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章　教育
　　许悠然是一个人离开的。
　　她原以为许骁是没看到信息才没回复，所以她抱着一丝侥幸来找他，毕竟上个月他喝醉的时候答应过，今天会回家陪她过生日的。
　　包厢里，肖磊看着关上的门，胳膊肘拐了拐许骁，“我说，天都黑了你让她一个人回去？”
　　许骁一推牌，杠开清一色，随口回了句：“不然？”
　　“操，哪有你这么当哥的，你不送我送。”
　　肖磊手指上转悠着车钥匙，跟上了许悠然，从后面摸了摸她的脑袋。
　　许悠然转过头来，眼角还挂着眼泪。
　　肖磊手一顿，心里暗骂许骁那个狗逼，天仙似的丫头被他搞得这么委屈兮兮的。
　　“好了哈，亲哥不疼还有干哥疼，说吧，你想坐你哥的路虎，还是想坐我的大奔？”
　　许悠然被逗笑了，肖磊换了辆比许骁更贵的车，显摆了一年还不算完。
　　“你要是想出气，咱就开他那辆往马路牙子上撞，撞坏了给他撂那儿咱俩走人。”
　　许悠然摇摇头，“那样他会更讨厌我的。”
　　于是，肖磊开着他的宝贝爱车把许悠然送到了她家楼下。
　　许悠然解开安全带，声音闷闷的，“谢谢哥哥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肖磊就看不得她这可怜样，过个生日还看了许骁半天脸色，估计回家又是委屈的一顿哭。
　　“今儿你生日，想怎么过？你哥不陪你我陪你。”
　　“不用了，我回家把作业写完就打算睡觉了。”
　　肖磊也解开安全带，下车替她打开车门，“行吧，那我看着你进家门，挺晚的了，一个人进电梯怪吓人的。”
　　许悠然点点头，最近新闻里总是在播变态在电梯里猥亵女孩，虽然住的是高档小区，但没人能保证这里面没住着面相正派的斯文变态。
　　２１楼，独户大平层。
　　许悠然开了门，回头对肖磊一笑，“哥哥，你回去吧，我不会偷哭的。”
　　肖磊正准备抬脚跟着她进去，被她这么一挡，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往里走。
　　“行，那有事给我打电话，你哥那个手机可能是拿来当表用的，谁的电话信息都不回。”
　　“嗯，好的，哥哥你开车慢点。”
　　许悠然关了门，肖磊站在门口半天没走，这时候要是有人看监控，肯定以为这男的是来踩点来了，保不准啥时候就可能撬门干坏事。
　　在女人家门口被挡回来，他统共也没遇着几次，但次次都是许悠然。可能是她已故的爹妈立的规矩严，除了许骁，雄性动物一律不让进。
　　而许骁这只动物，一年最多回来两三次。
　　妈的，他就喜欢许悠然这保守劲儿，比那些来不来就往他床上爬的女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肖磊开着车，还在后悔刚为啥就怂了呢，居然有一种进去了就玷污了她纯洁的罪恶感。
　　不过两分钟他就想明白了，男人就是贱呗，就爱看人下菜碟，遇着风骚女人就干得出下流百倍的事儿。但要是遇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姑娘就没辙了，啥啥也得顺着人家。
　　回到赌场的时候，牌局子还没散。肖磊佩服，都他妈打了一天一夜了还在打，合着他跟许骁合伙开的这个小作坊成了他自家后院的牌桌了。
　　他随手开了两罐啤酒，走过去递给许骁一罐，忽然一瞅旁边的胖子，瞬间乐了：“你这脸是怎么了？打嗨了麻将块子飞脸上去了？”
　　一旁的漂亮小妞被逗得哈哈大笑，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挽上了肖磊的胳膊。
　　“磊哥，你不知道，胖子今儿脑子不灵光了，骁爷不过是开了句玩笑，他居然当真了，还问那小妹妹在哪上学要去追人家，这不，教他管好嘴和裤腰带呢。”
　　肖磊顺手在她腰上摸了一把，把另一罐啤酒放到了胖子面前，“兄弟，这都让人揍了你还跟这儿玩啥，还有没有点儿脾气了。”
　　胖子还是没说话，脸肿得老高。
　　“哎哟磊哥，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骁爷说了，打客人是他不对，让胖子今儿把他的钱赢光再走。”
　　肖磊一脸无语，再借胖子三个脑袋他也赢不了，熬了这么久要是跟这儿猝死了多麻烦。
　　肖磊白了许骁一眼，大爷一样的人物，啥也不干也就算了，脾气还不好。
　　“好了哈，咱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差不多就得了，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个熬法，都各回各家。”
　　牌桌上另外两人投来感激的目光，肖磊这几句话就让像牢里的犯人得到大赦一样，简直如同再生父母。
　　然而许骁没发话，谁也不敢推牌走人。
　　肖磊只好一手一个，拽着俩人推了出去，那几个小妞也识趣不往枪口上撞，默不作声地走了。
　　包厢里还剩三人。
　　肖磊看了眼胖子，又看了眼许骁。
　　“胖子，虽然你是客人，但也注意点儿吧，他妹妹只能他欺负，谁要是动了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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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３章　成年（微ｈ）
　　许悠然回家先洗了个澡，洗掉了在赌场沾上的烟酒味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她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打开冰箱想找点东西热了吃。
　　一打开就看到了放在冰箱正中间的冰激凌蛋糕，包装盒上还画着个漫画，一群小人儿围着公主说ｈａｐｐｙ　ｂｉｒｔｈｄａｙ。
　　许悠然肩膀一垮，回忆起许骁那副很烦她的模样，顿时什么也吃不下了。
　　她回了房间，从书包里拿出一摞卷子，有的是老师布置的作业，有的是她给自己布置的任务。
　　跟班里其他女生不太一样，她不爱看电视剧，也不爱看小说。相反，她爱看书，还爱做题。心情好的时候会学习，心情不好的时候更会学习。
　　唯有一次次上升的分数，和稳定的第一名的位置，才让她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总还是有什么事情是能做得好的。
　　她把毛巾披在肩上，看了看表，九点，今天就只学到十二点吧，明天还有月考。
　　从英语卷子做到数学卷子，再从数学卷子做到化学卷子，再刷了《王后雄猜想卷》，写得手都酸了。
　　许悠然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又看了表，十一点五十。
　　刚好还能再听十分钟的英语听力。
　　她一边戴耳机，一边出了房间，再次打开了冰箱，拿出了她的生日蛋糕。
　　耳机里是纯正的英式发音，正在播对话，而她正弯着腰在抽屉里找打火机想给自己点个生日蜡烛。
　　所以，许悠然不仅没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更没发现一身酒气的许骁走到了她的身后。
　　咔哒一声，一个打火机扔在她面前，吓得许悠然手机耳机一起掉在了地上，手上攥的蜡烛也差点整根捏断。
　　她一回头就看见许骁那张俊脸，他单手扶着厨房的案台，醉得眼神都有些涣散。
　　“哥你回来了！”
　　许悠然是想都没多想什么，下意识地就抱住了许骁的腰，“哥，你是专门回来陪我过生日的吗？过了今天，我就十八岁了！”
　　许骁其实听不太清楚许悠然在说什么，他只知道她刚洗了澡洗了头发，整个人都散着香味，有点像果香，又有点像奶香。
　　而且，还没穿内衣。
　　她的胸就隔着她那件难看死的粉色睡衣蹭在他身上，她抱得越紧，他就越能感受到她的软和香。
　　许骁摇了摇脑袋，试图把自己晃清醒一点，然后一把拉开许悠然，力道大得她差点没站住。
　　突然被推开，许悠然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有点怕又很期待地问许骁：“哥，那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蛋糕？我来点蜡烛……马上就过十二点了……”
　　“我先去洗个澡。”
　　“好！哥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你！”
　　许悠然打开蛋糕盒，插好了蜡烛，又把手机和耳机都放回了房间，最后坐在沙发上翻了两页《经济学人》，然后又往许骁房门看了看，怎么还没出来？
　　浴室里。
　　热水变成了冷水冲在男人身上，他一手撑在墙上，任由冷水从头淋到脚，另一只手快速撸动着下身，满脑子都是刚才许悠然那副可怜讨好又楚楚动人的样子。
　　想象着掐着她的腰让她不着丝缕坐在他身上……他就在她白嫩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再让她那张问他要不要吃蛋糕的小嘴吞吐着他的东西……
　　“靠！”
　　许骁一拳砸在墙上，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许悠然。抱一下也他妈能硬，想着亲妹妹的脸和身体自渎，真他妈恶心又变态。
　　许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许悠然正趴在沙发上睡得半醒不醒。
　　茶几上的冰激凌蛋糕化了一些，许骁瞥了眼，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要拉着他吃这么幼稚的东西，还要往冰激凌城堡上插蜡烛。
