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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糖 / 2025/01/08 10:56 / 943 / 32
【小说】和同事相亲之后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2:57:57

(十四)合照
  简老师来得比她早。
  简亓作为钢琴伴奏的老师,本没有排过位置,进场的顺序在最后。
  这次不像是下午旁边还有个简之之,陶桃在后排等待开场。
  “元旦假期有什么安排吗?”简亓主动开口找了话题。
  说是假期,其实更准确倒像是调休,元旦过后,高二组要连上整整一周半的课。
  临城中学在放假前办了元旦晚会,周六上完早上的课,全体师生放假到下周一傍晚再回来。
  提前把晚会举办了,也是为了学生们在假期不再惦记这事,收心准备全市统考。
  “目前还没有呢。”
  报告厅后台不通暖气,有老师开始抱怨节目拖沓了。
  风吹得脊背发凉,陶桃侧头发现简老师倚着钢琴。
  钢琴所在的位置正是风口,忍不住发问,“你真的不冷吗?”
  她觉得简老师今天这身看着就非常不保暖。
  “还好的。”
  压轴的节目结束了,场务的学生几人成行过来挪琴。
  原先他们二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退场的人涌进来,前面排好的队伍集体往后推。
  场面有些混乱,不知是谁忽然拌了她一下。
  陶桃毫无预兆地失去了重心,紧接着踉跄几步,眼看就要往后倒去。
  简亓在后方扶住她,没有多余的身体触碰,只是从身后环住了她的小臂。
  感觉发顶擦过对方的唇角,彼此在慌乱中无意识地将距离拉近,失礼地蹭上一吻。
  头皮一阵发麻,尽管隔着衣物仍然能感受到对方有力的胸肌。
  紧接着便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陶桃你好像才是真的很怕冷。”
  确认她站稳后,简亓很快松开了手。
  对方论据充分,简亓掌心温热,她刚刚也不小心接触到了简亓的手臂,男人只是看着有些书卷气,身材表面精瘦,实则结实有力。
  虽然只是从后方被人抱住,举动并不出格过分。
  心跳如擂鼓,陶桃底气不足地安慰自己,明明简老师下的结论里听不出多余的情绪,她却心虚地贪图起刚才和他有过的紧贴。
  仿佛是她故意没有站稳,求人帮助,好趁人之危。
  原地缓了缓,手腕仿佛还存着些许男人不经意留下的余温似的,陶桃把距离拉开得更远了些。
  “我是体质问题,”陶桃说起自己,强扭着收了情绪,“我是体质不好,到了冬天容易手脚冰凉。”
  主持人开始说串场词,终于轮到教师组的节目了。
  陶桃话说完没太在意,别过身子跟着队伍,简亓却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台下发出捧场的响动,起哄的学生喊着自己班老师的名字。
  简亓上台入座,伴奏还没响起,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学生,声嘶力竭大喊了一声:
  “简亓,你好帅!”
  陶桃有些想笑,她的站位离简老师的钢琴又近,感觉对方翻开琴谱的动作有那么一下的僵直,更好笑了。
  原来简老师也是这么不禁逗。
  进入副歌,陆续开始有学生跑上台给自己班级的老师送花。
  林霜请假麻烦了同事,世故地吩咐了学生上台送了一束花。
  有学生小跑上台将捧花送给他,陶桃有些诧异,立即笑着接下道了感谢。
  没人同她说过《难忘今宵》还有这个环节,作为班主任她也没有安排家委会给有节目上台的任课老师准备。
  好在也不是所有老师都收到了花,大多都是前排站在外围的同事。
  “陶老师看这边!”
  忽然有学生在台下喊她名字,是五班在摄影社负责晚会拍照的学生。
  陶桃还在人群中假模假样对口型,发现声音的来源,错愕地把表情转换成得体的笑。
  表演结束,集体鞠躬完美落幕,学生们有序地退场先回班级。
  场馆开始躁动,陶桃不着急回去,等其他教职工散场再走。
  她还在想送花的事情,拉住赵樾问这个环节是不是一直就有的传统。
  “哎呀没事的,”赵樾宽慰她不要多想,说只是同事间变相的人情往来。
  赵老师手里也捧着花,“感觉我选花的品味如何,我们班选给小简的也很不错。”
  表演全程,陶桃的注意力都在跟着旋律找调子,心无旁骛地对口型,没有关注简亓的动向。
  这么多相机举着,若是在台上偷瞄被人记下,实在尴尬。
  人潮退去,陶桃和赵樾准备先回办公室,碰到刚才为她拍摄的学生。  “你怎么还没回班级?”李海洋是陶桃自己班里的学生,没回去继续上第三节晚自习,叫住他问情况。
  男生摸了摸后脑,“老师,我们写报道缺些后台素材,可以拍一下你们捧花的照片吗?”
  “当然可以。”赵樾替她答应得爽快,挽着陶桃已经摆上了姿势。
  叶常国把小孩送回简亓身边,简之之笑嘻嘻地接下帮小叔捧花的任务。
  “赵老师你们还没走啊?”见两位女老师在后台合照,客气地和赵樾打了招呼。
  李海洋见简亓来眼前一亮,他身上肩负的使命可不仅仅是完成摄影社的任务,还有女生们的众望。
  喜欢简老师长相的女孩子可不少,刚刚在台下角度不好,镜头会被钢琴挡住,拍不清简老师全貌,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主动请缨地试探道,“我们摄影社写校报需要一些素材,可以拍一张老师们的合照吗?”
  叶校长不比年纪主任严厉,走的是亲和力的路线,对学生的请求一呼百应。
  “那咱们就过去拍吧。”
  几个人站在一起,陶桃主动给叶校长让了位置。
  林老师送的花束不比简亓初次见面送她的那捧,但拍照捧着也占地方,难免扎到旁边的人。
  “我帮你拿着吧。” 简亓从陶桃手中接过的动作自然。
  学生举起相机开始拍摄,快门定格连续拍了几张。
  “拍的怎么样?”赵老师走上前去看照片,叶常国站在中间,右边俊男靓女实在养眼,“这照片拍得一家三口似的。”
  二人对上眼色,不再掺合年轻人的事。
  叶校长还有公务在身,和赵老师聊起个别尖子生最近的学习情况,一来一回已经走远。
  赵樾惯常寻她开心,陶桃听得多了有些习惯,扫了一眼返图,发觉她穿这件卫衣的样子真的有些呆蠢。
  陶桃不常照相,只会站得板正对镜头笑,扫过照片停在简亓身上。
  真是上照。
  照片里简老师在她身侧笑得柔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脸上带着少见难言的桀骜。
  或许是她想多了。
  意识到自己看照片时间有些长,陶桃收回视线,提醒学生早点回班。
  场务在做最后的善后工作,陶桃还没去五班看过情况,打了招呼先到去五班看晚自习。
  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简老师车上,折回来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走。
  “简之之今天还没写过作业,小桃老师先忙。”
  一旁的简之之中枪,睁大眼睛看小叔全然不知还有这一环节。
  可怜无助的七岁小孩,就这样被分配上了作业,写着为他临时打印的巩固练习。
  办公室的同事见到简之之,皆夸赞他小小年纪能如此专注认真。
  简亓找出干净的纸杯准备去为侄子接水,应了旁人的客套话。
  “小学一年级正是关键的时候。”
  简之之算着超纲的运算,心说您可得了吧。
  李海洋晚三没回班级,溜出来准备到哪个没有老师的办公室导出晚上的照片,躲着领导巡逻鬼鬼祟祟。
  转角就遇上出来倒水的简亓。
  “简老师好。”李海洋手里还捧着相机,U盘揣在兜里,为找不到空余可用的电脑发愁。
  见学生面露难色,按照这个时间点,领导的巡逻队伍已经从一楼开始看各班情况。
  “遇上什么事了吗?”
  李海洋试探地发问,“简老师您的电脑可以借我导一下晚上的照片吗?”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3:11:06

(十五)别躲着我
  “跟我来办公室吧。”
  一些视频的导出需要较长时间,课代表送来了今晚收上来的作业。
  简亓让学生自便,开始批改试卷,中途放下红笔不经意地对一旁的人提起,“麻烦把刚才的合照传给我吧。”
  李海洋操作迅速,选择照片时顺口多问了句,“那其他老师的单独照片您要吗?”
  叫住这位学生是他心存私心,打算从一开始就落在想要陶老师的照片身上。
  简亓应了一声,在学生面前把话说得滴水不漏,“麻烦了,我等会儿转给他们。”
  李海洋传输好照片,临走前再三表达感谢,心里感慨简老师真好说话。
  点开文件夹,学生将他弹琴时被挡住的底片也一同传了过来,他不在意摄影的人将他拍得如何,往下翻找到了陶桃的照片。
  被抓拍到的陶老师难掩错愕,手捧着花照旧对着镜头礼貌微笑。
  画面里,收到别人送的花她好像也很开心。
  简之之这时候做完练习递了过来,瞄到电脑屏幕显示的内容。
  “小叔你在偷看小陶老师的照片。”
  简之之抓到把柄,也不知道是谁教他这些东西,看小叔不作解释随即摆出了一副我都懂的模样。
  “最后一题,大小比反了。”
  简亓扫了眼简之之的试卷,字迹潦草,一招便能让小孩彻底安静。
  手机传来简讯,陶老师发来已经回办公室的消息。
  “想回家了吗?”
  简之之不想写题目,狠狠点头,接下去对面串门的任务。
  陶桃回到办公室今晚没什么事可忙,关了电脑抬头就看见了简之之,小鬼从门外探头,“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嘛?”
  夜晚的气温骤降,陶桃换了厚衣服,系上围巾,织物面料柔软,从前她在北方读书不适应气候总是感冒,次数多了对身体要感冒的前兆都能够摸得一清二楚。
  教师大群里传来了晚上表演官方摄像的出图,从灯光控制室往下拍的全景,像素太低画面不忍直视。
  有人牵头替领导采集民意,聊起来年末的聚餐。
  怎么还有这种集体团建的活动,手机收回口袋,陶桃在群里潜水从不发表意见。
  车离得不远,几步脚程,简之之是真的困了,沾上椅背昏昏欲睡。
  陶桃提着袋子同简亓告别,说不上疲惫,只是一天下来也消耗了不少体力。
  天色已晚,明早他们要上早课。
  陶桃说过晚上早点休息之类的客气话,准备回公寓休息。
  简亓从后备箱拿出送给她的花,“晚上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
  临城中学的这种压轴节目一贯是有送花的环节,听到陶老师提起是临时顶替上场,便在软件上订了花。
  解释意图的话并不是很有意义,他行为动机的出发点只不过是,希望别的女老师在收到花的时候,陶桃手里也能有花。
  当然,在看到已经有人为她准备之后,没有选择在那时送出。
  回忆起简老师拍照时主动帮她拿花的事情,陶桃忽然懂了那张照片里出现的桀骜。
  思绪不知道该落在哪,陶桃没有直视眼前人的眼睛的胆量,低声应答道,“晚上是林老师让学生来给我送的花。”
  “哪个林老师?”
  年级组里姓林的老师有不少。
  “我们办公室的林霜老师,三班班主任。”
  “嗯。”
  简亓本无意追问是谁送的花,在意的不过是她为别人送的花而心喜,在他面前却眼神逃避,兴趣平平。
  所以,她在想什么呢。
  陶桃心情有些复杂,照理来说本不该是这样。
  相处的经历如过山车般急转直上,本以为不会再和简老师接触,忽然冒出了简之之的这层,发生的一切又好像是有人在暗处故意顺水推舟。
  她当然能感受到对方的好意,只是在装傻,终于想好了该怎么故作迟钝地承下这份好意。
  抬起头,发现对方却只是看着她。
  平静缱绻,又莫名柔和。
  此情此景,理不清的情绪涌些许茫然,她根本说不出任何打哈哈大大方方糊弄过去的话。
  明明一开始该是简老师误会了什么,但现在发现明明一直在闹别扭的人是她才对。
  气氛凝滞,假装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再也装不出无所谓的样子。
  陶桃觉得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干涩,酝酿了半天,难得勇敢一次把话问出口。
  “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吗?”
  说完又泄气地重新把脸埋进了围巾里,不让人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忐忑地只露出双眼睛期待他的反应。
  对方不会不知道,她话里的留白是什么意思。
  话说得底气不足,像是试探。担忧没来由地冒了出来,简亓或许只是对她一时兴起,她却好笑地当了真,对异性散发的善意作了曲解,理解成关乎两性的议题。
  不能再聊下去了,藏在衣袖里的手在暗处攥得更紧了些,指尖刺向掌心的皮肉,企图用神经紧张换取一丝头脑清醒。
  翻篇的事又被她不解风情地拿出来说。
  “当时介绍我们接触的人,没有和你说过我的情况吗?”
