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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 / 2025/01/18 03:21 / 563 / 51
【小说】与少夫人对食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08:51

(三十八)把元妓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秋意渐浓,秋风裹着北风不断席卷大地,不知不觉深秋渐至,初冬降临,在时光的雕琢下,地面已是金黄灿烂,往日青葱的树梢无不成了光秃秃的枝丫,路上人丁稀少,商铺也因生意不好早早关门打烊了,就连粮铺也是早早闭门谢客。
  昔日喧闹熙攘的街道变的冷冷清清,偶尔一阵秋风吹过,带起满地落叶,落叶纷飞,秋风萧索,偶尔路过几个粗衣打扮的农人,整个画面尽显萧条之色。
  城内的萧条同样影响了城郊的林府,本就寂静的林府因萧萧秋风看起来更加僻静,这里犹如无人问津的桃花源,安静又隐秘,门廊下的红灯笼在风中来回晃动,冷风吹过,带来一阵桂花香。
  几度秋意浓,最是桂花香。
  此时已到十月下旬,庭院内的桂树枝叶上缀着点点亮黄,每当桂花飘香时便是秋闱放榜的日子,所以秋闱放榜也叫桂榜。距离放榜过去大半个月,今天正午时分,一辆装扮豪华的马车从道路的远端缓缓驶来,慢慢停在了林府朱红的大门前。
  车上下来一位玉面男子,随从恭敬的簇拥着男子进府,伴随着这位男子回府,死一般寂静的林府突然腾的一下热闹了起来。
  这是他们的少爷,未来林府的主子,林少爷赶考归来了。
  “宇儿回来了,来来来,让娘看看,看看我的林解元。”老夫人收到儿子回来的风声立刻出来迎接,放榜的那天就有人过来送信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这次榜上有名了,还是解元。
  秋闱榜上有名的叫举人,虽然比不得进士,但举人和秀才还是有很大不同的,俗话说穷秀才富举子,能成为举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林宇更是解元,现在国事紧张又天灾横行,解元足以为官了。
  得知儿子是这届乡试的解元,老夫人几乎落了一夜的辛酸泪,儿子不仅当爹了,还学业有成,再也不是别人眼中的草包了,现在的她在京城的官夫人面前也能抬起头来,称赞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她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林宇,久久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到儿子脸色的憔悴,淡淡的黑眼圈又刺痛她的心。
  “看来我的宇儿这段时日实在辛苦了,温习功课很累罢。”
  “还好,好郎儿“志在四方”,娘近来可安好?”林宇有点心虚的问道,其实现在考试过去也大半个月了,或许之前温习功课有点累,但这半个月纯粹是玩出来的。
  得知自己是解元后,他的自信几乎成倍的增长,放榜后每天和狐朋狗友瞎转,听小曲儿逛窑子,砸了不少冤枉钱,没日没夜的能不憔悴吗?若不是银子花光了身体又实在顶不住了他还不舍得回来呢,多睡几个美人岂不快哉。
  “果真是长大了,都晓得孝顺娘了,娘日日在这府中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瞧瞧这脸色,快回去洗洗风尘,今夜准备了家宴。”
  “好,那儿子先回房了。”
  拜别老母亲后,林宇雄赳赳气昂昂的往东厢走去,看起来就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他是这一届的解元,两天后便是鹿鸣宴,他准备带高高在上的柳家千金过去,看这回还有谁觉得他配不起柳无依。
  以前的他一没有功名,也不算林家真正的继承人,别人都私底下议论他说癞蛤蟆吃天鹅肉,配不起柳无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有了功名,还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反而觉得柳无依高攀他。
  踏进东厢院门,柳无依同样像以前那样,恭候在门前,当然,还有二夫人,只是今天二夫人破天荒的没有上赶着凑上来,而是毕恭毕敬的站在原地,与柳无依差不多模样,都是面无表情。
  “夫君回来了。”柳无依欠了欠身,一如往常见了丈夫也不施神采。
  “孩儿如何了?”林宇看了圈家眷们,没看到自己的女儿,赶考已过去一月了,风流快活的他一度忘了家里的夫人,但却牢牢惦记着亲骨肉,也是有点想念了。
  “安好,现在在妾身房内由乳娘照顾,孩儿还小,天凉,妾身不便把孩儿抱出来。”
  “没事便好,你做事为夫是放心的。”林宇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眼前端庄大气的柳无依,白皙的脸庞,朱红的唇瓣,因天冷,那张樱桃小嘴呼出一点点白雾,看着竟像仙子吐气般。
  他心头一热,每天看惯了外面的野草野花,纵情声色,没想到回来看到自己这朵家花反而觉得清新脱俗。青楼的女人虽好,但实在太俗媚,身上那股胭脂水粉的气息挥之不去,柳无依却不同,她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身上那股知书达理的气度全然不同,与生俱来的冷然让她面若清华,气质无双,太过洁净的人总会引人去玷污。
  柳无依被看的不自在,林宇的眼神太过露骨,这让她感觉恶心。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叶流觞的双眼,那双干净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睛,眉眼间透着灵动与聪敏,与林宇的眼神完全不同。
  难怪世人都说眼睛最能反应一个人的内心,如此看来果真一点不假,纵然林宇身穿金丝白袍,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是传递出里头只有酒囊饭袋的内容。
  她稍稍偏了偏头:“妾身已让厨房准备了热水,夫君舟车劳顿,先沐浴一番洗洗风尘罢。”
  “是得先沐浴一番,这回为夫高中解元,过两日是鹿鸣宴,到时你随我过去罢。”林宇收回自己灼热的视线,对她道。
  鹿鸣宴是朝廷为表对人才的器重,在放榜后会让州官设立鹿鸣宴宴请新科举人,其中第一名解元还会赏赐银两,到场的学子都会带上自己器重的夫人夫侍,互相交流感情,气氛比较轻松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林宇没有过多考虑就决定带柳无依去,在鹿鸣宴上他们绝对是“郎”才女貌,多有面。
  “是,妾身知晓了。”
  “我先去沐浴了。”
  林宇离开后,柳无依眼中含着复杂,她知道林宇中举了,但她也很清楚林宇几斤几两,他怎么中这一个解元的。难不成真是所谓的大器晚成?她不信这种说辞,林宇肚里没有墨水,别说解元,中举都不可能。事到如今不是猜疑的时候,只能祈祷这草包有点底线,免得牵连她们。
  等柳无依叹着气离开,门廊下只剩孤单的叁个人影,二夫人和两个婢女。
  二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说一句话,她抿着嘴唇,细瞧之下她的唇瓣微微勾着,带着一抹冷笑,她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然布满森人的血丝。
  ——林宇回来完全没有正眼瞧她,柳无依也得了去鹿鸣宴的机会,只有她,一无所有。
  走着瞧。
  “让你们做的事如何了?”
  “已经办好了,现在银子在周小丫身上了。”春花低声道,知道今天少爷回来,她一大早就去支开了门卫,夏花趁机领着外面找的人摸回来,乔装打扮成家奴去周小丫那里买食物。那人已经在周小丫那里买了一顿大肉,不出所料,周小丫完全没有察觉。
  “没有让人看到吧?”
  “没有,都支开门卫的。”
  “那便好,我们等着看好戏了。”
  二夫人阴险一笑,她径直往厨房走去,周小丫专门给家奴盛饭,若有人用钱另买,便会先把钱收着等忙完了再汇报给叶流觞。现在才午时刚过,所以银子肯定还在周小丫身上,只要让少爷见到银子就行了。
  主仆叁人慢吞吞来到厨房,刚刚好撞见抬着热水进来的周小丫,她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见少女怀里鼓鼓的,似是放了什么,二夫人眉头往上一挑,对着两个婢女示意了一个眼神。
  春花夏花收到夫人的旨意,悄悄跟上了周小丫,待周小丫走进浴房后,她们趁机在浴室门前扔了碎石,还泼了些水。
  周小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设计了,她把热水倒进浴桶中,又添了些凉水,试过温度蒸好后少爷也过来了。她局促的退开,并没有注意到门前的碎石,一脚踩上,来不及惊呼便摔了个人仰马翻。
  “啊!”
  身子重重摔在地上,怀里的银两也因此滚落一地,周小丫捂着屁股痛的小脸涨红,只是顾不上摔得疼,连忙一骨碌爬起来,少爷已经走到她的身后,她顿时感到一股山一般的压力落在了肩上。
  慌张的垂下头,却看到满地银两,又下意识去捡,正要把完整的那一个银子捡起来时,一双手比她更快捡起了那个银子。
  “少爷?”
  “这银子你哪来的?”
  “这……这是奴婢早上,早上得来的,有个家奴与我买肉食。”周小丫怯生生的说。
  林宇的脸霎时变得极其难看,手中的银子上刻着大龙国号的字样,这是一枚官银,银子分官银和市银的,官银不能在市面流通,只能在府中存放,一个家奴身上如何会有官银?还用来买肉食,这奴才在撒谎!
  他一把抓起周小丫的衣襟把人用力往门外一带,男人力气极大,周小丫几乎被抛了出去,滚在地上,尖锐的石块划破了她的手心,朱红的珠渗出来,她红了眼睛,却不敢哭,只胆战心惊的匍匐在地。
  周小丫不敢站起来,只敢趴在地上,看着走上来的一双男人的大脚,她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林宇脸色阴沉的可怕,冷怒阴寒的气息瞬间让周小丫联想到初次,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身体的记忆总是比大脑更加难以抹去,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小脸已是一片惨白。
  瑟瑟发抖之际,更让她惊惧的声音冷冷传来。
  “来人,这贱奴偷窃官银,家法伺候。”
  !!!
  官银?周小丫惊愕的看着地上的银子,这是官银?她根本不知道,今日早上有个家奴过来和她买肉食,一连买了好多大肉,还给了她一个完整的银子。
  她是第一次见到完整的银子,本来怀疑过的,但那个家奴说这是以前少爷赏赐的,她来府上也就几个月,并没有过多怀疑,还很自豪的收起来打算傍晚交给叶姐姐呢。可是现在,少爷竟然说这是官银?她不知道官银是什么,但知道偷窃是什么意思。
  惊慌失措的周小丫囫囵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少爷,奴婢冤枉呀,这真的是早上有家奴过来买肉给奴婢的,奴婢没有偷。”
  “没有偷如何有官银?到底怎么来的,说!”林宇拿着银子忽然朝着周小丫的头扔去。一个银锭不轻,这般用力的砸下来,周小丫的头顿时就见了红。
  头上猛然传来的剧痛让周小丫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撞的满头血红:“没有,奴婢说的都是实话,真的是从别的家奴手上得来的。”
  “还不说实话吗?来人!”
  怒斥很快吸引了不少的人,家奴们平时在府中无聊的紧,好不容易碰上点事就全都八卦着过来,围着周小丫指指点点。周小丫的小脸已经没了最后的血色,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她的绝望惊恐却是沦为了别的奴才的快乐。
  家丁们陆续赶来,还拉来了长椅和木板,光是看到那厚厚的木板周小丫几乎要吓瘫了,她会被打烂吗?
  等叶流觞和柳无依闻声赶到,周小丫已然让几个强壮的家丁按在了长凳上,一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已经举起了木板,只待少爷一声令下就会把周小丫杖毙。
  柳无依暗道不好,连忙上前:“夫君,这是在作何?”
  “作何?这奴才私窃官银,还当众撒谎,你平日里都在作何?府中的奴子都这般没有规矩了。”林宇气的脸色发青,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他的房内都出现小偷了,柳无依平时到底有没有在管教家奴。
  柳无依扫视一圈,连忙把地上的银子捡起来细瞧,上面印着户部的字体,确实是官银,她有点着急道:“夫君莫要生气,是妾身疏于管教,只是官银又如何是一个后厨奴子能偷到的,其中定有蹊跷,夫君还请先容妾身审问。”
  “哦?似乎有点道理。”林宇盛怒的气焰淡去些许,他示意家丁把周小丫重新架起来,冷声问:“再给你一次机会,银子到底从何而来?”
  “唔,少……少爷,真、真的是,卖肉食得……得来的,是一个家奴给我的,说是少爷您赏得。”周小丫说话都不利索了,心中的恐惧不断滋生,今天她若说不清楚就死定了。
  “你看,这奴才根本不说实话,还我赏赐的,府中的奴才一个两个谎话连篇。”林宇冷笑。
  柳无依没有回答林宇,只是看着周小丫低声问:“今日早上过来买的对罢,你还记得那人吗?”
  “嗯,奴婢记得的。”周小丫连连点头,仿佛看着救命稻草般看着柳无依,少夫人心善,定会还她一个清白的。
  “夫君,要不先把家奴都叫过来,若这般就说周小丫偷窃也是草率了些,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当务之急还是找出真正的窃贼,不然若窃了东厢的银子出去做什么,我们也难逃干系。”
  “那便给你个面子,来人,把所有家奴叫过来。”林宇暗自点头,似乎是这个道理,方才他太生气了,仔细想想一个后厨的奴才想偷东西都不知道上哪儿偷吧,能接触到官银的就柳无依,他,叶流觞,还有林朱氏,柳无依没可能,林朱氏被他勒令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没有管事权,难道是叶流觞?
  一炷香后东厢的上百名家奴就都聚集于此,看戏的家奴这回儿也慌了,他们都成了有嫌疑之人。他们垂着头不敢乱说话,由家丁领着周小丫挨个儿辨认。
  空气盈满了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如芒在背,生怕周小丫认错人,一旦指认他们,他们又无法自证的话,被冤死的就是他们了。心中的祷告声似乎能够震破众人的耳膜,直到周小丫全部辨认完,众人的心才落了下来。
  “哪个?”
  “没……没有。”周小丫彻底慌了,眼睛红红的盈满了泪,都快哭出来了,为什么会没有呢?她无助的看着柳无依,又下意识看向了叶流觞,怎么办呀?
