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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2025/01/01 03:20 / 530 / 77
【小说】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00:51

(六十二)才十九岁的宝宝,尿床很正常的
  不够。
  要很多下。
  一直不停地撞进去,做那对把他们生出来的男人和女人做过的事。
  上了小学就不再需要他帮忙洗澡的妹妹,被他从头到脚剥得干干净净。
  记忆里活蹦乱跳黝黑结实的四肢,握在掌中却只有细细一段,极易摧折。小时候圆鼓鼓的肚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岁数还用“十”开头的年轻人,生活习惯比他一个昼夜颠倒的奔叁老码农还颓,饿了不会自己垫两口,饭做好送到嘴边催着才吃,身上贴不住一点肉。
  鬼知道他这一个月有多努力。陶决诉苦般、更激烈地挺腰,验收他努力的成果。
  小腹好容易贴实的一层春膘翻起薄浪,被撞得一阵阵往上涌。躺下后就原地解散的平坦乳包,本来只剩一对尖尖不屈不挠地翘着,这时也晃得肉浪翻滚,极具欺骗性。他不觉用手去握,用唇去吸,专注地、全身心拢着掌中这点肉,包饺子填馅一样,边往里不住捣弄装填,边从另一头小心合拢封口。
  难伺候的家伙,从小到大都难伺候。一开始用手弄她,讨债鬼明显是受用的,缩在他怀里嗯嗯呜呜,满口说着舒服、想要,等他真的掏出套子来,又瞪圆了眼睛连声骂禽兽,骂他早有预谋心怀不轨,边骂边夹他的手指,故意找麻烦似的,偏不给他抽出去。
  她不肯放,他就只能单手戴套。他活到现在近二十六年,涉及到要用套子的场合仅仅一回半,既不是他自己的身体,也没让他自己戴。单手操作无疑是越级挑战,他磕磕绊绊,生疏得遭她嘲笑。
  然后他抵在那里,隔着一层橡胶薄膜察觉到未消的肿胀,正在犹豫时,被她在腰后交叉双腿,蛮横地锁住、吃进去。
  她是怎么说的来着?钟意的身体她闭着眼都认识,一口气捅到底也不会受伤—— 行,用他的身体,就肿成这样?他当然知道他们做了两次,动静很大,她两次都喷出来了,她男朋友也很小心——所以是他身体的问题吗?
  哥哥和妹妹的器官不匹配,男朋友的才好,所以她才敞着被哥哥的性器操肿的穴,又来主动吞下男朋友的这一根——是这样吗?
  陶决想起来还是气,边撞边低头咬他妹的喉咙。
  “……妈妈怀你十个月,怀我也十个月……我就是为你长的、提前给你准备好的,你凭什么嫌弃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陶然颤声骂他,骂声下一秒就被撞散,大腿内侧的软肉贴着他的腰,爽得直发抖,“……呜,顶到了……”
  “嘘,嘘……乖一点。”
  他手舌并用,钻进她艰难呼吸的口中纠缠。
  “你男朋友就睡在楼下呢,就在这个房间的正下面……被他听见怎么办?他知道你天天晚上都用腿夹哥哥的腰吗?”
  “谁天天夹你,做梦、放屁……!他听见,那也是你挨打——”
  “是吗?”
  陶决轻轻合眼,再睁开时便成了性爱中仍然目光澄净的少年,动作也放缓下来。
  “和哥哥在这张床上做过了吗?我都闻到了,好浓的味道……”
  模仿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就不困难。他们本质里有相似的地方,即便表现方式截然相反,对同一个人的、近乎执念的爱也异常得如出一辙。
  被倾注了两份执念、或许此刻还浑然不觉的人露出恍惚的表情,在他开始模仿的瞬间绞紧腿心,也不知道是明目张胆拿他代餐,还是故意逼他破功现原形。
  执意扮演男朋友的兄长并不中计,抵抗着致命的收缩,一寸寸拔了出来。
  套子里湿湿黏黏,全是他流的水。陶决忍得头脑发麻,握着胀痛的器官,“啪”地抽在她来不及合拢的小阴唇上。
  “哥哥这样过吗?……没有?这样呢?”
  虎口卡住腿根,他在她最白嫩的地方留下浅淡的指印。牙尖嘴利的讨债鬼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假装没读懂,费解地笑了笑,转而时轻时重地向她红肿哆嗦的阴蒂发问。
  “……也没有?那你们做了什么啊……哥哥让你舒服了吗?比我更舒服吗?”
  显而易见的送命题,他没在期待回答,便任由她糊弄过去。反正挨了打的肉瓣食髓知味,已经学会在他抽下去时偎着他卖乖,她出不出声都无所谓了。
  ……也并不是完全无所谓。
  终究还是更想得到独独给自己的反应,兄长说出戏就出戏,把妹妹抱个满怀,沉腰将性器整根碾在她阵阵抽搐的细缝上。
  “又不会说话,又不会叫人,”他咬着她的唇埋怨,“白长了张好嘴。”
  暗示到这个地步等同明示,他妹立马顺杆子往上爬,含着他的舌头哼哼唧唧地叫哥哥。
  哥哥进来,哥哥给我,哥哥疼疼我,哥哥的也舒服、和钟意的一样舒服……什么好话都让她说完了。
  陶决听得心满意足,掰开她淌水的可怜肉洞,一口气入到底,撞软她圆鼓鼓的阴阜。
  他仔仔细细卖力伺候了好一会儿,咂摸出几分不对。
  “……提他干什么,是不是想我和他一起进来?……进哪里?你说呢?”
  陶然就又不吱声了。
  她哪怕叫两声含糊过去,潦草哄哄他也行啊……
  陶决便也较着一股劲,她不说就不追问,只捣得更深更密,有意变换着角度压迫膀胱,掌心威慑性地轻抚她紧绷的小腹。
  无言的推拉胶着难分,却没能持续太久。
  敞着两腿的先泄了出来,跪着挺腰的被喷洒满腹热液仍旧不停,直到前者再也憋不住声音,支离破碎的喘息间夹杂着“要漏出来”、“等等”和“停一下”—— 素来对妹妹少了点原则的兄长充耳不闻,只在她最后崩溃大叫“要尿了”的时候,狠心地四指发力按住她小腹,拇指伸到下面,揉搓亟欲张开的尿孔。
  “才十九岁的宝宝,尿床很正常的。尿吧,没关系……”
  他盯着那个湿红的小孔,已经忘了为什么与陶然较劲,只是着迷似的盯着,近乎痴怔地喃喃:“……尿一点出来给哥哥,像你小时候那样……”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08:29

(六十三)坏女孩
  天地良心,距离陶决上次射精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如果我没看错他听我和钟意墙角时的动作)。憋没憋多久,怎么骚起来简直像男鬼索命?
  我当时离尿在床上,大概只有半个小拇指那么远。
  当然最后也没差多少,我被他拎去厕所,用把尿的姿势抱在马桶前。
  “你小时候不是总喜欢学我,站着尿?哈……哥哥可以,是因为比你多长了一根这个……哥哥把它借给你,现在你也可以站着尿了……”
  用着钟意的声音,喘得这么色情,内容更是糟糕透顶。然而里面插着东西、被深深顶弄的状态下,我全身都在不妙地沸腾,没空吐槽他借花献佛。
  ……就,就这么失禁了。
  等到我和他都简单清理过下身、恢复了一些理智,我还是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会在完全不对的场合和完全不对的时机,纵容了莫名其妙燃起的性欲。
  莫名其妙,莫名其妙—— 我对着床头的行车记录仪,忍不住猛捶自己脑瓜子。
  这里可不是什么安全屋。钟意还在楼下病着,妈妈的事没捋出头绪,本该补个短觉好开车跑路的我和陶决居然趁机做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休息不了一点。
  来的时候天蒙蒙亮,现在已经过了中午。日光倾斜成刺眼的角度,从打开的窗缝钻进来。
  再耽搁下去,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正好陶决收拾完厕所的痕迹,擦着手出来,我看也不看地抓起行车记录仪揣进外套口袋,“走吧,我去叫钟意。”
  “好熟练,”陶决“嚯”了一声,“你一直把它随身带着啊?”
  “这不是装了窃听器嘛。我多少还是知道这个不能被发现的,虽然知道也没用。”
  我摆摆手,自嘲地环视这个藏满摄像头的房间。
  Joseph手机里的视频和照片太多,那天来不及细看,只看出仅仅拍摄角度就超过叁种。
  虽然刚才排查时一无所获,但那些摄像头应该还以关闭的状态留在这里——他被我发现偷拍的当晚,还敢继续短信轰炸试探我,不至于心虚到出差途中特地折返销毁罪证。甚至,他或许在等待一个时机,把我带回来、重新放入他的蛛网中央……
  如果不是为了休息,这个房间我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我转身催促陶决,却见他也正望着我,犹豫地开口,“……姑且问一句,行车记录仪,你后来拆开看过的吧?”
  “当然没——”
  我脱口而出,随即咬住自己舌尖。
  ……为什么我从来没想到过要拆开看看?
  陶决快步上前,扶住我摇晃的身体。
  “你别太苛责自己,回避跟创伤相关的东西是……”
  我挣开他,扑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抄起工具,叁两下拆了行车记录仪的外壳。
  “……没有。”
  我喃喃。
  没有窃听器。
  甚至没有装过窃听器的痕迹。我贴过胶带的地方光洁如新,拔记忆卡时在外壳内侧留下的划痕也不见了。
  “……这不是……”
  不是我装窃听器的那一台。
  不是我调试好后再也没离开过视线,直到亲眼看着妈妈带出门的那一台。
  什么时候被换掉的?上车后,行驶中,还是……事故之后?
  再想想,再多想想,就快要摸到真相了……
  “他买了一模一样的来骗我,也就是说——”
  螺丝刀脱手掉落,我急切地站起来,顶着刺眼的阳光看向陶决。
  “我没记错!那天车上有行车记录仪——他做过的事,全都被拍下来了……!”
  陶决挪了半步,用身体挡住直射向我的光线。视野暗下来,余光里依然有什么东西在闪,大约是反光,我用力眨了眨眼。
  ……奇怪。不对。哪里不对。
  不应该反光的地方,我没有检查的地方……
  “拉上窗帘!”我对陶决吼道,“全拉上!”
  遮光窗帘落下来,我走近那面墙,用手机对准了住进来第一年、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我亲手钉在墙上的木雕鹅头。
  ……
  取景框中央,鹅的右眼跳动着微弱的红光。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又究竟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假设他一直在看,从我们走进这栋房子起,过了几个小时?
  那个脑子不正常的变态——会因为他看到的东西,做出什么?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和陶决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在楼梯前撞个结实。
  他一把拉住我,“我去背钟意,你——”
  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来者大力摔上车门,震得二楼地板都在摇晃。
  计划有变。
  陶决推沙发,我扛椅子,赶在那人靠近将大门卡死。门锁从外侧转开,下一秒就被暴躁地砸响。
  我按911的动作屡屡被拨进来的电话打断,刚想起可以开免打扰,外面和手机忽然都没动静了。
  暂时的平静反而异样。我与陶决对视一眼,谁也不敢松懈。
  极端的寂静中,手机重新振动起来,仍然来自那个我没存姓名的熟悉号码。
  我无声示意陶决继续报警,一边按下免提。
  “——Daddy的小女孩不乖了。”
  黏腻的嗓音瞬间填满狭窄的玄关。
  “让你的小男朋友停手。否则,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马上就会发生……”
  他看得到……他当然看得到。
  我握紧手机,“……你在哪里?”
  对面只传来低沉、平缓的笑声。
  “我警告过你了,不要和男孩子一起玩,为什么不听话呢?”
  门的另一侧依然死寂。
  他下车砸门时明明那么暴躁,是在诈我,还是真有后手?我到底漏掉了什么?
