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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6为什么不破处(缜密悬疑逻辑思考)
今天白蕊说了几次了,要了我,这句话,李忘没数过,只是觉得听了很多次,其实破处既是个技术活又是一个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儿,之所以这么说,只要位置对准了,姿势用对了,鸡巴放进去,一挺腰即可,但是每个人不同,有的人彼此之间天生位置就互相不对,以为对准了,但其实白费力。
像很多小说里写的电影里演的身边同学朋友嘴里传的,给许多少年男女留下一个固有印象,破处会令女方极度疼痛,同时处似乎又带着一份天然的责任,谁如果破了谁的处,就已经在关系上对不起对方了,将来一旦有什么事儿,也极大概率成为一个王八蛋,毕竟阴道只有女人有,是长着鸡巴的去插入,有本事你也去长个逼,那就算我对不住你,很客观,无法反驳。
尽管李忘知道白蕊不是那种姑娘,如果白蕊是那种姑娘,两人的关系也很难且基本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怎么去定义这种姑娘或是那种姑娘?如果说纯粹是感觉,那未免也混蛋,只是李忘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吸引的,被吸引的,都是这种姑娘,不是没遇到过那一类的姑娘,遇到过,几个照面,几句对白,就看透了,自然避之不及。
如果现在才去想,要不要真的和白蕊做爱,是不是有点儿迟了,一个少女,这一类的姑娘,在你面前什么都做了,你要她干嘛,她就干嘛,你没要的,她也替你想到了,也做了,毕竟是这一类的姑娘,聪明,敏锐,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只是希望你能把她当回事儿,但这句话永远不会说,李忘知道,白蕊永远不会喊疼,白蕊只会说,这样你舒服么,你干嘛呀就因为我是处女就这么温柔,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啊瞧不起人啊,这一类的姑娘是这样的,透着一股与这个世界无染的纯粹。
那干嘛去想要不要?因为袁宿?好像也不是,白蕊也不会巴巴跑到袁宿面前说,妈,我被李忘操了。从怀疑论来说,可以合理猜测袁宿现在没睡着,但两人虽然压着声音,袁宿哪怕在房里,除非袁宿耳朵有重度失聪,不然从那几下拍打早就出来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李忘和白蕊什么都没做,是真在那玩游戏到现在,而袁宿又没睡,也快两小时了,不出来叫白蕊睡着?难不成袁宿是在房间里开了李忘的电脑玩电子游戏?如果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去猜测,那不如猜测袁宿趴着门正在自慰,然后李忘有透视眼,一会儿母女双手都收为母狗,反正两者可能性差不多。所以和袁宿不大。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白蕊是个好姑娘?所以要给她穿好衣服,教育她,要重视自己的第一次?这样多少有点神志不清,五分钟前骂了她和她妈,让她叼内裤,发浪,爬行,把她的处女逼当洗脚的地方,五分钟后义正言辞进行道德教育?这显然已经不是又当又立的问题了,这属于婊子也没当上,牌坊也塌了,双方包括读者,都没有人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当然,根据袁宿也能玩电子游戏这种无厘头的假设来说,也可以说白蕊处女膜里面,逼芯子里,有颗微型核弹,破处了,就会引爆,给世界带来巨大危险,李忘是牺牲自己的淫欲保全世界,政府应该给李忘颁奖,发钱,成为英雄,个人账号一夜之间增加粉丝三千万,马上发布第一条动态,真没想过干出这么伟大的事儿,就是个平凡的人,就想认识几个女M,就喜欢心理有问题的变态女的,男的别来恶心我,我这号有性别识别功能,可以一键禁言男性用户。
所以什么都不是,为什么不做,白蕊青涩圆润的嫩屁股就在自己面前撅着,馒头逼一览无余,淫水正从阴道里流着,一副等着被开封的样子,为什么不做?认真说,如果李忘执意不做,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出现裂缝,白蕊不是傻逼,你在这样的场景下和她说什么我怕你疼,我怕你不舒服,我怕你难受,我觉得你没想清楚,白蕊一定会说,疼你妈,不舒服你妈,难受你妈,清楚你妈,然后穿好衣服进房,然后两人再也不会有交集,对于这样的姑娘,你不能把她们当成小孩。她们会觉得你怂了,言行不一致,甚至觉得你是在耍她们,是我不吸引么,我都这样了,你不想操我?行,从今以后我给谁操也不会给你操。什么叫怕我不舒服?聊了这么久,你当时怎么不怕我不舒服?脱了裤子你和我装君子?你以为你是岳不群啊。什么叫我没想清楚?我从三岁开始,我自己的事,一切事,我都清楚,我都能负责。
只有一个办法,一个说法,一个可能性,能让白蕊毫无芥蒂地接受不做爱,就是现在李忘轻轻拍拍白蕊的屁股,白蕊回头,李忘指指自己的鸡巴,软了,硬不起来,白蕊肯定会问,怎么了,给你口口?这时候要痛心疾首,摇摇头,说应该没用,可能事心理障碍,然后颓丧坐到沙发上,双手抱头,肩头抽搐,这时候白蕊就会站起来,抱着,揽着,温言安慰,怎么回事啊,这时候你就得带着哭腔且愤怒得说,我怎么知道啊,就是硬不起来了。
但第一,这很丢人,第二,李忘现在鸡巴硬得和身体大于九十度了,第三,任何男人都没有这样高超地控制自己身体的超能力,不止是男人,应该是人类,对自己什么器官,想软就软,想硬就硬,那是不是想长就长,想短就短,无视一切刺激,引导,心态,欲望。
所以都是扯淡。
李忘握着鸡巴,充血的鸡巴抵在白蕊嫩弱的阴唇上,白蕊感受到热度、硬度,呻吟了一声。
0027破处
鸡巴抵在少女柔嫩的阴唇上,鸡巴上有口水,足够湿润,阴唇上也有分泌的大股黏液,足够滑腻,就像到了情浓处的自然发生,不需要再有任何铺垫,李忘握住自己的肉棒,将龟头挤入白蕊的阴道口,缓缓被撑开的嫩穴,肉棒前端进入的感觉,让几个月没操过逼的李忘已经产生一种舒爽感,但是这个感觉还不够,远远不够,十分之九的鸡巴还在外面,继续往前,往里,鸡巴被包裹的感觉愈发清晰,已经能感觉到白蕊处女嫩逼的精致,好像被一双又热又烫,似实体又似水的柔软的手箍住,龟头上那一圈肉棱和少女阴道内壁的嫩肉紧紧贴在一起。
李忘再也没有犹豫,握住白蕊的纤腰,一挺身,整根阳具到底,宣告少女的处女从这一瞬间完结,白蕊的呻吟停止,伏在地上,没有叫疼,没有呼喊,没有声音,呼吸厚重,李忘将刚才少女塞进嘴里的内裤捡起,揉成一团,全塞进白蕊嘴里,开始抽插,一下,再一下,模糊的光影中,清楚可见鸡巴在阴道中进进出出,十下,二十下,五十下,一百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蕊鼻子里发出但娇媚的哼声。
