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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考验
卫生巾?
他么?
楼梯上人声嘈杂,白麒大脑宕机。
“不行算了。”许如星转身要走。
“诶!”他下意识伸手拉她,“我现在去买,你给我留个位。” 合着他还准备陪她上一节课?
行吧,反正她又没什么损失。许如星答应了,便看见少年长腿一迈,风风火火下楼梯,快得一脑袋金发像云般飘起来。
她看了几秒钟,顿了顿,继续往教室走。
白麒,会帮她买卫生巾?
只见过两面的关系,即使见色起意要泡她,也太殷勤了些。
不是说他脾气很烂的吗?
笔尖在纸上没规律地戳着,她坐在座位上,来不及发散思维,便觉身边一阵风掠过。
众人八卦又惊诧的目光里,金发少年一屁股坐下来,克制着喘气声,企图显得不那么忙乱吃力。
“喏!”巨大的塑料袋塞进她怀中,差点掉地上。
白麒咳了声:“种类太多了,不知道你需要哪种,就各买了两包。”
许如星低头一瞧,还真是满满一袋花花绿绿的卫生巾,护垫日用夜用加长安睡裤,赶她两个月的量还多。
卫生巾可不便宜。
“谢谢。”汗颜过后,她拆了包日用,抽出一片揣进兜里。
身边人的脸神采飞扬,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似乎正等着她的下一句夸奖。
许如星却又一次,沉默地感慨—— 有钱真好。
上课铃响了。
女孩子借机结束了这个话题,把塑料袋放脚边的地上——抽屉塞不下,翻开课本。
白麒一卡壳。
他不太了解这方面,但好像,女的生理期,应该是很急的吧。
她怎么这么稳得住,不用马上去厕所换么?
一脑门子疑惑问不出,他干脆在ipad上打字挪给她看:
你现在不去吗?
许如星顿了顿,低声说:“我没来。”
没来?那让他去买干嘛?
有一瞬间,白麒几乎以为她有意耍他,可火还没蹿上喉咙,想法在脑子里拐了个弯,他又想:
这是在考验他,对吧?
考验他的心诚不诚。
——说明他有机会啊!
至于人家还有男朋友这回事,早给他忘在了脑后。
思及至此,白麒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半是欣喜半是得意,映得一头金发都更亮了。
许如星不明所以,满脸莫名,转头继续听课了。
金发少年手拎个巨大的塑料袋站在厕所门口不远处,一瞧,袋子里花花绿绿都是卫生巾。
来来往往全是刚下课的学生,有几个认得他脸的,一边往前走一边后头瞄,白麒面无表情地盯过去,心里却其实并不怎么生气。
这也是许如星对他的考验吧,他这么一想,只觉得这群傻逼都莫名顺眼了好多。
白麒这边已经联想到了外太空,那边的许如星背着书包刚洗完手,“啪”关上水龙头。
“谢谢。”她走过来。
少年冲她伸手:“包给我。”
许如星反应了一秒,才发现他没有道别的意思。
可都下课了,他还跟着她干嘛???
“你是不是还有事?”她委婉地问。
白麒问:“你要去吃饭?”
“嗯。”
“刚好我也要去吃饭。”
“……我要去食堂吃。”许如星刻意咬重了“食堂”两个字。
“真巧,我也去食堂。”金毛一笑,白牙在阳光下几乎晃眼。
“……”
二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进了食堂。
正是饭点,食堂里人头挤着人头,一片嘈杂。
有人从旁边钻出来,一边喊着“让让”一边挤去前面排队,胳膊蹭到了白麒的衣角,许如星敏感地捕捉到了后者微蹙的眉头。
大少爷不会连食堂都没来过吧?她腹诽,却一个字也没问,故意去排了最便宜的学生套餐,六块钱一份饭。
白麒就跟着她去排,咳了声,略微不自然。
他还真没来过学校食堂。
准确说,白大少爷活成了大众刻板印象里最讨厌的那类纨绔,不学无术且盛气凌人。除了代不了的几门课,他基本不怎么来学校,连入学军训也没去,更不用说傻站着排队的大学食堂。
——打从投胎起,他就没遇上需要亲自排队的场合。
(十五)纠缠她一起去图书馆
嘈杂人声混合着杂乱的食物气味,白麒站在队伍里,毫不掩饰地不耐起来,“啧”了声,问身前的女生:“我们出去吃吧,我知道东门那边有家粤菜馆……”
“不了,谢谢。”许如星都没听他说完,“我习惯吃食堂了。如果你想出去吃,你可以自己去。”
白麒一噎,低头看见她头顶那个小小的发旋儿。
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赶走?
“没事,那我们在食堂吃吧。”
许如星回头瞥了他一眼。
是惊讶,是无奈,还是“呵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对白麒来说,他只注意到她似勾未勾的唇,红润饱满。
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白麒把餐盘放在桌上时,又一次对上了许如星的目光。
他挑挑眉:“觉得我连打个饭都不会?不至于吧。”
他又不是弱智。
许如星笑笑:“我觉得问题并不是这个。”
那是哪个?
白麒很快身体力行地给出了答案。
一盘饭菜摆在餐桌上,他只象征性地挨了几口就不肯再碰。
毕竟是给穷学生做的大锅菜,汤汤水水被打饭阿姨甩得一团乱不说,味道也只能说是吃了能活。
白麒实在咽不下去,干脆撂了筷子,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的女生。
许如星假装感觉不到他烫得像火的目光,自顾自低着头吃饭。
她的吃相不算难看,但也绝称不上文雅: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养成的习惯,她吃饭向来很快。食物一口送入嘴中,闭嘴咀嚼几下便快速下咽,开始下一口。脸部的肌肉只有咬肌在动,眼紧紧盯着盘中食物,看不出她喜不喜欢,却给人一种“很好吃吧,不然她怎么吃得这么认真”的错觉。
白麒看了一会儿,几乎以为自己味觉出了问题,不信邪又捏筷子尝了一口,然后又一次果断放下了。
猪食。
不远处好似有目光投来,他瞥了眼,正巧与手机镜头对上。白麒眯了眯眼,看见手机后那张脸讪讪收了手机,假装无事发生。
这谁?没印象,兴许是他们院的吧。白麒几乎忍不住不耐,“啧”了声,引得许如星抬头。
“没事,你继续吃吧。”他立马切换笑容模式。
说起来,和许如星一起被偷拍也不错,也算和她有合照了,一会儿登校园论坛看看能不能找到照片保存到手机里。
要是别人再乱传点绯闻又恰好被许如星那该死的男朋友刷到,两个人吵吵架顺利分手,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思维发散到这儿,他的笑真了几分。
许如星放下筷子,抽纸擦嘴:“我吃饱了。”
“那走吧。”
“……”女孩子有些无语,问他,“你真的没什么事要干吗?”
