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25章
正在此时,我突然觉得丹田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热气,而且急速扩散全身,不一会我就血脉贲张,全身发热,忍不住伸手去扯身上的登山服,好象身上多穿-件衣服,都觉得太热了。我惊道:「若兰,这……这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眼前的刘若兰见我如此异变,竟然丝毫不觉惊奇,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含羞对我说道:「东哥,你刚才吃的这种果子叫催情果……看来这是天意……我……我……」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便用行动代替了语言,突然一下将我紧紧抱住。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但此时我已无暇细想,催情果的效力让我双目如血,脸上肌肉抽动,已失去了意识,浑身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好热,尤其是下身那里,似乎成了全身热量的聚集点,感觉说不出的难受,只想赶快发泄……怀中玉人在抱,我自然而然地开始了不受意识控制的粗鲁行动,在狂暴中我依稀感觉到刘若兰在温柔地配合我的动作,直到我完成了那剧烈的发泄后搂着她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沉睡中醒来,睁目一看,太阳已高高地挂在天空,竟然已经是下午了。刘若兰正和衣坐在我身旁,无限温柔地看着我,见我已经醒来,她的脸突然一下又变得一片绯红。
我猛然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看着刘若兰红苹果似的俏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没想到今天糊里糊涂地,就得到了刘若兰原先说过要在洞房之夜才给我的第一次。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得到,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而且也是我不满意的,但一切只能怪我不经意地吃了那催情果。
经过刘若兰的解释,我才知道这种催情果十分罕有而且十分怪异,人若吃了它,若一刻钟之内不能阴阳交合,便会血脉爆裂而亡,所以刘若兰在知道我已经吃下催情果后,别无选择的她只能听从天意的安排了。幸好我俩名分早定,她也以我的未婚妻自居,对这种事早有心里准备,虽然今天来得突兀了些,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我心道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我拿那只猴子当试验品时,它吃下催情果后不久便如飞离去,看来也是早有经验,赶忙找母猴子去了,这种事情我又没亲眼看见,又怎么可能想得到。
既已发生了这种关系,刘若兰在我我面前再无顾忌,见我想要起来,便象妻子一样服待我穿衣。我刚站起身来,便见身下草地一片落红,那自然是我刚才荒唐的结果。刘若兰见我低头看地,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也发现了那片落红,一下子她便满脸通红。
我哈哈一笑,只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间说不出的舒服,默运真气一周天后,我突然惊奇地发现,不仅原先给秦元昆打了一掌所受的内伤已经全好了,而且我的内力竟然也有不少的增加,这些增加的内力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我曾经消失的内力!而且已恢复了近三成!
这一下我大喜若狂,可能我机缘巧合,可以马上恢复内力了,于是我连忙盘坐运功,功行九周天后,再次检查内力,但让我失望的是,内力跟刚才相比竟然没有继续增加!这一下又让我失望无比。
刘若兰见我突然坐下来行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在一旁好奇地看着我。
我静下心来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头回想了一遍,想找出是什么因素让我恢复了近三成的功力。仔细想想刚才发生过的不同寻常的事,只有吃了催情果和与刘若兰阴阳交合了,看来是这二件事之一使我恢复了部分功力,但到底是哪一件我也弄不清楚。
这时我突然想起我内伤痊愈之事,便问刘若兰道:「若兰,刚才你……你跟我和好之时,是不是……」
刘若兰见我问起,含羞说道:「东哥,刚才我见你的内伤还没有全好,便在和你……和你那个之时用刘家秘传的「合体疗伤术」替你……」话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
我一下明白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刘若兰定是在与我和好之时,不惜损耗自身真元,用「合体疗伤术」助我培本固元,替我治好了内伤。我不由一阵感动,一把将刘若兰拥在怀里说道:「若兰,你对我真好。」刘若兰把头埋到我怀里,轻轻地道:「东哥,你对我也是一样啊,秦元昆那一掌,你是为了不伤到我才硬挨的,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我不再说话,只是将刘若兰搂得更紧。
过了一会,刘若兰突然问我道:「东哥,你和秦元昆动手之时,用的好象不是王家武功啊。」
我心里「格登」一下,刘若兰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见识广博,我与秦元昆搏斗之时使的是师父所传武功,居然让她看出来了,幸好这事我早有准备,便说道:「若兰你的眼力果然不凡,秦元昆那老儿已经知道我是王家人,自然对我王家武功早有防备,为了出其不意,因此我便使上了杂门武功,让他出乎意料,他果然上了我的当,要不是他内力太过深厚,他早就俯首就擒了。」刘若兰果然不疑有他,点头说道:「临敌之时讲究随机应变,东哥你果然厉害,难怪别人都说你是武林年青一辈中少有的高手。」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将此事蒙混过去了。便接着问刘若兰道:「若兰,我现在发觉功力居然比以前增加了不少,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我变成百川脉以后功力反而不能增加的事刘若兰也知道,她也为我想过一些办法,但都没能解决,因此我现在乘机问起此事。
刘若兰惊异地试探了我一下,发觉果然如此,她想了一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问道:「是不是我吃了催情果的缘故?」刘若兰摇头道:「应该不是,医书上记载,催情果只有……只有那种功效,不可能让人的内力增加。」
我紧接着问道:「那可能就是你跟我和好之时,施用「合体疗伤术」替我疗伤的副作用了!」
刘若兰脸色通红地道:「这……我刘家秘传的「合体疗伤术」只能治伤,又不能增加内力,除非是那内力本来就有,不过你又不是这种情况……」我头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刘若兰这句话不异于天籁之音,只怕是当真听到仙乐,我也没有这么高兴,我终于找到恢复功力的办法了!兴奋之余,我忍不住紧紧搂住刘若兰,给她一个深深的热吻,真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刘若兰好不容易才挣脱了我,嗔怪道:「你这样吻,想要憋死我啊。」见我如此兴奋,不禁问道:「东哥,何事让你如此高兴?你……你不是想这样增加内力吧?这可是行不通的。」
刘若兰的话让我清醒了一些,现在还不是让她知道我曾经丧失内力的时候,于是我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这种让你损耗自身真元的事,我怎么可能忍心做呢?刚才我只是突然想到,说不定可以籍此找出修练我身上百川脉的法门,因此一时忍不住高兴而已。」
刘若兰听我如此说,也不禁为我高兴,她含羞说道:「东哥,如此这样确实能让你成功练成百川脉,使你内力大增,那我……你把我怎么样我也心甘情愿。」以刘若兰一贯温婉娴静的作风,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她对我用情之深。我忍不住不住再次拥住刘若兰一阵热吻,然后说道:「若兰,你的心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不急在一时,我们先回去再说罢。」刘若兰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
刚走到洞口,我突然想起一事,转头向刘若兰关切地问道:「若兰,你……没事吧?会不会影响等一下的攀岩?」
原来我想起刘若兰新承雨露,从以前倩儿和琴韵等人的经验看,还没有人第二天能起床的,更何况刘若兰刚刚承受的是我不受意识控制的狂暴,情况只会比倩儿等人更糟。
刘若兰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低头含羞说道:「不碍事,我……已经好了。」我奇道:「这么快?」
刘若兰道:「东哥,你忘了我刘家是干什么了的吗?」我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没想到刘神医家医学渊源,这方面的功夫也是毫不含糊。」
刘若兰大羞道:「你还说!还不是你害的……再说我不理你了。」我禁不住哈哈大笑,和刘若兰一起准备妥当后,便与她一起往崖顶攀去,我已经吃饱了催情果,刘若兰则在我熟睡的时候已经吃了自带的干粮和水,所以我们的体力绝无问题。
一会我们便攀上了那块大岩石,刚站直身子,刘若兰和我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颗催情果树上,她一下想起了刚才的事,脸禁不住又红了起来。见她那不胜娇羞的模样,我不禁起了逗一逗她的念头,于是我一本正经地对刘若兰道:
「这种果子可真是奇妙,若兰,你家不是喜欢搜集这些奇花异树吗?不如我们把它连根拔起,带回你家再种起来,以后我每次去你家时,你就用这种果子招待我就行了。到我们成亲之时,你再把这颗树当嫁妆带到我家,我们每天都吃上几个,这样不出几年,我们定会儿女满堂,你看这样好不好。」说着我做势要去拔那棵催情果树。
刘若兰赶忙一把拉住我,大嗔道:「你再说,我真的不理你了!」在我的哈哈大笑声中,我们终于攀上了崖顶。
我和刘若兰相视无语,我们为找雪灵芝几次身处险境,又经过了多少变故,现在终于平安地回到了这里,而且也得到了雪灵芝,这其中的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但我和刘若兰却没有心情回味,尤其是刘若兰更是归心似箭。于是我们换下登山服后便一路疾奔下山,没想到在山脚下却意外的碰到了王行烈和刘济世一行人。
原来昨夜我和刘若兰一宿未归,又没有任何口信捎回去,王行烈得知后心神不宁,今天一早便亲自到刘府找我。正巧刘济世昨晚也回来了,他得知刘若兰一夜不归的事后也在到处找刘若兰,于是两人便带着家人一起在城里城外到处找我们,但遍寻不着,就在无计可施之时,王行烈突然想起我曾说要拿那株幽岩龙兰到刘府的事,便告诉了刘济世,刘济世一听王行烈描述幽岩龙兰的形状后,立即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心知刘若兰一定是和我一起找雪灵芝去了,刘家那个秘密刘济世也曾私下告诉过王行烈,但当时因有不少两家的家人在场,而且雪灵芝的事不便张扬,因此刘济世没有对王行烈明说,只是问明了我发现幽岩龙兰的地方后,便说我们极有可能在龙虎山上,王行烈见刘济世如此肯定,心知必有缘故,于是两人便急急赶来龙虎山,没想到刚到山脚下就碰见了我们。
在绝处逢生之余又遇见亲人,我和刘若兰当然喜出望外,刘若兰更是喜极而泣,忍不住扑到刘济世怀里。我则向王行烈道了平安之后一言不发,毕竟此时有不少两家的家人在场,有些话不好当众说出来,王行烈也是乖觉之人,当下也不细问。
刘若兰不一会便平静下来,抺干眼泪向王行烈行礼,刘济世则看似不经意地瞪了我一眼,我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要知刘济世医术神通,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刘若兰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他哪里知道我不慎吃了催情果,虽然我和刘若兰早已订亲,但一向传统的他不免嗔怪我竟如此急色,在成亲之前就和刘若兰有了那种关系。我心里一阵苦笑,心想这件事只有刘若兰私下里向他解释了。
刘若兰向刘济世道:「爹,昨天我和东哥到龙虎山游玩,为了看早上的日出,因此耽搁了一夜,没想到让爹和王伯伯操心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就回去吧。」说完后又对刘济世轻轻点了点头,刘济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禁不住大喜过望,脸上喜色一闪而过,但马上又恢复了原样。
于是我们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刘济世以请我们唱酒为名让王行烈和我一同到刘府一聚,王行烈心知刘济世必有话要告诉我们,他也想解开今天心中的谜团,便点头答应,让王家家人先回去报信,自己则和我一起来到刘府。
进了刘府后,刘济世、刘若兰屏退下人,带着王行烈和我来到一处密室。刘若兰首先取出了怀中的冰玉盒递给刘济世,说道:「爹,雪灵芝就在里面,我和东哥在龙虎山上呆了一夜,为的就是它。」
王行烈惊讶得一声轻呼,他也知道雪灵芝是极为罕有的稀世奇珍,只是从没有亲眼见过,没想到我和刘若兰居然能在龙虎山上找到雪灵芝,这真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刘济世激动地双手接过,颤抖着将冰玉盒打开,我和刘若兰千辛万苦才得回来的雪灵芝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王行烈忍不住凑上前来,仔细端祥刘济世手中的雪灵芝,口中啧啧称奇。
刘济世对王行烈道:「王兄,你还记得当初小弟告诉过你关于阿秀的事吗?
现在终于找到雪灵芝了,阿秀终于有救了!」
说着激动得泣不成声,王行烈当然知道阿秀就是若兰的亲生母亲,有关阿秀的整件事他也听刘济世说过,当下大喜道:「刘老弟,你是说我那弟妇有救了?