　　许骁俯身，拿手背拍了拍许悠然的脸蛋儿，“起来，回你房间去睡。”
　　许悠然迷迷糊糊地睁眼，声音软软的，朝着许骁伸手：“哥哥抱我回去。”
　　许骁嗤笑一声，一巴掌拍开她的手，“做什么梦，自己滚回去。”
　　许悠然点点头，“好吧，我就知道。”然后闭上眼睛打算继续在沙发上睡。
　　许骁知道，她这是在做小时候的梦，那些时候她看电视在沙发上看睡着了，爸爸就会把她抱回房间，后来他死了，这任务就变成许骁的了。
　　看样子又是做了很多题，高兴也做题，不高兴也做题，直到做腻了做累了，才能睡得着睡得熟。
　　今天，应该是不高兴才做题吧。
　　许骁蹲下身来，看着许悠然。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他家的悠悠都满十八岁了，成年了。
　　十八岁……也是什么都可以做的年纪了。
　　注视良久，许骁一把将她抱起，朝着许悠然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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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４章　意乱
　　许骁将许悠然抱到她的床上，许悠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但睡衣裙摆被蹭了上去，两条光溜溜的腿又细又白，睡衣一直掀到了大腿根，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的内裤……
　　许骁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操。
　　他拽过被子把许悠然从头到脚盖在里面，然后转身就走，再多待一秒都不行。
　　肖磊睡在赌场二楼房间的沙发上，突然门被打开，他喝得意识不清，梗着脖子瞅了老半天才认出许骁。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还杀个回马枪？怕我带姑娘睡你床用你套？”
　　许骁点了根烟，“整出一副可怜样儿让我回去，我回去了结果她睡着了。”
　　肖磊揉了揉脖子，莫名奇妙地看着他：“那你也在家睡呗，你都酒驾回家了又酒驾回来，合着就在试阎王收不收你呗？”
　　许骁懒得接话。
　　肖磊又问：“兄弟，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为啥那么讨厌你妹妹？你说你讨厌她，那为啥又趁着喝了酒装醉回去？回趟家还非得找个借口？”
　　许骁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夹着烟的那只手垂在床沿外面，烟快要烫到手指了也没发觉。
　　安静了几分钟，就在肖磊窝在沙发上又要睡着的时候，许骁接话了。
　　“磊子，我问你个事儿。”
　　肖磊闭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问呗，切，还整个开场白。”
　　“你，对肖涵是什么感觉？”
　　肖磊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就一个字，烦。她要不是我一个爹一个妈的亲妹妹，老子早揍死她了。个驴脾气还整天破事儿那么多。”
　　“她要是跟哪个男的好了要嫁人了，你会怎么办？”
　　肖磊激动地一拍巴掌，“我立马去买两千响鞭炮挂在门口放它个几天几夜！”
　　突然肖磊一个鲤鱼打挺又翻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许骁：“你问这些干什么，我操你不会看上她了吧？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我兄弟，我他妈害谁也不能害你！”
　　许骁一个烟头差点弹在肖磊脸上。
　　肖磊摸摸鼻子，他猜许骁眼光也不会那么烂看上肖涵那个烦人精。
　　他往床那边凑了凑，打商量地问许骁：“兄弟，你问我这问题，其实替你自己问的吧？你家悠悠要是嫁远了，你肯定舍不得。要不这样，你看我怎么样？”
　　“你可以滚了。”
　　嗯，这答案跟两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肖磊接许骁出狱，第一次见到了许悠然，他当时就问了许骁这话，许骁就是这样回答他的。
　　许悠然早上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回忆了半天，昨晚许骁回来到底是真的还是做梦？
　　不过有一件事她可以肯定，就是她的冰激凌蛋糕拿出来了但没吃！
　　她噌地起身光着脚跑到客厅去，茶几上只有解开的包装带子，她又去厨房打开冰箱，还好，这位哥没有无情到任由她的蛋糕化掉。
　　许悠然懊悔了一路，早知道许骁会回去，就不那么拚命写卷子了，一用脑过度就犯困这毛病得改。
　　到班里的时候，早自习还没开始。
　　许悠然刚放下书包，书包拉链就被人一把拉开，来者正在光明正大地偷她作业。
　　“肖涵，你又没写作业呀？”
　　许悠然一边问她，一边帮着她找昨晚的作业卷子。
　　肖涵这头刚把卷子拿到手，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见一道矫健的身影呼地把卷子抢了过去。
　　两位女同学回头一看，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周垫底周小爷嘛？
　　八中高三年级最有名的两位人物－肖垫底和周垫底，今儿来得都挺早。
　　这二位在年级倒数第一的位置上你争我夺，寸步不让，不知让多少老师同学叹为观止。
　　巧的是这俩人都是年级第一许悠然的好朋友，一个是同桌，一个是后桌。
　　肖涵一脚跺在周博扬的座位上，“大早上的就来找死？”一边吼他一边要伸手去抢卷子。
　　周小爷别的没什么拿得出手，就是个高腿长，人家手往上一举，肖涵愣是跳起来都没够着。
　　“啪！啪！啪！”教鞭敲在黑板上的声音特大。
　　班主任张老师戴着副黑框眼镜，眯着绿豆眼朝着肖涵和周博扬吼了过去：“你俩干什么！又抢作业抄？你俩能不能有点儿志气自己写一回？我就问你们高考的时候能不能抄？”
　　肖涵人美脾气爆，插着腰要跟老张理论，被许悠然扯着袖子坐回到了座位上。
　　许悠然朝周博扬伸手，周小爷乖乖地把卷子还给她，许悠然拿过来放回到自己桌上。
　　老张满意地推了推眼镜，“对对，班长就要有班长的样子，随时把纪律维持好了。对了悠然啊，这周五的家长会你家长必须得来了啊，我得跟家长谈你保送的事，不能像以前一样没人来知道了吧？”
　　许悠然先是一怔，而后点了点头。
　　肖涵在一旁又是撇嘴又是摇头，让许悠然那位唯一的家长来开家长会，简直比周博扬考全年级第一都难。
　　“好了好了！都把书拿出来上早自习了！一个个学习时候不用功夫，现在知道羡慕人家保送了吧？赶紧的都别磨蹭！”
　　乱糟糟的读书声响起，只有许悠然一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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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５章　吃药
　　晚上放学回到家，许悠然把书包放到沙发上，脱了外套就去厨房，拿出了昨天还没来得及吃的冰激凌蛋糕。
　　城堡的顶端化了一些，不过还是蛮好看的。不愧是肖涵亲自挑选，周博扬出钱定制的生日蛋糕，光看着心情就会变好。
　　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伏在茶几上写作业，还时不时走个神思考怎么才能让许骁去开家长会。
　　在第十二次拿起手机的时候，许悠然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许骁的电话。
　　嘟……嘟……嘟……
　　没接。
　　许悠然挂了电话，一点也不意外。不管忙不忙，他都不怎么搭理她的。
　　看来，家长会无望了。
　　许悠然深呼一口气，干脆放宽了心，开始专心写作业，同时专心吃她的冰激凌蛋糕。
　　所有卷子做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许悠然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有点僵硬的脖子，最后去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香喷喷地上床睡觉。
　　凌晨一点半，轰隆一声巨雷惊醒了许骁，他下意识去摸手机。
　　许悠然最怕雷雨夜，因为爸妈就死在雷雨夜的车祸。
　　手机屏幕亮起，果然有未读消息。
　　【哥，我胃好痛，家里没药了，你能回来一趟吗？】
　　发送时间：凌晨一点。发送人：悠悠。
　　许骁脑子还未做出决定，人却已经下了床，连车钥匙都已经拿在了手上。
　　连闯了几个红灯之后，许骁拿着药，打开了门。他先去了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去了许悠然的房间。
　　买药的时候没打伞，五分钟的功夫被淋了个透。身上的水迹也一路从玄关跟到了她房间。
　　灯打开，果然看见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