“你一会儿去哪儿?”他笑着反问。
许如星不想理他,又不好得罪这尊大佛,试图换个方法劝退他:“我要去学习。”
白麒英俊的脸上果然划过一丝抗拒,但下一秒又很好地藏了起来:“我也想学习。”
“你入学以来去过图书馆吗?”
“入学参观算不算?”
许如星端盘子就走。
少年忙把自己只受了皮外伤的午饭端起来,跟着她去还餐具:“以前没去过,今天刚好有时间去嘛。”
“刚好,我记得你们大二也学了计量经济学吧。我刚写完这门课的作业,你帮我看看,成吗?”
“白麒。”许如星万般无奈,只好转头看着他,将话挑明:“我有男朋友。”
“我和他感情很好。”她补充。
谁问你和你男朋友的感情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白麒在心里骂那男的,脸上笑容却半分没减:“学姐,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他走她身后,下楼时高她一个台阶,此时对视,分明是在俯视许如星,却硬生生演出无辜与委屈的意味。
违和感十足。
好几秒钟,许如星才移开目光。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笑了声。
“好啊,那你和我一起去吧。”
(十六)白麒真的不要脸
一路上无言。
许如星懒得和他讲话,白麒也不至于蠢到明知她不耐还继续言语骚扰,只是落后半步,一手插兜一手掏出手机,一个个找人发消息。
lt;群聊·不行就滚别装逼gt;
【白麒】@全体成员,滚出来出主意。
【陈家炜】?
【丁翰】?
【张天宇】?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走上图书馆前的台阶。
【白麒】去图书馆一般干些什么?
【陈家炜】不知道没去过。
【丁翰】不知道没去过。
【张天宇】白大少撞邪了?居然去图书馆?
【白麒】滚。
和这群蠢蛋真是说不清,心好累。这仨和他一样,二世祖一群就没学过习。
一女一男刷脸进了图书馆大门。
白麒只能换个策略。
【白麒】和女生聊什么话题好点?
【丁翰】我靠我靠!
【丁翰】有情况啊白麒!
【张天宇】我操你也是开窍了。
【陈家炜】白麒你居然不是同性恋?
【白麒】……
二人进了电梯。
工作日,又是饭点刚过,正是午休的时间,图书馆人没多少,一班电梯竟只有他们两个。
白麒偷瞄,发现许如星也正看着手机,似乎是与谁聊天,并没注意他这边。
他松了口气,继续问。
【白麒】少说屁话。
【白麒】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丁翰】不好意思,哥都是被女孩儿追[墨镜emoji]。
【白麒】谁问你了?
【张天宇】聊她喜欢的呗。
【陈家炜】你行不行啊白麒,聊什么没用的,先送礼物再谈感情。
白麒陷入沉思。
送礼物现在是来不及了,至于许如星喜欢什么……
学习?
电梯到了叁楼,二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女孩子似是早有目标,奔着一个分向去。白麒跟在后头,艰难地回忆只出了几次勤的专业课知识……
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实在不行,可劲儿问呗,显露无知总比不懂装懂强,还能借问问题的机会和许如星多说两句话。
他正想着对策,余光却瞥见靠里侧床边的某张桌子后坐着个眼熟的身影。
谁来着?
下一秒,身前的女生招手,加快速度走去了那边。
四目相接,火花四溅,白麒一滞。
他就说怎么有些眼熟,原来是在私家侦探给的照片上见过。
许如星现在的男朋友—— 程以砚。
程以砚瞧见熟悉的身影走来。
他上午没课,睡了会儿又随便吃了顿早午饭便赶来图书馆占位置了。
许如星瞧见他,远远扬起一个笑,招招手快步走来。
她一笑,程以砚也不自觉牵动唇角。
只是这个笑还没成型便凝固在了脸上。
——他对上了女孩子身后的一道目光。
高个子,金色的卷发,中分刘海略微遮住了眼,下头是一双线条精准的桃花眼。高鼻,薄唇,血色十足的白皙皮肤,看起来几乎像个叛逆的高中生。
此刻,高中生的眼中散着理直气壮的敌意,冲他一挑眉。
程以砚只觉莫名其妙,皱眉收回目光。
人都走到跟前了,许如星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回头对白麒说:“忘了说了,我和我对象约好了来图书馆,喏,这个就是,他叫程以砚。”
“阿砚,这是一个学弟,姓白。”
什么意思,和他介绍自己连全名都懒得说?觉得他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白麒气笑了。
“程以砚学长是吧,我是白麒。我从我们班女生那儿听说过你,久仰。”他伸手。
程以砚只是瞥了眼,不作要握手的架势:“是吗?我不怎么和女生交流,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白麒:“……”
挺茶啊。
“我想图书馆并不是交际的地方。”程以砚又说。
他与许如星一起长大,对她再了解不过,一对上她的表情,便知这又是她的烂桃花。
他的阿星优秀又漂亮,从小带大一直不缺男生喜欢,纠缠到他面前的,这并不是第一个。
而这些妄图抢走他的阿星的人不会明白,他的重点永远不在于来者是谁,而在于许如星本身。
程以砚的视线落在那个大号塑料袋上,表情浮现出困惑:“你不是上个星期刚……”
许如星耸肩:“没来。”
二人对视一秒,许如星皱了皱鼻子,好像嫌弃他。
程以砚瞬间明白了她买卫生巾干什么,耳根红了一片。
“我的错。”他咳了两声。
二人自顾自地打哑谜,无形地和站在一边的白麒隔出天堑。
按许如星对这种好色纨绔的了解,白麒有四成可能转头就走。
还有六成可能先破防再走。
被家里宠坏的富二代,从小带大挥霍无度,偏巧长得又不错,不缺女伴,自以为手指头一勾她就该乖乖上钩,如今却被她这样下面子,怎么有脸再留下来?
她错了。
因为白麒真的不要脸。
(十七)白麒是大老板
金发少年站在桌边。
许如星口中“感情很好”的男友,僵尸一样冷白的皮肤,土得要死的黑发寸头,眉骨没他挺、眼睛没他大、嘴也不好看,长得像个阳痿男。就这?
还面对面坐着学习,这约会方式可真够倒胃口的。
他不多言,直接抽了把椅子在许如星旁边坐下。
许如星:“……”
程以砚的面色更冷了叁度:“请问你还有事吗?”
“没有啊。”白麒扬起个大大的笑容,“没有事就不能来图书馆学习么?这儿刚好有个空位置我不能坐么?”
“况且……”尾音拉长了些,桃花眼扫过女生的发梢,似乎流转着许多不言之意,“学姐答应我辅导我的专业课作业,顾学长这个也要管吗?”
