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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指奸
“爷,别这样...”男人急不可耐地吮吸着她敏感的颈部,不多会儿便生出大片红痕,凌乱且无章。
温热鼻息拂在她颈侧,如虫蚁爬行般瘙痒,玉栀觉着被唐突,便奋力挣扎。
可那环腰的力道寸寸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明明刚才还主仆友善,尊卑有伦,一沾上床就变身色中饿鬼。
“玉娘这是何意,爷还跟你亲近不得了?”男人紧锁她乱动的身子,似乎对她的挣扎很不满意,精致的俊容覆上一层寒意。
“天色已晚,奴婢还是出去守夜吧。”她嗫嚅着。
“守什么夜,外面有绿屏呢,你留下伺候爷就好。”宋昱亲了口她俏丽的脸蛋,眼底深埋情欲。
接着便举止粗鲁地去解她的衣裳,夏天衣服本就少,叁两下就被他扒光了,全身只余一件白色肚兜,也许因为肚兜颜色浅,本就鼓鼓囊囊的胸前,凸起得更明显。
他呼吸一窒,咽了下口水,将伸手摸向美人花户,花唇饱满柔软,干爽青涩,没有半点葵水迹象。
“小骗子。”男人哼笑一声,一只手从肚兜侧缝中钻进,兜住膨胀丰满的奶儿,上下颠着,肚兜立刻撑大许多,像是要将其挤爆。
几日未摸到这绵软手感,他甚是想念。
奶儿被他弄得酥酥麻麻的,她紧紧咬住唇瓣,嘤声道,“嗯嗯...爷别弄了...”
“旷了爷这么多日,玉娘不想么?”另一只大掌也伸进肚兜,双手齐上阵,不贪不馋,一手一个,雨露均沾。
“不想。”她回的倒是斩钉截铁。
听到这番无情回应,宋昱眸色渐深,拇指掐住小红缨用力捏弄,捏得她乳肉乱颤,生怯而立。
“嗯啊...”她媚叫的声音软糯,听得人心生春意。
“还说不想,小奶头都硬了。”说着又将肚兜掀至脖颈处,两只白兔般的奶儿立刻蹦出来,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掌握住两只白兔来回揉弄,哑声道,“爷想死卿卿这对骚奶子了。”
又开始了,一到床上公子就满嘴污言秽语,没一句中听的。
玉栀早就对他的话有意见了,她才不是那种女人呢,于是扭过头回怼,“爷为何这样贬低奴婢,奴婢虽然卑贱,但也绝对不是爷口中的淫娃荡妇。”
“怎了,卿卿不高兴了?”宋昱看到玉娘皱着眉头,小脸气嘟嘟的,甚是可人,于是往脸颊上亲了口,又哄道,“爷那是觉得你可人儿,夸着你呢。”
“莫欺奴婢了,您上次还说奴婢是‘骚妇’。”她扁扁嘴,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着珍珠,像是有莫大的委屈。
“哎呦,卿卿真够折煞人了。”宋昱哂笑,又去亲美人的眼睑,将掉落的小珍珠都吻了去,接着又轻轻揉着奶儿,柔声道,“你相信爷,爷那是夸你呢,卿卿在床上越淫荡,爷越欢喜。”
玉栀毕竟年纪轻,面子薄,怎样也理解不了公子这番“夸赞”,但是看公子说的不像假话,突然觉得有些羞耻。
毕竟前两次侍寝,她表现得确实也不“清纯”。
可她依旧嘴硬,一字一字的强调,“我不淫荡。”甚至都没有说敬语。
“嗯对,我们玉娘最清纯最可人儿了。”公子大笑,似乎心情很好,可嘴上虽然这么说,手却依旧不老实,就那样伸向玉娘的身下,长指拨开两片肥美的鲍肉,触到那窄小的肉洞,毫不犹豫将手指戳进去,穴肉一颤一颤的翕动着,刚好将他的手指裹满,接着那长指开始在穴内模仿着性交的动作,迅速抽插起来。
“嗯啊...嗯...”异物突然入侵,身下酥痒起来,她蹙眉,咬唇低吟着,原本干涩清爽的花穴,渐渐变得水哒哒了,随着体内的手指抽插的过程中,不断有水儿溢出。
说来也神奇,这处蜜洞简直不可思议,可变大也可变小,两根手指钻进去都能裹得那么紧,能将他那粗根一同塞进,他何其性福。
想到这,胯下那根坚硬的阳物便激动地抖了几分,以示欢喜。
衣裤都被美人的花水儿浸湿了,一番折腾下来,像是经过一阵“雨水”洗礼。
宋昱顿时兽欲大发,松开垮裤,施放那根硬挺充血的阳物,然后微微抬起玉娘的身子,对准那窄小柔软的肉孔,将要往里插,谁知刚贴上阴蒂,就遇到了阻碍,龟首被堵在了手背上。
原来玉娘用小手挡住了穴口。
这个时候刹车会要人命的,命根的命。
宋昱拧眉,阴郁开口,“手拿开。”
“不,爷那处那太大,插进去奴婢下面会疼。”玉栀就是不肯松手,初夜那次她叁天才下床,上次又缓了好多天才能正常走路,每次都是惨痛的代价,这今天又被他肏了,明天没办法做活了。
整段话他只听见玉娘夸自己大的那句,心中莫名自豪,只当她在称赞,完全忽视她脸上的怯惧。
“卿卿日后就知阳物够大,才能让你体验到个中快活。”那短小男恐怕连宫口都碰不到,要知道宫口高潮是能带给女子濒死般的极致快感的。
“不要...”玉栀表示拒绝,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乖。”他不急也不恼,拍拍那双挡在穴口的小手,可那小手依旧严防死守,愣是不放。
他突然想到什么,唇角微勾,然后从枕边拿出一小盒,又取出一颗黑棕色的药丸。
玉栀立刻警铃大作,准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的确没猜错,那药丸便是昨日李衍给他的那颗“颤声娇”,说是只塞一颗,女子里头便热痒难耐,需用阳物疏通。
宋昱耐着性子诱哄,“乖卿卿,吃了这颗丸儿,不仅不会疼,还会喊着要爷疼。”
“我不吃!”玉栀最讨厌吃药了,她天生对苦物排斥,尤其这还是个春药。
“没事,不用上面的嘴吃,用下面的含着吃。”这次他也不顾玉娘反对了,硬生生掰开她的手,然后两指剥开阴唇瓣,将那颗宝贵的药丸塞进穴内...
(三十九)春颤
月明如昼,万籁寂然。
屋内烛影婆娑。
锦罗绣帐内,一对男女交迭着坐在床边,女子桃腮粉颈,酥乳纤腰,迷离的倚在男人身上,一只脚落地,另一只搭在男人腿上,再划开两腿,露出饱满的美鲍,那美鲍生得白嫩,无毳毛,娇生生的如含苞蜜果。
热,太热了。
玉栀意荡神迷般摸向身下,手指失控地在穴内抠弄着,双腿间有如泡发般湿润滑腻,源源不断朝外淌水,很快地面便濡湿一片。
“嗯...嗯...嗯...”她香汗如珠,手指完全停不下,穴内空虚到不行,身体仿佛千万只虫蚁咬噬,比烈火燎烧还要痒,若是再没有物件插进去,怕是要溃烂。
如同那岸上的鱼,失了水,便活不了多久了。
这颤声娇的药效果真显着。头次看见美人这般淫浪,宋昱看得面红耳热,那身下的阳物,早已硬如枹杵,青筋暴绽,快要不行。可又不想打断难得的美人自淫,所以至今未动。
“爷...给我吧...”玉栀香肌战栗,破天荒地求欢,声调也变得娇得很。
“给什么,玉娘刚还说不要,给了你又说疼。”宋昱倒是拿起乔儿来了,掂量起美人酥胸,肉根贴在美人腰间,要给不给的。
“嗯...嗯...不疼了...爷...”她头摇得像拨浪鼓。
“怎会不疼,之前不还说爷这物件太大,手堵着那小孔都不让碰呢 。”宋昱哼哼两声。
“刚才是刚才。”这可把她急坏了,现在身下真的急需一根粗棒缓解,要不她得火烧一整天。
“那卿卿来求求爷。”他抛砖引玉。
“求爷肏肏小穴,太难受了...”她娇声道,如今哪有理智可言,清醒哪会如此说。
怀里美人粉脸通红,媚态百出,再看那小穴,小手指捅得红心外露,春水四溢。
这副欲求不满的姿态勾得得他春心荡漾,欲火愈浓,恨不得马上将美人揉进身体里。
“卿卿可真是爷的心肝儿,满足你就是了。”说着便抬高美人臀部,掇开落地的那条腿,使两条腿分别搭在自己腿两侧,然后双手托着美人腿弯,对准那条肉缝,将玉茎送入。
“啊啊......”玉栀星眸半醒,玉体娇颤。
这个体位可以直接将整根没入,肉根进入的那一瞬,玉体仿佛得到了救赎,巨大的空虚就此填满。
“舒坦了?”宋昱见玉娘得了趣儿,十分高兴,于是放出本领,腿部用力向上颠,抽耸的速度也加了码。
“啪啪啪啪”那肉搏频率高且猛。
“嗯嗯...舒坦...嗯...”玉栀身子绵软倚靠在他身上,柳腰轻荡,脚背绷得板直,水流泛滥,一任颠迎。
似乎得到了美人鼓励,男人更加卖力,一只手抓起着奶子,连顶乱抽。
或许是药效的加持,小穴比往日更加热情,像是个无底洞,永远插不完,里面不仅湿热紧暖,甚至还比破瓜还紧,软乎乎的媚肉像蛇一样缠上去,将那肉茎裹得密不透风。
“啊啊啊...太快了...”一举一坐间,像是要把她花穴干穿,惹得她朦胧星眼,呻吟不已。
“快还不好?快才能缓解卿卿体内的燥热。”他身体力行帮她缓解药效。
的确是这样,往常对她来说痛痒兼具的欢好,如今有如天人仙境,那同样滚烫的阳物置于其中,负负得正,像是炎夏里的冰块,让小穴变得贪婪吞吃。
公子顶一顶,小脚晃一晃,增无限佳趣。
“嗯嗯...嗯呐...嗯...”她被顶得神魂飞越,酥痒难耐,花心乱颤。
那“颤声娇”的“颤”不止是声音颤,花穴更是跟着颤。
宋昱似乎上头了,换了个姿势,将美人抱回床上,然后让她玉体横陈侧着身,自己则是屈膝在床上,一只脚踩在地面,接着扛起美人一条腿,又是奋力一挺。
“啊...啊...啊...”她娇声吟哦,十分动兴。
这样的她与平常那番谨言慎行的行径相差甚远,模样鲜活且撩人。
他略有心动,哑声音问道,“卿卿,喜欢不喜欢爷这样肏你?”