李忘减缓抽插的频率,缓缓插着,问白蕊:【不疼了?】
白蕊哼哼着点头。
李忘将她嘴中湿成一团的内裤取出,用手捂住白蕊的嘴,将少女拉向自己,迫使少女跪着,挺着上半身,从侧面看,这个姿势更暴露曲线,背脊与臀部形成更为夺目的曲线,开始用力套弄,一下一下,被捂着嘴的少女发不出声音,鼻子里只能发出几乎不间断的呼吸,除了呼吸声,房间内只有肉棒与嫩逼抽插交合时发出的声音,轻微的噗嗤,偶尔几下会发出如同击中了水泡的连续的哧声,李忘在白蕊耳边说:【你已经不是处女了,就这么点水么,好好给我把你的骚水流出来,不然我就不松开,让你缺氧到晕过去,听到没。】
说完后,不管白蕊听到如否,继续操弄,十几下后,两人下身结合处,如同放屁一样的清脆响声不绝,李忘松开手,白蕊没有受力,整个身子趴到地上,大口喘气,但骚穴内的水却是愈流愈多。李忘调笑道:【刚被破处就这么骚,你也真是贱到家了。】
白蕊远没有之前的敏锐,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的李忘的话,依旧只发出嗯的声音,李忘继续操着,某一下抽插时,白蕊突然猛力一呼吸,嘶了一声,李忘顿时感觉,少女的肉逼深处一股热流涌来,击打在自己龟头上,李忘一拔出鸡巴,噗嗤一大股透明液体随即泄出来,喷在李忘大腿、肚子上,随后滴滴答答从两人身体上滴落,地板上一滩痕迹。
0028人形母犬飞机杯
白蕊大口喘气,李忘也平复呼吸,伸手揽住白蕊,向后退的同时,取笑白蕊,小白真是会喷,水做的,白蕊软软的任由李忘拉着,倒在沙发上,两人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
【渴不渴,喝不喝水。】
白蕊点点头,李忘站起身,拿来一个大瓶,2.08L的怡宝,倒了满满一杯,递给白蕊,自己对着瓶口狂饮几口,才心满意足叹口气,白蕊估计是真渴了,咕咚咕咚大半杯一口下去,也满足地呼吸两下,靠在李忘身上,手指在李忘身上轻轻划动。
【你流好多汗。】
【因为胖啊,胖当然就很容易流汗。】
【舒服吗?】
【你指什么?现在心情?还是操你的感觉?】
【我的小穴你用起来舒服吗?】
【当然舒服啊。】
白蕊倚在李忘胸口,垂下头,几缕发丝在李忘的皮肤上轻触,有点痒。
【怎么个舒服法?】白蕊嘴唇捧着李忘胸口,伸出舌头,用舌头在李忘乳头周围按摩。
【为什么我感觉你现在问的像一个男人,像是你上了我?】李忘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又在酝酿什么鬼主意,但被舔着身体,尤其是白蕊故意地一圈一圈地绕着,湿润、有力的舌头骚动,呼出的热气,让他十分受用。
【人家当然是被你上的嘛】,白蕊一边舔着,一边伸手,握住刚干进自己处女肉穴的鸡巴,紧紧箍住根部,再松开,轻轻往上,在龟头上,软软柔柔打个转,再用指尖若有似无从睾丸上撩到肉棒顶端,【女儿就是想知道爸爸爽不爽嘛,肉套子不就是要让爸爸日得痛快嘛。】
李忘被这几下手法爽得直吸冷气,客观道:【爽啊,你是不是又要问多爽,就是爽得有点儿找不着北,你明明是个处女,但表现出的又像是个从业经验丰富的技师,这也挺与众不同的。】,刚说完,白蕊又挺着自己的两只蜜桃丰腴奶子,压在李忘手臂上,轻轻扭着,在李忘耳边轻轻道:【爸爸,臭婊子的奶子好痒,那里......那里......也......好痒......】。
李忘受不了了,翻身压着少女,将鸡巴对准刚破处的少女雌穴口,再狠狠抽了少女的奶子,惹得少女胸前这对青春的嫩乳一阵晃动,【臭逼,刚被破处还发骚,就这么想挨操?】李忘用发硬的鸡巴,抽着白蕊的阴唇骂道。
【是...是啊...爸爸不是......知道......么......我本来......就骚......骚啊......还......没......被...爸爸......操过瘾......爸爸......就拔出来了......插进去......嘛......啊......进来......啊......好深......对......就......就......这样......爸......啊......嗯哦......对......啊......别......管......管我......啊......你......你是......哥......哥哥......是......爸......爸爸......是......白......蕊......这个......臭逼......烂货的......主人......啊啊啊啊啊......嗯......好......好爽......哪有......主人......问......问......狗......感受......的......肉逼......套子......不就是......被用......么......爸爸......不......尽兴......肉......套子......还......还......有......什么......啊......对......就......这样......操烂我......把我的臭......骚逼......操......黑......操......哦......操......穿......爸爸......爽......母......狗......雌婊子就......开心......】
【狗杂种,把嘴张开。】李忘挺着白蕊不要脸的浪话,鸡巴和铁一样硬,每下都尽根而入,完全不理会少女刚破身是否承受的住,只是一只手各用力握住一只肥软奶子,指尖都嵌进肉里,暴力地操着这个下贱的畜生母犬。
白蕊听闻,立即张大嘴,发出唔得声音,李忘松开奶子,两根,三根,四根,手指,直接插入白蕊的嘴,捏着舌头,牙齿,口腔,往里,搅动白蕊口腔里的口水,捏着湿厚的舌头玩弄,满手都是少女的口水,再抹在少女脸上,奶头上,奶子上,再把口水吐进白蕊嘴里,没等李忘说,白蕊就马上吞咽,将李忘的唾液尽数吞入腹中,看着白蕊这副不像人的贱样,李忘曲起少女的腿,扛在肩上,整个人压下,猛力就在狗逼里转动,少女被操得一脸失神,翻着白眼,没得到李忘的命令,依然大张着嘴,舌头伸得最长,浑然已是犬化的人形畜生飞机杯模样。
0029人这一生快乐的时候有多少
精疲力竭之后,李忘抱着白蕊,阳具还未从少女体内抽出,白蕊枕在李忘手臂上,两人躺在沙发上,感受、回味、咀嚼尚未完全散去的余温,肉棒渐渐不再充血,任由它从小穴中缓缓滑出,白浊的精液也从少女肉缝中流出,从阴唇到大腿,最后滴落在沙发上,白蕊收回注视天花板的视线,转过头,在李忘手臂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看着李忘,两人的脸贴得很近,物理上的距离也很近,能看到对方的一切肉眼可见的瑕疵,但是心理上的距离,却又玄妙得没有道理,只见一面,只望一眼,一句话,一个感觉,自然而然便分出远近。
白蕊:你说人这一生快乐的时候有多少?
