。
“走。”
吕倾墨沉声言道,旋即便是右臂一挥,一股黑云立时阻住众人视线,身形一转,三人便消散于这正被包围着的军阵之中。
剑无暇与千机无尘互视一眼,脸上俱是没有半点兴奋之色,她二人竭尽全力,以两具精工研制的偃甲与火药却依旧只换得对方一点小伤,看她依旧能如此从容离去,可见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此等人物,不免让人心生沮丧。
“二位如斯风采,能击退这从无败绩的摩尼教主,是乃天下之先,他日战阵再遇,我军定能一战克敌。”
忽而月影星辰身后漂出一句赞誉之语,众人闻声望去,却是那位运筹帷幄的苏家小姐,她确是身在营中,却已算到了摩尼教主偷袭暗杀之举,以月影星辰诱敌而来,如此才有适才一幕。
千机无尘缓缓摇头:“这两具偃甲建造不易,而且这一回出其不意,下次便再难有此奇效了。”
苏语凝却是不置可否的轻笑道:“奇策本就是人而为之,我等能想出退敌之法,有一便有二,待吕将军归返,集三人之力而战,尤其是区区两具偃甲可比。”
“苏小姐心胸豁达,千机受教了。”千机无尘缓缓点头,倒是对苏语凝话中之意颇为认同,随即又道:“偃甲虽毁,倒也能修缮一二,这几日我便闭关炼甲,有几处材料还需苏小姐提供。”
“没问题,但有所需,尽管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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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沁香宫。
今日的岳青烟身着一袭绣着繁复花纹的绫罗绸缎,身怀六甲的她这时已然十分显怀,高高隆起的小腹让她脸上更添了几分温婉与柔媚。举手投足间难免都要朝着那小腹瞧上一眼,那里是她生命的希望与未来。
自从一个月前的宫变起,萧玠便没来寻她了,她也落得安静,好生照料自己与胎儿,如今这宫里也渐渐多了几分生机,身边宫女太监也比平日多了好几倍。
“太……太妃,陛下……陛下来了!”
门外宫女接到消息赶忙通报,那颤颤巍巍的声音自是不言自明,这陛下与太妃之间的事算得上宫廷秘辛,稍不留神便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是故这宫中之人大多避之不及,如今正巧撞上,自然吓得花容失色。
岳青烟如今倒是看得开了,她款款起身,莲步轻移,腰肢依旧纤细,却在那轻柔的动作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一头如瀑的黑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
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盈盈间透着无尽的温柔与慈爱。脸上未施妆容,朱唇不点而红,轻轻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容,亦或者说,讥讽。
“哈哈,嫂子休养这几日果真有效,这气色可好了不少。”
萧玠大步迈入,落脚时却因那高脚台阶一绊,险些栽倒,好在他如今带着徐东山寸步不移,徐东山一个箭步便提住萧玠的胳膊,这才让他稳住了身形,重新站定。
岳青烟心中冷笑,听说萧玠自平了易云霜吕松之乱后便整日宿在皇后寝宫,说是将那一众掳来的女子欺凌享乐,夜夜笙歌,如今瞧他脚步虚浮面色不霁,想来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你来此做甚?”
岳青烟下意识地退后两步,对眼眼前这个目无纲常的昏君,她着实有些害怕。
萧玠也不答话,便只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肌肤在阳光下仿若羊脂玉般温润,透着淡淡的红晕。一只玉手轻轻搭在腹部,那纤细的手指上戴着的翡翠戒指更衬得她的手如柔荑般娇嫩。微风拂过,掀起一丝裙摆,这位皇嫂越看越像是从画中走来的仙子,怀孕后的她,风采不减,反而是别有一番风姿绰约,令人倾倒。
“许久未见,朕倒是有些想念皇嫂了,”萧玠终于开口,言语间也上前几步,左右宫女识趣退开,这宫中很快便只剩他二人。
萧玠一把搂在岳青烟的腰身上,也不去碰她那隆起的小腹,便只凑近在她耳畔边轻轻低语:“今日来,是想请皇嫂去个地方,去瞧个人。”
岳青烟抽身一退,脸色不再似先前那般恬淡温柔:“陛下,我……我已临近待产,实在不宜……”
“不妨事,不妨事,”萧玠大手这才挪到那挺起的腹部,隔着那绸缎细细抚摸:“不过是位故人,好让你们,叙叙旧罢了。”
岳青烟微微闭眼,她当然猜得到这昏君所欲为何,她当日寻来易云霜为自己撑腰,如今易云霜败于他手,他自然是要好生讥讽一番。
见岳青烟不再抗拒,萧玠也便放开手脚,大手一招,手下内侍早已准备好了车轿,几名宫女将她小心搀扶入轿,萧玠这才满意地上前,再度回到他那熟悉的皇后寝宫。
易云霜果然还囚在此处。
岳青烟出身商贾大户,嫁于皇室之家,见过的世面自也不少,可任她如何猜测,也绝想不到与易云霜的再见会是如此场面,
入得那最靠里的一间小房,映入眼帘的便不是温香软玉的大床,而是一间不足七尺高的方形囚笼,吕倾墨这些时日,便住在囚笼之中,伸展不得,只得蜷缩作跪爬之姿,全身赤裸不着一物,甚至于那下身菊穴里还一直插着根男人肉茎模样的粗棍儿……
这……这哪里还是人?这分明是将她当作玩物,当作畜生一般……
“你……你不是人!”
岳青烟心中愤懑,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便指着萧玠的嘴脸叱骂起来,而萧玠也早在观察她的模样,这会儿却是搬了个椅子从容坐下,就这样近距离的欣赏着二女此时的表情。
“皇嫂可别乱说,我是不是人,你不是早有体会吗?”
岳青烟咬牙切齿,对萧玠这般调笑之语愈发恼怒:“你要么将她视作仇敌,杀了便好,要么将她当作女人,你既已得到了她,便不该这般折辱……”
“哈哈!”萧玠忽而狂笑了起来:“皇嫂看来还是养在深闺不识人间烟火,她当然是我的仇敌,可仇敌并不是杀了便好的,你瞧,她如今这模样,不比杀了她更令我快活。”
“……”岳青烟一时无言,沉郁半晌才道:“我……皇嫂求你,你放过她好不好?”
萧玠咧嘴一笑,便从那椅子上跳将下来,直凑到岳青烟跟前道:“那可不成,如今她已被我训作一只母狗,好玩得紧,若是没了她,可不知要少多少乐子。”
“你……”
到得此时,岳青烟哪还不明白他所图为何,他故意带自己来此见易云霜的惨状,不过就是逼自己一把,想迫着她做些下作事,而她眼下已是代孕之身,避之还来不及……
“皇嫂,你便先在此处休息,今日便给你上一出好戏,也让皇嫂您开开眼界。”
萧玠一声狞笑,抬手便拍了三下,那房间内里的忽而发出一声“咯咯”的响动,随即便是暗门打开,走出一道道窈窕身影。
一身锦袍的徐东山押着二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走了进去,岳青烟抬眼望去,一眼便瞧出走在前头的少女,那是吕松的侍女,本该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与吕松朝夕相伴长大,当日在王府,她还为她打扮了一番,将她与吕松的婚事定下,可没想到,这才多久,人已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世道,谁又能想到明日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
想那易云霜,当日在沁香宫外斩杀一众内侍,吓得萧玠面若寒蝉的时候,又如何能想到,如今却要被人关在狗笼子里肆意欺辱,而自己,岳青烟摇了摇头,往事不堪回首,她如今所盼,不过是早日诞下胎儿,着人将其送出宫去,而自己,也可以坦然赴黄泉与萧琅相会去了。
“陛下,今儿个打算怎么玩?”徐东山一脸坏笑,如今已是彻底沦为萧玠身边的红人了,便只是跟着后头做些琐碎小事,保着天子性命,那他便能跟在后头吃香喝辣。
他所图本就不过是鱼水之欢,这一点倒是与萧玠脾气相合。
“嘿,今儿个咱们可得卖力些,皇嫂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得让她好好瞧瞧你我的手段。”
“你们……无耻!”