  “我并不在意这些。”简老师难得变了脸色,连同叹息声轻柔至极。
  声音入耳,变味成了别的意思。
  小姨自然想把她当作是人情推出去,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好拿捏的主,润色塑造成一个知性完满的适合结婚的形象。
  “但我家里其实条件一般,父亲卧病还有一个还在读书的弟弟,人生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
  陶桃列出自己的家庭情况,第一次和别人提及这些事情,把伤口化成背刺展现给对方看,极端地拿现实去劝退眼前或许对她尚有兴趣的男人。
  简亓的眼眸重重垂下,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得有些失真,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长。
  沉默的间隔并不长,只是陶桃觉得沉重,本不该说这些的,一时难捱至极。
  “不要这么说自己。”这类妄自菲薄评价自己的话确实让简亓是有些不悦,对她赌气的话置若罔闻,喉结上下滚动,放缓了自己的语速。
  “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我从小父母貌合神离,跳级读书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朋友,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不是全靠家里铺路所得到的,人生也有许多困恼和曲折。”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桃从未这么无助过,想起来反驳,她没有任何暗讽简亓养尊处优人生坦途的意思。
  简亓语调不是她所猜想的责难,反而是耐心地梳理起本不该由他承受的敏感思绪。
  “我只是想说,家里的事情都是能够解决的,比起这些,我更在意你的想法。”
  眼前人反问,罕见地直接喊她的名字,在今夜直白地不退让半分。
  “所以陶桃,之后你可以不再躲着我了吗?”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3:21:30

(十六)那你呢,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简亓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像是尽力抚平皱褶,把陶桃曾有过钝痛的伤口掀开极小的口子,和缓地洒上柔和的良药。
  陶桃话中的艰涩不再是极力与对方撇清关系,别过眼去,应答的声音轻如蚊蚋,低语时袒露心声,“谢谢您。”
  说完改了口,抬起头看向他,眸中似有微光闪动。
  “简亓,谢谢你。”
  对方给的东西不需要太多,陶桃却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
  郑重其事地叫出他的名字。
  尽管此类的场景在这段时间无意识地在心里预演过无数次,从每当别人提起关于他的事情,陶桃不知从何开始总在沉默里莫名分外关注,尽管对他的印象总是在外人口中描绘的他,也不舍得错过一点了解的机会。
  明明根本不算是复杂的音节,终于得以吐出时,好像直呼对方名姓都需要某种勇气似的。
  她这人就是这样,此时试探,难得冲动一回。
  “你是想和我谈恋爱吗?”
  陶桃佯装镇定,可话说出口,掌心不由地渗出细密的薄汗。
  慌张,失了分寸,在发现对方如同怔住的那一刻迅速放大。
  她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会迎来什么回答。  恋爱,依恋和爱情任选一种都是她从未体验过的东西,她对情爱的态度,一向是如同沙漠里干渴奄奄一息的人,提前为自己判决了死刑的到来。看书请到首发站:jizai8.com
  所以当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时,她倒觉得不可思议。
  简亓不给她收回话的机会,给了答案。
  “你知道我的意思。”
  如果这是确定关系的信号,轻飘飘的,未免太过草率。
  陶桃认下了这份客套,勉强自己挤出了笑容,快速将这事翻篇。
  “那我能抱你一下吗?”
  陶桃眼底的失意越来越浓,可简亓偏偏真的大方地张开了手。
  拥抱并不过火,双方都没有用力道,男人的指尖似有似无地碰到她的发丝。
  陶桃不贪恋这等温存,只是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冷冽气味,莫名鼻根一酸。
  无声里,她确认了一件事,她知道自己喜欢他。
  停车场本就是开放的地方,仿佛有人走来,陶桃急忙退后,准备结束这次唐突的肢体接触。
  那人却忽然将怀抱收紧了些。
  车身的高度足够,树影藏匿他们于车尾的视线盲区。
  影影绰绰,二人的影子交缠。
  质感极好的外衣包裹着她,陶桃不敢再有动作,月色银辉洒下,他们在暗处僵持。
  一秒。两秒。
  她第一次和异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于是在呆愣懵懂里,自然而然地不知所措。
  她本就有些冷,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只是这举动在此时更像有钻进对方怀里的动机。
  紧张的情绪随着过路者的脚步声愈来愈浓,蓦然清醒了些,想起他们是同事的事实。
  是啊,他们是同事啊,是这所公立学校的任课老师,是宿舍隔壁的邻居。
  简亓是竞赛组的活招牌,而陶桃不过就是一个无人在意的新人小透明。
  陶桃身体紧绷,用气声提醒,“有人来了。”
  紧张地仿佛他们是一对担心被老师抓到牵手的早恋情侣,想让他松开手。
  而好在脚步声渐远,汽车发动。
  简亓这才舍得堪堪解释道,力道不减,陶桃没有办法只得不解地抬头和他对视。
  “陶桃,我不算是一个很冲动的人,”
  像是仍有疑虑,刻意停顿试探地寻求回应,吊起她的胃口。
  “今晚并不算是一个确认关系的好时机,但我想表达的是,我并不在意外人的评价和看法,不在意家庭环境,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除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明明没有任何其他的举动,他不过是将自己好看的眉眼垂低些,简亓在夜色中黯然,可陶桃却觉得他在责怪她刻意的逃避和冷落,那是一种极具暗示的诱导。
  她对此哑口无言。仿佛有人在耳边提醒,陶桃你看,你做错了。
  仿佛在诱导她,该去回应这个拥抱。
  原本垂下的手攀上了简亓的后背,在即将接触的时刻放了下来,陶桃捏着对方上衣下摆的一角,纷乱的思绪偏转,干了前24年的人生里想都不敢想的莽撞事。
  陶桃踮起了脚,凑上前吻他。
  她不是不明白。
  可他呢,一副情场老手的斯文自持模样。
  “那你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简亓在这点水的轻吻里自投罗网,陶桃终于在这段关系里占据了上风,男人主动缴械,连同片刻宕机的语言系统,需要时间加载才能缓和过来。
  他松开了束缚的手。
  肢体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回过神来,察觉耳根好像不争气地红了,尔后听到简老师欲盖弥彰地轻咳。
  男人应允了关系的确认,“当然。”
  陶桃第一次在这段关系里尝到了甜头,把失态装作无事发生,也不给简亓继续表示的机会。
  “谢谢你的花,祝你新年快乐。”
  回公寓的路上,寒风似乎都稍显温和,不再凌冽。
  爱慕从内里破土而出,正抽生出些细嫩的枝芽,承认喜欢一个人这件事并非陶桃所想得那么艰难。
  愉悦的心情不等她接着回味,拿出手机后才发现错过了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陈淑打来的。
  冷水猝不及防地泼了下来,偃旗息鼓。
  陶桃回拨了电话,“什么事?”
  给女儿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陈淑对此显然有些不悦,“你这么晚不接电话干什么去了?”
  “刚刚工作上有点事没看到。”陶桃答得心不在焉,只想知道这么晚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连打几个电话。
  “上次你小姨给你介绍的那个男老师是不是被你搞黄了?这么久了都没什么动静…”
  陶桃懒得同她继续争论什么,没辩解也没否认,默认话里的意思。
  是她之前和简亓说没什么必要和介绍人说什么,暗示他们只是同事见一面吃了顿饭。
  可陈淑的数落滔滔不绝,陶桃和家里关系一般和母亲强势的性格脱不开关系。
  何况现在和简亓之间的关系还是没有尘埃落定,今晚一时冲动,她初浅尝到一点甜头。
  依陶桃的性格,和全世界藏掖她的真实想法,势必在最终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前都不会轻易和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心事。
  “这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就不抓住呢?”
  又是这一套说辞,陶桃不是不知道简亓家境优渥,听多了不免反感,打断道,“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就想说这些事情?”
  “我让人介绍了一个编制里的小伙儿给你认识,家里条件也是很不错的,明天人家正好调休,安排你们见面吃个饭。”
  陶桃一时觉得荒唐可笑,明明自己才二十五六的年纪,陈淑为何看她如此恨嫁,敷衍道,“我明天要上课没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学校公众号都发放假通知了,明天晚上你难道还有课?”
  不知道说什么,话音里陈淑明明是她的亲生母亲,可话却越说越刻薄。
  “你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女人本来就是刚毕业这几年要抢手一点,你不趁现在多接触一些人,怎么嫁个好人家?”
  “我不想去。”
  被支配的不悦直冲天灵盖,情绪翻涌陶桃控制不住自己,手不住地有些颤抖,没再等陈淑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微信里陈淑发来了对方的名片,陌生男人的照片和介绍紧接发了过来,照例直接通知去某处吃饭的地点。
  陶桃将聊天直接移除了对话框,心里泛出了一些恶寒。
  从桌上接了杯水,冷水下肚刺激胃壁,原地缓了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了,却也不再想做其他事情。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3:37:36

(十七)他在门外
  陶桃无声地坐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缓过神来,刚才开门时空出了手,忘记将那束花拿进来,门未关严,风从走廊吹了进来,丝丝缕缕,与她此时阴湿的心情如出一辙,透着公寓里的潮气。
  花被她遗落在门外,只不过是她稍显落寞,当真开始希冀某一些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甚至准备思考未来。
  先前的花瓶闲置了半月有余,这次她心境不同,插花时格外小心,忽然在包装纸侧发现手写的纸片。
  贺卡被不起眼地夹在牛奶棉的丝带中间,若她心思粗些,略过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平时里看多了高中生鸿鳦满纸的字迹,简亓的字无法用规整好看来形容,而是硬挺流畅,力透纸背。
  明显有书法功底的硬笔字,赏心悦目,明明是理科老师,内容写得很是文艺,并未框定期限,选择权交于给她。
  「小桃老师,有机会一起追日落。」
  小桃。简亓口中的称呼是她的小字,浑身热了起来,原来他一直叫得如此亲昵。
  陶桃不记得何时同简亓提过日落,手指摩挲纸背,企图感知对方下笔时的心理。
  唯一或许有关联的,可能是她朋友圈的背景。
  照片拍于早些年和大学室友团建时一起爬山时照的相片。
  那时候她的头发比现在还要长些,大学的时候她不常去理发店修剪,从高中时潦草长着的短发一直留长到后腰,在室友的软磨硬泡下一起在放假前一起去店里烫了大卷。
  她选了最便宜的套餐,花了两百块钱,第一次将头发烫了好看的卷度,室友们隐约能感觉到她家境不好,于是在处处照顾她这个从南方北上求学的外地人。
  烫发她等了叁个小时,昏昏欲睡,直到理发师拆下卷筒,室友发出先一步惊叹声。
  尽管知道这夸赞里大概有违心附和的成分在,陶桃看着镜中的女人,冷光灯衬得皮肤分外白,许是营养不良缺失某种元素,她发色天生偏黄,干草般的分叉被修剪齐整,如瀑布般的长发垂下。
  玩得要好的室友玩笑地酸怪道,说她原生发色就这么特别,只需要来发廊稍微打理一下,一份钱就能收获两个效果。
  不知因何,可能是旁人几句夸赞加上奖学金到账,陶桃迈出了尝试的第一步,将她需要打一周的工赚到的钱花在打扮自己身上。
  她傻傻在和室友对视时笑出了声,觉得这也是一件值得的事。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从车站波折十几个小时回到家已是夜晚,陈淑却因为她花钱烫了头发没有给她好眼色,尖锐的讽刺丝毫不给她情面。
  “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子,你有钱了是吧?有钱就别老是哭穷找家里要钱。你知道我们家供你上大学有多不容易吗?醉醉高中还需要那么贵的补习费,你高中不努力现在只能读叁流大学,醉醉不一样,绝对不能走你这个姐姐的老路,也不知道和谁学得把头发搞成这个样子······”
  陶桃在饭桌上低着头,没有底气同母亲争辩,捧着凉掉的冷饭,默默地吃完。
  之后的寒假里,陶桃再没有把头发放下来过。
  也是这个假期才知道,原来烫完之后卷发也需要养护和打理。
  细软的发质在日复一日扎起的马尾里逐渐变直,如同她难得生出的和其他女孩一样打扮自己的心思一样。
  陶桃再次恢复了在假期拼命打工的日子,因为她知道,陈淑说得断供是真话。
  工作后出于形象上干练的考虑,也没再留过太长的头发。
  相机记录下,照片定格她在山顶看远方皑皑群山金辉掩映,当时只觉得这张图拍得极好,便一直留作了朋友圈的背景图。
  再后来,不知是恋旧还是觉得麻烦,也没再换过。
  鬼使神差他点进了简亓的朋友圈,内容与简老师平日待人如沐春风般和煦的形象相符。
  动态是全部开放的,尽管发得频率不高,却给人一种极会生活的感觉。
  内容上看,都是风景为主,人的镜头是会说的,他是这个世界有温度的摄影师。
  这些年他似乎去过很多地方,尽管没有定位,不知目的地是何方,可无论是雪山,或是异国的落叶,还是陌生城市的风土人情,都会被他记录。
  简亓,有为人称道的出身、较好的学历、优异出众的教学成果。
  陶桃怎会察觉不到自己面对简亓时情绪微妙的变化,像是病态,下意识地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表现地莽撞又极力粉饰。
  酸涩的情绪蔓延,喜欢一个人的感受更是虚妄的难以描述。
  回想今晚的吻,莫名委屈,更多的是迫不及待想见他。
  他们算是正式在一起了吗?
  陶桃忽然懊恼自己没有给简亓多说几句的机会,她是粗俗的人,不理智不聪明,心思也不缜密,她现在就想听简老师说话。
  说那种,只会和她一个人说的话。
  她觉得自己现在变态得可怕,鬼使神差不知道将简亓的朋友圈来回翻了多少遍,去想那卡片的含义,该不该去主动提这件事。
  可人家写贺卡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今晚会主动亲他吧。
  太荒谬了,她不由嘲笑起自己可没骨气,把矜持二字该如何写都抛得一干二净。
  明天要上得古文课还没有备完,陶桃强迫自己退出简亓的主页,暂时收起其他想法,放下手机先去洗漱。
  宋璇璇给她发消息,说楼下浴室的水管坏了能不能待会儿来她这儿借地方洗漱。
  陶桃欣然应允。
  洗头时不由想起从前还是卷发的某些琐事,大抵是心中藏了心事,不由开始在意起形象,上网搜了保养的教程,敷上了先前不舍得用的发膜。
  正好洗净听见了门外的敲门声。
  “正好我洗完了。”
  陶桃话音刚落,发现来人身子一僵。
  是简亓。
  只是此时的他不再是白天的装束,也没穿着今晚同她拥抱时的外衣,只留下还没来得及梳洗的发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延迟的未读消息跳了出来。
  简亓发来了短讯,是一条语音。当然她还没有时间听。
  “我想了一下,有些话今晚还是应该当面和你说。”
  简亓一路思忖始末,将侄子带回家洗漱安顿睡着后,便赶回了学校。
  时钟走过,此时已将近快十一点。
  陶桃还穿着睡衣,带着幼稚的干发帽,头发滴着水,脸因为洗澡时热气的氤氲被熏得通红。
  门没有大开,陶桃留了一条只能让她弹出脑袋的宽度。
  可现在她的样子根本不适合见人。
  陶桃睫毛微颤,有些结巴,不想让简亓看到自己稍显狼狈不修边幅的样子,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你等我一会儿好吗,我先吹个头发。”
  简亓视线扫过她,先一步自觉移开目光,“我在隔壁你好了和我说。”
  “啊?”