李忘:很难说,样本太多,如果每个人是一个湖,同样一件事,悲的、喜的,把事情看成石头,投入不同的湖中,掀起的波澜是不一样的,分手,背叛,重圆,发财,有的人可能一点儿波澜都没有,有的人可能把整个世界都淹了,但是我相信,或者说我希望,人这一生,快乐的时候,能和不快乐的时候一样多,悲哀与喜悦各占一半,不满就补,满了就溢,永远守恒。
白蕊:为什么呢?
李忘:因为需要参照物才能体现出感受,永恒的悲哀不是悲哀,无尽的喜悦也不是喜悦,你可能觉得这句话挺俗的,如果时时刻刻都是喜悦,那就没有喜悦。
李忘:喜悦是要与悲哀参照对比才产生的,性是一种喜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一种喜悦,心无挂碍平静是一种喜悦,但如果你一直在这个感受里,就失去其意义了,如果身上有个开关,按一下,就能模拟出男性射精,女性高潮的感觉,没有任何代价,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按,你想一下,如果你连着去按,让自己十分钟,一小时,一天,每一秒都在那种感觉里,你会怎么样。
白蕊:大概是一种深度上瘾,不吃不喝自我毁灭的状态?
李忘摸了一下白蕊的头,赞许地道:没错,当奖励不再是奖励,快感就会和山一样压在我们身上,再自律的人,也会愈发频繁地去触发这个开关,直到最后,什么也做不了,明知被它操控了,但还是要忍不住去按,最后失去所有常识与意识,和小白鼠一样,自己把自己按死。
白蕊:所以人就非得要不快乐,难过,沮丧,怨恨,愤怒,绝望吗?
李忘:也许是的,可能本质还是一种斯德哥尔摩?苦多了,甜才尤其甜,天天鱼翅漱漱口,那鱼翅就和漱口水一样了,把糖当饭吃,迟早糖尿病吧。
白蕊扑哧一声,道:但是怎么判断,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还是我先剥夺属于你的,再施舍给你呢?
李忘:所以这就是我在怀疑的,你说的前者当然好,接近理想世界,但我想后者才是现实世界吧,只要是被统治的,多多少少就要被剥夺一些什么,有很多苦难,悲惨,令人不忍卒读的故事,我们都看过,起码我认为这些事情是不能也不值得歌颂的,宣扬苦难,其实就是不承认自己的义务,你可以正视它,用无滤镜的眼光去平视它,但是你不能说,苦难好,苦难棒,那说这种话的人,自己苦不苦呢?就好像古惑仔里,喊给我砍死他的人,自己上不上呢?当然是不上的,那你不上,你喊我上,你让我苦啊,我不干。你干么。
白蕊:当然不干啊。但我可能会喜欢去鼓动人干。
李忘:所以你也是个坏坯。
白蕊一口咬在李忘手上,又轻轻舔。
白蕊:我才不是坏坯。
李忘:嘿嘿,小白!上!咬死他们!
白蕊又嗷呜一口咬在李忘手上。
深夜,今晚没有月亮,窗外漆黑一片,气温适度,19度,两人身上还有一些汗,触碰到的时候,有一阵冰凉,过一会,又觉得暖。
0030恍惚
看了看时间,快两点了,李忘让白蕊去冲了个澡,别的不方便给白蕊换,T恤倒是多,白蕊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内裤晚上的时候就脱了一直放包里,白蕊一晚上基本都是下面光着的,只是刚才在嘴里塞了会,洗完继续穿就是了,白蕊洗完澡,裹着浴巾,抱了李忘一会,才拖拖拉拉去房间,打开房门,白蕊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房间内依稀可见裹在被子里的袁宿,怕惊醒袁宿,李忘低头吻了白蕊一下,少女才笑嘻嘻进房,关门。
坐回沙发,对着白蕊玩到一半暂停的游戏画面发了会呆,站起来倒了一杯酒,关掉主机,电视,让自己陷入黑暗中,拿了耳机,按了播放键,是《赛勒斯的爱》。
“我愿能以后/捉紧你的手/到没人世外/一起拥抱永久...共你约定新世界抱紧/如这隽永气氛/如幻象偏偏最真/共你渡每一秒似永生”
喝一口酒,身子躺进沙发里,想到今天这一天的事,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首先,自己聊了一年多的app好友,小变态,白蕊,是袁宿女儿,这件事,就很不像真的,像那种无脑男性网络小说,一切发生太似乎故事中的巧合,不像现实中的产生,可是它偏偏发生在现实世界,发生也就算了,还这样毫无变数地顺利,内个谁说过,如果一个人、一件事好得不像真的,那么它就不是真的,可是,这怎能不是真的?