  “呵,还在演戏吗?不是你偷的就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说出来就不罚你了。”
  “少爷饶命,真的是早上从别的家奴那得来的。”
  林宇怒了,嘴这般硬是吧?那正好,拿这人杀鸡儆猴,他怒喊道:“给我直接杖毙,我看看今后谁还敢起不该起的心思。”
  “饶命,少爷饶命,不是我,饶命!不是我。”周小丫再次被家丁架到了长椅上,高高举起的厚木板吓得她魂飞魄散,她拼命挣扎,惊恐的尖叫:“不要——!”
  “给我打!”
  少爷的一声令下等于宣判了一个人的生死,木板应声而落,重重的打在周小丫的臀部上,“啪”的一声,周小丫凄厉的尖叫起来,她哇哇大哭,小脸煞白。
  叶流觞把嘴唇咬的出血了,她紧紧握着拳头,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出陷害。她很聪明,甚至猜到这处陷害是针对她的,只是她不中计,才落到了与她关系好的周小丫上。她疏忽了,只防自己,没想到别人会从周小丫身上下手。
  看着周小丫凄厉尖叫,惊恐无措的样子竟然与叶小妞重合,叶小妞被卖时也是这般惊恐的看着她。
  在木板再次重重打下时,她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大声道。
  “等等。”
  突兀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注意力都聚集在叶流觞身上,二夫人双眼顿时发亮,柳无依最先反应过来,似乎心有灵犀,她几乎瞬间猜到叶流觞想要干嘛,向来沉着冷静的她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慌乱。
  正如柳无依所料,叶流觞走出来,站在所有人面前:“少爷,是我偷的银子。”
  “你作何?不是闹着玩的,你有没有做我还不清楚吗?”柳无依也急了,叶流觞认什么罪,叶流觞天天和她在一起,哪有机会偷银子。她心里又急又惊,看着二夫人恨得眼睛冒出凶光。
  “夫人莫要说了,是元妓骗了夫人,辜负了夫人的一番信任。”叶流觞垂着脑袋,不让她看自己的脸,语气很低,态度却是坚决,若她不认,周小丫死定了,周小丫无辜又单纯,因她惨死何其无辜?她对着柳无依做了个拜:“元妓该死,请夫人责罚。”
  “你、你……你倒是说说,为何偷?”柳无依气的语气不稳,当着林宇的面又不好包庇叶流觞,一时间为难的几欲抓狂,这一坎如何过去?
  “之前元妓找到自己的老家,现在世道艰难,元妓想接济他们,一时间不够银子就动了歪心思。在夫人忙着和元妓对账的时候,元妓已私自开了库房指使周小丫去偷银子,元妓与周小丫关系甚好,府中的家奴都是知道的。”
  ……
  柳无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护不住叶流觞。唇瓣不断地抖出她的无助,怎么办?
  “你,你确定是你。”
  “是我,元妓知错,还请夫人责罚。”叶流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这辈子只甘愿跪在柳无依面前,任何人都休想让她心甘情愿跪下。
  “我……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是你?”柳无依眸中闪烁着泪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这一句,心里不住的祈祷叶流觞否认。这种陷害在大院不陌生,一般找个替罪羊杀鸡儆猴也就结束了,可这只替罪羊是叶流觞的时候,却让柳无依乱了方寸,明明之前她承诺在大院里要护住叶流觞的,今天却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陷害。
  叶流觞知不知道,这样会死的!
  “是我。”叶流觞哽咽的埋着头:“是元妓辜负了夫人的赏识,夫人还是责罚罢。”
  “你,你……”
  两人对峙着,二夫人见状正中下怀,她姗姗来迟,一脸兴味的说:“我说少夫人,这是在作何?下人做错了事好好责罚就是了,在这儿又是演的哪一出?莫非少夫人舍不得责罚元妓?”
  二夫人故意把话头往柳无依和叶流觞的关系上牵引,听到这话,林宇顿时怪异的审视柳无依和叶流觞。
  “怎么了?还有隐情不成?”他冷冷道。
  “夫人还是责罚罢,元妓晓得夫人宅心仁厚,向来厚待家奴,但元妓罪该万死,属实当罚。”叶流觞急忙为柳无依开脱,她最怕就是自己拖累柳无依,周小丫是她自己选择要帮的,但是不能也把柳无依拖下水。  “好、好、好。”柳无依哑声一连说了叁个好,眼含泪光,嘶哑道,“把……把元妓拖出去重打四、二十大板。”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09:36

(三十九)他们想打死她
  “把,把元妓拖出去重打四、二十大板。”
  在柳无依心痛的喊出这句话后,那人却还不嫌事大:“哎哟,少夫人,怎的还有减少的道理,是多不舍得?”
  二夫人不依不挠,看着柳无依脸上的痛色,她心里快活的要死,柳无依可算栽在她手上了,这副眼含泪水的模样真是可怜呀。
  “二夫人就别添油加醋了,人在做天在看,现在夫君中举解元,鸿运当头,若把人打死了冲撞了夫君的气运,后果莫非你担待的起吗?”柳无依愤懑的眼神看向她,嗓音压到了最低,潜藏着她今日所有怨怒,使她的话字字带刀,听着能割人。
  “柳无依,你说什么呢!难不成你怀疑我?”二夫人听出她字字暗喻,顿时恼火了,她突然尖声大叫,声音异常刺耳。
  “我可没这么说,二夫人为何要上赶着承认,心里有鬼?”
  “你、你炸我!夫君,不是我,是柳氏干的。”
  “行了,都消停些,不知道今天是本少爷的大喜日吗?晦气。”两个夫人当场对峙,林宇自然也就猜的差不多了,虽然他不问后宅事,但不代表他傻,两个夫人分明是闹了不愉快,今天这出也是她们弄出来互相争执的。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他却有些烦躁,内宅矛盾是正常的,但作为主母不该激化矛盾,该去调和,柳无依到底在干什么?
  “夫君,哼。”二夫人还想反驳什么,可是猛地对上林宇阴沉的眼神,她感到喉头一哽,只好不情不愿的收了话,负气离开,两个婢女连忙追了上去。
  二夫人离开后,林宇对柳无依埋怨之情更深了:“一个妾你都管不住吗?整天板着脸作甚?妾上杆上线也不知道管,府中的奴才也不见得你管,你还有主母的样子,后院里头整天勾心斗角,下人也散漫无度,你平日都在作何?”
  “夫君教训的是,是妾身疏于管教,妾身日后定好好管教,整顿后宅。”柳无依垂着头,声音显得嗡嗡的,心下却怨恨无比——叫她嫁人她嫁了,让她管理后宅她也管了,让她相夫教子她都照办了,这群无耻之辈厉声要求她做到他们想要的样子,现在却还嫌她做的不够,到底还要她做到何等地步?
  “这便对了,今日之事虽说起于后宅矛盾,但官银一事事关重大,以后你们还是警醒一点。考虑到本少爷大喜日子不宜冲撞,元妓又帮扶许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酌情打十大板罢,以儆效尤。”这件事现在看来大概与叶流觞无关,也和周小丫无关,但在下人面前规矩是要立的,林宇决定酌情打叶流觞一顿。
  “少爷仁厚,仆谢少爷开恩。”叶流觞高声谢道,眼神看向的却是柳无依,目光复杂,带着难过与眷恋,以及很多说不清的东西。
  柳无依不忍看,与林宇说了声便慌忙逃回自己的小院,方才叶流觞看她的眼神太难过了,像一把刀径直插入她的心头,让她心痛万分。她坐在自己床上,曲腿环抱自己,仿佛前院的酷刑也打在她身上了。
  叶流觞,十大板,你撑得住的罢。
  柳无依离开后,林宇吩咐家丁象征性打十大板,便也离开了。两个家丁作势把叶流觞架到长凳上,叶流觞躲开了,她自己主动走了过去,趴在长凳上,周小丫已经让人扶下来了,方才挨了一板子,现在屁股都肿起来了,站都站不稳,好在没有破皮。深陷后怕的她还在抽抽嗒嗒,看到叶流觞趴在长凳上才回过神来。
  “叶姐姐,你们别打叶姐姐,真的不是叶姐姐偷的,呜呜呜……”她爬过去死死拉着叶流觞,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一板子她就疼的厉害,十板子会打伤的,她很自责,都是她太蠢,到头来害了叶姐姐。
  “没听到是少爷吩咐吗?快滚开,不然连你也打。”
  “呜,不要,不给打……呜呜呜……”
  周小丫凄惨的哀求两个家丁,一只手死死护在叶流觞身上,死活不肯退,那模样比自己挨打还要凄惨。
  “好了,你快让开些,十板子叶姐姐受的住,快让开,不然让少爷瞧见了又要罚你了。”叶流觞心头总算泛起了丝暖意,在这里不仅有柳无依,还有这一个单纯的妹妹,倒是真心爱护她的。她不禁想到柳无依和她说,不要妄自菲薄,还有很多人在意她,确实呢,有人在意,似乎受罚都不怎么害怕了,心里还熨帖的很。
  “叶姐姐,小丫在这儿看着,呜呜……”周小丫抬手抹了把泪,后退了几步,她要在这看着,陪姐姐受罚。
  周小丫退开后,家丁再次举起了板子,却是卯足了劲向叶流觞身上挥过去。
  只听见响亮的“啪”一声,叶流觞的身体猛然一颤,全身都僵直了,剧烈的疼痛沿着脊柱传递至全身,差点没把她痛晕过去。
  叶流觞双眼血红,牙关紧咬,但即便如此,自臀部传来的撕裂痛还是让她难以抑制的发出痛苦不堪的闷哼。臀部火辣火辣的,更害怕的是身体传递的后怕,那重重的一下似乎把五脏六腑都打散了。
  这人想要活生生打死她!
  叶流觞痛苦的瞥向拿板子的家丁,板子落下前的一瞬间,她看到家丁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不等她缓过来,板子再次落下,她死死扣着身下的长凳,身体因每一次杖击都会颤抖,嘶哑的闷哼声不断从她紧闭的唇齿间逸出。
  那根棍子被挥舞的犹如攻城木,每一下舞的虎虎生风,力道之巨大恐怕铁器都能打弯。
  啪啪啪的声音在死一般寂静的前院尤为刺耳,痛苦的闷哼声,啪啪啪的响声以及周小丫的哭声掺和在一起犹如地狱交响曲。周围的家奴无一敢上前,全都躲在远处瑟瑟发抖。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叶流觞受不了,想叫都叫不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她脸色煞白,大脑嗡嗡作响。
  一行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滑落,又滴落在长凳上,一滴、两滴,连成一片,触目惊心。耳边周小丫的凄惨的哭声渐渐远去,叶流觞虚弱的闭上眼,要死了吗?
  十板打完,叶流觞已经不省人事,周小丫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顾不上自己这样会不会受罚,她只是凄厉的嚎啕大哭,都不太敢碰叶流觞。叶流觞身上的鲜血吓得她的魂儿都没了,都是她愚蠢,这么蠢的她害死叶姐姐了。
  “呜呜,你们!你们打的这般重,你们打死叶姐姐了,呜呜呜……你们!”
  “这是少爷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家丁们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打完板子便扬长而去,连看叶流觞都懒得看。
  “叶姐姐,叶姐姐你醒醒,呜呜……叶姐姐!”
  周小丫崩溃的摇着叶流觞的身子,叶流觞晕过去了,什么都不懂的她只会彷徨的站在这里,怎么办?按理说得找大夫,但她根本没法出府,怎么找?没用的她只会哭,然而太慌张导致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她一遍又一遍叫着叶流觞,回应她的只有冷风呼呼的声音。
  家奴们早就吓坏了,刚刚的一幕让他们想起几个月前红花和绿柳的事,现在元妓也躺在这儿了,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不知过了多久,周小丫接近哭断气了,总算有人来了。
  “哭什么,先把她抬回房,我去请大夫。”秋华刚刚走近就被叶流觞的惨状吓了一跳,叶流觞后半身浸透了血色,嘴边也呕出一滩血,分明打伤了身体,若非看到叶流觞还在呼吸,她以为叶流觞已经死了。
  秋华怒的发抖,心头涌出一阵后怕,还好小姐不放心叫她过来看看,不然叶流觞可能挺不过去了,自家小姐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叶流觞一死,又要。
  二夫人,当真这么狠?
  “嗯嗯。”周小丫连连点头,手忙脚乱想扶起叶流觞,但叶流觞伤势太重,根本不能扶,她又茫然的看着秋华。
  “你们几个,把元妓抬回去。”秋华指了指几个后怕的家奴,周小丫确实很傻,若没叶流觞,估计早就被欺负的渣都不剩了。
  几人找来一块平整的木板,把叶流觞抬了上去,这才能把叶流觞抬回房间。
  不一会儿,秋华就带着大夫回来了。
  来人是京城第一医馆妙春堂的李大夫,人称妙手回春,李大夫救治的病人多不胜数,大多都是达官贵族,口碑极佳,能请他过来给奴子看病,可见是谁的意思。
  “李大夫,她如何了?”秋华紧张的问。
  “打的很重,没一个月估计下不来床。”看到那血肉模糊的臀部,纵然是李大夫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看到好几板子打在很靠近腰椎的地方,若再往上一点,很可能会把腰打残,也不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女郎犯了什么事被打的这么重。
  “这般严重?”