“嗯...嗯...喜欢的...”玉栀被干得玉足乱迭,却依旧媚眼含春, “那以后爷日夜干卿卿可好?”他见缝插针。
“嗯...嗯嗯...好...不...不好...”她口中哼哼,却在下意识否定。
很显然这个回答并未让他满意,于是便使坏似的提起玉足,直捣花心。
那动作百般狂荡,每次都砸得极深,接连撞在宫口上,极致的快感使她淫波滋溢,汨汨其来。
“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娇喘连连,由于撞得太重了,即使有了药物的化解,她还是被撞得牝蕊酸麻,淫水失控激流。
男人全根拔出,待春水溢完,又插了进去,粗根急速地在肉穴内抽插着,速度快到交合处仿佛一道道残影,每次都干得穴肉外翻,“咕叽咕叽”的像是在生产泡泡。
接连抽插了几百下,宋昱拍拍玉娘的身子让她双手扶着床,臀部抬高,跪趴的姿势背对着他,看来要后入了。
玉栀刚摆好姿势,肉根就撞进来了。
“噗嗤噗嗤”由于动作太猛,她没顶住,身子向前一滑,换成手肘撑在床上了。
这腰身一低,险些让他抽出体内那根,好在他定力强,愣是用那根肉根找回了平衡,再抬高她的臀部,一个深挺,尽根没入,再一顿发猛深提重捣。
“嗯啊...啊...”
“还说不好,爷干得还不爽?”他有些气恼,看着那白花花的肉臀,突然心生歹念。
只听“啪啪”两声,他竟然朝着蜜臀扇起巴掌来。
“啊啊...”来自臀部的痛感很快席卷,可她非但没觉得疼,反而更加兴奋,那花穴像只贪吃蛇,媚肉层层迭迭,山峦一样密集,将阳物牢牢困住。
“骚臀被扇了几下就发骚。”感觉到花穴紧紧箍住肉茎不放,又是“啪啪”重重扇了几下,原本白嫩的肉臀扇了几下就变红了,又斥责道,“骚穴夹这么紧作甚,快些松开。”
接着又卖力将媚肉撞散,让他得以继续驰骋。
“嗯嗯嗯...好大...好舒服...啊啊...”她口涎直流,失智般乱叫着,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了。
身体背叛理智跟着男人沉沦,那水儿疯了般在两人交合处流淌。
看着粗长在蜜臀中进进出出,原本的白嫩嫩也被撞得通红,男人呼吸粗哑,留下句,“真够淫荡的。”
(四十)淫弄
夜里浪了六七次,宋昱拿起手帕擦拭着玉娘身下的体液,那手帕黏腻有如蘸了浆糊,于是便将其递给一旁伺候的绿屏,叫她换条新的去。
绿屏接过手帕,在水盆里浣洗了一番,拧干再递给公子。
公子抱着瘫软的玉娘继续为其擦身,动作温柔且耐心,嘴里还轻声哄着,“玉娘受累了,擦完咱就歇了。”
听到公子这样说,绿屏眼眸微动,心想着终于能休息了。
“爷还用备水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用了,一会我抱她回偏房。”宋昱疼惜的抚着玉娘红润的脸颊,心中就是万般不舍,也不能破了侯府的规矩,毕竟通房是不能与男主人一同过夜的。
不过能半年后就好了,等他纳完贵妾,就是夜夜同枕也不坏规矩,顶多说他独宠爱妾。
“那奴婢告退了。”
“嗯,你歇去吧。”宋昱摆摆手。
......
玉娘整个人软趴趴地躺在他身上,虽然他披了件薄衣,但是玉娘穿的还是那条肚兜,奶子倒是罩住了,可下半身还空着,千娇百媚的模样。
宋昱揉揉玉娘的雪白的屁股,想到刚才一边后入一边扇打,有些心猿意马,就哄着让她下去。
“玉娘,爷抱你回房,可好?”
“嗯...”玉栀头枕在公子胸前,也没睁眼,呼呼气微从口喘。
宋昱坐起身,连带着将玉娘也弄起来了,玉娘杏眼朦胧,朱唇咂吐丁香,玉臂勾住他的脖颈,朝着他的唇吻去。
“!”唇突然被吻,宋昱一怔,错愣的看着玉娘。
玉娘闭着眼,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薄唇上,细细吸吮着,好像在吃嘴。
那双唇瓣如想象中一样甜美滋润。
这是他们第一次亲吻,虽然此刻的她似乎并不太清醒。
可对他来说依旧受宠若惊。
他回神,用更激烈的方式回吻,再用舌尖撬开贝齿,舌尖含绕着她那柔软的小舌,接着便嘬吮起来。
他含着她口中甜美的津蜜,啧啧有声的咽着,二人鼻尖相抵,唇舌缠绕,宛如一对交颈鸳鸯,好不缱绻。
良久,一吻毕,二人相拥,均是气喘吁吁。
终于得了美人吻,宋昱的情绪价值得到无比满足。
身体虽有复苏的迹象,但他不敢妄动,毕竟今夜玩得这般野,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泄了六七次,就是再想来也有些力不从心。
立起来没问题,但是有些干不动了。
所以他尽量压着自己这股欲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正当他在努力调整时,身下那坨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了。
“玉娘?”他粗哑开口,震惊的看着玉娘,此刻的她正抓着他那偃旗息鼓的肉茎,一下又一下的搓弄着。
“怎还不硬?”玉栀秀眉紧蹙,不满的看着那紫红的肉根,软塌塌的像根刚灌的肉肠,左摇右晃的就是没法固定站立。
“呼...”阳物被柔软的小手那般淫弄,宋昱汗流浃背,龟首渐渐抬起,肉柱在柔夷的包裹下缓缓膨胀,慢慢将她小手塞满。
他哑声问,“卿卿还要吗?”
“嗯。”玉娘含糊回答,此时的她身体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体内痒意未全解,一心只想着将那物插进去疏通。
“要不明日再来...”他觉着自己要被榨干了,确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直到小手搓到那阳物硬邦邦了,她分开腿,扶着肉柱,在穴口磨了会儿引得穴内酸痒异常,很快便磨出水儿,然后背对着男人朝下一坐。
“哦......”阴阳交合的那一瞬,他的喉咙吐出低吼。
粗硬龟首直插至底,茎柱塞得牝中满满,所有空虚痒意全部散尽,她微仰着头,汹涌的快感快速流窜,爽得她头皮都发麻,她开始学着骑马的动作,颠簸身子,律动起来。
“嗯...不够...还要...嗯...”她颤声娇吟,默默感受着体内那根盘虬青筋的肉根,敏感的捻磨着穴壁的每一寸嫩肉,津津水流出花间。
看着美人那纤细的裸背以及起伏不断小屁股在阳物间进进出出,男人绷紧的下颌隐隐发颤,开口道,“卿卿这是要榨干爷。”
“嗯...榨干你...谁让你总是欺负我...”她双手杵着男人的腿根,柳腰狂摆,学着对方肏她的方法浅抽深送。
“坏卿卿。”他无奈笑笑,然后又坐起身子,该被动为主动,举起玉娘的两双腿儿,挺急腰胯,狠狠抽送。
双腿一下被举高,她失去了平衡,只能看着自己那双玉足在空中失控地摆来摆去。
身下是男人新一轮的狂风疾雨,那频率快到使她身体打颤,可这样比刚才自己弄还舒坦,穴肉不断挛缩,她终于得到了更好的纾解。
“卿卿喜欢爷这样淫弄你吗。”宋昱一边干穴,一边柔声问道。
“啊...喜欢...喜欢...”娇穴被撞散,淫水自穴中狂洒,玉栀咿咿呀呀的吟着,媚眼如丝,视线却仿佛失去焦点。
“啪啪啪啪”满屋子回荡着让人脸红心燥的唧唧水声,男人几度卖力,不断更换体位,美人娇声屡唤,媚态呈妍,须臾缱绻情浓,又是一夜春宵,恍若梦寐。
窗纱惭惭明亮,直至一点不剩,两人累到不行,相搂相抱,并头而睡。
......