程以砚于是看向许如星。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他的目光里带着告状的意味。
但毕竟是自己答应了的事,哪怕只是看在那一整袋卫生巾的份儿上,辅导个作业也没什么。许如星摸了摸鼻尖,连忙催促白麒:“不是看作业吗,你打开给我看看。” 恰好她昨晚刚帮人代写完呢,刚好也是计量经济学这门课,知识还热乎着。看书请到首发站:pinpinshu3.com
金发少年肉眼可见地得意起来,低头翻包,耳垂上的金属耳钉嚣张地反射灯光,形状是她不认识的什么logo。
许如星悄悄给程以砚递眼色,意思是:
一个小屁孩而已,别理他。
银色笔记本电脑打开,白麒输密码时她便礼节性地避开,他倒好,像是故意让她看见,又把电脑往这边推了点。
许如星:“……”
告诉她电脑密码是什么新型的泡妞方式吗?这有什么意义?
白麒却已经打开WPS给她看。
许如星接过来,刻意地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一面看文档一面问:“你的作业是什么题目?是不是……”
话音卡住了。
白麒还等着和她多说两句话呢,疑惑地望过来,看见了可以被称为“复杂”的表情。
惊讶、疑惑、恍然大悟……似乎还有些他分析不出的东西。
“怎么了?”他问。
许如星停顿了一会儿,才勉强地回答:“……没什么。”
能有什么?这不是昨晚她通宵写的那份吗???
拖动鼠标看了个全,这家伙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改。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把枪手写的作业拿来泡妞的?
——还是泡那个枪手。
许如星下意识往对面望,程以砚也意识到她此刻的怪异,却一头雾水。
她呼了口气,侧头端详白麒,原来这位就是她的大老板本板,失敬失敬:“你……写了多久才写完?”
漂亮的少年顿了顿,仿佛没预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迟疑了两秒:“一周左右。”
放屁!
许如星在心里抽搐,脸上却只能扬起个笑:“……写的不错,我没什么可指导的。”
她不能掉马,不然要是白麒得知后丢了面子恼羞成怒,以后再也不找她代写了怎么办?
白麒却并不满意——她不指导,他怎么找机会和她套近乎?
“学姐你再帮我看看好不好,我怕这样交上去分低。”
她写的东西,分怎么会低?女孩子一哽,却无法言明,只能接回来又装模做样地瞧了一遍,草草揪了几个地方乱说了几句。偏白麒就等着这茬,缠着她东问西问,一直磨蹭到许如星的耐心几乎耗尽才肯停下来。
程以砚什么也没说,默默把他的杯子推过来。许如星自然地接过,打开盖子“咕噜”一口润嗓子。
白麒的目光定在她红润的唇上,那里因为压着嗓子讲了太多话,隐隐有干得起皮的趋势,此刻喝进一口水,粉色的舌尖下意识舔了舔下唇,恢复水润。
许如星被他看得不太舒服:“还有什么事吗?”
确实找不出借口留下了。
少年看出她压抑的不耐,即使不想走,也只好有眼色地告辞:“我一会儿有课,先走了学姐。”
许如星终于松了口气。
四周终于安静了。
许如星低头看了会儿书,总感觉不对,一抬头,发现程以砚没在做事,反而正盯着她看。
她有点心虚:“怎么了?”
程以砚的声音像他这个人,很淡:“你对他很有耐心。”
(十八)他吃醋了
她把电脑关上,左颊的梨涡隐隐浮现:“吃醋了?”
“嗯。”出人意料地,他直接承认了,“你以前对那些男人态度没这么好。”
“这是因为……”许如星哭笑不得,又把电脑打开,调出文档,转给他看。
“这不是你昨晚写的……”话没说完,程以砚已经明白了。
原来就是这小子?
他一时感到匪夷所思:怎么能巧到这个程度,找枪手的二世祖装逼装到枪手本人脸上。
人居然能蠢到这份儿上?
他是不是故意的?
许如星也想到了这茬,摇头:“应该不是。我们一直用X鱼交易,作业也是直接发邮件,从来没加过其他联系方式。”
“大老板来找我帮忙,当然要态度好点啦。”不远处的桌子有人坐下,许如星压低声音,小声告饶,“阿砚理解我的,对不对?”
“但也是他害你通宵整晚赶作业。”程以砚提醒她。
他本就不赞成她继续当枪手。
许如星咂摸出不对了:“阿砚对他的敌意很大。不过一个幼稚的富二代而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不一样的。程以砚想。
不同于从前那些贴上来的小鱼小虾,白麒的身上有种嚣张的侵略感,对上他这正牌男友也理直气壮,像一只骄矜的幼虎,仗着雄厚的资本毫不犹豫地对敌人亮出獠牙,咬定猎物就绝不松口。
是因为家世过人还是本性恶劣?那小子并不为盯上别人的女朋友而感到羞耻,甚至于能反客为主地轻鄙他,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地接近许如星。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程以砚对这种负面情感的感知格外敏锐。
他知道许如星也如此。
可现在,白麒的侵略欲那样外放,他感觉到了,许如星却像毫无察觉,仍然不当回事。
是她不在乎,还是感觉到了却有意放任?
程以砚垂眼看着桌面,不再细思。
桌下,小腿被什么轻轻踢了一下。
是许如星。
她用脚尖去勾自家男朋友的小腿,安抚性地蹭蹭:“醋劲好大啊程学长。”
程以砚轻哼了声。
她觉得没意思,要把脚收回来,却不期被他双腿一闭稳稳夹住。
“那阿星准备怎么哄我?”程以砚的声音那样低,几乎有点哑。
许如星笑了。
于是腿放弃收回,反而向上移,一寸一寸,到膝盖上方停住,脚尖轻点大腿内侧,轻得像某种鸟类的羽毛,又像极小的昆虫,顺着裤子的布料缓慢爬动。
青年一顿,抬头望来,清俊眉眼被浓墨侵染。
面容明艳的女孩子笑得眼睛弯弯,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无声比了个口型:
硬了?