  “嗯,看样子是用了死劲。”
  秋华猛吸了口气,忙道:“有劳李大夫一定要把她治好,不管什么药,都给她用,莫要留下病根。”
  “开药可以,只是价钱方面……”李大夫有些为难,女郎看着是个家奴,他还没搞清楚怎么被请来给家奴看病呢。
  “无碍,账目都算在我家小姐上。”
  “既然如此,老夫便开几个活血散瘀的方子,她太年轻了,身子不比成年天元结实,至少要好好养一个月,平时多给她吃些补身子的药,不然恐怕会亏了身子。”
  “好。”
  李大夫一口气开了好几个药方,连补身体的药方都开好了,又仔细嘱咐不要碰水,这才离开林府。送别李大夫后,秋华急忙拿着药方去抓药。
  周小丫也只能先离开,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照顾叶姐姐,但她毕竟是奴才,还有数不清的活等着她干,轮不到她说事。这时候的她突然很讨厌自己是个奴才,进府以来她日日活在安逸中,还一度觉得在府中当奴才没什么不好,直到今天,她才真正意识到奴才终究是奴才,主子想要她死都不需要理由。
  秋华效率很快,不到半天就把所有药抓了回来,全都是上好的金疮药,买完药,她又买了点红枣桂圆,连阿胶都买了些,生怕叶流觞伤到身子,她知道自家小姐有多重视元妓,必须把她养好了。
  柳无依在自己的院子里快要急疯时,秋华终于回来了。
  “她如何了?”一看到秋华柳无依就连忙走上前,脚步踉踉跄跄。
  秋华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仿佛失了魂儿的柳无依:“没有性命之忧,我已然找大夫诊治了。”
  “没有性命之忧?她伤的很重吗?”柳无依一下子抓住秋华话中的重点,不是伤到什么程度,而是没有性命之忧,十板子居然到了要用性命之忧来形容吗?
  一股寒意猛然从心底窜了出来,柳无依整个人为之哆嗦,这得打成啥样?
  “小姐不必担心,李大夫说她并无大碍,只要好好养着就会康复的,我让大夫开了好药,补身子的药材也买回来了。”看到自家小姐突然傻了,秋华连忙解释清楚。
  “那就好,都买了是罢,她是要吃补身子的东西?银子够不够?你不要买便宜的,若不够银子,我这还有。你每天熬点阿胶,对了,我这里有很多柳家送来的阿胶,这个比外边买的好,你拿去熬给她喝。”柳无依一下子想起来什么,慌里慌张的拉出放在床底的箱子,不一会便拿出了几盒名贵的补品,都是些价值连城的阿胶灵芝啥的,是柳家送来给她补身子的,她不喜欢也就偶尔吃几次,没想到她嫌弃的东西现在倒成了最珍贵的东西。
  “小姐,这都是老爷送来的,如何能够给那……那个奴子吃。”秋华连忙把那些补品收起来,这些都是何等名贵的东西?吃这些和吃金子没什么不同,那奴才能消受得起吗?况且小姐自己也要调理身子呢。
  “无碍,给我吃也是浪费,隆冬将至,若不好好调理她会落下病根的。”柳无依把补品硬塞到秋华手中,这种东西柳家经常送来,让她吃才没用,调理身子给林宇生孩子吗?
  “那、那我每日给她熬一点。”
  “好。”
  柳无依总算放心了,例行去偏殿看看孩子,只是心里装了事的她魂不守舍,叶流觞到底伤的如何了?虽然秋华说无大碍,但她还是不放心,想亲自看一看。但她现在别说看叶流觞了,连迈出后院都没有能力,心中的忧虑占据她的大脑,傍晚林家人吃饭的时候她都没有状态,吃饭吃的味同嚼蜡。
  “怎的柳氏吃这么少,可是没胃口?”老夫人见柳无依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碗筷,不禁问道。
  “无碍,只是媳妇今日不大舒服。”柳无依擦了擦嘴,脸色有点发白,看着确实不舒服的样子。
  “身子不适便回去歇一歇,若有什么事再告知宇儿。”
  “好,媳妇谢过娘,先告辞了。”
  看着柳无依低落离开的背影,林宇也很疑惑,这柳家千金怎么突然好像泄了气一般,明明白天还是很有精神的,难不成因惩戒奴子冲撞了,医理好像有邪气之说,身子弱的人见了血气会染上邪气,在他看来柳无依似乎是这样。林宇吩咐一旁的婢女:“等会儿你让厨房熬点安神汤给少夫人送去,让她好好睡一觉。”
  “是。”
  老夫人对林宇的举动感到意外,儿子中举后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仅孝顺她,还关心妻子,一下子就有担当了。
  “宇儿真是越来越有家主样子了,长大了。”
  “唉,这坤辈就是坤辈,不经吓,今日儿子在府中惩戒了一个下人,她该是染了邪气。”林宇眼神透着鄙夷,柳无依虽说持家能力强,但到底是坤泽,弱不禁风的,这就吓到了。
  “你也是的,坤儿身子就是这般娇弱的,惩戒奴子也不该吓到人呀,现在中举了,以后是要拜官进爵的,当今圣上以仁为政,你平日里还是要收敛些。”
  “儿子以后会注意的。”
  柳无依不知道自己在丈夫口中成了身子娇弱的无能坤辈,她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晚上都心神不宁。对叶流觞的担忧使她不能安寝,哪怕喝下了安神汤都难以入眠,现在的她真有点那种“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之感。
  睡得迷迷糊糊间,她梦见叶流觞满身鲜血的模样,那些该死的家丁拿着沉重的板子狠狠打在叶流觞身上,每一下都皮开肉绽,还故意挑要害打,沉重的拍打声与痛苦的闷哼声刺激着她的耳膜,她听到她的流觞喊痛,叫她救她,她嘶声力竭叫家丁住手,但没有一人听见她的声音。
  她眼睁睁看着叶流觞在她面前被打的吐血,直至彻底没了声息,心上人死在眼前让柳无依的心如坠深渊,她猛地惊醒过来,身子已经泌出了一身冷汗。胸腔中跳动激烈,每一声都砸的她心酸苦痛。
  “啊!”
  “小姐怎么了?”秋华听到柳无依的惊叫声就醒了过来,她连忙走过来,看着满头大汗的柳无依心疼极了。
  “唔,不行,秋华,我不放心她,我得去看看她。”柳无依嗓音都在发抖,细听之下竟还含着哭腔,她受不了了,煎熬了大半天,在黑暗的催发下恐惧越发深沉,几乎吞噬了她,她必须见到叶流觞才能心安。
  “小姐,她真的没事,别担心,你现在过去若叫人瞧见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柳无依态度坚决:“我换你的衣服,你帮我挽发,夜间看不出来的。”
  “小姐你,你真的疯了。”
  秋华气的咬牙,小姐少女怀春,情根深种,已然疯魔了!但看着这样的小姐,她却觉得是如此鲜活。
  “疯了好,疯了欢喜。”柳无依喃喃道,她换上秋华的衣服,也不用秋华伺候了,自顾自的描眉一番,做完这些,秋华也帮她梳好丫鬟头了。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往自己的腺体上涂了掩香膏,夫人半夜私会元妓若被发现她就死定了,但明知冒这么大风险,她还是义无反顾。
  片刻后,焕然一新的柳无依一头钻了出去,秋华躺在柳无依的床上,无奈的长叹。小姐已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那叶流觞呢,叶流觞是否也如小姐珍视她那般珍视小姐,到底值不值呀。
  柳无依匆匆往前院走去,尽量避开家丁常走的过道,偷偷摸摸的从墙角摸着走,这位千金小姐现在看着活像一个贼。好在老天似乎也被她的一腔真情感动,值夜的家丁没有发现她,她顺利摸到了叶流觞居住的下房。
  闻着门缝中飘出的淡淡水香,高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小心打开门,一个猫腰钻了进去,随着房门关上,简洁的房间与飘散在空气中的药香和血腥味也刺激的她红了眼圈。
  她无暇顾及室内的布置,视线早已集中在趴在床上的女子身上。
  因臀部有伤,叶流觞只能趴卧,此时睡得沉了,但没了血色的脸和略急促的呼吸还是暴露出她的伤势之重,得伤成什么样子才能白成这样?她蹑脚走过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盖在臀部上的纱布晕开一片红,光是看着她的眼睛就异常灼热。
  滴答。
  热泪无声的滑落下来,她试图去碰,却不敢,颤抖的手伸出好几次,终于下定决心碰上之际,手突然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紧接着,虚弱的犹如蚊吟的嗓音从耳边响起。
  “乃悟前狼假寐。“
  “……!”柳无依的泪水一下子凝固在眼眶里,看着突然醒过来的叶流觞,她忽然傻了。一整天的焦虑担忧在对上叶流觞温柔的眼神时彻底散去,心情大起大落的她竟一下子抽抽嗒嗒起来,憋着的泪水决堤而出,如洪流倾泻。
  “欸?别,别哭呀。”叶流觞看着无声落泪的妙人儿,暗忖千金小姐怎的又哭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18:07

(四十)你可以抱抱我吗?
  “别,别哭呀。”
  “哼,你还盖以诱敌是吧,我都担心大半天了,睡不着都过来了。”柳无依呜咽着,一边埋怨着叶流觞一边又甜蜜的要死,失魂落魄一整天但现在却开心无比,这情爱之事真神奇。
  “所以你就半夜摸过来了?我没有事啦,十板子打不死我的,莫要哭了。”叶流觞捏了捏柳无依的手,她想为柳无依拭去泪水,可是身子太虚弱了根本爬不起来,光是动弹一下都疼的冒冷汗。
  “是不是很疼?他们怎么打的这般狠,他们想打死你吗?”柳无依注意到叶流觞的神态,不等叶流觞答应就拿开盖在她身上的纱布。纱布下血色更浓,伤口上敷着许多药粉,只一看她就不住的掉眼泪,这些奴才,谁给他们授意打这般重。
  叶流觞有点窘迫,柳无依怎么可以直接掀开看,虽然是看伤,可是伤的部位可是屁股耶,哪怕她们有私情也不能轻易露屁股给人看吧,她不是这么开放的人呀。正欲阻挠,耳边却又传来小声的呜咽,听着她的心就又酸又甜的。
  以前的她觉得自己很孤单,在血亲面前也没有多少归属感。老叶家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观念不同,夫子对她就是一个导师和朋友,没想到卖身之后,不仅认识了周小丫,更得了柳无依的真情。
  在无情的大院里,她反而得到了最珍贵的情感,真是造化弄人。听着她哽咽的声音,叶流觞吃力的撑起上身,拉着柳无依的手把人带过来。
  “莫要哭了,很快就好了,大夫给的金疮药效果很好,现在都不疼了。”她艰难的用手拭去柳无依脸上的泪痕,光是这般动作,额头就泌出了一层冷汗,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心里热乎乎的,她知道手上滚烫的泪水都是为她流的。
  “就会哄我,疼就趴好,大夫说你这次伤的深了,接下来要好好将养着,府中的事就先别管了。”柳无依拿帕子擦了擦泪,有点羞意,她也不知道怎的,一向要强的自己在叶流觞面前越来越柔软了,竟然在一个比她还小的奴子面前哭唧唧。之前叶流觞讽刺她一个千金小姐居然在奴子面前卖弄凄苦,现在变本加厉,明明被打的人是叶流觞,可是她却哭的停不下来,真是要命。
  “嗯,我定会好好养身子,只是小姐半夜夜袭,属实让人另眼相看呀。”看着柳无依红红的眼睛,叶流觞忍不住要调戏一番,柳无依越是接触她就越觉得也是个奇人。明明开始像根木头,但自从互相表明心意,木头就开始变了,展现出越来越多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枯木逢春也不为过。柳无依热情似火,体贴温柔,不在意世俗的礼法纲常,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士别叁日,即更刮目相待,女郎何见事之晚乎。”柳无依鄙视她一眼,淡淡道。
  “哈哈,是我愚钝,小姐固然非复东厢柳氏。”叶流觞也是笑出声,自然而然的把话接了下去。
  两人就像同床共枕许多年的伴侣,一唱一和,妇唱妇随,原本因惩戒而低落的心情也在这份心意浓浓的交谈下缓和下来。
  见叶流觞确实没有大碍,柳无依悬着的心终是放回了肚子里,她环顾四周,方才注意力都在叶流觞上了,没有好好打量叶流觞的居住环境,这不打量不要紧,一打量她又心酸的不行。
  这是一个非常狭小的房间,空间小到只有一个人落脚的地方,一个大木盆,一张小床,一张木桌,还有一个小圆凳,简单的一眼就能看完整个室内。
  木桌上摆放着几本旧书,一套最便宜的笔墨纸砚,还有一沓厚实的账本,这人平时就是窝在这样的小角落里处理府中的大小事务和商铺的单子吗?
  寒窗苦读,头悬梁锥刺股,这句话放在叶流觞身上贴切的很。这是她第一次见叶流觞的住处,虽然想过身为家奴的叶流觞不会住的非常好,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差,这里落脚的地方都快要没有了,跟个地窖似的。按理说叶流觞现在是总管了,该有自己的一间房了,怎的却不说要换房间呀,真是个笨人。
  “怎么不和我说换个地方住?”她有些埋怨的看着叶流觞。
  “无碍,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不劳烦小姐了。”叶流觞只是摸摸脸,有点不好意思。房子是刚刚进府的时候管家安排给她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小,显然是因着她是元妓了。小是小了点,但对她来说干净又安静,已经比老叶家强许多。
  叶流觞满足腼腆的表情实在让人不是滋味,柳无依心里闷闷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失职在先,护不住自己的爱人也就罢了,居然连住处都疏忽了,让自己的爱人蜗居在这样的地方。
  “哪里好了?你住在这里不成的,养伤需得换个地方,我给你换一个大点的房子,还有你这伤定要养一个月了,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地,要不我安排个婢女伺候你?”想到年轻的婢女贴身伺候叶流觞什么的,柳无依立马打消了这个想法:“算了,还是安排个嬷嬷照顾你吧。”
  婢女那般年轻好看,万一叶流觞把持不住怎么办?柳无依又面不改色的改了口。
  听到这个,叶流觞的小脸腾的一下再次赤红了,她尴尬的看了柳无依一眼,因着臀部受伤,她没法下地,一些生理需求就得有人帮她。
  今日有个老嬷嬷拿着夜壶过来帮她出恭,试想她洁身自好十余载,哪有让人伺候出恭的经历,她羞恼的把人轰走了,夜壶自己来也可以,只是,若要如厕又该如何是好?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作何?”见叶流觞脸上怪异的绯红,柳无依立刻危机感十足,伤了一日,叶流觞肯定有人伺候解决需求的,此时说起这个脸就这么红,难不成已经有年轻的婢子捷足先登?
  柳无依彻底坐不住了:“可是今日有婢子搞你了?”