翌日,辰时。
绿屏醒来,本想去隔壁唤玉栀起床,可想到昨夜公子特意吩咐过让玉娘多睡会儿,她就没去打扰。
于是准备去公子寝房伺候其洗漱。
谁知门口碰到了灰头灰脸的薛贵。
问他怎么了,薛贵说,“我早上去爷寝室禀报,还没等进去,就遭爷一顿骂。”
“去早了吧,公子昨夜又折腾到天亮。”
“我哪知,昨天就顾着办荔枝这事。”说完他展示了一番手中的那盒荔枝,接着又说,“爷说要你进去送水,顺便将这荔枝洗净送去。”
“啊?”绿屏明显愣了一下,怎还送水。
可等她进去后,便嗅到那满屋子男女交媾的腥臊味,再看到枕在公子臂弯,睡得不省人事的玉栀,她傻眼了。
毕竟通房不能宿在主子寝内,怎能坏了规矩。
公子轻轻抽出手臂,扶着玉娘的头枕在枕头上,然后自己随意披了件衣,便下了床。
盥漱完,他终于穿戴整齐,然后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玉娘,对绿屏吩咐道,“记得给玉娘净下身子。”
“是。”
(四十一)荔枝
待玉栀迷迷糊糊醒来,已是未时。
她慢慢坐起身,昨晚的报应来了,如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甚至比往次疼得还要厉害。
想到昨晚公子将药丸塞进她体内,然后便是一夜的放浪形骸,玉栀羞愤难当。
平日的房事已经够让她吃不消了,怎能那般戏耍她。
听得里面的动静,绿屏进了门,拢好层层笼罩的床幔,瞧着她上下扫视了一番,脸上却未带出半分,“可醒了。”
“对不住了,是我贪睡了。”玉栀有些难堪,毕竟每次侍寝都要睡到下午才醒。
“并无大碍。”绿屏挑了挑眉,再看向她,出口的语气冷了几分,“但你怎能宿在主子房内呢。”
玉栀抬头,瞧见床边高悬的鲛绡宝罗帐,就知自己此刻在公子寝内,再想到前不久还叮嘱过她,侍寝不能留宿的规矩,更觉着难堪了。
“就是再得主子惯宠,也不能恃宠而骄。”
“是我的错。”玉栀已经无地自容了。
“下次可记着了。”绿屏见她已在自责,便没再继续说,只是惯例递她一碗避子汤。
她接过,屏息饮尽,将那苦涩吞入腹中。
见她饮完,绿屏从衣兜里掏出一盒药膏,“这药膏抹至私处可缓解疼痛。”
玉栀红着脸接过,却听对方问道,“用不用我帮忙涂抹?”
“不劳烦了。”她紧忙回绝。
“嗯,一会儿梳洗完,去将那荔枝带去书房,给公子送些。”
“好。”
......
书房内,梓香袅袅,桌案上墨宝斜放,卷轴平铺,宋昱挥笔如麾,洋洋洒洒写着诗句,正得欣赏,房门外有人传了话,说是玉娘来见。
“进。”
没一会儿,玉娘端着一盘洗净的荔枝进来了。
她穿着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梳着垂桂髻,头顶插着玉兰花簪,娥眉青黛,细腰雪肤,再配上那娇容绝色的样貌,愈发显得清丽可人。
玉娘对他欠了欠身,请了安。
见美人来,宋昱心情大好,随即朝自己的方向挥手道,“玉娘过来坐。”
玉栀明显愣了一下,这书房只有一张椅子,让她坐在何处。
“爷,这是洗好的荔枝,您吃吧。”她将那盘荔枝端上桌,面对公子的邀请,并无所动。
宋昱敛眸,见玉娘不为所动,语气也沉了下来,“爷说的话你是听不到还是故意不听。”
玉栀见公子动了气,也不敢反驳,忸怩地走到公子面前,垂着首也不抬头看他。
宋昱伸手捞过她腰身,顺势往怀里一带,抬起她的小脸,问道,“这是怎了,又跟爷闹别扭。”
“奴婢不敢。”她扁着小脸,瓮声瓮气道。
“还说没闹别扭,这小脸拉着当爷看不到。”只觉箍在腰身上的力道更紧了。
“...”她没说话,怄气般垂着眼睫也不看他。
“玉娘,是不是怪爷昨晚把你...”他刚要开口,就被那只柔软小手封住了嘴。
“爷别说了。”一提这事她就羞。
宋昱盯着她翕动开合的红唇,想到昨晚两人接吻时那般缠绵悱恻,喉咙一紧,捏住她的下巴就要吻。
没意外的,她小脸一偏躲过去。
他掀眸,眼底蓄着些许怒意,“不愿与爷吃嘴?”
“爷,青天白日的,还是在书房,不好。”她打算搪塞过去。
“怎不好,你怕是不知昨晚你主动亲爷的事了吧。”他直接挑破。
玉栀脸色一变,想到昨夜公子给她吞了那药丸,她神智早就不清楚了,若是真如公子所言,那也是被逼的。
“爷还说呢,喂奴婢那药丸,害得奴婢...”她小脸愠怒,想说下去却觉着难以启齿。
“害你如何。”耳边是公子轻漫的低语,“爷只是把你心底的淫欲勾出罢了。”
“不跟你说了。”玉栀气恼,觉着他没个正经,想要挣脱他,却又被他捞回。
“诶,往哪走。”他也不恼了,转而搂住美人的腰身,亲昵吻着她的颈间,厮磨低语,“爷要吃荔枝,玉娘给爷剥。”
玉栀拗不过他,只得伸手去够那荔枝,挑了颗大的,剥了皮,露出晶莹透玉的果肉,然后递给他。
他接下果肉并没有直接吃下,却哼哼笑着,然后说道,“荔枝这般珍贵,玉娘同爷一起吃吧。”
“爷自己吃吧,奴婢无福消受。”
“别啊,一起吃。”说完便将玉娘正身抱过来,使得两人得以面对面,他咬住一侧的果肉,然后指着果肉的另一头,邀请她一同吃。
宋昱见玉娘羞涩,迟迟不上前,于是直接扣住她的头,她惊呼,刚好张开嘴,咬住了那另一半果肉。
她睁大杏眸,惊愕的看着男人近在迟尺的俊脸,近到可以感知到两人那湿热的唇瓣时不时会触在一起。
她不经意间屏住了呼吸,由于太过紧张,甚至忽略了口中果肉的清甜。
可那边公子的唇已经动起来,轻轻一咬,那丰沛的汁水便滋在她的唇瓣上,慢慢流进她的口腔,瞬间满口清香。
“唔...”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子将大半的果肉吞噬殆尽,那温热的唇越靠越近,最后直接覆上她的,她如触电般惶然推开他,嘴里还叼着半截果肉连带着果壳。
公子拭了拭嘴角,眸色愈暗,霁颜道,“真甜。”
她下意识的咀嚼着果肉,果肉间还带着公子的唇齿留香,心脏有如玉石击打,余音不绝。
不知怎的,明明甘甜的果肉,在她心中泛起阵阵酸涩。
最后果肉吮尽,她将那坚硬的果壳吐出,公子接过后扔在一旁,然后又拾起一颗荔枝,轻轻一剥,露出里面的晶莹,这次直接放在她的唇齿间,嗓音带了抹缱绻,“礼尚往来,这颗爷喂你吃。”
说完也不及她的反对,伸手扣住她后颈将人拽过来,咬住果肉的另一端,瞬间甜汁四溢。
他细嚼慢咽着,也不急着吃完,唇舌绕着那柔软的唇瓣轻轻舔舐,口中的果肉更加甜美了。
公子就是这样钓着她,也不算是亲,就是吃荔枝,她无法拒绝,完全被他掌控着。
他咬一口,她便吃一口。
整整一个时辰,才吃了四五颗,可她却觉着自己已经吃醉了。
(四十二)心虚
自那日后,公子得了性致,便夜夜承宠。白日里她总是昏昏沉沉,别说做活了,就是生活规律都搅乱了。
玉栀心底盘算着,还有几月时日才能熬到头,当初大夫人应她做到公子大婚前,可这不过一来月,身体就吃不消了。公子倒是慷慨,每日喂她好吃好喝,变法子给她送稀罕物件,从前哪见过什么穿珠流苏、珠宝圆花,那些物件甚是精美,玉栀并未拒绝,留下做资本积累,毕竟这都是靠她“体力劳动”换来的。
直至第二月葵水到来,她才与公子分房。
“女人入月,恶液腥秽,故君子远之,为其不洁,能损阳生病也。”血污忌,不洁禁忌之一,因此规矩上男女不得合房,就连新婚夫妻也要敬而远之,何况她一小小通房。
正好这几日公子外出,解了她的门禁,闲暇时间她可以去西厢与姨母相会。
玉栀带些蜜桃和龙眼给她们,属依依吃得最高兴。
“玉栀姐姐,这龙眼果肉入口即化,甚是美味。”宋依依一脸惊喜的望向玉栀姐姐。
“那明日姐姐再给你带些可好?”玉栀摸摸她的头,笑颜楚楚。
“好!”