　　许骁拉开被子，就看见许悠然那张苍白的脸，她捂着肚子半醒不醒地睁眼，“哥……？”
　　“起来吃药。”
　　真真切切听到了声音，许悠然这才清醒过来，确定眼前的人的确是许骁，不是做梦。
　　她接过许骁递过来的水和药，吞下后将杯子还了回去。她怯怯地看着浑身都湿了的许骁，“哥，对不起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许骁转身就走，打算去洗个澡换身干衣服。
　　轰！又是一声雷响。
　　许骁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许悠然正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哥，我害怕……你能不能不要走……”
　　她脸色苍白，在哭着求他。
　　许骁一时心软，“我去洗个澡了就来。”
　　许悠然点点头，重新躺下把被子盖好，一双水蒙蒙的眼睛看着房间门口，等着许骁回来。
　　许骁很快回来，他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许悠然眼中瞬间有了光。
　　她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侧给许骁。
　　男人的身体将床垫压得微微凹陷，许悠然扯着被子要给他盖，许骁拒绝：“我不用，你自己盖吧。我在这儿看着你睡着了就走。”
　　许骁给她掖了掖被角，像小时候那样轻拍着她，陪着她入睡。
　　许悠然裹着被子，连人带被子往许骁怀里拱了拱，脑袋埋在许骁胸前，安静得像只小白兔。
　　可许骁很快就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刚换了干衣服，胸前却又有湿润。他停下拍着许悠然的手，扶上她的肩膀微微一侧，就看见许悠然脸上满是泪水，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许骁皱眉，“哭什么，还疼？还疼就去医院。以后再吃那么多冰激凌就别叫我回来送药，自生自灭好了。”
　　许悠然哽咽着声音，摇了摇头：“哥，我好多了……我只是……”
　　话说了一半，又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往外滚。
　　许骁无奈，手抚上她的脸，用指腹擦了她的眼泪，声音尽可能地温柔了些：“不怕，雷雨天我都回来陪着你。”
　　许悠然抓着许骁胸前的衣服，听了这话更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哥，我……我想爸爸妈妈了……我真的好想好想他们……”
　　许骁没说话，只是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许悠然的肩膀。
　　“哥，你知道吗……我也好想你……”
　　许骁手上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许悠然，“想我什么？”
　　许悠然依旧自顾自地把脑袋埋在许骁胸前，没有看到此时他眼中的期待与丝丝忐忑。
　　“哥，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可你总是不回家，我每天回到家，都是一个人。哥，你搬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不惹你生气，也不随便打扰你……”
　　呵，亲人。
　　许骁自嘲一笑，他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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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６章　昏头（微ｈ）
　　许悠然抽泣着，一直在说着什么，而许骁只是静静地听着，直至她哭累了说累了，才慢慢安静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许骁想起身离开，结果发现许悠然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估计这一扯开，她又得醒过来。
　　侧躺了许久，身子有些发麻。他调整了姿势，让许悠然枕着他的手臂，可以睡得更舒服些。
　　许悠然应该是睡着了的，但嘴里却还念叨着什么，像是在说梦话，又像是在跟许骁说话。
　　许骁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想要依偎在人的怀中，却又时时怕被丢弃。
　　可他怎么会丢弃自己心尖儿上的宝贝。
　　许骁轻轻地擦着她的泪痕，听着许悠然呜呜咽咽的祈求：
　　“哥，你别再讨厌我了好不好……”
　　“哥，我知道错了，你是因为我才会坐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哥，我们回到小时候好不好……”
　　……
　　字字句句，像钉子一样狠狠扎在许骁心上。
　　许悠然是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只知道自责，只知道她曾毁了哥哥的大好前途。
　　可那所谓的大好前途在许骁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他不是讨厌许悠然，而是讨厌自己。毕竟他真正想要做的事，才是这世上最大逆不道的存在。
　　只是委屈了许悠然，委屈了他的宝贝。
　　许骁抚着她的头发，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好，悠悠，哥答应你。”
　　许骁的怀抱陌生又熟悉，却能让许悠然倍感安心。即使外面雷雨大作，她也依旧能在他怀中熟睡。
　　她脸色好了许多，微微的温热呼吸喷洒许骁胸前，她离得很近，近到许骁喉头逐渐发紧。
　　他低头，慢慢靠近她，最后轻轻碰在了殷红的唇瓣上。这样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他也只敢偶尔在她睡着的时候做。
　　每每此时他都兴奋又忐忑，她的唇很软，软到他想就此深入，却又怕她惊醒，满脸惊恐地骂他变态。
　　许骁只能浅尝辄止，正准备离开她的唇，却突然觉得自己唇上一热。许悠然或许是梦到了在吃什么，居然伸出了小舌头舔了舔，这一小小的动作当即让许骁下腹一紧。
　　他不甘就此结束，一时被她的软香冲昏了头，他再次吻上她的唇，用舌尖引导着她张口，好让他深入与她唇齿交融。
　　在触碰到她舌尖的那一刻，许骁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她扒光了压到身下狠狠欺负摆弄的冲动，与她唇舌交缠着，他的手也从睡裙下摆探入，顺着白嫩的大腿向上，一路抚摸到她的腰际。
　　男人手上有在部队常年摸枪留下的粗糙老茧，而女孩肌肤雪白细腻，许骁的手到哪里，哪里就会敏感到轻颤，许骁甚至不敢抚上她胸前的娇挺，她太敏感了，一定会醒的。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寒气足以把人直接冻感冒。而房间内却热得让人出汗。许骁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两人唾液交融的声音，他的抚摸让身下的许悠然忍不住娇哼了几声，她睫毛颤动，似乎有要醒来的征兆。
　　许骁收回了手，强忍着各种想要凌虐玷污的冲动，结束了他们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此时的许悠然依旧睡得熟，只是头发和睡衣有些凌乱，嘴唇红红的还有些湿润，明明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做，她却有一副事后的娇憨媚态。
　　许骁看了眼硬得有些发疼的下身，无奈的叹气。要是今晚不顾她意愿做了那样的事，可能就变成一辈子的仇人了吧。
　　她是规矩单纯的好学生，是那种看到校园暴力的时候，即便害怕也会站出来阻止的正派小天使。
　　强迫她乱伦，无异于逼她自杀。
　　最终，还是他妥协了。
　　许骁轻轻掰开许悠然的攥着他衣服的手，起身去了浴室，依旧是冷水澡。
　　早上六点，许悠然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去看旁边，果然是空空的。
　　她坐在床上发呆，昨晚，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下一秒，门口出现了一道她意想不到的身影，许悠然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敢确定，许骁没走！
　　她高兴得一时没说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冲许骁笑。
　　“傻笑什么，起来洗漱吃早饭。”
　　许悠然收拾好了自己，看着许骁刚端上桌的早饭，实在不敢相信一夜之间能回到以前那种小公主待遇。