这真是太好了!东儿兰儿,你们是怎么找到这株雪灵芝的?」我将头转向刘若兰,示意由她来说,刘若兰会意,便将我们得到雪灵芝的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她口齿伶俐,将整件事情叙述得栩栩如生,仿佛就在眼前发生的一样,说到紧张处时,不时引起刘济世和王行烈的惊叹,而我吃了催情果及以后发生的事情,刘若兰自然没有说。
刘若兰说完后,刘济世连说好险,我们两个福大命大,居然能逃脱秦元昆的毒手,最后终于得到了雪灵芝;而王行烈却一脸怒气,说三清教如此大胆,竟敢向王家和刘家的人下手,改日一定要去三清教算这笔帐。
刘济世急忙劝解王行烈道:「王兄,这全是秦元昆一人的事,与三清教没有多大关系,现在秦元昆既已丧命,事情已经了结。而且这事关系到雪灵芝,依小弟愚见,此事还是不要闹大的好,请王兄三思。」王行烈想想也有道理,便打消了找三清教算帐的念头,接着又对刘济世说道:「刘老弟,这回已经找到雪灵芝,弟妇终于有救了,为兄也是十分高兴。事不宜迟,你就赶快动手配药吧!」
刘济世却摇头道:「这事急不得,这味药配制十分不易,首先是雪灵芝要入药有一些麻烦功夫,再加上要炼制其它药物,估计没有十天半月配不出来。」王行烈道:「原来如此,有什么要为兄帮忙的,你尽管开口。为兄一直没见过弟妇的模样,你总是说她藏在密封的冰窖中,不便见人,这次等你救醒了,派个人过来告诉一声,为兄要亲自过来见一见亲家母。」刘济世道:「多谢王兄,此事小弟和兰儿自己就能应付,不劳动王兄了。等小弟救醒阿秀之后,定当阖家到王兄府上,让阿秀亲自拜见王兄。」王行烈忙道:「这如何使得,弟妇是躺了十几年的人了,醒来就应当好好休息,哪有到处乱跑的道理,还是我到你府上来吧,顺便也让亲家母见一见她的女婿。」
说着与刘济世执手哈哈大笑,两人神情欢悦,显得十分欣喜。
刘济世救人心切,王行烈和我便不再久留,随即告辞回府。
一路上王行烈又问起我和刘若兰得到雪灵芝的一些细节,我便拣刘若兰没说全,而王行烈又感兴致的地方说了一些,王行烈听得津津有味。
回到王家已是黄昏。刚回到听剑阁,屁股还没坐稳,却见倩儿一阵风地冲进来,将琴棋书画四婢全部赶出去后,突然狠狠地一下扭住我的耳朵,力道之大出乎我的意料,直扯得我耳根隐隐生疼。倩儿气狠狠地道:「你昨天一夜未归,害得我精心为你做的一桌好菜全坏掉了,最后只好倒去喂狗,我昨天一整天的辛苦也白费了,你说,你要怎么赔偿我?」
我却知道倩儿其实是在吃刘若兰的醋,我和刘若兰独自在外过了一夜,倩儿虽然和刘若兰的关系不错,也明知刘若兰是王其东的未婚妻,我要冒充王其东当然不能不理刘若兰,但此时倩儿已经以我的女人自居,对此总是不能释怀。
我只好陪笑道:「倩儿,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倩儿却道:「不放不放就不放!你老实交待,昨晚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我心想倩儿这个急性子,果然不出三句话就露出了她的本意。我本来不想隐瞒和刘若兰的事,但见倩儿此时醋意正浓,如果实话实说,不知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说不定会坏了我的大事。为大局着想,只好哄得一刻是一刻,以后再慢慢跟她说了。于是我便哄她道:「倩儿你别故思乱想,昨晚我和若兰被困在山上,连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都不知道,你说我们怎么还会有心思去胡思乱想。」倩儿却不相信,她似笑非笑地对我说道:「话虽是这么说,谁知道你们在绝境之中,会不会来一场人生最后的疯狂,哼,你这个好色之徒,肚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苦笑道:「就算你不相信我,若兰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倩儿楞了一下,确实刘若兰一惯娴静守礼的作风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家伙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若兰姐会不会上了你的当。」嘴上虽如此说,她却慢慢松开了一直扭住我耳朵的手。
我松了一口气,见屋内没人,便轻轻在倩儿的耳边说道:「小乖乖,我知道你在吃刘若兰的醋了,你放心,明天我也带你出门去,到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我们来一场鸳梦重温,你说好不好?」
倩儿一下又扭住了我的耳朵,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说你是个好色之徒果然没错,你看才说不上几句话,你就原形毕露了。哼,又想占我便宜,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心知对倩儿这种女人,粗暴是唯一对付她的方法,于是不再客气,双手捧着她的俏脸,狠狠地朝她那动人的樱唇吻去。倩儿大吃一惊,挣扎着想躲开,但却扳不动我的双手,它想大声抗议,但嘴唇却被我的双唇紧紧封住,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在我强有力的亲吻之下,倩儿慢慢放弃了抵抗,任由我在她的香唇上为所欲为。
过了良久我才放开倩儿,她伏在我怀里娇喘微微,看着我的双眼媚眼如丝,说不出的可爱。我微笑着对她说道:「小乖乖够了没有?还要不要再来一次?」倩儿横了我一眼道:「死没正经。这次我就放你一马,不计较你害我浪费一天时间的事情了。不过我要你连陪我三天,算是补偿我的损失!」我心想这还叫放一马啊,刚想说话,倩儿马上道:「不许你提意见!就这样定了,明天一早你就到我的住处找我,如果你敢不去,哼,下次就没这么好说了!」说完她便从我怀里挣出来,一阵风般跑回去了。
我看着倩儿的背影,只有摇头苦笑。
接下来三天我便陪着倩儿到处游玩,好在陪着美女是永远不嫌累的事情,而且倩儿虽然表面对我凶巴巴的,其实心里还是爱煞了我,各她在一起,倒也心情愉快。
期间我还到刘府去了一趟,看看刘济世和刘若兰进展得怎么样了,我刚到门口,刘府家人便跟我说这段时间刘家有事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但刘济世特别交待王行烈和我例外,说着刘府家人就要进去为我通报。我心想刘济世和刘若兰此时一定十分繁忙,如果没有什么事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于是便让刘府家人转告一声说我来过了,让他们有什么事就找我。
一晃眼间就到了陈宗启的生日,这一天下午我和王行烈梳洗停当,打扮得一身光鲜,带着准备好的礼物,便动身往陈府而去。
我和王行烈骑马走在街上,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晚霞的余晖刚刚消失,万家灯火次第辉映,街道两旁的酒楼茶馆旗幡飘摇,空气中迷漫着一阵阵的脂粉香味,呈现出一片繁华和升平景象。
见此情景,我突然想起了李云清所预言的天下大势,如果李云清是对的,那么动乱之日便不远了,京城里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想着想着,李云清的绝世姿容又浮现在我眼前,我心中一热,但随即又暗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李云清。
我和王行烈过了一座桥后拐向京城西北区,这一片地方便是京城中公侯大臣府第的聚居之地,眼前触目所及尽是一座座宏楼高阁,沿着一条青石和方砖铺成的的宽敞大道向前又走了一会,我和王行烈便看到了一座高大壮观的府第,在辉煌如昼的灯火中巍然屹立,这便是当今首辅陈宗启的府邸。
只见陈府的朱漆大门一片洞开,屋檐下悬着八只大红灯笼,上面黑色的「陈」字十分显眼,门前挤满了车马轿子,显得十分狭小拥挤。十八名虎背熊腰,高挺膘悍的侍卫身着华服,肃立在门前,注视着前面场地上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而大门左边一班吹鼓手一身彩服,正在卖力地奏着欢快的乐曲。
我和王行烈来到门前,递上拜贴和礼单。陈冠龙听说我们来到,连忙迎了出来,将我和王行烈请到了陈府大厅上。大厅上高高悬着一个「寿」字,而陈宗启正坐在厅中和前来贺寿的众人叙话。
年届五十的陈宗启身材高大,胸身挺直,长着一张紫铜色的脸,两道粗黑的浓眉下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厚厚的嘴唇下,蓄着三寸多长乌黑发亮的胡须,竟看不到一根白须。从外表看他只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见我们来到,陈宗启客气地起身相迎,王行烈忙抢上一步行礼道:「草民王行烈携同犬子王其东恭贺陈丞相五十大寿!愿陈丞相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也跟着行礼。
陈宗启哈哈一笑,伸手扶起王行烈道:「王老先生多礼了,京都王家为朝廷立过不少大功,皇上也曾金口御赞,今日王老先生屈驾光临,本相已是十分欣慰了……」说道他将目光转向我道:「这位就是令郎王其东吧?听小儿冠龙说,令郎文武双全,才堪大用,王老先生真是将门出虎子啊!」王行烈见陈宗启居然亲口称赞我,笑得合不拢嘴,连声道:「相爷过奖了,东儿,还不快过来拜见相爷。」我便对陈宗启再次行了拜见大礼,口中说道:「后生小辈王其东拜见相爷。愿相爷福体安康,寿星高照。」陈宗启满面笑容地扶起我,仔细打量了我一阵道:「王贤侄请起,贤侄少年有为,将来必定会为国立功,光大王氏门庭。本相看人一向很错,这一次相信也错不了。」我不禁暗暗佩服陈宗启,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又卖了大大一个人情给王家。
我恭敬答道:「相爷德高望重,功昭日月,正是我们后生之辈??仰的榜样。」这几句话也让陈宗启内心十分高兴,但他脸上当然没有任何表示,转头又和王行烈闲聊了一会,不久又有宾客来到,陈宗启便告别去迎接,陈冠龙将我们带到大厅东边,我扫了一眼,此处安坐的全是京城有名的武林人物,此时我突然发现了林婉清的身影,她正坐在一对中年夫妇的身边,和旁边的一群年青公子聊得正起劲。
我直觉地感到,这对中年夫妇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师父当年的情敌林天南!
而他身边的中年美妇,便是当年为名利选择了林天南,从而让师父心若死灰,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齐妃平!
此时这对中年夫妇恰巧转过头来,与王行烈的目光碰在一起,王行烈哈哈一笑走上前去,隔着好几步便叫道:「林盟主别来无恙,今天为陈丞相贺寿,你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我心道这人果然就是林天南,此时林天南忙抢上几步,对王行烈拱手行礼道:「小弟出了一趟远门,有一段日子不见王兄了,王兄还是这般神情矍铄。」林天南虽是武林盟主,但一来王行烈年岁和辈份比他高,二来当年林天南能当上武林盟主,其中多得王行烈之助,因此林天南对王行烈一直十分恭敬,从不敢在他面前摆武林盟主的架子。我仔细打量林天南,只见他肤白如雪,颜容清秀,和林婉清有几分相似,看上去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十分了得。虽然他是师父情敌,但此时出于礼节,我只好向他行了后辈之礼。
林天南又向王行烈道:「听婉儿说其东贤侄练成了百川脉,这真是可喜可贺,小弟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头,昨天才回到京城,一直未能亲到府上道贺,王兄莫怪。」王行烈哈哈笑道:「林盟主说的什么话。」
这时齐妃平、林婉清也过来向王行烈见礼,我终于第一次看见了齐妃平,她果然不愧当年武林第一美女,虽然已为人母,但风韵不减当年,一颦一笑都那么动人心魄,只是我心中因师父的事早已对她有了成见,对她没有多大好感。而林婉清还是我初见时的模样。
这时林天南又转头向我道:「贤侄好久不见了,恭喜你练成了百川脉,你四兄弟当中,我一直就觉得你最象王天刚老前辈,现在果不其然,贤侄已继承了王天刚老前辈的百川脉,依我看来,贤侄以后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我连声谦逊,心中却想着师父当初交待我要征服林婉清,现在林婉清却让我大倒胃口,干脆我想个法子让林天南当不成武林盟主,顺便给喜好名利的齐妃平尝一尝失落的苦头,让师父出一口恶气,这样也算不负师父的嘱托。
这时其他武林人物也纷纷上来向王行烈行礼,京城武林中就数王行烈和林天南二人地位最高,在此自然是众人的首领。一片乱哄哄中,突然一连串接应的高呼声传了过来:「太子殿下、公主殿下驾到!」我吃了一惊,李云清居然和太子一起来为陈宗启贺寿,看来陈宗启的圣眷正隆,当今皇上对他仍是十分宠幸。在满堂宾客的一片惊诧和羡慕的神色中,陈宗启面露喜色,急忙迎了出去。
我想起马上又可以见到李云清,心中不禁一热。
不一会李云清和一个轩梧青年在陈宗启的陪同下一起走了进来,李云清今天不知为何穿了一身盛装,更显得她美艳绝伦,即使是夜晚的来临也遮挡不住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的身姿。而她身边的那轩梧青年年纪只比我长了少许,生得面如冠玉,形相威武,意态自若,清秀俊逸的脸上一双顾盼流辉的明眸,似乎天生一种领袖群伦的气度,教人不禁心折,他,便是当今太子李存勖。
大厅中所有人立时黑鸦鸦跪倒一片,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李存勖含笑道:「众位请起,今日我们兄妹奉皇上旨意,前来为陈丞相贺寿,此处不在朝堂之上,大家不必多礼。」
众人谢过后站起身来,我的目光一直系在李云清身上,李存勖如何向陈宗启贺寿,陈宗启又如何向李存勖和李云清拜谢皇恩浩荡,我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待李存勖和李云清坐下来,送上皇上亲笔书写的贺联后,陈宗启马上恭敬地挂起后,众人又纷纷向陈宗启敬献贺礼,这时李云清发现了我,向我一笑点头,我这才回过神来。
这时陈宗启正得意洋洋地道:「今日本相贱降(生日)之日,皇上亲书贺联赐与本相,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又亲临此处,本相深感皇恩浩荡。当今皇上天纵英明,文治武略,辉炳千秋,致使海晏河清,国泰民安。本相有感于此,特绘制成丹青一幅《仙鹤向日图》,以表达天下万民对吾皇圣上的一片虔诚敬爱之心。
今日斗胆献丑,请太子、公主殿下及各位大人方家不吝赐教。」说着便命下人将放在寿案上的《仙鹤向日图》展开。我心道难怪听人说陈宗启此人喜欢附庸风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众人忙凑上去围观,只见这幅《仙鹤向日图》画的是几只仙鹤或站或栖在一株古松上,向着天上的一轮红日鸣叫。众人一见之下纷纷叫好,在一片掌声中,肥胖的礼部尚书张新甲摇头晃脑地赞道:「好画!好画!久闻相爷丹青乃是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幅仙鹤向日图高雅飘逸,尽得水墨画之神韵,实为难得佳作,堪称绝世精品!正应了一句古诗:碧空红日辉今古,白鹤青松入画图。」其它的公卿大臣们兴致大发,七嘴八舌地纷纷称赞起陈宗启的丹青之术来,在一片吹捧声中,陈宗启面有得色,一副「我果然是大宗师」的模样,我在一旁只觉一阵阵恶心。平心而论,陈宗启的《仙鹤向日图》只是一幅平庸之作,甚至可以明显地看出其中的几处败笔,画中的用墨着色更显得粗俗,明显不符合水墨画飘逸清雅的画风,难道众人中就没有一个擅长丹青的饱学之士么?