看着姐妹两人笙磬同音的美好画面,柳氏却是一脸惆怅。见侄女这身侍女装,总觉得心底愧疚。
玉栀发现姨母心情不佳,关切问其原因,只听对方叹了口气,颤着手抚上她的手,一脸悲切道,“侄儿,姨母惭怍于你。”
“姨母,您言重了,不至于此。”玉栀将手覆在柳氏手背上轻作抚慰。
“让你受苦了。”柳氏轻拭眼泪,看着昔日少女已成少妇,旧貌新颜,不由悲欲绝。
“无事,如今西厢日子变好了,我便足矣。”玉栀环视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西厢阁,心底泛起几丝欣慰。
聊了会,柳氏又问,“二公子待你如何?”
“还好。”玉栀垂下眼睫,想到自己在公子府吃穿不愁,除了每晚服侍他辛苦些,她过得倒也体面。
“等二公子娶了新妇,你若是想,姨母去向大夫人求情,将你纳为贵妾。”
“不必。”玉栀连忙回绝,眸光清凌,正色道,“我与大夫人签的是活契,通房只做半年,今后公子婚假与否,都不是我该参与的。”
“可今后你该如何归宿?”柳氏惊讶侄女的想法,要知道做了贵人的通房,若是没被主子纳房,归宿好的配给下人做妻,再不济也是另赠权贵做妾,想做寻常人家的良妻也很难了。
“我不想嫁人。”玉栀敛眸,继续道,“只求今后能在西厢安稳度余生。”
柳氏沉思片刻,她自然是愿意接纳侄女,可世事无常,若是贵人执意收房,她也无可奈何,于是便问道,“可想好了?”
“想好了。”玉栀心里清楚,公子待她再好,以色侍人,并非长久,终有新人会替代自己,而姨母在侯府的遭遇明示她,更不能委身为妾。
......
宋昱外出的这几日去了京郊后山的凌云阁,参加一年一度的文会宴。
届时,各路文人墨客齐聚一堂,席间珍肴美酒,赋诗唱和,莺歌燕舞。
宋昱遇到昔日好友章若,二人诗词会友,相谈甚欢。
章若年长他五岁,虽为寒门子弟,但却才华超众,前些年中了进士,如今任京师翰林院侍讲学士,从四品。
二人初相识也是在文会宴上,当时章若还是个寂寂无名的落魄才子,宋昱慧眼识英,观其邹鲁遗风,出口成章,颇为欣赏,与其结交,后来章若中进士,宋昱推举他任职翰林院,也算助其一臂之力。
“宋二公子,近来可好?”章若俯首作揖,一身文人风骨。
“甚好。”宋昱旧雨重逢心情愉悦,拍拍好友的肩膀,与其畅谈,“章兄,今日作何好词,快予我欣赏。”
“这是在下刚作完的词,献丑了。”说完便翻开卷轴,为其展示成品。
那诗词斐然成章,情文并茂,宋昱连连感叹,“好词好词。”
周围人听得动静,都凑上前欣赏,见者无不称赞。
一时间,章若风光无量,随即诗兴大发,飞文染翰,接连写下几首佳作。
这边热闹非凡,很快便引起叁皇子的注意。
叁皇子向来欣赏文人,文会宴是他任人唯贤的好机会,不过参会时常是微服私访,众人只知其贵,却不知其人。
他在人群中搜寻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叫随从侍卫喊来宋昱。
宋昱见了叁皇子稍有惊诧,恭敬作揖,叁皇子叫他不必多礼,直接问其作词者姓甚名谁。
“是章若,翰林院侍讲学士。”宋昱如实回答。
“孤见表弟与他相熟,可否引荐?”叁皇子手执折扇,言笑晏晏。
宋昱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但很快收敛情绪,“可。”
很快,他便将章若引荐给叁皇子。叁皇子折节下士,对其甚为欣赏,几度欲将其纳为麾下。
宋昱在两人身边坐卧针毡,因他知晓对方高风峻节,守经达权,并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政治争斗,历代皇子争权都要经历生死定夺,他实在不想让好友身陷囹圄。
正当宋昱陷入沉思时,不远处听到有人唤他,他抬头看见五皇子一行人,喊他的是顾瑾轩,五皇子则是表情肃穆。
叁皇子瞥了眼对面,再抬眼看他,眸光深沉,意味深长,然后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
宋昱得了令,便朝着五皇子方向行去。
五皇子脸色并不好,宋昱面上尴尬,不知如何解释,好在一旁的顾瑾轩帮其打诨,叁两句便将此事绕开,邀请其去凌云阁二楼饮酒会宴。
席间,五皇子问刚才叁皇子会见何人。
顾瑾轩抢答其是翰林院侍讲学士,他在书院研修时,章若做过课堂讲师,所以他有所了解。
区区侍讲学士而已,五皇子不以为意,没再继续问下去,宋昱也算松口气。
五皇子态度缓和后,气氛才松弛下来,众人得以侃侃而谈。
谈着谈着,不知何时李衍凑过来,问向宋昱,“宋二公子,上次我给您的那几方灵丹妙药效果如何?”
“噗——”宋昱没绷住,直接将酒水喷出,他下意识地瞟了眼身旁的顾瑾轩,对方还热心肠的递他手帕让其擦身。
“李公子有什么灵丹妙药啊?”旁人打趣道,“还不是那些闺房秘术。”
“呦,宋二公子何时天人下凡,知人间敦伦之乐了。”
“你少说几句。”李衍见宋昱面色难堪,瞧瞧凑其身旁问,“还用我给您再带些吗,我这又有些新方子。”
“不必了...”宋昱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面对身旁顾瑾轩刁钻的目光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好不容易打发走李衍,宋昱刚想松口气,身旁的顾瑾轩发话了。
“表弟,纳了新人?”对方语气中透着些许惊讶。
“是。”他额间冒汗了。
“哪儿的女子能入你的眼?”顾瑾轩十分好奇,自己妹妹追求多年,表弟都不为所动,这他才离府叁四月,不食人间烟火的表弟却破了戒。
“府上的丫鬟。”说的倒也是实话。
“唉,看来吾妹是没机会了。”顾瑾轩心下略有琢磨,开始为妹妹惋惜。
这边的宋昱却是心如鼓捶,坐卧不宁。
“我希望表兄还是不要告诉令妹。”宋昱内心惴惴,“我怕她会节外生枝。”
“那是自然,瑾姝年纪也不小了,下次我会写封家书,劝其早日婚嫁。”顾瑾轩正色道。
“甚好。”宋昱神色躲闪,不愿再继续此话题,只得不停给表兄灌酒。
(四十三)生妒
台上琴声悠扬,轻歌曼舞,台下杯酒言欢,一觞一咏间,众人谈笑风生。
顾瑾轩酒意微醺,却总有人向他敬酒。
他站起身回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顾兄何日寻得佳人?”旁人问。
他微微一怔,见对方打量着他腰间佩玉,不觉扬起唇角,思绪也随着这玉兰簪配饰的云纹玉佩飘向远方。
只听他娓声道来,“前不久。”
“可是好事将近?”对方趁机问。
“功名成就再提。”顾瑾轩扣手作揖,赧然于色。
“那顾兄是要与宋家亲上加亲了。”那人明显误会了,本想着攀结高亲,却不知这番话已经冒犯了某人。
“非也。”顾瑾轩一笑置之,他瞥了眼身旁的表弟,见表弟面色凝重,深知媛儿毕竟是表弟的亲妹,当着外人这样说,确实不甚好,于是便特意岔开话题。
那人走后,顾瑾轩见表弟情绪不佳,问其是否介意,谁知表弟沉寂片刻后,方寒声道,“表兄,婚姻是大事,怎可儿戏?”
顾瑾轩声音和缓,平静温润像清水晕开涟漪,“春风十里扬州路,卷起珠帘总不如。”
听闻此言,宋昱心头顿时郁结,脸上虽未带出半分,但言语却带着莫名的酸意,“柳氏蓬门荜户,况且家道中落,就是低娶,怕也是不足格。”
“并不介怀,若是娶不得,就当是平妻,我也愿只取一瓢。”顾瑾轩哂笑半声,他也知门第是两人不可跨越的横沟,如果柳姑娘愿意跟他,他宁可妻位空缺,也不想委曲求全。
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子觊觎,宋昱心底总归不是滋味,但又不好挑明了说,只能装作不在意说道,“就算表兄想如此,宫里的那位也不会应允。”
此话意指表兄的亲姑姑顾贵妃,如今皇子争位,云起龙襄,若欲卒擅天下,怎能让侄子娶一个无门无户的女子。
顾瑾轩垂了眸子沉思道,“总有办法。”
宋昱略有所思的点着手指,良久,他端起案上酒盏给自己斟了杯酒,不紧不慢地喝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对方腰间佩玉,总觉得那白色玉兰碍眼了些。
......
三日后,宋昱回府。
不同的是,往次都要叫玉栀前来伺候,这次并未直接传唤。
到了晚上玉栀同绿屏换班,伺候公子宽衣。
公子今晚格外沉默,并未像之前那般与她调风弄月。
而且没有留她侍寝的意思。
玉栀虽感意外,但也觉得万幸,起码今晚能睡个好眠了。
直到她屈身告辞,公子才唤了声“且等”。
她心知逃不过,只好解衣扣,直至衣裳半褪,才听对方漫不经心道,“不急。”
她惊诧之余只好将衣裳重新穿好,忙问道,“爷何事?”