  “柳无依,注意你的言辞。”叶流觞气急败坏的打断她,什么叫搞?这听着怎么如此粗鄙呢,况且她是天元,天元哪有被搞的,柳无依当真口无遮拦。
  “嘴快说错了,今日谁伺候你的?”柳无依也顾不上自己的言辞了,满脑子都是自己看上的天元被人占了便宜,当即就像喝尽了一坛醋。
  叶流觞是她先看上的,也是她先抓在手里的,是不能分享的,她甚至无耻的要求一个天元也对她从一而终。在叶流觞面前,别人口中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也成了无药可救的妒妇。
  她盯着叶流觞,眼神灼热的把叶流觞盯得垂下了头,半晌才小小声的传来一句。
  “一个嬷嬷伺候我的。”
  柳无依松了口气:“那我明日安排那个嬷嬷贴身伺候你,有什么需求你都和她说,好不好?”
  “不,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的。”叶流觞说的小声,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习惯被人伺候,更别说贴身伺候,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连沐浴都要人伺候,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你怎么自己呀,出恭可以自己,如厕如何来?”柳无依眼睛转了转,狡黠道:“还是说,你想我伺候你?”
  叶流觞浑身哆嗦一下,气急败坏的瞪着笑意盈盈的柳无依:“我不需要伺候,休要胡说了!”
  “我哪有胡说,我亲自伺候你也不是不行,以后我夜夜过来伺候你,斟茶倒水,洗衣做饭,擦身如厕,我都可以的。”柳无依一脸正色,仿佛来真的。
  “呵呵,少夫人可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叶流觞看怪人一样看着柳无依,柳无依当初不是才说不喜欢斟茶倒水,洗衣做饭,相夫教子这些吗?这会儿怎么主动说要做这些?就算做,千金小姐的柳无依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会吗?
  “怎么了吗?你不信我可以呀?”柳无依眨眨眼:“虽然我没试过伺候别人,可倘若是伺候你,我觉得没什么。”
  “你真要伺候我?”看着柳无依眨眼的可爱表情,叶流觞突然很想调侃她,迎着柳无依信誓旦旦的表情,她脸上带着一抹玩味。
  “对呀,怎么了吗?”柳无依不明所以。
  “好呀,我要出恭了,你帮我罢。”
  ……
  柳无依愣了愣,看到叶流觞一脸玩味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却不好意思了,但又有些恼,这家伙!她吸了口气,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叶流觞,出恭是吧,以为她不敢吗?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地上的夜壶上,几乎不假思索的拿了起来。
  “欸?等等,不用,我逗你的。”叶流觞惊慌的看着柳无依手中的夜壶,神态就像看到炸弹似的,千金小姐和夜壶不太相配呀,太怪了!她的脸红的滴血,哪里还有方才游刃有余的模样。
  “不是要出恭吗,我帮你你又不要?”柳无依一手提着夜壶,一手伸向叶流觞的裤子,她的小脸同样有一抹红,虽然表现的很积极,但到底也是个年轻的女儿家,若不是叶流觞比她还害羞,她也不敢这般孟浪。
  “都说不要了,我逗你的。”
  “真的不要?要不要?”
  “不要了!”
  小小的房间隐隐透着少女婉转灵动的打闹声,言语间听着让人怪脸红心跳的。
  打闹了一会儿,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脸蛋一个比一个红,特别是叶流觞,本来脸色还很苍白的,这会儿居然像个红苹果,连身子都羞红了,已是头都不敢抬。
  “哈,小姐可是知道,大半夜私会还作势脱一个天元的裤子意味着什么?”柳无依无耻起来太吓人了,刚刚居然想强行扒她的裤子!
  “意味着什么?你一个瘫在床上的天元又能奈我何?”柳无依轻喘着气,看着叶流觞脸蛋红润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又抱了上去,抱着叶流觞的脸,送上自己的吻。
  突然吻在一起,叶流觞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一条柔软的小舌舔着她的唇,动作小心又青涩,她心里的羞窘也融化在这个热吻中了。少夫人这般主动强吻她,怎的到头来动作怯生生的,她眼里透着柔情,索性张开嘴接纳柳无依。
  两条丁香小舌纠缠着,互相嬉戏打闹,香甜的津液混合在一起,又被各自咽下,她们吻的着迷,忘了呼吸,气息交融让两人越发投入。
  叶流觞反客为主,攥住柳无依的小舌吮吸起来,香甜的津液让她为之振奋,天元的本能逐渐苏醒,她的身体兴奋的战栗,柳无依的夜袭可以说非常疯狂,但她同样热情似火。她用尽全力撑起身子,伤口扯得生疼都浑然不顾,现在的她满脑子只知道吻柳无依,甚至要柳无依!
  天元的欲望总是那么迅猛且直观,下身的热涨感使她沉迷的大脑醒悟过来,她轻轻喘着气,双眼被水雾蒙上了一层旖旎,柳无依也不相上下,满脸潮红的软在了她怀里。
  “知道脱一个天元的裤子意味着什么了罢?”她轻抚柳无依同样轻颤不止的身子,嗓音沙哑不堪。
  柳无依只觉这个亲吻让骨头都酥麻了,这种感觉好像亲吻一棵罂粟,越吸越上瘾,到如今一个亲吻便足以叫她浑身酥软。她彻底软在叶流觞怀里喘气,但很快又想到叶流觞身上有伤,忙退开一些。现在温度不高,她却羞臊出了一身薄汗,缓了口气,才坐定好。
  “晓得了,只是……不太满意。”柳无依笑眯眯的瞥了眼叶流觞,媚眼如丝,语气透着几分轻浮,特别是“不太满意”几个字,故意看着叶流觞的身体,似乎在隐喻什么。
  “你。”叶流觞羞的脸都快要脱一层皮了,她把脸埋在身下的软枕里,决定不再理会这人,明明是坤泽,怎么总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要人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真害羞,明天我给你安排一间房,再叫个嬷嬷过来伺候,今晚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放心罢,我能照顾好自己。”叶流觞对她笑了笑,知道柳无依要回去了,虽不舍,但不好耽搁柳无依休息。
  看着叶流觞清爽的笑容,脸色苍白却掩不住身上的朝气,她是那么青春勃发,和林宇真的不一样,林宇只会给她死气沉沉的感觉,如老树枯根,颓废而了无生机,叶流觞则是一种春意盎然,暖风拂面的美好。柳无依也不由得露出一个笑,点点头转身离去,只是走到门前,却又不舍的回头看。
  叶流觞趴在床上,笑意盈盈的目送她,眼睛一如往常的灵动,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此时她的眼神是在呼唤她。
  “怎么了?”见她迟迟不走,叶流觞问。
  “你可以抱抱我吗?”鬼使神差的,这句话脱口而出,偷偷摸摸过来却连一个抱抱都没有,柳大小姐有点不甘心。
  叶流觞闻言愣了愣,随后又笑了笑,也不言语,只是在柳无依期盼的目光中微微侧过身子,手臂展开。
  柳无依忍不住,叁两步飞快扑进叶流觞怀里。心中对叶流觞的思慕猛然爆发,她爱的疯狂,恨不得揉碎了还要连在一起。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花香,是她送给叶流觞的保湿乳膏,气味淡雅清新,是秋日桂花的清香,与清淡的水香相辅相成。
  “流觞,心悦你。”她紧紧抱着叶流觞的腰,如一个花季少女喃喃自语,一言一行全是对女郎的钟情。
  叶流觞心头一阵荡漾,也抱紧了怀里馨香柔软的身子,女人的身子很柔软,同样带着让她无法抗拒的幽香。主动示爱的女人极大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情难自已,把脸埋在柳无依发丝间,下意识把心中藏了许久的称呼脱口而出。
  “依儿~”
  “唔!”柳无依触电了般,这一声“依儿”带着浓浓的宠溺意味,嗓音喑哑,柔和了湿云一般轻柔,直唤到了她的骨子里,骨头再一次酥麻了。这人怎么可以这般叫她?连爹娘都不曾这般叫她,听着怪羞人的,但又着实甜到了心坎里,她窝在叶流觞怀里,羞的不抬头了。
  “作何这般粘人了?”叶流觞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天元的本能让她享受这种动作,拥抱一个坤泽,疼惜一个坤泽,信香蠢蠢欲动,她还想标记,把林宇的标记掩盖,再次标记柳无依,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你怎么这般会哄人?明明你还未成人,又没有坤泽,怎的这般会呀?”柳无依用手指按着叶流觞的嘴唇,好奇问道。
  “或许是……我天生便会?”叶流觞想了想,她确实天生会,心里想着喜欢柳无依,很多动作都是情不自禁的。
  “天生就是个爱花言巧语的。”柳无依霎时嘟起嘴。
  闻着叶流觞身上好闻的香气,凝脂般的秀颈上散发着热意,她忍不住张嘴在上面咬了一口,软嫩的肌理使得她忍不住吮了吮,正吮着下腹突然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流觞?”
  叶流觞尴尬的推开她,红着脸捂着身下。本来和柳无依亲吻就有了反应,好不容易压下去,柳无依还来亲她,天元的身体真是讨厌。
  “看来方才我说错了,我对你很满意。”柳无依调笑的望着叶流觞的身下,满意的笑成一朵太阳花,年轻的天元就是不一样,身上有伤都不带消停的。
  “好啦,不是说回去吗?快走吧。”叶流觞开口赶人,哪个身心健康的天元受的了这样挑逗?她记住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小心些。”
  柳无依心里酸酸的,这里虽然小小的,像个地窖,但却比她的大院子更温馨,可到底夜深了,她不想休息也不能影响叶流觞休息,在叶流觞温柔的哄声中,她念念不舍的离开了。
  柳无依离开后,叶流觞趴在床上,心头涌起一股怅然,她们现在处于如胶似漆的时候,见面的时候惊喜万分,可一旦分开便徒留彻夜孤寂,后颈的腺体还在蠢蠢欲动,信香躁动渴求着什么,欲望更是羞耻的顶住床板,她苦闷的埋在枕头上。
  叶流觞,你一个农家女能和千金小姐恋爱已经叁生有幸了,为何还不知足?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22:30

(四十一)如何收场?
  柳无依摸黑逃回自己的院子,心里已是小鹿乱撞,自己这出搞得像逃命似的。她小心拉开房门,同样猫着腰钻进去,秋华已然等候多时,面对突然出现的柳无依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姐回来了?”
  “嗯,可有人来过?”柳无依一边脱身上的衣服一边低声问,今夜她是看着时辰的,大概花了半个时辰,该不会留破绽。
  秋华的注意力却在柳无依的模样上,小姐有些气喘,头发也很乱,身上的衣服还乱糟糟的,看起来像摸爬滚打了一番,但她脸上的窃喜和兴奋却又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偷腥的小孩。
  秋华忍着闷笑,自从喜欢上元妓小姐便一天一个样,表情非常生动,白天还在患得患失,现在就暗喜了,甚至还多了很多小女儿家的羞赧。叶流觞可真是厉害,是小姐的心药吗?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回她是真信了这句话了。
  回过神来后,她上前伺候柳无依更衣:“自是没有,小姐呢?可是放心了?”
  “放心是放心了,只是她伤的太重了,你明天给她安排一间宽敞透亮的房间,再安排个嬷嬷伺候她,免得落下病根。”想到叶流觞的伤势,柳无依眼神冰冷。虽然没有大碍,但十大板哪里会把人打成那样,有人分明想打死叶流觞,对方是谁她也能猜到。
  柳无依首次感到由衷的愤怒,她自问一向对府中的家奴不错,不会苛责,对二夫人也没有摆架子,难道真是因着太没有主母的架子吗?任何人都能越过她伤害她珍视的人,人性本恶,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宽容以待,她的大度没有换来别人的尊重,反而换来了上杆上线。
  “上刑的家丁你问过吗?”
  “嗯,今天我就抓了那家丁问了,说是二夫人给了银子,让他往死里打,还说会给他赎身出府,所以他就真往死里打了,真是蠢货,连府中谁是主子都分不清。”秋华说起那家丁也是一脸愤懑,二夫人说他就照办,不仅伤害了叶流觞,也无视了柳无依,少夫人没有准话,少爷也没有准话,他就听二夫人的。
  “东厢的家奴什么时候归二夫人管了?那奴才好大的胆子,平日里我待他们不薄,他们竟这样回报我,还想仗势欺人,这种又蠢又坏的奴才不要也罢。”柳无依冷着脸:“他不是要出府吗?让他出府,出府后寻人打一顿,让他也尝尝被死里打是什么滋味。”
  “是,小姐。”
  “至于二夫人,妾室不守本分,夫君说我管理不当,明天便关院子里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院子半步。”
  秋华惊愕的看着柳无依,自家小姐一直都文文弱弱的,也不怎么理事,这回真的动怒了。
  “怎么了?可是觉得我做的过分?”见秋华不说话,柳无依瞥过去,那眼神竟然冰冷无比。
  “没有。”
  “秋华,有没有想过,以德服人的前提是别人敬我,可是现在,一个奴才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二夫人的势莫非比少夫人还要强吗?若我不这般,别人只会变本加厉,这次运气好她没有损了,若有下次,或者连我都会为人所害。”
  “小姐言重了,小姐做什么自有小姐的道理,秋华支持小姐,况且,秋华也早就想让小姐管管那些奴才了。”秋华赶紧表明态度,只是心里又很酸涩,她知道小姐最不喜就是管理后宅管教奴子什么的,可是不这般或许连自保都做不到,小姐从来都没有选择。
  “你也这般想?”柳无依不禁好奇。
  “小姐平日都不管奴才,那些奴才都敢在我面前蹬鼻子上眼,小姐或许想以德服人,可是大多时候奴才就是要管的,不管连尊重人都不懂。”
  “唉,你能这般想便好,我就是明白的太迟了。”柳无依叹了口气,躺在床上,心里想的却是叶流觞——以德服人的前提是那人正直,比如叶流觞这样的。
  “那小姐可要歇了?”