  陶桃对他的话感到讶异,回头看自己房中凌乱,还不知宋璇璇何时会上楼造访,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去简亓房间找他,总比让这人进来等她吹头好吧。
  关上门后,陶桃以极快的速度吹干了头发。
  选择衣服时,一时踌躇。
  此时已近深夜,她总不能再化个全妆去隔壁房间找他。
  纠结间,门外再次传来了敲门声。
  无需猜是谁,小宋老师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陶桃刚套了一件毛衣裙,应了声给她开门。
  宋璇璇软绵绵地冲她撒娇道谢,礼尚往来地带了些新鲜的水果送她。
  宋老师不是没来她这儿串门过,瞥见她还没来得及收拾扔在椅背上的睡衣,随口揶揄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啊?”
  陶桃欲盖弥彰地穿上了大衣,“刚刚来例假了,去楼下买包卫生巾。”
  “我宿舍有很多的,哎陶老师你怎么这么客气,刚刚和我说我带上来给你啊。”
  陶桃摆摆手,怕再说下去露馅,学生寝室早已熄灯,学校的小卖部怎可能还开着呢。
  紧接着扯了个更合适的理由,说是点了外卖去外卖柜取。
  顺嘴问宋璇璇吃不吃宵夜,宋老师也和她接着客气,婉拒说不了,自己还要减肥。
  陶桃目送她进了浴室,松了口气。
  “高二数学组 简亓”再次在列表中登顶,简亓给她发了新消息。
  陌生疏远的备注,对话框里的人说话却原不如平日里包有分寸。
  急不可耐地想见到她,发了一条在一墙之隔外等着她的提醒。
  「我在等你。」
  陶桃抿起唇角,明明有心理准备,忽然开始变得紧张。
  不知道谈话会持续多久,含蓄地喝了口温水,还是拿上了房间的钥匙。
  转身先一步给宋璇璇发了微信留言,让她待会儿不用给她留门,自己先回就好。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3:47:14

(十八)热吻
  一墙之隔,房内假装自持的男人又怎会是轻松。
  简之之在简亓离开房间落锁前叫住他,跟着爷爷久住的孩子,常在老人的鼾声中入眠,这段时间换了环境,睡眠亦是浅。
  深夜的学区房,不同老城区里的市井气也没有医院住院部人来往的嘈杂声,每到夜里环境过于安静,简之之反倒难以入眠,或是半夜梦醒,总闹着要和小叔同席而睡。
  简亓折返,为侄子掖好被子,借口急事回校,转身落锁出门。
  今晚一连串的事情并不受控,桩桩件件却全部出自本心。
  大概老天都知道他去见想念的人,往常十几分钟的车程一路绿灯,直到进了校门,车停在公寓楼下时,才想到今晚何其疯狂。
  他其实还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要不要上楼找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会觉得唐突吗。
  可当陶桃真的开门探出身子看来人是谁的时候,一切都颠覆了。
  女人刚洗浴的身子散着淡淡沐浴后的香气。
  简亓从未有过的想法,一种源自原始的欲念,促使他不得不克制自己的视线,压抑自己不用余光关注她头发滴落水珠的路径。
  这些水滴会汇向何处,是否浸湿了后颈,如何滑向后背。
  等待的间隙,简亓关了窗,提前开启暖气。
  暖风阵阵,越吹越热。
  公寓的隔音不好,空调外机传来阵阵响动,身上某处紧绷的弦,盘根缠绕着,如同此时桌前被翻乱的书页。
  他本装模作样翻开习题册准备择取新题编入试卷,很快放弃,机械的运算根本无法让情感层面的旺火平息一丝一毫。
  微信还是没有得到回复,简亓再次起身,不动声色地将站位朝向门前,关注门外的响动。
  陶桃鼓起勇气抬手对着门轻轻敲了几声。
  咚咚两声的尾音还没结束,里面的人似乎已等待许久,当即开了门,仿佛时刻站在门边候着她。
  一进门,还没有等她仔细观察陈设,先感觉到的,是屋内的暖气开得格外热,与廊前的温度产生巨大的反差,惹得她嗓子有些痒,别过身咳了两声。
  未开封的矿泉水随即马上递了过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陶桃生出些防范意识,愣了一瞬,没有接过。
  那人误以为她在意的是瓶盖,收回手扭开了瓶盖递给她。
  “谢谢。”陶桃干干的抿了一口,道完谢,又一次不知所措。
  气氛很怪,真的很怪。
  简老师的房间添置了沙发,比单人沙发稍微宽些,但两人若坐下便会局促。
  陶桃在简老师那句随便坐的客套里,只好坐在了沙发上。
  男人道歉说屋子里乱了些,紧接又含蓄地解释,“这段时间简之之跟着我一起住,有段时间没回公寓了。”
  陶桃环视一周,就算是临时休憩的地方也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床头柜上还放着无火安神的香薰,比起她长期居住的堆东西的房间,不知道要好多少。
  或许是她刚洗了澡吹过头发,浑身清爽的缘故,方才没有穿内搭匆匆套上的毛衣裙此时正扎着皮肤,后腰的某处被刮擦地泛着痒,陶桃不好意思当着简亓的面抓挠,此时有些难受。
  她后悔没有直接穿睡衣来见他了。
  反正总不会比她现在如坐针毡假装镇定还要更狼狈的样子。
  果不其然,简亓敏锐地发现了她的异样,话里关切,“人不舒服吗?”
  这次不比在操场时的分寸,手先一步探了过来,落在她额间,手臂关节的触感惹得她垂下眼,陶桃一时屏住呼吸,好在对方并不是想做什么,仿佛忽然近距离的凑近只是想去为她探查体温似的寻常举动。
  她从前听室友分析过,如果一个男人和你在一起总喜欢对你动手动脚,那绝对是一个并不靠谱。
  陶桃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当过别人的恋爱军师,当某些亲密的举动,在某些特定空间下发生了接触时,她真的,产生不出反感。
  毕竟只要推敲,所有想要接触的信号都是她发出的。
  从一开始,唐突地任由简老师为她系鞋带、丝毫不掩饰欢喜地接受对方的花;
  当胡诩找她难处时,她也期待简亓能够为她结尾,成为某些人口中众矢之的和简亓走在一起的女老师;
  后来明明是她先躲着简亓,可当发现真的不会再有人会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公寓的时候,陶桃却藏不住地因此有些失落;
  再到今晚,只是坐在简老师的身旁,她都不可抑制地在想,简老师那时会在想什么;
  她随人群退后,对方揽过她。今夜来人时,忽然用了力道抱紧她的那个瞬间。
  当然还有自己主动亲吻他,简亓不知所措的那一刻。
  细细数来此间那么多的接触,她做不到问心无愧,是她纵容诱使简亓的接近,默许某些当前已逐渐被扼杀地,流言蜚语的出现。
  在这段关系中,她不坦荡,也做不到去责问对方到底对自己是什么心意。
  她很是恶劣,说是躲着他,其实卑劣地想要得到他的关注,她将简亓这人划分到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却又希望对方可以摒弃世俗家境相差天壤,和她说些庸俗情话。
  陶桃不是灰姑娘,但做着滑稽爱幻想的美梦。
  “我没什么事的。”陶桃将反常归咎于屋内的暖气,起身将外套脱了,背过去的手不着痕迹地调整了衣服磨痒皮肤的位置。
  随后起身去看书柜放着的书,注意到桌上开着的习题卷,终于寻到了个合适的话题。
  “简老师这么晚还在备课啊。”她故作惊奇对方工作的认真,未发觉男人已然站在了她身后。
  距离忽然被拉得很近。
  陶桃不是不清楚今晚简亓邀她来访的用意何在,可当她真的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没有逃走的机会。
  脱下外衣,陶桃便只剩下那片贴身的毛衣裙,女人从未了解过自己的丰腴,收腰的设计将她身段勾勒地极好,暴露在简亓的视线下,被圈住也只能说是自投罗网。
  “小桃老师,”简亓喊她,轻声对她笑,指尖这时毫不避讳触碰上了她烫红的耳尖。
  “你在紧张什么?”
  陶桃从知道小桃是她的小字后便不能坦然面对这个称呼,脸颊处愈发得热,丝丝缕缕的热气传来。
  真的太近了。
  这不同于她今晚在黑暗里偷偷求取的怀抱,此时的身位,简老师便是在强迫她直视他的眼睛,不给她打退堂鼓的机会。
  这样的强势,与平时的简亓都不同,陶桃只得仰着头去配合他。
  然后,她在等。
  她在等简亓对她说什么,亦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随即发生的事情颠覆了想象,只见眼前的男人软了语气,比往常低了的声线透着沙哑,退让般低声问道,寻一个说法,“怎么亲完了就跑了?”
  他在撒娇吗。
  似有烟花在陶桃耳边爆炸,她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简老师,这是在撒娇吗?
  这种反差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简亓此时看似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却又让她的后背舒服地抵在桌前,小心翼翼控制着靠近的距离,怕她头磕到柜子。
  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今晚气势汹汹地出现在她面前,此时又如此乖顺,原来只是来讨个名分的?
  这让她根本想不到任何理由发作什么,甚至恶劣地开始想要逗逗他。
  陶桃侧过脸,不应他,转而故作委屈,“今晚我妈妈又给我推了其他的相亲对象。”
  第一次说这样的反话,想去勾起男人的危机意识,陶桃也掌握不好分寸,只是陈述心烦的事实,装成无法应对的样子。
  她的确根本不想去见那个人,甚至母亲转来的资料合集都懒得点开,但也没有对策。
  她是很没有骨气的人,有怒意又没有力气跟家里反抗,若明天那位仁兄主动联系她,甚至她也不是没有可能赴约。
  唇上温热的触感来得比她胡乱发散的思维还要快。
  男人对娇弱的女人从来压抑不住保护欲,简亓无瑕顾及陶桃到底在说什么,当得不到正面回应时只想低头夺取温存。
  简亓不会亲吻,吻在没有得到回应后戛然而止,没有任何的深入,“我不想你去。”
  视线灼灼地落在她身上,男人眸中只有怜惜,仿佛祈求,“陶桃,我们不去好不好?”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3:51:22

(十九)可你值得
  两人咫尺距离,呼吸交缠。
  这次是他主动贴近她的唇,如此克制再没有失礼,过快的心跳让她有些呼吸困难。
  陶桃下意识往后缩,手碰到桌前的开关,无意间关掉了房间的顶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就像今晚,再次置身昏暗,陶桃觉得对简亓的反问感到好疲惫。
  陶桃一直在提问,对方也在拿别的问题应答她。
  可是,简老师的脾气已经是极好极好的了,他甚至在请求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像被这个吻撞昏了头脑。
  她不高兴,简亓至始至终没有给她确定的答案。
  “你只是想我不去吗?”
  成年人交往时的一个吻来得随意,上唇下唇相碰印个章,此生分明了。
  直到有人问起他们是什么关系,陶桃轻飘飘地再回答是接过吻的关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受控又非常自然而然想起些乱七八糟事情。
  她笑不出来,她能察觉到简亓方才的克制,是尊重是保护,可为什么不能大方地多同她说些爱呢。
  他真的,是喜欢她的吗?
