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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醉酒周煜
晚七点半,柳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一推门,就看到秦桑桑像只白白净净的长臂蜘蛛,倒挂在墙边做瑜伽。
见了她,一脸惊讶:“怎么今天这么早,平常不都披星戴月,很晚回来的吗?”
“再这么加班下去,我就要成柳芽干了!我已经累计加了整整叁十个小时的班,那混蛋要是再敢让我加班,我就去劳动局告他!劳动法可规定了,一个月加班不能超过叁十六小时!”
柳芽有气无力走到沙发边,已经连续加班俩星期,资本家太坏了。
整个秘书室,臭屁精周煜偏指定她加班,每晚面对那张妖孽冷酷的脸,她都庆幸身边没有武器,不然难保不会不痛下杀手。
秦桑桑从瑜伽垫上换了个姿势,像只横着走的螃蟹精,弯着膝盖半蹲着。
她朝她抬了抬下巴:“好啦,冰箱给你留了馒头和番茄炒鸡蛋。别抱怨了,大馋丫头,赶紧去吃。”
柳芽搂住她后背撒娇:“我贤惠的桑桑宝宝,爱你。”
然后蹦蹦跳跳跑去厨房,拉开冰箱门,手还没有搭在番茄炒鸡蛋碗沿,手机铃就悲悲切切响起。
“柳芽,周总在花园饭店喝醉了,需要你现在来接他。”
是周煜身边男秘的声音。
柳芽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我去?你送他回去不就行了。”
她拿起装番茄炒蛋的碟子,放进微波炉里,眼睛盯着屏幕上加热的秒数,好不容易下班了,休想让她再回去当牛马。
“周总指定你,如果你不来,我会上报秘书室。”
“喂!”柳芽火冒叁丈,不愧是臭屁精身边的人,就是和他一个德行,专门喜欢威胁别人。
上报秘书室,扣她KPI,影响奖金评定。
休想!
任何人都不能夺走即将进她口袋里的小钱钱。
“哎呦,周煜,你怎么这么重啊。”
柳芽扶着男人腰,往楼上卧室走,别看这男人身材精瘦,竟然出奇的沉,这肌肉含量到底是有多高?
真奇怪,今晚徐阿姨和奥利奥都不在,家里异常安静。
啪嗒。
她扭亮卧房灯,跌跌撞撞,“砰”一声把男人丢到床上。
男人迷迷糊糊唤水喝。
“哎呀,周煜,你少说话,嘴不干就不用喝水了。”
柳芽忽悠他,从花园饭店折腾送他回家,已经浪费许久下班的欢乐时光,才不要留在这里,继续伺候他。
“水……”
“麻烦精!”
柳芽跺脚,转身冲到楼下烧水倒水,端过来,伺候他喝。
他的脑袋靠在她肩,柳芽将水杯递到他唇边。
“烫……”男人眼睫毛轻颤。
“你怎么事儿那么多!”嘴上虽这样说,她还是尖起唇,替他吹着水面,希冀水温快点变冷。
“我这个月的KPI要是不给我满分,周煜,你就完蛋了。”她喂完水,关灯,拍拍屁股,转身想走。
躺在床上的男人却不知何时扯开了衬衫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柳芽的脚步微微一顿,悄咪咪咽了口口水,目光不由自主被那一片白皙紧致的肌肤所吸引。
(二十七)窃煜偷香
好死不死,男人动了下肩,衬衫领口被扯落得更大,紧实饱满的胸肌呼之欲出,线条比超强牛市的股价k线图还要流畅漂亮。
此时,柳芽双脚跟灌了泥石流一般,彻底挪不动步子。
好大。
好白。
好想rua。
“柳芽,不可以,你要是摸了的话,趁人之危,同那些禽兽有什么区别?”
“嘿嘿,有什么不可以,是他不守男德在先,大半夜喝醉酒还和异性共处一室,就该料到有这个结果。”
“不可以,柳芽,你忘记过年在财神庙许下的心愿吗?要做个好人。”
“蠢天使,做个好人也可以摸男人裤裆。”
……
脑海里,天使与恶魔的声音争论不休,最终恶魔胜出。
恶魔柳芽手持骷髅头魔杖,一字一句蛊惑道:“放心,只摸一下,谁会知道?再说他睡得那么熟,你简直可以为所欲为。”
柳芽听劝,眨了眨眼,心跳加速,试探性地向前挪了几步。
床上的男人静静躺着,容颜绝美,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如玉,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禄山之爪,缓缓伸出……
“挖呀挖呀挖,摸鱼达人笑哈哈……”
手机铃声忽然炸响。
“柳芽,买了麻辣小龙虾,快回来吃!”
“啊,我马上回来!”