我明明看见几位京城中有名的画师和名士也在其中,他们不可能看不出陈宗启画的其实只是一幅平庸之作,但为何他们都如此肉麻地吹捧陈宗启呢?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宗启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大臣。堂上众人中只有李存勖和李云清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也象我一样,心知肚明陈宗启这幅画其实不怎么样。
这时陈宗启见李存勖和李云清一直不说话,便请二人品评一下他的这幅《仙鹤向日图》,李存勖沉默了一阵道:「陈丞相这幅画画面简洁,占尽风流。」众人见李存勖如此说,更是起劲地继续大赞起陈宗启来。我却明白李存勖这番话乃是顾全陈宗启面子才说的,只能算客套话,而陈宗启却全然听不出来,在一旁得意洋洋,接受着众人肉麻的吹捧。我脸上不自然地露出了不屑的神色,正巧李存勖的目光向我扫来,查觉了我的表情,他眼中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
这时有人说道:「如此良画,若无题诗在上面,不免美中不足,请相爷即兴题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见识一下相爷的诗画双绝!」众人纷纷叫好,陈宗启却说道:「今日有许多名士大儒在此,本相岂敢擅专,我倒有个建议,今日除本相外,大家即兴赋一首咏鹤诗,谁的最好,本相就题谁的上去,大家看这样如何?」原来此时陈宗启文人酸性大发,想来一出吟诗结社,盼望出现几首好诗为他的寿筳增辉,他心知如果他也参与的话,众人自然不会露出真才实学,以免抢了他的风头,因此为了刺激众人做出好诗,陈宗启先声明不参与。
众人自然连声附合,纷纷做起诗来,但所做之诗俱是一片歌功讼德与吹捧之曲,闻之肉麻无比,那几个所谓的名士大儒也不例外,直听得我几欲呕吐,转眼望去,李存勖与李云清也是偶然露出不胜其烦的表情。
我再也听不下去,猛然站起来吟道:「八风舞遥翩,九野弄清音。鸣高常向月,善舞不迎人!」
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李存勖和李云清面露惊异之色,过了良久陈宗启点头赞道:「王贤侄此诗意境高远,堪称咏鹤诗中的佳作!本相认为王贤侄此诗为今日最佳,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见陈宗启如此说,纷纷随声附和,李存勖也对我点头赞道:「这位王公子所做之诗确实卓而不凡,古人云诗以言志,可见王公子的人品必高。」我躬身向李存勖行礼道:「多谢太子殿下称赞,草民王其东愧不敢当。」当我抬起头来之时,发觉李存勖身旁的李云清也含笑望着我,目光中尽是惊奇和佩服之色。
众人见李存勖竟一反常态地出言称赞我,也纷纷随之称赞起我的诗来,王行烈见我如此出风头,笑得合不拢嘴。
待陈宗启将我的诗题上画卷之后,陈府管家走到陈宗启身旁,禀告道:「相爷,花园寿宴摆好了。」
陈宗启便招呼众人到花园中用餐,然后亲自陪同李存勖和李云清向花园走去。
我跟在人群中,突然发现有贺客中几个契丹人,他们一身契丹服饰,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眼。
原来此时北方的契丹各部落已经开始强大起来,其中一部的首领耶律阿保机在慢慢统一了契丹各部后,野心渐渐膨胀,开始打起中原的主意。而晋、梁、燕三国出于各自的目的,也想利用契丹的势力。因此三国都和契丹有所来往,契丹也刻意拉拢三国的一些当朝权贵。陈宗启是晋国第一大臣,他今天过生日,契丹也遣使来贺。
我见这几个契丹人面色狂傲,个个一身武功,尤其是其中一个更是不在我之下,心里暗暗感到有些不妥,不知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
第26章
带着一丝隐忧,我随众人一起来到了后花园,此刻花园里已是装饰一新,道路边、树上、假山上、走廊里,缀满各式造型各异、五颜六色的精致小灯笼,暗夜中看去繁星点点,简直成了一片灯的海洋。花园中的各色鲜花在纱灯的映射下争芳斗艳,显得绚丽多彩。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歌伎,正坐在围绕着花园的走廊上弹琴吹笛,声声悠扬悦耳。陈宗启的筵席便布置在这一片花园中,下人在其中川流不息,端菜倒酒,忙得不亦乐乎。
我心想陈宗启果然还算有几分雅骨,此处的布置比之雕梁玉砌的华堂,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花园筵席中有一块空地,不知陈宗启如此安排有何用处。待李存勖、李云清坐上主席,陈宗启亲陪下首后,众人随之坐下。寿筵便开始了,李存勖率先向陈宗启敬酒,众人纷纷附合,觥筹交错之声随后响起。
酒过三巡之后,筵席场面开始有些混乱,一众宾客开始呼朋找友,猜拳行令,王行烈也被林天南拉了过去,与京城其它武林头面人物痛饮去了。一时间我这一席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独自饮了几杯酒后,眼光不由自主的向主座上的李云清望去。她此时正和陪坐在一旁陈宗启的元配夫人和女儿饮酒叙话。陈宗启和当今皇族李氏一样是沙陀族人,虽然融入汉族已久,但原先的沙陀族风俗并未改变,男女之防远没有汉族如此严,因此李云清和陈宗启的夫人女儿今天也落落大方地出现在席间。偶尔她的目光转向我这边,看见我后便对我嫣然一笑,让我心中狂跳不已。她美丽绝伦的侧影充满了我的目光所及,就算这花园里各种各样的鲜花一起盛开,也比不过她的嫣然一笑。自从在醉月楼初次见面之后,今天我是第三次见到李云清了,每见一次,心中对她的思念便又多了一分,但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相思到底有没有结果。
我突然感到有些气闷,筵席上的喧嚣使我感到有些刺耳,便站起身来向席外走去,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散一散心。我信步走到离筵席较远处的一个小池塘边,见四处无人,便停了下来,注视着池塘中悠闲自得游来游去的小鱼。
不管外面多么喧嚣,这一片池塘永远是那么的宁静,但水面上那被晚风吹皱的水波,每一缕都是那么的意蕴丰富,而池塘中的小鱼,游得又是那么的无忧无虑。我心中一动,心中既有所思,便静静地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王公子何故在此?」我一下子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转身一看,站在身后的竟是李云清,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我竟一无所知,虽然我心有所思,但六识尚在,李云清能在我不知觉的情况下来到我身后,一身功力实已趋绝顶高手的境地。
此时的李云清随意地站在我面前,身上穿着雪白的轻罗长祆,肩上搭着杏黄色的披肩,如云的秀发瀑布般随意地泻落在身后,她丽质天生,完美无瑕的体态,能令任何人心迷神醉,我知李云清不喜多礼,便微一欠身答道:「在下不惯筵席喧闹,在此偷闲取静,心中有所思而已。」
李云清点头道:「原来如此。」
随后她与我并肩站立,一起凝望这片宁静的小池塘。这是她第一次离我如此之近,我的肩膀几乎贴上了她的香肩,感觉到她玉体所发出的诱人体香,以及她那均匀地呼吸声,心跳不由加速。
李云清开口说道:「自龙虎山一别不足十日,妾身却感觉王公子似乎一日千里,进益之快超乎妾身预料,尤其是王公子的精神气质,与当日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今天吟出「鸣高常向月,善舞不迎人」这样的佳句,可见王公子文武双修,造诣之深让妾身敬佩不已。」
我心想李云清之所以会对我有这种感觉,可能是我恢复了三成功力的缘故,此时我也不想娇情过分谦逊,这并不合我的个性,因此我道:「七日前于龙虎山之巅,在下有幸听闻公主殿下纵论时势,深知公主殿下不论武功还是才学见识,强在下十倍不止,在下吟诗这点本事,实是不足挂齿。」李云清微笑道:「王公子太过谦了。」
我说道:「刚才之言,句句出自肺腑。公主殿下当知在下不是逢迎之人。」L 微一颔首,没有再说下去,继续与我一起凝视这一片宁静的池塘。过了一会她突然开口向我问道:「王公子,你认为普天之下,究竟是何物最为珍贵?」我愕然望着李云清,不知她此时问这个问题是何用意。李云清微笑道:「妾身也时常独坐静思,探寻人生的目的和意义,有许多问题一直没有满意的答案,妾身找了不少博学之人相互探讨,但总是未能找到满意的答案。刚才听闻王公子言道,在此小池塘边心有所思,便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希望能与王公子印证一下。」
我心道原来如此,思索了一阵,心中有了答案,但我并没有直接回答李云清的问题,却反问她道:「那公主殿下心中的答案又是什么呢?」李云清俏皮地道:「看来王公子心中已有定见,不妨先说出来,最后妾身再说。」
我徐徐说道:「在下以为,天下万物可以称之为珍贵者只有二件,一是已失去,一是得不到。」
这个回答是我思索了一阵才得出来的,我心中对此答案也是比较满意。
李云清的美目亮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在一个月之前,妾身心中的答案与王公子一模一样,但时至今日,妾身却认为原先的答案或有不妥,心中已有了一个新的回答。」
我没料到李云清会如此说,惊异地问道:「是什么?」李云清道:「妾身以为,我们曾经失去的和我们所得不到的东西都不足为贵,紧紧握在手心里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
我心中猛的一怔,李云清这个回答确实是我没想到的,让我仿佛看到了另一片以前从没有感觉到的天地,仔细想想确实如此,我不禁击节赞道:「公主殿下见识果然不凡!世间万物,美好的东西实在太多,我们总是希望得到太多,让尽可能美好的东西为自己所拥有,但人生如白驹过隙一样短暂,生命在拥有和失去之间不经意地渐渐消失,欲望太多反成了累赘,让你心浮气躁,永不满足,最后只会失去自我。确实只有牢牢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才叫幸福!」李云清的眼神大放异芒,点头欢喜赞道:「妾身想到这个答案之时,心中还有些朦朦胧胧,感觉未能尽解心中疑惑,现在听了王公子一番话,分析得竟是如此透彻,比妾身看得更深更远,妾身受教了,多谢王公子解去妾身心中的困惑。」我忙答道:「在下才要感谢公主殿下,能亲自聆听到如此深邃的见解,在下受益良多,今晚可说是不虚此行。」
李云清摇摇头正要说话,突然陈府管家急步走来,到李云清面前躬身说道:
「原来公主殿下在此,太子殿下请公主殿下回去。」李云清便朝我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便随陈府管家回去了。
我呆站了一会,然后怅然若失地回到了筵席上。王行烈也在到处找我,见我回来便责怪我到处乱跑,说我今天表现不凡,不知有多少人想见识一下王家三公子,没想到到处都找不到我。
王行烈正说间,人群中突然跃出二人,几个起落便落在筵席中的空地上,然后齐齐跪倒在李存勖席前,朗声说道:「陈府家将肖辉明、肖辉亮拜见太子、公主殿下!际此宴会之时,我二人斗胆献丑,为太子、公主殿下及各位宾客对练几式,为大家助兴!」
这二人从外貌看明显是一对兄弟,跃出和起落之势动作优美,更难得的是整齐划一,显然是轻功了得,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这一下筵席上的喧闹渐渐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宴前比试要开始了,纷纷各归原位。原来晋自立国以来,一直提倡民间练习武技,以为强国之本,民间好武之风更是兴起,尤其是宴会中一向有宴前比武以助兴的习俗。今天是陈宗启生日宴会,陈宗启有心想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便安排了这一段插曲。
李存勖欣然点头道:「如此便有劳二位了。」
肖氏兄弟再次叩头后站起身来,家人早递上二把长剑,二人接过后左右分开,起手势之后便舞剑斗在一起,两人身形兔起鹘落,姿态优美,两把长剑不时相交,发出清脆的叮铛声,所展示的剑法变幻无方,有如天马行空,招招匠心独运,二人斗到酣处,已不再是表演,直是性命相搏,有时剑刃便擦着对方的肌肤一掠而过,稍有毫厘之差便是血溅当场。旁观众人不少是武林好手,自是明白其中的高明之处,不时击掌叫好。
王行烈在一旁向我道:「这肖氏兄弟二人是武夷派掌门灵虚道长的得意弟子,剑法已尽得灵虚道长真传,所欠的就是火候了,假以时日,这二人必可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王行烈的判断和我如出一辙,武夷派以剑法见长,灵虚道长更是当世剑道高手,隐有与号称当世剑道第一高手,武当掌门Y 真人分庭抗礼之势。我心想如果纯以剑法而论,肖氏兄弟确实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但我无心继续观赏肖氏兄弟的精妙剑法,眼光又不由自主的向主座上的李云清望去,此时我眼中就只有她的影子,我知道自己已经深深爱上了她。我为什么会喜欢她?真正爱一个人是无法说出原因的,我只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心情好坏与否,我都希望她陪着我。此时此刻,我已经深深陷入我所编织的一张情网当中,而那情网的中心,就是李云清。
人的一生要找三个人,第一个是你最爱的人,第二个是最爱你的人,第三个是最适合你、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首先你要找到你最爱的人,然后你就能体会到什么是爱的感觉;因为了解了什么是爱的感觉,所以你才能发现你身边最爱你的人;而只有当你经历过爱人与被爱,学会了爱,你才会知道谁是你最需要的和最适合你的人,她就是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如果正好这三个人都是同一个人,那么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
但很悲哀的,不知是否造化弄人,在现实生活中,这三个人通常都不是同一个人,你最爱的人,往往最后并没有选择你;最爱你的人,往往又不是你最爱的;而最适合你,可以和你共度一生的人,偏偏却不是你最爱也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人。而师父在遇到当时的武林第一美女齐妃平后,便成为这许多不幸的人中的一个,那么我呢?我究竟是比师父幸运,还是会重蹈师父的复辙?
正在思绪万千之际,一阵如潮的掌声将我惊醒,原来场中肖氏兄弟的表演结束了。两人收起剑后,便再次跪倒在李存勖、李云清面前,脸不见红气不听喘,显然内功造诣也不差。
李存勖哈哈大笑道:「二位好高明的剑法!如果我没有看错,二位是武夷派门下吧?」
肖氏兄弟中的兄长肖辉明回道:「承劳太子殿下金口御赞,草民愧不敢当。
太子殿下法眼如炬,小民二人的师父正是灵虚道长。」李存勖道:「原来二位竟是武夷派掌门灵虚道长的高足!难怪剑法如此精深。
我朝又出了两位无敌剑士,真是晋国之幸。二位只要尽忠报国,我大晋必不会亏待于你。」
肖氏兄弟齐声道:「草民肝脑涂地,也要报答皇上、太子殿下和丞相的知遇之恩。」
陈宗启见肖氏兄弟果然不负期望,赢得李存勖和众人的赞许,心中也是十分得意。
正在此时,一人突然从席上众人中大步走出,径直走到李存勖、李云清、陈宗启跟前,以手抚胸躬身行礼,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道:「契丹使者耶律洪天参见太子、公主殿下,恭祝晋国皇帝陛下万寿无疆,太子、公主殿下福体安康。」我定睛一看,正是入席前所见几个契丹人中的首领。
自古中国北方,历来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不断对中国边境进行搔扰,历代朝廷都深感头疼,即使是强盛如唐朝,在立国之初也只能靠妥协的办法,维持和当时过境东突厥的和好关系,后来唐朝日举益强盛,旷名君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趁东突厥内乱,派出李靖、徐世绩等名将率领大军十多万,分路出击,大败东突厥,并生擒东突厥的颉利可汗,一度十分强大的东突厥终于灭亡,分裂为回鹘、奚、契丹各部,各自为政,相互牵制,唐朝边境因此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