  陶桃在怄气,不是气简亓,而是在恼自己的别扭,恼自己的过分主动,恼自己今晚就想寻一个答案。
  可人一旦心急,便玩不好暧昧的把戏,更不能好好地表述清楚所思所想。
  他们再次陷入爱情推拉。
  彻底无言无声的拉扯。
  “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时候,在今年九月的教师大会。”
  “这算不算是不是因为某种巧合,或者是缘分?”简亓本不信因缘际会之说,后面回忆起来觉得或许确有其事。
  “我总是能坐在你身后的那个位置,然后看着你开会时似乎很是认真,总在本子上写写划划,旁人都低头玩手机,唯有你在认真听领导的号召讲话。”
  “我那时候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后面发现你好像总是叁楼办公室最晚走的那个人,在对接五班的时候,郑老师也和我提起不少关于你的事情。”
  简亓没有细说的是,正式认识之后那天晚上,他独自一人想了很久,抽取回忆语陶桃有关的碎片时段。
  两人的交集没有可圈点的地方,太多不经意间的擦身而过,他当然对她有印象。
  作为叁门的主科老师,分班洗牌起起落落,不过都是根据教务处的安排带班做事。
  有些话直白地说出来便不太好听,陶桃尽职尽责,作为任和谦逊的新老师,充当语文组里兢兢业业脾气极好的软柿子。
  新学期的开会惯常是要开得久些,喊漂亮的口号,再分析一遍往届的成绩数据对比。
  谁都不想来这种无意义的场合听些被嚼烂反复翻炒的洗脑话术。
  而总坐在他前面的那位女老师,总带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书写不停。
  陶桃反应了一会儿简亓说的是哪一件事。
  她没有想到有人会注意到她开会补材料的惨样,新学期开学她弄丢了之前写过的班主任日志,暑假按例家访了几个学生,再加上刚入组织需要补交的思想汇报,开学那周抄得手痛的肌肉记忆还隐隐作痛。
  “我只是在补要交的思想汇报。”陶桃弱弱地插了话,她不习惯听别人直言的夸奖,简亓夸得她恍如中级教师爱岗敬业的工作作风。
  又觉得简亓说这些是在逗她,自贬几句,“毕竟我是第一次作任课老师和班主任。”
  简亓肯定道,“可我觉得你做的都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次正式见面,不算约会的约会。
  她像怕人的兔子,斟字酌句虚心请教,把敬仰和谨小慎微不予掩饰全都表露了出来,这份敬重直到酒后才胆子大了些,倾吐出惹人怜惜的苦楚。
  简亓知道她本无意示弱,可怜惜是他眼里看到的,心里生出的模样。
  对一个人产生想法是很主观的事情,当订花之类的举动都是自发心之所趋时,一切便天翻地覆。
  想到这里,简亓忍不住伸手拨弄整理了一下陶桃耳际的碎发。
  从前只能在答疑课故作无意端详的女人此时近距离的站在他眼前,在偶来一次的房间里,于黑夜里彼此相认。
  陶桃的眼睛亮亮的,温顺的眼睫此时轻微垂下,不想去看他。
  “陶桃。”
  “今晚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喜欢你。”
  简亓和大多数不擅长说情话的理科男表白时的一般无二,他是沉稳的人,说的喜欢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既然确认了陶桃的心意,他理应做出先一步做出表示,而非让女方主动做最后的让步,二人模糊不定地确认关系。  “我身高183,年龄28岁,生日在12月,毕业于Z大数学科学学院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
  “我没有谈过恋爱,目前的工作是一名高中老师,大多数时间在学校,工作性质有一定灵活度,但加班会比较多。目前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已经装好了的叁居室和两套新城的学区房,家里只有爷爷和侄子。”
  “家里老人这两年的身体不好,幸运的话或许能在年前康复出院,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这点,但可能之后我还是会常带着简之之。”
  “我和父母不常联系,我父亲早年从政,这些年退了下来,母亲还在工作,但他们早已分居,所以结婚之后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至于存款的问题,我这些年带竞赛和这些年的理财有一笔还算可观的收入。”
  陶桃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听简亓如此直白地和她交底,把那时相亲见面时该谈的东西,摊开了和她说得清楚明白。
  若她考虑好了之后,便可以点个头答应与他在一起,开始一段人生新的体验。
  “我赚得很少,工资的每个月都会寄回家补贴家用和扶助我弟弟上学。”
  陶桃不敢在这种时候再与他直视,话说得没底气,还是强调了一遍事实。
  眼前的男人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个名为爱的甜蜜圈套,她跳进去前不由地开始瞻前顾后,没有逻辑的车轱辘话来回地说,不知为何她又开始悲伤无情地恐吓简亓。
  自艾地告诉他,我家里条件不好,若你和我在一起,就会看到你的另一半深陷家庭的泥潭。
  可他明明可以找一个良配,横竖左右,她也想知道,简亓看上了她什么。
  “你弟弟在哪里读大学?”
  “在省内的工大,学软件工程。”
  “那很厉害。”
  陶桃应了句当然,弟弟考到了省内的公办一本,尽管她高考失利,陶桃也由衷为弟弟高兴。
  “你家里以后会让你为你弟弟买房吗?”
  简亓语气里没有任何的不对,陶桃的笑容消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无非是她自己一开始想考编制,就是看中公职人员买房优惠的政策。
  她没和人聊过这些,住在教师公寓并非长久之计,她过得拮据除了家里,还有一部分就是想搬出去,拥有自己的小房子。
  可简老师28岁名下就有3套不动产,人与人果真是云泥,她不是很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囫囵地敷衍过去,简亓是问她是否愿意的问题,她答得不着边际,“或许吧。”
  “可你该多为自己考虑。”
  这话不是高高在上的调调,简亓心疼她说起家人无力执拗的态度,见她心融成苦水,也不是滋味。
  “你弟弟考得上工大,相信他未来也绝对有能力养活自己和家庭。”
  留在省内软工的就业前景还算得上明朗,简亓礼貌地没再发表什么评价。
  他说她该多为自己想想。
  陶桃鼻子有些酸,极少有人真诚和她说这些话,从小陈淑总在她耳边说她是弟弟的榜样,她要好好读书养弟弟,可她也羡慕陶醉。
  陶醉能够在高中享受到比她那时好的学习资源,陈淑心中爱的天平永远倾向于弟弟,他的青春或许不是潮湿阴暗的,不用在医院的走廊蹲在地上写作业,不用笼罩在家里的断供恐惧之中。
  陶桃产生过怨,可一想到弟弟那副比她小好几岁还是每次放假见面就幼稚黏在她身后叫姐姐的样子,又怎么也气不起来,反而觉得她淋过雨,便舍不得陶醉也走一遭她的日子。
  大概被陈淑道德绑架的过于根深固蒂了,她时常觉得,她或许配不上过好日子、好东西,现在有个男人在认真的和她表白,她的摇摆没有来由,人家对她坦诚,她却瞻前顾后觉得简老师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我并不在意的你的出身,”简亓将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看在眼底,抹平她因内心痛苦挣扎而皱起的眉心。
  “我只会在意你的感受,我想和你谈恋爱这件事并不是我今晚一时兴起,所以忽然发疯一般开车回学校,出自色心想要一个吻。”
  “我希望你是快乐的,更希望你是自由的。”
  “简老师..”陶桃的心又酸又涩,想开口,蹦不出一个字。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白天在商场偶然看到就买了下来。”简亓从兜里笨拙地拿出饰品盒子,项链上镶着的钻石在月光下闪着流光, 陶桃从没收过这样贵重的礼物。
  这次是真的想哭了,明白他是有备而来,可他为什么这么好啊。
  简亓说这话,已然要上手为她戴上的样子。
  陶桃错愕片刻,将手抵在胸前,留出一个合适的距离。“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但我可能接受不了你的好意。”陶桃能够答应简亓的告白,却无法心安理得让简老师就这么为她戴上价值不菲的项链。
  简亓打断了她,笑意藏在眼底,主动牵起她的手,摩挲着某处指节,轻声安抚道,“可是你值得。”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4:03:37

(二十)舌尖痴缠
  这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
  陶桃这样想,蓄满的眼泪却因此收了回去。
  “我的女朋友现在应该选择接受好意。”
  明明是赧然的情话,话里的笃定却让陶桃不由为之一颤。
  简亓从未想过什么值不值当,他若想,若产生想法,即可将把想法化作行动。
  他绝不是那类在情爱里来去自由的男人,他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发展一段关系,可一旦萌生出心动的种子,便在女人面前也会耍些手段,期待得到对方的肯定。
  像是一只家养的大型犬科动物,在外面晃了一圈,把发现的所有的好东西全都捧到了主人面前。
  简亓就这样对她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与平日相处时有所区分,仿佛别无所求,只要她对着礼物笑一笑,那一切的准备都是值得的。
  陶桃从前在书中看到的话有了实感,哪怕在极其微小的一瞬,可爱是骨头里满是泡泡,此时头脑昏昏,像是体内充盈着幸福泡泡。
  爱是什么。她不知道怎么回应简亓的爱,状态不再抵触和防备男人的靠近,在此刻想要有所依托。
  她喜欢被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包裹,喜欢在漫长夜晚里,被拥入怀的感觉。
  陶桃贪恋他的好,想简亓至此只会对她一个人这么好。
  于是不敢看他,垂下头掩饰因心动开始泛红的脸颊,第一次尝试行使女朋友的权利。
  十指相扣的刹那,自然而然地无措,纯情的不知该做出什么表示。
  明明这是短视频平台里别人玩烂的套路,可她实践起来确实如此生涩。
  只好磕磕绊绊地发表起对简老师的看法,“你的手真好看。”
  她第一次见简老师上课时就觉得他手生得好看,陶桃不是什么手控,只是单纯觉得这类细长指节就是随便拿根粉笔书写的都好看。
  现在想想,无非是她从一开始知道简亓是相亲对象时,就带着欲念。
  一面是理智和克制,又一面是对他无尽的肖想。
  说完想抽出来,那人却牵得更紧了些。
  “傻傻的。”
  不知道笑她还是说自己。
  他们原本在黑暗中牵手,简老师开了灯,陶桃一切伪装掩饰的羞红都随着光线全然暴露在简亓面前。
  简老师为她戴上项链,鼻息落在她的耳际处,触及到的皮肤窸窣地生出了痒意。
  那人询问长度是否合适,扣好后便端详起她的模样。
  项链在她锁骨处的位置。毛衣裙是v字低领的设计,好在款式还算得上得体保守,在胸口以上,露出的皮肤并不多。
  陶桃庆幸自己方才匆匆出门穿了舒适型的内衣,胸前两团云雾并未因内衣的聚拢,不合时宜地露出暧昧不明的沟壑。
  可她也不适应这样灼热的注视,将碎发绾过鬓角,喊简亓名字,问好看吗。
  “当然好看。”简亓眸光深邃,一时喉间干涩,喉结起伏滚落,对她如同对待一件艺术品,将她颈部的每一寸都细细看过,动作却不敢再靠近,压下身体某处燥火。
  将近零点,时间不早了。
  陶桃想到简亓家中还有小孩,不该再在他的房间待下去。
  时至深夜,陶桃生出燥意,喝了一口开盖后还没有尝过的水,她确实渴了,冷水下肚企图唤醒点残存的理智。
  借口也拙劣,提及了明天早上还没备好的课。
  “时间不早了,我可能该回去了。”陶桃悄悄舐了下有些发干的上唇。
  简亓将反应设在情理之中,眼里闪过的黯淡有意而为之,引君入彀。
  当然陶桃自然无从得知男人心中的这点弯弯绕绕,只是她本就是敏感的人,自我攻略地想起自己刚收下项链不表示什么就这么走了,也是不是不太好。
  可又该怎么表示呢。
  今晚有了一来一回的吻,打个平手,该抵消了。
  矜持的教条在此时又生了出来,陶桃在临走前怅惘地担心起简亓是否因她的主动而轻贱看轻了她。
  简亓跟在她身后,是目送她离开的架势。
  因为紧张捏紧手中的矿泉水瓶,无厘头又欲盖弥彰地发问道,“之之,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吗?”
  “我在他了之后出的门。”
  “哦。”
  话题又断了。
  “要不要亲一下?”这话属实失了底气,声线莫名忍不住发颤,拖长没有底气的尾音。
  好一个虚张声势地询问调调。
  她就是想再亲一亲老师,上唇碰下唇的那种就可以。
  那人也很是配合,主动将脸凑了过来。
  “······ ”
  好吧,陶桃失笑,以极快的速度在简老师的脸颊处落下一吻,意犹未尽地道了晚安。
  “不够。”
  陶桃只听到这句,全然不知男人的大掌何时攀上了她细弱的腰,用了力道拉进距离,另一只手抚上她通红的脸,提前为他生涩的吻技致歉。
  接着,便有吻落了下来。
  不会亲吻的两个人痴缠着,简亓的慢性子在这严格意义上的初吻里得以彰显,唇齿相依辗转吮吸,他害怕让陶桃产生不适应,将胡乱编排的攻势展露在她眼前,盖住了她的眼睛。
  唇瓣吻咬着缠绵,缱绻流连,缠住女人的娇软,舌尖交缠刻画着热烈。
  陶桃不会接吻,被遮掩视线后只得乖顺地配合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舌尖隐隐有些发麻。
  简亓仔细地擦去她嘴边残留的晶亮,亲近至此,陶桃期期艾艾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曾想简亓是很会接吻的样子,其实不然,可这攻势也不横冲直撞,根本无法指摘他什么错处。
  就这么直勾勾地被盯着,那人拥住她,将某个物件在她无瑕顾及时藏进了她外衣口袋。
  “回去再拆开看吧。”
  简亓不舍地又亲了亲她的嘴唇,诱哄地再次将礼物送给了她。
  陶桃转动门把,看到房门外的人忽然怔住。
  随即有种偷情被熟人撞见的错觉,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看到穿着睡衣的宋璇璇再来拜访时,一时哭笑不得。
  好在,宋璇璇确实是才上楼找她的。
  宋璇璇是个会做事的主儿,今晚平白打扰一个不是同教学组的女同事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到陶老师一向晚睡,又想到学校的超市大概率已经关门,洗漱后见陶桃迟迟不回来,回房间后又上楼来送安睡裤,不曾想竟然撞到这么劲爆的事情。
  “啊?”
  宋璇璇刚给陶桃发了消息,转头碰上来人发出惊呼,陶老师和简老师,暗渡陈仓就这么被她发现了?!
  尽管宋璇璇是年级组无人不知的八卦小喇叭,可两位当事人中其中一位是两袖清风的做派的高岭之花,她哪敢在陶桃面前乱开什么玩笑。
  宋璇璇假意咳了咳,消化完这信息量,先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陶桃,“陶老师我就是来给你送东西的,不知道你会不会痛,就放了盒没拆过的布洛芬···”
  陶桃眼中闪过惊讶,没想到宋璇璇真的会把她随口说的话记在心里,道了谢,在两位同事关切的目光里回了房间。
  方才碍于陶老师的薄面,宋璇璇不敢发作什么,此时就她和简亓二人,也不装了。
  宋璇璇讳莫如深地扶了扶眼镜,“我记得您这房间好像是之前体育组陈耀住的吧?”
  “你们分手了?”
  简亓没想过要解释什么,一句话便把眼前人的话堵得死死的。
  宋璇璇没忍住爆了句国粹,简老师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开始怪陈耀这男的也是大嘴巴。
  自知理亏,宋璇璇现在只得用同种话术回击,“你和我们陶老师在一起了啊?”