　　她仔细回想，也实在想不出昨晚说了什么话让许骁感动了，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作者题外话：大家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哈，所以咱这儿慢慢来。骨科最带劲的就是各种纠结嘛，上来就搞也太没意思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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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７章　要钱
　　许悠然喝着牛奶，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对面的许骁。
　　许骁嘴里叼了根烟，但没点，手里正翻着手机信息。
　　或许是感受到了对面的注视，许骁抬了眼皮：“有话就说。”
　　许悠然一口牛奶咽下肚，鼓起勇气开了口：“哥……学校要开家长会……”
　　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
　　“你要我去？”许骁把手机放回桌子上，这才正眼看许悠然。
　　“你有空吗？后天下午三点。”
　　“不一定，到时候再说。”
　　许悠然肩膀微微一垮，这意思，应该是不去了吧。
　　吃完饭许骁说要送她去学校，许悠然摇了摇头，“就过一条马路而已，不用送的。”
　　看她耷拉着脑袋出了门，许骁点了烟，心里有点不舒服。
　　不就个家长会？至于这样？
　　随后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是我，周五的约提前吧，嗯，我那天有点儿事。”
　　许悠然刚到学校，肖涵和周博扬恰好也刚下了车。
　　“周博扬！你再把你家车停我车前面，我就给你撞成烂屁股！”
　　“肖大妈，您行行好，学校门口又不是你家停车场，你管我家车停哪里！再说你那是什么车啊，八百年前就过时了吧？”
　　“你管谁叫大妈？你再叫一次！老娘我好久没打男的了！今儿就拿你开刀！你给我站那儿！”
　　俩人一左一右追上了许悠然，周博扬哥俩好地想搭她的肩，被肖涵一巴掌拍开。
　　“看我们悠悠的脸色，八成是你哥不来开家长会吧？”
　　许悠然点点头，“他好像有事，说不一定来。”
　　肖涵表示很理解。
　　“男的说话都这样，不来就直说呗！还不一定？什么不一定？就知道吊着人，老娘神烦这些个男的！”
　　“哎你指桑骂槐的骂谁呢？你哥你爸不也是男的？”周博扬梗着脖子，要为男同胞们发出正义之声。
　　“就骂你们男的怎么着？语文考了个及格说话还离不开成语了是吧？”
　　“啊，”周小爷一扬下巴，“不瞒你说，朕的母后得知此事，赏了五千大洋！爱妃们可有心仪之物啊？都买了！”
　　“我呸！不要脸的东西，离我们远点儿！”
　　俩人跟说相声一样，终于逗得许悠然笑了。
　　三人前后脚地进了教室。
　　“悠悠，你哥不来也没啥，你没有我惨啊。”
　　许悠然拿出作业放到桌上，被后座的周博扬抢先夺了去。
　　肖涵懒得理他，“我爸没在国内，他让我小妈来，那不得丢死个人？我死都不同意，最后就变成肖磊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肖涵你也有今天！你整天说磊哥坏话，这次要是让他看见你的那几个零蛋，不定怎么羞辱你哈哈哈哈！”
　　肖涵反手就是一巴掌，周博扬眼疾手快脑袋一歪躲了过去。
　　许悠然想了想，认真问他俩：“要不我也考差一点，引起我哥的重视？”
　　两人一愣，肖涵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周博扬：“那五千大洋交出来，给悠悠买点药去。这姑娘疯了。”
　　周博扬认可地点点头，“我看行！”
　　接下来的两天，许骁都没回家。
　　赌场里。
　　肖磊在手机响的第六次时，终于接了电话：“你有完没完？你以为老子愿意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到周围人都能听见。
　　“那你就别来！你跟老头说你来过了不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他话了！”肖磊嗤笑一声：“不好意思，拿人的手软，老头给钱了，不中途走人还有追加。
　　你说我干嘛不去？”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肖磊正要挂断，那边问道：“给多少？”
　　“干什么？”
　　“难道不应该分我——”
　　电话毫不犹豫的挂断。
　　肖磊把玩着车钥匙出了赌场，开到半路，感觉不对劲。
　　他再次看了看后视镜，熟悉的车牌。
　　他拨了电话，那边很快接通。
　　“兄弟，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边儿的？跟踪我？”
　　“……”
　　“那就是查岗？哎呀我都说了，我今儿真有事，刘副局那边我真去不了啊。”
　　“……”
　　“我说，我这马上到地方了，你得跟到啥时候啊？”
　　电话挂断，后车提速，把肖磊甩在了后面。
　　肖磊下意识一脚油门追了上去，什么玩意儿，大马路上装啥逼。
　　最后一个大急转，两辆车稳稳地停到了八中校门口。
　　肖磊一摔车门，“你他妈刮到我车了！”
　　许骁看了眼肖磊车上的刮痕，“你自己蹭上来的耍什么赖。”
　　长腿一迈，往学校里面走。
　　肖磊跟在后面，想从后面给他一脚。
　　“哎哎，二位，来开家长会吧？来来，先在这儿登个记啊！”
　　肖磊看了眼过去签字的许骁，才想起许悠然跟肖涵同班，今儿也开家长会。
　　他慢悠悠地跟了过去，往本子上一瞅立马一乐：“你这字儿写的不错啊，我说你家许悠然的字是像了谁，敢情是像你啊。”
　　门卫大爷一听，“哟？这小哥是许悠然的家长啊？是高三四班的许悠然吧？”
　　肖磊接过笔，草草甩了两个大字，“啊，就那个长得贼好看的许悠然！她还挺有名？”
　　大爷一拍巴掌：“那可不是！那孩子又有礼貌学习又好，那些老师夸她夸得我都记住了！”
　　肖磊一乐，顺嘴问了句：“那大爷认识肖涵不？她俩老在一块儿。”
　　大爷又是一拍巴掌：“哎哟哟，那个小姑娘脾气老不好的嘞！打架厉害得那些个男孩子都怕的呀！”
　　肖磊看见许骁缓缓勾起的唇角，十分想给他一拳，得意个什么劲儿！
　　教室外面，肖涵看着周博扬在他妈面前甜言蜜语撒娇的样子，撇了撇嘴直犯恶心，敢情平时的零花钱都是这么要来的！
　　许悠然正在教室里帮着老师整理成绩单，而肖涵看着一屋子的家长就堵得慌。
　　看了看表，两点五十八。
　　“狗东西，收了钱还迟到。”
　　“骂谁呢？”
　　肖涵抬头一看，就看见肖磊懒洋洋地走了上来，脸上一副“为什么没电梯”的嫌弃样。
　　看到肖磊身后的人，肖涵眼前一亮：“许骁哥！”
　　许骁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肖涵转身朝教师里喊了声：“悠悠，你哥来了！”
　　下一秒就见一道娇俏地身影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少女脸上洋溢着明朗的笑，让沉闷的雨天都亮了起来。
　　许悠然跑上前挽住许骁的胳膊，甜甜地问他：“哥，你怎么来了呀？”
　　许骁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正好有空。”
　　肖涵倚在门边，一脸羡慕地看着许家兄妹俩，世界上怎么会有脸蛋这么帅，身材这么好，腿这么长，还这么温柔的哥哥呢……
　　再看看那边正在接电话的背影，肖涵嫌弃地皱眉。
　　“哥，你带钱了吗，老师临时说要补交试卷费和资料费，我今天没带那么多钱。”小脸上有点不好意思。
　　许骁给了许悠然一张卡，让她随便取了花。
　　许悠然连连摆手说生活费够用了，最后卡还是塞到了她手上。
　　顺带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宠得能滴出两斤蜜。
　　肖涵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许悠然和许骁进了教室，肖磊也正好挂了电话，走了过来。
　　肖涵伸手：“给点钱。”
　　“老子欠你的？”
　　肖涵看着肖磊进了教室，一句诗涌上心头。
　　世事千万种，人与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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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８章　困难
　　家长会开了一个小时多点，许悠然、肖涵还有周博扬三人坐在教室门口的台阶上。
　　周博扬好奇老张是怎么能做到一口气不停地讲这么久，就去后门打望。
　　隔着老远就看见老张讲的唾沫横飞，手舞足蹈的。
　　“绝了绝了，从来没见老张这么激动过，哈哈哈你俩的哥太扎眼，又坐在一起，搞得那些女家长全都往后看，没人理老张诶！”
　　周博扬一屁股坐回许悠然旁边，“不过应该快结束了，成绩单都发完了。”
　　十分钟后，家长们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肖磊拿着肖涵的成绩单，似笑非笑地走了出来。
　　肖涵看他那表情，眼皮直跳。
　　“咱们肖家人生意做得大都是靠脑子，我确实没想到会有一头猪混在其中。”
　　肖涵要抢成绩单，不仅没抢到，还被肖磊拎着后领给拽走了。
　　“哎呀，悠然也在这儿等着呐？”周博扬的妈妈拉住了许悠然的手，“老师可是直夸你成绩好又稳定呢！你和我家扬扬是朋友，阿姨想拜托你，能不能帮帮他呀？”
　　许悠然乖巧地点头：“阿姨，其实周博扬挺聪明的，他只是没有认真学而已。如果他有需要，我会尽力帮助他的。”