重重的关门声在二楼回荡。
月色阑珊,床上男人缓缓睁开眸,目光落在那扇刚被阖上的房门,神情凝滞。
柳芽回家吃完小龙虾,已是接近半夜,洗完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做梦梦到高中校园,是六月的夏天,到处茂盛的翠绿的香樟树,男人穿着白衬衫,骑着单车,头顶晴天浮云,脚下鹅卵石铺成的羊肠小道,晚自习的铃叮叮叮响着。
他没有侧目,甚至没有瞥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望着他背影,轻声呢喃:“周煜……”
梦里的画面一转,又来到了一间房,房里的男人熟睡,她走上前去,颤颤巍巍抽开他的皮带,半捂着眼猛得往下一拉,不是想象中的庞然大物,而是一张绿幽幽的微信收款码。
柳芽直接被这个梦给吓醒,扶着胸口喘气,平复情绪。
贪色一时爽,事后悔断肠。
是的,就该知道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让她占到半分便宜。
幸好今天的麻辣小龙虾救了她一命,不然被那混蛋周煜抓了把柄,还不知道该怎么折磨她。
(二十八)只如初见
柳芽高中就读的K市一中,新生一半是初中部直升上来的大院子弟,另一半名额给了高分考进的外校生。
呆了九年,柳芽对这里的一切熟悉得像是手心的掌纹,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能凭记忆描摹,食堂大师傅做的香气扑鼻的桂花甜糕,图书馆哥特式窗边,白鸽成群飞来飞去,湖畔风车缓慢旋转的声音,还有那挂满知名校友画像的走廊,一眼望去,深灰绵长的永无尽头。
报到日当天,她在礼堂排队领新书,路过包干区时,顺手帮一个矮个儿学姐擦落地窗玻璃,又打水擦桌子椅子,在数学老头的班会课上昏昏欲睡,醒来揉揉眼眸,趴在桌面,歪脸看窗外开得正盛的一朵粉紫色的木槿花。
突然,下课铃声炸响,肉松扑到她面前,笑得一脸淫荡:“去看新来的帅哥,好帅,比大明星还要帅。”
肉松是她初中同桌,毕业没有选择出国,而是跟她一起直升高中部,刚好分班又分在同一班。
柳芽还没彻底清醒,就被肉松像拎小鸡一样拽出教室,往走廊冲。这走廊早就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好臭屁哦,搞得像明星见面会。”柳芽把塑料吸管插进食堂刚买来的冻柠茶,猛饮一大口,解解暑气。
肉松兴奋地东张西望:“希望这个大帅哥别有心脏病,不然就真跟古代那个卫玠一样,因为长得太帅,天天被人围观而早早挂掉。”
柳芽懒懒地伸长脖子,盯着叁楼,“怎么还不来,颈椎病都要犯了。”
话音刚落,楼层开始骚动,“来了!来了!”
仿佛按了按钮似的,从底楼到六楼,每一层都像多米诺骨牌般开始尖叫,声音一层层递进,就连花圃里拿着水枪的园艺大叔,都停下手,仰头看向人潮的源头。
柳芽站得不是最佳观景位,只勉强看见一个高挑瘦削的男生在人群中缓缓穿过。第一印象?好白!在一堆刚军训完晒得像煤球的同学中,他简直白得像是永远不会融化的初雪。
楼上楼下的女生们激动得嗓子都快喊哑了,可不管她们怎么叫,男生依然纹丝不动,背影挺拔,没几秒便消失在教室办公室门口。
“好装。”柳芽捏着冻柠茶杯,不小心吸到一颗柠檬籽,苦得她直皱眉。
柳芽对周煜的初印象很不好,她喜欢帅哥,但不喜欢臭屁的男人,对这种“好看是好看,但好装啊”的男人没有一点兴趣。可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迅速成为全校女生的梦中情郎。
女生课间闲聊。
“今天在球场看见了吗?没想到周煜打篮球这么酷!”
柳芽翻了个小白眼,掷地有声:“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天天衬衫纽扣系到脖颈,打篮球也搞得这样严实,到底是多害怕别人会强奸他。”
肉松星星眼:“柳芽,你这酸葡萄心理太明显了!拜托,人家不仅帅,还学霸级的,数学物理每次都是满分,体育也是顶呱呱,谁不喜欢啊!”
“是啊是啊,真的好完美。”旁边的妹子点头如捣蒜,眼里星光闪烁,“可惜狼多肉少,呜呜呜,我这辈子是没戏了。”
“别急着灰心啊!”另一个女生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兴奋,“听说年级要演出中世纪欧洲话剧《荣耀》,周煜演骑士,而女王的角色会全年级抽签决定!”