手指还能想起白蕊身体的触感,乳房,下体,脖子,脸颊,鸡巴上还沾着少女阴道分泌出的液体,眼睛还能看到少女放在椅子上的包,鼻子还能闻到白蕊刚用过的浴巾味道,如果听力灵敏,相信也可以听到少女睡眠时的呼吸,眼耳口鼻手都能证明这些是真的,除非这个世界已被证明是一场大型的模拟,可是如果到了这时候,那李忘自然是也不是李忘,白蕊亦非白蕊,那自然没有任何必要去在意真假,因为本生就不存在。
又喝一口,想这件事会如何收场,李忘觉得大概率是小姑娘觉得乏味了之后,就会直接再找有意思的人,这两年,见过不少白蕊这个年纪的,所谓00后,给李忘的一个感觉就是,爱也快,恨也快,不爱更快,能维持24小时已经能让李忘刮目相看,倒不是说怀疑什么,李忘相信白蕊表现出的是她真正想表现的,真正的少女是不屑伪装的,真正的少女都类似王家卫电影里的女人,简单、复杂、自我赋予高度意义,随性的口吻说敏感的心事,但少女始终是少女,时代速度太快了,一天八百个推送,两千个等你观看的视频,十个新鲜出炉的词语,手机里就有一个眼花缭乱的天国,一旦到某个点上自然会觉得人无我有,自然会认为,那些更好,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人自然要成长,要去向往、追求更好的层次。
自嘲想一想,像自己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只想着打打游戏看看电影做做爱,幽居在室内还觉得没有问题的人,又有几个?所以李忘从未要他人接受自己这一套,来去自由,来就尽兴游玩,去就不发一言,没有谁够好,谁不够好,一切都有额度时限,没有什么来晚了或是趁早,很真心倾诉,为一句什么话大笑,在紧要关头拥抱,这些都不深奥,真正的快乐要求从来不高,只是过了以后,不需要什么别的,爱得太少,或是饮食口味,也可以干脆就是你有你想要,我有我喜好,当然更多人是理由也不想找,美其名曰我是为你好,然后在某个瞬间消失,这年头消失确实简单,点点手指,就可以从另一个人的人生中抹掉,所以这个年代自然不会存在什么真正的爱情故事,只能说是一种数字上头分泌多巴胺游戏。
再喝一大口,酒快见底,皱皱眉,深呼吸两下,干脆一口喝完,开始有些晕眩,脑子里都是大段大段想说的话,模模糊糊出现的人影,还是那个人,隔着层层帘子,若有似无,始终有这样一个人,可能不止李忘,很多人,大家,都有这样一个人,即使自己再怎么好好生活,谈笑风生,一旦看到某个名字,就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心里惊涛骇浪,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骗不了自己。和谁,会发生什么,会走向什么结尾,不知道,没人知道,顺其自然,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办法,爱其实只是自我安慰的某种力量,爱与不爱只是附加条件,当然,你可以说爱能够战胜一切,很多歌里,迪士尼电影里,都这样说。
0031十月廿五
一夜无话,不知道到几点,可能是天快亮时,李忘才在沙发上睡去,醒来已是接近傍晚,袁宿和白蕊都已经离开,看了看手机,只有白蕊的消息,早上九点多,说和袁宿回家了,还不忘调皮地问李忘下一次是什么时候。袁宿倒是没有任何消息,也正常,别说袁宿是自己老板,但凡是个正常人,去下属家里,带着女儿,睡了一觉,如果说当时还可以讲,喝了酒,丧失了一定判断力,那醒来自己也会觉得荒唐和回避,李忘很能理解这种心理,自己喝多了也无数次对人说出过无论如何不适合说出口的话,偏偏互联网记忆深刻,自己记性也不错,第二天一醒来,什么也没想,就红着脸打开聊天页面,看着自己大段大段的丑陋的、无遮挡的、肆意的对白,虽然人也没说什么,知道你喝了酒了,还喝多了,你大段大段的句子,人家也看了,回你一句,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像个生气的孩子。够给台阶了吧,很客气吧,还非要置气,问,孩子怎么了?然后继续小作文,里面那些句子,看着都臊得慌,恨不得离开地球,去遥远星域随便找个星球反省,就当没认识过,就当自己不认识自己,但一时之间,还不知道究竟该洗掉谁的记忆。
看了两部电影,心不在焉玩《刺客信条:英灵殿》,度过这个周日,吃的外卖,喝的无糖芬达,又是将近两点才睡。
周一,走进办公室,磨磨蹭蹭把会员活动的方案做完,检查了一遍,打印好,装订,再输出一个PDF,开始上网,到下午四点五十,才发给秘书,拿着装好的文件夹,敲秘书办公室的门,和小吴说,这个是袁总之前要的文件,电子版的发给你了,这个是打印好的版本,麻烦你交给袁总。
出办公室看了看时间,五十五分,关个电脑,无惊无险,又到五点,心情自是没由来地好,本来还在想袁宿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心里有点奇怪荒谬的感觉,虽然不至于说见面尴尬,但多少有点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后来想,自己算个屁啊,想这种事儿有什么意义么,下班了,不走?下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愉快关电脑,拔掉充电线,给电子烟充上电,戴上耳机,打开钉钉,打卡,正想离开,看到叶恬恬看着自己,似乎有话想说,但又偏过脸,李忘也没在意,这个时候下班回家最重要,听着歌打趣道:【还不走啊,当劳模啊?】,然后扬长而去。叶恬恬看着李忘的背影,咬着嘴唇,桌上,手机响起声音,语音电话,叶恬恬看着屏幕发呆,慢慢把头埋进臂弯中。
秋冬之际,昼短夜长,李忘走出一楼的时候,天色已经略有灰暗,路灯还未开始发光,背后十几幢大厦,平淡伫立,脸色温柔。
0032为什么你不再爱我?你为什么不能再爱一爱我?