岳青烟哪还听不出他们所欲为何,她本就对自己失身之事颇为介怀,如今听得要在众人面前淫乐,那红润脸色霎时一白,手中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你们胆敢如此,我……我便一头撞死在此……我……”言罢便真个将目光望向这屋子里的几根梁柱,秀眉紧蹙,似是随时都要一头撞上去。
“嘿,你要是想死我可拦不住你,就是你肚中胎儿也忒惨了些,啧啧……”
“你!”岳青烟指着萧玠大声怒吼,可萧玠确是真真切切拿捏了她的软肋,怀胎十月,几近分娩之期,她又如何能够割舍。
“你……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么样?”萧玠笑得越发得意:“就是想让皇嫂瞧一瞧,也好早些适应着些。”
“好!”岳青烟咬牙切齿地寻了个位置坐下:“我便在这里瞧着你们,看你们能做些什么腌臜事来。”
“那便瞧着!”
萧玠努了努嘴,徐东山便迫不及待地解开衣袍,直露出那一身彪邦的腱子肉,双臂一展,各自搭在二女肩头,一把搂着二女行至这房间正中,就势一推,二女便一齐倒在一块早已铺好的软垫上。
“来喽!”
萧玠一声吆喝,全然没有天子模样,一边又抬手打开了易云霜所在的囚笼,将那颤颤巍巍的小母狗牵了出来,易云霜一言不发,似是习以为常的四肢爬行,直爬到萧玠脚下便抬手去解萧玠的裤子,才只扯落一点,便就着那支昂首挺立的龙枪吞吐了起来。
“唔……唔唔……”
岳青烟一直在观察着易云霜的举动,见她如今已是全无半点反抗,甚至那吞吐的模样都有些饿虎扑食之感,心中愈发沉重,甚至更多几分负罪念头,当日若不是自己唤她来救,如今或许不是这番场面了。
而不堪入目的场面当然不止他二人,徐东山那边搂着二女很快便也步入正题,二女各自呈跪趴之姿,徐东山抽身一挺,狠狠插入到那琴无缺的屄穴深处,而另一边却也不松懈,两根手指向里狠狠一钻,亦是插到那蜜穴花径之内,几乎同时,二女仰头娇呼,那声色酥媚动人,也是没了从前的叛逆。
她们,都已是这般模样了。
岳青烟心中愈发悔恨,却浑然不觉这屋子里别有一番香气摄入,早在她进屋之时便被种种场面镇住,如今又被这淫靡的气息所摄,又哪里能发觉萧玠还有别的注意。
“怎么样,皇嫂,是不是瞧得浑身酥软,下身流水儿了?”
萧玠悄然一语,岳青烟立时娇躯一颤,她猛然发觉,自己的身子不知何时变得异常燥热,而那下身私处也果真如他所言,有些湿了!
第68章:扑朔迷离
燕京,皇后寝宫。
宫门缓缓开启,正自淫乐的男男女女纷纷侧过头来,只见那宫门之外正立着一道窈窕身影,夕阳余晖洒在这道窈窕身影上,映出一抹难得的孤寂。她一身黑衣,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可那黑衣上染满血迹,长发凌乱,一缕发丝落在苍白的脸颊上,那曾经威严不可侵犯的双眸此刻竟透着疲惫与伤痛。
她缓步走进,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然而她却依旧挺直着脊梁,步伐坚定。身后的侍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眼前这位。
在常人眼中,她是贤良端庄的皇后,腹中藏有大千治国良策,而在摩尼教人眼中,她又是天下无敌的教主,手中更有百变奇诡的魔功,此番她身着黑袍,不避世人眼光,便是对自己有着无比的自信。
诚然,她的自信确有道理。
这宫中唯二的两位男子俱是色中饿鬼,瞧见她这般模样自是心中划过几道涟漪。
萧玠猛地咽了口口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一颗蠢蠢欲动的心在胸腔内不住跳动,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份动荡,一晃经年,这位皇后已然跃身一变,成了他有些畏惧之人,如今朝政皆系于她手,而她却又莫名地武功高超手下高手如云,这样一个人压在上面,他又如何心安?
然而,当吕倾墨那凌厉的目光扫过时,他心中的邪念瞬间被恐惧所替代,那强大的威压下,他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吕倾墨咬了咬唇,不让自己露出一丝脆弱。微风吹起她的衣角,像是一只受伤了的凤凰,羽翼虽破,却依然散发着不可抗拒的王者之气。
她一步一步走近,直到自己的宫床前才转身坐下,也不理会这宫中的男男女女,便是合腿盘坐,运功调息,仿佛置身于世外,不被这凡尘俗事所搅扰。
“皇……皇后?”
萧玠放下怀中的岳青烟,朝着吕倾墨轻唤了一声。
吕倾墨悄然睁眼,见眼前皇帝如此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眉目一拧,嘴角险些露出不屑表情,沉默良久才道:“陛下唤我何事?”
“哦,是这样……”萧玠亦是寻不到由头,支吾了几下才道:“朕听说那反贼吕松从海上来了,不知道那边到底如何了?”
“陛下如此关心国事,想来先皇先太子泉下有知也会心怀大慰的。”吕倾墨揶揄了几句,说是与萧玠听,然则目光一直望向萧玠怀中的岳青烟,相比起这位色欲熏心的昏君,还是这屋子里形色不一的美人儿更让她觉着有趣。
这世间女子大千,各擅芳华,她虽是女子,亦有赏花之心。
她欣赏着大千女子的诸多品貌,却也同时欣赏着这些女子在沦为男人胯下之奴时的诸多变化,甚至,是她自己!
“这个,皇后过誉了,”虽是感觉到吕倾墨语有嘲讽之意,但萧玠确是个天生的二皮脸,如今大权旁落,他也识趣地有了几分讨好的心思:“皇后这是刚从前线回来?可是受了伤?”
“确是受了些伤,”吕倾墨毫不避讳,径直言道:“金陵军阵中人才济济,这一战,并不轻松。”
萧玠眉头一皱:“连皇后也说难,那……那该如何是好?”
“陛下倒也不必忧虑,”吕倾墨抬头瞧了他一眼:“这世上难事许多,若是畏难而不前,那便没有获胜之机,反倒是世上成功者,大多是迎难而上者,陛下当日敢继承大统,才有了如今的享乐,若是陛下当日退让,如今,便是恐怕也只剩一具尸骨了。”
“是,是,皇后所言极是,”萧玠听出她言有威胁之意,当即连连点头,更是朝她拱了拱手:“前线战事,便全靠皇后了,我大明兵马,尽数听皇后调遣。”
“陛下这话可错了,”吕倾墨摇头道:“天下兵马分布各州,朝中自有兵部主持调遣,而臣妾,不过是暂代陛下做些文书笔录之活,如今一切国事都是由各部主事集会商讨而定,并非臣妾所能干预。”
“无妨无妨,这朝中大臣朕是一个都信不过,朕,只信得过你。”
“呵,”吕倾墨见他如此谄媚不由轻笑了起来,她当然知道萧玠的心思,他本就是个见风使舵之人,如今自己处境不稳,便想着榜上她这颗大树,而待她势微,他一定是变脸最快的那个。
“陛下,当真是个有趣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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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关,燕京北线重关堡垒,除了长城高墙外,更布有无数荆棘机关,箭矢弩车。
李存山高居城头,望着城外飞速驶来的骏马烟尘,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他请兵驻守,是为表现自己的忠心,本以为那位神鬼莫测的摩尼教主会另有安排,却不想她果真便只给自己拨了五万人,加上本部万余宁王旧部也不过六七万人,而他的对手……
十万金陵精锐,十万冀北铁骑,再有三千“乌魂”。
如此悬殊之势,教主竟真敢让他对敌?
李存山心中愈发不安,他不认为自己有何过人才干能让吕倾墨认定自己,可这位摩尼教主向来奇谋百出,这一回,难道真是失算了吗?
又或者说,自己已经沦为弃子?