“抽签?前几天不是说定了张青云吗?”有人忍不住问道。
“张青云?校董的千金呗!她确实内定了,但被大家集体抗议,学校没办法,只好决定抽签,最公正不过了!”
“天啊天啊,要是抽到我就好了!”不少女生开始许愿,仿佛抽到女王就是走向人生巅峰。
柳芽撇了撇嘴,忍不住叹道要不要这么夸张?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和那臭屁精一起演话剧,绝对会是一场折磨好嘛。
(二十九)女王封勋
午餐时分,食堂门口人来人往。夏末正午的光线,耀眼而炽烈。
“喂,周煜。”
下了课匆匆经过的男女生好奇向一旁张望,窃窃私语。
“哇塞,酒窝女神经也喜欢男神,要向他告白吗?”
“真的假的?男神这种高冷范的,应该不喜欢这种沙雕类型吧……开学那会儿,女生宿舍不是闹色狼嘛,她还把校长当成色狼,给人揍得鼻青脸肿。”
“啧啧啧,要知道开学没几个月,她已经在主席台上念过两回检讨了,堪称传奇人物。”
……
周煜停住脚步,淡淡看向面前来人。
天蓝色衬衫,黑灰色格子百褶短裙,花苞头,脸上两丸酒窝很深。
她上前一步,直视他眼:“我是高一六班的柳芽,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
“啊?你属金鱼的呀,记忆只有七秒。你上周五还和我演话剧,我演维尔德拉女王,你演我的骑士,一点都不记得啦?”
周煜没有回话,他是世家子弟,教养一向良好,出现在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再难以下咽,也会吃尽,站在面前的人再厌恶,也会出于礼貌听她把话讲完。
“听说你入围了全国高中数学联赛,我请你吃绵绵冰庆祝啊,就在校门口右转的大马路上,那家店从建校起就开着,很甜很好吃的。”
他再次冷声拒绝。
“为什么不去,天这么热,你又不是美洲角蜥,有鳞片裹着不怕晒不怕热,对了说到美洲角蜥,新出的一部生化电影就是以美洲角蜥为主角,我们一起买票去看,对啦,我超级喜欢吃光明电影院的焦糖爆米花……”
他开始皱起眉头,想要对方知难而退,可她竟全然不顾他的脸色,仍旧自顾自说着,红日当空,满脸都是晶莹的汗珠,一点都不知疲累。
一周前的柳芽,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喜欢上周煜。
经过电脑抽签,女王的角色倒霉落在她头顶,作为绝对主角,台词多到几十页A4纸,临上场,她方七七八八背得差不多。
演出那日,大厅鸦雀无声,她穿一袭枣红的中世纪女王长袍,裙摆金线刺绣如繁星点点。
她从宝座起身,走下台阶,步步生莲,四周目光全部向她凝聚,她却只看得到面前的骑士。
男人饰演的骑士早已跪伏在地,低垂头,手中的剑握得稳重而有力。
她抬手,宝剑轻轻敲击他右肩,声音穿透熏黄寂静的空气:“Today, I confer upon you the title of knight. May you wield justice as your sword and courage as your shield, remaining ever faithful to me and protecting the realm I govern.”
(今日,我授予汝骑士之名。愿汝以正义为剑,勇气为盾,始终如一忠诚于我,永远守护我所统治的王国。) 话落,男人抬起头,笔直而坚定地看向她。
柳芽感觉一股电流自对视中迸发,红晕悄然涌上脸颊。她从未想过,这男人只是一个眼神,便能瞬时击中她的心扉。
(三十)楼上曾逢
七夕佳节,向来和柳芽这种孤家寡人莫得关系,大街上鸳鸯成双成对,她也不艳羡,还不如早点回家,喝点雪王,嗑点瓜子,卧看牵牛织女星。
“芽儿,麻烦陪我去拿花。”
“嗷嗷,好。”
柳芽知道像Alex这种绝世大美女,肯定收花收到手软,但在楼下发现满满十几排外卖架全摆满她花时,一秒呆若木鸡。
这也太夸张了。
“帮我把花转送给同事们,芽儿。”Alex问收发室小姐姐借了两辆手推车,两辆车全部堆满价值不菲的精美花束。
柳芽推着小推车,将花花分发给保洁阿姨,食堂大妈,物业电工大叔……特别把一大束扎了粉绸带的向日葵送给了西角门的卡西莫多,她希望他脸上能多些灿烂的阳光。
最后手推车只剩一束她不喜欢的Iris germanica,柳芽懒得跑来跑去,随手把它丢在周煜办公桌上,这样灰扑扑的花,很适合他呢。
下班时分,柳芽站在大楼门口和同事再见。
黄昏漫漫,男人斜坐马路阑干,背后落日温柔缱绻,大片浓郁长了翅膀的紫红色云朵。他一条长腿支在地面,深黑休闲衬衫,牛仔裤,整个人像座森然峭立的高塔。银灰短发于红色晚风中曳动,右耳嵌着的一粒钻石耳钉闪闪发亮。太阳已陷入西南方,天空被树干切割着,像一片片散佚许久的拼图。
他脸上满满隐不住的笑意,自阑干一跃而下,踏着满地金光,走到星耀大楼门口。
“芽儿,明天见。”
“白白。”
柳芽朝Alex挥完手,被一阵流里流气口哨声吸引,没来得及转身,肩膀已被人揽住。
“不错啊,黑熊,出息了,都认识这么标志的美人了。”
男人深目高鼻,齿光白而齐,借着身高优势,顺手把她头发揉成了鸡窝。
柳芽发现来者是陆逍,脸蛋子气得鼓蓬蓬。
她把他搁在她肩上的手臂死命掰扯下来:“喂,陆逍,你小心我拿刀把你手砍了。”
“啧啧,真凶。”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去巴塞罗那参加比赛了吗?”