　　周妈妈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啊好啊，周末有空就来阿姨家，阿姨家的保姆做饭可好吃了！阿姨很喜欢你，你知道吧？”
　　“谢谢阿姨，周末我叫上肖涵，一起去您家，我们三个一起学习。”
　　“好好，肖家姑娘阿姨也认识，可不是个爱学习的主哟，她要是不来，你一个人来也行啊！”
　　长辈的话，许悠然向来是很听的。
　　于是又很听话地点头。
　　周妈妈是满脸的满意，走之前朝周博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姑娘尽早拿下！
　　周博扬比了个ＯＫ的手势，他妈比起他的学习，更关心他能不能给周家找个体体面面的儿媳妇。
　　“哎，周博扬！跟那儿傻笑什么呐？赶紧跟你妈回家！都放学了还瞎溜达什么劲儿？悠然，来来。”
　　许悠然跟周博扬说了再见，转身进了教室。
　　许骁正随意地坐在第一排的课桌上，手里翻着什么东西。
　　“啊，悠然啊，这次特意叫你家长一定要来，是有关于你的保送。”张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记得，你说你是想去Ｂ大对吧？”
　　许悠然点点头。
　　张老师又看了眼脸色不太好的许骁，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有些人，即便一句话都不说，也挺吓人。
　　“是这样啊悠然，我和你哥哥也提了这件事，就是你想要保送Ｂ大的话，稍微有些困难。但是除了Ｂ大，咱们省内所有重点大学你都有资格！你看咱们为了求稳，是不是……”
　　许悠然愣了下，“为什么？”
　　张老师叹了口气，把桌上的成绩单递给她。
　　“Ｂ大的保送，要求学生绩点不低于３．９，悠然啊，你是３．８５。高一上学期的期末各科成绩都是零分，确实是给你拖了后腿啊。”
　　听到这话，许悠然下意识看向许骁。
　　他们，最知道其中的原因。
　　高一上学期的期末那天，也是许骁伤人致残，被警察带走的那天。
　　那一天，得知了消息的许悠然第一次逃了学。
　　也是自那天开始，许悠然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哥哥入狱，父母双亡。
　　她从云端跌落泥沼。
　　回家的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许悠然看不透许骁在想什么，但她自己很确定，她从来都没后悔过。
　　说到底，许骁当年的伤人，也是因为她。
　　许悠然跟在许骁身后进门，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许骁的衣袖。
　　许骁一顿，转过身来。
　　许悠然穿着校服，还背着书包，额前碎发温顺地垂贴在小脸上。
　　她怯生生地看着他。
　　“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什么？”
　　“你……也不笑，也不说话，是不是生气了啊……”
　　许骁对上她湿漉漉的双眼，好像他说是，她就会立马哭出来一样。
　　他无奈地说：“许悠然，该生气的难道不是你？你现在是反过来在哄我？”
　　许悠然摇摇头：“我没生气啊，可是哥，我怕你生气。”
　　许骁就受不了她这幅讨好他害怕他的样子，软得让人直想欺负。
　　许骁平复了一下，摸了摸许悠然的脑袋。
　　“哥没生气，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一听许骁说没生气，许悠然立马笑了起来，她挽着许骁的胳膊往客厅走。
　　“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想上Ｂ大吗？”
　　许骁给她摘了书包放到沙发上，“为什么？”
　　“因为离你最近啊。”她笑得甜，“而且它也是国内排名前五的大学，完全不会给你丢脸！”
　　许骁权当她在开玩笑。
　　但见她眼里带光，又坚定得很，许骁问：“真的非Ｂ大不可？”
　　许悠然毫不犹豫地点头。
　　“哥，我都想好了，以我的成绩，高考考进Ｂ大肯定没问题！”
　　许骁睨了眼她还攥在手里的成绩单，“你确定？”
　　许悠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成绩单，小脸刷地一红，为自己的大言不惭买单。
　　虽然一直是第一，但这物理成绩就是忽上忽下，她与第二名的成绩也是时远时近。
　　所以张老师让她“求稳”。
　　许悠然可怜巴巴地看着许骁。
　　许骁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哥，我记得你高中时候，物理都是满分呢……”
　　满分她不奢求，接近满分也行！
　　“所以？”
　　“所以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柔弱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软软的，又有点凉凉的。
　　进屋都这么一会儿了，手还是这样凉。
　　许骁倒了杯热水塞到她手里，“给你找家教吧，或者你去上补习班。”
　　他起身去了厨房，准备弄点吃的给她暖暖身子。
　　许悠然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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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９章　黑店
　　“可是哥，我不喜欢家里有别人。万一是坏人怎么办？现在有好多老师都可变态了！你又常不在家，我害怕……”
　　许骁正在洗手，头都没回：“那就去补习班。”
　　不在家里补习总行了吧。
　　“补习班的话，附近比较有名的也只有大望路那家了，但是离家和学校也都不近，”
　　许悠然捧着热水喝了一小口，声音柔柔的继续问：“所以哥，你会每天接送我吗？”
　　从学校到补习班，再从补习班到家？还每天？
　　许骁转过身来：“你做什么梦呢？”
　　却没想下一秒怀里就扑进了个人。
　　许骁低头看了眼埋在他胸前的脑袋，有点头疼，这丫头什么时候开了窍，一会儿摸手一会儿投怀送抱，招招都能直戳他心尖儿。
　　偏偏还一副懵懵懂懂单纯小绵羊的样儿。
　　“哥，你最好了，你就帮帮我好不好？”
　　又求他，这事儿本来就是他拖累了她，哪里能不帮。
　　“知道了。”
　　小学他得接她放学，初中他得给她做饭，现在高中了还得辅导她学习。
　　保姆都没有这么全能的。
　　刚吃过晚饭，许骁就出门了。
　　巧的是他前脚出门，后脚许悠然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那头是肖涵鬼哭狼嚎的声音：“悠悠啊！我只有你了！我今晚要酒壮怂人胆，去杀了肖磊那个狗贼！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了……呜呜呜……．我如果被他反杀了，你记得送我去医院啊啊啊啊……”
　　肖涵那边非常吵，一听就知道是在酒吧或者ＫＴＶ之类的地方。
　　“肖涵，你在哪里呀？我给肖磊哥打电话，让他去接你好不好？”
　　“不要他来！他拿着我的成绩单给我家老头子汇报！你知道他有多残忍吗，连同我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全说了啊！他来这一回，把三年的状都告了！！！我今后不仅没有零用钱，还有没有司机接送，连保姆都不准做饭给我吃！呜呜呜……我不杀了他我就不姓肖！”
　　“好好，你别激动，我来找你好不好？你今晚就住我家好不好？”许悠然一边哄着肖涵，一边把外套穿上。
　　肖涵打着哭嗝，“我在临江路这边这家快要倒闭的ＫＴＶ……我没带身份证，别家都不让我进……呜呜呜……我明明都成年了啊他们太欺负人了……”
　　许悠然都快被她气笑了，还是耐心哄着她：“嗯嗯，是他们不对，我现在打车过去，你别乱跑哦。”
　　许悠然找到肖涵的时候，她正跟一群不认识的男的喝得酩酊大醉。
　　包厢的门都是开着的，一群人乌乌泱泱地在里面吵闹。
　　烟味酒味扑面而来，许悠然不禁皱了眉。
　　这样的地方，她实在不想掺和进去，但肖涵又在里面。
　　刚一进去，立马有人吹了口哨：“哟，又来一个俊俏的小妹妹，今儿这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啊！”
　　肖涵眼都快睁不开了，看到许悠然，傻呵呵地一乐：“悠悠你来啦！”
　　她扒拉开这堆人，朝着许悠然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许悠然稳稳地扶住了她，低声问道：“肖涵，怎么这么多人，这些人你认识吗？”
　　肖涵摇脑袋：“不认识啊，我自己喝得正嗨呢，他们就来了，说免费请喝酒，我寻思着不喝白不喝呗！哎我跟你说，那胖子贼逗，讲了个啥笑话来着，差点没把我笑死！”
　　许悠然顺着肖涵的手指看过去，那个胖子的眼神明显就是不怀好意。
　　她拉着肖涵，要往外走。
　　“哎哎，小妹妹，总得把帐结了再走啊！长得漂亮就想赊账啊？哈哈哈哥哥们大方，也不是不可以哈！”
　　一股恶心从心底涌了上来。
　　她忍了又忍，转身问：“多少钱？”
　　其中一个很瘦的男人站了起来，指了指满桌子的酒瓶，还假模假式地算了算：“啊，大概就八千吧。”
　　许悠然第一反应就是遇着黑店了。
　　见她愣住，那人慢悠悠地上前，摸着下巴舔着嘴上下打量她们两个。
　　许悠然带着肖涵退后两步，“我朋友说，是你们自己进来说要请她喝酒的。”
　　一群人哈哈大笑。
　　“小妹妹，请她喝酒是不错，可以不给钱，给点而别的也行……”