宋昱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光深沉,沉声道,“玉娘以为爷找你只为做这事?”
不然呢,玉栀心中反问,自然是没勇气说出口,只是眼神出卖了她。
宋昱洞若观火,将她的内心一览无余,清凌的眸子隐约泛着怒意,莫名其妙来了句,“若不是爷的通房,恐怕你也不愿委身于我。”
玉栀呼吸陡然一窒,眼底的慌乱稍纵即逝,可还是冷静下来,垂眸道,“奴婢不敢。”
“怎不敢?”宋昱掀眸,睨眼冷笑,“你若是不敢,未出阁时便送男子定情信物?”
那言语亦如当初般刻薄,从前公子也这样说过自己狐媚惑主,玉栀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公子若是对她如此一隅之说,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沉眉不语,手指攥在手心处剐着,脸上却写着倔强。
宋昱心下不悦,探手抬起她的下颌,逼她与他对视。审视的目光在她面上巡视着,言语更加刻薄,“真是可惜做了爷的通房,没机会再当顾夫人了。”
她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随即敛收情绪, “没有,奴婢本就配不上表公子。”
只这句“配不上”,足够让他吃味,合着她还惦记着那位呢。
“你不会真的以为表兄会娶你吧?”他笑得极冷,嘴像淬了毒,“就算是表兄,也不过只想纳你为妾。”
玉栀当然知道,她一介落魄孤女,卑微若草,怎能入朱门绣户的眼。
表公子如何,二公子如何,她只是他们眼中的漂亮玩物罢了。
看到玉娘那副被一语成谶的神情,他以为她旧情难忘,继续不依不饶,“最好认清谁才是你的正头香主。”
玉栀端凝片刻后,垂下眸,又变成那副温顺的模样,“奴婢知晓,是奴婢的错。”
宋昱见玉娘主动认错,态度也软下来,转而揽腰将她抱在腿上,薄唇轻启道,“玉娘莫怪爷说话重,毕竟表兄与你之前的那段,爷心底总归过不去。”
“嗯。”一个巴掌一个红枣,她也不敢说些什么。
“表兄到处随人显摆你送他的那簪花。”他承认自己破防,感知到怀里的美人身子僵硬,觉着自己刚才口没遮拦,于是捏着她的两只柔夷哄道,“爷刚才太气了,语气有些重了,玉娘没生气吧?”
“没。”
“爷是真在意你。”他突然不合时宜的表白,“若是生在寻常人家,爷定会娶你为妻。”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可惜爷身在官宦人家,婚姻由不得己,不过就算爷娶了妻,也不会亏待于你。”他继续自言自语,“郡主人善,相信今后你二人定会相处得好。”
“......”
“玉娘也给爷送个物件吧。”他知玉娘心灵手巧,簪花最为拿手,于是便厚着脸皮索要。
“好。”方才开了口。
(四十四)介意
东院,正房。
叶氏午憩醒来,命人换了盏沉香,被丫鬟搀扶至妆台前梳妆,丫鬟为其妆点门楣。
叶氏看着镜中风韵犹存的模样,心底却伊人憔悴,明明自己无论家世和容貌都不输李氏,为何侯爷厚此薄彼,刻薄寡思。
前些日命妇朝贺礼,侯爷竟将那妖妇一同带去,当着太后薄了她的面,哪知太后竟也没气恼,妖妇趁机阿谀逢迎,哄得太后连夸赞侯府妻妾和睦,完全忘记当年李氏如何豺狐之心,企图掠夺世子爵位。
思及此,叶氏越加烦心倦目,正烦着突然想到什么,让丫鬟传唤公子府的绿屏。
不久,绿屏来了,屈膝向其请安,“大夫人,您找我。”
绿屏是她的得心应手,其叁代都是侯府的家仆,向来忠心耿耿,所以把绿屏安插在儿子府中,她也放心,最近府内事物繁忙,大小节日都要她张罗,便没空管东厢的事。
“近来府中如何?”叶氏端起刚沏的热茶,轻吹着气,慢磨着杯沿,目光犀利瞥向对方。
“一切安妥。”绿屏回。
“昱儿平日可安生?”这句安生明显意有所指。
“回大夫人,二公子如今叁两日间隔,便会传唤玉娘侍寝。”绿屏想了想,尽量避重就轻,虽然之前几乎日日不安宁,可最近倒是消停许多。
“叁两日?”叶氏眉头皱起,似乎对此有很大意见。
虽然儿子平生第一次通窍,她应该感到庆幸,但他毕竟年少,若是对女色太过痴迷,就算娶了郡主,恐怕也会继续沉迷,早晚要步了他爹的后尘,况且男儿志在宏图,怎能贪图那点儿女私情。
怎也要好好敲打一下了。 她不紧不慢敲着案面,沉吟片刻,朗声道,“待我随后去东厢看看。”看书请到首发站:powenxu e14.c om
玉栀因被传唤,便来书房见公子。
公子最近忙于公事,时常不在府中,所以并非夜夜传寝。玉栀得了清闲,白日里可以正常做活了。
由于白天一般都是绿屏的班,二人几乎都是晚上见面,所以午时被传唤她有些讶异。
玉栀端着水果进入,宋昱正在看书,见她来了喜颜于色,挥手示意她前来观书。
她好奇凑过去,却见那书竟是前几月绿屏塞给她的《春宫集》,翻开的那页,是一对赤着下半身的男女迭坐在椅子上,满面春意,做着苟且之事 她别过头,不愿再看,不多时一抹红晕便悄然爬上耳尖?。
“爷怎能青天白日的看这些。”她小声嘟囔。
“这可是从玉娘房里翻出来的读物。”宋昱眼底略过一抹狡黠笑意,前些天云雨歇息后,他抱她回房,无意间在房中瞅见这书,便拿了去,打算逗她。
玉栀当然知道,毕竟这本是她的性启蒙书,她面红耳赤,半天也憋不出半句。
“玉娘有这等好书也不跟爷一起分享。”仍是揶揄的笑意。
“爷读的是圣贤书,怎能被这种书污了眼。”她镇定说着,眼神还透着几丝清明。
“圣贤说过人伦五常,也包括夫妻敦伦,怎能算腌脏。”说完便抬起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怀里,他紧紧环着美人的纤腰,凑她耳边低语,“爷好些天没疼你了,玉娘难道没想吗?”
自从上次那回小摩擦,宋昱为了立人设,尽量克制自己,不再每日传唤玉娘侍寝,改为两叁天一次,最近又被外派廉州办事,五日才归来,难解相思苦,白日便传唤她。
“怎也要等到夜晚,白日这样会遭人诟病。”玉栀小意拒绝。
“怕何,闲杂人都被爷遣散了,如今屋内就你我二人,谁知道里面作甚。”他不气也不恼,低下头轻轻啄着美人香肩。
玉栀觉着这书房毕竟神圣之地,不能如此胡来,便挣扎着不肯就范,“爷,别乱来了,这书房不隔音,被人听见不好。”
他当她害羞,倒是停下来了,只是抱着人丝毫不肯放,还逼着她一同欣赏那卷书。
玉栀原本自己看这书的时候,就觉着羞耻难当,如今与公子一起看,怎让她看得下去。
“这春凳倒是妙,坐上去行事也方便,改天爷找个木匠打个一样的,送给玉娘作乐。”
她瞥过去,见图中有一页在介绍“春凳”,琴光漆杉木制,正面是个倒叁角,两侧有扶手,男子坐上,行房时两侧腿得以伸展更能迈劲。
“”玉栀红晕满面,并未言语,只觉得公子太不知羞。
“对了。”他突然想到些什么,揉揉美人小手,旁敲侧击道,“某人是不是忘记答应爷的事了。”
想到前不久公子向她索要物件,她便回,“当然记得。”
听到玉娘这样说,宋昱很开心,马上亲了口美人玉颊,欣喜道,“快给爷拿来瞧瞧。”
“爷得放奴婢下来,奴婢才能倒出空取出来。”玉栀心生一计。
“好好。”果然放了下来。
哪知他刚松开手,美人便一溜烟蹿到他八丈远。
“这是作何?”他明显没反应过来。
“奴婢这几日来了葵水,不方便伺候爷了。”玉栀摆出一脸傲骨,你奈我何的姿态。
“爷又没说现在就要你伺候。”宋昱的好心情一下跌落谷底,又试图找回面子,沉声道,“玉娘你是看爷太宠你了,无法无天了。”
“奴婢可不敢,可爷想要奴婢送的礼物,总也得等奴婢心情好些再送吧。”她回击道。
上次那事后,她心中一直憋着股火,哪有打完巴掌又给甜枣的,他还想要礼物,想得美。之前忍着没发火,如今又强迫她白日里在书房行这事,新仇旧恨都来了。
宋昱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小丫鬟,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泼辣。
“恕玉娘不能奉陪了。”
偌大的书房内,只留下他一人望着美人拂袖离去的空地发怔。
从前那任人摆弄的瓷娃娃,好像被赋予了生机,也懂得反抗了。
(四十五)拗别
今日的凤凰酒楼依旧宾客如云。
三楼的雅间,檐前挂着湘帘,上房悬着彩灯,台前女乐师奏着《锁南枝》,台下三三两两,都在拉闲散闷,没几个在听。
宋昱接过侍女斟过的花露酒酿,细细品味,金浆玉醴,一口下去,香溢四方,只是旁人喋喋不休,他只觉叨扰,未进半分。
不久,几位公子哥觉着光吃酒实在没趣,有人提议李衍叫几个章台人来作陪。
李衍私下虽纨绔,但聚会始终是五皇子的场子,所以倒也算循规蹈矩,一直没敢唤些神女作陪,况且凤凰楼里的女子都是清倌人,向来卖艺不卖身。
不过一切都要看五皇子的意思,李衍倒有眼力见,第一时间就朝五皇子的方向寻求意见,对方破天荒的点了头。
没多时,进来五六个娉婷女子,个个玉娇秀颜,眉眼含春,那穿着确实与酒楼里的清倌人不同,娇绿缎裙,青织纱衣,头上珠翠堆盈,凤钗步摇,花枝招展,倒有几丝小姐作派。
只是那举止倒是差了十万八千,李衍扬了扬手,女子便蜂拥而至,非常默契的坐在众位公子身旁,熟络为其斟酒敬酒,举止亲昵,几声娇叫轻浪浮薄,明明初次见面却熟的像老相好。
宋昱被身旁的女子弄得十分烦躁,那女子总是有意无意将酒撒在他身上,然后手不老实企图为他擦拭,他皱了皱眉头,实在忍无可忍将那女子赶走,说自己不需要服侍。
那女子自讨没趣,便寻了另一位公子。
其他人已经一人抱着一个,吃嘴嬉闹,好不欢愉。
好好的酒楼变成风月场所,简直不堪入目。
李衍看着宋昱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想到之前还跟他寻春药,只觉虚伪,便拍拍自己身上的美人,说道,“兰儿,过去服侍宋公子。”
美人刚起身,就被瞪回去了。
“不需要。”宋昱倒是耳尖,马上言辞拒绝,脸黑得像恶煞,把对面的美人吓够呛。
“怎呢?”李衍抱回花容失色的美人,突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呢。”
“...”宋昱脸色愈加幽暗,只觉得如坐针毡,若不是看在五皇子面子,他早就离席了。
“宋公子前些天怎叫都不肯来,今日若不是被佳人冷落,也不会出来罢。”李衍调侃着,说完便低头吃起美人的嘴,那美人酥胸微露,俏眼半斜,粉臂横施,极力迎合,好一阵缱绻。
宋昱眼前场景过于淫靡,看着那些官家公子个个贪声逐色,道貌岸然,实在有伤风化。
这浓烈的脂粉味呛得他快吐,只得与五皇子请辞,说身体不适,五皇子正与怀里美人温存,根本没空理他,挥挥手便让他走了。
......