李存山思来想去不解其意,目光涣散时也不由得望向城后的几条小道,若是战事不顺,便早早溜之大吉才好,绝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思绪之间,金陵大军已至近前,除了阵中一杆“苏”字大旗外,军阵当前一骑驶出,手持一杆“易”字军旗,摇曳在大军阵前格外耀眼。
“是……是易家军……易家军来了……”
还不待李存山问话,身边便有军士慌乱起来,北方军士哪有不识得“易”字军旗的,且不说近年间易云霜大破鲜卑之壮举,这百余年里,便有无数易家军抵御异族之大捷,更有易家男儿血洒疆场、前仆后继之壮举,易家军旗一出,这城头上的军士哪里还有再战之理。
“慌什么!”李存山大喝一声:“城下的都是叛军,是要杀入皇城,逼宫造反的叛军!你们难道也要反了不成?”
“可是……将军,易家军真的是叛军吗?”
一句诛心之语,整个城头莫名地安静了许多,易家忠心为国近百年,远离朝廷一心戍边,前番朝廷动荡,新一代的镇北侯才奉旨回京,这才一年不到,怎么便成了反贼了?
李存山面色一抽,凶光尽露,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抽出腰中长刀,一刀斩下,便将那问话小卒头颅砍下,继而厉声咆哮:“叛军已至城下,尔等若再有异议者,他便是你们的下场。”
“……”城头鸦雀无声,李存山终是将颓丧的气势压下许多,但他也知道这份安静根本只是饮鸩止渴,只消战阵之上稍露败绩,一切假象便都无所遁形。
而反观城下,吕松也并不急于抢攻,他孤身一人手持军旗驰骋一路,便是要靠这军旗动摇人心,见城头迟迟不见动静,大抵也猜出几分,这才收拾军马向前逼近,直至大军步入城头弓弩射程时,这才纵马喝道:
“传我军令!先登者,晋三级!”
“嘟嘟嘟嘟……”
一阵军号响起,云集已久的大军有序推进,而与从前攻城不同的是,城头守军目光所及不是云梯礌石,而是那军阵上空缓缓飞出的一队“风筝”。
风筝?
即便是李存山这等见识渊博之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两军对垒,从来都是真刀真枪战阵对决,可对方派出这一队“风筝”,又是何等鬼谋?
“不好,那风筝上有人!”
及至近前,才有人发现那“风筝”端倪,那每一个硕大风筝之上都绑有一名军士,李存山恍然之际当即下令:“放箭!”
无数箭矢飞出,可距离那顶空的风筝人却还是低了一筹,稍稍射落两只后,整队风筝便已飞到城楼上空,忽听得“咻”的一声轻响,铺天盖地的火药便从高空扔下,直坠城头。
“快,散开!”
李存山见状大急,当先一人飞下城楼,才一落地,便听得“轰轰”的炸裂声响,城头火光四溢,滚滚浓烟扬起,再不似先前的固若金汤。
雄关大同。顷刻之间便成了纸糊的老虎。
“冲!”
城外扬起滔天的喊杀之声,由张先李顺所率的“乌魂”抢先杀出,面对残破的城门,策马直跃,一路冲杀而来。
“降,我等愿降!”
城头守军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头顶有火药轰炸,底下是神兵冲阵,说是城墙坚不可摧,但吕松与苏语凝俱是当下俊秀,新旧交替的战阵理解自不是寻常将士所能匹敌,一阵冲杀过后,城头只余数百降兵,而城下集结的守军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冲杀殆尽。
“李存山何在?”
吕松跃马城下,大声质问。
“他,他朝西边小路跑了……”
“追!”吕松大喝一声,便率着麾下数百人冲杀而去,这一回,他势必要亲手除了这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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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城外军阵,一处矮坡上的营帐外,苏语凝驻足远眺,一路观摩着前方战局,月影守在身侧,寸步不离。
过不多时,星辰纵马而来,才一下马便撅着小嘴嘟哝道:“小姐,那小贼,他也不顾着自己的安危,放着大军不管,自己领着一路人马去小道追人去了。”
苏语凝微微一笑,星辰跟她日久,自然也懂得“穷寇莫追”的道理,但她向来对吕松有些偏见,张口闭口便是“小贼”叫唤,闲时倒也有趣,不过如今两军交战,她自是要解释一番。
“他自然不会轻敌,那李存山奸诈狡猾,是摩尼教麾下一员智将,无论于公于私,都该将他擒下。”
“可他孤军深入,便不怕有诈吗?”
“纵是有伏兵,他也自有应对。”苏语凝收回远眺目光,缓步回到自己的营帐里,帐中自有无数山川图纸,便是这整个江北的战局演变。
“有查到怒惊涛的消息吗?”
星辰摇了摇头,前些时日说是还在江北驻扎,预防咱们声东击西渡江北伐,如今咱们都已到了北方,想来他正急着行军吧。
苏语凝摇了摇头:“已过了十余日了,便是再慢也该到了,今日他不出现在大同,那便是别有安排。”
说到此处,忽而一阵马蹄传来。
“报!旬港,旬港遇袭,旬港,被偷了。”
“怎么回事?”
众人有些难以置信,倒是苏语凝面色沉静地望着地图上的旬港左右,闭目冥神,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原来她还与倭人有牵连。”
“小姐所料不差,是倭人,是倭人的战船,一路奇袭,夺了旬港。”
苏语凝点头道:“且先不要将消息传到军中,待此处战事结束,再说不迟。”
月影皱眉提议道:“小姐,莫不如咱们趁他驻足未稳,这便率人杀回去,区区倭人而已,咱们……”
“倭人虽不成气候,但也有坚船利炮,要夺回旬港容易,但水路已被切断,便是拿回旬港,也不过是被人牵制着的空壳而已。”
“那小姐,咱们……”
“多说无益,眼下,还是该想想那位摩尼教主的伤势如何了?”
……
燕京皇城。
闭关三日的吕倾墨缓缓起身,走出房门,已然没了萧玠等人的踪影。
自有近侍上前通报,这几日萧玠难得勤政了几天,接连上朝过问战事,得知东瀛肯出兵收复旬港便喜不自胜,又差人回麓王府把那位东洋美人儿接到宫里,封了嫔位,这几日接连宠幸着。
“哼,”吕倾墨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却又随口问道:“怒惊涛何在?”
“回教主,属下在。”
殿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回应,在各处战局都寻不到踪影的怒惊涛,竟还留在这深宫之中。
“大同战事已定,你且去接第二阵吧。”
“是!”怒惊涛低声应下,只是脚步声才刚刚响起便又停了下来,随即便听得怒惊涛一声长叹,声色老沉道:“教主,属下此去,怕是不能再侍奉教主左右了,属下便在此预祝教主一战功成,圆我摩尼千年未成之大业!”
吕倾墨闻言一顿,郑声回道:“你且安心,你是我摩尼元老之臣,自不会像李存山那般被我用作弃子,此战,我自有布置。”
怒惊涛应声退下,吕倾墨驻立于宫门前久久不语,她已许久不知受伤的滋味了,可这一遭,却是被千机无尘的两具偃甲炸得如此狼狈,自修为大成后,她便习惯游走于暗夜之间,杀公主萧念,杀麓王萧柏,杀太子萧琅,都是布局周密轻松完成,即便是对上那位念隐门的女剑神,她也能有境的碾压,但经得前日之伤,她忽而有了几分迷惘。
当日设伏念隐山将她们一网打尽,若是狠下心来……
“呵!”
思绪少顷,吕倾墨却是讪笑了一声,她一向严谨理智,又何时如此多愁善感了,世事变幻,有计划之中,自然也有计划之外,若是一切顺遂,那这世间也多少无趣了些。
“偃术,呵!”
一声轻笑,宫门之前立时冒出一阵黑烟,再回首时,吕倾墨便已消散不见,黑烟幻化成空中一缕,一路直飞宫外。
“砰!”
门板粉碎,屋子里的男人豁然起身,抬手便要发起攻势,可一瞧见吕倾墨那张美艳而清冷的面容时,整个人不由得向后一缩,赶忙跪倒:
“教……教主!”