　　许悠然见他越来越放肆，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她警惕着看着那些人，说：“八千是吧，我让人送钱过来。”
　　那瘦子哈哈一笑，“行啊，半个小时不来，哥哥们可就不客气了啊。”
　　俩丫头片子，能有多大能耐。
　　不过这幅害怕还装不怕的小模样，倒是很有看头，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许悠然扶着肖涵在门口处，肖涵已经完全不省人事，靠在许悠然身上，什么也不知道。
　　许悠然手里攥着手机，时不时地看时间，还要佯装淡定。
　　她是想报警来着，可这附近的出警时间……她实在是赌不起。
　　“我说，小妹妹，这可快到时间了啊，不如你先挑挑，喜欢哪个哥哥？今儿一定满足你！”
　　许悠然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难掩慌乱：“你，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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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０章　生气
　　忽然，外面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许悠然心中一喜。
　　紧接着就听见外面的玻璃门被人踹碎，那瘦子朝身后的人说了句：“看看去。”
　　七八个男的越过许悠然和肖涵，朝外面走去。
　　许悠然突然又担心起来，他一个人……
　　而外面，却没有传来打架的声音。
　　只听见了肖磊懒洋洋的说：“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我茂哥么？那时候被人踩着鸡　巴尿了一裤子趴在地上求饶来着，现在混这么好了？”
　　那瘦子站在门口，实在没想到肖磊会来。
　　更没想到他身边的许骁准备一扳手砸在他脑袋上。
　　幸好被肖磊给拦住。
　　他从许骁手里把家伙抢过去，“干什么？又要我接你出狱？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得吓坏你家悠悠？”
　　许悠然听到这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门内，有瘦子挡着，她看不到门外，却已经想象到了许骁那张暴怒的脸。
　　“茂哥，里面两个是我和骁爷的妹妹，您老看能放人不？”
　　肖磊吐了烟头，薅着瘦子的头发把他拖了出来，冲门内的许悠然眨了眨眼：“出来呗，还舍不得走了？”
　　许悠然指了指靠在自己身上的肖涵。
　　肖磊表示了解，然后粗鲁地把肖涵扛到了肩上，差点把肖涵给勒吐了。
　　许悠然不敢出去，求救地看着肖磊。
　　肖磊撇撇嘴：“是挺生气的，你看怎么个哄法吧。”
　　许悠然认命地走了出去，耷拉着脑袋，不敢看许骁。
　　肖磊走到门口，还回头问了句：“茂哥，可以走不？”
　　瘦子没敢说话。
　　其他人也是怂的不行。
　　“哦，听说你们还问我俩妹妹要八千块钱？这样啊，我也不多要，你们九个，一人八万。明天我看不到钱，咱们局子见哈。顺子你刚出来，估计你也不想回去吧？多劝劝茂哥，眼睛不好使趁早上医院治，瞎惹事还带着弟兄们到处赔钱。”
　　肖涵醉得烂泥一样，也没见肖磊生气。
　　而许悠然坐在副驾驶上，已经有点在发抖了。
　　许骁开着车，神色正常，就是方向盘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许悠然有一种今晚可能要挨打的感觉。
　　“哥……”
　　许骁像没听见一样，眼皮都没动一下。
　　这才和好几天，就又回到了许骁讨厌她的样子。
　　许悠然没由来地害怕，他又要像原来那样了吗？
　　“哥……对不起……”
　　“我是去找肖涵的，我没想到他们会坐地起价为难人，以后……以后我都乖乖呆在家里，晚上哪里也不去！”
　　“哥，”许悠然带着哭腔，“你别不理我，别讨厌我好不好……对不起……”
　　一阵急刹，车子拐入车库，许悠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安全带解开的声音，紧接着下巴一疼。
　　许骁的脸近在咫尺。
　　她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
　　许骁捏着她的下巴，看她疼得皱眉，不仅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
　　直到许悠然的眼泪掉出来，“哥，疼……．”
　　“疼？许悠然，你今天要是被他们打了，被他们强暴了，可比这疼上百倍。”
　　她不会体会到他一路飚车过去的时候心跳的有多快。
　　一想到她有多无助，有多可怜，有多容易被人欺负，许骁就觉得青筋直跳，心要从嗓子口里跳出来。
　　“是不是对你好了两天就把你惯坏了？晚上出门可以不用打招呼？”
　　“对不起……”
　　眼泪一滴滴流到他手上，下巴被捏得通红。
　　许骁松了手。
　　他坐回去，望着前方空荡的停车位。
　　“许悠然，你遇到事情不知道找我？还是说比起我你更信他？”
　　“不，不是的，我，我看你太忙了……”
　　“你觉得肖磊天天跟我在一块儿，他能比我清闲？说到底，你拿他当亲哥是吧。”
　　“没有，真的没有，哥我……”
　　“下车，回家去。”
　　许悠然解释不清楚，又看许骁一脸冷漠，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憋着一股劲儿就是不下车。
　　许骁显然没了耐心，下车一摔车门，从副驾驶座上把许悠然给提了下来。
　　一路攥着她的手腕进了家门，把她摔到了她的床上。
　　许骁转身就要走，许悠然顾不得其它，赶忙爬起来从背后抱住了许骁。
　　看今晚这阵势，他走了就绝不会再回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哥，我，我怕你生气才没打电话，我怕如果因为我耽误了你的正事，你又会讨厌我……”
　　许骁站着没动，声音冷漠：“所以你不怕耽误他？”
　　“肖磊哥他从来不会生气的啊，你也知道的……”
　　“肖磊哥？”许骁慢慢转过身来。
　　“叫了哥就真把他当哥？”许骁忽然倾身把许悠然压在床上，这一举动当即让她不知所措。
　　想推开，但怕他更生气。
　　可不推开……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两人离得太近了。
　　“你知道肖磊为什么从不对你生气吗？”许骁的手隔着衣服，抚上了她的腰。
　　许悠然僵硬到说不出话。
　　“因为，”许骁更加靠近，几乎是贴在她耳朵上说：“他早就想上你了。”
　　许悠然睁大了眼睛，她不相信。
　　许骁的手随意地挑开她穿在里面的衣服扣子，一颗接着一颗。
　　“就像这样，压着你，解你的扣子，脱你的衣服，然后——”
　　他的手到了她的大腿根……
　　“从这儿进去。”
　　许悠然下意识夹住了腿，连带着也夹住了许骁的手。
　　她明显看见许骁眼神一暗。
　　【未完待续】

第１１章　寒假
　　许悠然宁可许骁像以前一样冷眼骂她，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对她。
　　心里极其别扭。
　　许骁就这样盯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却让许悠然有一种错觉。
　　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吻下来的错觉。
　　她不敢想象那会是什么场面。
　　但她不知道，许骁是在赌。
　　赌他们基因相同，赌许悠然骨子里也会有和他一样的疯狂。
　　今晚只要她不拒绝，他就能下定决心。
　　许骁看向那张软红的小嘴，在她睡着时尝过那么几次。
　　不知道醒着的时候，会不会滋味更好？
　　会不会……给他点回应？
　　许骁鬼使神差地要吻下去，许悠然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立刻别过头躲开。
　　怎……怎么会？哥哥是……要吻她？
　　许骁的唇蹭在了她耳垂上。
　　算是……意料之中吧。
　　他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期待许悠然能跟他有一样的想法。
　　此时此刻，他可以清晰地听到许悠然的心跳声，像是无声地控诉着她的紧张和害怕。
　　许骁拍了拍她的脸蛋儿，许悠然红着眼眶看着他。
　　“可怕吗？”
　　许悠然双手抵在他胸前，却又不敢使劲推开他。
　　说不心疼是假的，这是有多怕他，明知道他在犯浑都不推开。
　　少女可怜兮兮地点点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刚刚那个瞬间，她真的吓坏了。
　　许骁给她擦了眼泪，将她拉了起来。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许悠然。
　　“那你就记着，男人都这样，真正可怕的你还没见识过。你的肖磊哥也不例外，他哄你帮你的时候，你不会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许悠然似懂非懂地仰头望着许骁。
　　所以……哥哥刚刚就是为了吓她？为了让她长记性？
　　半天没回应，眼看着许骁脾气上来要皱眉了，许悠然赶紧答话：“我记住了，哥。”
　　“既然害怕刚才怎么不推开我？你连反抗都不会就等着被人欺负？”