可算逃离了这淫靡之地,宋昱扶在木栏杆前大口喘气。
那些庸脂俗粉实在让他厌恶,可更令他憎恶的是,五皇子身边这些纨绔子弟。
若国家真被这些乌合之众掌控,怕是国之将亡。
君王就算不是铸鼎象物,起码也要事必躬亲,举贤任能。
五皇子虽然战功显赫,但身边没有能臣干将,都是些酒池肉林贪图享乐的官宦子弟,他现在真的担心家族是否站错了队。
正思绪万千,身后有人拍了拍他,他回头发现是三皇子身边的侍从。
“宋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
晚膳,宋昱看着碗中美味佳肴陷入沉思,往日都有佳人在侧,如今身旁空落落的,只觉味如嚼蜡,于是便放下筷子,目光落向一旁伺飧的绿屏,问,“玉娘呢?”
“玉娘身体抱恙,回房歇息了。”绿屏回。
他若有所思,半晌开了口,“一会分些餐食给玉娘。 ”
绿屏刚应下,他又说,“待会儿我同你一块去。”
“是。”
......
日薄西山,天际染了红霞,霞光的鳞片正被剥离,落在地面形成一道道暗红色的光晕。
宋昱穿着一袭湛蓝锦衣行色匆匆,身后还跟着毕恭毕敬的绿屏。
见来人,玉栀沉着脸将木窗阖上,然后迅速上床钻进被窝里蒙住头。
先是一阵敲门声,她佯装听不到,以为可以蒙混过去,谁知下一秒,门竟然自己开了。
她懊恼刚才太粗心,竟然没落门。
“放这,你先出去。”宋昱低声吩咐道。
绿屏走后,屋内只剩他们二人,静得落针可闻。
依稀可闻对方的气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
感知到那人坐在床沿上,她虽蒙在被里,却能感知到那人目光如炙,仿佛要把她洞穿,她攥紧被子不肯放。
想不通公子怎会平白无故来找她,可既然如此,她打算装死到底,总之她现在没心情侍寝。
半天也不见公子掀被,就听他清了清嗓,“刚不还好好的,怎见了爷又‘病了’?”
刚才宋昱可是清清楚楚看见这扇窗是开着的,玉娘趴在窗户看风景,不过一瞬间隔空对视,玉娘便落了窗,仿佛见着什么脏东西了,唯恐不及。
可床上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仿佛呼吸停滞了般。
因觉着她是在耍性子,所以并未恼,继续说道,“晚饭怎没来,爷还等着与你一同进膳呢。”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可攥紧被子的小手却出卖了她,他轻笑出声,从被里掏出一只葱白小手,放在自己手上轻轻摩挲。
没几下她便将手收回,不容他摸。
可他依旧软和开口,“别再因为跟爷置气把自己憋坏了。”
(四十六)讲和
宋昱刚要掀被,就听里头的人发了话,“奴婢身体不舒服,天色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那语气分明有些抱怨,言外之意就是好走不送。
他无奈笑笑,打那日起,玉娘就有意躲他,晚上侍寝总会找些理由婉拒,不是身体不舒服就是身子还没好,平白旷了他七八日。
他虽非重欲之人,但也实在遭不住美人整日摆脸色不待见自己。
前些日还尊卑有序,如今美人动了气,他也只能低声下气来讲和。
“玉娘,还生爷气呢。”他将手覆在她腰间,轻轻推了下,态度柔和劝道,“都几日不理爷了,还没气够呢。”
“爷言重了。”玉娘倒是伶牙俐齿,“爷是主子,奴婢是下人,奴婢哪敢生您的气。”
“瞧瞧。”他啧声道,“爷特意来看你了,玉娘怎也得给爷个面子。”
言下之意,他都肯屈高就下待她,怎也要给他个台阶下。
“...”那被窝里的人沉默许久,终于主动掀被露了面。
玉栀头发虽凌乱,但那双杏眸依旧清透绮丽,就单单看见这张俏丽的小脸,先前所有愁闷都烟消云散了。
她敛了眉目,又回到之前规矩的模样,目光深凝他,语气平和道,“奴婢没生气。”
天底下哪有主子向丫鬟道歉的理,就算心中有气,也不该迁怒于主子,何况公子特意来,她怎也不能薄了他的面。
宋昱见她态度有所好转,便又牵起那只柔夷置于掌心,好言好语道,“爷如今知道了,玉娘若是不想,爷也不会强求。”
玉栀看着眼前的公子,强作淡然的收回手,掐紧手心收敛心思,声如蚊呐回道,“如此便好。”
说来也正常,他怎会明白她心中所想。
听及此,宋昱眉目终于舒展,紧着的心也懈下半分,便邀请她一同进餐,没想到却再度遭到对方拒绝,他顿了一瞬,敛去笑意,沉声道,“玉娘这是何意?”
“今日用过晚膳了,不必劳烦爷了。”
宋昱沉思片刻,敏锐的目光扫掠她,看不出个中情绪,只是站起身背手而立,轻吐一句,“那爷不打扰了,你先歇息吧。”
......
回房的路上,宋昱一言不发,脸色沉得厉害。
迎门的薛贵见了大气都不敢喘,只知道爷去了偏房找玉娘,回来就乌云密布,还吩咐薛贵留下守着。
薛贵倍感意外,自从那俩丫头来府中,陪寝守房都是她们的事。
如今也不知玉娘怎惹了爷,爷都屈尊纡贵去找她了,也不给个台阶下,真是想不通。
不过想来那柳姑娘以前也算个宗族千金,刚进侯府时礼数也是一知半解,小姐脾性难改,也算情有可原。
宋昱回房便叫了酒来,最近麻烦事接二连叁,本想去玉娘那温存,谁知又吃了闭门羹。
他怎不明白她的态度,迫于身份才敷衍露面,分明就是与他生分。
他心情烦郁,猛灌了杯酒。
人心怎就捂不热,上赶着送别人信物,到他这又说没心情送。
烈酒入喉,犹如滚烫岩浆,将那愁楚搅进胃中翻天覆地。
这边正愁着,又想起前日凤凰楼被叁皇子召见一事。
叁皇子在隔壁,他进门后惊讶发现章若也在此。
没想到章若真的做了叁皇子的门客。
叁皇子并未议论风生,只是一直在说题外话,谈些儒生话题,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与二人谈笑自若。
的确这里更适合他,这文雅氛围要比隔壁那淫靡风气好太多。
临别前,章若有意无意问他,下次能否再聚。
叁皇子未言语,端着酒杯也不饮,眸光深沉,似带着些意味深长。
直到他微微颔首,叁皇子才将那杯酒饮下。
思绪回笼,宋昱又斟了杯酒,如今陷入进退两难的境界,皇子间的天秤逐渐偏离,但家族的利益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接着又是仰头饮尽。
只是那杯酒滋味却苦了些许。
翌日,薛贵发现公子竟然趴在桌上睡了一宿。
他自责自己昨晚竟然瞌睡过去了,都没进屋瞧一眼。
“爷醒了么。”薛贵轻轻拍了下公子的肩,小声道,“侯爷宣您去正厅呢。”
宋昱醉眼惺忪,不耐烦道,“何事...”