到了唐朝末年,国力渐衰,契丹部却渐渐强大。契丹本是鲜卑族的一支,散居潢河两岸,乘唐室衰微,逐渐向中原方面拓展土地,成为北方强国,国内分为八个部落,分别是皆利部、乙室活部、实活部、纳尾部、频没部、内会鸡部、集解部、奚嗢部,每部都有酋长一名,称为大人,然后各部又公推一位大人为统领,统辖八部。
此时契丹的统领为耶律阿保机,此人精骑射,善谋略,锐意改革,借鉴了唐朝的一些制度,将契丹治理得井井有条,国力日渐强盛,也助长了耶律阿保机染指中原的野心,但契丹八部的酋长人心不一,事事阻碍耶律阿保机的行动。因此耶律阿保机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夫人述律氏合谋定下一计,以共商盐事为名,齐集八部酋长于自己所控制的汉城内,隆重设筵相待,饮至酒酣处时,阿保机掷杯为号,早已埋伏在两旁的杀手一跃而出,将八部酋长及随从斩杀贻尽,无一生还。
阿保机随即分兵前往八部,八部既已群龙无首,只得俯首听命,归顺耶律阿保机,阿保机因此一统契丹各部,成为契丹可汗。晋国有鉴于此,便想借重阿保机的力量与其它梁、燕二国抗衡,因此正与契丹交往甚密。李存勖和颜悦色地的对耶律洪天道:「贵使免礼,耶律可汗如今可好?」
耶律洪天躬身答道:「托皇帝陛下洪福,可汗一切安好。」接着他站直身子说道:「我们久居契丹,常听人说中华之地自古豪杰辈出,能人异士数不胜数。契丹人最敬重英雄好汉,早就想来见识见识。这次有机会参加陈丞相的宴会,见识了许多英雄人物,刚才又见到这二位陈府家将对练剑法,果然武艺高强,名不虚传。我这次带来的几个待从,都略知一些武功,想借此机会向这二位武夷派的高手请教,顺便为陈丞相寿宴助兴,请太子殿下钦准!」※※※耶律洪元话音刚落,一名契丹青年武士越众而出,一个飞旋便落到耶律洪元身边,姿态之优美并不亚于肖氏兄弟刚才出场之时。他躬身向李存勖、李云清行礼,口中操着和耶律洪元一个腔调的汉语说道:「契丹武士耶律重光拜见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我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入席前我所见的契丹人中的武功最强的那一个。而主席上的陈宗启身为当朝第一宰相,与契丹交往已久,对契丹国中之事也知道不少,这时听那契丹武士自称是耶律重光,不由脸上微微变色,忙在李存勖耳边轻轻说道:「太子殿下,这耶律重光是契丹国中第一高手、国师耶律明哲的第三个徒弟,此人年纪虽轻,但一身武功已得耶律明哲真传,在去年契丹一年一度的殿前比武大会上,一举挫败契丹国内各路好手,夺得第一名,被耶律阿保机亲口封为当年的武状元,实力不可小视。」
席上宾客中也有不少人听说过耶律重光的名头,便私下窃窃私语,不一会全场都知道了。我心中暗叫不妙,原先的担忧终于变成了现实,契丹使者此番前来,名为祝寿,实则不怀好意。要知晋、梁、燕三国军中,武林出身的将领占了绝大多数,是三国军中的基石。契丹深知要征服中原大地,首先就要征服中原武林。
因此此番以贺寿为名,想借陈宗启寿筵席前比武的时机,派出国内第一年青高手,向中原武林挑衅,一是想试探如今中原武林的虚实,二是想借此立威,打击一下中原武林的气焰。
契丹的这一手算盘打得真是精明,他们知道中原武林成名的盛年高手数不胜数,比契丹多了不知多少,便避虚就实,让年青的耶律重光前来挑战。耶律重光在契丹国内就实力而言已是顶尖高手,但在契丹国内名声却不是最响,即便输了,契丹也不算丢脸。而中原武林只能派出年青人迎战,若是不胜,一则丢了中华泱泱大国的风范,二则极有可能助长契丹窥视中原的野心,真是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契丹这一着真可谓是机关算尽。
李存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听陈宗启说耶律重光实力不可小视,虽然肖氏兄弟近二年在江湖上连败几位成名高手,闯出了不小的名头,被江湖中人称为「武夷双杰」公认是年青一辈中数一数二的剑法高手,但李存勖还是担心他们不是耶律重光的对手,因此沉吟着迟疑不决。宾客中不少人也隐隐猜测到了契丹人的意图,不由面有忧色。
不料肖氏兄弟中的大哥肖辉明性情急燥,自出道以来屡战屡胜,还从未落败过,此时见契丹使者盛气凌人,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便跪下向李存勖大声说道:「在下愿与契丹使者一较高下,请太子殿下钦准!」肖辉明既已开口应战,李存勖只好应允,点头说道:「请依二位所请。但二位动手切嗟之时,希望能点到为止,不伤和气。」耶律重光和肖辉明同时向李存勖躬身行礼,然后退到场中央左右分开,肖辉明长剑出鞘,声若龙吟,直指耶律重光说道:「阁下远来是客,请先赐招!」耶律重光神色自若,微微一笑,似是对这场比剑颇有自负之意,好像可以稳胜无疑。他缓缓抽出一把弯刀,往下首一站,说道:「如此得罪了!」耶律重光语音未落,弯刀便化成一团白光,疾如电掣,向肖辉明急袭而去。
众人还未看清,只见肖辉明已凭空拔起数尺,刀光便在他脚下一掠而过。接着肖辉明在半空中一声长啸,手起剑落,左刺两剑,右刺两剑,中间又疾刺一剑,连环五招,一出手竟是武夷剑法的得意绝技「夺命连环五绝杀」分刺耶律重光的五处命门要穴。原来肖辉明深知此战关系重大,刚才又听众人说耶律重光乃是契丹国中第一青年高手,是以丝毫不敢托大,一上来就使出的看家本领。
肖辉明见此招剑法精妙,出口道了一个「好」字,弯刀中途一变,刀锋自下而上,刀势陡然逆转,隐有风雷之声,出手如此之快,竟能使刀势随心转换,在间不容发之际闪过了肖辉明的「夺命连环五绝杀」接着刀势未尽,刀光在空中划出一抹白痕,向着肖辉明的颈项挑去。肖辉明见耶律重光竟能在自己的「夺命连环五绝杀」之下反守为攻,不禁心下骇然,危急中赶忙一让,只见刀光一闪,肖辉明的右手刀在他的额边一擦而过。两人的身形豁然分开,互相对视片刻后,同时一声清啸,转眼间又斗在一起。
宾客中的武林人物见耶律重光的身手如此不凡,果然不愧契丹国中第一青年高手,肖辉明未必能从他手中讨得了好去,不禁心中暗暗担忧。林天南虽然不露声色,但心中也有一丝不安,如果让耶律重光在如此场合下得手,胜了肖辉明的话,中原武林就要脸面无光,做为武林盟主,林天南也不好向天下和朝廷交待。
此时场中两人斗得正酣,身形不住变幻,疾处如骇电奔雷,灵处又似行云流水,只见剑光刀光四射,有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我留神观察肖辉明和耶律重光的身法和招数,比较二人武功之优劣,心中暗暗记下双方的精妙招式,同时设想如果我是其中一人,便该当如何应对对方的招式。这是师父教我的提高实战技巧的窍门之一。观察了一会,我便知如若肖辉明只有这几手剑法,定非耶律重光的敌手,胜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不禁抬头向李存勖望去,却见李存勖脸色阴晴不定,而李云清正向我望来,眼光中满是期待之色。我明白他们都看出了肖辉明可能不是耶律重光的敌手,而李云清眼中对我的期待之色,却让我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京都王家历来是京城武林的泰斗,我自从练成百川脉之后,更是京城中名声在外的「年青高手」一旦肖辉明落败,下一个上场与耶律重光比试之人十有八九会是我。不论从哪方面说,我都是挑战耶律重光最合适的人选。但我如若上场与耶律重光比试,众目睽睽之下我就只能使用王家武功,不能再象上次在龙虎山断崖与秦元昆相斗时一样,使用师父所传武功了。高手相争,相差只在一线,虽然耶律重光内力不及我,但我若用不熟悉的王家武功与耶律重光相搏,恐怕最后还是会败在他手下。因此我只能寄希望于肖辉明能叠出奇招击败耶律重光,不要让我下场;同时专心观察耶律重光的招式,心中默想破解之法,做好万一的准备。
这时耶律重光已渐渐占了上风,肖辉明不停左支右挡,神情凝重。突然耶律重光一声大喝,刀法一变,疾如风雷,似狂风般向肖辉明卷去,弯刀扎、分、剪、崩连绵攻出,就象沙漠中狂风卷着沙堆移动一般,声势骇人。肖辉明在耶律重光的一轮猛攻下连退四步,左闪右避,仍是不能摆脱被动,脸色变得越发铁青。肖辉明一声冷笑,弯刀舞得更急更快,眼看肖辉明就要支持不住。旁观众人无不骇然失色,李存勖和李云清也脸色大变,而耶律洪元和一干契丹使者则面露笑容,似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突然肖辉明一声暴喝,左手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短剑,刹时间短剑连使点、刺、挑、戳,同时右手长剑剑法一变,配合左手短剑连环向耶律重光攻出,一改先前长剑为主的打法,变成以短剑主攻,长剑为辅,招招凶狠致命,竟是要拼个两败俱伤。这是武夷派压箱底的绝技「雌雄双杀」剑法,最适合贴身近战,派中只有嫡传弟子可以修习,而且规定不到性命危急关头不得轻易使用,以便在关键时刻能收奇兵之效。以武夷派的名声和实力,武林中能副得派中嫡传弟子使出这路剑法的人并不多,见过这路剑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此刻肖辉明眼见情势危急,如若在这种场合下就此落败,不但自己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武夷派也将名声扫地,所以拼着在众目睽睽这下暴露「雌雄双杀」剑法的后果,不顾一切地使出了这路剑法。
耶律重光正要得手之时,不防肖辉明突然使出这一手,猝不及防之际一下子竟被肖辉明攻了个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肖辉明得势不饶人,挥舞一长一短双剑贴身攻上,剑光霍霍,不给耶律重光一丝喘息之机,逐渐将局势又扳了回来。
围观众人见肖辉明于危急之际突出奇招,一举扭转场中劣势,不约而同地同时松了一口气。耶律洪元和一干契丹使者脸上则不见了笑容。
这时场中耶律重光连退五步之后才将身形稳住,见肖辉明如影随形,不要命地攻上,心知再不出全力,恐怕难破得肖辉明这路「雌雄双杀」剑法。他冷笑一声,忽然凝身不动,运足内力将一口弯刀霍霍地四面展开,在明亮的月光下,场中登时像涌出无数光彩夺目的银虹一般,回环飞舞,竟似一个一个的银色圆环将耶律重光的身形团团围住,不一会圆环渐渐变成红色,显是耶律重光将内力运于刀上,竟将这百炼钢刀激得通体发红,月光下更显诡异。
肖辉明见耶律重光这一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通体围绕的红色刀圈更似一张张大开着的血盆大口,只等着一有东西进入便会咬得粉碎、啖而吞之一般,便不敢贸然攻入刀圈中,急切间也想不出什么破解刀圈的计策,只得在耶律重光身旁四周游走,寻暇攻击耶律重光的破绽。旁观众人见耶律重光年纪轻轻,便显露出如此雄浑的内力,契丹国中不知何时武功竟进步如斯,无不深以为忧。
蓦的只听刀圈中的耶律重光又一声大喝,带动刀圈猛然向肖辉明迅疾冲去,动作之快出乎众人意料。肖辉明在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闪避,只得一咬牙挥剑迎上,抱着鱼死网破之心向耶律重光的刀圈冲了进去。
旁观众人只见红光一闪,刀圈中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响声过后,场中突然一片沉寂,刀圈也消失不见。
耶律重光站在肖辉明的身前,缓缓还刀入鞘。肖辉明手握双剑,怒目瞪着耶律重光,脸上表情似是心有不甘,但脚步却再也不能移动分毫。不一会他的双手双腿上同时出现了几处血痕,鲜血突突直往外冒,手中双剑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这时就算不会武功的人也知道,这一场比试耶律重光胜了。众人一片默然,李存勖脸色不豫,林天南更是面色发黑,众人见耶律重光在陈宗启寿筵之际竟出手伤人,无数双射向耶律重光的眼光充满了愤恨之色。但已经恢复了三成功力的我和王行烈、林天南等少数几个眼力高明的人,却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看清了耶律重光和肖辉明分出胜负的全部经过,明白耶律重光其实已经对肖辉明手下留情,他在胜负已分之后及时收手,肖辉明只受了些皮肉之伤已是万幸,否则以耶律重光如此威猛的刀势,劈掉肖辉明的双手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肖辉明一身武功全在双手之上,如若不是耶律重光及时停刀,他从此便不能再拿双剑,只能成为废人一个。看来耶律重光虽然狂妄,但心地还算善良,懂得得绕人处且绕人,我对他的恶感不由稍减。
这时场边肖辉明的弟弟肖辉亮疾奔而出,赶快扶住摇摇欲坠的肖辉明,双目瞪着耶律重光,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肖辉明叹了一口气,向耶律重光说道:「阁下武功高强,肖某艺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向肖辉亮挥一挥手,肖辉亮瞪了耶律重光一眼,有心想上前挑战,但心知自己武艺还比不上乃兄,就算逞一时血气之勇,也只是自取其辱,因此只好听从肖辉明的吩咐,心有不甘地将他搀到一旁治伤。
耶律重光目送肖辉明下场后,转身向李存勖躬身行礼道:「在下学艺不精,不慎失手伤了肖兄,请太子殿下降罪。」
李存勖摆手道:「比武之中刀剑无眼,耶律壮士不必在意。」耶律重光谢过之后,面向众人朗声说道:「在下侥幸胜了第一场,但中原武林卧虎藏龙,不知有哪位接着下场赐教,好让在下不虚此行!」
第27章
在场的武林高手并不少,也并非无人能击败耶律重光,但这些人大都年级不小,若下场与耶律重光比试,不但有以大压小之嫌,而且胜之不武,不胜为笑,这也正是契丹人处心积虑想要制造的局面。一时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齐向我望来,王行烈也查觉到了,便转头望向我,目光满是鼓励之色说道:「东儿,我王家几百年来能得武林中人尊敬,靠的就是侠义为先和天下为公,相信你今天一定不会让爹失望。」
我心中一阵苦笑,看来我今天真是「众望所归」啊!此刻众人的目光确实是都「归」到我这里,只是做为目标的我却是一肚皮的不自在,心中有苦说不出,我意识到今天可能碰到了自冒充王其东以来最大的身份危机。
如若我被迫上场与耶律重光相较,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只能使用自己还不是很熟悉的王家武功与耶律重光一较高下了,虽然王夫人教过我一些,我进入王家后又偷偷恶补了一阵,但必竟还是比不上原先练了十几年的功夫纯熟,先不说没有把握取胜,而且在场的王行烈和其它武林人物都是成名前辈和一方大豪,个个法眼如炬,一看之下便会查觉我的王家武功还没练到家,这样我这个假冒的王其东必然会引起众人的疑心。
这段时间在王家内流传着一个说法,就是京都王家三公子王其东自练成百川脉后性情大变,与以前相比判若两人,不知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这些流言绘声绘色,再加上我现在的表现确实和以前王其东的为人大不相同,因此流言在王府内越传越广,我也渐渐听到了一些风声。我揣摩这些流言八成是我那三个「兄弟」所为,他们发现以前沉默寡言、只知练武的王其东在出了一敞远门之后,不但莫明其妙地变成了百川脉,而且从此变得神采飞扬,叠出风头,使得王行烈在选定接班人的态度上有了明显倾向,眼见凭真本事夺位无望,便串通起来想出了这样一个诡计,意图利用身份问题扭转目前夺位的不利局面,先合力将我扳倒在再说,至于下一步谁当家主以后再说了。
这些流言在各种「巧合」下,都传到了王行烈那里。但王行烈身为王家家主,「大王家主义」意识早已在脑中根深蒂固,认为王家传人就应该与众不同和超群不凡,尤其是对我这个王家百川脉的「传人」身份更是深信不疑,在他看来,几百年来江湖中只有王家出过王天刚一个百川脉,如果现在再出百川脉,就理所应当是王家之人,若是出在王家以外,对王行烈而言反而是不能接受之事。对于我和以前王其东相比显然不同的变化,王行烈也认是那是因为他的「东儿」变成身具百川脉后应有的变化,而且这些变化正是王行烈所衷心期盼和喜欢的。因此王行烈在听到这些流言后不但不信,反而拍案大怒,将向他述说流言之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并声称要将制造这些流言的「居心叵测」的家伙碎尸万段,这才将王府内针对我的流言暂时压了下去。虽然我并不打算如王夫人所愿长久冒充王其东下去,但现在还不是离开王家的时候,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无论如何我不能再给别人怀疑我的理由。但我要如何才能既击败耶律重光又不暴露我不熟悉王家武功的底细呢?