“听肉松说你找到一个好工作,所以特地飞回来为你庆祝。”他打量星耀集团大楼,“不错,还是世界500强。今天晚上请我吃点什么好的?”
柳芽白他一眼:“你有没有搞错,给我庆祝,还要我掏钱请客?”
“啧,刚说完你凶,现在又抠门起来了。黑熊,不行啊,怎么我不在你身边一段日子,就变得又凶又抠门,耳濡目染,最近都接触什么不靠谱的人了。”
“不靠谱的人?切,懒得提他。”
“乖,我们不提。”
陆逍是柳芽儿时玩伴,从小在一个空军大院厮混长大。 他十八岁那年参加Formula4,打破赛季最快圈速记录,崭露头角,二十岁登上F1赛场,被称为“赛道上的天才”,之后更是凭借极限完美的驾驶技巧,多次在摩纳哥大奖赛、银石大奖赛和蒙扎大奖赛等经典比赛中站上领奖台,成为全球顶尖赛车手之一。
“赛道上的天才,雨战奇迹……”柳芽看着支付宝里的数字心碎,“你们车队是没有发给你工资嘛,让你这么多天都没吃饭,饿成这样?”
柳芽黑脸,瞧着满桌子的刀刀叉叉,吃得多也就算了,还偏要拣这么贵的餐厅吃。
“今天过节,不要破坏气氛。”
男人拿餐巾擦拭嘴角,一幅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吃饭空隙,还和几位粉丝拍照合影,完全无视她滴血的心。
(三十一)灯火辉煌
陆逍给服务生小妹妹签完名,侧过脸对她道:“待会请你去楼上看摩天轮。”
柳芽星星眼:“啊,你抢到票了!”
他们吃饭的西餐厅位于商场五层,商场顶楼建造的摩天轮,号称亚洲最高,门票又贵又难买,更别提今天七夕,这种“春宵一度值千金”的日子,简直一票难求。
柳芽想着转几圈摩天轮,也算能补点血回来,没想到陆逍往椅背靠了靠,云淡风轻吐出一句没有啊。
“没买到票?”
陆逍咬着吸管笑眯眯:“所以说的是请你去看摩天轮,你这理解力,怪不得当初情书写了N封也一直被拒。”
被提起这等往事,柳芽只能气得干瞪眼,没法子,谁让她少不更事疯狂追过周煜那个臭屁精。而同她从小长大的陆逍更是知道她所有糗事。
顶楼的夜风吹得凌厉,夜色深浓如墨,摩天轮在远处静静旋转,淡紫的灯光如同一轮梦幻的圆月。
陆逍靠在栏杆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女人,摩天轮的光辉在她瞳孔中涟漪开来。
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脸颊:“哎,黑熊,最近好像瘦了。”
下一秒便被无情打掉。
手被拍开的瞬间,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脸上的温热。他把手背在身后,轻轻握成拳。夜风鼓动着衬衫,他唇角上扬,痞气的眸底落下一丝深不见底的落寞。看好文请到:yed u5.c om
“陆逍,你明年是不是要被赶下席位了,真……”
柳芽的抠字没说出口。
摩天轮的灯光开始变换,紫色灯光缓缓消退,在系统控制下,变成一副卡通画,画中女孩拿着巨大勺子,眉眼弯弯,梨涡深陷,摩天轮轿厢上挂着世界各地不同的美食,最上方,闪烁着几个白色的荧光大字:“七夕快乐,小黑熊。”
商场经理抱着一大束她最喜欢的葡萄风信子,上前道:“柳芽小姐,七夕快乐,您现在可以上摩天轮,今晚的摩天轮只为您一人转动。”
柳芽处于懵逼状态,陆逍已接过花,塞进她怀里。
“怎么?感动坏了。”
柳芽火眼金睛:“并没有,陆逍,肯定是哪个妞放了你鸽子,临时找我来顶替的!”