回到家,脱掉外套,上床,动动鼠标,开启下载机的屏幕,检查bitcomet里挂着的299个任务,有几个完成了,再打开potplayer,闭着眼随便拉几下,在7000多个视频中,随便拉到一个数字,4533,就从4533开始,你想怎么描述都可以,手淫,自渎,自我慰藉,撸管,whatever,始终找不到合心意的,从4533看到4721,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半,打开手机,用十分钟决定了吃什么,点好,继续,和自己说,必须在20分钟内结束,没这么多时间等你,终于搞定,叹一口气,躺着,感受几十个弹指的虚无,吃外卖,看《乌龙派出所》,刚好一集,收拾垃圾,放在门口,继续躺着,随便放个电影,今天,此时,放的是杨德昌的《一一》,脑子里想,要不要起来打游戏,晚上吃的会不会多,什么时候才真的将说了几年的去运动付诸于实践,和白蕊到底算怎么个事儿,袁宿心里怎么想的,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生活的本质到底是什么,自己是不是有过重的虚荣心,今晚要不要喝酒。
想完,自己回答,想打就打,吃的时候怎么不想呢,点的时候怎么不问呢,过两天,过两天就去,你觉得是什么事儿就是什么事儿,白蕊觉得是什么事儿就是什么事儿,不知道,你想,能想明白么,不能,那你想了作甚,过完了就是头了,人人都有个尽头,本质是不要胡思乱想自苦,自己给自己画个圈,这是大家常有的事,但别自己走进去出不来,可能有吧,关你什么事?碍着你了?,说不喝,你是不是又会问?说喝,你是不是就不问了?所以还要想么?
电视里,《一一》,传来对白声音。
喂,我在忙诶!
你忙?我就不忙啊?你当我是什么?傻逼啊?
诶,你要干什么!
你不想玩,好啊,别玩啊。
我操你妈了个逼!整天疑神疑鬼!
萤幕里夜色灰暗,高楼还有一点灯光,吴念真站在阳台上,隔壁的争吵告一段落,妻子在流泪,一双儿女各有各心思,台北。
倒了一些酒,皱着眉喝下,心想,以后遇到有趣的人,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李忘想,一定要和她看《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哪怕自己看了几十遍,但还是要和有意思的人一起再看,如果不能和真正亲近的人面对面呼吸,直视对方亲眼见到血肉淋淋,那怎么敢说你我之间是他人无法替代?
忍着反胃,几口将杯中酒,饮尽,没出现幻觉,打开播放列表,随机播放,手机一片空白,无消息无提示,一切社交软件挨个打开一遍,0消息0提示,随意翻看附近的人,头像,ID,无一不乏味,靠着枕头,坐在床上,困意似个沉重漩涡,拉扯,旋转,挣扎起身,洗澡,不再喝酒,喝水,发呆,音响里传出声音,歌词,简单的快乐都不归于我。
以前常常会想,明天会怎样,以前常常在意他人评价,除自己以外之人看法,以前没有很多概念,不懂这是压力,那是拘谨,只是觉得不自在,如坐针毡,恨不能有个地牢,谁也不必关注理会最好,但是又耐不住寂寞,在人群里就下意识表演,掌声越多就越没有尺度,死在舞台上也能成为传奇,喝多了就演说,摸认识或不认识姑娘的手,只是难受的时候别人体会不了,只有自己能感受到,有一年,从感冒到高烧,四肢无一不酸痛沉重,每一次呼吸都觉得费力,疼到睡不着,喝了很多水,吃了药,带着哭腔,几乎没什么意识,和爸妈说,很难受,爸妈也难过,说难过,那能怎么办呢,自此才意识到,再共情,感同身受,始终还是虚拟模拟,能掉眼泪,能极度伤心,但疼痛没法真正让对方知晓,即使再爱你,亲如血缘关系,但人本性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到了医院,打了吊瓶,慢慢酸痛感消解,意识又悄然回来,眼光也能四处乱转,爸妈低头在玩手机,觉得肚子饿,张嘴就是我想吃馄饨,说出馄饨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就咽了口水,等到都吃下肚子,吊瓶也快打完,拔掉针,自我感觉良好,回到家,躺在床上,一切就好,于是恍然,别说别人,就是自己,对于近在眼前的病痛,也不过是鱼的记忆,只要它离开,便可以即刻忘记。
疼痛如是,悔恨如是,爱情亦如是。
我们都想,为什么你不再爱我,我们都说,你为什么不能再爱一爱我,时过境迁之后,爱人的脸庞也变得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存在,似乎很难过,但说到感受?思来想去也只能说出,当时很难受,但是同样的难受又有几次,在同一件事上反反复复重蹈覆辙,才是你我本性,如果回想一下,认真分类,吸引你的、引起你好感的,都是这一种人,那么你就绝不会对那一种人产生感觉,所以在同一个坑里跌倒是纯粹的生理反应,无论你如何避免、矫饰,寻找理由借口,都只是一块如皇帝新衣般的遮羞布,你就是爱这个人,你就是无能为力,你内心本来就很悲哀,你用了很多时间接受、承认自己就是如此平庸。
思维产生烦恼,再如何沉淀也难以变成一把剪刀。
似乎到了时间,手机发出提示,睡眠重要,关掉荧幕,手机充电,结束今天这一天。
0033逻辑有什么问题?