看着场中的耶律重光我心念电转,刚才与肖辉明相斗时,我充分发挥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将他的一招一式观察清楚并熟记在心。他的这路刀法气势恢宏,当初设计出这路刀法的人定是受大漠中狂沙风暴灵感的启发,故能让一招一式隐有大漠风沙吞噬一切的气势。但王家武功博大精深,要破解这路刀法并非难事,而且我还有内力占优的便宜。只是高手相争胜负只在一瞬间,我若用不熟悉的武功去对付耶律重光烂熟于胸的刀法,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我。而且耶律重光击败肖辉明的那招不知名的刀圈式,虽然我已洞悉其中奥妙,但一时还想不出什么破解之法。如果就这样上场,我实在是前景不妙。
突然间我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计策,虽然不是十拿九稳,但估计有七成以上的胜算。于是便向王行烈微微点头,然后胸有成竹的站起身来,朝场中缓缓走去。
王行烈见我神态轻松,心知我已有对付耶律重光之法,便放下心来。众人见我终于出场,便报以雷鸣般的掌声,期盼我一举击败耶律重光,挽回刚才肖辉明失利的耻辱。李存勖和李云清也对我点头微笑,目光中满是期盼之色。
我朗声向耶律重光说道:「在下王其东,请耶律兄赐教。」此前耶律重光见我出场后众人如此兴奋,心知我定非易于之辈,这时听我自称王其东,脸上露出一副「果然是你」的表情,向我说道:「原来是王兄,我在京城中早闻大名。今日既是以武会友,客套话便不多说了,王兄请!」说完便拔刀出鞘,摆出一副就要动手的架势。
我摆手道:「耶律兄且慢,在下心中有一个计较,想和耶律兄商量一下,不知耶律兄能否一听。」
耶律重光愣了一下,对我这番举动全无心理准备,怔了一下后说道:「王兄有何见教?」
我道:「刚才耶律兄与肖兄比试,于胜负已分之际及时停刀收手,保全了肖兄的一双手臂,对耶律兄这等胸怀,在下不胜钦佩。」耶律重光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我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居然能看清他的所有动作,这份眼光端地非同小可,若无武学上的深厚造谐,断难做到这一点,耶律重光自问自己便很难做到。由此观之,今日与我的一战,定是他出道以来对手最强的一战。因此耶律重光努力调整好心态,然后缓缓向我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我接着道:「在耶律兄看来是小事,对肖兄而言却是大事。比武之中刀剑无眼,在下若与耶律兄相斗,以耶律兄的本事,在下出尽全力也未必能取胜,要想在关键时刻,象耶律兄刚才一般及时收手那是万万不能,想来耶律兄也是如此。
我中华乃是礼仪之邦,古人尝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耶律兄远来是客,在下倒履相迎尚且不及,更遑论与耶律兄刀剑相交,以命相搏,这实在是在下所不愿见之事。况且这是在陈丞相寿筵之上,而且刚才太子殿下也曾有言道,希望比武能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因此在下有一个主意,想和耶律兄来一场与众不同的比试,或许不会伤了在下和耶律兄的和气,不知耶律兄意下如何。」耶律重光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脸上全是不解之色,沉思一阵说道:「那王兄想怎么个比法?」
我哈哈一笑道:「武学之道,精深奥妙,包罗万象,依在下愚见,心胸、见识、武技三者,乃是武学之道的精髓。在下今天想和耶律兄切嗟的,便是心胸、见识、武技这三者。」
耶律重光一脸茫然,看着我没有作声,旁观众人也没有意料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想和耶律重光如此较技,也是一头雾水。 我微笑着道:「学武之人,本身的武艺固然重要,但胸中的浩然正气和对武学的见识同样不可轻视。若习武者胸中没有一片浩然正气,只知仗着一身武艺为所欲为,甚至残害天下苍生,那便不是习武,而是沦于魔道了,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倒不如当初不习武,免得以后遗臭万年。因此在下以为,心胸乃是武学之道最重要的一节。」
耶律重光听到这里,不由缓缓点头,他今日虽是蓄意挑衅,但说到底也是立场不同,各为其主。而且他的师父,契丹国中第一高手和国师耶律明哲,也是一代武学大师,在国内亦有贤名,其心怀大略,胸中大有丘壑,耶律重光耳濡目染,心胸亦是不凡,故此对我的这番话极是认同。
众人见我说出这番大道理来,无不深受震动,暗暗颔首,心想京都王家之人对武道的理解果然超卓不凡,李存勖、李云清更是对我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望着我若有所思。 我继续说道:「刚才在下观耶律兄仗义停刀,心知耶律兄必是心胸开阔,风光霁月之人,在下不胜钦佩。这心胸一节,今日就暂且不提。那在下想和耶律兄切嗟的,便只剩见识和武技了。说到见识,在下以为其重要性尤胜武技,若对武学之道没有独到的见识,不能想前人之未所想,做前人之未所做,只知一昧埋头修习前人传下来的武技,就算武功练得再高再强,窃以为穷其一生,也可不能达到武学之道的最高境界。正所谓开创重于守成,想我中原武学源远流长,但若没有无数前辈呕心沥血,不断推陈出新,将武学之道发扬光大,武学也不可能有今日这般百花齐放,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局面了。」耶律重光又是一阵点头。众人见我妙语连珠,娓娓论道,口若悬河,说得耶律重光连连点头,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正是兵法上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由对我把握和左右局势的能力佩服不已。耶律重光此时已隐隐猜到我心中想的是什么了,便向我说道:「王兄的见识果然不凡,在下深感佩服。那依王兄所言,我们该如何比试法?」
众人见一直狂傲的耶律重光首次表露出这种心悦诚服的态度,纷纷暗暗点头。
我接着说道:「耶律兄若是想以武会友,办法当不止抬拳动腿,刀剑相向一途。
依在下之见,耶律兄刚才的身手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等会便由小弟试演一套武功,算是应对耶律兄的招式,耶律兄看过之后,若是认为足可匹敌,便再使出别的武功,然后小弟再试演破解之法,如此反复下去,真到一方认输为止。这样我们既可同时比试武技和见识的高下,又可兵不血刃、不伤和气。如若耶律兄认为口说无凭,非要真刀真枪比试一番,小弟也甘愿奉陪。耶律兄你看这样如何?」众人一阵哗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么一个有利于耶律重光的建议,对耶律重光而言,他只需不断使出不同的刀法,只要我无法破解,他便算赢了,就等若是比武中他只攻不守一般,自是占了极大的便宜。众人包括林天南在内都不由面露焦急之色,但王行烈、李存勖、李云清等少数几个知道我底细的人,心知我这样做必有自己的道理,仍是对我充满信心。
耶律重光也是面露不解之色,怎么也想不清我为何要这样做,他低头沉思一阵,突地仰天长啸一声,对我大声道:「好!既然王兄有如此气概,在下如不答应,便显得故作妇人之仁了。此番比试就依王兄所言!不论胜败如何,在下交定了王兄这个朋友。」
我心中一阵轻松,耶律重光终于如我所愿地同意了我的建议,如此一来我的胜算便有了八成以上。这样的比武方式看似对耶律重光有利,其实却是我在这种情势下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于是我微笑着向耶律重光说道:「如此在下先献拙了。」在众人的注视中,我走到场中央,缓缓拔出长剑,向耶律重光道:「耶律兄请看。」
然后一声清啸,潇洒自如地开始使出王家的「艳雨剑法」我这路剑法使得不紧不慢,在旁人看来,我是为了要让耶律重光看得清楚才故意如此做为,其实对我而言,这已经是在不露破绽的前提下使得最好的了。我信手挥剑,将王家的「艳雨剑法」使得看似不成章法,但有识之士一看便知,我使的剑法正好克制住了耶律重光那路源自大漠中的狂刀。这路剑法是王家一位前辈夫人所创,招式轻灵飘逸,姿式曼妙,正所谓柔能克刚,雨能停沙,这路「艳雨剑法」不知是否巧合地,恰恰正是耶律重光刀法的克星,而且我在演练这路剑法之时,根据耶律重光刀法的特点,自行加了一些招式和变幻进去,使之看起来就象是天生针对耶律重光的刀法而使出一般,使其完全发挥不出威力。
李存勖、李云清、王行烈、林天南等人见我使出这路足堪克制耶律重光刀法的剑法,不由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而耶律重光则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以他的眼光,自是看出了这路剑法的厉害,不论他的刀法如何变化,始终脱不出这路剑法的牵制。不多时他也查觉了我自行加入的那些变化,因为终究是临时想出,与原先整套剑法的风格必竟不太一样,虽然看起来有些别扭和不伦不类,但却是完全弥补了这路「艳雨剑法」中,可能为耶律重光刀法所乘的一些缺陷,更将其柔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耶律重光看来,我临时加入的这些变幻比」艳雨剑法」本身更可怕。将前人传下来的招式练得烂熟于胸,那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难能的是不拘泥于固有招式,而是根据需要随时变化改动,充分发挥整套武功的最大威力,让对手防不胜防,这便是我先前所言的「见识」了。耶律重光自问这一点他不及我。
而且我现在挥舞剑法不紧不慢,没带多少内力,耶律重光还以为是我胸有成竹,不怕他全盘看透我的剑法,说不定我还有更厉害的剑招没有使出来,因此耶律重光越看越心惊,脸色也越发难看。
此时我在场中舞剑舞得兴起,出手更显流畅。「艳雨剑法」本身的剑招便十分优美,我又自行加入了一些变化,使之挥洒之时更显圆转如意,有如矫夭飞舞,雨散大地,却又潇洒蕴藉,隐含仙气。众人只看得心旷神怡,胸怀舒畅,一时竟忘了此刻还是中原武林与契丹一较高下的紧张关头。李云清只看得美目生辉,林天南身边的林婉清也像是初次认识我一般,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不久一套「艳雨剑法」堪堪使完,我停剑入鞘,负手看着耶律重光。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耶律重光的脸色阴晴不定,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略一思索便知他心意,他眼见不论见识还是武技,他都自认比不上我,但他心中还有最后一个希望,那便是击败肖辉明的那手「血杀连环」这「血杀连环」是耶律重光的师父耶律明哲于三年前所创,中原武林此前还从未有人见过,这也是耶律重光此次挑衅中原武林所恃的最大资本。此时此刻,我还没有显露出足以破解他「血杀连环」的招式和武功,他当然不甘心就此认输。
我微微一笑,心想要赶快趁热打铁,击碎耶律重光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不要让他下决心和我下场比试。于是我便向耶律重光道:「耶律兄刚才取胜肖兄那一手,委实高明莫测,可见贵国中高人不少。在下自小好武,一旦发现什么新奇招式就想弄个究竟。刚才见耶律兄大展神威,在下也禁不住技痒,便在耶律兄面前班门弄斧,试演一下此招,请耶律兄指正!」
耶律重光一时脸色大变,这招「血杀连环」变化甚为复杂,当初耶律明哲教他时,足足在他面前缓缓使了三遍,他才弄懂了个大概。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只看了他使过一次,便「大言不惭」地说要在他面前使出这招。殊不知天下武功殊途同归,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其余的招式变化等反倒是微末枝节了。师父当年并没有教我多少招式,反而教我天下武学至理,让我举一反三,触类旁通便是这个道理。
多亏我及时恢复了三成功力。只看了耶律重光使出「血杀连环」一遍,便将其基本之处看得明明白白,虽然不及耶律重光沉浸此招多年,对各种变化烂熟于胸,但我要将它照箶芦画瓢地使出来,也并非难事。
在耶律重光诧异的眼神中,我右手潜运内力一拍剑鞘,腰间长剑便似出海蛟龙一般自行跃了出来,落在我手中。这一下长剑出鞘,竟然声震花园,有如蛟龙咆哮着奔腾入云,气势雄浑,众人的耳中也一阵鸣响,功力稍差和不会武功之人便忍不住伸手握住了耳朵。我决心要一举击溃耶律重光的信心,让他知难而退,因此一出手便使上了十成内力,不再有所保留。
这一手立时震摄全场,众人一下子大气也不敢出,耶律重光更是不住叫苦,没想到我的内力竟然精强如斯。我在心中将刚才所见的「血杀连环」招式默想一遍,然后气运双臂,将「血杀连环」毫无保留、疾如风雷般使了出来。
一瞬间我的身形便像刚才耶律重光一样,被无数个渐渐变成红色的光圈所包围,只是与耶律重光不同的是,光圈上的红色最后竟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道灿烂夺目的光华,耀得众人眼前一片明亮,花园中无数支雄雄燃烧的牛油巨烛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光采。原来我手中宝剑在我无上内力猛激之下,竟然由起初的发红转为亮白,几乎超出了宝剑所能承受的温度。由于不再有暴露不熟悉王家武功的担忧,我放心地随意挥洒,越舞越是流畅。在我气劲带动之下,花园中的空气也似按捺不住一般,随着我的剑舞隐隐流动,似有风雷之声。
众人在一片目瞪口呆之后忘情地轰然叫好,无论气势还是威力,我这一手显然比耶律重光高明多了。耶律重光在一旁脸如死灰,没想到我我在只看过一眼的情况下,竟能将这招「血杀连环」使得如此像模像样,气势迫人,而且能让手中兵器由红变白,可见内力之强,这一手他无论如何做不到。耶律重光心知能将这招「血杀连环」使出这种境界的,目前只有创出此招的耶律明哲和大师兄耶律明基二人而已。直到此时,耶律重光已知今日的比武胜负已分,他所倚仗的「血杀连环」在我眼中已不足为奇,就算我不知破解之法,只要照样使出这招「血杀连环」来,和他真刀真枪的硬碰硬,以我的内力之强,他也决计讨不了好去。
李存勖、李云清、王行烈、林天南等人见我胜局已定,无不相视而笑,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众人一片叫好声中,我突然一声大喝,身形竟腾空而起,带动剑圈向花园中一座精铁所铸、足有一人高的雄狮像击去。众人只见一道耀眼的光华一闪而过,接着一声乓然巨响过后,我又神定气闲地站在了场中,而那座雄狮像竟已被我的剑圈绞成了碎片!