吕倾墨居高临下,也不正眼瞧他:“据说,千机无尘当初那辆机关椅,如今在你这边。”
“是是,”色骷髅连声应道:“便收在总舵里,连同念隐山上的一些典籍,您交代过的,都存放在总舵。”
“很好,”吕倾墨点了点头,旋即又道:“这里还有一桩事,须得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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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山,哪里跑!”
吕松一声高喝,长枪一掷,正卡在李存山奔逃的崖壁上,李存山心中一惊,吓得双目眦裂,两腿发软,可饶是如此,他也依然从那长枪下钻了过去,模样虽是狼狈,但终是从这崖壁处寻得一条小道。
一连三日,自大同一路向西,李存山跑了三天,吕松便追了三天,他轻功虽好,但却并未孤身冒进,而是率着五百乌魂有序追击,直至此处,悬崖峭壁,双峰峡谷。
“吁!”
吕松轻抬马首,并不急于追赶,抬首朝上空凝视半晌,这便下令:全军修整。
追逐三日,临门一脚,却是止步不前,这样的指令自是让人有些不解,即便是一向立行禁止的乌魂,此刻也有些军心动摇。
“将军,这是何意?咱们,这就不追了?”
吕松面色波澜不惊,正色道:“这几日辛苦,先修整一二,再做打算。”
“是!”
军令如山,乌魂将士当即便不再前进,便在这看似险要的山崖之下安营扎寨起来。
然而众人哪里能料到,便在这峭壁顶上,正有一支弩手早早埋伏,正盯着崖下忙碌着的吕松一行。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放箭?”忽然,刚刚才逃出生天的李存山却是出现在了崖顶,见自己麾下这一支伏兵迟迟未有动作当即怒斥起来。
“将……将军,他们,他们并未进崖,竟是……竟是在那崖口安营扎寨了,我们,不知该如何……”
士卒言语吞吐,显然是不知是何缘故,李存山一路奔逃确有诱敌之计,可他料想若是诱敌不成,他便顺路撤回,可眼看吕松穷追不舍及至这悬崖之下,只消进了那条狭窄崖口,届时万箭齐发滚石席卷而下,任他武力再高也无生还可能,可如今呢?他止步不前,却又是何道理?
“莫非他瞧出了端倪?”李存山深知吕松兵法造诣颇高,若说当年在漠北还有几分气运加身,可这些年南征北战下,他早已是战阵之上的一根定海神针,此处地形险要,他定然已有几分警觉。
“可他又为何不撤兵?”
李存山心中狐疑,思虑良久,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莫不是他不敢确认前路伏兵,便想先安营扎寨,探得虚实后再行追击,如此一来,确实更为稳妥。
“将军,咱们到底是攻还是不攻呀?”
李存山冷笑一声,计上心来:他吕松自忖武功高强,便敢如此以身犯险,今番驻扎,夜间定自行向前探查,我便先端了他这一路人马,而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传我军令,大家伙先修整一二,待天色一暗,咱们杀下山去。”
“杀下山?将军,那……那可是乌魂呀!”
“怕什么!这等险地,咱们一轮箭雨一轮滚石,下山便只替他们收尸了,他们追了我一路,我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
及至深夜,崖下篝火分明,营哨松散,李存山心中得意更甚,当即便是振臂一呼:“放箭!”
箭如雨下,霎时间整个营地火光冲天,再有一路人马沿着峭壁推出巨石,巨石滚滚而下,生生这营地前路堵死,待得一轮火箭射罢,李存山便放声一呼,一路喊杀之声四起,直朝着崖下营地冲杀过去。
然而当先锋之人杀至营地时,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情况不对,那本该是炼狱一般的死地里,竟是安静得有些可怕,而那些被火箭引燃起火的,除了桅杆帐布,竟还有数十支草人。
“不好,中计了!”
李存山心中一紧,可还未等他呼声出口,空中便又多了一轮火箭。
箭雨倾盆,却并不出自己方,那便只能是攻守逆转,
四周火光突起,须臾间便已听得战马嘶鸣,吕松单枪匹马直冲于阵前,一路跨过数道火墙,直朝着这群伏兵杀来。
“李存山,我看你这回往哪跑!”
一声厉喝,千军震颤,李存山麾下之人本就畏于“乌魂”威名,如今竟还身中埋伏,当即丢盔卸甲哭爹喊娘,吕松也是环顾左右放声一喝:“尔等放下兵刃,便有一条活路,若敢抵抗,有如此贼!”
长枪一掷,李存山已然无路可退,面目狰狞下,近乎拼尽全身修为去抵挡这一记长枪贯力,可他与吕松功力悬殊,饶是拼得目眦剧裂气力难继,便在他竭力抵御之时,吕松早已欺身而上,凌空跃起时身后剑匣开启,长剑破空一斩,声如龙鸣,气似虎贲,李存山见得此状更是心如死灰,还来不及开口求饶,整个人便被那剑气席卷,霎时烈火焚身,化作灰烬。
“逆贼李存山已伏诛,尔等还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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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瀛战船?”
大同一战而定,本该一鼓作气的吕松却被苏语凝传信叫了回去,旬港失守,看似小事,但却影响深远。
东瀛战船盘踞海域,便是切断了大军的后路,一旦战事不顺,他们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而且,自海上而来的粮草补给也已封禁,他们虽一路攻城略地,但要搭建起有序的征粮补给还需一些时日,如此一来,军心必然动摇。
“苏小姐可有对策?”
苏语凝苦笑摇头:“我已着人去各城着手征粮,也向金陵传信,尽快部署水军,但这些事,都需要时间。”
“远水难解近渴!”吕松狠紧拳头狠狠一甩:“既如此,那便只能一鼓作气,直逼燕京。”
“如此一来,战线拉长,首尾难顾,你可有把握?”
吕松摇头道:“这世上哪有万全之事,她施此断尾绝户之计便是阳谋,若我畏而不前必将陷入两难之境,此刻唯有抢在她包围之前,直捣黄龙。”
“若她的目的不在包围,而是故意诱你出兵呢?”
“李存山已死,她麾下能用者只怒惊涛一人,除了偷袭暗杀,便只能让其驻守燕京,她兵力不足,颓象已显,固守犹有不及,如何敢诱我,”
“我意亦如此,只不过,我觉着你那位胞姐绝非困守认命之人,她精于算计,布局天马行空,我如今也猜不出,她这一步落子,收官又在何处。”
“布局之事,我不在行,我只知兵行正道,如此,才能让她这些所谓布局成为小道诡谋。”
苏语凝颔首道:“说得好,我等兵行正道,她便只能小道诡谋,你且行军便是,后方诸事交给我便是。”
吕松见她如此,忽而岿然一叹:“苏小姐识大体,看全局,胸襟如此,当日在金陵,我输得不冤。”
“哈哈哈,你说输得不冤,我却说赢得侥幸。”苏语凝笑容清澈,这一回倒是并未如从前那般谦逊:“早年小女也曾读过兵书,论兵法韬略,自问不逊天下男儿,但吕将军漠北一战,却让我的认知有了偏差。”
“何解?”吕松追问道。
“两军对垒,军力、补给、战法,自有章法可循,唯独士气一说,无章可循。”
“……”吕松蹙眉深思,默默不语。
“金陵历经两次大战,我那两位兄弟所率轻骑至今未有所获,比之神兵乌魂相距甚远,我麾下金陵将士,能令行禁止,能进退有序,但却难有‘乌魂’那般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桀骜之气,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便是如此。”
“苏小姐过誉了,”吕松拱手一拜,如今瞧苏语凝的目光里更多几分真诚,他深切知道,这位苏家小姐平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温婉内敛,虽是亲切,但也有些距离,如今这番话,倒是让人亲近了许多,便似从一个望尘莫及的画中人缓缓走出现实,如此,更加鲜活。
“家姐武功深不可测,料想如今伤势已复,随时可能再施刺杀之举,苏小姐,一路珍重。”
“我自会小心,倒是你,孤军深入,更该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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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您可小心些哦!”