  简亓本不打算和这位宋老师多说什么,先前相亲的事情也因为某些原因在学校小范围得到了传播,具体路径不得而知,他只记得陶桃因此躲着他一阵。
  临走前还是委婉地说了忠告,“还是要麻烦宋老师先不要和别人传播今晚的事情。”  “另外,陈耀现在住在二楼的213。”
  明明是有事相求,简老师更是要请她帮忙的意思,宋璇璇还是被简亓眼底一闪而过的锋利吓住,自知失了下风,更不敢再造次说些什么。
  好在忠告停留在言语的表面,宋璇璇得知那花心前任的住处很快将这错觉抛在脑后,道了再见,飞快地小跑下楼了。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4:14:15

(二十一)自渎
  关上门,一墙之隔。
  再次回到逼仄拥挤的房间,屋内陈设与隔壁房间的布局形成对比,这个二十几平的小房间没有那么明确功能分区,与隔壁的房间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来临城中学工作多久,便住了多久,各类物件堆迭冗杂,如她此时理不清的心绪。
  天气太冷,陶桃在桌前坐不住,抱着电脑躺在被窝里继续备课。
  凌晨一点敲下演示文稿的最后一行字,尔后,竟然没有一丝睡意。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是不切实际的梦。
  手机里的消息全部已读,高二组简亓在零点过半的时候到了家。
  陶桃给简老师的标签多了一层,最不真实最不敢想的一层,这个在几周前因相亲正式认识的男人,成为了他的男朋友,甚至进展飞快,确认关系后便唇齿相依。
  以前读书时看到情侣于宿舍楼下接吻,难舍难分只觉得荒谬。
  陶桃一直自诩是个传统的女人,假想过得恋爱情景,应当是因牵手便红了耳根,拥抱需要再叁询问,至于接吻,应该是正式恋爱后某个情到深处时才会发生的更近一步。
  可现实呢,是彻底颠覆。美梦足以让人失眠。
  陶桃活了二十几年,没谈过恋爱,单身时想得太肤浅表面,等到这类肢体接触真发生在自己身上时,现在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原因无非是一个。
  她觉得不够。
  一方面,陶桃惊讶简亓对她的性吸引力竟会如此之大。
  另一方面,这是一种生理层面的诉求,像一颗早已埋下的种子,她从未正视过,在夜深人静时不可抑制地疯狂生长出来。
  她忽然好想简亓。
  当曾经幻想过能够亲亲抱抱的性对象变得具体时,她某方面的需求也变得具体,并且让她口渴得厉害。
  陶桃下床洗净了手,翻出收藏已久的网址,连上蓝牙耳机,打开加速器点进了一个女性向的视频。
  熟练地跳过无意义的对话和环节,直奔主题。
  今晚出门见他的毛衣裙早被换下,此时耷拉在置物架上,她将衣服拿到了床上。
  柔软的织物在接吻时染上了男人的气味,陶桃身子埋进被子里,敞开的腿心伴随着手指附上的研磨伴随视频女主角嘤咛的叫声里濡湿一片。
  其实今晚也湿润过一次,在那人蒙住她眼睛与她接吻时。
  他是如此地克制,明明嘴上不饶过她,去寻舌根齿间藏着的隐秘,身下的手除了揽住她的腰,没有其他再多余的动作。
  恍惚间,细想今晚的一切,高中生接吻都没那么纯粹。。
  手指熟稔地刺激身下,自渎的尝试始于大学。
  大学是四人寝加上室友中只有她一人单身,加上都是大大咧咧不掩饰的性格,女寝夜聊提及某些方面也是毫不避讳。
  听多了,陶桃也萌生了试一试的想法。
  只记得当时是某个节假日,室友都外出和男友过夜,留她一人在寝室,无意间刷到网站,她脱下外裤,在寝室上铺的小床上,第一次将手指伸向身下,意外地发现没有丝毫不适,从此开辟了这片大陆。
  刚搬来教师公寓的时候,实习期压力大,失眠时她开始习惯折腾一下身下,累到背上淋漓自然而然睡了过去。
  现在她逐渐适应这份工作的强度,从前的自渎不过都是对压力的释解,今夜的出发点却是是欲。
  翻滚着,因简亓而产生的极其强烈的生理性渴求。
  耳机里女人因拨弄哭喊着求饶,陶桃摘下耳机,觉得这声音格外得吵。
  视频里女性的下体被翻弄着,打着高斯模糊的马赛克仍能看见阴唇生出涓流,陶桃从未自渎地如此沉醉,鼻息间时衣物沾染的气味,闭着眼睛满脑却是简老师的模样。
  简亓是上唇偏薄的类型,唇线清晰,他不会接吻,可陶桃却在想他有朝一日或许会成为她裙下之臣的模样。
  他是否还是会在情爱里保有绅士的谦逊,压抑欲望,还是将她的双手禁锢,步步紧逼,让她无路可退。
  陶桃目前倾向前者,指尖的挑逗因此轻缓。
  腾出的一只手解开了睡衣的前襟,在珊瑚绒的棉被里光裸,将聊天框里简亓的每一条语音点开来重新再听一遍。
  一遍又一遍。
  欲望吞噬她,项链上的挂坠随着她大幅度的动作跌进锁骨处的凹陷之中,那人今晚视线于此处流连,终究抑制了在她裸露处的肌肤上落吻的念想。
  简亓是那么高尚,对亲密的行为也不熟练,对待她时总将她捧在超乎欲念的高处,小心谨慎地呵护,把分寸彰显于相处时的每一处细节。
  陶桃却在夜里偷偷在身下刻画他的模样,幻想欢爱时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酥麻黏腻的触感从腿心传遍全身,欲望是否决堤已经不重要了。
  又困又累。
  床单上的小垫子湿了一片。
  独居事后,最烦的事情就是收拾床铺。
  凌晨叁点,终于袭来困意,再也抵不住睡了过去。
  周六语文课被排到了叁四两节,难得不用起早,醒来之后倒是没有熬夜后的昏沉不适。
  昨晚睡得晚,工作日的后遗症是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先去看微信消息。
  意识还没清醒,先去扫了一眼早自习的通报名单,没有五班学生的违纪迟到的记录。
  放心起床洗漱,出门前还不忘化了个淡妆。  今天依旧是个晴天,光照得身子骨暖融融,时间还早,陶桃在楼下超市买了一杯热鲜奶暖手,走到办公室的时间正好,第二节课还没下课。
  其余老师都排到有课,办公室只她一人,陶桃开了空调,放下电脑包连上充电线,才注意到工位上多了一个保温盒,放的位置并不扎眼,被轻放在桌上的绿植之间。
  打开看,是一碗桃胶红豆羹。
  没有置顶的对话被置顶的群消息的通知又被顶到了下方,翻了一会发现昨晚折腾半宿才睡竟然没有回复简亓的消息。
  这种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想法在高二组简亓又给他发来消息时得到了印证,她打开对话框正在输入中,不知该先回复拖欠未回的哪一条讯息。
  那人和她道了晚安,早安,最新一条是提醒她,甜汤要趁热喝。
  不知道该回什么,陶桃选择先去接一杯热水。
  “陶老师,早上好啊。”
  陶桃点开接水的按钮,等热水蓄满八百毫升的杯子。
  简亓出现在她面前,陶桃下意识去摸大衣的左边口袋,解释没回消息的事情,手机被她遗忘在工位的桌上,相反的,摸到了昨晚简亓在亲密时放到她口袋里的小盒子。
  “陶老师,早上好啊。”
  离了特定的情景,现在显然绝非是偶遇,而是某人有意为之。
  那人自然不是来开水房接水的,对视时无需其他言语,陶桃怎会不知道她的来意。
  陶桃扭紧水杯,先开口解释道,“昨晚回去备完课有些晚,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言下是解释没有回复消息的缘由。
  陶桃当然不能和对方说实话,昨晚对着眼前这张脸意淫时的记忆不合时宜地涌了上来,一时对待简老师有些难安,又补了一句以示赔罪,“中午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嘛?”
  她不懂示好,也不知道情侣该怎么样相处,可既然是和同事谈恋爱,那就是和普通同事相处的方式更近一层吧。
  歪过脑袋仰起头侧头问简亓,自知是自己不对,话中带着赔罪的意味,希望他不要在意。
  “那昨晚睡得好吗?”
  简亓见她眼下的青黑,话中关切,注意到陶老师将头发卷成了好看的弧度,穿得仍是昨晚的那件外衣,涂过唇彩的唇瓣翕张,在监控死角伸手拨了拨女人垂在围巾上的发丝。
  罪恶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又想亲她了。
  “睡得还挺好的。”陶桃见他眼神缱绻,没有怪罪的意思,也不自觉又放柔声音,她发现简亓似乎非常吃她软下声音说话的这套。
  两人共同往回走,进入教学区,陶桃自觉与他一前一后,保持些距离。
  “第叁节课我得去五班上课了。”  简亓应她,“我第一节也是在五班上的课。”
  陶桃一脸不可置信,难得将数学课排在第一节课,本想开玩笑说他也有今天,又想到简亓有早课又是何时为她买的羹汤,话到嘴边再说不出来了,简老师昨晚应该睡得也晚,一来一回,岂不是没有睡多久就起来了。
  回到办公室,小盒子她昨晚打开看过,当时不知在想什么,又盖了回去。
  里面是一只女戒,基础款的素戒款式,对方没有表示任何,将佩戴的选择权交予给她。
  陶桃原本还在犹豫,她本是觉得戴上或许太过招摇,可方才注意到简亓左手中指上多了的戒指,成色不同,只是款式相近。
  陶桃将戒指拿在手中把玩,那人思虑周全,这对戒指放在一起,确实不容易联想什么。
  陶桃忽然意识到,简老师昨晚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不过敲定关系这事儿她也不亏,陶桃闷闷地这样想,盘算着今天中午也该请简亓吃顿好的。
  下课铃响,仓促间,陶桃还是选择戴上戒指,将首饰盒收进了柜内。
  拿起教案,该去上课了。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4:17:43

(二十二)他在委屈
  时至高二上学期的尾声,周中小测的试卷成绩很不理想。
  年关将至,学生想着假期,心思飘远早不在课堂上。
  文字或者说语文这门课程,对于部分的人来说或许就是枯燥的事物,陶桃比起那些喜欢侃侃而谈过往经历的老教师少了些阅历,所以上课的风格一直是中规中矩的类型。
  比起其他履历更优的老师,被择优录取除了运气,也有些她擅长应付面试和教职比赛的成分在。
  年轻教师天然有一定的亲和力,至于上课调动积极性的能力,目前只能说仍在摸索阶段,不算太过沉闷。
  她不喜欢讲笑话以此活跃氛围,于是她上课习惯把进度排满,常在教案密密麻麻写详细逐字稿予以说明。
  这一届学生,遇上教材改革,现存的资料较少,所以备课也需要更多的时间。
  所以每当遇到陌生复杂的新课时,她也都会去旁听一遍其他老师的课。
  还剩两三分钟下课,刚好讲到比较阅读,今天应该是讲不完了。
  这篇阅读材料本就晦涩,毕竟是第一次遇到的新题型,超出学生现阶段的知识储备,所以正确与否,都是可以理解的。
  陶桃只好先下发了假期的语文作业,关于课外作文素材的赏析,她提前打了预防针,尝试写写看就好。
  “这次的主题关于文化,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学过的滕王阁序,滕王阁重建了29次,重建的次数比作者的寿数还要长些。”
  这不算是个冷笑话,但前排还是有同学笑出声来,陶桃矫正语调,试图不把这件事说得太娱乐化。
  “但每个朝代上去过滕王阁的人,都会念'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她想表达的不过是,文化是一种光焰万丈的,不朽的事物。
  教材中许多文章都是哀而不伤的底色,她折服于文字的魅力,自知自身渺小,物是情感的载体,她的教学信仰不算崇高,不过也希望能够将所思所想予以传承,学习古文的诗词的意义也是如此。
  看学生们个个对着作业蔫蔫,语文组每周比起隔壁数学组和英语组布置的量根本算不上多,陶桃扯了些闲话,万变不离其宗还是劝六班这群学生们先收收心,等考完期末才能安心回家过年。
  这节课结束。
  陶桃躲在一楼的阅读长廊,临时抱佛脚,开始挑吃饭的餐厅。
  她没什么请人吃饭的经验,身边可以熟到问问意见的人,一个是赵樾一个是宋璇璇。
  基于昨晚被宋老师撞见的尴尬经历,赵老师又算敬重的前辈,陶桃想了想,收了心思,果然她目前没有任何让身边同事知道她和简亓关系的打算。
  翻着列表,问了之前的室友。
  她和苏酥毕业后各奔东西虽然没机会见面,但一直保持着联系,陶桃也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我谈恋爱了。今天中午想请男朋友吃个饭,你觉得吃什么好?」
  「?你认真的」
  苏酥毕业后没有选择靠汉语言吃饭,而是留在北方省城开了家书法工作室,时间自由秒回消息,轰炸式的回复接二连三发了过来。
  「咋认识的?长得怎么样?人靠谱吗?你俩认识多久了?」
  苏酥问了一串,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得到陶桃说相亲认识的时候心又凉了半截。
  她们室友四个就陶桃一个南方姑娘,又很少见她和家里联系,某些联想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只好斟酌着词句,再次确认道,「你是喜欢这人的吧?」
  陶桃倚着廊前的柱子,打字很慢,敲下地每个字皆是笃定。
  「是喜欢的。」
  剩下的准备之后再和她详聊。
  那就好啊,苏酥没再多说什么,难得有机会帮陶桃参谋请客吃饭,问了预算和忌口爽快地答应说包在她身上。
  预备铃响,陶桃也没个数,留了句话。
  「五百,会少了吗?」
  苏酥痛心疾首,不曾想工作后陶桃竟然这么大方了,关注点忍不住有些偏移。
  「你那位的条件很好吗?」
  戳到关键,上课前陶桃讷讷地只回了这句。
  「我是觉得比我家要好得多。」
  手机收进口袋,先上九班的课。
  比起五班文科班的女孩子,九班学生对上课的状态要更无法无天一点,半节课过去,竟然个个深游答非所问,这样对上课效率让陶桃罕见地停下翻页笔。
  陶桃走到从上课前一直看向窗外的学生面前,翻页笔敲击书桌提示他收回视线,让他这题作者的写作目的。
  这是最简单的送分点,第一段便交代了背景,只是沉方堇没有半分被点名后地诧异,平静地低头看试卷,改卷人将错处一个个圈了出来,卷面整张纸的红笔墨印。
  陶桃好脾气地重复了这个问题,又提示道,“方堇,文章第一段讲了什么?”