众人见我一击之下威力如斯,无不嗔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接着众人又发现我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只剩下了一只剑柄,更是失声惊呼。原来刚才在我的全力一击之下,手中长剑终是凡铁,再也禁受不住从我手心不断传来的雄浑内力,在最后一次放出明亮耀眼的光华之后,一瞬间竟熔化成了铁水,四散落在场中。便似一粒粒发光的夜明珠一般,好一会光华才渐渐隐去。
我随手抛下手中残存的剑柄,向耶律重光笑笑说道:「在下手中之剑远不及耶律兄的弯刀耐用,让耶律兄见笑了。」
耶律重光终于长叹一声,心知这场比试不用再比下去了。他见我如此武功,明明可以在比试中真刀真枪地将他击败,而且要将他击伤也不是难事,但我却选了这么一个比武方式,让他可以说是在保全颜面的情况下体面认输。耶律重光心中以为我今天是故意容让,不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心中对我更是佩服。而场外众人心中也是和耶律重光一般的想法。
此时耶律重光的脸上露出钦服的神色,他俯身向我行了一礼,然后说道:「今日我耶律重光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王兄无论心胸,武功还是见识,均强我十倍不止。今天我耶律重光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此次前来中原,能够认识王兄这样的高人,在下不虚此行了。」
众人见耶律重光终于开口认输,不由爆发出一阵欢呼。众人觉得今天我如此做为,既显示了中华礼仪之邦、泱泱大国的气概与风范,又让耶律重光等一干契丹人输得心服口服,事情做得如此漂亮,不由对我敬服不已。李存勖、王行烈、林天南等人更是露出嘉许之色。
我对耶律重光说道:「在下班门弄斧,耶律兄莫怪。天下武功本源自一家,纵然招式千变万化,但殊途同归,本质之处却无有不同。就好似你我二人虽相貌各异,语言不通,衣着迥异,但一样都是万物之灵,一样生于此世长于此时。」耶律重光点头称是。我接着正视着他说道:「既说到此处,在下心中有几话想与耶律兄一谈。晋国与契丹互为邻国,唇齿相依,既共存于天地间,为天下黎民百姓计,在下以为自当各守一方,世代和好,永息干弋,使贵我两国百姓修生养息,长享太平,此不但是我晋国之愿,我想亦是贵国百姓之愿也。」耶律重光脸色微红,显是心知此次借机寻衅实是理亏,经此一战,他已心知中原大地藏虎卧龙,能人辈出,契丹边荒之地,若是妄想图谋,无异于以卵击石,非但不能得偿所愿,最后恐怕还会落得个元气大伤。他长揖到地,沉恳地向我道:「听王兄一言,胜读十年书,耶律重光受教了。此番回去,定当尽已所能,为契丹与中华之和好出一份力。」
我没想到耶律重光竟能如此痛快的接受我的意见,赶快扶起耶律重光,感动地说道:「耶律兄虚怀若谷,诚挚正直,在下佩服不已,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能结交耶律兄这样的朋友,在下也是不虚此行!」说完我俩扏手相视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见我三言两语,便让原先傲气十足的耶律重光一改先前态度,不但成了朋友,而且当众自陈愿为晋国和契丹之和好尽力,无不满心欢喜。近来契丹虽与晋国保持关系,但却暗中加紧充实国力,训练士卒,窥视中原之心昭然若揭。晋国与契丹接壤,若是契丹发难,晋国便首当其冲,在座众人均知契丹铁骑的厉害,以晋国之强,尚不能说稳操胜券,因此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和契丹交战。耶律重光虽然目前在契丹国内官职不高,但以他契丹国师传人的身份,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说不定能促成契丹与晋国达成默契,助晋国一臂之力。因此众人听到耶律重光当众表态之后,均是脸含笑容。
耶律洪元和其它契丹人见我显露了如此本事,连本方武功最强的耶律重光也在我面前甘拜下风,而且晓以大义,让耶律重光心服口服,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席上的李存勖瞧在眼里,心知是见好就收的时候了。从长远利益出发,此时晋国还是要和契丹搞好关系,不能让契丹使者太过难堪。因此他便站起身来哈哈笑道:「今日陈丞相寿筵,恰逢契丹贵使来贺,与我大晋武林中人共同来了一场精彩的以武会友,两方武功各有千秋,各擅胜场,精彩绝伦,不但给陈丞相寿筵平添了几分喜气,也让我和众人大开了一番眼界!来人,我要向出场的三位壮士敬酒,一是以示敬意,二是共祝我大晋与契丹两国永远和平共处、彼此扶持,共攘大业!」
众人见李存勖一开口,便将一场中原武林与契丹使团之间的比试如此轻描淡写地带过,不伤契丹使者颜面,让他们得以就此下台。在场众人除一些年轻人外,大多是老于事故之人,心知今天契丹使团已经闹了个灰头土脸,我方已占足了上风,为了今后的大计,实不宜过分刺激契丹使团。李存勖如此做法,确是了结此事的最佳手段,因此便纷纷附合,一时间席上便是一片谈笑之声,似是刚才进行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助兴表演一般。一众契丹人见了,想起耶律重光好歹也胜了中原武林有名的武夷派年青好手肖辉明,心里好受了一些,而且目前契丹与晋国表面上关系也还不错,双方基于也都互唱高调,声言要永久和好,否则这次陈宗启生日,契丹也不会遣使来贺了。刚才耶律重光当众所言之事,也可以认为是官方外交辞令,并不算十分丢脸,因此一众契丹人慢慢脸色也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这时李存勖已经站起身来,立时呈现出一派渊停岳峙的气度,教人不禁心折。
他端酒走出,先到场边看望已裹好伤口的肖辉明,敬了他一杯,温言安慰了几句,然后便走到我和耶律重光面前。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地和李存勖站在一起。我和耶律重光施礼后抬头望去,只见李存勖满面春风,一张清秀俊逸的脸上英姿勃发,望着我和耶律重光的目光炯炯有神,包含着无限友善与亲切,我不禁想到,人说太子殿下李存勖英俊潇洒,待人谦和,果然并非虚誉。
这时下人端上了酒,李存勖先向耶律重光敬了一杯,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举杯向我,眼中出现了一丝不易为人查觉的期盼之色,说道:「王公子果然是将门虎子,人中凤龙,能有王公子这样的人在,实是我大晋之福。」从第一眼看到李存勖之时,我便隐隐感觉到他虽然贵为太子,但并不是一个纨绔膏粱子弟,而是胸怀天下,志向高远之人,自古时势造英雄,乱世出豪杰,当此天下三分,外有契丹之际,正是英雄豪杰欲出之时。由于我的六识超于常人,在如此近距离下,我直觉的感到李存勖心胸宽广,为人正直,豪气干云,是一个可以结交之人,而且他虽身为晋国太子,但自小就胸怀大略,意图做一番大事业。
此刻他眼中望向我的期盼之色,更证实了我的想法,因这正表现了在他眼中,我是一个值得他重视的人。
因为我今天当着他的面显露出了太多过人之处,又做为京都王家的准下任家主,将来或许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正是他实现埋藏在心中的理想和目标所需要的,历来中原大地,要一统江山,必先一统武林,李存勖身为晋国太子,哪能不知这一点。
我不由也被李存勖激起了心中的雄心,决定如有可能,我要帮助李存勖完成心中的目标,顺带也实现我心中的理想。男子汉大丈夫,既生在这世上,就应轰轰烈烈地做一番事业,傲立于天地间,方才不负此生。于是我也双目炯炯地望着他,口中说道:「太子殿下过奖了,在下只是练熟了几手功夫而已,哪及殿下文韬武略,样样精熟。在下虽然愚钝,但心怀报国之心,太子殿下如有差遣,在下脑肝涂地,万死不辞,愿祝太子殿下一臂之力。」由于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李存勖,为了让李存勖尽早明白我的意思,最后的那一句话我说得特别响亮。
李存勖眼中一丝诧异之色顿时一闪而过,似是明白我或许查觉了他心中的想法,对我敏锐的感觉又有了更深的认识。但此时此刻不是他和我放开畅谈的时候,于是他哈哈一笑,与我举杯共饮,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便回到了席上。
与耶律重光拥抱告别后,我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回到了席上,在王行烈身边坐下。王行烈见我又出了一次风头,为王家露了脸,高兴得满面红光,大力拍了我肩膀一记。
我笑笑坐下身来,旁边众人纷纷向我敬酒,贺我不负众望,扬了中原武林之威。应酬中我不经意地向李云清所在处望了一眼,却发现李云清正望着我,表情若有所思。
第28章
寿筵进行到差不多,李存勖和李云清起身向陈宗启告辞。
「老臣恭送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
陈宗启慌忙跪了下去。满园的宾客一见,也黑压压的都跪了下来。李存勖含笑道:「我兄妹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众位且在此尽欢。」我看着李云清恍若天仙的身影在从人的簇拥下,渐行渐远,心里一阵失落。
行到园门口时,李云清顿了一下,螓首微偏,有意无意的朝我这边望了过来。
发觉了我呆呆的看着她,李云清微微一笑,径自去了。
李云清的走,仿佛带走了我的三魂六魄。我便再也没有兴致听周围的人胡侃下去。转身走到花园水池边,冷风一激,方才清醒了许多。没由的想起当日在龙虎山遇仙的情形,李云清该是那仙鹤般的女子吧。危涧幽峡,云峰鹤谷才是她蹁跹回翔的所在。远远的惊鸿一瞥,已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消受的了的。
正自走神,忽听得王行烈道:「东儿,林姑娘跟你说话呢。你净愣着干什么?」回头一看,林婉清不知何时走到了我得身边,有些发窘的望着我。想是走过来想聊几句,我却没有回应。我微微一笑,道:「林姑娘见谅,其东失态了。」王行烈呵呵笑道:「其东,林姑娘可是林盟主的掌上明珠,当今武林中有名的侠女。你该多多请益才是。」
林婉清比上次见面时端庄了许多,十足一副名门闺秀的娴静模样。听得夸赞,微一欠身,道:「伯父谬赞了。说到侠义和识见广博,婉清怎及得上王世兄。王世兄七步成诗,又力挫契丹高手,如此才华,才叫婉清倾慕呢。」得体得应答倒让我有些意外。看来名门之后,确实有些门道。但先前林婉清水性杨花得印象已经先入为主,李云清得影像又在我脑子里充塞不去,虽则嫌恶之情稍减了几分,我仍是淡淡的道:「其东怎当得林姑娘赞赏,醉月楼一别,林姑娘的仙姿,其东无日或忘。」
「哦?」
王行烈显得颇为讶异,「原来你们早认识阿,那就越发妥当了。你们好好聊聊吧。」
说完便走开了。
「王世兄,你舞的那套剑法真好看,叫什么名字阿?」林婉清盈盈浅笑道。
「是我们王家的艳雨剑法。」
「难怪呢。」
林婉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这么好看。王世兄方才舞剑的时候很是潇洒出尘哩。你可以再舞给我看一遍吗?」
「下次如有机会,其东定会如林姑娘所愿。」
即便是对林婉清没什么好感,我也没有一口回绝。毕竟,让美人伤心并非我的行事风格。
「下次啊?」
林婉清秀眉微蹙,「不如过两天我去贵府拜候,到时候王世兄就舞给我看吧。」「她还真是直接。」
我暗暗付道。
「那好吧,其东随时恭候林姑娘芳驾。」
「那可就说定了,不许赖啊。」
我爽快的答应让林婉清欢欣不已,便掩口笑了起来。那一刹那,林婉清天真可人的样子竟让我有些心旌动摇。只是不知此时的林婉清和醉月楼的林婉清哪个才是更真实的她。或者都是,又或者都不是。
男的潇洒飘逸,女的清丽脱俗。很快我俩便成了园内众人目光的焦点。
「婉清跟其东兄说些什么呢,说得这么高兴。让我也听听成不成?」陈冠龙从一干文人学子中钻了出来,看见我们,便走过来,笑道。听出陈冠龙话里微微有些醋意,我一笑,正准备说话,林婉清却抢道:「我和王世兄说些什么,关你什么事。又不见我问你跟许晴晴说了些什么。」陈冠龙被一阵抢白,脸色就有些不大自然,干笑了几声,道:「那是我多此一问了。婉清,我娘说好一阵子没瞧见你了,这会儿正等着看你呢。」林婉清望了我一眼,小嘴一撅,道「我有什么好看的。人家刚刚和王世兄说了没两句,你就跑过来打岔。」
陈冠龙呵呵一笑,把目光投向了我。
我想这个面子倒是要卖给陈冠龙,便缓缓点了点头,道:「陈兄来的正好。
我刚巧有事要失陪一会儿,林姑娘便牢烦陈兄代为相陪了。」说罢,向林婉清告了个罪,不顾她挽留的目光,回到了王行烈的席位。
接着便被王行烈拉着介绍一干武林前辈。什么神拳门门主罗老前辈,什么百凤刀掌门闻老英雄,又是什么一剑照九州欧阳大侠……「久仰久仰」的话说了一大堆,我已是不胜其烦,脸上还得表现得十分恭敬。众人见我如此谦恭,都十分欢喜,纷纷恭喜王行烈说王家终于「后继有人」又是什么「将门虎子」反正一干粗鲁武人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说不出什么新名堂来。王行烈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我却是头大如斗。
席终人散,已经是二更时分。告辞出来候,陈宗启一直将我们送到了府门口。
王行烈在我得搀扶下上了马车。上车后,一直微有醉意得王行烈突然坐直身子,清醒了过来,目光炯炯,落在了我得脸上。和蔼中竟还带着三分严厉。我一惊,正不知何事。王行烈忽的开口道:「东儿,你很喜欢公主殿下不是?」我这一惊更甚,既感到不知如何作答,也万万没有没有想到看似粗直的王行烈感觉竟是如此敏锐。
王行烈见我没有作答,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沉重。「爹也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你不说,爹也瞧得出来。公主殿下天仙化人,才情稀世。如不论其他,倒也不失为东儿你的良伴。但公主身份何等尊贵,又岂是我等草民攀附得起的。再说我王家也不能做背信弃义之事。你已经和刘家定了亲,就算让你娶了公主,若兰怎么办?又就算你两个都娶,公主和若兰孰大孰小,岂不是要惹天下人笑话。」停了半晌,又道:「如今中原板荡,时局晦暗不明。这金銮殿上的主儿是换得比走马灯还快。爹是越来越看不明这世道啦。你娶公主,咱们王家就算永远跟李家绑在一根绳上啦。将来若有什么变故,我王家也必不能幸免。万全之计,还是不能过分亲密才是。只要咱们王家实力强了,到哪儿还不是别人拉拢得对象?」我心知肚明只有最后这两句才是王行烈那番话得重点所在。不过,我倒是很能理解王行烈得苦衷。诺大一个王字世家,百多年来要维持威名不坠,家主难免要考虑得周详些。相较之下,这种世家子弟个人幸福得牺牲,又算得怎么一回事儿? 然而还有几点毕竟是王行烈所不知道的。第一、李云清在我心里已经是瑶池仙子一样的存在。能够远远的瞻仰已经是莫大的福气,稍近一些都怕亵渎了那造化所钟之灵秀。更加从来没想过要拥有她。第二、我是李显,不是真正的王其东。
功力回复后,我就会离开王家。到时候是不是要下决心追李云清,要看情形。
「孩儿理会得,请爹爹放心。」
我默然半晌,才道。
王行烈见我表了态,颇为嘉许的看了我一眼,拍拍我得肩膀,便不再言语。
第二天起床,见窗外朝阳初升,忍不住起了到花园里念一回剑的念头。琴棋书画四婢过来伺候我梳洗完毕,听说我要去练剑,便到练功房帮我取来了宝剑。
一切停当,琴韵上上下下瞧了我一阵,掩口笑道:「少爷今天格外精神呢。」「那当然,少爷我昨天大展神威,大败契丹高手呢。」虽不喜自夸,但在四婢面前也确实没什么好顾忌的。「真的?」四婢美目顿时齐亮了起来。「少爷你倒是说给我们听听啊。」棋韵性急,马上就开始嚷嚷。「晚上吧。晚上你们都到我床上来,我好好讲给你们听。」
我笑道。四婢立时俏脸飞红,显然是想起了前几次的荒唐。
看着四婢娇羞乖巧的模样,我不禁心怀大畅。「左右没什么事儿,你们就好好儿的待在阁子里练上次我教你们的字吧。写得好的,晚上除了有故事听,还有额外的奖励哦。」
王家的各种功夫,虽说我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但都还不太娴熟。真正对起敌来效果如何不说,落在有心人眼里我这个假冒的王其东恐怕马上就穿了帮。因此我又刻意的将王家的各路剑法耍了几遍,感觉要好了许多。师父教的那些功夫,自从下山以来,反而无暇去练了。而耶律重光那套「血杀连环」则一时还想不到破解之法。
一个人练得有些气闷,就想到将倩儿拉来对练。那丫头一向爱赖床,没准此时还躲在被窝里。