“承沅府的人来了。”
酒立马醒了大半。
......
正殿,厅堂。
承沅郡王与侯爷同坐八仙桌,侃侃而谈。
大夫人与郡王妃犹如连枝姊妹,东家长西家短的聊起来。
宋昱被安排与秦郡主同桌,用母亲的话,就是为了增进感情。
承沅府此次来访,无非就是为了几月后的婚事,自打二人订了婚,两家走动变多了。
按理说,未婚男女应适当保持距离,但两家向来交好,又有意撮合,私下便少了些礼数。
宿醉的代价让他精神萎靡,旁边秦郡主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他未进半句,只觉眼皮沉。
这一幕刚好被叶氏捕捉到,她以为儿子昨夜纵欲过度,顿感不悦,但碍于人前,便找借口让宋昱带着郡主去府里转转。
能出来秦郡主当然高兴,跟着未婚夫乐颠颠的走了。
(四十七)相遇
宋昱在前头走着,步履匆匆,秦郡主一身华服走不快,喘着让他慢下脚步。
他停了下来,看着身后慢吞吞的女人,眼底带着些不耐,“郡主跟着我何故,不是说好一个时辰后再去正房碰面吗?”
“瞧你说的,大夫人让你带我逛,你倒是好,巴不得把我甩掉。”秦羽嫣跟上后,挥起袖子敲打他,语气极其嗔怨。
“我要回府,你还能跟我一起吗?”宋昱俊眉微蹙,对郡主这番亲昵动作有些不适应,但又想到是自己未婚妻,便未多言。
“你们宋府这么大,跟迷宫似的,我自己怎么逛。”秦羽嫣拽着他的袖子反驳道。
见甩不掉,宋昱无奈拂袖,继续朝东走,走着走着,突然顿住脚步。
“表兄。”来人欠了欠身,十八九岁的少女,面似芙蓉,腰如杨柳,杏眼含春,目光所及皆是身前的男子。
是表妹顾瑾姝。
两人虽然家庭聚会时会见面,但也是远远相望,她坐在女眷那边,宋昱也没仔细瞧过她。
表妹确实长大了,倒有几丝女人味,可那双少女含春的眼,着实让他不自在。
他当然知晓表妹的心思,这表妹倒是个难缠角色。从前托表兄向他表明心意,他婉拒,后来与郡主订婚,本以为表妹会放弃,没想到直接跟着表兄住进侯府,时常往东院跑不说,还经常让宋媛为她搭桥。
为了避嫌他离远瞧见了都会绕道行,今日因与郡主纠缠倒是疏忽了,又让她偶遇了。
他轻咳了嗓,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表妹有礼了。”
“表兄走的这般急,这是要去哪。”顾瑾姝浅笑嫣然,她好不容易堵到人,怎也要找话聊聊。
“回府。”明知故问,宋昱侧过身本想一走了之,谁知表妹依旧喋喋不休,摆明了就是要与他纠缠。
宋昱避之不及,回首寻找碎步前行的郡主。
他走得急,秦郡主一身行当走路不便,步伐落下他好多。
秦羽嫣还在数落他不近人情,打眼儿便瞧见宋昱被一个官家小姐堵在路上,那厮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赶快过来救场。
这时候倒知道利用她了。
烂桃花不知被她挡了多少。
他呢,利用完就扔掉,半点好处不给,与他开玩笑也像个不识趣的木头。
真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倒霉要嫁给这样的人。
不过她向来宽宏大量,向来不计较这些,很快便融入角色中。
今日的角色是善妒的贵女未婚妻。
“呦,二爷,这是哪位啊?”秦羽嫣款款走来,聘聘婷婷,风姿飘逸,确有几分贵女的娇气。
顾瑾姝见到情敌,脸色立刻拉了下来,但碍于对方是郡主,只得不情不愿向其请安。
顾家表妹自然是见过的,秦羽嫣佯装不熟,反而故作亲密的挽着宋昱的胳膊,一副你侬我侬的姿态。
“这不是顾表妹吗,你不是住在南院吗,怎么跑到东院来找我们二爷呢。”秦羽嫣字字珠玑。
“郡主误会了,只是路过,刚好遇到表兄。”被这番质问,顾瑾姝局促起来,毕竟人家是名义上是表兄的未婚妻。
“那顾表妹忙去吧,我和二爷还有事就不耽搁了。”秦羽嫣浅颦低笑,明显有了赶客的意思,只是那身子都要贴到宋昱身上了,宋昱提醒她过头了,她缩回身子,才有收敛,只是手臂依旧揽着他的。
这一幕却刺激到了顾瑾姝,只见她气红了眼,草草别过,临走前还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哈哈哈哈...”秦羽嫣笑声清脆如银铃,似乎觉得这宋府的人太有趣了,扶着宋昱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
“郡主,冷静些。”宋昱实在不解她笑点何在,只想与其拉开距离。
可秦郡主始终不放,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只听她断断续续喘着,“不行了...笑得我...胸胁痛...你且站会儿...待我缓和些...”
宋昱无言,秦郡主虽为女儿身却是男孩子性格,私底下更是没有官家小姐的做派,这也是当初他同意娶她的理由之一,至少婚后二人可以互不干涉。
于是他无奈只好搀扶着郡主继续前行,可刚过拐角,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
只是看见来人,他瞳孔猛的一缩,身体竟微不可察的抖了下,条件反射般将郡主推开。
好在力气不大,郡主抚着腰腹“哎呦”一声。
来人正是玉娘。
此时的玉娘手里拎着提篮,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先是惊诧,再看向二人相扶的手,眼底微有波动,但却稍纵即逝,随即敛眸对他欠身请安,然后侧身便要走。
宋昱对她过于平静的表现有些不满,挡住去路问道,“去哪?”
“奴婢打算去西厢看看姨母。”玉栀眉间沉静,不见情绪的波动。
听她这样说,他也没什么理由继续挡路,只觉得心中烦闷,又找不到缺口,挥挥袖草草回了句,“早去早回。”
“是。”
人走后,一旁被冷落的秦羽嫣气儿也通顺了,胸胁也不痛了,看着逐渐远去的倩影,以及望眼欲穿的未婚夫,心下略有琢磨。
“这位就是你收房的丫鬟么。”她凑上前问。
“...”他未言语算是默认。
“漂亮倒是漂亮,但你可招架不住她。”秦羽嫣一语道破。
这女子看似卑微,但是却将男方拿捏死死,身子骨一股傲气,看似服从,实则自有打算。
“你懂什么?”宋昱不悦,脸上却未带出半分。
“我怎么不懂,我也是女子。”秦羽嫣漫不经心开口,“女人这方面,我可是行家。”
他自然是不信,但又对刚刚那句“招架不住”产生好奇,便追着问她是何意。
“二公子,请我去你府中我们细聊吧。”秦羽嫣笑笑。
(四十八)知彼
公子府。
秦羽嫣坐在红木椅上,悠闲的端起白玉茶盏,细细打量着房间格局。
地上铺着九狮栽绒毯,紫檀木高几上摆着玉壶春瓶,瓶里斜插着几朵脱俗清丽的空谷兰,墙上悬着名山大川的壁障,一道翡翠百鸟朝凤的檀木屏风将室内横作两面,衬着整间屋舍华奢且雅致。
屋子倒是不差,可就是相较郡王府小了些,不过听说婚后会搬到世子府,那儿应该比这里要宽敞许多。
“郡主意下如何?”宋昱率先开了口,人可不是白请的。
“急什么。”秦羽嫣嗔怪道,这刚坐下茶都没吃上,就问东问西的,打乱了她的节奏。
宋昱只好依着这大小姐。
秦羽嫣浅饮一口茶盏,瞬间齿颊留香,倒是口好茶。
她心情大好,放下茶盏目光瞥向他,见对方求知若渴的模样,不仅勾起唇角,戏言道,“瞧瞧我这未婚夫,又是表妹又是丫鬟的,桃花运不知多好。”
像是被说中,宋昱顿时神色一僵。
她细眉微挑,带着莫名的意味,嗤笑,“不过我先说好,你那个表妹我可不同意,心机太重了,一看就是善妒的茬子,你要是收了房,这后院可得鸡犬不宁。”
“胡言什么。”被她这般调侃,宋昱瞬间拉下脸。
“怎了,我还说错了,这都知道你订了婚还前赴后继的,人家巴不得要做你小妾。”秦羽嫣嘴不饶人。
“我对她无感。”宋昱无奈解释道。
“那个玉娘呢,我看你紧张着呢,这人一来,你倒是恨不得我马上消失。”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人,见对方仿佛被一语中畿,神情一度紧绷。
“她你不要想,我早晚要将她填房。”那语气倒是坚定。
“你倒是想的美,你以为人家真的看得上你。”刚才玉娘那态度她可是看在眼里,前后遇到的两个,喜欢和不喜欢对比不要太明显。
“你知道什么,她是我的人,还能看上谁。”宋昱嘴硬,说句实话他心里也没底,但又怎样,玉娘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不跟着他还能去哪儿。
“是你的人又怎样,心不在你这你又如何。”
话音刚落,屋内气氛陡然一冷。
半晌,他才憋了句,“怎说。”
“我看她对你不过主仆之礼,你要不是她主子,人家正眼不带瞧你。”秦羽嫣半倚着靠枕,漫不经心地撩起团扇。
宋昱沉眉不语,细细品着她这话。
若是没有他横插一脚,或许真的遂了表兄的愿,成了凤协鸾和的一对儿。况且两人除了身体上的结合,至今她都没向他敞开心扉,就连简单的亲吻都吝啬于他。
思及此,宋昱心头顿时郁结,但觉得面上挂不住,继续嘴硬,“愿不愿意都是我的人。”
“是是是,你的人。”秦羽嫣拿他没办法,抓住突破点,“那你想没想过她为何不愿意呢。”
宋昱略一思忖,说不出个所以然,便向对方讨教。
秦羽嫣问了些二人的日常,他斟酌说着,只是越听她眉头锁得越紧。
“有何不妥?”他不解道。
“我倒是听懂了,你同她除了云雨高唐,哪有其他事做。”
他听了倒不乐意了,替自己辩解道,“我也没少送她奇珍异宝,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送那点东西算什么,不过是主子的赏赐罢了。”她直接挑破,“你一直高高在上,还想让人把你放心上,怎么可能。”
“...”