  这个学生她印象很深刻,之前和九班班主任交流时就有聊过他的情况,明明是可以去实验班的成绩,偏偏语文和英语是短板。  她看过他的变动成绩单,英语高分时可以考到130,低分也可以不及格,而语文,次次六七十分,连篇作文都懒得写完。
  之后陶桃有心留意过他考试的卷面和作业的痕迹,很显然,都是故意乱写的。现在叫他回答,也并非有意要让他难堪,搞所谓的针对一套,只想友善地提醒注意课堂纪律。
  若实在不听,那她也尽力了。
  沉方堇扫了试卷一眼,目光分明落到了答案处,扫了她一眼,脸上蒙上阴鸷,意味不明笑起来,“陶老师,我找不到答案啊。”
  青春期的男生,因为寡言独来独往,分到了第四组第一排靠窗的位置,过瘦的身材,眼窝因长期睡眠不好有明显的凹陷,兴许是鲜少喝水,嘴唇发干泛白,失了精气神。
  这样的学生,笑里绝非好意,那便是诚心想让她难堪。
  陶桃不打算深究,给台阶下,提高音量解释译文,插曲翻篇而过。
  很快捱到下课,后门的男生跃跃欲冲出教室跑到食堂买饭,铃响下课,整幢楼最热闹的时候便是放午饭的时候,很快人去楼空。
  陶桃弹出U盘,背过身拿出手机看了眼未读消息。
  界面还停在苏酥为她出谋划策,为她列了很多备选项。
  从最简单的烤肉火锅再到贴心为她搜了市区品质餐馆。
  苏酥一副势必要当她恋爱军师的架势,陶桃唔唔地撒娇回复两声,苏酥以前在学校时就特别照顾她,她一开始就想寻个思路,没想到苏酥直接将距离学校的用时都帮她查了出来。
  「哼哼别太感动,还有我们陶桃长得这么好看什么样的男人配不上!」
  又附加了几个感叹号,加强语气,话里话外都是问她切莫妄自菲薄。
  陶桃一时有些被感动地不成样子,想发一句语音回她,想到还在教室不妥,果不其然,转过身发现还有学生没有走。
  陶桃原本站在讲台上收拾教案,本想将作业放在了课代表桌上,没了学生的座位,她也有些分不清,留了张便条。
  倏忽间,听到有人凑在身前说话。
  “你谈恋爱了?”
  陶桃皱了皱眉,教室只剩下沉方堇一人。
  一个与她不熟的学生问她这样的问题,陶桃没有回答他。
  男生视线幽幽地盯着她手上的素圈,没有搭理过的头发卷曲而毛躁地翘起,临城中学的冬季校服明明是很厚实的设计,可沉方堇身形太瘦了,个子高脖子又细,站在陶桃眼前显得格外地空洞。  陶桃起初有把沉方堇叫到办公室面谈的想法,只是现在他问这样私人的问题,她自然不愿揣测一个16、17岁的少年次次语文考试乱写的动机,更不会觉得沉方堇对她有什么想法。
  但此时此刻,这种目的性明确地注视,让她非常不适。
  沉方堇没有再自讨没趣,回了位置,没有多余纠缠。
  陶桃走出教室,余光撇了眼独留教室的学生,只看到他拆开了即食麦片就着热水泡了当作午饭。
  心中不安的异样逐渐消散了些,或许只是懒得去食堂买饭吧,陶桃反思自己今天的上课方式,还是应该更关注学生的情绪。
  周六早上,本就是补课,多数不是班主任的老师,上完课便放假回家,现在是饭点,陶桃拐进办公室的小走廊,简亓已经在语文组门口等她。
  “不好意思,刚刚在收拾东西上来了晚了些。”
  陶桃小跑着来找他,先回办公室放资料,不管下午什么安排,她晚上都是要回学校的,只是不清楚简亓的安排。
  她的确还是不太适应新的身份,昨晚才改掉敬语的习惯,今天不自觉又变得客套。
  简亓则在一旁等她收拾,饶有兴致看着她桌前贴的各种便签纸。
  注意到他在看什么,陶桃有些不好意思,她没什么太大的爱好,平时就喜欢收集一些类似于迷你小手办的可爱物件,小玩意一多就不方便收纳,索性就买了个亚克力柜子,划了一片专门的分区。
  加上她也是很喜欢列计划的人,尤其是工作之后,每周末回顾日志写总结,发现完成了桩桩件件,也格外有成就感。
  “我这人不把东西写下来,就容易忘事情。”
  “这是很好的习惯。”简亓肯定道,指腹停留在某处便签纸写的年度目标。
  因为时间久远,纸张泛黄,那是非常自相矛盾的一段话。
  「按时吃饭!」
  「不过要少吃点!减肥!」
  “你已经很瘦了,该多吃点。”
  那人昨晚用手丈量过她腰间的间隙,当然简亓或许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客观发表他对她身材的认知,陶桃却不受控制往另外一个方向想。
  她将那张便签纸摘下,解释已经是年初的事了。
  过年她只回家住了两三天,为了躲避陈淑软磨硬泡的相亲或者推诿各种三姑六姨的麻烦事,去年春节她就窝在教师公寓里,顿顿吃外卖。
  一个寒假下来,圆润了不少。
  开学时写下规划,很快抛在了脑后。
  不过就她这不规律还成天犯懒的饮食习惯,有上顿没下顿,想长胖都难;当然,想保持健康也很难,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敦促。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陶桃翻着苏酥给她筛选出来的店铺,逐条点进去看了评价,跟在简老师身后,再次一前一后,男人放慢了步伐,有意与她并排而行。
  既然是第一次请简亓吃饭,她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之前就有听赵樾说家庭聚餐常去荣记,陶桃不常去市区,选了这家又问简亓的意见,“你吃过荣记吗?”
  简老师没有任何异议,“我都可以的。”
  于是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吃饭地点。
  陶桃接着回复了苏酥的消息,连发几个撒娇的表情包,许久没聊天过,苏酥又是能说的性格,一时聊得有来有回,丝毫没注意男人何时变化的微表情。
  简老师今天换了一辆车,陶桃不敢说已经习惯坐简老师的副驾,陶桃不清楚这些车的配置,上车系上安全带,后知后觉地发现简亓似乎沉默了一路。
  车隐匿与停车场,仍选择停在昨天那棵大树的荫凉下,正值饭点极少有偶然路过此处。
  密闭空间里,简亓不说话,陶桃也不知道说什么。
  陶桃已经切换了定位开了导航,还没有来得及主动询问,男人已然凑近她,而距离近得过火,仿佛又再次重温昨晚亲密感的瞬间。
  “需要我给你开导航吗?”
  简亓鼻息温凉,落到她脸上是痒意,陶桃只好将手机拿了起来,企图拉开些距离,不曾想手却被男人按住,这双大手掌心余温阵阵,她琢磨不透简亓的意思,只好缴械。
  “你在和谁聊天?”猜疑的话被他说得这样好听,脸色却像是易碎的艺术品。
  他竟在委屈。
  “我大学室友。”
  简亓应了一声,只有他们两人,他便大方地牵起她的手,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希望同事知道我们的关系?”
  简亓揉捏她的指腹,将意图书写得清楚明白。
  若是一个普通男人,家境又算得上是半个天之骄子,有个相安无事甚至没有打算公开关系的女友,大约第一反应只会觉得省事又懂事。
  陶桃大脑像是冻住了,只觉得简亓的反应,超出常理。
  一方面,他不喜只能在监控死角与她接触相拥,另一方面,他们都清楚彼此的工作性质,本不适合在学校有过于亲近的举动。
  陶桃张了张嘴,本想解释什么,可她真实想法便真是如此,临城中学虽没有说明令禁止办公室恋情,他们也不是同一个教学组的老师,但毕竟老师这个身份本就不应该在学校里面谈情说爱。
  她性格有一味古板孤闷,而私心里对名声的看重也使她瞻前顾后,陶桃喜欢简亓是事实,现在和简亓在一起这件事又像如梦初醒后知后觉般仍在缓冲接纳的过程之中。
  再者说,这段关系的确认由她发起,有幸获得了双箭头,紧接着敲定之后,她收下了不知该如何回礼的贵重项链和手心这个未知价格的素戒。
  一切一切,对于从未体验过男女之情拉扯的人来说,都是陌生难以捉摸的。
  爱是瞬息万变的,她此刻享受简亓给予她的好,又不可避免在想山高路远,全凭良心,谁又知道未来的走向呢。
  所以缩头乌龟如她,不公开关系便是最好的选择。
  陶桃脑中走马灯过了一圈,得出的结论不过就是她的确是个很自私的人,可转念,不公开对于简亓而言也是种保护吧。
  若他未来想要脱离与她纠缠的藩篱,自然也可以无声息地将她甩开。
  然后他们彼此相安无事,或许又一次教学大洗牌,她也不会再与简亓共事,教同一个班级,一切再次回到原点,也是极好的。
  “我不太想。”陶桃无法直白地和简亓明说她的顾虑,将她自私悲观的那一面彻底地展示给简亓看,若是可以,谁不希望在喜欢的人面前从始至终都留存一个乐观正派的印象呢。
  “那就不公开好了。”
  陶桃听不出简亓话里的情绪,明明内里疾风骤雨,说出口于一瞬间收敛于无形。
  “那你该怎么补偿我?”
  那人得寸进尺,明明前一秒还是一副受伤委屈的表现,下一秒释然讨要个说法。
  与之前那部车相比,副驾也更宽敞舒适些,可不管怎么说,车仍旧是停在路边的。
  陶桃知道简亓因他的冷落而不高兴,是她说要请他吃饭,自己却还在和别人聊天,疏忽简老师的感受。
  陶桃思索时总喜欢将微微眯起眼睛,圆润饱满的卧蚕衬着神情皆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将手从简亓手中抽开,指了指后座,扭拧地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去后座吧。”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4:34:18

(二十三)旧伤
  男人眸中似有跳跃的火光。
  陶桃从未想过,亲吻姿势的变换会转变得这样快,莫名紧张,忐忑却没能落下。
  那人凑近她,语气平和,缓缓说道,“之后再说吧。”
  他要让这个补偿欠着。
  陶桃不好意思地别过身子,怪自己白日梦多,在想什么呢。
  车子启动,简亓该是对路段很熟悉,没有开导航,陶桃也不敢玩手机了,有一搭没一搭找话题和他聊些什么。
  简老师知识涉猎很广,该是看过很多书,很多想法都是中性温和的,不偏激也不褊狭,陶桃喜欢给她留话引子的人。
  总而言之,就是和简老师聊天很愉快。
  尽管身份转变,谈及专业方面的事,她还是在心里对简亓带着点敬重敬仰,倒不是刻意疏离的意思,不过确实在教书育人这件事上,陶桃还有很多的路还要走。
  简亓亦是责任感很强的人。
  “我今天上课遇到了一个学生。”
  陶桃抠了抠手,说起沉方堇,没有说具体的事,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毕竟,那都是一种感觉。
  她目前接触的学生不多,可这样攻击性又疏离的眼神,她看不懂,好意提醒后,上课出神收回视线,像极了一只绝望蓝鱼。
  “一个明明理科成绩这么优异的学生,英语也能考出高分,可语文每次考试总考得很不理想。”
  像是乱写的。
  陶桃不是很想对一个学生发表这样的评价,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说法,“对待考试的态度很不认真。”
  简亓没什么反应,当下有了猜想,“九班的那个?”
  “你怎么知道?”陶桃坐直了些,想了解更多的情况,她高中的时候成绩就不算好,更不知能把理科学好的人有什么所思所想。
  她现在只教两个班,期末将至,文科班正常发挥自然不用担心,至于九班每次考试的排名,不差一个高分,却差一个故意写不及格的问题学生。
  简亓语气淡然,发表评价,“他不算天才,态度倒是恶劣。”
  陶桃极少听简亓谈及这些,她对简亓专业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些耳熟能详的优绩,诸如一些做特聘的数竞指导教师叁年便让临城中学强基计划和竞赛特招人数将近翻了一倍。
  临城中学这两年被清北录取人数增多,一本率将近92%,跻身省内名校的行列,名声大噪。
  “我之前带过他一段时间,他如果想在数竞上深耕,也算好苗子。”
  可惜他不是。
  临城中学的条例很清晰,竞赛的培养计划,年级排名是硬指标。
  把重要考试和联考当成儿戏的学生,只因看似某一门能考个高分而其他门课程消极懈怠,拥有所谓的理科天赋,就招进竞赛班的话,对其他成绩优异努力学习的学生来说,也并不友好公平。
  简亓叁十不到,教龄比起带其他学科的竞赛资深教师而言更说不上长,便能够对待工作的成就,宠辱不惊,表现得异常沉稳。
  陶桃深知自己目前达不到这样的高度,这类品质,光是想想,已经非常难得。
  “那如果,他是可以学好,故意的呢?”
  抛开沉同学影响班级排名的因素,高尚点扯上个人的成长,陶桃并不是想帮他说话的意思,兴许是她现在还没经历过高考升学,看到这样明明能够考取更好的学校而自我放弃的学生。
  陶桃叹了口气,就是莫名觉得,有些可惜。
  她想到自己,有些感慨,高中的时候她走读连晚自习都没上过几节,忙于医院和学校两头跑的日子,她也不想每天回家做饭送饭,可没人念得她的好,只会记得她高考失利的糗事。
  陈淑的话萦在她心底的深处,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脑,查成绩和填志愿都是她去网吧开机器完成的。
  陶桃的高考没有奇迹发生,更是比往常的成绩还要低上些。
  周围嘈杂,有玩游戏因输赢的叫骂声,有因连麦开黑忿然嚷喊的人,没人会在意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于是她倏然对着教育考试中心的页面哭了起来,只是默默地流泪,她知道是她罪有应得,低头发现陈淑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你这成绩是不是要上专科了?”