  “嗯。”
  秋华给柳无依点上安神香,又贴心的吹灭了烛火,退了出去。烛火熄灭,厢房顿时被黑暗笼罩,柳无依缩在被子里,一日心情跌宕起伏,现在松懈下来反而感到浓浓困倦。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叶流觞的气息,想着那人爽朗的笑容,宠溺的眼神,还有无微不至的体贴,女儿家的那颗春心又开始萌动了。
  入梦的时候,她梦见自己和叶流觞逃出了林府,比翼双飞,在人间自在翱翔,她们携手共看秀丽山河,共看日月星辰,到最后白头偕老。
  真的很幸福。
  香炉内的安神香还在燃烧,榻上安眠的女子嘴角隐隐勾起了一抹细微的弧度,想必这位淑女正在做什么良辰美梦呢。到后半夜,外面下了一场雨,檐滴稠密的声响成为她的摇篮曲,当她从安神的雨夜醒来,天色已是一片暗淡的明光。
  透过镂空的窗花看向屋外,此时雨势渐缓,细雨连成一片雨幕,雨滴沿着屋檐滴落滑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风偶尔从窗外灌入屋内,风力不大还很柔,但风携带的寒意还是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一夜凉雨,气温竟然骤降了,秋季仿佛一夜之间就过去了,早晨有了初冬的寒意。
  柳无依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今年的气候竟然如此变化莫测,明明以前十月还是秋高气爽,但现在竟然冷的腿骨发酸。想到叶流觞身上的伤势,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康健的她还觉得刺骨,那人的身体扛不住这样的湿寒。
  “秋华。”
  “小姐醒了?先洗漱罢。”秋华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盆热水,盆上搭着手帕。
  “今天可是降温了?”柳无依就着热水净手,看着屋外问道。
  “可不是嘛,昨晚我都冻醒了,添了一床被子才睡去,早上起来手脚冰冰的。”秋华把水盆放下,又到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套御寒的衣裙替柳无依更衣。
  夹棉的大衣非常御寒,但穿上身会显得非常臃肿。柳无依看着自己裹成一个粽子般,有点不自在,这样也太丑了。以前她不在意穿着打扮,可自从喜欢叶流觞,房内的梳妆台就丰富了不少,衣柜也多了不少新衣,想到自己不争气的举动,柳无依又笑了笑。
  大衣把严寒隔绝在外,想到叶流觞估计没有厚实的衣服,本着不能委屈心上人的心情,她对着秋华道:“这般冷可不妙,赶紧给她换个房间,床褥被子都要新的,用棉的,炭盆也要支上,她有伤在身受不得寒,还有衣服也给她准备几套,别冻坏了。”
  “小姐,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农女,哪里需要这么仔细?”秋华努着嘴淡淡道。
  “秋华!”柳无依对她的态度不满,呵斥了一句。
  “小姐才认识她多久便这么向着她,又给药材又安排住处,昨晚还特意去看她,现在连衣服都要给她准备,小姐能给她这么多,她呢?她又能给小姐什么?”秋华忍不住打抱不平,她认为小姐太卑微了,什么都想着元妓,都像个老妈子一般,小姐少说也是个千金小姐,对一个农女这么卑微她心里不舒服。
  “她很好,我也很好,况且,我给她的东西瞧得见,她给我的东西却是瞧不见的。”柳无依厉声道,谁都不允许说叶流觞的不好,与她直白热烈的感情不同,叶流觞的感情要内敛许多,就比如昨晚,明明身子虚弱成那样,她却依旧努力安慰心焦的她,她知道,她担心叶流觞的同时,叶流觞也在担心她,在这里除了秋华也就这么一个人真心待他。
  “那小姐可想过如何收场?”在秋华看来,柳无依的这一段感情是没有结果的,甚至风险很大,一旦败露,是要浸猪笼的。
  “收场?”柳无依顿了顿,眼神闪了闪有些纠结,随后又坦然道:“我没想过收场,也不需要考虑这个,与她在一起一天是一天,今生有人同生共死,何其幸哉?”
  ……
  秋华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小姐的感情发展是不是太快了,好像经历了昨晚之后,她一下子就热情了许多,连矜持一下都不行了。一开始她希望元妓帮到小姐,但只是希望她能成为小姐的左膀右臂,可现在那人却成了小姐的心尖肉,已经到了同生共死的地步。
  小姐贵为氏族,叶流觞不过是一介白丁,她认为人与人的性命是不对等的,元妓死不足惜,小姐的命可比她金贵多了。但小姐又太认真,她的开心是能感受到看得见的,她舍不得断送小姐的幸福。
  “小姐,你觉得值得吗?”到头来,她只得干巴巴的问道。
  “值不值重要吗?我只想这般做,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逼我,现在我不过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仅此而已,若这是有罪,圣人说功过相抵,我扪心自问,我的前生所积累的功劳该能抵扣这一回的过错了。”
  “小姐!”
  “你不必劝我了,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喜欢她。”
  柳无依的笑容非常轻松,直面内心的感觉她竟然时至今日才感受到,忤逆的罪恶感也没有那么吓人,她愿意承担这么做的后果,只为了能抓住那份幸福。
  看着柳无依的笑容,秋华竟然觉得小姐这一刻的笑容和叶流觞如出一辙,充满了朝气,和麻木的强颜欢笑完全不同,这种笑容极具感染力,让她也忍不住想发笑。
  看着柳无依自如的走出去,钻进一片雨雾中,秋华却愣在了原地,一时间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小姐。
  自小有主见的小姐这回选的竟是一条不归路,可真是为难死她这个奴子了,若以后真的败露了,当如何是好?想不明白的她索性先不想了,甩了甩头,连忙跟了上去。
  和柳无依一起去偏殿看了看孩子,乳娘已然喂完奶了,因昨夜降温,现在放了两个炭盆,温度适宜,见此柳无依也就放下心来。
  看了孩子后,接下来就是给自家的情郎找一处好地方养伤。柳无依表现的干劲满满,不断在府上走街串巷,挑选合适的住处,也不用人跟着伺候了,像极了一个市井村妇。
  为落人口舌,柳无依最终给叶流觞选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虽然不大,但布局精巧,房间坐北朝南,远离家奴居住区,安静而透亮,还准备了几盆养眼的绿植,置办的新颖的家具,考虑到叶流觞喜欢看书,她很体贴的准备了一张书桌和书柜,把大部分书都搬到了这里。
  叶流觞学习能力很强,她不希望叶流觞荒废了学业,更希望叶流觞能在这里得到锻炼,成长的更加耀眼。
  准备妥当后,叶流觞就搬进了这间特意为她准备的住处。刚住下来叶流觞就能感觉到她的用心良苦,书柜上的书籍种类齐全,生意经、本草经、游人杂录应有尽有,身下是柔软的床褥,身上是厚实保暖的棉被,还有两套崭新的棉袄,每天有炭盆取暖,有热水供应,当然还有一个贴身伺候的老嬷嬷。
  看着那些书,叶流觞知道柳无依的用意,也不想辜负她的期许,养伤期间基本都在看书,府上的事暂由柳无依打理,在这期间两人过的很平静,直到不久后鹿鸣宴到来。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31:48

(四十二)鹿鸣宴
  鹿鸣宴是朝廷宴请新科举人的乡饮酒,作为解元的林宇自然处于邀约之列,但放榜后林宇拉着一群狐朋狗友泡馆子,逛染坊,花天酒地根本没有时间,鹿鸣宴也就拖到了现在。
  两天后,十月十五这日,柳无依早早梳妆打扮,等迈出院子时,那位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为夫到前头骑马,你坐马车罢。”林宇坐在马背上昂首挺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柳无依,此时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将军,柳无依是在家等待他的妻子,这个想象极其贴合人们印象中的天元气概,让他暗喜。
  “是。”柳无依看都没看林宇一眼,起身上了马车,还顺手放下了车帘。
  眼睁睁看着陡然放下的车帘,竟然一刻都没有停歇,林宇顿时感到心头憋了一口气般沉闷。
  柳无依,现在他已经是解元了,竟然还是不屑看他一眼,莫非还觉得他配不上她吗?等他明年一展宏图,今科及第,骑马游街的时候别人都纷纷向他丢手绢,到时倒要看看柳无依又是什么表情。
  “上路。”
  扬鞭一甩,伴随着马儿的一声嘶鸣,浩浩荡荡的人马上路了。
  鹿鸣宴,是古往今来用于宴请新科举人的乡饮宴会,在古时候,鹿有吉祥如意蒸蒸日上的象征,皇帝围猎皆以猎鹿为佳,皇帝逐鹿是家国兴邦之兆,以鹿鸣设宴,更有礼贤下士之意,寓意朝廷对学子们的器重,希望学子们学成有归为治国安邦尽力的厚望。
  马车行驶在空旷的道路上,因天气转凉,现在路上人丁更少,商铺闭门谢客,粮铺也不开门了。
  经过几家粮铺的时候,似乎看到有几位不愿走的老百姓聚在外面,现在气温只有几度,但那些百姓依旧穿的很单薄,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柳无依不忍心看,放下了车帘。
  坐在马车里,右手抚上心口,这样一副画面忽然让她的心底有了些不知名的焦灼。
  想到叶流觞,以前的叶流觞也是老百姓的一员,若不是叶流觞卖身,是不是叶流觞已经悄然消失在这个世上。
  叶流觞说得对,她根本不懂何为平民百姓,她自幼待在闺阁,出门又有专车接送,见的无不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认识的出身最低的都是私塾里头的夫子,但那说白了还是一个寒门。现在看着那些无助又迷茫的饥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和食不果腹之人大谈尊严岂不可笑?
  还有老叶家,之前叶流觞认罪认罚说找到老叶家动了歪心思,但是她知道,叶流觞根本没有找到老叶家。就城中这副惨淡的状况,即便老叶家有叶流觞卖身的二十两银子,可对方被驱逐出村子又不识字,恐怕凶多吉少。
  自从上回提起过之后叶流觞便再也没有提起此事,她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还是说已经一个人默默承受了一切。
  心口再次被一种酸涩的感觉占据,若是可以,她希望叶流觞也能幸福一生,可是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噩耗和不幸总是如影随形,紧紧抓着叶流觞,她希望把叶流觞拉出来,可连她自己也深陷泥潭。她和叶流觞分别处于两种不同的角色,扮演着世人想要的样子,除了那份真心,很多东西连感同身受都很难做到。
  柳无依希望自己能更加理解叶流觞,至少从理解老百姓的身不由己开始,叶流觞也会这样吗?理解身为世家小姐的不幸。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空旷的道路上终于出现了不少人烟,城里商铺开着,酒楼客栈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进京赴宴的举人,城中城外就像两个世界。
  抵达顺天府时,鹿鸣宴也开始了。
  向小吏告知了来事,给了官府的文牒,林宇和柳无依便来到衙门后的宴会区。这种中举的人都已经来了,大家看着姗姗来迟的柳无依和林宇,眼中皆是惊艳。当然,他们看的是柳无依。
  旱灾频发,能够继续科举的也就这些官家子弟了。他们对东厢主母早有耳闻,都说林家少夫人温婉贤淑,德才兼备,是才华与美貌集于一身的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不同凡响呀。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大美人站在林宇身旁实在让人惋惜,就算林宇有一堆名头标榜,什么林家继承人、乡试解元,但和柳无依一比,气质是不会骗人的,一个清雅卓越,另一个却满是腌臜的浊气。
  “哟,林解元来了,来来来,就等你了。”府尹笑脸相迎,心下虽然也看不起林宇,但林老爷给了他好处,考试前已经知会过他,他主考的时候便特意关照了下林宇。
  “嗯,今日带了内子过来。”林宇领着柳无依在最前头的一张桌子坐下。
  “原来这就是林夫人呀,久仰久仰。”
  “久仰了。”柳无依微微欠身,涵养还是那么让人挑不出错。
  “好好好,今天是鹿鸣宴,大家想必也知道现在朝廷职位空虚,坐在这里的你们已经算得上是一位朝廷命官了,本官也知道你们的家族早已为你们安排了一切,所以在此与你们共饮一杯,明年春闱,希望还在这里看到进一步封官的你们。”府尹举起酒杯,示意众举人们。
  “好,借您吉言,我们来年还来这里用宴。”
  学子们纷纷高举酒杯,互相碰了碰说了几番吉利话,几杯酒下肚,儿郎们的话匣子也打开了。与郎君一同过来的夫人夫侍们伺候郎君用膳,听着郎君大谈家国情怀,他们只能颓然地垂着头,插不上半句,在这座宽敞的殿内,他们不再是一个高贵的夫人,反而成了一介侍奉人的侍女。
  “林解元,林御史让本官告诉你,他已与户部通了消息,下月你便到户部先当个郎中。”酒过叁巡,张府尹突然想起了林御史吩咐下的事,遂告诉了林宇。
  “户部郎中?”林宇蓦然抬起头。
  “嗯,原本户部的职至少也要进士才能做的,不过你是解元,破例了,只是明年春闱尽量考好些,拿个考前的名次,以免落人口舌。”
  “原来如此。”林宇了然,眼底霎时闪出精光,他突然站起来,和柳无依对府尹深深一躬身:“小子在此谢过张府尹了。”他知道仅靠他爹是不可能让皇帝破例的,张府尹肯定也没少用力。
  柳无依也深深一拜。
  “好了好了,谢不谢的,大家都有帮忙。”府尹眯着眼,摆了摆手。
  “是,小子激动了,今后定不会辜负张府尹的厚待。”
  “你明白便好。”
  二人互相寒暄了几句,皆是点到为止,接下来的宴饮氛围却因林宇担任户部郎中一职变得微妙起来。
  柳无依慢慢吃着菜,感受到时不时落在身上的嫉妒目光,心里沉沉的。户部的职位意味着什么她太清楚了,她自己就在经营商铺,太清楚管账的意味,户部自古便是人人向往的肥差,这里的油水多的捞不完,虽然林宇只是担任郎中,职位低,但却是一个有实权的职位。
  一老一少,一个御史一个户部,林家估计要变天了。
  想起过来时看到的冷清街道,饥寒交迫的百姓,现在她真的能体会到叶流觞说的,泯灭在古今史料的长河中说的不是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而是那些平民百姓。即便外面已经遍地饥民,当官的却没有一人想着解决百姓温饱问题,他们仍是想着封官加爵。寻常百姓与其说是泯灭在古今史料的长河中,倒不如说从未存在过。
  只是林宇供职一事,本是好事,但看着和府尹谈笑风生的林宇,她竟然有种如芒在背之感。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39:43

(四十三)醋了
  鹿鸣宴归来后,东厢沸腾了。
  大冷天下东厢显得异常火热,家奴们都知道他们的主子得了户部的职位,主子当官,他们在主子底下当奴才的自然少不了好处,一时间前院颇有一派“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象。
  所有人都在庆祝,但柳无依却没什么感觉,她不屑于做那依附于人的菟丝子,丈夫的名誉并不会落在她个人头上,无论少夫人还是东厢主母在外人眼中多么风光,和柳无依叁个字并没有干系,她只在意作为柳无依的她。
  可惜的是,现在即便提起十二商铺的掌权人,人们都只会想起那是林宇的夫人,她呕心沥血留下的痕迹全部被有意无意抹去,而林宇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光鲜的站在所有人面前,当真可恶。
  她没有能力改变世人的观念,但能改变自己,她尽可能的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叶流觞上回受的无妄之灾,那触目惊心的鲜红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在她掌权下的东厢,更要杜绝此类事再次发生。
  对心术不正的家奴毫不犹豫揪出来发卖,这次的柳无依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冷情,丝毫不顾家奴的哭求。少爷当官的喜庆还未过去,家奴们就被迫卷入主母的雷霆手段中。
  每当听到认识的人被拖走发卖,家奴中的恐惧气氛就浓郁许多,许多人不清楚为何自己被卖了,一听到有人被卖就吓的心惊肉跳,他们不停打听,后来发现少夫人是在清理府中心术不正的人,有些人想到自己曾经听从二夫人的命令,又或者因为二夫人生了孩子去依仗她,还欺负元妓。随着越来越多人被卖,他们也明白了,元妓分明是少夫人的人,东厢真正的主子也是少夫人,他们错的离谱。
  醒悟过来的人再也不敢动歪心思,纷纷站好队,竭力撇清关系,好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少夫人终于停止了发卖,只留下不到一半人口,紧接着就传来好消息,少夫人给他们提高了福利。
  这一举动又让幸存下来的家奴欣喜若狂,他们的心情就像在地狱和天堂走了一圈,尝到甜头立刻把被卖的恐惧忘到脑后了。因府中人少了,所以生活水准就好了许多,其中周小丫最遭人羡慕,她被提拔为一等婢子,还被安排到厨房当学徒,可把人羡慕坏了,都纷纷和周小丫打听如何取的少夫人青睐。
  周小丫日日被家奴围着,她同样没什么兴致,后来几乎一整日泡在后厨,除了如厕睡觉就像长在后厨一般。
  东厢的日子回归了平静,一月后,林宇进入户部任职,叶流觞的身体也彻底康健了。
  许是因柳无依给的好药,叶流觞康复后身体不仅没有任何不适,体质还更好了,她长高了不少,身体也结实了很多,这种变化让她惊喜又有些小骄傲,还挺起了胸膛。
  以前在老叶家她吃不饱又要日夜劳作,她经常觉得自己身体孱弱,十五岁了个头还没有柳无依高,发育情况也很差,连那儿也小小的,正如二夫人初见她的身体时说她没发育一样,面对这样的问题她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每次看到高大又强壮的天元都会羡慕,对比中还会生出自卑感,特别是喜欢上柳无依之后,她总是觉得自己站在柳无依身边一点都不般配,不高也不强壮,反而像个小孩子。
  可是现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她已经完全蜕变,干瘪的身体上出现了很多流畅的线条,把她的身体勾勒的匀称有力,枯黄的头发也已经乌黑起来,唇红齿白,也算得上美吧?她摸着的脸颊,指腹下滑腻的触感令她止不住窃喜,现在她有资格站在柳无依身边了吧?