　　许悠然低着头。
　　“我会……会反抗的，刚才是……是你，所以……”
　　连许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中一亮是什么样子。
　　他蹲下来，对上许悠然的视线：“是我，所以才不推开？”
　　许悠然点点头，“嗯……我怕你生气……”
　　刚燃起的火星，被一盆冷水迎头扑灭。
　　许骁一口气哽在喉头，他在她眼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洪水猛兽？无论做什么都要想想他会不会生气？
　　他就算生气又怎样，还能吃了她？
　　脑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从小到大从来就只有他妥协他让步的份儿。
　　今日耐心用尽，许骁起身要离开。
　　再待就被气死了。
　　刚转身，身后又响起软软糯糯的声音。
　　“哥……”
　　许骁再次怒了，转过身来单手捏住了许悠然的脸蛋，“你有完没完？磨我很有意思？”
　　许悠然一脸惊恐，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生了气。
　　“我……我是想说今天的事你别生气了，也别……别不回来。哥，我喜欢你住家里……”
　　把后面三个字去掉该多好。
　　四舍五入，也算是听了她一句告白吧。
　　怒气顿时消了下去，许骁松开手，闷声闷气道：“知道了。”
　　许悠然见他答应，这才安下心来，冲他甜甜一笑：“那我去洗澡啦。哥，明天早上可以吃楼下那家东记早点吗？”
　　言下之意就是你能不能去买一下。
　　“许悠然你使唤谁呢！”
　　那抹娇俏背影假装没听到，快速跑进了浴室。
　　周末许悠然按照跟周妈妈的约定，叫上了肖涵，一起去周博扬家学习。
　　说是学习，其实就是许悠然做题，肖涵和周博扬在一边对骂着打游戏。
　　肖涵今天的脾气格外爆，输了游戏把周博扬爆锤了一顿，周博扬好男不跟女斗，让她赢了一把，结果又被锤了一顿。
　　后来周博扬也毛了，去他家狗窝找他那只德国牧羊犬玩。
　　许悠然把卷子最后一道题算完，正好肖涵也扔下了遥控器。
　　“肖涵，都过去一整天了，你还没消气啊？”
　　肖涵见许悠然主动提起，立马朝着她扑了过去，哇的一声哭出来。
　　“肖磊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侮辱我！我不过就是吐在他身上而已！我又不是故意的！他，他竟然……”
　　许悠然轻轻拍着肖涵的后背帮她顺气。
　　“他怎么了？又骂你骂得很难听吗？”
　　毕竟肖磊那张嘴，曾经把肖涵骂到还不了嘴坐在地上哭到喘不过气。
　　“他何止是骂我！他还打我！我都多大了他竟然打我屁股！你知道有多疼吗！他打完我还把我扒光了扔到浴缸里！我肖涵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最气人的是他都欺负人到这份上了，居然还给老头子打了电话告状！老头子说他做得好，又给他钱了！他拿的是我的皮肉钱！！！”
　　周博扬端着盘水果刚进门，就听到了最后一句。
　　“我靠，肖涵你……你家难道破产了要靠你出卖自己的身体还债？？？”
　　许悠然也明白过来，脸色微红，哄着肖涵：“这词以后可别乱用啊，容易引起误会。”
　　肖涵哪里还管这些，她重新坐直，“我不管，你们必须帮我想办法。”
　　周博扬把果盘放到许悠然面前，许悠然拿了一颗草莓递给肖涵。
　　肖涵手都懒得动，直接张口让许悠然喂她吃。
　　然后就看见在旁边同样张着嘴的周博扬。
　　肖涵斜睨着他：“你牙不想要了？来来我给你拔了。”
　　“凭什么只喂你不喂我？”
　　“凭老娘是个女的！你信不信我给许骁哥打电话说你让悠然喂你吃东西，你猜你是先断手还是先断腿？”
　　周博扬下意识一缩脖子，那位哥凶残得很。
　　许悠然也递给他一颗草莓，继续问肖涵：“你要我们帮你想什么办法？”
　　周博扬欢喜地接过去。
　　“还能是什么办法？老张在家长会上可都说了，下周就放寒假了，寒假过后就得高考冲刺，所以寒假里家长要监督学习。不仅要求家长在每天的寒假作业上签字，还得把咱们日常起居给照顾好了，每天发照片给他，哦对，他还不定期家访。”
　　肖涵叹了一口气：“然而我家老头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我那个小弟放假了，我小妈就带他去国外找我家老头子去。于是寒假这事儿……他！又！交！给！了！肖！磊！”
　　“你不想你哥管你，你也跟着去国外呗。”
　　许悠然不动声色地拍了周博扬一下，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就看肖涵冷笑一声：“我去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时候我妈才死不到一个月就把那个女的接回家，我还上赶着过去找不痛快？”
　　周博扬一愣，随后安静了下来。
　　他们三个里面，就只有他父母二人都健在，还很恩爱。
　　“要不肖涵，你寒假住我家吧？我哥给我签字的时候，顺便也给你签上。”
　　肖涵一听觉得这主意很妙！
　　她也去当一把许骁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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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２章　嫂子
　　当天晚上回家，许悠然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按摩捶腿的，终于把许骁给说服了。
　　搞定了许骁这头，许悠然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所以寒假第一天肖涵拖着三个行李箱出现在她家时，许悠然发现自己考虑得不太周到。
　　比如，她忘记肖涵是住惯了大别墅大卧室的，所以在肖涵摆弄着她那些高级护肤品的时候，许悠然猛然想到家里带浴室的卧室，她和许骁一人占了一间。
　　剩下的两间客房就真的只可以睡觉……
　　“悠悠，你家这整修风格还挺好看啊！不像我家，就我爹那暴发户品味我都不想多说什么了！我住哪一间啊？”
　　许悠然看了看原本收拾好的客房，还是觉得不妥，有时候许骁回来不开灯，还老喝得醉醺醺……肖涵要是半夜喝水上厕所什么的，铁定要被吓到。
　　“你住我房间吧，我房间的浴缸可舒服了！”
　　肖涵歪着脑袋：“咦，我住你房间，那你住哪啊？”
　　“我正好试试我家客房怎么样呀，我的房间我都住腻了。”
　　“啊，那行！要是你想住回来，那咱俩就一起睡！”
　　“嗯好啊。”
　　其实肖涵不知道，许悠然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她会睡不着。
　　许骁回来一进门，以为自己走错了。
　　许悠然的房间里放着摇滚音乐，声音大到整个房子都在震。
　　恰好许悠然拿着杯子从客房出来，许骁皱眉，“你把房间让给她了？”
　　顺着客房门口往里看，里面的物件极少，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许悠然点点头，见许骁不太高兴，便顺势挽上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厨房走。
　　给自己倒了杯果汁，给许骁倒了杯水。
　　“哥，不是肖涵跟我要的，是我自己要给她的。你别看她整天大大咧咧的，她很多事情都是憋在心里的。她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的，肖磊哥好像也不会照顾她安慰她，她来咱家，我就想让她开心点舒服点。”
　　许骁对这套逻辑完全不赞同：“她舒服了那你呢？你自己舒不舒服不重要？”
　　许悠然笑得暖：“你在家我心里就舒服啊，你每天回家我可开心了！不过就是房间小了点而已，跟你比起来这些算什么呀？”
　　许骁盯着许悠然，他笃定这丫头上辈子是妖精变的，专勾男人魂儿的那种。
　　见许骁似乎心情变得不错，许悠然趁热打铁：“哥，肖涵有时候会闹腾点，你不要凶她哦，肖磊哥凶她她还敢还两句，但是你凶他她肯定不敢顶嘴的，她挺喜欢你但也挺怕你的。”
　　许骁嗤笑一声：“你这意思就是，你迁就她，我也得迁就她？你这是请了尊佛回来？”
　　“哎呀，也不是迁就啦。嗯……就是别骂她，如果……如果你实在想骂她……那就，那就……”
　　许骁俯身放杯子，顺便两手撑在料理台上，把许悠然圈在其中。
　　他低头靠近她：“那就怎样？”
　　许悠然自己头脑风暴了半天，聪明的脑子也没想出个好方法来。
　　她眼睛一闭，一脸的大义凛然：“那就骂我好了！”
　　许骁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顺势收手把她拥进怀里，“那我怎么舍得。”
　　许悠然脑袋埋在她胸前，冷不丁冒出句实话：“可你也没少骂啊，虽然没骂脏话，但眼神都透着骂人的光！”
　　许骁一手圈在她腰上，一手揉着她的头发，“还挺记仇？哥那时候……．有点犯浑。算了，不说这些了。”
　　许骁松开她，“去把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间去。”
　　“啊？”
　　“啊什么，你住我房间，我睡客房。”
　　许悠然摇摇头：“客房住着多不方便啊。”
　　“我就回家睡个觉，有床就行。再说我又不是高三学生，没那么金贵。赶紧的，不然我立马把肖涵从你房间拎出来。”
　　许悠然赶紧听话地挪地方，住进了许骁的房间。