  陶桃抹干净眼泪,压抑情绪尝试把气息放平,“比本科线高一点。”
  那天陈淑难得没有落井下石,可对她成绩不满的酸怪,体现在假期每一天的相处之中。
  她不想陶桃读就近但学费高昂的院校,又觉得录取分数低的北方天高路远,路费太贵。
  青春期情绪的爆发滞后到了十八岁那个潮湿黏腻的暑期。
  高考后陶桃便去了市区的影院做兼职,虽然每天通勤都要一两个小时,可是给的工资高,她没有和家里讨要购买学习必需品的底气,于是只好起早贪黑赶最早一班的公交。
  社会给她的第一顿毒打也在那个夏天。
  经理知道她的难处,尽量给她排最长的班,让她多赚一些工时,作为代价这也是最辛苦的班,一天需要轮值多个岗位。
  陶桃也是来了影院兼职才知道原来电影院还有更高级的VIP厅,预定的套餐单品需要在顾客到店前提早布置。
  影院的冷气开得很足,有强制穿短袖工服的规定,陶桃在生理期冻得手脚冰凉,推着推车小心谨慎地核对订单,一个个位置放爆米花一类的小食。
  炸物因为天气和环境,变冷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那天她遇到了很难搞的客户,收获了入职以来第一个客诉。
  陶桃还在另外的厅等待散场,经理叫她过去,投诉的顾客是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投诉的内容是因为鸡块小食没有炸熟,也没有沥油,添油加醋说看到陶桃再布置场地时坐在影厅休息,态度恶劣。
  陶桃扯了扯嘴角,不知道如何争辩。
  女生穿着精致的裙装,像洋娃娃一样漂亮,说出来的恶语却让人六月生寒。
  经理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迁就客户,当即大声斥责她工作不认真。
  陶桃头昏脑胀,麻木地90度鞠躬道歉,为自己的疏漏给顾客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而感到抱歉。
  现在回忆起来,陶桃依然觉得,好累,仿佛是18年人生最累的一天。
  陈芬还是那一副样子,酸怪女儿整个假期不着家的事,嘲讽还没读大学人就已经没影子,一点家务都不做了。
  “隔壁楼那个都给我发升学宴请帖了,也挺好的,你考这个学校,直接为家里省一笔钱。”
  转头问陶醉,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吃升学宴的大餐。
  陶桃没有应答,一言不发地将家里人换下的脏衣篓一股脑倒进洗水池,眸中只有一潭行将就木的死水。
  她太累了,累到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于是开始报复性用力地洗刷污渍,手在肥皂水里泡到红肿。
  终于终于,学会该如何忍下眼角的泪。
  陶桃再没和陈芬讨论过填志愿的想法,只在截止前一天,到医院送饭时和爸爸说了这件事情。
  “爸,我想去北方读书,虽然路程很远,但我了解了一下,师范学校的软科排名还是不错的。”
  陶父阖了阖眼,点头应允,说话气息不稳,“我们陶家第一个大学生,自己拿主意就好。”
  他没读过大学,更不知道大学是什么样子,他看不懂女儿因高考失利的落寞,只能在病床给应有的肯定。
  陶桃一直以来,需要的就是这样的话。
  无所寻迹,那时候不懂事的陶桃对父亲满怀怨怼,她竟然在想,为什么这句话不能早一点和她说呢。
  陶桃从回忆里缓过神来,“很多学生可能只是没能在高中遇到可以拉自己一把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因为她自己没遇到过给予鼓励和肯定的良师,就想为自己的学生撑一把伞。这些年陶桃也读了很多书,只是没见过天地,她自诩高尚,遇到自甘堕落的学生,第一个想法还是多管闲事地想要拉他一把。
  “可不是每个人都乐意接受这份好意的。”简亓开车时只目视前方,余下地没有多说,他不是扫兴的人,也不会干涉陶桃的想法和行为,很多事情点到为止。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学生,因从前的接触想法漠然实际,只能希望,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回头是岸。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4:37:35

(二十四)喜欢
  陶桃读出意有所指,又想起自己的毕业院校,实在没法把说得有底气一点。
  只要用干干地讪笑掩饰心里的落寞,“感觉我可能是教师队伍里毕业学校最差的人。”
  刚来语文组的时候,陶桃那时候刚转正,先是是在同期的实习老师里感受到了参差,后面无意了解到带教老师赵樾的经历,更是惊到觉得惜才。
  北师的研究生,还有心理学的学位,放弃了省内名校的机会,因为爱人回归家庭才来到临城。
  赵老师之前还开玩笑和她说过,以后语文组做不下去,就去申请调到心理教学中心。
  她自己吃过学历的亏,临城中学更是高考录取院校至上的氛围。
  简亓对于她而言,是有距离感的。
  学历自卑一直绕着她,就算现在混到体制里了,一旦谁要再聊起或者只是提到这个话题,陶桃都习惯性不发表什么装作无事发生,其实每一次都开始祈祷,不要有人把话题带到她身上。  陶桃觉得像简亓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每天接触的学生,除了来六班上一节课的代课,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年级头部的那群学生,真的会共情差生的所思所想吗。
  她从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数学差生,现在更是没有做出什么教学成绩,学期初报名了的市里教学展示比赛,杳无音讯。
  她没报什么希望,也是那种凑数的心态。陶桃就是一个初来乍到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感觉什么时候教学项目能进到省赛都是遥遥无期,所以守拙地认真做好每一件分内的事,从不在领导面前锐意表现。
  “其实没有人会在意这些的。”
  等待最后一个路口的红灯,转角即是目的地,简亓声线和缓,真诚袒露心中所想,“衡量一个老师能力的关键看得也不是他们曾经毕业的院校。”
  他们都知道,大学对于师范生而言,真的输出一个好老师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真正工作时,靠的全是心态和个人选择。
  人都可以选择做一个好老师,但现在教育环境愈加功利恶劣,传统严格意义上的好老师必然是不受学生待见,甚至不一定能讨领导的喜欢的存在。
  大环境如此,化身到人海皆是寄蜉蝣于天地,等到世事漫随流水,沉浮一生回头看,又有几人能坦诚地说教学生涯真正广结桃李。
  “我来临城中学带过一个学生,那个男生竞赛差一点就拿奖保送了,后面考上了Z大。”
  陶桃应道,“你的学弟。”
  “但是他大一没读完被强制退学了。”
  这件事当时在临城中学内部老师聊起来引起了轩然大波,后来他回来重读了一年高叁,天之骄子,回学校风光一时,又考上了Z大。
  好在拥有了不错的结局,常人提起来无非都是感慨,这件事自然也就成了茶余饭后的趣事。
  “其实我们学校很多学生的好成绩靠得都不是老师课上教的东西,”简亓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这类事情说得不那么残忍严苛,“这两年临城中学每周的放假时间其实比提前了半天,周末的延长,学生的流向产生了巨大的差异。”
  “有些学生在学校留校,更多实验班的学生,只不过是流向了一个更小的课堂。”
  那个课堂,是拥有权势或者家境殷实的家长费劲人脉,寻找省内各地名师,高薪聘请寻来的,甚至很多本校的老师也不乏有在其中的。
  临城中学对面的小区,每一间房里,或住着有家长陪读的走读学生,每一盏夜里不灭的灯,都可能是一个个小灶课堂。
  简亓从不接受家长聘请的邀请,一方面他在物质方面已经足够,一方面他需要休息,不想与家长尔等产生其他联系。
  陶桃看向简亓,读懂了那人眉宇间的傲气。
  简老师,对于毕业后走出去的部分学生最后泯然众生的走向,皆在意料之中。
  作为教师,他们都没能力有改变教育机制,更没有太多自主权去选择现阶段的教学方法,他们困囿于规则的局限之中,更多的时候,老师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简亓自嘲地笑了笑,声音也温沉了许多,“其实我的数竞指导,最有价值的地方只不过是因为这门课是免费的。”
  对于缺少竞赛支持的家庭来说,临城中学为学生选拔人才并为其无偿开课,提供教学资源是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简亓才会对沉方堇这样自甘堕落的学生态度不佳。
  很多学生竞赛走不下去,除了自身的天赋之外,更重要得是,在全省赛区的这个大平台上,与准备充分的学生相比,实力和能力想差距大,学生太容易产生松懈和沉绵的情绪了。
  临城不是省会城市,于是便有了许多二线城市的通病。
  家长的学识和眼界受限、学生接触的教育资源受限、师资力量受限。
  近些年人才引进的补助越来越高,简亓薪资可观优渥很大程度地沾了这一层面的光。
  但学校能教的东西都是有限的,除了迎合新高考的走向,高中老师除了尽自己所能,多刷题出题,琢磨让学生能考个好成绩,别无办法。
  陶桃想到了之前家长隐晦地试探过关于学校老师辅导的事情,是她顿感太强,又少与除了语文教学组以外的老师有联系,当时答非所问,那家长看出陶桃资历尚浅,自然没再找她询问了解过。
  此时他们仿佛沆瀣一气,站在无法改变制度的洪流里,共同感慨缈沧海之一粟的无奈。
  陶桃忍不住开始仔细端详起简亓的长相,仿佛能够借此看清楚了一点他灵魂的形状,恍惚间又觉得魅力和吸引力不可控制地生长了出来。
  陶桃曾经以为,关于崇拜,一是缺什么想找补填充什么,要么是有什么想寻求认同什么。前者无限放大,就是空虚寂寞冷;后者滥情恣意,就是幼稚傻白甜。
  陶桃看不明白这份情感,它于无声处疯狂滋养蔓延,又在对方话里似有在表达的肯定里,飘飘然地感到幸福。
  这样优秀的人,已经是她的男朋友。
  或许,还是真的喜欢她。
  她无法分辨简亓嘴上说的心意真心与否,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听他说话开心,待在又觉得很一起舒服,只要简亓向她散发多一份的好意,她的心情也被他牵动着生出多一份的甜,产出因不好回忆产生的阵阵阴霾。
  心软绵绵的,又痒痒的。
  车停在负二楼的地下停车库,荣记离学校距离算远的,快半小时的车程,显然错过了饭点。
  四下无人,待到自动泊车停定,完全没了在学校的顾虑。
  陶桃主动攀上了男人随意搭在中控面板的手,这动作格外亲昵,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大概被简老师人格魅力所折服了。
  她就是想抱抱他,或者离他近一点也行,最好可以窝在他怀里撒娇和他说,好巧,我们俩的教育理想和教育观念竟然不谋而合,是一样的。
  可这未免也太痴狂了。
  陶桃觉得开心,有人能表达出她对待学校部分不合理制度产生的不解,又喜欢认同的话语,尤其是从喜欢的人口中不经意袒露出的正向反馈。
  那人回握了她,这次的十指相扣极其自然。
  “你让我亲亲好不好?”