“对了,你知晓她的喜好吗?”
他想了想,只觉脑中空白,半天才吐了句,“她喜欢回西厢...”
“西厢?为何回去?”秦羽嫣蹙眉。
于是他便将玉娘的身世全盘托出。
秦羽嫣听完后感叹道,“怪不得我觉着这玉娘身上气质不像普通丫鬟,原也是个落魄小姐。”接着看着他又遗憾摇摇头,“也真是命苦,遇到你这么个人。”
“我怎么了,我待她也不薄,就差将那天上的圆月摘下送她了。”他反驳道。
“人家稀罕要那圆月。”秦羽嫣白了他一眼,孺子不可教也。
“那要什么,我除了名分什么都能给她。”这话说得愈发心虚。
“名分你倒不要想,顶多允你娶个良妾。”毕竟关乎自身利益,秦羽嫣态度明确。
“自然是知道,所以尽可能的对她好。”说着他攥紧了手中衣袖,似乎心有不甘。
“所以呢,要想让对方感受你的心意,首先你要放下你那所谓的公子架子,投其所好,或许能让人回心转意。”
唯有知彼,方能成事。
......
晌午,玉栀收拾完里屋,便打算回偏房休息。
谁知一进门就看见个熟人。
“小姐!!”春桃笑着迎面走来,将她扑个满怀。
玉栀惊喜还未褪散,拍拍她的肩,问道,“你怎么在这?”
“打今儿起,我也在公子府当差了。”春桃脸上扬着笑意。
“啊?”玉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双手扶着她的肩,冁然而笑,“真假?”
“是真的,以后我们住一起,又可以相依为命了。”春桃回道。
“太好了。”玉栀喜上眉梢,这回换她抱起春桃,恨不得原地转上几圈。
春桃自小就跟在她身边,与她患难与共,两人的关系甚至比亲姐妹还亲。
自打来了公子府,绿屏向来公事公办,同她关系并不近,玉栀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要不怎么叁天两头往西厢跑。
“公子让我今后多帮衬着您,以后这丫鬟的活,小姐就让我来做吧,你且好好歇着。”春桃是奉了二公子的吩咐来的,特意让她好好照顾小姐。
“那怎么行,你我现在同是丫鬟,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玉栀倒不想劳烦春桃,从前两人虽是主仆,如今地位同等,怎能搞些特殊。
“瞧您说的,您如今是‘奶奶’,我伺候您也是应该的。”
听到春桃这样唤自己,玉栀心下不悦,“谁要做‘奶奶’,我不过公子府一个丫鬟,哪有这么多说道。”
春桃见小姐生气了,马上哄道,“是我多言了,小姐您莫生气,其实我就是想来陪陪您,平时帮你做做活。”
“那自然是好。”
(四十九)哄人
月白风清,宋昱踏月而归。
门口方向一阵窸窣帘动声,宋昱推门而入,房内恭恭敬敬站着两人。
左边是玉娘,右边站着新来的春桃。
待二人请完安,他嘱咐了几句,便让春桃退下了,只留玉娘一人伺候。
玉栀为公子更衣,尽可能忽视对方炙热的目光,脱至里衣时,手还是被他拉住了。
“爷这是何意。”她不想与他拉扯,挣脱不得,又被人抱个满怀。
“玉娘,别气了,都是爷的错。”美人入怀,他自然是不肯放,口上说着软话祈求原谅。
玉栀趔趄着坐到他腿上,动作稍显局促,“您别这样。”
“都七八日了,玉娘还不肯原谅爷吗?”他倒委屈上了,双手覆在她的小手上,珍宝似的轻轻呵护着。
“奴婢哪敢...”玉栀声如蚊呐,她哪敢让公子纡尊降贵向她道歉。
“还说不敢,这几日你可没少给爷甩脸色。”说完便捏了下她的腮颊。
“疼...”她扶着粉腮唧哝道。
听不得美人喊疼,他低头轻轻吻着被捏疼的腮颊,温声道,“爷之前不懂你的心思,口没遮拦的,做事鲁莽了些,没考虑过你的感受,这几日爷反思过了,今后你想做什么,爷都应你。”
玉栀听了只觉心下悸,意犹未遑,这话的威力可要比床上千百句浓情蜜意要折煞得多。
见美人发怔,他摩挲起她的手心,力度极轻,若有似无,却极尽柔情,“给个话呗。”
玉栀被公子拥着,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痒得她难受,于是她偏头稍稍避开,微红着脸,支吾着说,“不知所云。”
“这府里属你聪明了,爷的心意你还不懂吗?”他把脸凑在她颈间,闻着那白腻玉香,禁不住落下一吻。
“...”实在吃不消这番话,玉栀眸光复杂,悲喜难测。
“生平头次动心,倒没什么可奢望的,唯独盼着玉娘你能给个回应。”情话说多了就收不住了,他继续软语温存,“若我做的不好,你说便是了。”
空气沉寂了好一会儿,玉栀稍稍平了的心跳,定神回应道,“您做的没问题,是奴婢过分矫情了。”
“矫情也是应该的,还不都是爷给惯的。”他倒是会给人下台阶。
“莫编排奴婢了。”玉栀薄面含嗔,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要被公子这番糖衣炮弹击溃了。
“以后跟爷好好过。”他趁机许诺,语重心长道,“愿与君朝暮与共,行至天光。”
持续认真的珍视才叫喜欢,一辈子那么长,几个谁能守诺。
玉栀思绪闪过白日撞见的那一幕,公子与贵女,郎才女貌,朱陈之好,那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她于他,不过漂亮花瓶,美色在家世面前一文不值。
好险,差点就上了他的道。
心虽乱了一瞬,但很快平复下来。
她敛了情绪,规矩作答,进退有度,“听您的。”
宋昱听后心中快慰,美人在怀身下难免悸动,但又想到白日郡主数落过他只知云雨高唐,于是只好压住那份悸动,正人君子般回道,“天色不晚了,今日就到这吧,玉娘回去好好歇息,什么时候歇好了,爷再找你。”
玉栀有些惊讶,原本衣扣都准备解了,公子说放她一马,她自然把握机会,对方刚一松开手,便从膝上起来,接着便稍稍一欠身,说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去吧。”宋昱拿她没办法,只得无奈挥挥手。
每次侍寝都避犹不及,当他是洪水猛兽,看来往后若是想让她心甘情愿接纳他,且得哄着,下次不妨试试温柔待她,让她得了趣,以后芳心动了便会想着他。
......
春桃来了后,玉栀快成闲人了。
晚膳她与公子同桌进餐,接着服侍公子更衣洗漱,公子好似转性,鲜少对她动手动脚,而且始终没让她留下侍寝。
有活的时候,绿屏都找春桃去做,玉栀主动请缨,对方当她透明人,根本不予理睬。
倒不是她偷懒,比如现在她本在公子起居室内收拾床铺,春桃便抢来被褥,说让玉栀歇去,这房里都由她管。
歇去?哪儿歇去?
“要不小姐您去西厢阁找姨娘聊聊去吧。”仿佛这屋有她待得碍眼,春桃头都没抬就说着。
“昨日你也这样说,我怎了,待这屋还碍眼了。”玉栀心下不悦。
“哎呀,小姐,你怎还生气了,我不是怕你累着吗。”春桃放下手中的活,赶忙安慰道,“您之前一个人做这么多活,我想帮您分担点,我这人没什么,就是闲不住,总想做点活。”
说是这样说着,春桃谨记着公子的吩咐,千万不能让小姐累着。
“就这点活,怎会累着人。”玉栀在公子府做了这么久丫鬟,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是的,小姐...”春桃刚想要辩解,就听外头来了人。
“吵什么?”听得里头动静,绿屏掀帘入内,屋内两人噤了声,也不再争执。
绿屏看了眼玉栀,公事公办说道,“玉娘,你回去歇着,今后白天是春桃的工,不必再为此事争议。”
白日不用她做活,言下之意,晚上只管好好服侍公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