  ……不,他最会故意说些鬼话来动摇我,虚张声势罢了,半句都不能信。只要不放他进来,我们就没有太大危险,比起带着生病的钟意逃脱,还是守住大门更稳妥……
  等等。钟意、钟意所在的房间……离那里最近的是—— 我顾不上和陶决解释,横穿客厅向后门奔去。
  但还是晚了。
  高大的男人提着站都站不稳的钟意,出现在走廊拐角。
  “你哥哥和你真像……”
  他赞叹般地说着,又向我走近一步,露出顶在钟意脑后的手枪。
  “不小心杀掉了,会很可惜的。”
  我拦住追上来的陶决,强迫自己站在原地。
  “杀人是重罪。如果你只是强奸我,甚至可能都不会被判刑。”
  “强奸?”男人面露讶异,“我从来没想过强奸你,我们两情相悦,不是吗?我保守的东方小女孩,明明再也没有什么好顾虑,可还是只肯悄悄看着我,从来不敢坦白她的爱意……我等了那么久,等我的小女孩长大,直到能够摘取她的纯洁,但她——”
  如在梦中的语调急转直下。他扫视我与陶决,用枪口顶得钟意弯下身子。
  “——坏女孩,非常、非常坏……怎么可以因为和爸爸闹别扭,就对别的男人张开腿呢?你看,现在,因为有个坏女孩做了淫荡的事情,她的哥哥说不定也要失去生命了。”
  ……“也”。
  上一个是谁,妈妈?
  他不是初犯,也不怕在这里杀人。
  不管他是有什么逃脱罪责的手段,还是已经疯狂到不在乎后果……
  现在激怒他,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拉着陶决后退一步。
  “……你想要什么。”
  这个曾因温柔体贴在妈妈的追求者们中胜出、得以登堂入室成为她第二任丈夫的男人,收起爬行动物般的阴冷眼神,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首先,把你的小男朋友绑起来。如果你心软,绑得不够紧,你的哥哥……”
  抵在钟意脑后的手枪被拉动套筒,发出子弹入膛的咔嗒声。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22:34

(六十四)回旋镖
  身后时不时传来“不够,再多绕一圈”的命令声。我如数照做,将陶决双手反绑在楼梯栏杆上,低头咬断胶带。
  “现在可以放开我哥哥了吗?”
  “还不到时候,亲爱的。”
  男人一手举着上了膛的枪,一手按下已经不太清醒的钟意,强迫他双膝着地。
  “他在发烧!至少让他躺下——”
  “看起来我的小女孩终于迎来了她的叛逆期——偷尝禁果,不接电话,现在又对Daddy大喊大叫……”浑浊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我身上,男人低声骂了句“dirty little brat”,焦躁中混着某种扭曲的兴奋,“想要Daddy配合你的新玩法,是吗?”
  我的目光紧紧锁住抵着钟意后脑勺的手枪,一字一顿:“放开我哥哥。”
  男人短促地笑了一声。
  “你妈妈也是,你哥哥也是……你对血亲的维护真让人嫉妒。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是你真正的爸爸……”他闭上眼,仿佛沉浸在幻想中,“但也许现在这样更好?至少我们可以有孩子——我们可以生一个像你的小女孩,白天她叫我Daddy,晚上她的妈妈也叫我Daddy……”
  作痛的胃早已麻木,这时竟又一次重重翻涌,我只能强忍着不吐出来。
  “……放开……”
  艰难的重复被男人打断。
  “好了、好了……我怎么会伤害你哥哥?我还需要他挽着你走进教堂,把你交给我——只要你听话。只要你现在向我证明,你会听话。”
  “……怎么证明?”
  将我的回应视为服从,男人满意地笑着,用他擅长的、那种能轻易获取他人信任的语气哄劝道:“亲爱的,你全都明白,不是吗?我想做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
  我当然明白。我早就明白。但,现在?
  “你难道想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现在,这里,让你哥哥见证我们的结合,让你带来的那个无耻的小偷看清楚,你很快就会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一切都刚刚好,我的小女孩终于到了可以结出果实的年纪……”
  逐渐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手里的胶带卷被攥得变形。
  “至少、至少换个地方,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惯用的托词这回没有奏效。
  “我给过你足够的时间和自由。等你高中毕业,允许你去外州上大学……可你呢?失去贞洁的坏女孩,没资格提要求。现在,脱掉所有衣服,像条小狗一样爬过来,求我让你怀孕。”
  男人威胁性地压低嗓音,食指移动到扳机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背后是被胶带贴住嘴巴、这时忽然开始徒劳挣扎的陶决。面前是用力抬起眼皮、却只能发出微弱呻吟的钟意。
  错杂的声响中,我辨认着钟意喉咙中挤出的音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沉默片刻,低声退让。
  “……我会照你说的做。能不能先让我哥哥吃药?他身体一向不好,再这样下去……”
  “什么?我听不清。小狗应该怎么请求主人?”
  皮肉而已,皮肉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说反正这里所有人都看过……
  我清空大脑,干脆地脱掉衣服跪下。
  “求你。”
  肆无忌惮的视线下一秒便舔了上来,仿佛在寻找某种可以当作餐前甜点的难堪与窘迫。
  “聪明……但爱偷懒,”他朝我抬抬下巴,催促道,“再努力一点。”
  我早该想到的。他容忍我的表演、容忍我的反复无常,当然不是因为他真的蠢。
  他只是喜欢这样的玩法——顺从里的叛逆,亲近里的退缩,一切都只是通往最终释放的过程中、打发时间的漫长前戏。
  我深吸一口气,压回四肢着地时冲到嗓子眼的呕吐感,一步步爬到男人脚边。
  钟意就在那里,垂着头,呼吸微弱。高热中的体温从空气里渗透过来,像一条裹住我赤裸身体的柔软毛毯。上膛的枪还抵在他脑后,我不敢轻易碰他,抬头看向正俯视下来的、握枪那只手的主人。
  男人另一只手解开西裤的皮带与纽扣,等待我进一步的取悦。
  我直起上半身,咬住纽扣下方的拉链,用嘴将它拉下。还没拉到最底端,气味腥臊的器官猛地弹出来,我后仰避开,被喘息粗重的男人捏住下巴,固定在原地。
  “熟练得让我生气。看来比起纯洁的乖女孩,你更适合当一只淫荡的小狗……”
  “我没给别人这样做过。”
  鼻尖离勃起的生殖器只有一寸,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提醒他,“药。”
  “Well played,”男人松开我的下巴,在他握枪那只手的手背上嘲笑似的鼓了鼓掌,“药在哪里?”
  我指指客厅中央的茶几。男人的视线从我身体上扫过,喘息声愈发兴奋。
  “去吧,撅高你的小屁股——记住,小狗不会用前爪拿东西。”
  从楼梯口到客厅,如果用走的,只需要短短几步,也不会被裂开的木地板划破膝盖和手掌。
  但现在不是我该抱怨的时候。
  茶几上散着三个玻璃杯,退烧药的盒子躺在正中,偏偏那盒在此时或许能救命的退热贴不知所踪。
  我没犹豫太久,咬住其中一个玻璃杯暂且折返,一路摇摇晃晃,回到钟意身边时洒得只剩小半杯。
  “真是温柔体贴的小狗,”男人夸赞道,“我的腿受伤的时候,你也曾经这样照顾我,多么美好……没有你妈妈,只有我和你,在这个家里互相舔舐伤口……”
  我低头把杯子放在地上,无视刺痛的膝盖再度往返,将那盒包装上写着“24H”的退烧药放在玻璃杯旁,随即匍匐身体,尝试用嘴咬开盒子。
  男人观赏了一会儿,大约耐心耗尽,“够了。用手喂你哥哥吃药,快一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迟疑地抬头看他,直到又一声催促落下,才将手伸向药盒。
  在地板上撑到发麻的手指抖个不停,药盒几次掉落。我总忍不住去看枪口的位置,紧张得呼吸不畅,一边用带着哭腔的颤音乞求男人再等等,一边把玻璃杯塞进钟意手里,重新活动手指捡起半开的盒子。
  手忙脚乱之间,钟意没拿稳杯子,水尽数洒在男人裤腿上。玻璃杯四分五裂,男人咒骂一声,枪身略略偏移——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边,像一声久别重逢的叹息。
  “现在。”
  药盒坠地,刀片自下而上,割进裸露在外的阴茎。同一瞬间,钟意敏捷弯腰避开枪口,趁男人痛得捂住下身时击飞他手里的枪,翻身将他压在地上。
  然而上了膛的手枪已经走火,枪口直指我身后、被我亲手绑紧在楼梯边的陶决的方向。
  ——砰!
  眼睛和大脑都跟不上一切发生的速度。子弹击中什么的闷响从背后传来。
  我僵硬地转身,刚才还绑着人的楼梯栏杆上多了个冒烟的弹孔。陶决站直身体,手腕上层层迭迭的胶带从中间断开,切口整齐。
  他丢开和我手里那枚一模一样的剃须刀片,揭掉嘴上的胶带,大喘一口气,骂了句“卧槽”。
  我看看他,又看看钟意,恍惚地确认他们都还活着。接着,我走向那个我曾经以为无法击败、无法逃脱,现在却被摁在地上的男人。
  我在他身边跪坐下来,不在乎自己赤身裸体,只是毫无预兆、近乎疯狂、接二连三地出拳,发泄沉积的郁气。
  男人吐出满嘴鲜血,依然用那种居高临下、教导者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装了窃听器的行车记录仪在哪里?”
  我的手一顿,“你骗不到我。”
  “你觉得我把它销毁了?”他挤出一个刺眼的笑,“傻孩子……你是因为嫉妒,才会监听我和你妈妈,我开心还不够,怎么忍心销毁——”
  他话音未落,我一跃而起奔向墙边。
  钟意来不及阻拦,陶决也慢了半步。我举起那把沉甸甸的手枪,双手不住颤抖,“——别以为我不敢!”
  仿佛一脚踏错,从此世的缝隙滑落到彼世。一左一右、焦急地叫着我名字的声音逐渐拉远,耳边只能听到魔鬼低沉的喘息与引诱。
  “乖孩子,对准我……没错,就这样,我教过你上膛的,用力向后拉,然后……”
  我沉入更深的恍惚,不由自主地接过魔鬼的请柬,左手握上套筒。
  “然后,把你的手指放在扳机上,轻轻地……只要一下,我会永远留在你梦里——”
  “我妈妈或许不是个好妈妈。”
  我垂下枪口,看清男人眼中的狂热,冷冷打断他,“但你又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背上一条命?”
  一切声音重新清晰起来。胸腔深处的心跳声,两侧如释重负的呼吸声,甚至窗外的风声,还有……
  我在渐近的警笛声里关上保险,把枪一脚踢开,望着他迅速灰败的神色,幸灾乐祸道:“先操心你自己的睡眠质量吧。我会确保你烂在监狱里的,不用谢。”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28:17

(六十五)步骤哥哥洗我猫咪
  就像倍速播放的走马灯。
  警察破门而入时,钟意还在按着Joseph,陶决只来得及脱下外套盖住我。现场情况一目了然,我顺理成章地交代了从小到大被偷拍骚扰的经历和妈妈车祸的疑点,虽然要配合调查暂时无法返程,不得不在附近酒店先凑合几天,但比起稳吃牢饭的另一位当事人,这点不方便完全可以忽略。
  直到被陶决和钟意扶着离开警局,泡进酒店浴室的热水里,我才逐渐产生“居然真的抓了他个现行”的实感。
  “……”
  后背贴着光洁的瓷面,我放心却紧张地往水里沉了一截,放心在陶决仔细刷洗过的洁癖认证浴缸,紧张在面前两个人磨刀霍霍的架势。
  “……你们俩,非要,一人搬个椅子,坐浴缸旁边?上次看见这种配置还是奶牛猫洗澡视频,两双手大战四个爪子,那猫叫得可惨了。”
  陶决打了满手洗发水泡沫,啪的一下全糊到我头顶。
  “闭眼。算你今天运气好,只用被一双手洗,还比人家少洗一个爪子。”
  钟意捧着我包扎得分外夸张、打个响指能灭掉半个地球的爪子,挡掉我躲闪泡沫时扑腾起的水花,劝道:“忍一下,你的右手不能沾水呀。”
  ……谁能想到。
  我险些同时失去的两个人,一个从走火的枪口下毫发无伤逃得一命,一个脱离挟持后奇迹般地退了烧。枪声响起的房子里,除了被我揍出一脸血的Joseph,受伤最重的竟是我自己。
  膝盖和手心的擦伤来自脱困前的忍辱负重,指关节的钝痛则来自脱困后的暴力发泄。在这些小伤之上,把右手包得看不出本来形状的绷带之下,还有一道更深、更长的切口。
  ——拆去包装、用割成条的塑料袋一层层缠好的双刃剃须刀片,在千钧一发的反杀时刻,由于被我握得太紧,割穿了塑料袋,留下一条鲜红的掌纹。
  流水的刀片铁打的我,第一次真的皮开肉绽,居然不是为了自裁。
  止疼药的药效强劲,我动了动指尖,并没有想象中撕扯伤口痛彻心扉的感觉。陶决的手如影随形,在我眼皮上飞快地抹了一把,“还不闭眼?泡沫都进去了。”
  “我闲得无聊嘛,你洗头好慢。”
  “轻了嫌痒,重了嫌疼,都合适了又嫌慢,就你最难伺候。”
  “哪里会难,轻轻重重快快慢慢,交替着来就好了啊。”
  陶决举着花洒冲掉泡沫,横我一眼,“出息了?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开黄腔调戏你哥?”