  胸中的小鹿又开始了蹦跳活动,她拿出柳无依送的给她的乳膏涂抹,又找出柳无依送的衣服换上,看着镜中高挑俊美的自己,自信心一下子又回来了。
  走出房间,今天的阳光很明媚,但寒风却冷的她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身子。
  十一月中旬早就入冬了,气温只有几度,自己的老叶家估计没希望了,之前她并没有放弃打听老叶家的消息,但一直杳无音讯,许是乱世逃命去了,许是冬季往南迁了,现在找不到人,对此她什么都做不了,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她的亲近之人不多,血亲没了消息,唯一能做的便是用尽全力去珍惜眼前人。
  想到一个月没见的姑娘,叶流觞去了厨房。
  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叶流觞环顾一圈,果然在角落看到某个呆呆的身影。
  “叶总管。”伙夫们对她打招呼,态度殷勤,东厢大换血后他们都明白了叶流觞是少夫人的人,是一点都不敢得罪她了。
  叶流觞点点头以示应下,径直往角落走去,看着那个呆呆的身影,小姑娘似乎有心事,坐在角落择菜,手指哗啦着盆中的菜叶,并没有注意到她。
  “当学徒可习惯?”她轻声问。
  “叶姐姐?”周小丫浑身一震,慌忙站起来。冒失的姑娘不小心踢翻了身后的小凳,凳子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哐当”声,想扶起又不太敢,最后只能局促的站在叶流觞面前,垂着头。
  让周小丫过来厨房当学徒是她的意思。周小丫生性纯良,这个大院终究不是她的归宿,有机会她不介意让她多学点,防患于未然。只是这一个月庖人和她说小姑娘总是独自窝着,对学厨也不上心,这样可不行。
  叶流觞弯腰把倒了的凳子扶起来,示意周小丫坐下:“怎么看到叶姐姐紧张成这般?可是不喜欢当学徒?”
  “不是,我喜欢的,叶姐姐你坐罢,我站着就好。”周小丫死活不肯坐,叶流觞受罚后她就患得患失,总觉得是自己太蠢了,害了叶流觞。心中的愧疚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叶姐姐养伤期间她一次都没有去看望,不是没去,而是去了却没有勇气敲开叶姐姐的房门,现在叶姐姐康复了,她却连和叶姐姐相处的勇气都没了。
  “既然喜欢为何不认真学?若不喜欢叶姐姐给你换一个活。”叶流觞耐心的看着她。
  “不是,我学的,只是……只是叶姐姐,要不叶姐姐还是别来看我了,我……我怕,我笨,我会害了叶姐姐的。”周小丫有些语无伦次,她的泪水蓄积在眼眶中,明明非常惊恐无助,但又那般倔强。
  “你没有害我!”看着慌张的根本听不进去话的女孩,叶流觞不得不稍微提高了声音。周小丫霎时僵在了原地,大眼睛里的泪水也僵住了,叶流觞缓了语气:“你没有害我,不用这般自责。”
  “叶姐姐?”
  “你随来我罢。”
  周小丫只好跟上叶流觞,脚步踉踉跄跄,还是战战兢兢的。两人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叶流觞在怀里摸了摸,拿出一纸契约,递给周小丫。
  “你看看这罢。”
  “这是?”周小丫看着那张白纸,她已经跟着叶流觞认了不少字了,勉强能辨认出上面的赎身二字。显然这是一张赎身的契约,名字的一行写着几个字,她不认识,看的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之前打叶姐姐的家丁,他的亲属早就把他赎出去了。”叶流觞解释道。
  “啊?他、他出府了!他打的叶姐姐这般重,怎的就赎身了?”周小丫惊叫出声,发现自己失态了又慌忙收了声音。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流觞无奈:“你不觉得奇怪吗?现在灾年,到处都是饥民,为什么他家有钱赎身呢?”
  “对呀。”周小丫好像明白了什么:“所以赎身有问题?”
  叶流觞点头:“早不赎身晚不赎身,偏生打了我之后就赎身出去了,不凑巧吗?分明是有人专门赎他出去的,你猜还能是谁?”
  “你是说陷害我们的人?”周小丫恍然大悟。
  “不错,他打叶姐姐的时候用了死劲,这也是陷害你那人授意的,她的目标本来就是叶姐姐,与你无关,只是刚好利用了你,换句话说,若没有你,她也会寻别的机会陷害叶姐姐。所以不是你害了叶姐姐,是叶姐姐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挨那一板子。”
  周小丫的脑子快转不过来了,所以这一切只是一次针对叶流觞的陷害,她不明白,这里的生活比外面好得多,为何还要斗个你死我活?她真的不明白,不明白。
  “叶姐姐,我不懂,为什么他们还不知道满足,还要利用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们陷害了,还用我去陷害你,呜……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给我银子我也不知道那是官银,呜呜……也没有人相信我。”
  “别哭了,不怪你,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叶姐姐会注意些的,不会再让人利用你。”叶流觞心头闷闷的,明白吗?她也不明白,或许这就是人性,解决温饱问题后又会逐利,逐利后又要逐权,那夺取权力以后呢?这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都没有尽头。
  “还是怪我,是我愚钝,不然也不会中计。”周小丫哭着摇了摇头。
  “好了,生性纯良不是你的错,万事讲究因果,若不是叶姐姐,你也不至于被利用,说到底是叶姐姐种下的因,才会有这个果,你不必顾虑太多,在后厨好好当学徒知道吗?”
  “嗯。”
  “有所学成的话叶姐姐找个机会把她送出府取,这样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陷害了。”叶流觞用帕子拭去周小丫眼角的泪,女孩抽抽嗒嗒的,止不住的哭声让人心碎。老叶家没了消息,除了柳无依外周小丫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嗯,我定会好好当学徒。”
  偏殿里两个少女互相安慰着,一个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另一个少女有点无措的擦着源源不断涌出的热泪,画面美好的就像世人眼中的青梅竹马。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一刻的温馨时。
  “咳咳。”
  突如其来的轻咳猛然把她们拉了回来,叶流觞和周小丫几乎下意识弹开,叶流觞扭头看去,柳无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身后,正表情古怪的看着她手中的帕子,她讪讪的把帕子收起来,还本能的鞠了个躬。
  “少夫人。”
  “呵。”柳无依皮笑肉不笑,方才看到了什么?叶流觞拿帕子替这个姑娘拭泪?她都没有这种待遇!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酸味,柳无依越过叶流觞,走到偏殿的太师椅坐下,冷着脸也不说话。
  叶流觞尴尬的站着,第一次替周小丫擦泪就被撞见了,还被柳无依看到,真是倒霉。看着柳无依冷冰冰的眼神,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生气了?看了看秋华,可是秋华只是轻哼一声就扭过头不理她。
  怎么搞得像在审问她一样?
  “夫人可是要用膳?”看了眼时辰,叶流觞斟酌问道。
  “是有点饿了,那就把午膳呈上来吧。”凉凉的眼神斜睨过去,话语更是逐字的往外蹦,听着怪磨人的。
  “好。”叶流觞立刻领命,亲自去给柳无依盛饭。
  叶流觞离开后,偏殿就只剩秋华柳无依还有周小丫了,空气死一般寂静,比寂静更恐怖的是那股越来越冰寒的气场。
  周小丫顾不上擦脸上的泪水和鼻涕了,被吓的双腿直哆嗦,少夫人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好像在看一个敌人?她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来自东厢主母的低气压不是她一个小奴才承受的住的,更别说她还是一个脆弱的奴才。
  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时,叶流觞总算盛了饭回来,周小丫连忙向自己的叶姐姐投去求救信号。
  不求救不要紧,一求救柳无依的低气压更冷几分。
  柳无依打量着她们,以前就知道叶流觞和周小丫关系不错,如今一看的确关系匪浅,叶流觞认罪就是因着周小丫,她想过叶流觞只是珍视这个伙伴,可是现在看来有点过于亲密了。
  擦眼泪,她都没有!

乡村如此多娇
伙夫
周平本是一个平凡小村医,可是村里的俊寡妇,总喜欢上门找他治病…… 水兰溪:“周平,今晚上来嫂子家给嫂子治一治吧?” 周平:“兰溪嫂子,快让我歇一歇吧,这个星期都八回了!” ...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47:00

(四十四)有心上人了还不知道注意点
  叶流觞刚刚走进来就看到被压的面如菜色的周小丫,她无奈的看了柳无依一眼,暗忖这人也太小气了。
  千金小姐居然和一个家奴过不去,看来不仅是个木头精,还是醋精。不过周小丫确实太依赖自己了,叶流觞想了想,端着食案走过去。
  “夫人,用膳了。”她双手抓着食案,举过眉头,半低着头没有看柳无依的眼睛。
  正想着叶流觞该如何解救这可怜的奴才,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柳无依霎时明白过来,心中的酸味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甜蜜。她努力板着脸,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把食案接过来,放在茶几上。
  “让本夫人看看今天叶娘子做了何菜?”
  “十珍豚、素炒叁鲜和莲藕排骨汤,该合夫人口味的。”叶流觞退了半步,仍是低眉顺眼的候在一旁,看着柳无依吃着她亲自盛的饭,心里跟掺了蜜糖似的。
  “噗,小姐,你们这是在作何呀?”秋华笑得露出两排小米牙,柳无依和叶流觞在一起时总会做些她们看不懂的事,但是丝毫不影响她们之间的默契。
  周小丫同样一头雾水,叶姐姐和少夫人的关系怎么也这么好了?
  “就是举案齐眉的故事。”叶流觞笑着道。
  “举案齐眉?”