喉结滚动,青年慢条斯理地将东西一一装回书包。
“回家了?”许如星笑,“程学长毅力不够哦。”
“去五楼小自习室。”他挑眉,反将一军,“我预约好了。”
许如星收好东西,这才发现旁边的桌面上孤零零倒着个白色的无线耳机——多半是白麒刚才落下的。
一个耳机对白大少爷不算什么,但她还是顺手揣包里了,预备明天找个机会还他。
A大图书馆的五楼是个大礼堂,其余区域则被像切豆腐一样分成一个个小小的自习室,必须提前二十四小时内预约才能使用,平日里供不应求,也就这几个月不忙时有空位。
门开了,“啪”又关上了。
他抵着她,她抵着墙,唇舌缠绵。女生于热烈的吻中艰难拍开灯,于是眼前放大的俊脸骤然清晰。
良久,唇分,她抱着他的手往下探,果然隔着外裤摸到灼热的一团。
小自习室内可没有监控。
“早有预谋,色胆包天啊程以砚。”许如星笑。
程以砚越过她把门反锁了,微凉的手探入薄薄一层上衣,毫不费力地推开胸前阻碍,揉上右侧绵乳:“你给他讲专业课,他又听不懂,那种虚有其表的蠢货……”
合着还在醋这事。
指腹挑逗奶尖那一点红,慢慢地捻捏。许如星轻哼一声,身体隐隐发热:“唔,轻点。”
“湿了?”
“你摸摸?”
胸前的大手于是往下,掀起长裙,挑开内裤的边缘——那上面还粘着片接精水的卫生巾。
腿心隐有湿意,教他这么一撩拨,小穴迫不及待地吐出一小口淫水。
青年低头亲她,蜻蜓点水的一下:“好敏感,宝宝……帮我拿出来。”
(十九)图书馆被抱起来肏
小手把运动裤连着内裤一起拽下去,动作太快,卡得他“嘶”了声。
许如星笑他:“怎么办,好像把小阿砚弄疼了。”
程以砚不否认,反而顺杆往上爬:“那许医生能帮我治疗吗?”
“不要脸。”
她这样骂他,手却没停。
程以砚的肉棒很大,粗而长,柱身上翘,每次做爱都顶得她又爽又麻。此刻它已硬得像根弯棍子,从马眼流出淫靡的清液。
女人的两只手圈着他,裹着套弄,将外面那层薄薄的皮撸得微微滑动。拇指指腹往上,在脆弱的粉色龟头上摩梭,坏心眼地拿指甲边缘划过马眼下那道浅沟。那根鸡巴应激地颤了颤,程以砚闷哼出声。
许如星抬头观察他的神情,却见青年唇角微勾,竟眯眼在她流水的穴上不轻不重打了一巴掌。
“啊!”她又疼又爽,气得牙痒痒,“程以砚!”
“怎么了?打疼了?”他这么问,却一点没有愧疚的样子,只是继续揉捏奶儿,下面那只手动了动,食指摁在已经发硬的阴蒂上,不紧不慢绕圈。
“你……嗯……你好烦……”
“可是阿星看起来很喜欢,水都把我手泡湿了。”他挑眉,平日里的冷淡全喂给了狗,“阿星的脸好红,很舒服是不是?想要了?”
“你……嗯啊……别玩那儿……快点……”肉蒂一直被针对,女孩子小穴发痒,舒服又难耐,几乎站不直,也不撸肉棒了,贴着他哼哼,“插进来啊……”
修长的手指下滑,精确地挤入水淋淋的狭小逼口。小逼中的软肉霎时裹上来挤压,他低头吻她,堵住娇媚的呻吟声,长指不慌不忙地抽插,从一根加到两根,指缝都浸满了淫水,却只肯浅浅地抽动,不去触碰更里头的爽点。
许如星被撩拨得不行,主动把小逼往前送,他却拿起了乔,反而撤出一些,只留一个指节在里头搅弄。
“程……唔……”不满的骂声被吻吞没,她当然知道这坏家伙在想什么,只好又一次就范,握起那根尺寸惊人的弯鸡巴撸动,主动往那里贴,“给唔……嗯……”
程以砚放开她。
女孩子刺他一眼,奈何此刻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里盛满欲望,连生气也十足娇气,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他忍不住笑:“想要什么?”
“要程以砚的大鸡巴……嗯啊……肏我的穴……”
“啊——”
原来是这坏家伙毫无预兆地把她拎了起来。吓得许如星条件反射地抱紧他,双腿缠上他的腰。
程以砚顺势托住她的臀,一手稳稳抱着怀中的爱人,一手扶着硬到不行的肉棒,对准了一片狼藉的小肉洞,蹭了几下,沉腰插入。
“乖宝宝。”他喟叹。
龟头破开穴口,挤进甬道。明明才扩充过,里面还是紧得惊人。软肉缠着这异物不放,夹得程以砚忍不住呻吟,肉棒进一点都格外困难。
“呜啊……进来了……好大……”
程以砚低头亲她,女孩子叫嚣许久的欲望被满足,就着夹鸡巴的姿势乖乖让他亲。他于是一手托臀,一手扶背,挺腰,一举插到底。
“啊啊啊啊!好深!”许如星爽得眼睛发湿。
弯鸡巴精确无误地碾过了每一寸爽点,撑开穴里的皱褶,龟头顶上花心,柱身压着g点,没等她适应,就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
小穴被撑得那样饱,许如星抱着男体的脖子,被肏得屁股往后缩:“阿砚、阿砚……好快……不要嗯啊、不要这么深……”
程以砚不听,把她抱得更紧,不许她退缩,每次肏弄都插到底,重重地撞击宫口:“宝宝,放松,夹得好紧……”
“慢点、啊慢点啊……鸡巴好大……哈啊不行了……要到了……”
许如星被肏得脑子都乱掉了,又爽又麻,只感觉快感一层层堆积,小穴深处有什么压抑着,叫嚣释放。
她确信程以砚听见了她的讨饶,可这坏东西,不但不慢下来,反而插得更猛,肉棒故意去碾脆弱的g点。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到了!”