  我梗着脖子大放厥词,“我不止调戏,我还要辣手摧花,我一晚上把你们全睡了——”
  “睡睡睡,都能睡,咱哥仨今晚酒店结义大被同眠。”
  陶决满口敷衍,挤了坨沐浴露往我脖子上搓,又把我从水里拉起来,洗菜似的洗我脖子以下的部分,洗得毫无感情全是技巧,活像戴了什么精神贞操锁。
  他越不接招,我就越来劲,故意扭着身子把胸往他手里送。他却偏不咬钩,揉匀沐浴露就滑开,我追他逃地搓洗完一轮,才终于肯把我抱起来——放到钟意身上。
  “腿打开,下面也得洗。”
  我在他的迷惑操作下哽了哽,“你洗就洗,钓我干什么?搞成这种姿势我不想歪才有鬼。”
  “那就多看几遍奶牛猫洗澡,荡涤一下污浊的心灵,”白天还热着眼角哄我尿给他的人,现在倒摆出兄长说教的态度,“这姿势怎么了,多适合驱魔,驱到你了?”
  钟意及时出手,从背后握住我亟欲暴起揍人的两只胳膊,发出不嫌事大的感叹,“真的好像洗猫。”
  “……”
  火起了,火灭了。
  陶决跪坐下来,掰开我乱蹬的腿。我正式痛失四肢自由,转念想起他俩还没换回来,揍人也揍不痛快,索性放弃抵抗干巴巴道:“行吧,步骤哥哥洗我猫咪。”
  “看个片还活学活用上了,”他吊起眼梢扫我,“没有步骤哥哥,先拿亲哥凑合吧。”
  “好好好,亲亲哥哥——”
  陶决一个战术后仰。
  我都看见他嘴角在疯狂上翘了,坐怀不乱的金钟罩竟还没破,指尖不为所动地从我大腿根往上推,借着花洒细细的水流冲洗干涸的体液。
  褶皱的部分也被他翻开来,轻轻揉搓到不再滑腻,却又理所当然地产生了新的滑腻。
  钟意怀里,陶决面前,我在全世界最让人安心、最舒服的地方,想要变得更加舒服,怎么不算理所当然?
  穴口一抽一抽地流出与温水质感不同的热液。我盯着他,他盯着那里,喉头滚动,睁眼说瞎话。
  “差不多……洗干净了。”
  明明就没有。
  我不稀罕求他,扭头去找钟意的唇。
  钟意配合地低头挨了挨我,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将吻加深。
  “……再等几天,等到手恢复一点之后,可以吗?”
  一触即离,素得要命,甚至在我继续凑上去时狠心退开,由他做来是再直白不过的拒绝。
  身体里流窜的潮热倏然冷却,我愣了愣,点点头,没再说话。
  和钟意约定以来,这是第一次被他拒绝。
  就算一直或多或少地有所预期,但当那份微妙的、并非有心的冷淡真正落到身上,突如其来的羞耻感顷刻占了上风。像某种作用于精神的止疼药渐渐失效般,过去下意识不愿仔细体会的感受反扑上来,嘲笑着我当时纸上谈兵的漂亮话。
  只尝了一口甜头,就敢不假思索地宣称能接受全部,对他不尊重,对自己也不负责。
  ……感觉糟糕透了。就连此时此刻,满腔后知后觉的酸涩委屈之中,真要细究起来,也并没有多少我曾经允诺给他的公平。
  “——来来来,最后冲一遍水就洗好了。”
  陶决视凝固的空气如无物,在我肚子上拍出沙瓤西瓜的声音。
  我正愁没有台阶,闻言唰地挣开钟意,钻进花洒的水幕下。动作太快,跟着站起来的钟意握了个空,我对上他的视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便逃避似的转向陶决。
  直到余光瞥见一只五指蜷缩垂落下去的手,我才醒悟这种逃避会被如何理解。再想去看钟意的表情已经晚了——陶决帮我冲洗完身体,一张浴巾遮天蔽日地盖下来,手法粗糙地裹着我脑袋来回搓。
  “跟他别扭什么,”多事的兄长凑上前,压着嗓子嘀嘀咕咕,“把你撩起来又不管,你不是更难受?”
  “……说得好像你没撩我一样。”
  “那能一样吗?他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你应该最清楚。”
  脑门被隔着浴巾弹了一下。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大脑却自己编织出无比清晰具体的画面,把顶着钟意的脸笑得一脸欠揍的陶决放大在我眼前。
  他们之间的差异客观存在,我当然清楚。
  但人都是贪心的。
  一旦真正见过这具身体、这张脸动情的样子,就会不自觉期待更多,难以从过去习以为常的模样里获得等量的满足。即便我再怎么告诉自己,钟意没有做错什么,也并不缺少什么,潜移默化中改变的标准依然在擅自惩罚他,擅自滋生丑陋的情绪。
  回过神,擦拭头发的手变得轻柔。浴巾拉下,面前已经换了个低垂着头的人。
  我望着他,一句句掏出那些与糟糕情绪一起咽下去的话。
  “皮肉伤而已,我吃了止疼药的。”
  “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感觉不到疼,忘了手上有伤,投入起来一使劲把伤口扯开。”
  “……但这都是我过了一会儿才想通的。刚才那一秒,我是真的有点难过。”
  和我九成像的脸迟疑着抬起。
  “……所以,还是一千片更好吗?”
  我与这张脸相识十九年,头一次看到这样小心翼翼、溺爱得连这份溺爱本身的重量都不忍让我亲自背负的神情。
  并不是只有一边的标准发生了改变。我有我的功课要做,但这个认知已经足够我暂时放过自己。
  “他算什么一千片?二百五而已,不能再多了。”
  我向前一步,归巢般地把自己送进钟意怀里,仰起脖子,等一个真正的吻落下。
  功成身退的二百五十片拼图在角落发出煞风景的声音:“Hello?有人吗?什么叫二百五而已?家用灯泡二百五十伏也会烧坏的,有灯泡权益保护协会管管吗?”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32:52

(六十六)但世界拥挤不堪……妈妈
  有家不能回,有课不能上,有肉不能吃(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肉),给自己放个小假大约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举着伤手,轻松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需要决定下顿饭吃什么的日子。
  陶决对这种堕落日子深恶痛绝,却苦于借不到酒店厨房,一天三顿激情口头审判一切不出自他手的食物:外卖油腻不健康,楼下餐厅倒是健康,只有一吃一个厌食症的白人饭,就连早餐自助切好的水果也不如他自己切的新鲜……
  我终于被他烦得不行,咬着筷子去掀钟意后背的衣服:“好大好红的豌豆印子——来人,护送公主殿下回宫!”
  陶决从我嘴里拔走筷子,换了个方便左手用的塑料勺给我。
  “谁家公主殿下像我这么劳碌命,天天伺候小公主就算了,还要连她驸马一起伺候……”
  我:“嘿嘿,想吃奶油炖菜。”
  钟意:“嘿嘿,想吃糖醋排骨。”
  陶决:“就点上菜了啊?!”
  我原本还想问他们那天趁我睡着,对我藏在退热贴盒子里的刀片做了什么——这点淡淡的疑惑并不持久,很快就跟着一日三餐和陶决的抱怨一起消化下去。
  横竖不过是一个履行同伙职责转移犯罪凶器,一个行使兄长权力没收危险物品。至于他们是否合谋、又是否商量好了用那场夜雨里的混乱交缠引开我的注意力,似乎也没有追究的必要。
  两枚刀片都出现在了最合适的地方,所以钟意会暗示我去拿那盒二十四小时只能吃一粒的退烧药,陶决能割开胶带及时逃生。
  我只要知道这个这就可以了。
  小假放到第三天,连我都吃腻外卖,开始馋陶决手艺的时候,警方的联络及时到来。
  与我在酒店附近的广场见面的,是三天前铐住Joseph、给我披上毛毯的寸头女警。当时没有细看,现在和她并排坐着,总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先说好消息吧,”她被直勾勾盯着,并未表现出反感,还朝我笑了笑,“我们在你继父的书房里取得了关键证据,再加上枪支威胁、恐吓……足够他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之后如果有需要你帮助确认的细节,我们会尽量远程和你沟通——你可以回家了。”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坏消息呢?”
  “你房间床下的空气清新剂里,检测出了挥发性的药物成分。剂量不大,通常一周内就会代谢掉,但回去之后最好和你男朋友去检查一下。还有……”
  她收敛笑容,继续道。
  “你之前提到的行车记录仪,确实就锁在你继父书房的保险柜,跟其它关键证据一起。我们解析了里面的视频和音频,很遗憾,并不足以对他提出谋杀指控。”
  “所以……不是他做的吗?”
  “从这次获得的信息来看,你母亲的车祸,确实是一场意外。”
  她拍拍我的肩,又说了一遍“很遗憾”。
  搁置已久的记忆被肩上温和的重量唤醒,我重新辨认她的五官:“……Officer Carrillo?”
  “现在是Officer Robertson了,”两年前耐心向我说明情况、帮我理清一团乱麻的后续步骤的女警抬了抬眉梢,伸手指向她胸前的名牌,“无意冒犯,我们在这方面和医生差不多,工作时间说‘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会有点奇怪。”
  两年过去,盘在脑后的长发变成寸头,又改掉了姓氏,难怪我一开始没认出来。
  她无意多谈自身,重新将话题移回眼前的案件,“我知道你一直想为那场车祸找一个解释,但无论如何,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并不明智。”
  我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你刚才说,解析了行车记录仪里面的视频和音频……”
  “也包括植入在它内部的窃听装置,”她点了点头,示意我稍安勿躁,“好消息是,虽然手段不正当,但你当时还是未成年,也没有造成实际损害,所以不会被追究法律责任。坏消息是,队里要求我对你进行基本的安全教育和后续风险评估,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你需要经常和无趣的警察保持联络,未必每次对话都会像今天一样轻松。”
  “我明白,”我看向依然包得像个粽子的右手,猜出她多半是替我争取过的,“谢谢你。”
  她并不推辞,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我这边立刻响起短信提示音。
  “这是我个人的联系方式。今天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盯着那个已经被保存为“Caleb姐姐”的号码,反复退出又重新打开,最后忍不住叫住正从长椅上站起身的警官。
  “……或许,你有一个和我同校,学物理的弟弟吗?”
  再次收到和案件有关的消息,是回家的一周之后。那箱警官姐姐说取证结束会尽快归还的个人物品,比我预想更早地寄到了家门口。
  通体战损的行车记录仪就躺在箱子最上层,我抓起它飞奔上楼,满屋子翻找工具箱。
  半路杀出一个钟意,右手狡猾地揽着我腰,跳舞似的原地转了一圈,左手对我已经结痂的伤手使出一套精准擒拿。他看了眼伤口,朝我摇头:“还不行,你不想快点恢复了吗?”
  “手一直不用会变钝的!”我大声抗议,“而且我现在就要听!一秒钟都不能等!”