  “嗯,相传以前有一对夫妻,他们非常恩爱,夫人每天都会给自己的丈夫做饭,因着不敢直视丈夫的双眼,所以每次都是这般拿着食案举过眉头,丈夫则把食案接过来,每次都吃的津津有味。世人觉得这对夫妻很恩爱,所以就有了举案齐眉的典故。”
  叶流觞一边解释着,眼睛却是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着饭菜的柳无依,这次只能拿厨房现成的菜,若未来有机会,她要亲自下厨,当然,这得她学会了下厨再说。
  “这不对吧,听着分明是夫人更爱她的丈夫。”秋华怒了努嘴。
  “是呀,只是典故里的夫人据说长的奇丑无比,丈夫在娶她之前有许多追求者,夫人公然放话说今生要嫁只嫁他,这位丈夫听后竟真的拒绝了所有追求者,把夫人娶了回去。”
  “听起来倒挺有意思的。”秋华咂嘴道。
  “这也行呀。”周小丫懵懵懂懂,但她很快发现奇怪之处:“举案齐眉说的是夫妻恩爱,那叶姐姐……”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叶姐姐和少夫人,方才叶姐姐对少夫人做举案齐眉,岂不是!
  ……
  “我吃饱了。”清冷的嗓音响了起来,周小丫看过去,柳无依已经吃饱饭,擦了嘴往外走。
  叶流觞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周小丫也想跟过去,却被秋华拦住了。
  “秋华?”
  “别去打扰她们,方才你该是猜到了,举案齐眉,我家小姐和叶流觞便是如此。”秋华说的认真,叶流觞和周小丫关系太好了,虽然现在没有发展出情爱,但早点挑明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可不想自家小姐好不容易相中的如意郎君,最后被偷家。
  “叶姐姐,少夫人……”周小丫惊愕的无法言语了,她知道叶流觞很受少夫人关照,原以为是叶流觞的学识有功,却不想还有这一层原因。
  但是,少夫人不是已经……这如何能行?嫁人了还能和另一个天元在一起?这不是红杏出墙吗?她呆呆的看着叶流觞和柳无依的背影,秋华离开后她依旧不知作何反应。
  叶流觞跟着柳无依来到后院,因着二夫人禁足,少爷又去了户部,没有家奴涉足的后院就成了她们的约会圣地,经常二人来到这里,调调情,说说话。走到一面墙后,叶流觞上前拉住柳无依的手,感受到那只手下意识要甩,她连忙抓稳了。
  “生气了?方才我只是无意间的,我和她没什么的,你别多想。”叶流觞老实坦白,这次的事周小丫太无辜了,都是她的疏忽,向来心软的她一愧疚上来就舍不得看着姑娘家哭,但这不代表什么,更不代表她和周小丫有关系。
  “你还说呢,你说你,都是有心上人的人了,还不知道注意点。”柳无依转过身,看着叶流觞老实巴交的样子就来气,她突然把手探进叶流觞的怀里,四处摸索。
  叶流觞一下僵直了身子,怀里的小手来回摸索,犹如一尾狡猾的鱼儿,在她身上嬉戏,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被碰到的地方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烫起来。俊美的脸庞很快泛起一层淡红,少夫人做什么突然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她快疯了。
  “小姐,别闹。”
  “哼,现在知道害羞了,方才怎么不知道?”柳无依把手抽出来,她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条帕子,是方才叶流觞用来给周小丫拭泪的帕子。看着帕子上浸湿的痕迹,更不乐意了,叶流觞怎么可以把温柔给予别人,还是另一个坤泽。
  “是我疏忽了,别醋了,我都闻到一股酸味了。”叶流觞说着还作势捂了捂鼻子,似乎被狠狠酸到了。
  “我自个儿醋我自个儿的也不成?方才你做举案齐眉是想要告诉她我们的关系?”柳无依直接开门见山。
  “对呀,你看看我们的关系适合开口吗?只能折中这般了,不说的话我怕以后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叶流觞上前把柳无依搂进怀里:“她很善良,并非有心计之人,进府后一直是她陪着我的。现在我算举世无亲,我把她当妹妹,不管她我做不到,况且这次的事都是因着我们她才会被陷害,我不希望你怪她。”
  “我自然理解你,只是你就这般想我的?我又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至于这般上赶着袒护她吗?”柳无依埋在叶流觞怀里,瓮声瓮气的说。
  “是呀,我的依儿最讲理了。”叶流觞凑近柳无依耳旁低声哈气,声音故意压着,嗓音低柔宠溺,果然,光是听着这番话怀里的人儿就羞红了脸——这是她最近发现的,柳无依很喜欢甜言蜜语,只是她生性腼腆,嘴又笨,不太会说话。
  “有错就是有错,休要甜言蜜语糊弄我。”柳无依脸上有点热,但少夫人的威严还是要立住的。
  “那不糊弄你了,你想要我如何补偿?”叶流觞抱着柳无依,现在她的心里全是满足感。虽然现在她们还困在大院里头,但每时每刻都是快乐的,她尽量忽略以后可能面对的困境,对她来说,快乐的时光本就珍贵,若快乐的时候还要烦恼以后可能的困境就太得不偿失了。
  今后她会想办法把周小丫送出府去,至于她和柳无依的困境,她会和柳无依一起面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找到出路的。
  听到补偿柳无依顿时就来劲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流觞一眼。
  “怎么了?”叶流觞疑惑道。
  “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话毕,柳无依神秘的牵着叶流觞回房,还顺手带上了门。叶流觞忽然有种金屋藏娇的感觉,不对,是木屋藏娇,那个娇还是她,总是被柳无依藏起来。
  等了一会儿,见柳无依在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木盒子,一脸坏笑的递到她手中。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柳无依已经迫不及待,仿佛她才是开礼物的人。
  叶流觞狐疑的打开盒子,落入眼前的是一个乳白色的膜状物,这个东西有点眼熟,但她没有见过。拿起来时,一张俊脸却是霎时红润无比,她慌张的后退好几步,手中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那东西长长的,管状,似乎是套在某些地方的。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51:08

(四十五)你为何不在我里面释放?
  “哎呀你作何,这是我好不容易买来的,都让你弄脏了。”柳无依忙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吹了吹又用帕子擦干净。
  这可是人人向往的如意袋,女人用过都说好!
  虽说禁止女为男淫,但观念是一回事,现实却不会跟着叁观走,女子也是有欲望的。大院里虽然有元妓,但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叫元妓伺候的,整天守着一张空床,面对着日益空虚寂寞的身体,夫人们为了满足欲望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像一般的女子之间磨镜,夫人与小妾间“你呼我木瓜,我呼你琼琚”,又或是夫人与家奴对食,互相扮演寻常的伴侣,都是为了填补寂寞孤寡的心,当然丈夫为了杜绝后宅发生此类有辱门风的事,也制定了诸多家法,甚至还有骇人听闻的浸猪笼,但仍然屡禁不止,青春还是经不住诱惑的。
  夫人的需求旺盛,又不缺钱,如此大的利益驱使自然引来了不少为钱铤而走险之人。有人愿意当面首,有人愿意为元妓,隐蔽的法子还进一步提升,为防止留下痕迹或珠胎暗结,如意袋问世了。
  如意袋是一个套在根上的袋子,可以隔开天元的雨露,让偷情更加隐蔽。
  一开始的如意袋材质不好,都是用油纸什么的,容易破不说,还硬,后来有人发现羊肠和鱼鳔很不错,现在的如意袋都是用羊肠和鱼鳔制作,单薄光滑,柔韧性还好。她买的这个就是羊肠的,买的还是最贵的,保证万无一失,用的时候用温水泡软,用完了洗干净还能反复使用。
  “这、这不成的,若小姐想要,我可以用手,用嘴也可以。”叶流觞还是担心,做管家几个月,她当然也知道这种东西,但是到底行不行得通谁知道?若发生了意外破了,她们如何补救?
  “我不是想要,我只是不想那样。”柳无依叹了口气:“虽然用手也可以让我舒服,可是我不仅想要,我还想和你亲热,亲密无间的交融那种,心里头想要,你能懂吗?”
  “心里想要?”叶流觞愣愣的重复一句。
  “你不想和我更亲热一点么?除了想要以外的渴望,每次和你做了虽说身子舒服了,但心里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一次又一次用手后更明显,就……我想和你行房,用你的东西插、插进来,填……填满的感觉。”这话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柳无依说的脸红脖子粗,天呐,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叶流觞这个笨蛋!
  ……
  叶流觞这回懂了,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脸部肌肉都快抽筋了:“无依总能语出惊人。”
  柳无依气急败坏的抓住叶流觞的衣领:“和你说认真的,你就不想要我吗?我怎么不见你想要我,你不想占有我?”
  叶流觞扭过头去,双手本能的抓住了衣角,怎么可能不想?占有柳无依,让柳无依在她身下承欢的想法每日都在她的大脑中喧嚣,但现在她们真的有肆意妄为的资本吗?不计后果的纸醉金迷,其代价就是她眼前的幸福日子会顷刻间失去,至少现在,身体上的欲望并不足以让她去冒险。
  “说话呀,怎的又不说话?”见叶流觞不回答问题,柳无依忽然感到很委屈:“流觞,我想和你亲近,还想占有你,喜欢你在我体内的感觉,我喜欢你。”
  “依儿……”
  “我不常说这样的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和我那般,也喜欢看到你因我感到舒服。”她说的太羞人,再一次把自己羞的发红,也让叶流觞感到滔天的羞耻。
  叶流觞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她就不用害羞了,为什么柳无依总能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柳无依了。还记得刚进府的时候,她对柳无依的认知是一块木头,接触后发现柳无依外冷内热,有点闷骚,可是现在,眼前的简直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勾人摄魂,她会在温柔乡中不知不觉死去吗?
  “我们试试这个好不好?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柳无依好说歹说,拿着如意袋央求她,活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小女孩。
  被满怀期盼的眼神看着,叶流觞嘴唇抖了抖,最后却是又一次别开头去。
  见叶流觞不肯松口,柳无依耐心没了,她拧着眉,身为千金小姐的她都舔着脸央求了,结果叶流觞还不上,真是蹬鼻子上脸!大小姐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起身坐在一旁,抱着手不说话了。
  “你作何?”叶流觞无可奈何的软下态度。
  “你嫌弃我幼稚不成?”这个时候的柳无依就跟被夺舍了一般,要多幼稚有多幼稚。
  “不是。”
  “那为何你不答应,我和你已经情定,为何不能亲热?”
  “不是不能,若出了意外如何是好?你可想过如何补救?”
  “不会有意外,我特意买的最好的,保证不会有意外,我知道你想着以后,可是,可是流觞,现在林宇已经封官了,我们的自在生活随时就会消失,以后院里也不会只有我们俩,会进来越来越多夫人,甚至……甚至我会生下林宇的子嗣。”
  说到子嗣,柳无依的双眼黯淡无光,后嗣之患是两人定情以来心照不宣的禁区,没人敢提及,生怕提及就会让梦境般的生活支离破碎。可是她们现在的生活本就来之不易,和有了上顿没下顿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她们的日子随时都会被外界因素击破,自在的日子本就不多,珍惜当下及时行乐不为是另一种阔达,叶流觞不会不懂。
  听言,叶流觞也沉默了,子嗣的问题她自然懂的,只是不敢去想,也没有资格想。虽然柳无依喜欢她,但不管怎么说她其实是一个第叁者,一个插足柳无依和林宇之间的第叁者,她不敢过问孩子的事,也没有能力解决,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傻,每天喝柳无依过的开心一点,但也让心口的痛越来越清晰。
  想了一阵,叶流觞颓然地垂着头:“无依,我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我知道,所以我们现在至少过好一些,总不能一辈子连快乐的机会都抓不住,若以后我们缘分尽了,至少现在的日子也够我回忆一辈子了。”柳无依抱着叶流觞:“流觞,你不是我的婢女,不要总是像个婢女一般伺候我,伴侣之间该有的肌肤之亲我们也要有。”
  “你总是这般多的歪理。”叶流觞咕哝着嗓音,缘分尽了?柳无依休想。
  “那你答应了?”见叶流觞没有拒绝,柳无依欣喜一笑,仿佛没有拒绝就等于答应。
  “我没这般说。”叶流觞依旧干巴巴的。
  “答应就是答应了,天元别总是磨磨唧唧的,小心不讨坤泽喜欢。”知道叶流觞松口了,柳无依拉着叶流觞一起坐在床上,好奇的打量着盒子里头的新鲜事物。
  叶流觞把那个套套拿起来,套套乳白色,很薄,一端封闭,一端开口,开口上还有一圈细绳,该是用来绑住什么的。光看着她就脸红心跳,这怎么用呀?
  其实她不懂怎么用,根本没用过,看着似乎是直接套在她那里上面就可以了,她把手指伸进套套里,好奇的看着套在手指上的套套,怎么这般松松垮垮?
  “哎呀,不是这般,先放在温水中泡软了。”柳无依立刻把套套抢过来,生怕她毛手毛脚的弄坏了。
  叶流觞只好脸红红的看着柳无依的动作,套套浸入温水中,很快,干瘪的质地就充盈起来,整个套套舒展开,约莫一炷香后,套套就完全舒展了,质地轻薄柔软。
  柳无依把套套拿起来,试探着扯了扯,感受其任性,又往里面装水检查有无破损。
  装满水的套套坠下来,变得更加薄,近乎是透明光滑的形状,样子就如同天元的那处差不多。叶流觞无法直视那个形状,她发现尺寸对现在的她来说貌似有些……小!
  “行了,快脱裤子罢。”确保套套不漏水,柳无依把水倒出来,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流觞。
  叶流觞尴尬的快把头埋进胸口里了,她真的很好奇,柳无依就不会害羞吗?
  “干嘛呢,磨磨蹭蹭的。”
  “你都不会害羞呀?”叶流觞小小声的说,为什么柳无依对这事一点都不感到难为情,莫非是嫁过人的缘故?
  “不是我不害羞,是你太害羞了,扭扭捏捏跟个坤泽一般。”柳无依索性跨坐在叶流觞腿上,和她面对面的抱着:“流觞,你是个正常的天元,看着自己心爱的坤泽当如何?”