男人耸耸肩:“你能不能偶尔念我点好?”
“好不了,你刚一顿饭吃了我叁千七百二十五块,我要算算转几圈才能回本。”
柳芽说完,抱着花屁颠屁颠上了摩天轮。
陆逍站在原地,望着女人远去的背影,灯火辉煌,眼底那抹笑意随夜风渐渐淡去。
(三十二)楼下相遇
秋空明月悬。男人坐在车里,副驾驶座静静躺着一只用葡萄风信子扎成的小熊。
小区巡逻的保安提着手电筒,朝他趾高气扬射过来,在看到车牌号和车标的瞬间,立刻垂下手中的光,假装镇定地哼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曲子走远了。
物业为了省电,小区主路的路灯叁盏亮一盏,周遭漆黑黑,夜归人只能凭着记忆往家赶。他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视线习惯这抹混沌,本打算今日早些回家陪奥利奥采购秋游装备,但看到办公室那束Iris germanica,鬼使神差开车到了这里。
黑暗中出现一抹盈盈的亮紫,一男一女,女人手里抱着一束非常大的葡萄风信子,花束遮住半张瓷白的脸儿,身边的男人不时地在她耳畔说些什么,她便抱着花冲上去打他,亮紫色的花瓣在黧黑夜色中零落成泥。
他扶着方向盘的手蓦然用力,指骨泛白。
柳芽在楼下停住脚步:“既然你要回来呆段时间,那下周末的同学聚会别忘了参加,肉松应该跟你说了吧!”
“记得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肉松在同学聚会上有粉红炸弹投递,你要是不去,她到时候可要少收一份礼金。”
“啧啧,黑熊,你这算盘珠子打得比V8引擎都要响。”
柳芽翻个伶伶俐俐小白眼给他:“多谢夸奖。”
正要上楼,他突然拦住她:“最近治安不太好,新闻里说有歹徒躲在楼道,尾随单身女性回家,还是注意点,我送你上去。”
“你不是一直盼我早嘎嘛,现在居然会担心我?说,到底有什么图谋!”
陆逍不屑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谁让我还要在A市呆一段时间,为了我的一日叁餐,可不得保护好你这个富婆么。”
敢惦记她的钱!
柳芽立刻把手里花朝对方脑袋砸去。
周煜坐在车里,目睹俩人一前一后上楼,腔子里的那颗心像被某只无形的手攫住,窒息感翻涌上来,全身如抽空气力般,无力阻挡,只由窒息蔓延,无法挣脱。
他坐在车里,夜色愈深,窗外的路灯交错,打下碎裂的光影,焦躁在胸口一点点攀升,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渗出薄薄的细汗。
陆逍下楼,见方才那辆黑色阿斯顿·马丁DBS仍旧停在那里。
他嘴角噙笑,慢慢朝车走去。
停下脚步,低头,看向车内那张冷峻的脸,语气懒散却挑衅:“还在等啊?”
(三十三)相互挑衅
意料中的没有回应。
陆逍浓眉微挑,目光掠过副驾,发现了那只坐得端端正正的小熊,居然还是用他家小黑熊最喜欢的葡萄风信子扎成。
呵。
迟来的深情,比狗都贱。
他缓步绕到车头,手掌轻轻抚过引擎,淡笑道:“车还不错,只是开得怎么样?”
他的视线与主驾男人四目相汇,如同高中他从空军基地归来,在教学楼走廊第一次见他,永恒的硝烟。
“陆逍。”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冷淡,“你这挑衅的习惯,一成不变。”
他笑,眸光微微眯起,带着些玩世不恭,“是啊,某些东西,总是难以改变。”他顿了顿,嘴角扬起,“比如,看见你,总忍不住叨上两句。我想,高岭之花周总应该不会跟我多计较吧?”