  “不然我替你拆?”收缴我工具箱的元凶倚着门槛,挥了挥手里的螺丝刀,“全给公主殿下安排好,你就坐在那儿,点播放就行了。别怕,别怕,我们俩都出去,我们俩不听。”
  手在钟意手里,工具在陶决手里,我倒是也没有说不的余地。
  等他们各司其职安排好了视频音频耳机饮料零食靠垫,心满意足地退出房间,我终于坐到桌前,点开第一个视频。
  记忆卡只有当天的记录,挡风玻璃外的景色变了又变,唯一不变的是那个季节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每一秒钟都发生着无数死亡的地球上,偏偏就有那样的一天,好到无法想象,它会是任何人的最后一天。
  我抱着靠垫,在驾驶和副驾的絮絮交谈里吸了一口饮料,恍然回到高中那几年的深夜。
  保护也好,监视也好,我用借口把自己骗得深信不疑。实际我什么都没做到,只是在无数个夜里周而复始地盯着屏幕,看妈妈见过的沿途风景,听她用我很少听到的语气、说我很少听到的话题,想象那是只有我们两个的公路旅行,然后告诉自己,这些总有一天会发生的。等我长大,会发生的。
  视频一个接一个播放。
  从城际公路转上州际前,男人懊恼地一拍方向盘,说油不够了。
  妈妈笑骂他约会都不提前准备,骂完又说正好想吃加油站的热狗和薯条,撒娇地喊那个年长她十几岁的男人“Daddy”。
  耳机里清晰传来男人倏然粗重的呼吸声。
  我反射性地呕了一下,画面正好结束在加油站。
  再下一个视频里,他们已经加完油,重新开上高速。不知道停车期间发生了什么,妈妈情绪有些低落。
  五分十一秒之后的内容全部损坏到无法播放,剩下两个还没看的视频也未能幸免。我关掉它们,点入音频的文件夹,快进到差不多抵达加油站的时间点。
  两个人一起下车,不久后带着塑料袋的声音返回,窸窸窣窣地分享高热量垃圾食品。男人听起来心不在焉,话比平时少很多,妈妈也有所察觉,问他在看什么好东西,一直盯着手机。他含糊回答没什么,又欲盖弥彰地跟了一句别问,妈妈便嘻嘻哈哈地作势要抢,直到他抬高声音、反应过度地吼了句“停下”。
  车内陷入死寂。
  我于是意识到他在看什么——他在看我的照片。
  翻涌的胃里浮起某种猜想,我继续听下去。
  加油站的小插曲结束,妈妈很快被他三言两语哄好,又开始嘻嘻哈哈地举着手机沿途拍照。
  大概是想稍作弥补,几分钟后,导航出故障时,男人主动开口,让妈妈拿他的手机重新输入地址。
  “我相信你”、“你可以看任何东西,我只希望我们之间还有信任”……
  我忍不住嗤笑。这么明显的以退为进,也就哄得住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傻白甜。
  果不其然,妈妈哼了一声,说她才没兴趣看。男人放心地笑笑,夸她“乖女孩”。
  “乖女孩”没再说话。
  她沉默得很突兀,开车的男人没过多久便察觉不对,叫了她一声。
  依然没有回答。
  就在我以为音频也损坏了的时候,耳机里一前一后,炸响两声怒喝:
  “你在看什么——把手机放下!”
  “别碰我!你让人恶心……她当时才几岁!我要报警——”
  前后不过几十秒,这就是我能听清内容的最后两句话。
  接下来,只有听不清的争执声,咒骂声,大吼“放开方向盘”的男声,尖叫的女声,刹车声,撞击声,死寂。
  漫长的死寂。
  ……
  足够我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坐在那里很久,久到电脑进入屏保,再进入休眠。
  右手的伤口渗出湿意,我等它流到指尖,才后知后觉地木然扯起一张纸巾。
  我在黑暗中凝视漆黑的屏幕,好似那里渐渐生出一张眉眼像陶决,唇鼻像我,组合起来偏偏成了多情薄命相的脸。
  喜欢甜甜的、果香调的香水,却爱配上稳重的珍珠耳钉,搭得不伦不类。天天学打扮,天天学不会,全靠底子撑着,反正总有人最吃这套精心打磨也藏不住的钝感,夸两句娇憨可爱,就能把她端上桌。
  看男人眼光差,脑袋也不聪明,还容易冲动,天真单纯,想一出是一出,仿佛根本没有准备好当一个母亲,永远是那个孤注一掷跟心上人私奔的小姑娘。
  我好像比谁都了解她。
  又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33:34

(六十七)我不在这里的一个月间
  期末周前,Caleb Robertson起了个大早,给他一个多月没回来住过的室友开门。门一打开,室友的女朋友笑眯眯地说“Hi”。
  “我带了我哥哥一起来帮忙,不介意吧?”
  小情侣身后应声探出一个脑袋,Caleb恍惚地摇摇头。
  ……阳光下看,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吓人了。再说,室友和他女朋友都活生生站在眼前,或许真的是他想太多。
  他迎进三人,揽过室友的肩,边走边唉声叹气。
  “房东说今年要涨价,我也在考虑要不要继续租,这个时间房子太难找了……真羡慕你,可以直接搬去Heather家,我当然不是说我也想搬去Heather家——”
  室友一弯腰,从他胳膊底下钻出,头也不回地往卧室去了。Caleb大惊,顾不上剩下两人和他并不太熟,一把拉住求证:“他怎么了?我做了什么吗?他为什么不理我?”
  “可能是起得太早了吧。”
  顶着像是复制粘贴的一张脸,兄长面色和善,轻轻移开Caleb握在他妹妹胳膊上的那只手,与旁边幸灾乐祸疯狂憋笑的妹妹形成反差。
  女孩推了推兄长,催他去卧室帮忙。她自己则落后一步,煞有介事地揶揄这间屋子目前唯一的住客:“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清楚,”Caleb大感头痛,“拜托,饶了我吧,我那么好的室友都被你抢走了。”
  对面的白眼翻到了后脑勺:“明明就是我先。要不你也找个命硬的女朋友收养你吧,靠继承遗产活着那种。”
  “命硬……?”
  大概是个从中文直译过来的词,Caleb不太理解。
  “就是难杀的意思啦。”
  女孩揉着她自己乱蓬蓬的后脑勺,很有故事地笑了笑。
  他好容易淡化的心理阴影猝不及防揭开一角,打了个冷颤。
  Caleb Robertson二十一岁的第一天,宿醉,头痛,被室友的女朋友在电话里问责,到了晚上,又开始做怪梦。
  像坠入了在某个节点发生变动的平行宇宙,他在梦里重新过了一遍二十一岁的第一天。
  一样的宿醉,一样的头痛,不一样的是室友——完全联系不上了,室友那个保护欲高到有点吓人的女朋友也没打来任何电话。两人就这么失去音信,他总觉得不好的事会发生,求助了在警局的姐姐,生怕自己酒后闯下什么大祸。
  姐姐搁置了本来打算当天递出的调动申请,暂缓搬家进度,说会替他问问看。
  转天醒来,他以为自己只是论文写迷糊了,毕竟现实中姐姐根本没提过要搬家。
  下一场梦的开头,连上了前一场的结尾。
  Heather死在自家浴室,而他那位小绵羊一样的室友正在接受调查。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与室友抵达女友家的时间重迭,现场没有争执痕迹,只有一盒染血的剃须刀片。但警察赶到时,室友已经神志不清了,泡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抱着尸体不撒手,不论别人问什么都不回答,徒增调查难度。
  这些细节是之后在警局被告知的——作为事发当晚最后见到室友的人,他和一起庆生的几个朋友都接受了问话。
  他还在警局见到了Heather的继父,一位悲痛到失态的父亲。
  隔着一条走廊,愤怒的哭喊声震得他忍不住侧目,反反复复只有一句“It's always the boyfriend”。周遭无人,姐姐叹了口气,“如果光凭这句话就能给人定罪,他自己早就被判刑了。”
  他没能立刻听清,等反应过来再追问,姐姐却不回答。
  尽管最关键的凶器——剃须刀片上只有Heather自己的指纹,不相信女儿会自杀的继父依然坚称一定是男朋友动的手,请求警方务必还他真相,调查与问话便延续了一小段时间。
  在继父反复要求的深入调查中,警方重新搜索Heather的家,这一次,找到了她当晚买刀片的购物小票。
  事件以此告终,结论是死者抑郁症复发,由于思念母亲过度悲痛,选择结束生命。
  听到结论时,那位父亲仿佛一下子被抽去力气,摇晃着要倒下。他站得近,上前扶了一把,听到对方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是我……是我!都怪我,我不该又和她说起她妈妈……可她那天甚至都没有哭,还在安慰我,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呢?
  自案发后再也没有对外界产生过反应的室友,虽然被警方证实无罪,却被唯一的亲人留在了精神科医院的病房里。
  没有人能理解原因,没有人能接受现实。那个他只见过几面的女孩,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离开,把她男朋友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
  在室友的病房外,他第一次见到Heather的哥哥,当下以为是死者复生。
  飞来处理妹妹后事的青年疲惫地朝他点头致意,快步走进病房。透过玻璃,他看到室友僵直的眼球久违地开始转动。
  ……真的很像。
  所以当他得知室友恢复神智,被Heather的哥哥接出病院时,他并不意外: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把室友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唤醒,那个人就在眼前。
  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善良至此,愿意放下自己的生活,留在陌生的国家帮助实际上素不相识的人康复。
  作为朋友,他相信室友无辜。但作为死者亲属,对方有一切理由怨恨当时唯一的在场者,就像那位被他拦住才没有闯进病房揍室友一顿的、愤怒的父亲一样。
  他偶尔会被善良的兄长联系,被邀请去和室友见面,据说有助于恢复。室友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时,甚至能在和他聊天时,露出不太明显的笑容。
  连贯的梦每晚如约降临。他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经常忘记时间,几乎到了混淆梦与现实的境地。
  直到在梦中最后一次与室友见面的转天,这一连串他想都不敢想的荒唐事迎来结局—— 室友死在Heather去世的那栋房子里。
  Heather的哥哥报警自首后,在案发现场饮弹自尽。
  Caleb Robertson从浑浑噩噩的下午觉里醒来。
  他一个电话叫醒了习惯早睡的房东,又一个电话拨给刚刚获得的号码,心脏狂跳,浑身冷汗。
  “先别问为什么,现在能见一面吗?对,现在,只有你和我……你有哥哥吗?你先别管我为什么问——就当是救人一命,我有话要说,求你了!”
  Caleb恍恍惚惚,被喊了几声才回神。Heather的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个来回,这一幕颇有既视感。
  “……他们两个呢?”
  “刚搬了最后一箱去车上。你没事吧?”她用胳膊肘顶住差点打到他脸上的门,“看你黑眼圈好像淡了点。之前你说的,奇怪的梦,现在也还有吗?”
  他楞了楞,“没……没有了。”
  “那就好。”
  她手里提着个褪色的毛绒玩具,依稀能看出兔子的形状。她朝他挥了挥兔子玩偶,露出右手掌上的新鲜疤痕,一只脚跨出门外,一只脚悬停在半空:“还有,谢谢你那天给的电话……在微妙的地方用上了,不过不算什么坏事。”
  语焉不详,没等他的追问,也大约不会给他什么回答,她另一只脚落了下去,向着站在车边的两人一路小跑。
  今天还是醒得太早了,他的眼睛承受不住外面的阳光,往回退了两步跟他们道别。手机在口袋里振动,弹出一条转账提醒,是天使一样的室友把这段时间要分摊的房租打了过来。
  Caleb嘿嘿笑着,迅速敲了条短信跟他客气:不用了吧,你又没有回来住,而且当时算是和Heather说好了,这个月的房租我全包……
  他发送出去,满心欢喜地朝那边挥手。室友也抬起手挥了两下,两条回复同时抵达—— Cyan:啊,是这样吗?
  Cyan:你可以现在转回给我:)
  Caleb一下子哭丧了脸,扭头关门。
  他的手握在门把上,一个不受控制的想法闯入大脑:室友刚才回他短信的时候,拿出手机了吗?
  模糊的念头只停留了不到一秒,他想,也许是自己没看清吧。
  ……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在客厅,收拾它们也许是钟意的事,最后八成会变成陶决的事,总之不会有我的事。
  大清早搬家搬得一身汗,回来之后舒舒服服洗完了澡,我现在只想睡觉。
  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乱成一团的客厅不能,近在眼前的期末周不能,我哥和我男朋友到现在还没换回来这件事也不能。
  尤其是陶决跟我交代了老家那本奇奇怪怪的家谱之后—— 封建迷信这种东西,我只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痉挛。死局,什么死局?我还有一口气在,这个世界就没有死局。
  所以我睡。
  窸窸窣窣,被子里长出一个顶着我哥身体的钟意,洗得香香的过来陪睡。我四肢并用地抱紧他,他捋着我后背轻哄我,呼吸逐渐放缓成相同的频率。
  窸窸窣窣,被子里又挤进一个顶着我男朋友身体的陶决,也洗得香香的过来陪睡。可惜被子里温度已达上限,我把他往边上搡了搡,他吸一口气,我闭着眼都听出这是要破防,赶紧又把他拉回来。
  天杀的我刚洗的澡……算了,凑合睡吧。
  我太久不做梦,忘了入睡姿势一凑合,就很容易凑合进噩梦。
  冗长的,阴郁的,预料之中的,预料之外的。
  素不相识的两个人,共同生活在已经没有我的屋檐下,像两条互相搀扶的游魂。
  起初只有年长的会开口说话,喋喋不休地说我小时候的破事,时隔太久,我本人都无法验证其真实性,总觉得他抄了别人的相声段子。后来年轻的也张开了嘴,从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到逐渐能说连贯的句子,把我的初中和高中讲的像什么青春电影。
  我挂在天花板上,捧着脸听他们一天天地聊,感觉噩梦好像没那么噩了。
  我就知道,能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人,不会相处得太差的。
  直到有一天,年长的洗完了碗,问:是你吗?