　　许骁的房间她很少进来。
　　因为许骁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要是不小心弄乱了什么，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又得发脾气。
　　那段许骁不回家的日子，她也只会打开房门从门口往里看看。
　　而现在，她竟然可以睡在这个房间里。
　　肖涵拿着零食穿着睡衣出来找许悠然，途中偶遇许骁在客厅打电话的背影，立马飞奔回房间关了音箱，还顺带换了身好看的衣服又画了个妆，然后重新出现在了客厅。
　　肖涵很礼貌地打招呼，获得了许骁一个“嗯”字作为回应。
　　许悠然反正是没听出来有多温柔，居然值得肖涵激动了半天，还直夸许骁有风度。
　　两个女孩在厨房里叽叽喳喳地做晚餐，时不时传出笑声，连许骁都忍不住回头往厨房看去。
　　自从许骁回家，许悠然就不让阿姨来做饭了，因为许骁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走来走去。
　　吃饭这事儿，有时候许骁会下厨，有时候许悠然会下厨，许骁也没拦着。高三学习任务重，许悠然不爱看电视也不爱打游戏，做做饭或许可以放松一下。
　　但她在厨房时，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
　　但现在许悠然笑得很开心。
　　闹腾点就闹腾点吧。
　　但要是听见肖涵又出了什么馊主意，骁爷就不会这么想了。
　　厨房里，肖涵一边帮着洗蔬菜，一边拿手肘拐了拐许悠然。
　　“哎，我有个想法，已经想了很久了。”
　　许悠然正在切菜，“什么想法？”
　　“就是，”肖涵神秘兮兮地回头望了望客厅方向，“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俩互为嫂子怎么样？”
　　作为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都可以快速解出来的学霸，许悠然硬是没转过弯来，互什么？互为嫂子？
　　“就是你给我当嫂子，我给你当嫂子！”
　　啊，这下明白了，就是许悠然跟肖磊一对儿，肖涵自己跟许骁一对儿。
　　这可不就是互为嫂子吗。
　　许悠然顺着话茬认真琢磨了一下，要说许骁将来会娶个什么样的女人，许悠然还真没什么底，万一嫂子不喜欢自己，哥哥岂不是要夹在中间为难？
　　如果嫂子是自己的好朋友的话，倒是很合得来呢！
　　见许悠然似乎也同意，肖涵立马追问：“你觉得肖磊怎么样？他可是许骁哥唯一的好兄弟，鱼找鱼虾找虾，你要是觉得肖磊不好，那可就是等于在说你哥不好哦。”
　　许悠然立马摇摇头：“挺好的挺好的！”
　　但提到肖磊，她不免又想到那天晚上许骁压在她身上的警告。
　　虽然是好兄弟，但那天许骁的字里行间都让许悠然觉得，哥哥是不同意自己跟肖磊哥有什么进一步的交往的……
　　虽然她觉得肖磊其实人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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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１３章　同居
　　“那就这么说定了！”
　　肖涵一把菜叶子放到了砧板上，拉起许悠然地手紧紧握住：“嫂子计划正式启动！同志，你负责征服肖磊，我负责征服许骁！你的任务比较简单，所以你得多帮帮我！”
　　许悠然不明所以：“为什么我的任务比较简单？”
　　肖涵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位姑娘，不要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肖磊那狗东西对自己亲妹妹都跟对仇人一样，对你那叫一个温柔好脾气！他以前的那些女人我都见过，没谁能有这待遇的！”
　　肖涵愤愤道：“也就是你我才认可，他以前的女朋友我可打过不少！”
　　“啊？为什么打她们？”
　　肖涵一菜刀剁在那些菜叶子上：“还能因为什么！把我当肖磊的其他女人了呗！找我麻烦对我吆五喝六的，我不打她们简直都对不起我八中扛把子的光荣称号！”
　　许悠然笑着接过肖涵手里的菜刀，继续问：“那你打赢了没？有没有受伤？”
　　肖涵一扬下巴：“还有老娘打不赢的仗？我一个电话肖磊就来了！她们一见肖磊就怂得大气都不敢出，贼丢人哈哈哈哈哈哈。”
　　“你打肖磊哥的女朋友，他反倒还过去帮你？”
　　说到这事儿，肖涵拍了拍许悠然的肩膀：“正所谓养狗千日，用狗一时嘛！我家老头子平时也给了他很多钱让他看着我，我要是出点啥事，他没法交代！关键时候他必须得护着我。”
　　许悠然歪着脑袋想了想，“可我记得我哥说过，肖磊哥自己就赚了很多钱啊……”
　　肖涵不以为然：“他还能嫌钱多？要不是因为钱那他干嘛护着我管着我？我看我家老头子要是不给钱，他能活活打死我！”
　　俩人在厨房里的“嫂子计划”聊得火热，许悠然手上做菜也没闲着，天色黑下来，饭菜也上了桌。
　　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肖涵对未来嫂子满意得不行，嚷着也要跟许悠然学做菜。
　　三人刚落座，门铃就响了起来。
　　许悠然和许骁对视一眼，不可能有更多其他人知道这里。
　　而知道这里又没钥匙的人只有……
　　送许悠然回过家的那位。
　　许骁起身去开门，许悠然则是满眼担忧地看向正吃得乐呵的肖涵。
　　一会儿还不知道是怎么个闹法。
　　门刚打开，许骁一眼就看见了肖磊手里提着的黑色旅行袋。
　　他眉头一皱，预感不太好。
　　肖磊把旅行袋顺着门口空挡往里一扔，拍了拍许骁的肩膀，“兄弟，我们的同居生活开始啦。”
　　啪嗒，肖涵手里的筷子掉在桌子上。
　　是她幻听了？
　　直到许悠然也去门口，叫了声“肖磊哥哥”，肖涵瘫倒在座位上。
　　她眼见着肖磊背着手，在屋里晃来晃，去一边逛一边点评这里好看那里不好看，肖涵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肖涵扭头就回房间收拾东西要走人。
　　许悠然跟着她到了房间门口，“肖涵，你要走吗？回家吗？”
　　声音不大吗，但屋里的其余三人都能听见。
　　肖涵还没答话，就听见肖磊慢悠悠地说：“这寒假三十天呢，老头子给了三十万，任她想回家住还是住酒店，咱都住得起，涵涵，随便挑啊。”
　　一声涵涵喊得肖涵一哆嗦。
　　回家？酒店？总之就是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呗。
　　跟肖磊独处，不如杀了她果断！
　　肖涵把手里的衣服一扔，“谁说我要走了！”
　　许悠然看向许骁，示意让许骁开口。
　　谁知肖磊又抢先一步开了口：“这个，悠悠啊，你的眼神很让哥哥受伤啊，上次你遇到危险，哥哥那可是二话没说通知了你哥赶过去！为这事儿我又放了人家刘副局鸽子，彻底把人给得罪了。你知道我和你哥损失了多少钱吗？”
　　“行了，要住就住别废话。”
　　许骁同意，就等于许悠然同意。
　　许悠然哄了哄肖涵，然后又去添了双碗筷。
　　肖磊同样作为“家长”，必定要为家里的高考生做出妥协与让步。
　　成为了剩下那间摆设更为简单，面积最小的客房的主人。
　　肖涵甩了几天的脸子，随后也消停了许多。
　　因为肖磊和许骁几乎都是同出同回，基本只在家里睡个觉。
　　除了出门逛街前肖涵的几次要钱失败，其余时间肖家兄妹二人倒是没发生过什么冲突。
　　而肖涵和许悠然则是相处得更好，一起写作业，一起逛街看电影，偶尔叫上周博扬出来请客吃饭，日子过得潇洒自在。
　　除夕的前一天，许悠然检查好了两人的作业，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等许骁和肖磊回来后就可以直接签字。
　　肖涵改完最后一道题立马把笔一扔，一双美眸瞪着许悠然：“你这个作业巫婆！
　　你可是答应了过年这几天我可以不写作业的！”
　　许悠然和她一人占了一边沙发，懒洋洋地躺在上面，“好好，巫婆说话算数！不过肖涵，你的数学进步好快啊，开学模拟考，我估计你至少提高三十分。”
　　肖涵抓着一包薯片撕开：“数学好有啥用，我英语作文到现在都跑题！”
　　许悠然咬着一个苹果：“没事，还有时间，我帮你！”
　　咔哒的开锁声，沙发上的两人看了眼外面还大亮的天空，不约而同道：“今天这么早？”
　　肖涵又换了个姿势瘫在沙发上，而许悠然已经穿上拖鞋朝着门口跑了过去。
　　扑在了许骁的怀里。
　　“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呀！”
　　肖磊看了眼许骁怀里的人，“我算是知道你天天回家的意义在哪了。每天进门都有个乖女孩扑到怀里，再累也他妈值了。”
　　一听这话，许悠然也冲肖磊甜甜一笑：“肖磊哥也辛苦啦！”
　　肖磊心都化了，想去揉揉许悠然的头发，但感到一道寒光射在手上，随即作罢。
　　“那头只会吃和要钱的猪呢？”
　　肖磊话音未落，客厅里面就传来怒吼：“肖磊你他妈说谁是猪！”
　　肖磊一笑，把手指头掰得咔咔直响：“我看有些人好久没挨打了张嘴就来啊。”
　　下一秒就见一道粉红身影飞奔回了房间，把门咔嚓上了锁。
　　“怂货，悠悠你可别跟着学。”
　　许悠然被逗得咯咯直笑。
　　许骁看着她，唇角勾起。
　　许悠然提议：“今年过年好热闹呀，除夕我们大家一起守岁好不好？”
　　房间立刻内传来肖涵回答：“好！大家把红包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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