翌日,上午就被袁宿叫去,说会员活动的方案没什么问题,让李忘吃完午饭就过去看一下,会议室灯光音响,客房空调能接受入住的人数,大堂如果要放大型桁架尺寸要多少,叫人去量下,然后让叶恬恬设计,餐厅能坐几桌,菜品也定一下。李忘算了一下,十二点多出门,过去一小时,这些事也不复杂,弄完,五点前是赶得回来的,不影响下班。于是很愉快答应,两人都没有什么尴尬神情,彷佛上周的事情,从未发生,李忘点点头,转身出去,袁宿看着李忘的背影,有些出神。
回到办公室,叶恬恬在看动漫,李忘将袁宿说的传达给她,说那就今天早点吃饭。叶恬恬说,那不如就一起吃吧,吃个好吃的!李忘问,怎么样算好吃呢?叶恬恬说,那你就别管了,我来点!李忘又转头问刘姐,刘姐你跟我们去么。刘姐回答很干脆,不去。
把要带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就一个卷尺,然后坐下来,心安理得网上冲浪,十一点半,叶恬恬点的外卖就到了,小葱炒鸡蛋,红烧鸡块,香干肉丝,青菜。叶恬恬很殷勤,把筷子递给李忘,你尝尝,除了青菜,点的都是你爱吃的。李忘吃一口,惊叹,好吃,这是哪家啊?叶恬恬坏笑,哈哈,不告诉你。
吃完饭,和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定好十二点半出发,躺着看了会新闻,到点戴好耳机下楼,上车就开始睡,一点半到青山公馆,被叶恬恬推醒的,耳机还掉了一只,迷迷糊糊想弯腰去找,叶恬恬伸手,喏,这里。
李忘来公馆的次数不多,先找到领班让帮忙把三楼会议室门开了,灯也打开,兵分两路,再让叶恬恬跟着领班去看下客房,自己去会议室。整个公馆还是透着一股九十年代的装修风格,一共三层,大厅里有个旋转式的楼梯,明明就三层但还是很骚包地装了部电梯,走进会议室,数了数,坐四五十人很宽敞,最前面是个舞台,舞台边的隔间是个总控室,问了前来帮忙的电工师傅,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按钮,多数也用不到,就知道都按了,灯就都开了就够了,音控也不难,机子打开,话筒打开,没问题。遂关灯去找叶恬恬,到二楼听到领班介绍,房间一共能用的30间,20个标间,10个单间,5个房间空调是坏的,所以能用的房间就25间,李忘心想,把工作人员算上,空调坏掉的也算上,能住50人,不算空调问题的能住45人,工作人员肯定要住单间的,谁也不喜欢和别人住,所以相当于20个标间全给客户,最大能接待的客户人数一次就是四十人。
再去餐厅,得到答复,一般十人一桌,宽敞点能摆5桌,挤一挤能摆6桌,每桌12个菜加餐前冷盘和餐后水果一般是西瓜。
李忘心里算了一下,这里虽然不对外提供住宿餐饮服务,但帐还是要报的,自己之前做预算的时候,预估每次活动不算任何额外花费,成本就是单次一万五,这里住宿加三餐,一人一天200元,这是一万,找公交公司大巴接送,2000,每次活动需要做的物料2000,然后剩下的是一些保险费用、饮用水、不可预见费用等,算了1000。现在看这个还是算少了,回头应该和袁宿说,改成一万七差不多,不过始终还得先办一次,看看整体活动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这样才能将整个事情流程化规范化。而且现在算的是纯活动成本,也就是说你请人过来玩,你啥也没不给?这样好像也不好,要是送点礼物,弄点奖品,每次活动根据主题,比如中秋给人买月饼的馅料做月饼,夏天给大家买点水果什么的,估计一次活动没个三万办不了。
正想着这些事儿,叶恬恬晃着手过来,问李忘,大猫,还有事么,我们是不是能回去啦?李忘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把门口要放桁架和其他物料的地方尺寸量一下,然后回去之后你设计好,给广告公司做就好了。两人拿着卷尺,量了大厅正门处的迎宾位,大堂到电梯的指示牌,会议室门口的指引牌,大厅到餐厅的指示牌,2楼客房和3楼客房的指示牌,量完,不放心,李忘又自己走了一遍,从进大厅看见欢迎牌子,进了大厅能看见电梯间向左,餐厅向右,出了电梯,二楼能见到客房向左,三楼一出电梯,能看到客房向左,会议厅向右。
李忘问叶恬恬,这样就算再猪的人也能弄明白了吧?叶恬恬笑。最后两人又在门口量了将来要挂横幅的尺寸,及大型桁架的尺寸。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半了,现在回去正好四点半,坐会下班。李忘问叶恬恬,大恬怎么说?现在回还是歇会再回?反正肯定赶得到五点下班。叶恬恬还没说完,司机师傅说话了,赶紧走,今天我限号,你们要想歇,就在这歇到六点。
李忘跳起来,马上走。
四点四十多才回公司,李忘和叶恬恬在楼下的全家吃了点东西,刚好五点打完卡,李忘让叶恬恬把卷尺带上去,自己准备回去了,叶恬恬不肯,指出李忘明明住在五分钟就能步行的地方,而自己通勤需要四十分钟,没有自己上去的理由,李忘坚决对这种言论进了反驳,说这和住哪没有关系,电梯上电梯下,有什么不能去的?最后在李忘的强烈要求下,叶恬恬勉为其难答应以石头剪子布的方式,三局两胜,李忘连输三把,他把卷尺往口袋里一放,说那算了,我也不上去了,我带回家,明天再拿回来。叶恬恬瞪大眼睛道,那我刚才白赢了?李忘说,没有啊,赢了就是赢了,哪有什么白赢啊,说好谁赢谁就不用上去,对么?叶恬恬点点头,李忘问,那你现在要上去么?叶恬恬摇摇头,李忘拍手道,嗨呀,那大恬不就是赢了吗?叶恬恬眼珠转了两圈,似乎觉得李忘的逻辑是有问题的,但又说不上在这里,有些急,脸都有些憋红了,李忘笑道,嘿嘿,回家啦,顺便捏了捏叶恬恬的脸,扬长而去。
0034空
回了家,还是那一套,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或者说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变化?世人都说想要的都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可是李忘觉得一个人、一件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努力有没有用?可能有,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上,确实可以靠努力得到,比如,比如?李忘想了很久,想不出自己这三十多年,活到今天——姑且称之为一辈子,有什么是靠努力得到的,房间里的一切,电视,游戏机,耳机,电脑,手机,不过是每个月的工资,攒到了,就买。这个房间,这个房子,也是外婆给自己的,靠自己现在这点工资,几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爱人,从未努力过什么,合则聚不合则散,大家从一开始的意趣相投,说了很多话,见了很多面,看掉很多部戏,发生过很多事情,中间吃完很多食物,抽了很多支烟,最后,直到最后,发现再没有话好说,拣来拣去都是已经看过的戏,食物也不再可口,吸烟有害健康,于是淹没在人群之中,人生苦短,人海茫茫,自然再也没有再次相见之时,除非发生什么电影般剧情中奇迹,如地球被外星人入侵,超级英雄拯救,上帝、神明手指虚点,几十亿可能性中偏偏选中彼此,圈地隔离,可是现实世界中有几多奇迹?当然是不再见,即使多年之后,某个深夜某个恍然之间,再想见一见,也不能够,古人可凭毅力寻觅曾经,现代人删除拉黑后即是某种永恒。
可是,可惜,曾经身处其中,并不能明白其中意味,只是看着太阳升起,太阳落下,走过这条街,走过这道桥,当时心无旁骛,只觉得路太长,想见谁,恨不得即刻见到,连争吵事后都不记得为何而吵。
有一年,你们,我们,去异地旅游,香港,台湾,北欧,旅途中哪一天,做完一次爱,吃完哪一餐饭,伴侣突然大哭,你从来都不爱我,你从来都看不起我,愈哭愈急,泪水涌出,你不知道怎么说,安抚,想起之前有争吵,想不起什么原因,只记得她沉下脸,打车离开,留你在金钟地铁站,然后你靠着地图导航,行过西九,走过天文台道,在酒店楼下,见到她,她脸上还有泪痕,我只是担心你没房卡,她说。余下时间里,你们没有对话,不再有对白,街景变幻,直到上机落机,亦不再有丝毫爱意,最后她嫁给他人,现实世界的爱情故事大抵如此,这是可以努力的吗?也许是,也许有人这样说。
但爱不能靠努力,可惜也从来不是理由,努力不会产生爱,努力只是你在午后的田里,一锄一锄耕地,它能换来的始终有限,它,努力,不能让你得到一个心满意足的爱人,更不能让你有一个尽量体面的物质环境,但它能让相信它的人在任何时候红了眼睛。
0035上完就不理我了?你好厉害,我是第几个?