  年轻的把碗接过来,放在沥水架上,说:是我。
  我从横梁上“啪叽”一声掉到地上,挤进他们俩之间,一会儿辩解“哎呀这是个梗啦,初遇篇和初中篇都讲过的知识点(狂敲黑板),意思是说他是我的partner in crime,我犯什么罪都有他一份”,一会儿大骂“你个智障怎么不去看两本推理小说长长脑子就跑来这里做大侦探,一般来说死得最早的才是凶手”。
  子弹穿过我的手,子弹又穿过我的手。
  我才想起,这里已经没有我了。
  只有一栋房子,两场谋杀,三具尸体。
  我料事如神,果真满身大汗醒来,澡白洗了。
  两侧空无一人。
  稍许,一边一个,从床下探出不知道是睡懵了还是摔懵了的脑袋。
  和我长得很像的人说:“哎我说你把你柔弱不能自理的年迈亲哥踹下床就不会有一点良心作痛的——诶?”
  和我长得不像的人说:“身体好轻松,头也不痛,脖子也——诶?”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34:45

(六十八)关于我哥和我男朋友互换身体这件事(正文完结)
  摆脱期末周别无他法,要么毕业,要么退学。
  接下来一周,每当我和钟意濒临崩溃抱头痛哭,总有个陶决幸灾乐祸地路过:哎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你看人家疤头救世主每年打完了魔王,不也一样要回来考试?
  我双手朝他比中指,“不用考试的老东西少来我们眼前晃,有损这个房间的学术氛围。”
  陶决啧了一声,嘀嘀咕咕退出去,依稀在说“你瞅你俩扔这一地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由于选课不同,钟意比我晚结束一天,最后一门不是考试,正是他在交换转天说起过的presentation。
  原本是留足了时间准备的,但经过一些充斥着玄学与犯罪色彩的跌宕起伏,三个人里竟没有一个记得这茬。
  ……还不如考试呢。
  一天要睡十几小时的人形树懒破天荒熬了大夜,好容易苦尽甘来搞定回家,一沾床就失去了人形。
  陶决想叫他吃饭,我说别叫了,正好,你跟我扫墓去吧。
  陶决说这么突然?
  我说你下周的机票都买了,真当我瞎?  陶决说,哎呀。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ai3.com
  妈妈和外公外婆埋在同一片墓地,离家很近,打车半小时不到。
  傻白甜一辈子只吃过男人的苦,家长活着给她留房子,死了给她留位子,从入门到入土,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种神仙父母怎么没给我摊上啊?”我拍拍亲妈的墓碑,发出灵魂质问,“怎么到我就是——诈骗犯的爸,恋爱脑的妈,破碎的哥,命硬的她?”
  一家子的碑齐刷刷立在眼前,三堂会审似的,陶决规规矩矩站得笔直,气势自动弱下来,“也不至于破碎吧……”
  我靠着墓碑,连说三个no。
  “碎了呀,稀碎。你的音乐梦想呢老码农?食物中毒窜出去了?”
  陶决嘶了一声,仿佛在脚趾抓地,“搞那些又赚不到多少……以后吧,以后。”
  “以后是多久以后?‘外公外婆的代理人’再也没钱打给我以后吗?”
  “那点钱才哪儿到哪儿,人家有存款——”
  在我凶恶的瞪视下,他扯谎扯不下去,终于开始往外吐实话,“……我是妈妈葬礼之后找到他的。他说既然妈妈已经去世,交代的事情也都办完了,他之前没联系过你,之后也没有必要联系你。……就,被我钻了空子。”
  难怪当时我没收微信转账,他居然沉得住气。
  “回去之后别给我打钱了,”我说,“不然我就拿你的钱,在家包养男大学生。”
  “年纪轻轻熬个夜跟要他命一样那个吗?准了,”他抬眼,“正好欠他们老陶家家谱一个弟弟,择日入赘吧。”
  “我说正经的!”
  陶决就不吱声了。
  我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扭头朝墓碑喊:“妈他睡我!睡好几次!”
  陶决毛都炸了,扑上来捂我的嘴:“不是,谁睡谁啊?!再说也没几次!”
  “你怂什么你不是不怕吗!”我一口下去咬到他撒手,无情冷笑,“晚上等着,看她打不打你就完了。”
  陶决搓着手上的牙印,连叹竖子歹毒。
  到家时天刚黑,桌上的饭没动过,钟意还在睡。
  睡得一副初具人形的样子,我看着就犯困,轻手轻脚洗漱完,钻进热乎乎的被窝。
  陶决来过几次,试图叫我起床吃饭。第一次我说不饿,第二次我说不吃,再后面直接没理他,往钟意怀里拱了拱。
  陶决大约是放弃了,退出房间,再回来时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味。
  叫不醒就加入是吧?
  床垫下沉,体温从背后靠近,我好心给他腾位子,他忘恩负义切我中路。
  中路的尾巴被他捏在指尖揉,揉立起来,就着满手液体往下搅合,一根,两根,三……
  “有完没完?”我压着气声,按住他的手。
  “早着呢,”他在我手底下暗度陈仓,插进第三根,“这才到扩张。”
  我往后一摸,套都戴好了,不免瞠目结舌,“有必要这么出卖肉体吗?”
  陶决捏着我的大腿肉,痛心疾首道:“煮好的面啊!隔夜就坨了。”
  他送进来,坨的是我。
  收放自如的洁癖眼下大概是收了,不在乎蹭脏被子,湿漉漉的手把着我撑得发颤的腿根往后带,架在他自己腿上,用膝盖顶得更开。
  我像被拉到最满的弓,向后弯折着,绷在他腰间。
  床晃得厉害,钟意唔了一声,沉重的眼皮到底没掀起来,只捧着我的脸,肌肉记忆一样寻到缝隙伸进舌头。
  两相夹击,我猝不及防高潮,陶决猝不及防被我夹射,狼狈地喘息着咬我后颈。
  “唔,抱歉……”
  始作俑者揉揉眼睛,也不知道在跟谁道歉,翻个身继续睡。
  “……”
  “……”
  “让孩子睡吧,怪可怜的,闹他干什么?”
  “你怎么不轻点?都快把床摇塌了,我一个人吵得醒他吗?”
  甩锅甩不出个章程,陶决与我面面相觑。片刻,他抽出来,把我翻了个身,又把枕头拉过来垫到我腰下。
  黑灯瞎火,我看不清他动作,只听见套子打结的声音。双腿被他的腰卡得合不拢,滚烫的器官贴在大腿内侧,滴了一滴什么下来。
  他用拇指把那滴精液抹了,抽出床头的湿巾仔细擦我,再擦干净他自己,撕开新的避孕套。
  我虚伪地客气道:“又来?”
  “你自己说的,睡好几次。总不能让你空口无凭……”
  挤进来的部分比刚才更硬、更烫。他捞起我两只手,迭放到我嘴上,说“把嘴捂好”,话音刚落一入到底。
  我叫也叫不出,套在他那根东西上,哆嗦得像左手摸火线右手摸零线。
  在生气。绝对在生气。
  我用力夹他,终于挣扎出一丝发声的空间,“不就是不让你打钱……至于吗!”
  陶决重新捂好我的嘴,隔着手掌落下急促的吻,说,至于。
  “你那时候才十二……他开价十万。”
  “十万,折算成美元,勉强够你现在一年的学费。”
  “不算太多,是吧?但如果不是十万,是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
  “你和我都流着他的血。那里面没多少公序良俗,也没多少世道规则。”
  “我怕,万一,真有那么一天……”
  ……会为了无论如何都想得到的事物,献上不该拿来交换的代价。
  他用他,换我一无所知的安稳。
  我用我,换妈妈洁白无瑕的幸福。
  他和我都没能如愿。原本,不该拿来交换的东西,就不会换来完美的结局。
  亲生兄妹在床上媾合,撞击不该撞击的部位,交融不该交融的体液,好一出不堪入目的俗世惨剧。
  只是还好,我们都活着。
  隔着手掌交换的吻,近到睫毛交织。我轻轻舔他掌心,他动得更加忘情,几乎把我密不透风地裹进怀里。
  床架吱吱呀呀,床头柜叮叮咣咣,脑袋黏黏糊糊,陶决忽然不动了。
  我从他臂膀里挤出一只眼睛——钟意不知何时翻身回来,正托着腮看向这边。
  他眼里还有点睡意,看不出醒了多久。指尖温温热热,撒娇似的勾我掌心,摸那条时不时发痒的疤。
  “真的很灵活啊。”
  “……?”
  “捏东西也好,拼东西也好……需要动手的事情,从以前就很擅长。如果不是那天太着急,只要你不想,是不会被刀片割伤的。”
  “……”
  “但你还是把它们包住了。万一被除你以外的人发现,对方就不会受伤,是这样吗?”
  “是、是吗……?”
  钟意的语气总是这样,说什么都像说好话。比如现在,感觉他好像在夸我,又不太确定。
  他低头,目光似乎扫过了我与陶决相连的部位,又似乎没有。右手被他捧在掌心,推顶着指尖,慢慢地十指相扣,然后他问:“爸爸,是会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吗?”
  “……不是。”我说。
  “他是会让别人替他空手握刀片的人……大概。”
  “那妈妈,是会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吗?”
  “也不是。”我说。
  “她是……会被刀片割伤,伤好了之后,下一次又被割伤的人。”
  钟意问完,心满意足地拍拍我的手。
  “也就是说,你已经长出爸爸和妈妈都没有的部分了,很棒呀。”
  他的视线越过我,大抵从陶决那里读出了什么,微微挑了挑眉。
  “那,哥哥呢?”
  他停顿,如同将试卷翻了一面,露出背面的附加题,“是会用塑料袋包住刀片的人吗?”
  我摇头,不假思索。
  “他是会好好利用被塑料袋包住的刀片,割断胶带逃生的人。”
  ……
  我上次见陶决,他正赶赴十四个小时的国际航班,回他不得不回的地方,重新与我天各一方。
  可惜,我们的关系依然没修复到我愿意站在安检口外、隔着人群朝他傻乎乎挥手送别。我一路跟到机场,只不过是因为手机又被他抢去叫车。
  他自知理亏,一路上都在跟我解释为什么没去开个本地手机号,沦落到如今一出门就断网的地步。我左耳进右耳出,直到他说马上回国开也白开,才缓缓看他一眼。饶是语言不通的uber司机都读懂了空气,摇头晃脑挤眉弄眼地提醒他把皮绷紧点。陶决偏不信邪,等到了机场,借着钟意的掩护,旁若无人地摁着我亲了好久。
  我两天没理他,被他顶着个“我是妹妹的atm奴”的神经头像疯狂打钱,最后实在忍不住把他拉黑了。
  再见到陶决,他正站在我家门口。
  平安夜的大雪落满了他的行李箱,我叉腰面朝给他开门的钟意,开始指桑骂槐。
  “这就是你说的圣诞礼物?你们俩串通好的?你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有小秘密了?”
  陶决悻悻地笑。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像我这样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的少年应该去上个大学,挥洒一下青春。”
  “噫,收收味。你说‘青春’的时候加龄臭从字缝里漏出来了。”
  “不是我说,你们美国申请个大学麻烦死了,这个考试那个考试一堆文书材料和portfolio交上去还不知道能不能进……没赶上秋季截止,还好赶上了春季,等完录取信又等签证,尘埃落定了才好告诉你嘛。”
  “啊对对对,你开心就好。”
  “这边的计划定下来,国内的事情还要收尾。一来二去,就忘了找房子。……怎么办啊,怎么办呢?要是在零下十几度的大雪里露宿街头,划一根火柴,妹妹给我盖被子,划两根火柴,妹妹给我暖被窝,划三根火柴,被窝里的内容需要确认年龄并付费解锁,划四根火柴,妈妈一把掀了被子,举着衣架在河对岸朝我招手……青春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啦。”
  “……”
  燕国地图热胀冷缩,只起到了一个对匕首的装饰作用。平安夜刺客不以为耻,揉揉发红的鼻尖,行云流水地把脸皮甩出两个街区。
  “真的好冷啊学姐,不让我进去吗?”