王府得内宅布局是王行烈和大夫人的主宅居中,东南西北四角便是四房夫人和各自子女所局的园内小园。中间用一个巨大的花园格开。王家众子弟只有王其东和倩儿是王夫人所出(至少倩儿在名义上是)便和王夫人一起住在了东边的院子里。王其东生前好武,住地就取名为「听剑阁」倩儿则住在相距不远的「停云阁」「停云阁」的小丫头见我进来,正张口欲呼,却被我打了个手势制止住了。
小丫头会意,便笑嘻嘻的退了出去。此时正是晋王李克用在位,李氏本是沙陀族人,其父李国昌唐时因功被赐姓李。男女大防也就不如前代那般倡导。
我提气轻身走到倩儿房门口,没发出半点儿声响,准备好好的作弄一下她。
此时,房内忽然飘出来一阵嘻笑声。我一犹豫,正不知该不该进去,笑声却低了下来。
一会儿后,有人道:「今儿早上我去跟爹爹请安,发现爹爹心情大好。这可是今年来少有的事哩。我便问爹爹有什么喜事值得如此高兴,你猜爹爹怎么说?」那声音清甜柔和,正是王家的七小姐王雪晴。
倩儿笑了一声,道:「这有什么难猜的,肯定又是我哥哥在哪儿出风头了。
每次只要我哥哥一出风头,爹必然是喜气洋洋的。」王雪晴笑道:「就知道瞒不过倩姐姐你。爹爹说,东哥昨晚在相府的寿筵上大放异彩,单凭一套剑法就压制住了契丹人的气焰,替我王家在众人面前大大的露了一回脸。连太子殿下都非常欣赏东哥哩。」倩儿大喜道:「真的?」
呼声里满是喜悦和自豪。
王雪晴又道:「东哥这一趟远门回来,整个人变了好多啊。武功强了不说,人也开朗了。爹爹替他高兴,我也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只可惜我昨天没能看到东哥谈笑退敌的风采,一定是潇洒的紧。」
倩儿笑道:「所以你就喜欢东哥了不是?」
王雪晴惊呼道:「倩姐姐你说什么啊!东哥虽然不是和我一母所出,但也是我亲哥哥啊。」
倩儿这才想起王雪晴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自知失言,忙道:「我跟你开玩笑哩,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王雪晴这才静了下来,嗔道:「倩姐姐你也真是的。开这种玩笑,看我不……」
接着倩儿银铃般的笑了起来,该是王雪晴在搔倩儿的胳肢窝儿了。
过不多久,二女的笑声渐不可闻。脚步声响起,直朝房门这边过来。我心念一动,闪身隐在了屏风后。待得倩儿送王雪晴出门,我瞅个空,一闪身进了倩儿得闺房。躺在倩儿得床上,我鼻子里嗅着醉人得馨香,身下感受到佳人得余温。
倩儿回来,看见我躺在她得床上,吓了一大跳,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一翻身坐了起来,懒洋洋地道:「你们说话地时候我就进来了,还听见某人差点说溜了嘴。」
倩儿瞪了我一眼,哼道:「说走了嘴又怎样?你现在是冒充我哥哥上瘾了,不给你制造点麻烦,怕是连你自己都不记得你到底是谁了。」我笑道:「其实戳穿了也没什。反正不是给你爹打死,就是被你娘给毒死。
你知道那些生生死死地,我向来也不大放在心上。只是有人没成亲就要当寡妇啦。」倩儿大羞道:「你很希罕吗?天下男人多得是,我嫁不嫁给你还不一定呢。」我奇道:「谁说我要娶你的?我刚刚说的可是若兰。我死了,若兰岂不是要作寡妇吗?」
说罢,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听到前面的话,倩儿的一张俏脸霎的变的惨白,见我笑了起来,方才明白过来我是在开她的玩笑,顿时扑到我身上,在我肩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道:「你敢!」反身却把我抱得更紧。
玉人倾心,不由得让我十分感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倩儿柔顺得象一只小猫,脸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口。我爱怜地抚着倩儿的头发,体味着这来之不易的温馨。
一时我俩都懒得说话。
一会儿后,倩儿在我胸口喃喃道:「倩儿以前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对哥哥不好。倩儿现在知道错了。倩儿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哥哥啊。哥哥千万不要丢下倩儿一个人走,千万不要。」
我大为感动,捧起倩儿的俏脸,在额头上轻轻吻了一口,柔声道:「李显现在答应倩儿,以后即便是要离开王家,也一定会带着倩儿的。会让倩儿一辈子快快乐乐,再也想不起那些不开心的事。」
又道:「我也是很喜欢倩儿的啊。你忘啦,那天我们掉下去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一直很喜欢倩儿你啊。那可是遗言,是最真实最正经的呢。」倩儿赧然一笑,道:「我真是个傻丫头,没事儿就爱胡思乱想。这几天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哥哥奋不顾身地跳下悬崖去救倩儿。倩儿救上来了,自己却掉了下去。我真的好怕再象那样失去哥哥了。」眼见倩儿如此,本来打算趁机告诉倩儿的若兰的事,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了。于是笑道:「好啦,现在什么烦心的事也没有了。外边儿阳光这么好,倩儿想不想去陪我练会子剑啊?」
跟倩儿练完剑,日已将午,两个人便在我屋里吃了中饭。饭间没有外人,倩儿就俨然一副妻子的模样,让我大为受用。
想起王行烈要我多多参与京城生意的事,将倩儿送走后,下午便到王行武处去了一趟,看看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见面王行武先是夸了我几句,说我昨晚为王家争了光,最后才道:「这阵子京城里市面十分繁荣,我们王家做的又都是平实生意,派下去管事的人也都老实肯干,倒是没出什么大的纰漏。其东你若是无事,不妨去各处转一转,熟悉一下各处的事务,也好为将来早作准备。」又压低声音笑道:「现在就连瞎子也看得出来,这家主的位置,是十成十落在你的身上啦,左右就是在这两年。东儿你好好干,大伯对你的期待可是非常的高呢。」
京城的事业是王家的根本,向来是个大优差,王行武想在我接掌王家后继续保持对京城事务的处理权,话里便露出了拉拢之意。只是这份心思,我既不能明着拒绝,也不能说就一拍即合了,于是笑道:「大伯说笑了。爹爹春秋正盛,晚后王家要仰仗他老人家主持的时候还长着呢。其东忝为王家子弟,自当为王家尽心竭力,其它的却是不敢妄求。大伯的浓情厚意,其东便放在心里成了。」王行武闻言一愣,随即大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而这正是我想要的。
从王行武屋里出来,迎面遇上了王其恭。王其恭将我拉到僻静处,神秘兮兮地道:「东哥这两天忙什么去了。漱玉阁的汀芷姑娘等了你几天,没见你去,都问了我好几回。」
前几天事忙,竟将这事儿给抛在了脑后,想想今天也该去践约了,便道:「这事儿倒给忘了。待会儿便走一趟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王其恭连连摆手道:「人家汀芷姑娘邀请的是你。我去了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还动不动摆出一副冰美人的面孔来,让人煞是气闷。」我心想这王其恭倒识趣,便道:「如此我就不勉强了。只是我那宝贝妹子历来很反感我去这等烟花之地,若是问起来——」王其恭乖觉道:「倩儿若是问起来,我就说东哥下面转去了。
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到了漱玉阁门口,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既没有人在门口迎客,八面玲珑的婉娘也没有如往日一般在屋里屋外穿梭着招呼熟客。莫非出了什么事?我暗暗加快了脚步。
进了前厅,迎面便有几个丫鬟,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出了什么事?
婉娘和汀芷姑娘哪?」
我一把揪住一个小厮问道。
「这不是王公子吗?」
旁边的一个丫鬟认出了我来。「也不知道那儿来的几个人,长得倒是一副斯文样,可就是横得吓人。这不,婉娘和汀芷姑娘都在里边儿呢。」漱玉阁非同一般的寻欢卖笑的风月场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官场上的人脉可说事相当的广。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子在这儿闹事,我不禁好奇了起来。
「那你知道是为什么闹起来的吗?」
「奴家不知,不过听被从屋子里赶出来的姐妹说,好像客人中有人破了汀芷姑娘的迷题,便要汀芷姑娘陪夜,汀芷姑娘不肯,这便闹了起来。」「里边动武了没有?」
「那倒没有,不过这样下去也说不定了。王公子,你可要想办法帮帮汀芷姑娘。」
我点了点头,便内进走去。既然事情已经僵持了好一会儿,来人也没有动武,我倒不必太过着急。只是来人的目的要好好寻思一番了。
院子里已经聚了很多人,有丫鬟妓女,也有一些看热闹的客人。碍于挡在门口的青衣人面色不善,都只敢远远的嚷嚷,没人敢真个靠了拢去。这时,一个华服男子排众而出,一拱手道:「各位今天就卖我杨某人一个面子,让我充个和事佬,这事就这么算了。」
青衣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华服男子正待再说,白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已抵在了胸口。那男子的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一跺脚扭头走了。
青衣人适才表现出来的实力引起了我的兴趣,加上我有意要摸摸这漱玉阁的底,便决定先观望一阵,到了万不得已时,再出手相助。在人堆里找了个好位置,屋里的一举一动便清清楚楚。
【外篇】 第一章 欺师之徒
我足尖轻轻一点,身形潇洒地从柔软的树枝上弹起,如箭一般地向前疾飞。
直到一路行出百来丈,才收住身形,回过头来,见山上那几间小小的茅屋已经再也难见,我的脸上顿时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叫柳七情,原是一个孤儿,幸得师父收养,得以学成一身本领。不过,我感谢老天爷让我做了师父的徒弟,但却不是因为师父她收留了我——像我这种英俊非凡,能言善道的人即使在贫民窟里,也能长得心广体宽,而是因为我的师父乃是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
即使是如今,美人儿师父也不过是二十七岁,虽然她没有婚嫁,但全身那股妩媚的风韵,却足已压下任何一个成熟的少妇,何况她本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呢!
我一直都在奇怪,像美人儿师父这样的大美人怎么会一直小姑独处呢?
不过这更好,因为美人儿师父这颗美丽的仙桃,正应该是由我来采摘的。虽然至今为止我还只是一个童男,但从书上的描述来看,美人儿师父铁定也还是个处子,这一点已经由在我一次窥浴中得到了证明,因为我看到美人儿师父那颗鲜红娇艳的守宫砂。
不错,我好色的天性在八年的从师生涯中早已表露无遗,也异常的早熟,可这归根结底是谁的错呢?如果不是美人儿师父美得如此诱人,成熟的风韵如此万千风情,难道我还会一直想做个淫贼吗?
也真难为我是怎么度过这八年的!每天对着一个绝色美女固然是一件美事,但连续八年对着同一个人并且那人又恰巧是自己的师傅,其中的郁卒还不是一般的惨!当我开始知道男女之别后,我就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美人儿师父骗到手。而从我十五岁起,我便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不时地去偷看美人儿师父换衣服,洗澡之类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每次都被暴打一顿!但我也真奇怪,依我这种「逆师」的行为,早该被砍成十七八段丢出去喂狗了,怎么会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于是,我做个坏人的决心愈来愈坚定了。不过美人儿师父行事愈来愈是小心,近年来我连她什么时候会换衣、洗澡也摸不清了。
昨晚美人儿师父一脸戚戚的对我说:「七情,你现在已经二十了,也该出去闯荡一番。师父该教你的也全教了,剩下的全靠你自己去体悟了。」其实从美人儿师父这几日的表情来看,放我下山也就这两天的事,我早已心有准备,况且,我心中的大计也要籍此才能展开。当即装出痛哭流涕的样子,一下子扑到了美人儿师父的怀中。
依着美人儿师父的矜持与对我狼子野心的戒备,原本是不会让我如此轻易抱住她的。只是估计当时美人儿师父内心大概是十分舍不得我,是以不但任由我搂着,还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反倒让我起了一丝的愧疚之意,不过只是一点点而已,跟我要将美人儿师父变成自己的小娘子的决心相比,这丝愧疚立刻又被我抛到了一边。
我的手在美人儿师父的腰上游移不定,丰满的肉感让我的本能一点点苏醒过来,正待我要有所行动的时候,美人儿师父却猛地推开了我,羞嗔道:「七情,你怎么又要使坏了!我不是一直跟你说过,好男儿要洁身自好,行侠义之事,做一个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的守礼君子!」
我嘻嘻一笑,道:「师父,你也不要忘我了我十六岁时发下的誓言,今生今世,我是绝对不会做好人,大不了不做顶恶的坏人嘛!我柳七情绝无做烂好人之心,也没有为恶人间的闲情。人生百年,何其匆匆,当然要纵情享受,做好人和恶人都太累了,我只做我的淫贼便好!」
关于我日后的发展前途问题,美人儿师父跟我不知道吵过多少回了。记得当初美人儿师父第一次以后要当什么人,而我回答她道:「我要做个淫贼!」时,美人儿师父吃惊地连眼珠子也快要掉下来了。任她聪明绝顶,也绝对想不到当时才十六岁、跟她已经四载的我会如此回答。那时美人儿师父便苦头婆心的劝我什么「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要行侠仗义,绝不可任性胡为!」可我又哪会理她,若真是听了她之言,那叫我以后如何将美人儿师父收作私房呢!
自从那次以后,美人儿师父便会屡屡劝导我做个好人。奈何我心中对娶美人儿师父一事早已是铁了心,任她怎么说,我总是不听。不过美人儿师父对我好像也有一种别样感情,没有因为教出一个想要做淫贼的徒弟而将我一掌毙命,以清师门。
美人儿师父怔怔地看了我一阵,便道:「七情,我也管不了你了,你就好自为之吧,唉!」想了下,又道,「你还是早些歇息吧,明天你就要上路了。」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哀怨舍不得我,还是庆幸我不会再去骚扰她了。
其实美人儿师父即使叹起气来也特别的好看,我看得心痒不止,暗道:「美人儿师父,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让你乖乖做我的小女人的。你已经快三十的人了,要不让来宠幸你一番,恐怕你要丫角终老了!」赵茹婷,你是我今生必娶之人,神阻杀神,佛挡杀佛,纵使海枯石烂,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今生你也休想逃出我手心。
[***] 我在山脚下等了好久,直到天色渐黑,才重又悄悄地掩上山顶,回到已居住了八年的三间草屋。我知道,美人儿师父现在定是在林中练武,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雷打不变。我悄悄地进了美人儿师父的香闺,又将门掩上。
虽然我和美人儿师父居住在深山之中,但她仍是一个女人,改不了女子惯有的习性,一间屋子布置的甚是优雅,鼻中隐隐传来淡淡的香气,很是好闻。
我走到美人儿师父的香榻旁,一矮身,钻到了床底,平平躺下,静静地等待美人儿师父的回来。
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终听到外面传来轻脆的脚步声,又过了一阵,只听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我顿时心神一凛,将呼吸全部收住,由外呼吸改为内呼吸,全仗着身体万千毛孔吸取外界的空气。这种功夫在瑜珈功里甚为平常,但在中原却不常见,我也是在一本古书上学来的,当初美人儿师父曾问我为什么要学这门功夫,我只是笑笑不语,难道要明明白白告诉她,我学这个是为了以后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制住你,让你成为我的小女人吗?