穴肉剧烈收缩,崩溃地抽搐,逼水像开了阀一样往外流。许如星高潮得眼前一白,死死抱着程以砚的脖子。
“嗯……”程以砚终于肯停下,大鸡巴埋在穴里享受穴肉的裹吸。
狭小的自习室里,女生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男生身上,下体相连处被透明水液浸湿。
一眼望去,不像他在抱她,而像是她整个人挂在他的鸡巴上。
(二十)压在门上肏被门外人听见
刚高潮过的小穴松软了许多,湿得一塌糊涂。程以砚埋在里面,只觉得被温软湿润的棉花包围了,舒服得忍不住眯眼。
他低头去亲怀中的女孩子,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下巴,有眼色地没碰那张正在喘息的樱唇,哑声赞叹:“阿星好漂亮……”
“高潮得好美。”
温柔得就像先前死命干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许如星简直懒得理他,哼哼着骂了句“变态”,把脸埋在他肩膀和脖颈的夹角里。
程以砚就着抱着她的姿势往里走。走动间,硬挺的弯肉棒难免在女穴中戳来戳去,她有点痒,更多的是舒服,便没说话,由着他去了。
小自习室内,白色节能灯照亮每个角落。
包括椅子上交迭的男女。
青年坐在下面,双腿分开,裤子卡在膝下,而他那根硕大的性器,正随着坐在他身上的女体的动作出现或隐没在空气中。
他太长了,许如星动得很困难。
她知道要如何全部吃进去,或许在某个情动的时刻撞开宫口将它吃进子宫中,但那样激烈的性爱显然不适配图书馆的环境。因此,她只能撑着他的腹肌,小心地用小穴吐出一点,再吃进去,再吐出一点……
程以砚扶着她的腰,耐心看她谨慎的动作。
他多喜欢许如星现在的样子,满面潮红,媚眼如丝,偏偏谨守理性的底线小心行事。
他的阿星。
交合那处被淫水泡得发亮,反射白色灯光。
他盯着小穴来回摆动的样子,每次吞吐都牵出一小点粉肉又立马收缩回去,撑得发白的肉口不断溢出新的水液,从他的性器流下去,把卵蛋也浸湿。
看了一会儿,口干舌燥,更加不满意许如星的磨蹭。他干脆将女孩子的上衣撩起来,一边去舔小小的奶头,一边握住她的腰,发力肏她。
许如星被插得上下晃,胸前没被吃的那边奶子也上下晃,穴里的弯鸡巴一次次压到g点,又酸又爽,刺激得她不住呻吟。
“阿砚、啊……慢点……嗯啊插得好深……不行……”
她总在不行,程以砚却知道不能听信,一边舔吃奶头,一边揽着她往下压,好让每次插入都能撞到花心。
“不要嗯啊啊……要被肏死了……不行……”
程以砚抱着她站起身,竟是往门的方向走。
许如星一边抱紧他,一边不许他去:“就在这儿做……哈啊不要……不去那边……”
“不许,还是不够?”青年一边肏干,一边笑眼看她,“阿星……我的阿星,老公肏得你爽不爽?”
“嗯别顶啊……嗯啊……不要……”女孩子的理智似乎挣扎了一会儿,最终理智全蒸发成眼中的水雾,她含含混混地认输,“爽……嗯被老公肏得好爽……慢点……”
这个称呼瞬间引燃了程以砚的性欲,他干脆把人抵在门上,一手护着她头,一手却握着她的臀肉把人往自己的方向送。
“啪啪”的抽插声愈来愈来,拨动二人敏感的神经。许如星没一会儿便又一次被插上了高潮,他却根本不体谅,疯了一样肏她,肏得她控制不住浪叫的声音,只能捂着嘴挨肏。
lt;群聊·不行就滚别装逼gt;
【白麒】我要打个电话再过去找她吗?
【丁翰】卧槽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陈家炜】你确定说了她不逃?
【白麒】……
不至于吧,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少年揉了把头顶的金发,莫名有些心虚。
【陈家炜】你行不行,礼物都不买就泡妞?
【白麒】你懂个屁,老子和你泡那些妞不一样。
【白麒】给女生买什么比较好?
【丁翰】……
【张天宇】……
【陈家炜】……
群里的消息还发个没完,他却退出了微信界面。
直觉告诉他,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的建议用处不大。他觉得自己追许如星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好吧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他还是诚实地没给许如星打电话,自顾自提着手里奶茶的纸袋往上走。
是的,耳机是他故意落下的。
白麒原本想把这当个和许如星再见面的借口,但下午他出了图书馆一想,她那长得一脸阳痿相的男朋友肯定正说他坏话呢。
这时候就该成热打铁,显示出他的体贴,和这种只会拈酸吃醋的老男人显示出鲜明对比!
说干就干,他刻意缓了一会儿时间假装课上完了,再去买了杯热奶茶。
电话不好打没关系,耳机有自动定位啊!白大少爷这样想着,进了图书馆就奔叁楼先前的位置去,却发现座位上已换了脸孔。
走了?耳机定位显示还在图书馆啊。
灯光映在玻璃门上,照出少年茫然的脸。
没关系,耳机在图书馆却不在这个位置,多半是许如星换位置了。他打开定位确认了一遍,完全屏蔽“可能被其他人捡走了”的可能,循着定位去其他楼层。
四楼今天有什么活动,电梯一开全是人在交谈,许如星不可能在这儿学习。
他上了五层。
“阿砚、老公……不要了……啊好舒服、好大……别顶啊啊……”
身下汁液飞溅,许如星被顶得重心不稳,只好移开捂嘴的手去抓紧身前的男人。
偏偏动作太激烈,她一说话便控制不住呻吟的音量,惹得程以砚笑她:“这是图书馆,小骚货想让所有人都听见你被肏得多爽吗?”
“唔……不……”明明知道这层楼现在没什么人,她却仍然紧张得一颤,小穴也跟着夹紧,夹得程以砚“嘶”了一声,理智断线,把她顶在门上死命地插起来。
“不是这个方向……是那边。”金发少年提着个纸袋,在电梯门口踌躇。
手机显示的耳机定位并不完全精确,他分辨了一会儿,这才朝一个方向走去。
五楼似乎没什么人,全是一个个小房间。走廊里也不见人在背书。
他依稀记得大一参观图书馆时,带他们来的学姐说这层是礼堂,还有……呃什么来着。
对,小自习室,好像要预约,麻烦得要死。
手机定位……这边?对,位置显示近了点,离他只剩九米了。不是在这层楼,就是在上层楼这块儿位置。
六米。
空荡的走廊内,好像藏着什么奇怪的声音,像风撞在墙上,又夹杂着小猫哼哼,压抑又莫名勾人。
可是今天是大晴天,哪里有风?图书馆又那里有猫?或许是他听错了。
可是……
四米。
前面那小自习室里有人,似乎确实发出了什么声响。
两米。
是门板被沉闷地撞击。
一米。
“不行了……真的、哈啊程以砚……你慢点肏嗯啊……”
女声柔媚得可以滴出水来,隔着一道门模糊含混。
金发少年握着手机,如遭雷击。
(二十一)制造噪音打断他们做爱
“慢、慢点插……啊阿砚……太深了不要嗯啊……”
薄薄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
屋内热烈淫浪,屋外阴冷空荡。
肉体撞击门板的声音沉闷入耳,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少年瞳孔微缩,像泥雕一样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淫媚的女声似诉似泣,下流词组模糊地割着他耳朵,他就是个弱智,也不会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这个女声,几小时前还冷静地拒绝他、为他讲解专业题;而现在,图书馆,随时可能有人路过的地方,她已被操得理智全无,收不了声。
程以砚……
他竟敢这样勾引她?!