月意洒落小区石板路,清冷幽静,像一层薄的银纱铺在茫茫夜色之中。
陆逍双手插在口袋,慢悠悠往前走。
蓦地,身后传来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发动机轰鸣声,引擎呼啸着,撕裂漆黑天幕,带着压迫感直逼他背后。
陆逍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那辆疾驰而来的跑车,站定,没有任何闪躲之意。
车灯的光芒越来越亮,照在脸上,他微微眯起眼,嘴角扬起一丝笑。
周煜没有放慢车速,反而加深油门,黑色阿斯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去,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悉数碾碎。
距离仅剩几米之时,陆逍依旧站在原地,毫无惧色,就在车头几乎触碰到他的瞬间,对方迅疾踩住刹车,车身猛地一沉,轮胎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车头稳稳地停在面前,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引擎的热气,连一束暖黄的车光都恰好照在他脚前,仿佛是特意为他划出的安全线。
陆逍没有动,依旧站立如初,眼神却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赞赏。
他知道,刚才的急刹需要对车技的绝对掌控,而对方的反应之快,甚至超出了许多职业赛车手,那一脚急刹,不仅在刹车点的选择上毫无瑕疵,连车身的平衡和停顿都精准得令人惊叹。
周煜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冰冷之极,他与陆逍四目相对,看见对方站在车前,车灯的光映在脸上,亦笑着向他微微挑眉,表示并未受到惊吓。
两人的目光在寂静的夜色中相接,暗流涌动。
周煜转动方向盘,黑色阿斯顿不带一丝迟疑,绕开陆逍,悄然驶入夜色,尾灯如一点微弱的火星,渐行渐远。
(三十四)台风银杏
台风“银杏”预计周末席卷A市,柳芽和秦桑桑赶着去超市采购物资。
一出超市口,天空乌云密布,雨下得贼拉大,简直比雨季的黄果树瀑布还要壮观。
柳芽和秦桑桑,两只手挂满购物袋,柳芽左手还抱着一大桶5L的农夫山泉。
汽车在马路疾驰,溅起一串又一串雨花。
红灯闪烁。
秦桑桑气喘吁吁:“柳芽,我真他奶奶服你了,市政微信公众号让市民储备食物和水等必备物资,你非要排在熟食摊前,抢那五个酱鸭腿干什么?酱鸭腿是必备物资吗?有没有听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能不能有一点精神方面的追求。”
柳芽下把抬得高高的,一脸正经:“酱鸭腿就是我的必备物资!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苏东坡他老人家自己各种美食,各种好吃的炫得嘎嘎香,嘎嘎流油,等他饿得不行,你用两根细竹子晾衣杆商量着跟他换一碗红烧肉,看他换不换给你。”
“你……”
柳芽见秦桑桑被自己气成一个小结巴,话都说不出来,遂哼了一声,提着购物袋,扛着农夫山泉,继续往前开道。鞋子漫过积水,稀里哗啦响。柳芽庆幸自己果然机智,出门穿了雨鞋。
遥遥地,便见到自家楼栋底下有人影,但因雨势过大,雨珠子砸得睁不开眼,走近了才发现是楼下的李奶奶和她刚上小学叁年级的大胖孙。
祖孙俩望着破了大洞,哗哗哗流水的天,叫苦不迭。
柳芽上前叫了声李奶奶。
“李奶奶,你们是也要去采购物资吗?我和桑桑刚从超市回来,买了很多,匀给你们一些好了。”
“是啊,是啊,省得你们一老一小还要跑一趟。左右这个台风周末就过去了。”秦桑桑从后赶上来,接口道。
虽共住一栋楼,但柳芽同秦桑桑和李奶奶关系一开始并不好。
李奶奶认为她俩是搞群租的,为此12315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无论秦桑桑如何苦口婆心解释,她们不是群租,李奶奶都不相信。后来还是有一次,李奶奶的孙子发高烧,大晚上怎么都拦不到车,在小区大门口哭天抢地,恰巧遇到加班回来的冤种柳芽。
柳芽二话不说,背着孩子,哐哐哐一路跑到社区医院,这才及时看上病,挂上盐水。
经此一役,李奶奶对救了自己大孙子一命的恩人柳芽,那是另眼相看,平时家里做的蒸鸡都要扭下一只大腿,一只翅膀,用小碟子盛着,给她送到楼上。偶尔柳芽加班到凌晨,李奶奶都要开着自家房门,眼见她平安归来,身影经过门口,才放心地把门阖上。
李奶奶愁眉不展:“米、肉、蔬菜都有,居委会早派了社工给我们送来。可是我的药,哎,上星期忘配了,今天就吃完了。”
李奶奶患有冠心病,需要每天服用瑞舒伐他汀和美托洛尔。
柳芽把装有五只酱鸭腿的购物袋递给秦桑桑,转过脸对李奶奶道:“我去帮您拿药好了,反正我们这儿离社区医院也不远,我已经淋到雨了,淋一次是淋,淋两次也是淋。您年纪大,别折腾了。”
“柳芽!”