  夹子音,上目线。
  骨骼清艳的手指钩着精心搭配的choker,往下一拉,放出冻得泛粉的喉结。
  好生卑鄙,卑鄙至极,就连钟意都“哇”了一声,发出并不像在夸人、反倒更像是“王负剑”的声音。
  距离我心志不坚、放修炼半年的狐狸精登堂入室,还有三秒。
  我猛抽一口寒风进肺,用零下十几度的冰冷嗓音佐证我最后的刻薄:“姐什么姐,三十岁才大学毕业的老东西。”
  【完】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36:25

番外一(上)
  陶决回国是五月中,回得急急忙忙,没赶上他妹六月的二十岁生日。
  陶然有所预感,三令五申不准再穿孔,谁知他这次跑去纹身。八个数字刻进下腹,像把人当牲畜打上辱没尊严的编码,又像寥寥几笔勾勒的简洁淫纹。
  尺寸不大,一个小号创可贴就能盖完,不妨碍将来去他们老二刺螈的精神故乡泡温泉。靠谱的兄长连这种远在天边的问题都考虑周到,卡着国内生日零点,亮出恢复好的崭新纹身跟他妹邀功。
  旖旎缱绻的背景音乐一开,半明半昧的柔和侧光一打,腹肌腰肌人鱼线莅临红毯争相艳压,无心插柳浑然天成的艺术氛围里,隐隐可见数学的精密与严谨。
  唯一美中不足,充血的东西直径赫然,翘起来正好挡住一块,哪里还看得见纹身。
  那厢陶然颇有研究精神,戳了戳镜头说“道理我都懂,但是鸽子为什么这么大,这不科学”。
  陶决随着她戳的动作抖了抖,看她受限于手机屏幕尺寸、凑近了也没他鸽子大的脸,深以为然道:近大远小,很科学。
  可惜科学的鸽子尚不足以蒙蔽寿星的双眼。
  还需要让硬的东西软下去,涨的东西射出来。
  前精满溢,洇湿了中指的关节戒,又垂下去污染小指的尾戒。他戴着两枚金属毫不留情地撸自己,快时银光闪闪,慢时水光潋滟,喘息时再露一点舌钉,画面效果好到每个像素都透着精打细算。
  陶然稳坐视频那头,审视地哼了一声。
  他被她这样看着,呼吸都掉血。血条剩一小半时,自动进入二阶段,马上就失控到没心思贯彻美学,只记得一迭声叫妹妹、乖乖,挺腰操自己的手,动静很大,摇得椅子乱响。
  射到八个数字全浸在精液里,他终于放了那根被摩擦得通体发红的玩意,黏糊糊的指尖刮奖似的抹开精液,揭露一个平平无奇的日期。
  陶然坐不住了。
  陶决钓得心满意足,哪怕他妹挂断视频是急着去白日宣淫,宣的还另有其人。
  他扣上衣服,关了音乐,打开白惨惨的顶灯,自去面对他的一地鸡毛:楼下举着扫帚骂骂咧咧打上门来,问他大半夜咣当咣当的吵什么吵。
  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成年男人精神状态极其稳定,自称因童年阴影会经常梦游,刚才梦到在商场骑摇摇车,并绘声绘色献唱一段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吓得楼下跌跌撞撞倒退离去。
  眼看又是一年。
  新的一年,要过新的生日。美国长大的小孩,二十一岁意义重大,这还是陶然十二岁后第一个跟他一起过的生日,陶决提前好几个月就憋不住了。
  想整点花活的手蠢蠢欲动,白天刚搜了些入珠的教程,晚上就被大数据精准告密到两个同居人那里。
  陶然连夜杀进他卧室,一脚踏在他两腿之间,警告他想都别想,再想踩烂。
  毕竟是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靠谱兄长,自然万事有plan B。
  不能入珠,结扎也是好的。算上术后三个月的复查,现在去做,六月正好有礼可献。
  于是马不停蹄地预约了附近诊所,一周后借口买菜独自前往。
  ……与他妹,及他妹的男朋友在诊所外的走廊撞个正着。
  狭路相逢,兄与妹同时开口
  “你们跟踪我?”
  “我就知道有鬼!你哪次出门买菜不先到我眼前晃三个来回再走?”
  好像晃多了就能把她揣兜里带出去似的。陶然一脸不屑地撇嘴,“而且谁跟踪你了——我陪钟意结扎。你又是看什么难言之隐,非得偷偷摸摸来?”
  “我结……”陶决反应过来,“你什么?你陪他什么?结什么?”
  “和你一样,结扎。”陶然打断他喋喋不休的问号,“别怕,不是结婚。”
  她看一眼乖乖等着的钟意,补充道:“也可以是。”
  钟意“啊”了一声。
  “这是求婚吗?我愿意。”
  “……你倒是挑挑场地啊!”
  她跳着揉他脑袋,被抱起来转了一圈。
  小情侣在耳边吵吵闹闹,陶决有些呆愣。
  “他为什么要结扎?”
  陶然也呆了呆,反问:“为什么不呢?”
  轻飘飘的语气听得陶决眉头打结。
  “难道你们不打算……”
  他话没说完,陶然拉起钟意就走,诊所也不进了,把不知自己说错哪句的兄长留在原地。
  陶决一路追到电梯前。
  陶然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弃电梯走楼梯,可终究耽搁了几秒。
  密闭的楼梯间只回荡着呼吸声。兄长堵在几步之下,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她想推开他继续走,钟意的手从背后伸过来,拉着她轻轻说“当心”。
  楼梯毕竟不是打一架分出对错的地方。他们也不是非要靠打一架分出对错的年纪。
  陶然闭了闭眼。
  “做也不行,不做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
  陶决下意识纠正,窥探到她神色,又放缓语气,“……我知道钟意很好。如果我只是一个可以跟你谈恋爱的普通男人,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但他和我不一样,他不是你哥哥。”
  “所以呢?说点我不知道的。”
  “血缘不会消失,爱情会。每次心里涌起一点后悔,就消磨掉一点。我没有说结扎不好,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早了。”
  “……等多久才不算早?”
  陶然垂眼看他,没有立即还嘴,仿佛真听了进去。然而再下一秒,陶决就知道他那口气松得太早。
  “等到二十五岁?三十岁?三十五?或者我应该问——你要等多久?把我推回去过正常的生活之前,若无其事地当上舅舅之前,你打算等多久?”
  “我不是那个意——”
  “假设我让你如愿以偿,”陶然打断他,一字一顿,“当上舅舅之后呢?舅舅不会再进妈妈和爸爸的卧室了吗?舅舅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舅舅会搬出去住吗?舅舅会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她咬字用了十分力,胸腔急促起伏,单薄的双肩气到发抖。陶决看得难过,跨过他们之间那几步去捉她,她竟还后退,在他面前退进另外的避风港。
  “你知道我不会!”他急道,“我不可能……”
  “那我就会吗?你觉得我跟你睡过之后,还能让我的孩子叫你舅舅吗?”
  刺进他脏腑的针如果有实体,掉在地上就是一声清脆的响。
  “……所以,还是因为我。”
  陶决嗓音发涩,用力咽下那句他不敢听到回答,因而不敢问出的话——是我妨碍了你们吗?
  陶然报以冷笑。
  “少以为什么都和你有关。我陪他来,是因为这件事我们早就一起决定了。”她深呼吸,挥开他伸来的手,“你说得对,钟意和你不一样,他做事之前会和我商量。你呢?”
  她冷淡的目光是最严重的指控。
  陶决不敢呼吸,脏腑里的针每呼吸一次就狠狠扎他,扎一下觉得自己罪大恶极,再扎一下又觉得委屈。
  真要说错,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错。可要是没人认错,僵持便还是僵持。
  也因此没人料到,钟意会在这时开口。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三个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对完整、合格的父母吗?”
  三个人的相处,有独属于恋人的部分,也有独属于兄长的部分。像这样独属于后者的部分,钟意很少主动参与,有时还会退离现场,让兄妹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交流。
  毕竟有他在的时候,他们反倒吵得更久些。
  但这条规则显然不适用于今天。
  在凝固的空气被一句话搅散、天生无法对地狱笑话视若无睹的兄妹脸色瞬息万变时,他并未止步于此,而是可靠地扛起了这个一天要散八百次的家。
  “但是,如果你们都坚持的话,我有一个提议。”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38:05

番外一(贰):俄狄浦斯夜不能寐
  “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我们从小到大的好哥哥陶决,正式加入这个家庭。”
  蛋糕上只插了一根蜡烛,陶然把它推到陶决面前。
  “来,吹吧。吹完你就是咱们家的新成员了。”
  陶决看着他妹核善的笑脸,感觉她点的不是蜡烛,而是他的坟头香。
  结扎还是做了。
  在并没有什么第二根半价优惠的情况下,两个人一前一后进去,相互搀扶着出来。晚饭不得不由唯一能够正常行动的陶然安排,菜色和口味都不予置评,也就是把外卖装进盘子里的表现勉强算可圈可点。
  还有蛋糕……
  插了一根蜡烛,祝贺陶决小朋友生日快乐的小蛋糕。
  “你不是认真的吧?”陶然笑嘻嘻地不回答,陶决转向钟意重新确认,“你们不是认真的吧?”
  “我提议的时候,哥哥没有反对啊。”
  钟意答非所问,那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但你开心就好”的表情在他脸上停留的时间比以往久,观感颇为嘲讽,想来是有一些故意的成分。
  ——既然哥哥这么想看到我们有孩子,为什么不试一试,自己来做我们的孩子呢?
  时间轴拉回白天。叫停兄妹争吵之后、结扎成为既成事实之前,钟意如此提议道。
  陶决以为他在开玩笑。陶决当然以为他在开玩笑。
  于是陶决理所当然地失去先机,反对票还没投出,对面已经得到两票赞同,迅速杀死了比赛。
  “我现在反对!”陶决说。
  蜡烛的火苗在他呼吸间摇动。
  “你们生不生,本来也用不着经过我同意。我管得太宽我以后闭嘴就是,现在手术都做完了,揪着不放有意义吗?”