星罗宫。是为皇城后宫的一支偏殿,本该是二等妃子所居之地,可自打朝廷与东瀛结盟后,萧玠便长居此处,日夜笙歌。
从最初的夜宿徐东山府上,到岳青烟的沁香宫,再到皇后寝宫,萧玠如今的作派到底是放任自流了,朝中再也无人约束他之言行,除了对皇后略有忌惮外,他确实是过得快活了许多。
这星罗宫是为那位东瀛女妓所设,萧玠更是将先前所得的一众女人尽数领了过来,除了盛红衣与云些仍旧维持着徐府内宅的名号不大方便外,琴无缺、苦儿与易云霜便都被押解至此,除了每日被萧玠徐东山凌辱外,闲暇之时,这三位姿容绝顶之人还要受那东瀛女子调教,只因这些女人里,还真就是这位“星子”小姐最为顺从。
星罗宫外宅,星子便命人搭了一架秋千,今日便趁着萧玠进门时故意在那秋千上搔首弄姿一番,直瞧得萧玠眼光炙热,当即便除却衣物赤膊上阵,便在那秋千晃荡之间深入浅出,直肏得这东瀛女人嗷嗷乱叫,哭爹喊娘,好生淫乱。
可一旁的徐东山却是心惊肉跳,他身为护卫,自然要护持着萧玠周全,可这般香艳之事又瞧得他双眼冒火,两难之下,只得故作委屈之状,希望萧玠能早些罢手。
“嗯……”萧玠一声低吼,终是在这东瀛女人身上激射一通,整个人犹如失了魂的野鬼一般趴在女人身上气力难继,这一回秋千,实在是太耗精气了些。
“东……东山,快,扶我下来……”
徐东山一路搀扶,萧玠这才从秋千架上走了下来,比起适才战局之上的激情四射,此时却成了霜打了的茄子,一路萎靡。
“东山,你不是说,跟你习武,还有和那苦儿同房便能生龙活虎吗?朕……朕怎么如今越发的累了,朕……哎哟……”
徐东山心中腹议:您这般挥霍,便是我这身子也受不了,何况这还是个未筑基未打磨的武道新人。
“陛下您想来是今日累着了,待得修养几日,臣再传您一套功法,定有改善。”
“哎……”萧玠继续唉声叹气:“我倒是想休息,可这深宫里除了女人,又有何事可做?朕前几日不过问了些战事,便被那些个老臣们说道了两三个时辰,倒不如窝在这温柔乡里快活。”
“说得也是,”徐东山上前谄媚道:“陛下,你说咱们也志不在朝堂呀,何必去那里受气,这样,陛下若是觉得累了乏了,臣便让人去寻些花样,狩猎游湖,多少能活动活动,也能锻炼身子,您看如何?”
萧玠虽是感于身子骨弱,可到底还是个惫懒之人,徐东山说起的狩猎游湖自是提不起兴趣,但碍于徐东山一片忠心,他也只能兴趣恹恹地应道:“如此,你便着手安排吧。”
徐东山正欲退下,萧玠却是忽然将他叫住:“东山啊,你觉着,皇后这人如何呀?”
“啊!”徐东山豁然一惊,待回头望时,却发现萧玠已然站定,正目光如炬地望着他,此时此刻,徐东山才感知到一股来自天子的威压,这些天里整日陪他嬉戏享乐,却不想有朝一日竟也要陷入这等两难之境。
“陛下,皇后贤良淑德,是……”
“想必,你也入了她的摩尼教了吧。”萧玠语声淡然,隐约间多了些肃穆之意:“你不必瞒我,今天朕……我就是想听些真话。”
徐东山面色一阵扭曲,好半晌才狠一咬牙,猛地跪倒在地:“陛下,东山也是别无他法,皇后她……”
“我知道,知道……”萧玠赶忙将他搀扶起来,左右张望一阵确定四下无人后才道:“我昨日听说了,那色骷髅被她安排去了前线,这深宫里的耳目想来都避不过你了。”
徐东山当即领会,亦是放出神识一阵探寻,这才道:“陛下放心,四下确是无人。”
“好,好,”萧玠连连说了两个“好”字,可话到嘴边亦是吞吐思量了少许:“朕……朕也并不是要对付皇后,她……她劳苦功高,待我……待我也是好的……”
“朕……朕只想自保,我……我怕她有朝一日……”
徐东山听得真切,心中亦如刀尖在火上炙烤般煎熬:“陛下,您到底要我做些什么?”
萧玠终是面色一狠,直将头凑到徐东山耳边小声言语了起来。
“这……”徐东山猛地抽身半步,脸色变得有些阴沉难看。
“东山呐,”萧玠缓缓站起身子:“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且好生思量着吧。”
第69章:月落星斜
“全军,冲阵!”
马蹄滚滚,尘土飞扬,吕松银枪直指,“乌魂”策马疾驰,自大同一路南下,所过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兵锋直指燕京。
燕京以北有京兆九镇,如今由怒惊涛统筹布防,怒惊涛自设九道关卡,看似顽抗固守,实则不堪一击,直到吕松兵过八镇时,才算遇上一场像样的反击。
“鸣金收兵!”
吕松目光如炬,第三轮攻势已尽,先登营依旧未能踏上城楼,而那城楼戍守的敌军在箭雨对射之下仍有前仆后继之象,便可推断出城中防备井然有序,当即下令收兵,再寻良机。
攻城未遂,吕松倒是全无颓然之色,京兆九镇,前八镇一击即溃,想来便是怒惊涛将主力驻扎于此,敌军阵中有各州府兵有燕京虎营,更有摩尼教的精锐教众,若是汇合一处,那此战便是最艰难的一战。
“将军,有急报!”
吕松回营,立时便有传讯兵送来战报:后方粮道不平,已有多处路段出现伏兵,如今苏语凝已分兵多处护持粮草,但却依旧难解袭扰之痛。
“看来,这八道关卡是假,他是故意诱我至此,拖长战线,以图我粮道。”
吕松眉头紧皱,此计确是老辣,是以可称之“阳谋”,那八道关卡以战事为由,坚壁清野,早早将附近粮草洗劫一空,待得吕松破关时,看似一击即溃,实则散落山林,行袭扰之事。
“传令各部,四更造饭,五更时,再度夜袭攻城!”
怒惊涛的最后一关并非坚不可破,但如今时不我待,吕松也只能加紧步伐,夜袭虽会增加死伤,但也算是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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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
一轮箭雨临空,大同府忽而火光四起,正值批阅文书的苏语凝猛地惊醒,还未开口,房外便有月影星辰冲了进来。
“小姐,快走!”
这已不是她们所遭遇的第一次袭扰,除了吕倾墨亲来的那一回外,这几日来便有不少摩尼教妖人袭营,虽是并未掀起多少波澜,但也算得上是人心惶惶,应接不暇。
用苏语凝的话说,这便是以性命换得她的位置所在。
但有袭扰,苏语凝所在之地便会重兵集结,无论是苏家精骑还是月影星辰二女自会亲伴左右,甚至周遭救护兵马也会迅速靠拢,而这几日粮道事故频出,惯例隐于暗处的两位念隐门女侠也已奔赴前线,苏语凝身侧空虚,便更不敢大意。
“嘿,想走?这一回,我倒要瞧瞧你们往哪走!”
二女靠向苏语凝时,那房顶却已响起一道阴侧淫邪之声,几女虽不熟识,但也知道是摩尼教的妖人护法,当即抽剑喝道:“魔教妖孽,还不速速下来受死!”
“既然几位如此迫不及待,那成某便只好从命了!”
高处之人正是那“玉面淫贼”成非玉,却见他一袭黑衣束裹,倒是与他当年在齐王府效力时的打扮相差无几,可相较起来,他经得一轮摩尼教典籍洗礼,功力早非当日可比,黑影落下,犹如脚下生风膀外展翅,端的是轻松写意,如鬼魅一般让人寻摸不得。
月影星辰只觉一阵阴风划过,当即心生警惕,双剑齐齐护在苏语凝身前,自有阵法显应,待那迅捷如风的杀意扑来,双剑一合,正抵住一团临近才得显形的毒烟。
“好险!”二女虽是护住了一轮,可心中仍有几分余悸,当即把心一横,扯住自家小姐便向外奔逃。
小姐曾说过,若摩尼教卷土再来行刺杀之事,那便不遗余力向粮道奔走,剑无暇与千机无尘不会分离太远,一旦有所示警必然火速赶来。
“哼,念隐门的两只母狗不在,看你们还能往哪跑!”