一阵细碎的解衣声突然传来,我心中不禁一动:美人儿师父在换衣服?心中开始痒痒起来,但心知是探出头来,被美人儿师父看到的话,那就前功尽弃了。
当下强忍住内中的骚动,一动不动,只是等着美人儿师父宽衣睡觉。
据我平时的观察所知,美人儿师父在练完功后,会喝上一壶香茗,然后就上床歇息。果然,紧接着传来一阵倒茶声,我心中想道:「美人儿师父啊,你看我如此了解你,你不嫁我,又能嫁给谁呢?」
正思忖间,突听美人儿师父叫道:「七情——」一时之间,我手足冰冷,难得我就这样被发现了……可怜我出师未捷身先死,当真是常使淫贼泪满襟。可是,我明明已经断绝了全身的气息,美人儿师父又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我正要收功钻出来的时候,又听美人儿师父道:「七情,师父很想你啊,你又会不会想师父呢?你说你要当淫贼,那定是不会再想师父了,唉,七情……」我顿时出了一阵冷汗,原来美人儿师父并没有发现我啊,只是在自言自语,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不由得暗暗高兴起来,原来美人儿师父也是这么挂着我的,真是不枉我爱你一场。
过了一阵,美人儿师父终将茶喝完,行到榻旁,睡了上去,吹熄了桌旁的一盏油灯,房中顿时一片黑暗。
我默默地等待,也不知过了多久,耳中渐渐传来美人儿师父沉稳的呼吸声。
我心知时机已到,慢慢挪动身体,悄无声息地爬了出来。
房中虽黑,但我的眼力,还不是看得一清二楚。我两指并骈,直点美人儿师父脖下肩上缺盆穴。
美人儿师父的警觉性也真是高,虽说是在熟睡之中,但在我两指及穴的时候,还是醒转过来,只不过人从睡眠中醒来,反应总会比平时迟钝一些,再说,以我的手脚上的功夫,已不在美人儿师父之下,相差的,只不过内力修为一项而已。
只听她轻呀一声,已被我点中穴道,顿时动弹不得。我想了想,又顺手拂住了她的哑穴。
我的心中激荡不已,坐在床边,右手轻轻抚上了美人儿师父的头发,眼见朝思暮想的可人儿终于可以一亲芳泽了,全身每一根毛孔顿时都兴奋起来。
美人儿师父两眼圆睁地看着我,我想以她的功力,应该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脸庞吧。她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极为奇怪的神情,仿佛又是痛心又是可惜又是伤心,看得连我也是心痛不止。
我将自己的脸庞靠在美人儿师父的俏脸上,道:「师父,你的徒弟立志做个淫贼,可是他的第一次,必须要献给他最爱的师父!」我转过脸上,在美人儿师父满脸的错愕之事,重重地吻上了美人儿师父的樱唇,这我期盼了八年的樱唇,终于,可以在上面打下我的烙印,今生今世,也将只留下我一个人的印记。
湿润的双唇传来动人心魄的震颤,我的舌头开始向美人儿师父的小嘴里探去,只是美人儿师父紧紧咬住了牙关,硬是不让我前进一寸。我暗暗一笑,右掌已抚上了美人儿师父高耸的胸脯,轻轻的揉捏起来。美人儿师父顿时一时惊呼,丁香玉舌顿时失守,被我吸到了自己的口中,重重的吮吸起来。
猛然之间,只觉脸上一阵冰凉,我不禁抬起头来,只见美人儿师父双目紧闭,但眼泪却是不停地滚落下来。
带雨梨花,我见尤怜。
我重又凑了上去,用嘴将美人儿师父的泪水全部舔到了自己口中,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师父,自从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已经决定,今生今世,必娶你为妻!可你却是我的师父,我若是不使出这招来,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师父;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淫贼吗?因为只有做个万人不耻的淫贼,才可以不管世间俗礼,娶你为妻啊!」
美人儿师父的娇躯轻轻颤动了下,也不知是被我的话吓到,还是感激我的一片深情。
我伸手慢慢解开美人儿师父仅剩下的一件贴身小衣,嘴里说道:「师父,你恨我也好,怪我也好,反正我是铁了心了,我是定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番话来,或是在告诉美人儿师父我的一片深情,或是我自己怕看到她的眼泪,在宽慰自己吧。
将最后一个扣子解开,美人儿师父美丽姣好的胴体便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凹凸有致的身体让我的呼吸也一下子急促起来,小小的房间内满是我沉重的呼吸声和急速的心跳。
双手爬上她傲然挺立的双峰,姿意的玩弄起来,看着那雪白晶莹的乳房在我的双掌下不断变形,心中欲望也一下子上升到了顶点。我低下下头来,张嘴咬在她的鲜红的突起上,轻轻地用牙齿磨碰起来。
「唔——」美人儿师父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仿佛是痛苦又像是满足,却让我的欲火更加旺烈。左手仍是揉捏着她的乳房,右手却往下伸去,探手进了她的亵裤之中。
美人儿师父身体的震颤越来越是厉害,我不敢看她的脸庞,我怕见到她的泪水,悲伤的面孔会压制住我体内的侵略的欲望。
右手伸进却了一片萋萋芳草之中,食指轻扣,已然探进了这二十七岁来未曾遇到客人的处女地,轻轻地一进一出。
美人儿师父的身体因穴道被制没法动弹,但我仍能感到她一块肌肉都被快感刺激着,我不禁想道:「美人儿师父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了这么久,确实应该让她知道什么叫男人了。」
正给自己宽慰间,只觉身体一麻,顿时浑身绵软无力,我大惊之下突然看到美人儿师父猛地将我推开,迅速地将亵衣穿上。
她转地头来,冷冷地看着,眼中说不出的痛恨惋惜,右手慢慢地按到我的命门之上。
我知道,只要她轻吐内力,我的小命就算是玩完了。我不禁在心中苦笑一下,自己也太瞧不起美人儿师父了,怎么会只点中她一个大穴呢,像她这样的大高手,至少要制作三个以上才行,否则的话,凭她的内力,自可在极短的时间内自解穴道。只可惜自己色令适智昏,竟连这点也想不到……真是该死!
第二章 初尝禁果
美人儿师父温柔的玉手轻按在我命门穴上,只是这双纤纤玉手过会便将变成阎王的催命符。我死死地看着美人儿师父,即使要死,也要在死前将美人儿师父看个够本。
见我的目光中全无悔意,美人儿师父的脸色愈加难看,道:「七情,你还没有悔改之意吗?」
我洒然一笑,只是笑声中却是藏不住的害怕,道:「师父,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要做你的徒弟!我要做你男人,如果做不成的话,你还是杀了我好了!」美人儿师父怔怔地看着我,没想到我对她的占有欲竟超出了自己的生死,过了半晌,道:「好吧,那我就全当没有你这个不肖徒!」说着,猛地右掌疾拍向我的天灵盖。
这一瞬间我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糟了,美人儿师父真得要杀我了!其实我的勇敢倒有大半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让美人儿师父相信我是真得爱她,倒没想过要将自己的性命搭上,若是美人儿师父多劝我几句,说不定我便举手投降了。
只是美人儿师父明明只要一吐内力,便可以制我于死地,却为何又要拍我的天灵盖呢?何况,打在天灵盖上,我固然死得彻彻底底,但美人儿师父这席香榻却也要沾得满是血雨,以美人儿师父爱洁的脾性,恐怕是绝不会多此一举的。
莫非,美人儿师父又在试探我不成?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还是瞥了美人儿师父一眼,见她的脸上似无杀气。心中便暗道:我柳七情今日便赌上一把!
当下紧咬双唇,免得自己控制不住发出求饶之声,任她一掌打来。
掌缘及头的一瞬,浑身一阵紧张,差点儿便要叫出来,正在我心中大呼冤枉的时候,美人儿师父的手却轻轻停在了我的额上。
我舒了一口大气,心知自己这一着是压对了。只是惊恐之余,浑身都是冷汗。
「七情,师父比你大了那么多岁,你怎么还会喜欢师父呢?」美人儿师父的目中有着淡淡有哀思,「师父已经老了……」
「不!师父一点也不老!」我身上的劲道虽然使不出来,但也不是全不能动弹,当即扑了上去,抱向美人儿师父,心道:是成是败全在这一举了!
美人儿师父见我扑来,脸上也不知是喜是忧,全是我看不懂的神色,却没有躲闪,任我抱住。
我心中大喜,虽然我不知道美人儿师父心里在想写什么,但肯定是大大有利我的。我双手将美人儿师父环抱住,便凑嘴过去欲吻美人儿师父。
美人儿师父摇头躲了开去,我又迎了上去,她又是躲开,如此再三,她终于知道我的决心是不可动摇的,当下不再躲闪,任我吻住。
这次可全不同于美人儿师父刚才死命抗拒时的感觉,美人儿师父的身体虽然仍很僵硬,但全不似适才的紧张。我心中虽然奇怪美人儿师父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此时此景,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吗?
不再分心他顾,只是恣意品味着美人儿师父甜香的双唇,双手也不规矩地在美人儿师父的腰上抚摸起来。
美人儿师父发出低低的呻吟声,却没有抗拒,身体软绵绵全倒我的怀里。只是我功力被封,全身乏力,美人儿师父虽是女子,但身体却甚是丰盈,我哪承受得住她的重量,当下两人齐齐摔在了床上。好在时至初秋,榻上已铺薄被,也不至于摔得太痛。只是摔下去的时候,美人儿师父在下,我却在上,落下去之后,我的头正好枕在美人儿师父高耸的胸部上,甜香入鼻,早已让我忘乎所以了。
这一下摔得虽然不痛,但也把美人儿师父给摔醒了。她用力将我的头推开,道:「七情,不要这样,我可是你的师父啊!」我不知道她怎么又变回了原来的想法,但我既已尝到甜头,自不会轻易放弃,便道:「师父,我实在太想你了。你要么将我杀了,要么便顺了我的意,做我的妻子吧!」
我这是在测试美人儿师父的极限所在,万一她说:「好,那我只好杀了你了!」,那我也只好立誓投降了,反正只要留下性命,就会有机会。
美人儿师父的脸上阴晴不定,我的小心肝也是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正在我快要忍受不了的时候,美人儿师父终于反手将我抱住,顺手解开我身上的禁制,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个逆徒呢!是不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天大的罪孽,才会遇到你这个魔星!七情啊,师父是绝对不会杀你的……你、你也不能负了师父啊!」我不知道美人儿师父为什么不会杀我,但听她此言,心中却是大定,况且禁制一除,功力已复,万一情况再变,也不至于全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双手一紧,凑嘴轻吻了她一下,坚定地道:「师父,即使我负尽天下人,我也绝对不会负你!」这倒不是我花言巧语骗美人儿师父,是我二十年来说出的唯一几句真心话。
说完,顺着美人儿师父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双手也去解美人儿师父的衣扣。
抬眼看向美人儿师父,只见她星眸紧闭,樱唇轻张,白玉似的扁贝紧紧咬着下唇,想是不欲发出呻吟来。
美人儿师父上身仅剩的一件衣物在我灵巧的双手下顿时离体而去,我看着她晶莹剔透的肌肤,心中没的起了一阵感动:这美丽的胴体,将会属于我了吗?
只是美色当前,哪容得我多做余想,当即埋首在美人儿师父的两乳之间,纵情吮吸起来。
美人儿师父虽是成熟得早可以采摘,但在男女之事上,却真得纯洁得犹如一张白纸,我才吮吸几口,她便受不了刺激,整个身躯都弓了起来,嘴里也轻吟起来。
我不再多做犹豫,趁她身形弓起之际,顺势将她的亵裤褪下,等她的身子又得落到床上时,我的嘴也凑到她体下萋萋芳草之中。
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她的小红豆,美人儿师父的身体顿时如遭电击,颤抖不已,她双手无力的按在我的头上,喘着气道:「七情,不要舔那里,好脏的。」我用力将头压下,又轻舔一会,才重又抬起头来,道:「凡是师父身上的,没有一处是脏的。在我的心中,师父的一根手指也比天上的仙女都要尊贵的多。」我想美人儿师父现在应该很感动吧,却听她略一沉吟道:「七情,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俯首于女子身下的,你不是很想师父吗?你……还磨蹭什么?」师父,你真是对我太好了,为了不使我在你面前低下一筹,竟然连这等羞人的话也说出来。我感激地向美人儿师父看去,只见她星眸半张,丁香玉舌轻轻地舔了一下嘴角,我明知道美人儿师父是在故意引诱我,但仍是全身发热,再也压抑不住,重又扑上,狠狠地吻了上去,双手也不停地将身上的衣物褪下。
当最后一件衣物离体而去时,美人儿师父仿佛也知道那神圣的一刻即将来临,在这一瞬间,她仿佛略有了几分犹豫,但回过神来的时候,却是将我紧紧抱住。
我早已是忍受不住,只是顾岂到美人儿师父尚是处子之身,第一次一定要给她留下最好的回忆。现在前戏既已做足,我也无心再拖延下去,免得夜长梦多,美人儿师父又另起它念。当下下身用力一挺,强大的分身一下子没入了她的紧窄之中。
饶是我做足前戏,美人儿师父也是早有准备,但破瓜之痛还是让她眉头紧皱,忍不住叫出声来,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我心中大痛,一动也不敢再动一下,只是低头将美人儿师父流出的泪水一一舔干,温柔地揉搓着美人儿师父的玉乳,试图缓和她的痛楚。虽说我也是毫无经验,但这几年淫诗艳词也看了不少,该知道还是都知道了。
过了半晌,美人儿师父的眉头终于舒开,轻声道:「七情……师父好一点了,你很难受是不是……你可以动一下了……」她看着我这个昔日的徒儿,眼前的这个占有她处子之身的男人,脸上开始扬溢着淫靡的春情。
我知道,她已经有些适应我的强大了,于是轻轻抽动起来。美人儿师父小嘴半张,低低的呻吟起来。我本来就欲火高炽,再听到她的娇吟声时,哪还忍受得住,再也顾得怜惜,动作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大。
「七情……七情……」美人儿师父两眼迷离,双手用力在我的背上抓出道道血痕,我吃痛之下,抽动地越发狂野,她也弓起身形,完全接受了我的挞伐。只是美人儿师父属于特别敏感型的女人,才不过短短百来下的抽送,便听得她发出一声如同天鹅般的哀鸣,全身无力地垂下,如同死去一般。
我知道她只不过过于兴奋之故,当下也不慌乱,凑嘴到她的樱唇之上,将一股真气渡了过去。只听美人儿师父「嘤咛」一声,醒转了过来,见我正近距离看着她,不禁转过脸去,不敢看我。
只是我既已下定决心要做她的男人,又怎好让她如此避开我,当下将身子轻轻挺动一下,「呀」的一声,美人儿师父终转过头来,正对着我,低低道:「七情,你莫要戏耍为师了……你放过师父好不好?」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加快了身下的动作。美人儿师父被一阵阵的快感淹没,哪还有力气求饶,只是欢愉地承受着我的勇猛。
终于在一阵没顶的快感之中,我全身猛颤,伴着美人儿师父花径的一阵收缩中,将生命的精华全部投注到了她的体内。
[***] 山会崩,海会裂,时间的沧桑会洗去人世间的一片记忆。可是我爱你之心将横穿亘古,万世不移。
轻轻抚摸着茹婷的秀发,我在心中暗暗发着誓言,今生今世,我定会好好爱你,不让你受到半分委屈。
茹婷大大的双眼一眨不眨着地看着我,其实从她的外貌来看,哪像是快要三十的女子,倒像要豆寇年华的青春少女,只是丰满的胸脯、眉宇之间动人的风情,才隐隐透露这个女子早已是熟透了。
「师父……」我才叫出两字,茹婷已伸手将我的嘴巴掩住,道,「七情,你都对我这样了,我还能做你的师父吗?」
我的心中掩不住的狂喜,适才茹婷会以身相许,有一半是被我以死相逼,另一半可能是我怎么也猜不到的原因,我虽然已经得到了茹婷的处子之身,但却没有把握让她真正接受从前的徒儿变成如今的夫君。眼下见她如此一说,心中已知茹婷已将我视作自己的男人,怎能不大喜若狂。
我复又将压在身下,道:「茹婷,我一定会好好怜惜你的。」茹婷妩媚地白了我一眼,从前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不是白给的,顿时万千风情齐齐向我涌来,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只听她柔腻地道:「你现在不是正在欺负我吗?」
我哈哈大笑,情火又被她一个眼神一句话点燃起来,小小的茅屋内顿时再次掀起热烈的春情。一时之间,呻吟低喘之声洒遍了整个山头。
[***] 我本应该下山行走江湖的,但与她初尝禁果,自是乐此不疲,哪肯轻易离开。
此后几天,自是夜夜春宵,小小的山头之上处处散满着我与茹婷欢好的印记。
而在我成功地夺取茹婷的处子之身后,她身上潜藏的内媚便一点点被我开发出来,原来就丰腴的身子更加显得丰满。她原本就是一个美得惊人的成熟女子,经我雨露灌溉,越发得娇艳动人,光采夺目。
早几天里,我几乎只要一看到茹婷对我浅浅一笑,便会控制不住自己,与她颠凤倒鸾一番,害得茹婷在白天里根本就不敢对我看上一眼。直到我再三保证不会在白天与她燕好,她才恢复如常。虽说如此,偶尔摸摸胸脯,亲个嘴儿的还是可以的,茹婷嘴里虽然不说,但我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也是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