不顾背后李奶奶和秦桑桑的呼喊,柳芽撑着伞,一个箭步,又冲进滂沱大雨之中。
(三十五)微微担忧
柳芽抱着一兜药从社区医院出来,雨势超出想象,扯天扯地落,地面积水深得淹过腿肚子。
砰—— 风巨大,刮倒一棵硕大的香樟树,差点砸中经过的外卖小哥。
这样情况下,完全没有办法继续撑伞,柳芽索性把伞收了,一步一步极其困难地往小区方向前进。
街道上所有车、大车、小车、电瓶车、自行车,所有生物、人、狗、猫、鸟、蚯蚓,都急急切切往家赶,往家飞,往家爬,偏有一辆纯黑迈巴赫在十字路口飘移转弯,直开到她面前。
雨珠腥咸豆大,砸得她简直没有招架之力,浑身冷冰冰,不断有雨水从刘海滑落,溜进眼眸。
一抹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手腕传来炙热滚烫的温度。
柳芽抹了把眼睛,这才发现来者是周煜,白衬衫湿透,贴在身上,手里撑了把伞,遮在她头顶。
“你怎么……”
她话没有说完,便被一把塞进汽车后排。
“周煜,怎么是你?”
柳芽疑惑,雨下得那么大,他都能在大街上发现一身狼狈的她。
刚和太上老君炼的火眼金睛?
“正好经过。”男人声线冷冰冰。
“噢。”柳芽脸蹭到座椅背:“你顺不顺路啊,我要赶着回朱棣广场,李奶奶还等着我给她送药回去呢。”
“永乐广场前方的郭守敬路电力在抢修,汽车开不过去,我待会先送你去酒店,你进浴室洗个热水澡。”
“那李奶奶的药怎么办?”
“我会替你送去。”
柳芽看了眼男人帅得惨绝人寰的侧脸,皱眉道:“你不会想随便找个打工人牛马淌水送去吧,那还不如我自己送。”
打工人的命也是命,要是得让其他打工人冒险去送,那还不如她自己上。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迈巴赫开到酒店,酒店大堂经理已然撑着一把巨顶的深紫色洋伞,笑容可掬亲自来拉汽车后座。
男人在她下车前,方淡道:“你的事我从不假手于人。”
柳芽被大堂经理引进酒店唯一的总统套房,要是搁平常,早哇啊啊啊地叫唤起来,拿起手机不停拍照,臭屁地发给秦桑桑小白她们,可是今天,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整座城市惨遭台风蹂躏,积水涌过车道,狂风吹折路边大树,人在大自然面前委实渺小得如同蝼蚁。
柳芽不得不承认,心里居然对周煜有了一丝微微担忧。
“那个臭屁精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天撑不住伞,他那没受过任何社会毒打的身子……还有李奶奶,有准时拿到药吗?如果今晚没有药,她老人家该怎么办?”
柳芽一个人咕咕地说着。
恰巧这时门铃响了,她飞奔过去开门,欢欢喜喜:“周煜你回来了!”
门口女管家恭敬道:“柳芽小姐,欢迎入住星耀集团旗下的星光酒店。我接周总吩咐,让我给您送换洗的衣物过来,这些衣物尺码是周总提供于我们,如有不妥,烦请您通过房间话机告知我。”
女管家娉娉离去,柳芽掩上门,抱着一堆衣服,翻了翻,啊,居然连内衣裤都有,脸蛋子唰得滚热,用指头尖尖小心拎出那件文胸,那啥,她平常看着挺大,其实都是加垫的。
“唔,是我的尺寸。”
看着小小两圆罩杯,柳芽垂下脑壳。
这臭屁精眼力还怪好。
(三十六)平安归来
柳芽洗完澡出来,发现窗外雨势小了很多。
桌上的手机一亮,弹出一条视频通话请求。
她按下绿色的接听按钮。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这首歌给你快乐,你有没有爱上我??!”