成非玉轻功了得自空中一路游走紧追不舍,不过一里之地便已翻身跃至二女跟前,魔功再起,黑烟频出,直打得二女疲于招架,节节败退。
“小姐,先走!”
二女双剑合璧,对剑合兵处激起一道剑刃火光。火光一甩,剑气轰鸣直扑成非玉而来,成非玉也不敢拖大,当即侧身躲开,也就是这一侧身的功夫,一身白衣的苏语凝独自向南奔逃,由月影星辰二女抵挡成非玉,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色骷髅,还不出来!”
到得此时,成非玉也不再企图独自便能擒下对手。厉声一喝,随即地面便有碎裂之象,月影星辰猛地回头,又一道黑影自地面破土而出,已然跃至苏语凝的身前。
“小姐!”
二女同时惊呼,也顾不得成非玉的牵制,背身转向色骷髅飞身抢攻,可色骷髅亦是轻功了得,此刻又怎会让她二人回救,当即伸出毒爪,直取苏语凝的胸腔之地。
“受死吧!”色骷髅一身怒吼,虽是对这绝色女子有着些许贪恋,但也知道此女是摩尼教劲敌,此番决计不能失手。毒爪直攻要害,可临近之时色骷髅却隐约觉着几分诡异,他身法极快,快到这一路并未瞧清眼前女子的面容,及至贴身之时,却是并未觉察到惊艳之感。
此女身段窈窕,可面上却是脂粉覆得过多了些,似乎是有意掩盖些什么……
“不好!”色骷髅后知后觉,直到那毒爪刺入眼前之人身体,那坚硬如铁板一般的躯体瞬间让他惊醒过来,眼前之人绝非苏语凝,甚至可以说,绝非人类。
“小心!”
成非玉于高处瞧得真切,眼见得形势不对当即呼声提醒,而色骷髅连退数步,却依旧未能躲过这一惊悚突变。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苏语凝”原地炸开,一身铜皮铁骨的偃甲下,藏着的自然是足量的火药。
“好一招偷梁换柱!”
成非玉双目轻闭,对眼前之景难免有些唏嘘。
“哼,与我家小姐斗智,尔等还嫩了点。”月影星辰见得“计划”得逞,当即喜笑颜开:“尔等妖魔,还不跪地求饶。”
“求饶?”成非玉一声冷笑:“她便是躲过了这一遭又能如何?我家教主并未现身,你以为她会在何处。”
“我管她身在何处,”星辰娇声斥道,在她眼里,小姐便是算无遗策的活诸葛,全然不将那摩尼教主放在眼里。
“哼,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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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些,再快些!”
自大同向北,一辆马车向北而行,车速平稳,周遭也并无多少布置,若非开了天眼,任谁也想不到,金陵大军的核心人物苏语凝,便身居马车之中。
车上除了一位车夫老仆,便再无旁人。
与念隐门两位女侠约定并不有假,只是真实的交汇地点却并非向南,而是在北。
由月影星辰携偃甲人引开袭击之人,苏语凝便上了这架马车,一路平稳,只待前路与千机、剑无暇相会。
然而这半路之途终究不平,漆黑的夜空里忽然飘出许多清亮花瓣,顺着这道花瓣源头望去,正见一处矮坡之上现出一团黑烟,待得马车靠近,那黑烟也已现出身形,正是吕倾墨当面。
“苏小姐,别来无恙。”
苏语凝听得此言也不言语,车夫停下马车,惶恐地朝吕倾墨与苏语凝各自望了一眼,随即便一溜烟地弃车而逃,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教主果然是教主,小女这些伎俩,看来是瞒不过教主了。”
吕倾墨现出身形,傲立于矮坡之上,双目在那车马上不住逡巡,此间便只她二人,可她却并未起身跃下,便只立于路前,再不言语。
“教主既是前来,缘何止步不前?”
良久,苏语凝却是率先发声。
而吕倾墨的回答却是让她心神一震:
“因为,我感知到你的杀气。”
“教主说笑了,小女手无缚鸡之力,即便是心中有怨,也伤不了教主分毫。”
“苏小姐才思过人,本座可是吃过亏的,如今对阵,自然便要谨慎一些。”
“教主既是不强留,那小女便告辞了。”一语言罢,苏语凝竟当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从那马夫车座上取下一支长鞭,朝马背上使劲一甩,果真驱动了马匹向前缓行而去。
而吕倾墨,依旧驻足于原地,并不动弹。
待得马车行至远处时,苏语凝才长舒一气,既有忐忑,也有惋惜。
她并非以身作饵食,而是实实在在地被对方堵个正着,但这一步,她依旧有些计较。若能以口舌之利拖住对方少顷,那千机无尘与剑无暇便能及时赶到,此事,便有可乘之机。
“苏小姐!”
果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却并非千机无尘与剑无暇当面,来人白马银枪,剑匣负身,正是早些还在大军阵中的吕松。
“你果然来了。”
到得此时,吕倾墨才从那矮坡上跃下,黑雾几个消散凝结,霎时便已来到吕松跟前。
“哼,便猜到你会来行此卑劣之事。”
经得皇城里的淫乱之景,吕松对这位家姐实难再有骨肉亲情,他长枪一指,当即便要发起冲杀。
“若你有我这般修为,你又何尝不会去皇城与我一战?”
“你既然这般自信修为,那今日,便要让你有来无回。”吕松此刻浑然不惧,策马挺枪,便朝着吕倾墨这一身黑袍刺来,而吕倾墨也只身影一闪,真身竟又回到那远处的矮坡之上。
“何故只躲不攻?”吕松见她退走,当即出言讥讽。
“我等决战之日,不在今天。”吕倾墨轻笑一声,随即又朝着北边的夜空望了望,待得一缕剑气扑面而来,她这才淡然一笑:“剑气盈天,你的剑意又有进步。”
“可敢与我一战?”
剑无暇剑影随行,厉声质问。
可吕倾墨的语声依旧平淡如水:“天罗地网,言语相激,苏小姐的这番布置,实在令人佩服。”
苏语凝面上笑容不改,眼神却是多了几分凌厉:“若是教主不敢,大可离去。”
吕倾墨轻笑两声,绝色娇颜上宛如青菊绽开:“苏小姐可算到,若我离去,贵部损失几何?”
苏语凝面色一僵,若是因抽调吕松、剑无暇、千机无尘这三位高手而造成的些许,倒也算不得什么,无论是“乌魂”还是金陵轻骑大都军纪严明,即便遇袭也不会自乱阵脚。而这位摩尼教主言之凿凿,纵观战阵,她竟一时猜不出疏漏在哪里?
“待下回见时,苏小姐怕是没有这般好的臂助了。”
吕倾墨一声娇笑,随即周身幻化出无数黑影,忽而天外飞出一具巨硕偃甲,直奔那黑影方向,才及近处,忽而张开大口,只听得“呼呼”两声,那偃甲口中竟是吐出汹汹火焰,宛如火龙焰舞一般朝那黑烟吐去。
此乃千机无尘近日所制,正是为了对付摩尼教主这来无影去无踪的黑烟幻化,本想凭此火烧烬黑烟再行决战,可谁曾料到,这位堂堂教主,竟是不战而走,从容自如。
黑烟燃尽,吕倾墨也已无了踪影,吕松等人彷徨之时,苏语凝却已是浑身颤抖,面如死灰:
“快……快去救月影星辰!”
……
“哼,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同城南,听得月影星辰二女自恃过高,难免有人出口讥讽,可这一句却并不是成非玉所言,二女听得此声却是面色一紧,侧过头来时便已花容失色。
那本该被炸得尸骨无存的色骷髅,竟是活脱脱地站在她二人面前,虽是浑身浴血一身灰头土脸,可那淫邪阴狠的眼神却是焕发着栩栩生机。
“你……怎么可能?”