手心传来痛感,白麒茫然地低头,瞥见奶茶袋的纸绳已被攥得嵌进肉里,凹陷处的皮肤泛出不正常的红。他好像给雷劈了一道,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可笑。
追一个有男友的女孩儿,傻逼似的忙前忙后绞尽脑汁,屋里那人却把她按在门上干。
失望吗?耻辱吗?气愤吗?好像又并不是这样。
他只是觉得:
程以砚,真是,该死啊。
门里的激情已经趋于顶峰。
发圈不知掉在了哪儿,乌黑发丝凌乱地在门上散开,一半糊在脸上。她被这样摁着顶了好久,几乎挂在门和他的缝隙间,抱他都没力气,只是放浪地呻吟着,求他慢一点、轻一点。
这种请求对身前的男人来说只会起反作用,他喘息着,轻轻吻她,鸡巴却似要把她干穿一样肏干,越来越快。
他快射了。
许如星也察觉到了,嗯嗯啊啊地叫,过剩的快感迭在一起,明明已经高潮了两次,她却还这样敏感,呜声说要到了要去了,被程以砚揉着奶亲,操得越来越快:“乖阿星,等我一起……”
——“咚”。
不大不小的一声,却似炸弹爆在耳畔。门外有东西落在地上。
——门外有人!
许如星控制不住地惊叫,立马咬住手臂止声,可小穴也因过量的刺激而提前高潮了,骤然缩紧,立马夹射了本来就在高潮边缘的大鸡巴。
“嗯……”
程以砚没说话,抽身从温暖的女穴中退出,被爱液稀释过的白浊缓缓往外流。他刻意地别过眼,迅速把女孩子扶住,提上裤子扣好内衣扣,再将t恤往下放。
刚高潮过,许如星的思维还有点钝,却被紧张推着清醒过来。
外面的人站了多久?听到了多少?猜到他们是谁了吗?
ta有没有录音?有没有告诉别人?有没有去校园论坛上发帖?
这种事对女生的负面影响比男生要大得多得多,她的心脏跳得快炸开,捂着嘴看程以砚,却发现他还在垂着眼给她理衣服,面色平淡如故。
“别担心。”他压低声音安抚她,甚至有时间伸手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去耳后。
而后,两下把沾着不明液体的肉棒塞回去,穿好裤子,将她拉到门边的死角护住。
——拉开了门。
许如星屏住了呼吸。
青年的视线左右扫过,顿了顿,往下,凝在接近地板的低位。
怎么这个反应?
是谁?
许如星按着左胸,犹疑着探出半个头去看,他没拦。
于是她也看见了:
空荡荡的门外,只有一个纸袋萎靡地倒在地上,浅色液体往外流,流脏地板,溢出一阵微弱的香甜奶香。
许如星闭了闭眼,让程以砚确认过走廊里没人,这才走出那道门,蹲下,从纸袋中捡起黏腻脏污的纸杯。
泡湿的标签人,点单人昵称:White
(番外篇)我们是一样的
程以砚进福利院时已经八岁了。
不大不小,正好是一个记不住小事、忘不了大事的年龄。
比如他记不住他妈为什么良心发现让他出门买盐,又忘不了他爸破产欠债后带着一家人一起点煤气去死。
留他一个活着,成为孤儿,在福利院沉默地呆了两年。
在福利院,十岁是分界线。
过了十岁的孩子,像养不熟的野狗,鲜有家庭愿意尝试去驯服。
哪怕他是程以砚。
或者许如星。
程以砚见到许如星的日子是12月5日,他这辈子也不会忘。
那是许如星的十岁生日。
粉裙子的小姑娘被妇人牵着手站在门口,白色的裤袜,粉色雪地靴,黑色的长发乖顺地绑成叁股辫,头绳上有一朵白色的小花。
那妇人牵着她和院长妈妈说话,她就在旁边乖乖地听;那妇人蹲下对她叮嘱什么,她就甜甜地笑,妇人用力地抱住她哭了,他听见她温柔又天真地说:“没事的,妈妈。”
后来妇人站起来抹干眼泪,跟着院长妈妈转身往外走,十岁的许如星站在门口,突然提高声音:
“妈妈,再见。”
但那妇人离开的脚步更快了。
许多孩子趴在远处窗后偷看,发现那妇人没回头,“切”了声作鸟兽散,不知道是幸灾乐祸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他没有,他只是沉默地注视那个粉色的身影。
很久,离开的人影已消失不见,那个身影终于转过身。
四目相对。
十岁的许如星面无表情,大而明亮的眼睛可以结冰。
在福利院的孩子中,没被考察过领养是一件十足可悲的事。
不过更可悲的是被退养。
社工姐姐说被退养不是谁的错,只是刚好遇上了不合适的家庭。但孩子们不是这样想的。
短短一下午,程以砚已经听说了很多个版本,有人说许如星在新家偷东西了,有人说她养父母有了新小孩,传到最后,谣言已经进展到许如星试图杀死养父母的孩子。
孩子们叁叁两两聚在一起嘀咕,许如星走过来,身上还是那条粉裙子,激发了或高或低短促的嘲笑声。一个白皮肤黄头发的小女孩拉住程以砚,意思是让他离她远点。
程以砚回头看她。
白化病的孩子瞳孔眼色极淡,病情严重者会出现眼球震颤的症状,看人时总有种畏缩的表象。
其实在福利院,这样的孩子才是大多数,而健全者,如他或许如星,更易得到关注和青睐,自然也会在低处引发仇视。
“她被退养了。”那女孩小小声地说,“会被看不起的,你别去。”
男孩沉默了一秒。
“你们怕她?”他冷冷说,“为什么?”
“没、没有!”
他垂眸,什么也没说,只是拿开了她抓上来的那只手,迎着那个粉色的身影走上去。
“你叫许如星?”白炽灯下,男孩伸出手,“我是程以砚。”
女孩子看着他的手。
细的、白的,看起来曾有个不错的家庭。
她没见过他,说明他是这两年才来的新人。
她没什么表情:“你可怜我?”
“我和你是一样的。”程以砚说。
许如星盯着他的脸。
她那时才十岁,太小了,没法掩藏自己的尖锐和审视。
程以砚只是站在那里,沉默地等待。
没关系,他擅长沉默。死了全家来到福利院后,他总是长久地、病态地沉默,沉默得像个哑巴,以至于逼退了不止一对有领养意愿的夫妻,在这个地方呆到了现在。
但许如星最后也没有伸手。
她说:“我和你不一样。”
他们哪里不一样?