  “也许没有,”钟意笑了笑,“但你好像很想要一个答案。所以,得到答案之前,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都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陶决忽然察觉——总是一口一个哥哥,说话好像很礼貌,熟悉了才知道其实除了称呼之外不沾一点客气的这小子,就在刚刚把最后的那点客气给砍了。
  像是肯定他的敏锐,钟意在对上视线时微微点头。那双只在陶然面前才会变得一望到底的浅色瞳仁里没有善意,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观察。
  “暂时不能叫哥哥了,那就从称呼开始适应吧,陶决。”
  无计可施的兄长深吸一口气。
  “先说好,别指望我管你们俩叫爸妈。”
  “没事,咱们走入乡随俗路线,这边的小孩对父母直呼其名很正常啦。”
  唯恐天下不乱的讨债鬼用手里的刀柄敲了敲桌面,看起来对蛋糕本身的期待还更高些,让陶决很不确定她白天投出的赞同票是玩笑还是认真。
  年龄迈入二十岁大关之后,家里的小鬼一个两个都变得难懂起来。
  “……”
  行吧。就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低头吹灭蜡烛。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一大问题,毫无悬念,是一日三餐。
  结扎创口不大,但术后四十八小时才能恢复日常活动。在这之前,全家伙食都只能由陶然负责。辈分跃升的三把火正是最旺的时候,她兴奋得肉眼可见,连外卖都不点了,到了时间就进厨房一通操作。
  问题在于,她出来这些年,已经被白人饭洗髓炼筋,有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吃,没有也能苟活。一天三顿都是生冷糊糊干巴片片,她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塞,主打一个维持生命体征。
  而陶决,经过一天三顿生冷糊糊干巴片片的洗礼,第二天坐在餐桌旁,眼前都出现标题为《美国女人沉浸式给孩子准备便当》的走马灯了。
  这有什么问题,这很好吃啊,面包我还进烤箱热了一下,最高规格耶
  她是这么说的。
  钟意也说好吃,并推荐陶决像他一样多抹点奶油奶酪,说话间餐刀在面包上刮出水泥砂浆砌墙的声音。
  四十八小时一过,陶决杀进厨房,从一对穷凶极恶的共犯手下救出那块即将被打成糊糊、煮得比他的人生还苍白的鸡胸肉,并收缴颗粒感十足的干巴面包一截、颜色不可名状的混合酱料一碗、万恶之源的食物处理机一台。
  他按住左边说“怎么能让孩子自己做饭”的人,和右边说“这个真的好吃你试试”的人,同时往外一推。
  “吃白人饭长大的孩子早当家。都出去,放着我来。”
  俩人一起出门都买不回一瓶酒的低龄父母,育儿思想倒是很成熟,情绪价值当场拉满,欢呼鼓掌夸他好棒。
  小朋友与新手父母磨合的另一大问题,则是睡觉。
  刚做完结扎手术、伤口还在恢复期的二十六岁小朋友也不例外——因为睡陶然旁边不可能不硬,陶决自去年平安夜登堂入室之后,首次荣获单人房单人床待遇。
  把小孩赶出卧室的父母尚存些许人性,没赶他去楼下客房,而是安排他睡次卧,与主卧仅一墙之隔。
  他第一晚就领会到老房子的隔音有多差。
  把人渣送进监狱后,陶然做噩梦的次数直线下降,但偶尔还是会在睡沉时陷入旁人无法窥破的阴霾。醒来身边有他和钟意陪着,她会好过一些,能很快摆脱梦里的情绪。
  有时她陷得太深,被困在那片漆黑的水面下,就需要有人潜入水底,或是埋进腿间托举她起来,或是抱着她、身体连着她,带她浮上来。
  或是一起。
  深夜的床头垃圾桶知晓一切,洁癖如陶决也已经能够在避孕套和精液的气味里入眠。
  这一次,大概是白天刚和他吵了架,晚上睡不安稳,隔壁断断续续传来动静:摩擦被子的声音,咬唇喘息的声音……自慰的声音。
  她自慰很有经验,到得很快,应该是不想弄太久吵醒睡在旁边的人,可惜并未如愿。陶决没有过分到把耳朵贴在墙上,因此只听到一些模糊的低语,紧接着,更大的动静从墙那头扑过来,容不得他不想。
  什么姿势能让她跪在床头、就趴在这面墙上,发出那种失控的声音?她坐在钟意脸上被他舔吗?他们以为他聋吗?她都高潮多少次了,无性恋又不是阳痿——那小子是完全不会疼吗?
  反正陶决疼得睡不着。与痛感共生的肿胀异常顽固,最后是拿冰袋敷下去的。
  转天,毫无自觉的两人从房间里出来,见他脸色糟糕,还很关切:“没睡好吗?伤口疼?”
  他刚要开口,陶然像是终于醒了盹,想起如今的角色定位,跑过来手搭在他腰上,忧心忡忡道:“今晚不要再想东想西了,早点睡!一直不长好可怎么办呀……”
  其中母性含量存疑,就差没说“你快点好我等着用”,期间和钟意交换了一个“不会被他听见了吧”的侥幸眼神。
  陶决扶墙的手发着抖,越硬越疼,越疼越硬,差点给她跪了。当晚,侥幸的动静又在隔壁侥幸地发生,侥幸得他半个音节都没听漏,只能强迫自己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比如,要是父母的晚间活动不可避免,那么俄狄浦斯因睡眠质量受影响愤而弑父,也不是不能理解。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39:45

番外一(叁):Moon light Run away
  一周后,熬过恢复期、试图重回主卧的陶决惨遭拒绝。
  “你长大了,要习惯自己睡。”
  小他七岁的“父亲”借着微弱的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头,语气和缓,却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
  卧室门在他眼前关上的前一秒,“母亲”坐在床沿悠哉地晃着腿,不催促谁,也不为谁说情,只轻轻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连足踝处凸起的精巧骨骼都透着讥诮,嘲他有得好等。
  教育完心有不甘的便宜儿子,钟意在陶然的示意下锁上门,像个真正的疲惫父亲一样叹了口气。
  “医生说,复查之前至少要射二十次。”
  “三个月二十次很多吗?”陶然嗤笑,“以他平时的频率,一个月说不定就超额完成了,才不用我们操心。”
  这听起来不像称赞。
  钟意走到床前,把言辞尖利的人轻轻拢进怀里,用手指梳理她长到脖根的发梢。
  “还在生气吗?”
  “……就是因为你总不生气,我才总要替你生气。”
  “唔,好吧,是我不对?”
  陶然猛地从他胸前抬起头,嘴几乎抿成一个倒着的“v”。见他不是真的在道歉,才消了一点气,来回蹭着他的胸膛嘟哝:“你不许心软!最多三个月不准上床而已,谁让他那天说得那么过分,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她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有所缺陷、必须要在其它方面作出退让的残次品,另一个则是本不够资格进场、却因这份缺陷得以趁虚而入的填充物。
  钟意在心中补全她没说完的话。
  他和陶决,确实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点。所以即便他并未被舍弃,也能理解那份被舍弃过一次的人才会抱持的、想要反复确认自身必要性的不安。
  他更加幸运。这不代表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为什么值得被留下。
  “我知道。”他安抚陶然,也像在对自己说,“我知道不是那样。你不要难过。”
  他跪在床脚舔她。
  架在肩上的腿微微下压。陶然撑起身子看过来,眼里有浅淡的疑问。
  从这里就不太寻常了——他们之间往往先从接吻开始。接吻永远安全,不需要额外询问,无论多少次、多久……总之不会被推开。然后她会告诉他,接下来想要什么:用手还是舌头,正面还是背后,要轻还是要重……
  她不开口要的事情,他很少主动去做。
  毕竟,有些东西他并不拥有,自然无从探知边界。第一次的不愉快历历在目,到现在还是会怕做多了一些什么,惹她讨厌。
  陶然后来再也没有对他说过“讨厌”。
  她更喜欢面对面,喜欢边做边吻,还喜欢四肢并用地缠紧他,好让他知道她有多舒服。
  也很坦诚,喜欢说很多“喜欢”,毫不掩饰身体的反应,总是剧烈地、盛大地为他高潮。
  直到后来的无数个夜里,面容肖似的兄妹在床的另一边像打架一样交合,抵抗与咒骂交织。他再也没听过的“讨厌”一句接一句,可她说“讨厌”的时候,没有一点要把身上人推开的意思。
  原来,能够被尖锐而放肆地讨厌,也是一种特权。
  独属于血亲的特权。
  钟意从她腿间抬起沾湿的脸,短裤拉下几寸,放出膨胀的部位。大脑识别到性交即将发生的气氛,自觉为应该勃起的器官输送血液,让他产生自己和她没什么不一样的错觉。
  陶然躺了下去,抵在他小腿后侧的脚趾悄悄蜷起。
  “怎么回事你今天……”她注视他戴套的动作,对他身体的迷恋就写在脸上,“……色过头了!呼吸困难,快快快急救一下——”
  他低头给她一个体液味的人工呼吸。
  “你也好看,哪里都好看。”
  如果她不介意,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盯着她一整天。头发和皮肤的触感也让人上瘾,气味就更……他撞见过陶决偷偷闻她换下来的衣服,在这一点上,有没有性欲或许差别不大。
  她身体内部的器官也长得这样好。有情绪、有思想似的,会为他的存在而快乐地痉挛,指引他深入到最能取悦她的位置。
  他抽身再轻捣,她果然又在说“喜欢”和“好舒服”。拖长的尾音发颤,绵延成恍惚而细碎的呻吟,让找不到出口的蝴蝶在他腹腔里近乎凶暴地冲撞。
  它撞破肚子飞出来,他便听到自己说“我也很舒服”的声音。
  那是蝴蝶撞断翅膀,掉落到泥土里,变回毛毛虫的声音。
  “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顶送得最激烈时,钟意轻声问。
  陶然反手撑着床沿,下半身被他捞在腰上。肉与肉拍打摩擦, 她高潮的尖叫压过他的声音,身体痉挛着坠向床单。
  以往到这里就会结束。陶然已经满足,越过极限还不停止,会变得崩溃、狼狈、可怜……他抗拒去做让她变成那副样子的人。
  可是上一个这样做的人,被她紧紧抱着说“讨厌”。
  他分开陶然蜷缩的腿,单膝压上床沿,欺身重新沉进去。她还没结束高潮,向后扭动着闪躲,马上就被追紧,被单上的湿痕从床脚拖到床头。
  他不是拥有特权的人。
  所以才既不讨厌他,也不推开他吗?
  ……
  三个月过去,冰箱门上从中间划为两半的白板,每一半都有密密麻麻的四横一竖。为结扎复查而统计的数字早就超过二十,却不知为何继续了下去。
  同样继续下去的还有陶决为人子女的半沉浸式体验——由于猜不对小情侣无法成为父母的理由,抗议无效的兄长依然被固定在不能进入“父母”卧室的角色上。任他再如何潜心研习擦边技术,陶然只会在快要被撩动的时候送出一个安慰剂般的吻,告诉他再等等,最多等到复查之后。
  白板上,他那半边的计数符号,每一笔都是一次自力更生。
  如今终于熬到复查前夜,陶决早早洗漱上床,自忖这回就连隔壁的摇床声也无法动摇他一夜好眠
  摇床声没有,好眠也没有。
  他像个明天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失眠到半夜,起来倒水才发现主卧房门虚掩,床上没人,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灯下压着一张纸条,是陶然的字迹和钟意的署名:“我们私奔去了,勿念。”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41:25

番外一(肆):到月亮上再回来
  “原来后车厢有这么宽敞哦。”
  “嗯,再多一个人也不会挤。”
  “还是算了,他看恐怖片容易吓出汗,很热的。”
  “……”
  车载音响滋啦滋啦,传出老电影失真的背景音。刚入夏的夜气温正好,适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
  虽然目的地是离家不远的露天汽车影院。
  买了半年、平时只被陶决用来买菜的SUV有新鲜打扫过的痕迹。车尾朝向银幕,后排靠背放倒,毛毯枕头零食饮料一应俱全,保冷箱里甚至准备了冰淇淋,并不像说走就走的样子。
  陶然躺在钟意腿上翻了个身,慢许多个半拍地纠正他:“这个不叫私奔,叫约会啦。”
  钟意低头看她,目光比昨晚、前晚、前前晚……握着她从床脚撞到床头时还深些。他指腹蹭了蹭她下巴,搭在她呼吸起伏的咽喉。
  “如果我们不回去呢?”
  指下的咽喉因他的目光而渐渐收紧,是染上情欲的肌肉走势。
  钟意抽出湿巾,擦拭手指为她准备。
  三个月的倒计时即将归零,他从未这样焦躁过。
  也许正因为他从未这样焦躁过。他随和地让出与她独处的时间,随和地习惯了在性爱中加入或被加入,随和地被每一次清晰的对比提醒:他或许独特,但并非不可替代。
  “不回去好不好?”他的手钻入毛毯下,分开陶然的膝。
  重新尝到的、独占的感觉太过美好,又太过不应当。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就已经要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人了。
  陶然的手也向下探,轻松拦住他指东打西的动作。
  “唔,可以是可以,或者也可以把陶决赶出去——现在是夏天,他总不至于冻死在街头。但是这样你就会开心吗?不会又心软,把他装进圣诞礼物的盒子里捡回来吗?”
  “……”
  不用他捡,该回来的人会自己回来的。血缘不会消失,爱情才会,更何况无法被证明的爱情。
  连唯一能够证明的手段,也已经有人在很近的地方给出了标准答案。那答案和他没有一点相似,他越是看着,越是想要涂掉自己,照着答案描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轮廓。
  就算把陶决赶出去,又能怎样呢?
  没有了爱,没有了性,哥哥还会是哥哥。他没有了这些,能退回到哪里去呢?
  陶然坐起来,很耐心地扶正他的脸。
  她对他一向耐心。他知道自己不该挥霍这份耐心,毕竟留给他消耗的东西实在不多。但他听到陶然叹气,一声接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全部都说出来了。
  “呃,在你这么难过的时候很抱歉但是……”她声音逐渐抬高,像是有些激动,又顾及到身在半开放的空间,匆忙把音量压下来,“……爱听!多说点!”
  “……诶?”
  “没办法嘛我从来没见过你吃醋!上一次勉勉强强搭边的还是十年级那个Andy——”
  “Andrew。你不要叫他Andy。”
  她抑扬顿挫的数落被他打断,猛然回过神来:“你不会到现在还吃他的醋吧?!我都没跟他出去约会过!”