也难怪二女惊讶万分,相当日金陵城内,强势如剑无暇这等功力也被火药炸得气机全无,若不是她体内有剑心魔种抗衡不灭,后又因吕松的“冰心诀”渡化,想来如今也活不过来。
可他,论功力远不如剑无暇,又怎么会……
色骷髅放声大笑,冲着二人龇牙咧嘴道:“临行之前,教主让我服用一颗‘天机丸’我还不解,原来,这都在教主的算计之中!”
成非玉听得此言亦是长舒口气:“教主算无遗策,原来早有安排!”
色骷髅目光一凝,随即又冲成非玉喊道:“喂,教主她给你的最终任务为何?”
成非玉轻笑一声:“我估摸着,与你一样!”
“擒下月影星辰二女!”
二人异口同声,随即便又一道放声大笑,月影星辰见状更是怒不可遏,当即便朝着色骷髅所在冲杀而来,她二人心意相通配合默契,近日又有千机无尘与她二人改良剑阵,此时孤注一掷,势必要破出一条道来。
“嘿!”色骷髅狞笑一声,却是连连退走,根本不给她二人拼杀搏命的机会,另一侧成非玉也援驰而来,却也只在二女周遭游走,借机施放暗器毒烟,或趁二女不备时背后出手,搅扰得二女首尾难顾,浑身力气仿佛打在沙袋上不得而终,反被这两位游戏一般掌控局面。
无怪乎月影星辰二女江湖经验太少,实在是色骷髅成非玉二人俱是一身采花淫贼的手段,往往遇到烈性女子的搏命一击时大都不会硬拼,避其锋芒却又搅扰挑弄,待得二女气势衰竭之时,二人同时出手,一前一后,一爪一指,俱是卡在二女要穴之处。
如此,这对儿涉世不深的双生侍女,便被色骷髅成非玉这两位淫贼恶鬼抗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向着燕北九镇里怒惊涛所在营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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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还请节哀!”
军帐之中,吕松与剑无暇陪伴在苏语凝身侧,不敢分开片刻,要知道苏语凝自小便有月影星辰相伴左右,如今骤然变得孤身一人,无论安全还是情绪都已成了隐患。
“……”苏语凝久久不语,脸上再没有了当初算计吕倾墨时那般自信,这一役,她确是输得彻底。
“她身为一代教主,却能不顾身份,避而不战,实在让人……难以启齿!”剑无暇狠捏了拳头,语声中既有不屑又有几分钦佩,此一役倒有她几分主意,在她眼里,似吕倾墨这等高手绝不会不战而逃,越是强敌,她便越渴望与之一战,甚至她曾被苏语凝算计炸伤,如今更该不顾一切复仇才是……
可她偏偏看破了苏语凝的声东击西之计,偏偏看破了千机无尘在马车周遭布下的偃甲机关阵法,甚至在来时,便有了擒下月影星辰的计划。
这二女对于整个战局似乎微不足道,可她们却是苏语凝的左膀右臂,失了双臂的苏语凝,无论是生活起居还是自身安全都成了问题,如此一来,金陵这一路大军,便危险了。
“是我的错!”苏语凝轻叹了口气:“早就听闻过她的事迹,为了身登高位,十余年前便谋划了入麓王府的计划,以身作饵,不惜清白,后又游走于齐王、宁王、麓王三府之间,引得宫廷大乱……”
“似她这等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实乃再正常不过之事。”
吕松闻言更是面露羞愧之色,吕倾墨所为桩桩件件,实在与他心中的姐姐形象全然不一,尤其是她身为女人,竟是纵容手下肆意凌辱作践,一想到月影星辰也要如琴无缺。苦儿那般受尽凌辱,他实在无颜面对苏语凝这些时日的支持。
“你们也无需多言,”苏语凝见他二人亦是一脸沮丧,只得自己主动宽慰起来:“倒是有一点,她二人虽是要受些屈辱,但只要留得性命,他日也定有解救之时。”
“嗯,”吕松点头应是,心中一时间不由想起他那苦命的苦儿来,一想到她这些时日的处境,他便觉着心中绞痛难止。
“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回来!”
……
“少……少爷……”
迷茫的眼神里忽而多了几分光亮,苦儿自睡梦中醒来,立时便能闻到一股淫靡的味道,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恍惚间也明白了自身所在的位置,
她依旧身处皇宫这座囚笼里,没日没夜都要被带去经受男人们的折辱,从徐东山到萧玠,如近更是摩尼教的随便一位护法都能对她肆意施为,她如今,便是个人尽可妻的“淫妇”!
她不愿承认,可每每被男人折腾到筋疲力竭时却是能感觉到身体不自觉的反应,到得如今,她也有些分辨不出是自己心中所想到底为何,迷茫彷徨之中,渐渐也便认可了那一声声“淫妇”的称呼。
好在,她的身边还有琴师叔作伴,还有位关心着自己的“皇妃”。
她如今就睡在岳青烟的“沁香宫”里,岳青烟不忍她每日遗落在后宫无人照料,每日夜里便将她接来梳洗歇息,她虽拦不住那些恶人的欺辱,可到底还是想给苦儿最后一丝温暖,她不知道自己又能庇护她到何时,但她如今,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吱”的一声,房门推开,几名宫女走进房间,苦儿心中一暗,便在这几位宫女的搀扶下起身梳洗,沐浴更衣,这已是她每日的常态,稍微有所变化的,不过是在那宫殿里又是哪几个男人。
几经梳洗,一脸愁容的她再次变回从前的纯真模样,一年来的淫欲摧残下,旁人或消瘦或衰颓,唯有她这位玄阴体魄的少女,越是洗礼便越是精神,一身修为稳中求进,若非被摩尼教施了禁制妖法,此刻说不得可与众多摩尼护法一战,而这张天真纯净的脸颊如今也越发生得精致,从前还有几分少女的稚气与微瑕,如今却已寻不到半点。
甚至那娇嫩的胸乳翘臀,如今也都变得硕大浑圆,便较之岳青烟这等待孕美妇也不遑多让。这等体态变化近乎一天一个模样,也无怪乎这群男人轮着宠幸,
但这一日,却有些不同。
“陛下说让诸位休息一日,宫里尚有女子侍寝。”
宫女们说完安排便退了出去,留下苦儿与琴无缺、易云霜等女满脸无措。
自被擒以来,除了身怀六甲的岳青烟不必每日到场,其他几女根本没能休息过一天,今日这一着倒是有些稀奇。
易云霜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可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她不发一言,只安静地将自己泡在浴池里慢慢洗涤一身淤青,众女之中,她被折磨得最是厉害,无论是萧玠还是徐东山,似乎都惯常将暴戾之气撒在她身上,而易云霜对此也已习惯,自始至终都未曾有半句怨言。
“我……我去看看……”
苦儿站起身来,似乎是觉着待在这浴池里休息还有些不惯,又或是想到那句“有女子侍寝”觉着奇怪,好奇之下竟是自己跟了出去,她们这一伙人都算得上是宫里的“黑户”,除了皇帝与几位大人物,谁也不敢管束,她快步追上,周遭的禁卫倒也并未阻拦,直到那满是淫声浪语的宫殿外,她这才感到几分恐怖。
“呵,怎么,放你休息还不乐意?却要来主动挨操?”徐东山这会儿经过门口,见苦儿站在门口不住朝里探望,不由得觉着有趣,这便上前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调戏起来:
“小苦儿,昨儿我不在,你被肏得如何啊?陛下可有喂饱你。”
苦儿怯生生地躲了躲,可终究没能挣脱男人的胸怀,无奈之下只得挪了挪身子,稍稍避开了徐东山那血盆大口的亲吻,小声问道:“今天,是又抓来了别的女子吗?”
“嚯!”徐东山放声一笑:“你倒是消息灵通,不错,今日说是来了一对儿宝贝,是苏家那位小姐的两位剑侍,哈哈,据说生得一模一样,也不知玩起来是何等滋味。”
“……”
苦儿身形一晃,心中越发觉得堵塞,她这些天也问过岳青烟一些外头的消息,知道少爷与苏家小姐已经向朝廷开战,她无时无刻不盼着少爷能将自己解救出去,可谁知,连苏家小姐的两位侍女都被她们……
思绪之间,徐东山便已抱着苦儿走进了大厅,厅中一片嘈杂,除了高居首位的萧玠外,色骷髅、成非玉也在,而居于中间位置的却是徐东山的爱妾云些和那位东瀛贵妃星子,二女各率一支舞队,正在这宽敞的大厅里殷殷献舞。
“陛下,臣来迟了!”