像野生动物的寻求族群的直觉,小孩子对同类的探查力近乎敏锐。程以砚从见到她在福利院门口转身的那一秒,就认为他们是一样的。
聪明的、冷漠的、理性的、不屑于合群的。
直到许如星独自去了趟厕所,拉着他的手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他像每一个合格的配角一样默立在一边,看着院长妈妈从厚厚一沓资料里抬眼。那一秒,许如星眨了下眼,泪水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十岁的程以砚目瞪口呆。
几分钟前冷眼睨过一堆孩子的小姑娘迅速抬手擦掉了眼泪,像是极力在伪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却被颤抖的声线出卖。
她说:“杨妈妈,我是不是很糟糕?”
胖胖的中年女人连忙抽纸递去,又把人拉进了一点,缓声安慰。可问及是不是有人欺负她时,女孩子垂下长睫,用力地抓住裙子的一块,什么也不肯说。
天知道她从前给院长留下了什么印象,女人蹙起眉头,几乎没有怀疑,柔声道:“如星,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孩子,又听话又上进,怎么会糟糕?缘分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好,回来不是你的错。凡事不要听别人怎么说,做好自己……”
许如星还是不肯说,沉默地接过纸,手一松,攥着的那块布料也露出来。
仿佛是意识到了不对,小姑娘如一只惊弓之鸟,马上又把那块裙子攥回去了。
但二人已经看见了。
粉色的纱裙上,乱七八糟的颜色划了好多道,歪歪扭扭构成一个词:
“活该”
那种痕迹太常见了——一看就是慈善机构捐给小朋友们的蜡笔。
程以砚确信,在她进厕所前,裙子上并没有这两个字。
他反应了一瞬间,抬头去看,果然,杨院长的脸色已经变了。
小朋友之间的口角不算大事,但演变成这样不加掩饰的霸凌,性质就严重了。
可是许如星从前在福利院就是领头羊,这才走了两年,回来第一天,就有孩子敢明目张胆做这种事?
她的声线绷直了一点:“是其他小朋友弄的?”
许如星摇头,隐忍地说:“我不小心沾到了。”
杨院长看了她一会儿,叹气。
她转头,这才留意到一起来的竟是院里最孤僻的那男孩。她记得这孩子是两年前来的,和许如星并不认识,便低声问:“以砚,告诉杨妈妈,是其他小朋友弄的吗?”
四道目光同时射过来,炯炯有神的是院长妈妈,含泪又笑的是许如星。
程以砚好像从她模糊的瞳孔里听见了轻慢的声音。
——我们是一样的人?
他闭了闭眼。
他听见自己说:“是。”
你看吧,我们是一样的。
我也撒谎,陷害别人,和你一样虚伪。
(二十二)你让我没有安全感
陌生号码。
浴室水声未停,白麒够过来接了:“喂。”
“……”那边没声音。
“不说挂了。”除了对许如星,他的耐心向来极差。
“她知道你随便挂她电话吗?”男声低沉。
“你谁……”白麒一怔,反应了几秒,脸色微沉,“程以砚?”
“你大晚上给我老婆打电话干嘛?”
那边语气平静:“我和她的事,不方便告诉你。”
白麒后悔七年前他没在这家伙出国时干脆弄死他:“你和她?你也配?”
“我配不配,已经不是白少说得算了。”
瞧这小人得志时样子!白麒讽笑:“听起来,自诩清高的程学长挺想来插足别人的婚姻当小三?”
那边却轻飘飘回:“你倒是挺有经验。”
白麒太阳穴直跳。
他想追问,那边却干脆地把电话一挂,手机里只剩机械的“嘟”声。
白麒将手机扔在床上。
好一会儿,他望了眼浴室,低头又拾起那手机。
删除通话记录,加入黑名单,一气呵成。
“嗡——”
电吹风的噪声里,男人穿着松垮的睡袍,侧脸挺拔,眉眼精致。
他低头注视那个头顶,乌黑的卷发在半干时弧度比平常更明显,手摸上去,像是坚韧柔软的水草。
白大少爷根本不会伺候人,热风吹得她耳朵烫,许如星有点不适应,侧头想躲,被他按回来继续吹。
“我自己来。”她挣扎。
他很固执,声音有点飘忽,不知在想什么:“我帮你。”
她无奈,束手就擒,只是忍不住提醒:“你别紧着一个地方吹,疼。”看更多好书就到:jiledian.com 他这才反应过来,忙停下,挫败道:“对不起。”
许如星不知道这又是闹哪出,干脆伸手把吹风机抢来,丢去床头:“你在想什么?”
白麒本想随意搪塞,可望着她那双沉静的眼,竟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在想,以前程以砚是不是做的比我好。”
然后那双眼意料之中地躲开了。
“你没必要和他比。”她说,“你们不一样。”
他问:“哪儿不一样?”
她更爱程以砚是吗?
许如星道:“你是我的合法丈夫。”
她当然懂什么话最能哄到他。往常说到这个地步,白麒就差不多满意了,可这一次,他却异常不识趣:“我只是你的丈夫吗?”
“那你想是什么?”女人勾了勾唇角,却并不是一个笑,“前夫?”
白麒果然恼羞成怒,把人压着扑到床上:“你敢!”
“我不敢。”他们离得那么近,呼吸喷洒在对方脸上,许如星无奈,“小白,我们说好不提他的。”
白麒有些狼狈:“我知道,但是……”
从很久以前,他们刚在一起时,白麒就因为程以砚吃过无数次醋,甚至后来程以砚出国了,他还拿这名字挑事。
那段时间许如星被折磨得心力交瘁,几乎准备放弃他承诺的那些,终于她提了分手,白麒却又要死要活不愿意,二人开诚布公谈了一次,约定不再提她那唯一的前男友。
“但是他回来了,不是吗?”白麒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在她脸上说,“他图谋不轨。”
眼前闪过白天在公司的一幕幕,女人侧头躲开,“你想多了。”
是吗?白麒不置可否,贴近去闻她发间残留的洗发水的香气,是馥郁的玫瑰味,又藏了淡淡的麝香气息,让人几乎醉倒。
“星星。”他似是抱怨,又透露出委屈的眼色,像只被雨浇透的大狗,“姐姐,你让我没有安全感。”
许如星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清晰而湿润。
“那我该怎样做呢?”她问。
白麒没有回答,而且低头吻她,小鸡啄米一样,一下又一下,渐渐小雨变得滂沱,他一路往下,埋头在她锁骨处流连。
许如星眯着眼侧头,欲望渐起,却听他含混地道:
“明天,我想和你一起去公司。”
好似一瓢冷水从头顶泼下来,她打了个冷颤,猛地清醒过来了。
(二十三)她从来不后悔
“明天,我想和你一起去公司。”
大手往下,却被猛地拦住。
他抬眼,对上许如星警惕与审视的目光。
她不信任他。
即使他扶她成为他母亲的继承人,即使他主动退出白芒的管理,即使他这么多年宁愿无所事事也不涉足相关行业,她依然不信任他。
那么她信任程以砚吗?