喝完了今天的酒,字一个没写,接连抽了几口烟,想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做。这两天,起码有十次,想给白蕊发消息,打了字,又删掉,感觉是一个很奇妙的窗口期,打破既定相处模式后,往往如此。在没打破模式之前,自然是双方在彼此的安全茧房内拉扯游移,但是一旦打破,那么你的感觉就并非对方的感觉,像是一种类似面试般的感受,我已经做到最好,我只能做到这样,然后轻轻一脚,将球踢回对方脚下。
薛定谔的白蕊,她可能在等待你回复,先说话,也可能觉得后悔,出于礼节不发恶言到此为止,在没揭开盖子之前,可能性永远存在。李忘打开聊天窗口,对话还停留在上周,脱内裤的那条。也许小姑娘回去想了几天,觉得这一切没有意义,也许是等你先说话,whatever,又破例倒了半杯,其实我不想让谁失望,李忘想,可是大家都在现实世界,如果我令你觉得失望那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让人失望,李忘想。
然而如若你只是想要失望,那这一切与我无关,我只想寻求自身的平静,它可能源自于一些令我感到快慰的物质,比如一款期待已久的电子游戏,一双一眼就看上了的鞋,一件怎么看都好看非要得到的衬衫,也可能来自于精神层面,像是一个能让我忘记一切不愉快的人,让我对于说出“真正快乐”这四个字不再觉得违心,然而我明白,成年人都应该明白,从时间的角度来说,参照宇宙、永恒这些字眼,没有什么不是暂时,电子游戏100小时、1000小时后,是否依旧能产生最初的激动,鞋子衣服或是什么心心念念的物品,一个月,两个月后,你又能珍爱如昔?爱完了爱人以后,激情像刀锋一样磨尽再也没有火花之后,凭什么长相厮守,责任?义务?忍耐?
或许,也许,可能,大概。太阳到了点会下山,月亮也有阴晴圆缺,星星也不能永远常亮,生命脆弱如路边花草,但我还是想要将我的感受留在时间里,且不要这一切是暂时。
以前,十几岁的时候,总觉得人生有无限多可能,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有出乎意料的执着,爱与恨格外分明,每当感情走到尽头,总是意识不到原来已经事到如今,总以为能像电影里,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就能真的重新开始,心情起伏剧烈,血流速度过快。后来,也不知道,没仔细想过,后来是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很多话不再想说,嘴里都是言不由衷,心里的骨牌一张张倒下,连锁反应,就算这样,还是觉得自己心太软,见不得谁哀怨咬唇吞下委屈,渐渐明白,爱变来变去的不是自己,是别人,我以为自己变化多端还不好意思呢,其实我会变个屁了,人个个七十二变,你有什么,三变都喘气,还是被太多东西束缚住,不好意思抹不开脸无耻,想明白这点,对人类更为失望,更不想为什么而努力,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喝完酒,正准备睡,习惯性打开那个app,看到三条新消息,变态少女发送:
你不理我?
上完就不理了啊?
哥哥好厉害,我是第几个?
0036人非草木
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刻意的关于拉扯的游戏,李忘看到白蕊的反应觉得有些安心,也回复,先声夺人一个问号,接着:
【你在说什么?】
【我以为你还在事后的沉思之中,所以想给你点时间。】
对方正在输入…
【这话要不是你说的我真不信】
【不过我还是要说,说的有点渣呢】
李忘看了一遍自己说的,虚心请教,哪里渣了?