  “……如果你去了,会喜欢上他也不奇怪。”钟意深呼吸,“他很好,比我……”
  “不是每一个很好的人我都要喜欢。但每一个我可能会觉得很好的人,你都在拿自己跟他们比较,对吗?居然从那时候就开始了……Westlake的popular kid居然这么可爱的吗?”
  他被死去的记忆攻击到不得不捂住脸,“我不是,至少高中已经不是了……”
  “完全不否定这句话里剩余的部分?!”
  “……也,也不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还要更早一点。”
  听完这句话的陶然看起来要不能呼吸了。
  她盯着他,好像在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扑上来用他的脖子磨牙,“——啊啊啊啊可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她像此刻她背对着的银幕上、端起猎枪的女主角一样,喋喋不休地对他打空弹匣:“假设我们都活到八十岁,后面还有六十年。我可能会喜欢上别的样子,你可能会变成别的样子,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就好了呀!那种怕我有一天会不爱你,所以什么都愿意做的屁话——不准再说了!也不准想!会被画进本子的!抄陶决的答案又是什么馊主意?世界上已知的性取向至少有五种,性别至少有七十二种,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标准答案?”
  她停顿了一下,原来弹匣没有打空,这里还留了最后一发
  “你也不是那种,让我必须要努力才能爱上的人呀!”
  扑通。
  银幕上的面具杀手应声倒地。
  再往后,电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钟意缓缓捂住心口,“……就算会说出很自私的话,让你……和哥哥不开心?”
  他的女主角把手一挥,大度道:“家人就是会吵架啊。吵得再凶,晚上总要回家的嘛。”
  晚上总要回的家里,一进门就有一场恶战。
  陶决幽灵似的坐在长沙发正中央,面前放着攥成一团的纸条,“解释解释?”
  门口缩着脖子的小情侣对视一眼。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俩私奔了!”
  “……是约会。”
  “挺好。要不要把手机打开,看看有多少个未接?”
  “都私奔了关机很奇怪吗?”
  “因、因为在看电影才关的……”
  “电影好看吗?你们谁给我说说结局?”
  “………………”
  “………………”
  “没仔细看是吧?”
  陶决冷笑,拿手机当惊堂木在沙发上一拍。
  “剥夺监护权,立即执行——坐下,少废话,都老实点。”
  大家长的审问就此开始。
  “谁的主意?”
  钟意举手。
  “谁配合实施?”
  陶然举手。
  “谁半夜跑出去之前考虑过安全问题?”
  两人隔着大家长互指对方。
  “谁觉得只要留了纸条,我看到就不会担心?”
  两人都指自己。
  “所以,到底是谁的责任?”
  这回没人动。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陶决脸色更黑:“嘴都缝上了?”
  半晌,陶然小声道:“不敢说。反正说了也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陶决气笑了,“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结个扎而已,你自己钻牛角尖就算了,还搞钟意的心态……”
  “我搞他心态?你再说一遍谁搞谁心态?!”
  眼看紧挨着的兄妹俩又要打起来,钟意习惯性地想劝架,反被陶决拎鹅似的卡着脖子一把薅进战场
  “是你们俩搞我心态吧!”眼圈发红的兄长指着他脖子上新鲜的牙印,“咬在这么明显的位置,遮都不遮一下,你们当我瞎?”
  他谴责的语气太理所当然,陶然下意识心虚了一下,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她是没控制住,用钟意的脖子磨牙了,但这和陶决有什么关系?
  她刚想开口,仍在被陶决挟持的钟意朝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理解了前因后果,表情还有点于心不忍。
  陶然瞳孔地震,疯狂朝他使眼色:不是,你懂了什么也教教我啊钟意老师……!
  钟意老师教不了,钟意老师带不动。
  肆无忌惮的眼神官司更加刺激了破防边缘的陶决。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成年男人越想越心酸,从他妹今年生日想到去年生日,再想到有的人脖子上顶着陶然亲口盖的章,有的人只能在小腹上自己纹身还被骂一顿,立刻扔了最后一点大家长包袱,眼泪说掉就掉。
  “换回来之前你有事没事老爱咬我,怎么换回来就不咬了?我的身体比他差在哪?我年纪是比他大,可是论使用次数怎么算都是我折旧的程度比较轻吧?而、而且,他长但是我上翘,他射得慢但我硬得快啊!你都三个月没碰过我了,你……你就这么嫌弃我?”
  陶然:“……混进来了什么虎狼之词……不是,啊???”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01/01 12:43:05

番外一(伍):长命百多岁
  陶然不太想回忆昨晚到底是怎么给这事翻篇的。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魔鬼,看到陶决在眼前哭成那样,心里难免也跟着一抽一抽,本能地想哄他。而且他是真哭,不是那种床上爽到极致、多少带点情趣的哭,劝也劝不听,哄也哄不住,手还一直挟持着人质不松劲,非要以一己之力逼她现场解开电车难题。
  事急从权,她只能先对症下药,当着钟意的面把私底下哄人的好话都说尽了,最后用手给他解决了一次才算完。钟意全程在边上看着,甚至没有移开视线,好像在比谁先尴尬。
  倒是把她尴尬得头皮发麻,颇有一种水没端稳,后院起火的心虚。
  而陶决,大概被这么盯着确实败兴,射得也慢。前前后后折腾完,叁个人睡眠时长相加都落不进健康区间,转天清早复查回来就七零八落地各自睡晕。
  醒来时身边只有钟意。
  看了眼时间刚过中午,熬不住夜的人形树懒还有得好睡,陶然轻手轻脚下楼喝水。
  外面是正在酝酿一场雨的天气,家里阴沉沉的,不开灯很适合补觉。她润过喉咙,准备回去再睡一轮,就瞟见沙发那边有显示屏的荧光。陶决戴着耳机,鼠标也拿来了,专注地盯着笔电屏幕,应该是在打谱。
  她看他水杯空了,好心给他续上,反被伸腿拦住。
  那人拦住她又不说话,只慢吞吞按下保存。她一瞄软件,进度都快到尾声了,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
  “老年人就是觉少。”她感叹。
  陶决摘下耳机,在显示屏幽幽的白光里抬头看她。
  “承让,你迟早也会活到我这个年纪。”
  陶然翻个白眼,“到时候你就更老了,反正你永远比我老,谁让你……”
  刹车不及时,没说的最后几个字比说出来还醒目。陶决合上电脑推到一边,光源消失前,最后照亮的是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谁让我是你哥,”他掌心烫着她膝盖和小腿,像被顺毛抚摸一样舒心地叹息,“谁让我永远是你哥。”
  ……他是什么一遁入黑暗就现原形的妖怪吗。怎么就从不计入异性范围的讨厌鬼,一秒无缝切换到……
  陶然缩了缩腿,“你打谱不回房间打,搬过来干什么?又没个正经书桌……”
  “我在等你。”妖怪另一只手找到她的指尖,黏黏糊糊地勾上来,“晚了十几分钟,不过不碍事。”
  陶然刚醒盹的脑袋清楚起来了——这是卡着国内时间给她过生日呢。
  不同于去年的惊大于喜,这回她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对他持续叁个月的惩罚也成为铺垫的一环,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蓄力。
  刚润过的喉咙再度干渴,她被一把拉下,跌坐在他膝上。
  “你解点风情吧。二十一岁生日礼物,不拆吗?”
  成精的狐狸示弱般露出脖颈,从松散的领口里倾倒出被体温浸润的、新鲜的沐浴露香味。
  陶然毫无悬念地咬上去。
  牙齿衔住喉结,才不过轻轻发力,看上去还有余裕钓人的兄长就喘得丢盔弃甲,耸动腰臀不顾廉耻地顶她。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传递,逐渐打湿后形状更加分明,衣服都还没脱一件,就厮磨出交合的水声。
  闷热的,焦躁的,越尝越渴的蹭动间,陶决莫名地想:小时候没被端平的水,长大后迟早会以别的方式扯平。
  她永远追不上他的年龄,他则永远追不上她的经验。她早在别人身上学会了享用男人身体的方式,他却只能抓紧每一次她施舍般撒下的机会,依照她享用别人时形成的喜好自我驯化,反复品尝带着酸意的甜。
  他尝惯了不被赏好脸色的滋味,此刻被妹妹按住腰,当成自助一样骑着吃,陶决感觉自己要化了。
  “穿的哪条内裤,这么薄?”他探下去,真的只摸内裤,探出他给她手洗过许多次的花色,“这条——是旧了,难怪,湿了跟没穿似的……”
  陶决没再往下摸,手指停在内裤边缘。
  室内太暗,除了陶然粉白的耳垂在眼前晃,他什么都看不清。那条旧到半透明的灰蓝色却在他想象中浸水变深,被反复摩擦至极尽贴肤,勾勒出一粒肿胀的、深粉的轮廓。
  她可爱的地方有很多,不会骗他的地方仅此一个。
  用全身重量压下来,变着角度榨取更多快乐,只当同胞兄长是随取随用的性玩具,诚实而贪婪,像雏鸟从亲鸟口中啄食。
  陶决几乎醉在无端的幻想中。
  就算被她啄穿舌头,想必也是好的。他伸着舌尖求她,“咬这里……”
  见她含上来却迟迟不用力,又催促,“使点劲……我不疼的。”
  陶然烦了,一口咬住舌钉,强行给他闭麦。那条收不回去的舌头即便如此也不老实,在她嘴里勾勾挑挑,乞爱乞怜,从内部瓦解她经过昨晚难得保留下来的好脾气。
  她只能把他从嘴里顶出去,顺便对着他下身立起来的部位连抽几个响亮巴掌。本意是警告他少发点骚,谁知打着打着又亲在一起,四只手纠缠摸索着解同一条拉链,这次终于放出了憋到烫手的可怜东西。
  “……等我先脱了,等等……慢点!”她抗议,“要顶破了!”
  简直是农夫与蛇——她好心照顾,他扭头就迫不及待地反咬,隔着被磨薄的内裤在洞口处疯了似的顶个没完,还说,还说
  “正好送你条新的,这条给我。”
  陶然边急急忙忙脱内裤边骂变态。
  陶决边掰开她滑滑腻腻的肉唇,插进两根手指,边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我不是……我把它供床头,晨起睡前盘一盘,给你求个长命百岁……”
  陶然咬紧他肩膀——谁要他这种时候摆哥哥架子!手指在里面搅成那样,说什么都像在说情话……
  温热的舌钉抚弄着耳垂,送来一声又一声动情的低哑喘息,千回百转地叫她乖乖。她小腹一抽一抽地泄着水,齿关不知不觉松了,任高潮中溢出的唾液将他洇湿。
  许久,气息稍定。
  “……那你呢?”
  陶决疑惑地“嗯”了一声。
  突然发问的妹妹犬齿陷在他肩窝肉里,磨了磨,哑着嗓音追问:“我拿什么求你的一百零六岁?”
  心脏剧颤。他要被她揉碎了。
  “你想……”他舌头打结,“你也——”
  陶然撑起上半身,抹了把嘴角口水,很有担当、很够哥们地拍拍他。
  “坏事是一起干的,总不好让你先下去挨打。……你懂我意思吧?”
  她好像故意要让他笑一下。
  陶决便如她愿,挤出一声笑来,“……还未必会挨打。妈妈知道我这么疼你,会开心的。”
  嘴上是大逆不道的狂言,颈后却竖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不会怕。人如果死后有灵,妈妈看着,外公外婆看着,全家长辈的亡灵都飘在半空,看他要如何把阴茎塞进妹妹的身体,还想要在里面射出肮脏的、乱伦的精液。
  他的手指填着她的穴,手掌整个按住外阴,又封堵又遮挡,本能地阻拦血亲之间毫无保护的苟合。
  然而生命线揉开肉瓣,感情线与智慧线联手欺负阴蒂,命运线在正中央,被肉缝里溢出的爱液填满。掌纹交错,像没挺过几波涨潮就一溃千里的亏空堤坝,把他一生都浸在妹妹的情欲里。
  就算长辈健在,此刻共聚一堂,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是他天生淫贱,终究要把妹妹勾上歧途。
  陶决低头,仔细亲吻陶然颈侧同样竖立起来的汗毛,“别怕,骑上来……”
  他抽出手指,抵住入口缓缓挺腰磨弄,又握起她双手,扼在自己咽喉。
  “骑上来,操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