大概是信的吧,不然为什么那年宁愿惹怒他也要送那混蛋出国?
白麒闭了闭眼,无可奈何地扬起一个笑:
“我开玩笑的,星星。”
许如星放开了他的手腕。
看白麒靠在她身上笑的样子,小心又可怜。她习惯了他这样妥协,即使发脾气也斟酌着不敢用力。
恍惚里眼前这张脸与八九年前重合了,又迅速地割裂开。大学时的白麒,连去食堂排个队都不耐烦,傲慢得像老天第一他第二,说话只拿下巴看人。
后来的白麒……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愧疚和难受,但说实话,并不多。
“小白。”纤指抚上他的脸,触感柔软得不像个成年男性,她敛目,低声问,“会后悔吗?”
会后悔为她退让至此,连自家公司都不能轻易去吗?
白麒茫然。
反应了几秒钟,他气愤地翻身,将她压在床上:“你后悔了?”
“你后悔选我了吗?”他像炸了毛的猫科动物,终于暴露出凶残的本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咬到肚子里去,“许如星,你不准后悔。”
许如星安静地看着他,长发杂乱地散在枕头上,被静电摆弄成夸张的蜘蛛网。
“不后悔。”她仰了仰头,够到他的下巴,亲了一下。
她从来不会后悔自己做出的任何决定,也绝不会因为暂时的失去而质疑自己得到的利益。
白麒又被亲得没火气了,满腹憋屈像气球漏气一样泻下来:“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的伴侣,我的爱人,我的星星——我的。”
不是程以砚的。
许如星对他说:“你也是我的。”
白麒低头吻她:“我本来就是你的。”
那那个人呢?程以砚,他也是她的吗?他在心里悄悄地问,但是无法说出口。
他不要听见不想听见的答案。
唇舌缠绵半晌,白麒的手往下,扯下女体真丝睡裙下的内裤。
内裤本应覆盖的位置隐有湿意,大手凑上去,挑开两瓣花唇在小小的穴口处揉了几下,指节镀上一层亮晶晶的水膜。
他抬手给她看:“老婆你湿了。”
许如星无奈:“继续……嗯……”
“继续什么?”
“继续玩我的穴……别停……”
于是大手隔着薄薄一层皮抚上敏感的阴蒂,蘸了淫水,或轻或重,绕着圈打转,柔软的指腹抵着她最脆弱之处,痒意阵阵袭来,许如星难耐地哼叫着,忍不住把手伸进嘴里咬着,下一秒那只手却又被拽下来。
“星星,我喜欢听你叫床。”白麒说。
许如星瞪着他,一双美目水汽氤氲。她想说什么,却被身上的男人压着肉蒂一摁,所有声调全化成了高亢的呻吟。
白麒把她掐着腰往上摆,自己却向下缩,直至到她腿下。
双手抓着两条细腿打开,往上摆成个M型,湿淋淋的女穴显露无遗。白麒跪在她身前,揉着阴蒂看那处,粉色的小肉口爽得一缩一缩的,不停往外面吐水。
“小白……今天不……嗯啊——”阻止的话还没说完,那颗头已经凑了上去。
(二十四)舔到她潮吹
白麒看着眼前。
艳粉色的小逼处处浸着水光,两瓣肥厚肉唇往下,温热的呼吸喷洒上去,刺激引得小逼口难耐地张合,像在渴求什么东西的插入,淫靡得不像话。
嘴唇抵上去,浅浅地亲,像亲她上面那张嘴一样亲她下面这张嘴,舌头伸出去舔,卷了一口的淫水入腹,咸而甜,带着不大明显的骚味,是许如星的味道。
他原想着慢慢勾她,但真一舔上来,节奏全乱,恨不得立刻把这口小逼吃得更淫荡、淫荡到离不开他才好。
“嗯啊老公……慢点……”许如星的声音沾染欲望,软得像棉花。
小逼被人用力地舔吃,穴里好痒,痒得发空,缺一根粗大的肉棒填满。她呻吟着,忍不住隔着睡裙揉起自己的一对奶子,上半身靠着床头坐起来,眯眼往下看。
那里,白麒伏在她腿心,一只手撑着她的大腿不许她加紧,一只手按在她臀后。舌头舔过阴蒂,她“啊”了声,下意识往后缩,又被他按回来继续受着。
白麒的舌湿润柔软,带着火山一样的热气。粗糙的舌苔划过早已动情的肉粒,反复地碾,甚至过分地用犬牙去顶它。
她难受得耳根泛红,在每次被玩弄阴蒂时都爽得发抖,不住呻吟:“小白……嗯啊我要……别舔了不行了……”
正在吃穴的男人含糊说了声什么,似乎是叫她“星星”。许如星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阴蒂上骤然一凉,他离开了,却是向下舔弄那正冒淫水的肉口。
“不许舔那儿,不……嗯别吸啊……”许如星头皮发麻,手往下伸明明是想推开,却不知怎么回事控制不住地将他的后脑勺往前按。
这么一来,白麒的整张脸几乎埋进了她的逼缝中。
嘴吃着穴口,鼻梁分开两瓣花唇磨着硬得像石子的阴蒂。他像陷进棉花糖做的云朵里,只能闻到尝到爱人的味道。
许如星是甜的,她流出来的水也是甜的,带着勾人的骚味。白麒像舔奶油一样卷起那些淫水吞吃入腹,却仍觉不够,吃了一会儿,竟伸出舌头往翕张的逼口探去,费力地挤入小小的洞口。
“啊!”
温热的舌模仿性器抽插的方式在穴里浅浅动作,明明不如肉棒那么粗硬,却有种别样的快感。
灼热的呼吸贴着肉,本该用于接吻的器官插进了穴,许如星几乎能感受到他的舌尖在顶小穴里的软肉。强烈的刺激感放大了那里的感受,快感如浪潮般累积、迭加……
终于,高亢的一声尖叫,女穴抽搐着喷出了一束束水液,来不及散落在被单,就被男人像饮醴般往喉管里咽,多的喝不下的,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滴。
吃了一会儿,白麒停下来。
英俊的脸从腿心处抬起,像家养宠物的视角在仰视她。她喷了他一脸,透明的湿痕沾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嘴唇也挂着亮晶晶的水渍。
他伸手摸了两下阴蒂,却不往下了,抬眼笑了下,像炫耀又像撒娇:“老婆的骚逼流了好多水,喝都喝不完。”
许如星喘着气,小脸一片潮红,却不是羞的,而是爽的。
猛烈的高潮带来无上快感,可小穴里的空虚感也被成倍地放大。她的思维无限迟钝化,只能听见内心的叫嚣:
想要肉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