屏幕对面,李奶奶的大胖孙站在红皮沙发上,举着电视遥控器劲歌热舞。
好在李奶奶及时出手,把她一展歌喉的大胖孙子狠狠拽下,打发去圆台面吃晚饭。
“柳芽,奶奶拿到药了,谢谢你哦。”李奶奶眼睛闪烁着泪花,就连声音都有点哽咽。
“啊,拿到药就好,李奶奶你记得按时吃药。”柳芽连连叮嘱。
“嗯嗯,奶奶会的,还有替奶奶谢谢今天送药过来的小伙子。”
没待柳芽答应,李奶奶自顾自说道:“这个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高高大大,找了这么帅的男朋友都不跟奶奶说!等下周台风过去,你带小伙子来奶奶家吃饭。奶奶做葱油鳝丝给你们吃哦。”
“不是啦,李奶奶,他只是我的上司。我品味不会差成那样的。”柳芽说得一本正经。
“哎呀,对着奶奶还害羞,你找到如意郎君,奶奶开心还来不及呢。以后总算有人可以照顾我们家柳芽了。”
“真不是……”
柳芽端坐身体,想着好好跟李奶奶解释解释清楚,却听到客厅外一连串的脚步声,男人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她连忙止住话头:“好了李奶奶,不和你说了,我有事要忙,记得乖乖吃药哦,白白。”
火速掐断视频,不然李奶奶那些话让这臭屁精听到,又有人夸他帅,不知他还要得瑟成什么样。
“周煜,你没事吧?”柳芽小跑到男人面前,关切询问。
男人却无视她的问题,将她一把捞到面前,蹲下身,把一双软乎乎毛茸茸的拖鞋往她脚上套。
柳芽挣扎。
“穿拖鞋!”周煜声音响了几分,又忍不住轻轻解释,“地上凉。”
柳芽反驳:“有地毯啊。”
“不准你生病。”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去浴室洗澡。
见李奶奶的药送到,周煜也平安归来,柳芽的一颗心松落下来。
五脏庙的馋虫开始上蹿下跳,大闹天宫。
她拿起话机,问清楚这间套房授权的是周煜的信用卡,遂安安心心叫起客房送餐,点了一份奶油培根意面,一份炸鲜奶,接线员小姐姐又倾情推荐鲜作葡萄果冻和葡萄果汁,说这葡萄是带有蜜香和花香的莫斯卡托葡萄,由酒店自家果园栽种,制成果冻和果汁后,清甜不腻。
“好的,来一份,还要一份打包。”柳芽豪气干云,反正又不用她花钱,“我还要一碗热姜茶,多放点姜,熬得浓浓的哈。”
毕竟是花臭屁精的钱,柳芽想着给他点上一碗姜茶,一来可以让他驱驱寒,二来这样他也不好意思问她要饭钱,毕竟他也有份吃嘛。
(三十七)要开荤了
服务生细心地铺好桌布,将一盘意面、一小篮炸鲜奶、一杯葡萄汁和一碟葡萄果冻置在餐桌上。
“请慢用。”
随后弯腰退出房间。
不愧是高级酒店,就连客房送餐的食物都精致得像艺术品。
柳芽眨眨眼,移过玻璃杯,正准备猛饮一大口,面前却兀自横出一截修长白皙的指将杯子径直端走,她抬头去寻肇事者,撞见一脸冷淡的周煜。
她不由得睁大眼,面对近在咫尺的国色天香,悄咪咪咽了口口水。
眼前的男人披着一件雪白的浴袍,腰带随意松松系着,露出结实的锁骨和一小片流畅的腹部肌肉。
她知道周煜洗澡去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披了件浴袍就出来了,对于他这种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男人来说,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全副武装,怎么会白白流露春色给她。
平时巴不得把自己裹成粽子,今天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在她面前?
“我……”柳芽被男人的目光扫过,结结巴巴,吐出一句,“我的葡萄汁!”
谁料男人也不理她,端着她的葡萄汁走到窗台,拿起手机,等待拨号的功夫,随意饮了口,紫红的液体自薄唇间滑入,喉结微滚,性感得不行。
柳芽嘟嘴,可怜巴巴,退而求其次去饮那杯剩下的热姜茶。
“徐阿姨。”
周煜的电话接通了。
浴后的周煜,嗓音经过蒸汽的熏灼,低沉又沙哑。
“如果晚上打雷,奥利奥可能会躲到地下酒窖,麻烦您去找到它,带到二楼书房,打开布艺沙发旁的那盏灯,陪它一会儿。”
柳芽腮帮子嚼着意面,顺带竖起耳朵听他和徐阿姨讲电话,这才模模糊糊想起来,奥利奥好像是只最怕打雷的胆小狗。
她抿了抿唇,没想到这个臭屁精居然也会关心别人啊。
周煜打完电话,走进套间的书房,门只半掩着。柳芽坐在客厅,目光不自觉跟过去。她见过无数次他在办公室的模样——西装笔挺,冷淡自持,可现在,对方身上只披着一件浴袍,随意而慵懒的居家姿态,轻而易举炽起她的淫心。
她突然想到大学社会心理学的老教授讲的一个心理学概念:“脚在门里效应”(Foot in the Door Effect),又俗称“蹬鼻子上脸效应”。看更多好书就到:h ua nhao r.c om 老教授说,人们一旦答应了一个小请求,为了维护“乐于助人”的形象,很容易答应更大的请求。
那啥,不是之前周煜答应替她给李奶奶送药了嘛,等会儿她再哄一哄,试着让他脱光衣服给她“看看”、“研究研究”、“摸摸肌肉”,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思及此,小脸滚烫。
妈咧,她柳芽今天也要开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