徐东山笑着走进,萧玠当即便大笑道:“不迟不迟,你瞧,今天的正主可还没到。”
谈笑之间,大厅的另一处外门被拉开,七八名宫女搀扶着两具被裹在被褥里的身躯走入大厅,将那两团儿被褥齐齐放在众人正中,躬身退下,厅中之人这才一齐围了上去。
“哈哈,不错不错,果真是一对儿好宝贝!”
萧玠瞧着这一对儿双生剑侍,立时便回忆起当日还是皇子时于京中苦苦追求苏语凝的模样,那时他如履薄冰,生怕做错半点在父王长兄面前失了体面,便想着求娶这位有才女之名的苏家小姐,每日便围在她身前,游山玩水好不周到,可那苏语凝也着实可恨,一度在她面前装模作样,甚至这对儿娇俏的侍女也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到如今……
“嘿嘿,两位姑娘,可还记得朕吗?”
萧玠狞笑一声,将月影星辰的目光吸引过来。二女俱是一脸怒色,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等待着她们的会是什么。
“呸,你这勾结魔教的昏君,我家小姐定不饶你。”
星辰最是沉不住气,即便是全身被箍在紧束着的被褥里,可凭着一张利嘴便不住骂道:“你们这群妖魔,残害百姓,图谋天下,他日定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
星辰的破口大骂没能换来男人们的重视,反倒是引来满堂的哄笑,尤其是色骷髅成非玉这等江湖中人,更是不将她这话放在耳边,成非玉当即调笑道:“小丫头,咱们这屋子里头都是要做你相公的,这要是被你咒死了,你岂不是守了寡了,哈哈。”
“你……你们无耻,谁要你们来……”星辰立时被他这话说得面红耳赤,活像是斗急了眼的母鸡,已然有些语无伦次。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她此时骂得越凶,一会儿便叫得越响,你再让她回忆这会儿说过的话,包管她控制不住,一会儿夹得你爽哟……”色骷髅大擅此道,当下竟是与成非玉交流器心得来。
倒是一旁的萧玠听得有些意动,当即笑道:“两位护法手段高明,这一回又是你们亲自去擒下的,今日理该由二位先来享用,朕便在这观摩,也来学上两招。”
“哈哈!”
色骷髅大笑回应:“多谢陛下了,要说起来,陛下若是要学武,我等的功夫倒也算不上一流,可论起这调教女子的技艺,我色骷髅认第二,怕是没人敢说第一。”
“诶,色护法怕是忘了,朕还有一位皇叔,也是擅长此道的高手,便是朕也浸淫多年,怕也不输多少吧。”
“哈哈,”色骷髅一边大笑一边向着星辰走去,临近之时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只足有半只手臂大小的翘角儿,带着一脸淫邪笑容,便将那翘脚儿朝星辰胸前的被褥里探了进去。
“哦?”萧玠见状又道:“莫非色护法所说的技艺便是这‘角先生’,这物件儿宫中并不稀缺,实在,算不得什么。”
“陛下!”色骷髅回头狞笑起来:“在下既然敢放话,那必然是有所准备,若是半载之前,在下还不敢如此大放厥词,可自从念隐门里偷得一手机关偃术,那这事儿便有趣了许多,陛下以为,这是单纯的‘角先生’吗?”
色骷髅一语言罢,那翘角物事忽而发出一阵“嗡嗡”颤鸣,死物忽然有了几分变化,翘角头竟是贴在星辰肌体之时轻轻一钻,冲着那若隐若现的沟壑伸长了几分。
“嗯……”
懵懂无知的星辰哪里见过这等场面,那模样怪异的物件儿忽然在她身上有了变化,像是一只大虫子朝她胸口钻,而那略微震颤的触感却又带着几分酥麻,只才一合的功夫,她竟是觉得筋骨酥软,整个人不由得开始轻微地扭动……
“有趣!”台上的几人顿时眼前一亮,便是正要上手的成非玉也不由得停下脚步,他也想瞧瞧色骷髅这一新鲜玩意。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
眼见得星辰斥声渐止,转而变成急促的呼吸声响,一旁的月影立时意识到了不妙,她厉斥一声,随即便朝星辰呼唤了起来:“妹妹,快醒醒,忍住些!”
“哦?原来你是姐姐。”色骷髅咧嘴一笑,手爪略一盘旋变化,竟又多出一个瓷瓶,紧接着便是手爪一挥,那紧紧裹住的被褥立时揉成粉末飘散空中,而被褥里的少女便也如花蕾盛开一般,全身赤裸地袒露于众人眼前。
“呀!”
月影一声尖斥,可还未待她谩骂出声,色骷髅便将那瓷瓶一倒,粘稠晶莹的水液自高空滴落,一股一股地散落在少女的双乳与肚脐之间。
那水液自出得瓶口便散发出一股奇香,才一滴落,立时便在月影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泛出一道红晕,待得一大团水液布于胸腹间,液体自主在她全身肌肤上流淌,从中间向着两边散开,茫然无措的月影很快便被这粘稠液体包裹其中,整个人惶恐地瘫在软垫上,试图抬手去抹掉身上的水液,可她才发现,她除了一身被禁止的功法,如今连抬手的力气也没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徐东山有些诧异,此时这水液便也只带着几分粘稠与清香,让这大殿里的气味好闻了些,倒还瞧不出什么奥妙,而色骷髅这般做派,显然是还不止这些。
“瞧好喽!”
色骷髅抿嘴一笑,手中爪刃忽而闪过一丝电光,只稍一清除那滩水液,那雷鸣电闪般的内力便沿着水液灌注于少女全身,月影立时两眼翻白,全身抽搐,小嘴不住地叫喊起来:“啊……啊哈……啊哈……啊……”
“怎么样?”色骷髅哈哈大笑:“这等宝贝,可比那牢狱手段有趣多了。”
“当真妙极!”
萧玠自高处龙椅上站起身来,满脸精光地指着地上的二女:“给我狠狠地电,肏得她们求饶,朕就在这等着,瞧瞧她们什么时候爬过来给朕吹箫含屌。”
“那自然不会太久!”色骷髅信心满满,接着便朝身侧的成非玉唤道:“既如此,咱们也早些给她们开了苞,莫要让陛下等急了。”
“好好好,”成非玉一把跃身于星辰跟前,“哗啦”一声也将那被褥撕成粉碎,看着那如跳蚤小虫一般在女人胸乳口窜动的“角先生”,不由对色骷髅这偃术有了几分钦佩。
“原先以为那念隐门的瘸腿娘们不过是旁门左道,如今看来,这一术法若是用在此道,才算是发扬光大。”
色骷髅亦是大笑:“可还不止这些,依我看,这偃术千奇百怪潜力无穷,我这才只是研习了半年不到,若是如她那般精研个十几年,想来还有着无限可能。”
“妙!”
成非玉眼冒金光:“色兄,此术定要教我,我二人合力,定要以淫尽天下女子为目标,将此术发扬光大。”
“咳!”一旁的徐东山轻咳了一声:“你们两个还肏不肏了,若是要说闲话便去后边,我可是等不及了。”
“哈哈,肏,现在就肏!”二人相视一笑,兴起之下俱是将各自身下女人一扯,二女同时翻转身子,呈跪地狗爬之状撑在软垫上,两人如今默契十足,近乎同时解开自己衣裤,取出各自兵刃长枪,一个修长白龙,一个粗黑琅琊,一面比对着二女蜜穴洞口,一面将这二女身位调至相对之状。
“来喽!”
色骷髅一声高呼,二人竟是抽空在侧身处击了个掌,随着“啪”的一声手掌相击,男人粗狂的笑声响起,而后,便是两支肉枪奋力前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