  陶桃咬了下唇,毫无征兆的开口,偏偏还要把尾音收得郑重,明明要求可以是拥抱、牵手,说出来的理由又变成了亲吻。
  她就是想亲亲他。
  承认吧,陶桃这样自暴自弃地想,她就是这样的见色起意,居心不良。
  原本生理性就是喜欢的,如今情感上的感受又再次翻涌滚烫了起来。
  那能怎么办,她能夜半不睡,为这个男人思来想去,缠绵悱恻时,原本一开始就已驶向了偏离的方向。
  像是换了某种依赖性的皮肤饥渴症,她还是不会亲吻,也学不会有规律地舌尖搅动。
  这次简亓就任由她主动,陶桃腹诽,真是正人君子。
  原本只想啄一口嘴唇便作罢,奈何那人早就打开了阻碍的关卡,变成了唇齿间的纠缠对抗。
  陶桃总要红耳朵,热意近在脸庞,她受不了,缴械松开纠缠在简亓身上手臂,不亲了。
  可根本来不及收势。
  简亓的细吻落在身上,不需要技巧,与昨晚的生疏天翻地覆,若非优等生在情爱里本就无师自通,只是拥着她却直接让陶桃软了后腰。
  或许是坐着的缘故,或许是昨晚自渎的缘故。
  那时她忘情地自渎,末了释放时,不知为何麻木而又难过地想,谁又会真的来渡她呢。
  说是谈恋爱,可谁不想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她从未设定过的事情,竟然在接吻走神时冒了出来,她自知对简亓的欲望强烈,可当真在他的亲吻里感受到占有般的侵略性又慌了。
  简亓的手落在她后颈,迫使她只能又往这人身上贴了又贴。
  陶桃要被亲晕了,呜咽了一声,破碎的音节自齿缝流出,男人原有清高自持本要装不住了,听到她的反抗害怕一瞬停了动作。
  眼底又变成温逊谦和的怜惜。
  他不该的,怎能弄疼了她。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1/08 14:48:55

(二十五)前车之鉴
  呼吸焦灼,暧昧不明。
  陶桃怔怔地盯着他看,呼吸逐渐平稳,恢复了正常,原本攀在简亓肩上的手轻垂了下来,半推半就变成抵抗防御的动作。
  手碰上他上衣的纽扣,恰好能感受到心跳的脉搏此起彼伏,内里汹涌着的血气方刚最是热烈。
  “去吃饭吧。”
  那人将视线从红透的耳侧再移到唇间,刚刚他吃尽上面仅存的最后一点唇彩,一到动情的时刻,无可控制地由交缠变成吮咬。
  歉疚冒了出来,怜惜盖过情欲,从来都在两性关系里自持的男人,初次尝过因女人魂牵梦萦的滋味,也把持不住。
  然后在夜不能寐的梦醒时分,看清了自己。
  从不是什么圣人。
  依照简亓的长相、学识、家境,从青春期的躁动的时候,就已成了不少女孩子的暗恋对象,甚至毫不夸张地说,读书时就从没有断过桌洞里被人偷偷放置的礼物、桌上莫名出现的粉色信物。
  对待异性刻意的接近,不经意刻意投来抛出橄榄枝的好意,经过这么多年,逐渐习以为常,无感且麻木。
  男人都是自恋的动物,他无一例外是个俗人。
  他从未有过掩饰对陶桃饶有兴趣的想法,从破天荒答应相亲安排的时候,一切如命中注定般的天翻地覆。
  简亓,对爱情有成长经历的前车之鉴。
  简如望从来不是一个好丈夫,更遑论是一个好父亲。
  简先生的仕途一路高升,加上顾湘的娘家在本市财力雄厚,生意场需要一把庇荫大伞,简如望在官场混迹亦需要顾家支持。
  三十年前,两位年少相识的年轻人一拍即合,那场婚礼盛大,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谁都无法想象未来的日子里,这对新人的婚姻生活皆是不合的针锋相对。
  故事的结尾是,简如望出轨了。
  熟人作案,朝夕之间。
  最开始,顾湘没有同他离婚的心力,她更是薄面的人,那个时代里,离婚的闺秀只会成为大院里受到周遭他人舆论地议论,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所以顾湘选择为了儿子的成长环境忍气吞声。
  结果适得其反,简亓对婚姻的初始印象就是将其界定为一场充满暴力行径的囚牢。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婚姻,是不是就是一个让快乐的人变得不幸福的过程。
  简如望总有各种不回家的理由,顾湘年轻时也是气盛的性子,终究是遭不住简先生冷暴力,陷入无尽的自我怀疑。
  当父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随之而来的,小孩自然而然地开始早慧,扮演起充当哄大人开心的角色,努力通过血缘成为关系粘结的纽带,然后在每年生日时滑稽的许愿,希望爸爸妈妈的关系可以有所缓和。
  他不懂顾湘每次忽然冲他发完脾气之后立刻转变态度,开始流内疚的眼泪;不懂为何简先生每次回家都是一身酒气,而父母房中为什么总是传来整夜整夜的争吵声。
  他们总是吵架,然后砸手边一切可以摔在地上的东西。
  简如望在顾湘的连声质问之中失去理智,随手将茶几上可触及到的东西重重地摔向地面。
  他砸落的是简亓今天参加比赛时获得的奖杯,那天简先生回家本是为了庆祝儿子得奖,简亓主动给爸爸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说妈妈还买了一个很漂亮的蛋糕。
  当时的简先生还是对儿子残留些怜爱之意,应允之后,还提及周末的短途旅行。
  他回家,还是因为孩子妥协。
  可他仍旧爽约。
  顾湘让简亓先将蛋糕吃了,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一人坐在客厅等简如望回家。
  她等到了。在十一点过一刻的时候。
  顾湘甚至还能好脾气的上演一场郎情妾意,体恤地为他脱下外衣,道一句辛苦了。
  可外套上赫然粘着的一根女性长发还是让她的情绪决堤爆发。
  那天晚上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简亓夜半被声响惊醒,迷迷糊糊地从房间起来,没有开灯站在中庭听他们吵架的内容。
  女人、情人、爱人、妻子、儿子。
  简如望从始至终在意的只有自己。
  看清地上支离破碎的奖杯碎片,简亓没了睡意,眼底亦攒满失望。
  顾湘不甘示弱,又一声巨响,她砸掉了简如望在仕途中获得荣誉的第一块牌匾。
  难以入耳的话一句一句往外冒了出来,顾女士还是不解气,拖鞋重重地碾在绒布上摩擦,将简如望引以为傲的政绩踩在脚底下。
  “简如望,你装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正派的人物吗?”
  “疯子。”简先生觉得她不可理喻,摔门而去。
  顾湘跌坐在地,眼神空洞,哭花了为简先生而粉饰的妆。
  简亓回到房间,装作无事发生,彻夜假寐。
  后面再长大些,简亓不再奢求所谓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虚假景象,也再不会和同龄人骄傲地炫耀电视上那个被采访的人,是自己的父亲。
  简作为姓氏,在临城一脉并不算常见。
  人性是复杂的,简如望做出了政绩,在触及政治高压线前悬崖勒马。
  他或许想选择做一个称职的人民公仆,有政治抱负的高官,但绝非是个合格的父亲。
  顾家从民国便开始发迹,百年沉浮,就算如今有光辉有落寞,顾湘也是从没吃过苦的。
  顾家培养出的女儿流淌着有骨气的血,比起困于屋檐下解决厨房一日三餐的琐事,更应该做优秀独立女性。
  幸运的是,她忍无可忍选择了当断则断,不再祈求简如望会回心转意,在简亓八岁那年正式提出了离婚,试图结束这场荒唐的婚姻闹剧。
  简先生不知究竟是舍不得岳丈势力的照拂,还是对年少恋人的妻子心怀悔意,开始以各种理由拒绝和逃避。
  闹到最后,顾湘也不争了,无视这场婚姻的存在,去寻自己的理想,只要孩子是她的就行。
  二十年过去,转眼简亓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尽管家庭形态是畸形的,顾女士给的爱也是分明的,她不满简如望对待家人的作风做派,暗讽他三顾家门而不入是惺惺作态,但对于早已是鳏夫的简老爷子还是敬重的。
  简家和顾家是世交,往上数几代,政商军医都有所涉及,简家虽然如今生意场上落寞了,可简老爷子年轻时也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出身。
  简亓的童年,说不上支离破碎,也谈不上有多幸福。
  简先生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在除夕夜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顾湘在顾家面前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体面终于分崩离析。
  简亓是那场闹剧里的见证,他像一个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甚至熟稔地充当了安抚的角色,纵火点了一夜的箱装礼炮。
  那本是顾家人为正月初一祛除祟气,准备的仪式,当烟花升上夜空,爆破声淹没了庭院里成年人激烈的争吵叫骂。
  也掩盖了每一句涉及为儿子的前途着想这类的无意义而又虚假的蠢话废话。
  至于后来的走向,他也不清楚,或许简亓现在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弟弟妹妹,可谁又会在意这些?
  没人在意。
  生活在这样一个父爱缺位的特殊家庭,简亓又是顾家一脉的小辈里的独子,顾湘有意对他严厉一些。
  简亓不负众望地没有长歪,青春期更是没有叛逆的时段,论道德感和责任感都是简家兄弟里难寻的一份正派。
  所以贤者时刻,当性的出口疏解之后,他审慎地开始细想与陶桃相处的细枝末节。
  毫无疑问,他对小桃老师的兴趣无需遮掩,直到锚定目标后,他也不是会轻易动摇的人。
  父母的婚姻让简亓对待两性关系里立起了的危墙,都市男女,说起爱情人人自危。
  但对待陶桃,他从不是说说而已,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另一半的感受。
  接连被躲着的那两周,小桃老师的回避是单方面的不想碰面,可在同一层办公,偶遇的机会和方式有千百种,时间长了也摸清了她的路数,识趣地有意控制不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
  他无法做到不关注她的动向,于是有了一次又一次在身后的远望。
  至于陶桃是否知晓,并不重要。
  昨晚的一切,都是顺水推舟,任何进展都是情理之中。
  简亓在情情爱爱这类事里是十足的笨人,他守了一夜回复,想说的话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难免多想了些。
  简亓之前就在私下找叶常国要过陶桃的资料,打得一手知己知彼的好牌,拿到建档时登记的资料,他的关注点自然不会是毕业院校,而是出生年月。
  换算了一下差的年岁,简亓刚过了28岁的生日,而小桃老师才24岁,四舍五入实打实多活了三年半。
  发小那边传来了回复,许凪远还在算为财务报表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半夜三更看到简亓发疯炫耀脱单,攻击力一针见血,强得没边。
  「你说说你,一个泡上刚毕业应届生的老男人,大晚上搁着发什么疯呢?」
  呵,老男人。
  简亓挂了电话,自嘲地开始想。
  生理反应难以遏制,可人家确实还只是刚毕业工作的小姑娘,简亓开始反思,比起担忧日后的相处,他更担心过快的肢体接触会不会让她害怕。
  那都可以先等一等的再做的。他并不是那么急切的人。
  至于动人的情话他还也还在摸索学习,未来的日子还很长,他愿意一句句慢慢地,当面说予她听。
  于是在此时,陶桃就是在接吻时皱了下眉,他都开始追悔自己的操之过急。
  爱情果真是盲目。
  陶桃饿过了劲,早上就没有喝几口甜汤,连着上了两节课,消化不良的肠胃煞风景地发出咕噜的叫声。
  好尴尬,方才还想调情玩点暧昧的手段,在密闭环境里更是听得清楚明白,气氛被她破坏完了。
  耳畔响起低声的笑意,陶桃利索地解了安全带,下车关门一气呵成。
  真想找个地缝钻。
  来的路上陶桃在点评上买了荣记的团购套餐,以为过了饭点,还是失策了,没想到门口还是大排长队。
  陶桃还是第一次来吃荣记,之前就有听赵老师提起过这家金陵菜系,滋味在临城可以排到前几位,今日一见,人气绝非一般的火爆。
  该早想到定位置的,还在踌躇间,已有迎宾的侍从迎了过来。
  “简先生,这边请。”
  云里雾里,直到落座,上头的牌匾写着,竹隐二字。
  环境很是雅致。
  陶桃肚子有些不舒服,借故想去卫生间,包厢门被人打开,许凪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许老板原以为简亓带着侄子来吃饭,还在欠揍地想说专门为之之准备了礼物,待会儿让小孩尝尝合不合口味。
  没想到迎面见到了生面孔,女人样貌姣好,长发轻盈地拢着双肩,此时见到生人,乌黑的眸子闪着无措。
  该是简老师的熟人,陶桃颔首算打过招呼。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应届生女老师?”
  简亓这些年当了老师之后气质愈发沉稳,提起陶桃毫无遮掩否认的意思,坦荡地应允后笑意直达眼底,“当然,我女朋友。”
  女人离开包厢,轻声关上了门。
  人一走,许凪远说话不算客气,挤眉弄眼地看着简亓,不免有些怀疑。
  一个月没见,简亓竟然背着兄弟几个闷声脱了单。
  好嘛,一问,竟然还是学校里的同事。
  他们发小几个从小一个院里长大,许凪远身边是女色从未断过的,简亓呢,则是哥几个里面的清流。
  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大家该出国的出国,留在国内的也都是填了些金融、经管之类的商科专业,好毕业后继承家里产业的衣钵。
  这简亓倒好,跳级不说,完全出人意料的,跑去学数学去了。
  之后顺带保研,一通操作下来,他们都以为他这是要在学术上深造的架势,结果最后毕业了竟然选择回临城当起了高中老师。
  实在是大跌眼镜。
  许凪远没见过简亓对谁有过好感,所以当简亓和他说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不信的,之后便是好奇,那人会长什么样。
  现在见到面了,人确实是美的,只是未免太素了,少了些气质做点缀。
  思来想去觉得总有些不对,脱口而出问道,“你这脱单了,小梧怎么办?”
  简亓不喜,斜眼睨他,“关陈桑梧什么事?”
  “好好好,不关不关。”
  许凪远就是看这些年简亓一直单身,如今看他有了对象,提起旧人往事,时过境迁,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起来,“你说要是小梧当时没出国,你和她会不会就···?”
  “别惹我骂你。”简亓鲜少愠怒,话不是说说而已。
  许凪远收住了嘴,没再说什么扫兴话。
  他也就一时感慨,当时大院里发小几个就小梧一个女孩子,从小就喜欢跟在简亓的屁股后面打转,大些了简亓不住大院里了,见不到面的那几年陈桑梧消停了些。
  直到后面又考到了同一个高中,又死灰复燃了。
  陈桑梧追求简亓的狂热,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也看不懂简亓到底她有没有意思,碍于陈家和顾家交好,简亓从未当着大家的面驳过小梧的面子,但也从没有接受过陈桑梧对他的好。
  或许是被逼得太紧,有些烦了,直接跳了级。
  小梧本来就比简亓小一岁,脾气是娇纵了些,事关高考,也不敢再去烦简亓了。
  再后来,简亓考去了Z大,小梧也不知为何没有再嚷嚷着立志要考去省城和简亓读同一个大学,而是选择出国念书。
  许凪远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这些年自己当了老板,又是做荣记这样每天和无数人打交道的生意,看透了虚与委蛇。
  人呢,也没前些年那么浪了,开始觉得有个门当户对又知根知底的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简亓一直单着,最开始他们就单纯觉得他那是洁身自好,可看到小梧一个人在英国这么多年,也从没见她接触过其他新的人,也是长情。
  私下里难免自然地展开联想。
  毕竟当年他们谁也不知道小梧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想出国了。
  前段时间陈桑梧还找过他,问起了大家最近的现状,话里话外问的,其实还是尤其关注简亓现阶段的动向。
  许凪远能怎么说,说简亓这位醉心教书现在已经打出招牌来的金牌教师,现在当然还是单身咯。
  一个从小被捧为掌上明珠的女孩,因为赌气跑到国外念书,他是不理解的,可是听到小梧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至此没有回响的时候,许凪远确实也是有点有意撮合的意思。
  没想到等来的是,简亓和他说,自己谈恋爱了。
  造化弄人啊,许老板长叹一声,不再自讨没趣,神叨叨地说缘分可遇不可求。
  临走前又遇到了简亓这小女友回来,他当即绽开了个笑容,友好地打招呼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许凪远。”
  女孩比方才从容,音色却比他想象里的绵软,极其有礼貌地微微鞠躬,不卑不亢地回握了他的手,“你好,我叫陶桃。”
  许凪远心下了然,他大概知道简亓为什么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