【emmm…怎么说呢,就是感觉我在表达我比较急躁的情绪,你看我都这么说了嘛,我也是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才忍不住发你的。】
—【我能感觉到啊,我这两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也好几次想和你说话来着,打了字又删了,我没觉得什么上完了就不理你了,这不符合我的喜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也不想弄得太普信来着,不然吃相太难看了。】
白蕊细长的手指在玻璃荧幕上敲呀敲:【所以呀,我说,这些话要不是你说的,我还真不信,你确实是这样,说你渣,不是,也不是你渣,是这话渣,就渣在它面对该回应的事物拒绝回应,还隐隐有要将问题踢回给我的意思,这就是我说的渣了。】
—【你这样说好像是有点,那不渣的回答应该是什么样呢?】
【只要是能表明你对我还有兴趣的话,那就是不渣的回答,如果能表达出你对我还很有兴趣的话,那就是很好的回答了喔!】
—【哈哈我懂了。】
【懂什么啦,那你说说~】
—【蕊儿~想你呢~】
【恩恩!!!!】
—【看看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刚才说上完就不理人不符合你的喜好,那你的喜好是什么呀?】
【:)】
—【当然是一次一次上你,把你玩烂操穿呀,这还不知道?】
【嘿嘿,好呀。】
—【又发骚了?来一发?】
【我也想!但明天要考试,等我考好!】
—【好哦】
【别生气嘛,我买了丝袜哦,等考完穿给爸爸看~】
—【贱货!】
【本来就是爸爸的小贱逼小骚狗嘛~】
【汪汪汪~~】
【蕊儿的肉穴好痒哦,好想给爸爸泄欲,我就是爸爸的鸡巴套子呢,肉套子,想现在给爸爸舔屁眼,唔,小骚逼湿了。】
—【你!!别勾我啊,要考试赶紧去睡!】
【嘿嘿嘿,硬了嚒硬了莫~~】
—【I do not know what you're talking about!】
【硬了没!硬了没嘛!】
—【啊一路平安~安安安一路平安~~】
【呜呜呜!!!】
—【诶呀,硬了啦。】
【yeah!我去睡啦!】
—【去吧,加油考个好成绩】
【当然啦!】
李忘笑着摇摇头,正准备放下手机,又收到白蕊一条消息。
【明天找机会给你看看批~】
【我的小骚逼~】
会心一笑,李忘又倒了半杯酒,也许刚才这一番对话意味、证明某一段关系还处于美好阶段,一口饮尽,躺在沙发上,有些许的眩晕,四周并没有开始旋转,又想到,这也许从另一个侧面意味着离终结又向前走了一步。
其实不必说,这想法很悲观,更不必强行灌输及时行乐享受当下,你我本就呼吸生存于当下——每一个当下。林夕写【要拥抱必先懂失去怎接受】,李忘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听到,觉得这种说法很美。
怎会不美?当然美,人类千万年以来,自然是将悲等同于美的,尤其是既美又悲的画面,怎能不惹人遐想?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喜欢刘邦还是项羽?一个是抠着脚面目可憎的流氓混混,一个是说着“诗书不过记姓名,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这样一往无前的人。历来文人对项羽的爱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尤其是四面楚歌,虞姬歌舞的那个晚上,何尝不是一种美,面对汹涌江水,一生所爱的千古美人抹了脖子,乌江难过吗,自然不难过,但这江谁能过?张三能过,李四能过,刘邦之流自是能过,惟项羽不能过而已。
无论是“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抑或“江东子弟今虽在,肯为君王卷土来“,事实上已经都不在讨论范围了,性格决定命运,有人过不了这个坎,有人甚至不觉得这是个坎,思来想去,无关爱恨,只是决定你是谁把了。
这种感觉并非现代人的臆想,古人亦如是,诸葛亮写了出师表,苏轼说(存疑),读出师表不哭者是为不忠。
其实这些说法不过是一些将当时情景替代于自身的共情而已,但李忘经过一些年,遇见一些事,获得一些感受,还是觉得先懂得失去,先失去接受,并非悲观,只是多少有些强人所难。
后来又过了一些时间,听见林夕又写【未会信什么拥有等于失去】,笑,终于似乎解开某种心结,爱就是爱,喜欢就是喜欢,在意就在意,一旦身处其中,当然如同站在10米跳台,一头扎进甜蜜湖水,什么以后,什么准备,都不及好好过完今天。
李忘点开聊天窗口,和白蕊说,乖,好好考试,我喝了很多,有些晕,也去睡了,乖。
0037无嫌猜
被闹钟吵醒,迷迷糊糊点掉,又一个闹钟响起,再点掉,如是五次,才迷迷糊糊打开手机,看到白蕊消息,说去考试了,睡眼朦胧回复加油,起床,两分钟洗漱,打开衣柜,拿最上面的一条裤子,穿昨天的外套,出门,楼下找车,骑行,过两条马路,再往前三十米,路过全家,停下,到了钉钉打卡的最远范围,看时间,8点57,打完卡,停车锁车,去全家买喝的,再去另一边买鸡蛋饼,9点07分走进办公室,坐下,开机,给手机充上电,喝口乌龙茶,一手操控鼠标,一手拿着鸡蛋饼,吃完擦嘴,登陆微信,开始专注上网,度过一个平静的寻常上午,吃完午饭,睡醒,揉揉眼睛,有点起床气,皱着眉走回位置,坐下,喝水,继续刷TL,突然想起一个事,转头问叶恬恬,会员活动的设计你开始做了没有?叶恬恬一脸疑惑,什么设计?李忘颇有先见之明道,还好我想起来了,就知道你忘了,公馆啊,前两天我们去量尺寸的,好多东西要做。叶恬恬笑,哈哈上午就在做啦,像你呀,从进门就开始摸鱼。李忘挑挑眉,心想,做了就好。
但嘴里不甘示弱,还是说,你不要胡说啊,我没有摸鱼。我怎么可能摸鱼呢,我可以说,啊,我敢说,我在公司没有摸过一秒钟的鱼!没有的!你这是赤裸裸的诽谤!
叶恬恬凑过来,笑眯眯问,那你一上午在干嘛呀。
李忘心思快速转动,瞬间想了七八个答案,然后很沉稳说,我在找资料嘛。
叶恬恬偏着头,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问,找什么资料吖?
李忘一本正经道,工作资料!具体我看这就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吧?
叶恬恬噗嗤一笑道,哈哈,大猫才是喜欢胡说呢!我看到你屏幕了,你一直在刷呀刷的,还一直在笑呢!
李忘装作很愤怒的说,怎么回事!同事之间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窥探了嘛!人与人的距离呢!距离呢!
李忘伸手,捏住叶恬恬的脸颊,摇晃,继续道,我在找会员活动的资料!我笑是因为觉得有些方案写的很好!
叶恬恬被李忘捏着脸,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呃呃呃那你呃呃呃给呃呃我说说,有呃呃呃什么方案呃呃这么好笑呃呃嘛。
李忘松开手摇摇头,沉痛道,说了你也不懂。
叶恬恬不服,转头问刘姐,刘姐你给评评理,你就坐他后面,你说他是在找资料还是在摸鱼。
刘姐从网络小说中抬头,说,他屏幕我是看不到的。
李忘面露喜色,正想对叶恬恬进行进一步的教育。
刘姐又说,但想也不用想,他除了摸鱼还会干嘛。说完又继续低头看小说。
叶恬恬大笑,李忘不乐意了,转过头对刘姐说,刘姐,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除了摸鱼还能干嘛,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呢?没有依据,你这不是纯粹的攻击么,还是人身攻击呢。
刘姐头也不抬道,你给我滚一边去。
叶恬恬凑过来拍拍李忘的头,学着刘姐的声音,哈哈,你给我滚一边去。
李忘伸手用力揉叶恬恬的头,将她头发揉乱才松手,叶恬恬也不甘示弱,给了李忘一拳。
两人嬉笑打闹间,秘书小吴过来对李忘说,李忘,袁总叫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