  这还用说吗?叶流觞看着柳无依,两人的距离很近,她能感受到柳无依说话时气息呼在脸上的热感,淡淡的幽兰弥漫开来,喷在她脸上,似能醉人。
  呼吸不知不觉急促了几分,清澈的瞳孔倒映出柳无依眉梢上的清媚,旖旎的眼底浮现出欲望。双手本能搂住身上的娇躯,身随心动的追随着柳无依的香甜。
  水香紧随幽兰,铺散在房中,柳无依得意的摸着女郎染上情欲的脸庞,心中的满足感几乎要溢出来了。
  这是个非常有道德感,或者说被道德荼毒的可怜天元。叶流觞平时很少动情,哪怕面对她,若不去挑逗,叶流觞也不会有这方面的想法,一簇一笑都在履行正人君子的行为规范。
  叶流觞的欲望和腼腆的性子一般,整个都是内敛被动的,这样的天元真的很少,可以称之为罕见。或许不少人会觉得这样的天元太木讷无趣,但她却觉得这是一块玉石,需要有人用心精雕细琢,才会展现出其华美的色彩。
  气氛一点点升温,女人的小手沿着女郎的下巴摸索,稍显刚毅的线条让她的五官变的棱角分明,却又因着女子阴柔的气质而整体柔和了许多,英气,却又不失柔美,特别是散着头发,双眼染上情欲的时候,甚至迷人的如一只夜蝶,静谧而美好。
  指尖沿着下巴往下滑,抚过白皙滑腻的秀颈,拂过隆起的胸前,踏过平坦的小腹,最终停留在天元的欲望上。天元的欲望仍是蛰伏状态,但那份触感分明带着微硬,她含住叶流觞的耳垂,笑意盈盈道:“想要吗?”
  叶流觞缩了缩脖子,羞的全身都泛红了。
  “放松些,别这么紧张,吻我。”柳无依引导着年轻的天元,顺势把自己的脖子凑近叶流觞的脸颊。
  一股幽香钻进她的口鼻,叶流觞几乎是本能的舔舐起来,牙根在发痒,信香克制不住的泌出来,想标记。天元的牙齿有些不同,在左右尖牙上方的口腔内生有腺体,可以泌出信香,咬破腺体,注入自己的信香,则为标记。
  一般来说标记是永久的,一个坤泽只能被一个天元标记,但更强势的天元却可以再次标记这个坤泽,甚至完全覆盖前一个天元的标记,从别的天元手中抢夺坤泽。
  叶流觞显然有一瞬间动了这种心思,她甚至觉得她能够从林宇手中抢夺柳无依,她被那股幽香和欲望左右,忘我的舔舐着柳无依光滑柔嫩的脖子,每一寸娇嫩的肌肉都让她贪恋,含进嘴里反复舔舐,用牙齿轻轻啃咬,但又克制的收着力道,不敢留下痕迹。
  脖子上克制而迷恋的亲吻很磨人,却让柳无依不是滋味,意乱情迷的时候,叶流觞却还要克制着,不能无所顾忌的亲吻她。她们的关系到底委屈了自己的恋人,她抱着叶流觞的头,吻了上去,比叶流觞更加热情,手也在这时揉捏上天元的欲望。
  “流觞,你会给我的罢。”
  “给你。”叶流觞张嘴难耐的喘了口气,拿起套套向自己身下套,只是却又被抢了去:“无依?”
  柳无依把套套撑开,在叶流觞疑惑的表情下邪魅一笑。
  “我帮你。”
  叶流觞尴尬的收回手,没有动作,静静看着她。
  柳无依扯开叶流觞的裤子,把那根依旧粉嫩的肉茎放出来,肉茎翘立在空气中,在她的目光中还调皮的晃了晃,仿佛在和她打招呼,真是个爱展示自己的小东西。
  想到等下要把这跟可爱的东西套住,心里竟平白生出一丝愧疚感,总觉得在欺负“小流觞”了。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她摸了摸挺立的小东西,默念了一声“抱歉”,遂拿着套套套上去。
  因着套套不能制定大小,她这个是凭记忆挑选的,但这会儿居然发现明显小了。她一手握着叶流觞的命根子,一手用力往下拉套套,动作简单粗暴。
  “唔,疼。”叶流觞倒吸一口凉气,脆弱敏感的地方被紧紧勒住,闷闷的不说,还很拥挤,挤的她很不舒服。再看柳无依用力的拉扯那个套套,自己的东西都被勒成深红色了,她有些担心,这到底行不行呀?
  “流觞,你这里怎的大了这么多?这回买的大小都不合适了,你先忍一忍。”柳无依也才注意到不是她选的尺寸有问题,而是叶流觞这里分明长大了不少,几个月前还是小小的一根,现在却发育了许多,导致她按照几个月前的尺寸买的套套不合适了。
  好不容易把套套上,她拿起套套根部的细绳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美滋滋的欣赏自己的杰作。
  原本肉茎是有点棱角的,特别是顶端的肉冠边缘突出,现在被羊肠套套住,棱角全部抹平,成了一根圆滚滚的小棍子,根部打着一个蝴蝶结,又可怜又好笑。
  她揉了揉憋屈的“小流觞”,心下想着还是要赶紧买个大的,勒着多了影响了她的天元发育就不好了。
  “流觞,委屈你了。”
  叶流觞叹了口气,就不该答应柳无依,感觉她好像被折腾了。抱着柳无依翻了个身,柔柔的看着身下情意浓浓的女子。柳无依的头发已经放了下来,如她这般披散着,如瀑的青丝散在床上,几分柔美几分妩媚。女子脸上染着情欲,双眼带着鼓励与期许,她知道,鼓励和期许都是因着她,自己钟情的女人在等她呢。
  “无依,你说我们缘分会尽,但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不管今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伴你左右。”说完这句话,叶流觞俯身堵住柳无依的嘴,她不想听柳无依说什么,身为家奴的她的确什么承诺都拿不出来,但至少陪着柳无依是她拿得出的。
  “流觞……”柳无依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又迅速淹没在浓浓的欲望中。罢了,这个死心眼的姑娘……感到叶流觞身体的僵硬,伸手搭上叶流觞的腰,尽量和她贴在一起:“流觞,进来。”
  “要先摸一摸吧?”没想到柳无依会直接让她进去,叶流觞认为还是要前戏吧,低头看去,却见柳无依似笑非笑瞧着她,紧接着拉着她的手按在身下。
  触手可及一片湿润滚烫,瞬间把手掌打湿,叶流觞震惊无比,柳无依居然湿的这么快?还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柳无依干的她连进去都困难。
  “快进来呀~”柳无依故意嗲嗲的叫。
  “好好说话!”叶流觞捏了捏她的小脸,这人真的好讨厌。
  “那我不说了。”柳无依带着她亲吻:“流觞,我想要你。”
  女子的嗓音灵动婉转,如柳絮轻柔,落在叶流觞耳中却重若千钧,脑子瞬间空白,甚至觉得把命给柳无依都可以,赤红着脸分开她的双腿,压着嗓音问道:“无依,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进去?”
  “无碍,我方才检查过了,如意袋封闭没问题,不会把你那些东西弄进来,不会被发现的。”
  “只要那些不进去就没事吗?”叶流觞冷不丁的问。
  “对呀?”柳无依有点疑惑,不等她再说什么,下一刻身体就被灼热抵,她立刻放松身体准备接纳叶流觞。
  一段时间没有进入,叶流觞又发育了,这次比之前更加拥挤一些,本就被紧紧勒住的脆弱又被甬道裹紧。叶流觞绷紧腰背,深吸一口气,堪堪稳住自己。
  “嗯~”柳无依猛地抱紧叶流觞,暗叹这家伙果然发育了,那玩意儿把她填的满满当当,虽然有点涨,但空虚已久的心却在这一份胀满中充实了,她的眼角逼出一滴泪,刚想擦去,叶流觞已经低下头。
  眼角的泪液被她吻去,感到那份无微不至的关怀,柳无依忽然想哭出来。
  “依儿,可是疼了?”叶流觞见她流泪以为自己弄疼她了,心疼的亲着她的脸。
  “不疼,我很满足,很开心。”柳无依主动的抬腿盘住叶流觞的腰身:“要我!”
  这一声下,叶流觞气血上涌,柳无依的主动很容易调动她的欲望,她缓缓挺腰,速度一点点加快。她们虽不是第一次,但到底是第一次后的再一次,叶流觞都快忘了上一次要柳无依是什么感觉,此时和柳无依融为一体,正如柳无依说的那样,心理上的愉悦带来的满足感全然不同。
  刹那间,属于天元的欲望就彻底点燃。
  娇软的女人躺在身下,怀里的是柔软的身子,动作间逸出的娇媚呻吟,还有那份紧紧包裹的快慰,从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方方面面刺激她。她专注的看着身下的女子,目光越来越明亮,桌上的烛火映照在叶流觞清澈的瞳孔中,宛如一盏孤灯在燃烧。
  这样的叶流觞不见平时的扭捏作态,强势的像一个真正的天元,她那么攻势,却又那么温柔,刚柔并济,迷人而不自知。滚烫的呼吸喷在颈间,带着浓郁的天元气息,柳无依的身子也越发敏感。
  肉体撞击带来的声响羞耻的响起,柳无依也像初次那般忍不住发出啜泣般的呻吟。
  娇弱的身子因撞击而晃动,女郎的身体在几个月的修养中变的矫健有力,但抽插的动作从未变过,用力中总是带着一丝收敛。她知道叶流觞不敢太用力,怕伤了她。
  “流觞~”她迷离的摸着叶流觞的侧脸,捏着她的耳垂,抬头看进那双清澈水眸中,深邃柔情的眼神让她又一次湿了眼圈,有时候她真的想不顾一切,和叶流觞私奔,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和叶流觞在一起。
  “依儿,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叶流觞虚压在柳无依身上,看眼神就能看出柳无依在想什么,也明白柳无依有多孤单,她还有夫子陪伴的几年,眼前的这个女人却是出生来就一直孤独,她的父母也把她当筹码,她从未有人理解过。
  叶流觞心痛极了,再次低头吻住柳无依,腰身摆动的越来越用力。
  床上的两人极尽交缠,身子相贴,双手紧握,甚至双腿也交缠在一起。此时的她们已经化身成了两条交尾的游蛇,用身体和感情一同抚慰对方的心。
  叶流觞满脸醺红,比脸更红的是她的双眼,盈满了泪光的眼睛缀着星光,很漂亮。叶流觞痴痴的看着她,忽然,柳无依翻了个身,骑在她身上缓缓摇摆。
  少女柔软的身体因运动出了一层薄汗,汗水浸湿了单薄的里衣,把曼妙的身体曲线勾勒出来,呻吟从红红的樱桃小嘴中流出,细碎急促的喘息直叫叶流觞心乱。
  叶流觞的动作越来越快,二人的呼吸也在同步,在柳无依呻吟的越来越高昂时,叶流觞绷紧了腰腹,她深深吸着气,强忍释放的欲望等待柳无依。终于,柳无依一声重重的叹息响起,她感到甬道一下子把她夹住。
  叶流觞在千钧一发之际急忙退了出来,刚刚退出柳无依的身体,便看到大量乳白色的液体涌了出来,又被如数拦在一层薄膜内。
  没顶的快感让两人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许久才从快感的顶峰平静下来。
  柳无依低头看去,“小流觞”已经耷拉下来,上面裹满了浓白的东西,因为尺寸变小,它就像浸泡在一杯奶水中。她把如意袋取下来,掂了掂分量,知道叶流觞的量不少,这次似乎比任何一次都多,全部盛在袋子内,非常直观。
  想到方才,柳无依看向叶流觞,眼中有些复杂:“流觞,为何要退出来?你该在里头释放的。”
  “不行,我不能在里面,这般还稳妥些。”叶流觞抱着柳无依眷恋的蹭蹭,看到柳无依手上分为“沉重”的如意袋,又尴尬的移开了眼,这东西实在太辣眼睛了。
  “你就不委屈吗?和我一起,不仅没法成亲,不能见光,不能有子嗣,行房都得带着套偷偷摸摸的,现在连那般都不能在我里面。”柳无依越细数就越觉得叶流觞委屈,这个傻子。
  “依儿又在说笑了,能得你的情本就是意外之喜,我很知足了,你莫多想,我也很开心呢。”叶流觞笑着说,只是掩藏在笑容底下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失落。
  叶流觞掩藏的很好,但这又如何瞒得过人精一般的东厢主母呢,柳无依拧着眉,在叶流觞坦然的神情下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了,她靠在叶流觞怀里,头贴合温暖的胸房,心跳声隔着衣衫传来,每一下都在撞击她的耳膜,连带着震动她的心扉,让她心里暖意顿升,想到更深层的东西却又更心酸了。
  “流觞,抱紧我罢。”
  “好。”

好色小姨
孤寂之狼
“小姨,我要……”“乖乖,我来了……”当你有一个漂亮的不像话,而且寂寞难耐的小姨时,你会怎么做?当这个爱你到骨子里的小姨不断的为你勾搭各种美女的时候,你会怎么做?从萝莉,到御姐,到少妇,小姨的命令统统拿下……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09:56:02

(四十六)明知不可成而为之
  柳无依缩在叶流觞怀里,属于叶流觞的气息包围着她,带来十足的安全感,她渐渐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抓着叶流觞的衣袂,像个婴儿般蜷缩在女郎不算宽敞的怀抱中。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她总会觉得没有安全感,会心生彷徨,也只有和叶流觞在一起才会获取片刻安宁,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
  以前的她什么都不在意,因无有在意的东西所有对什么都很麻木,麻木的久了自然就不会又不安的感觉了,但现在和叶流觞感情升温,她竟然满心满眼都是叶流觞了。
  太珍惜一个人导致她开始害怕失去,她怕自己一时疏忽,没能护住叶流觞,之前二夫人的陷害导致她害怕了很久,亲口说出打叶流觞二十大板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那种心痛的感觉,疼的她含泪说不出话,喉管被一团不知名的东西梗住,几乎要憋死她。
  想不到有一天她会这么珍惜一个天元,换做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她不屑与天元交流,反感世道赋予天元的特权,为施加在坤泽身上的枷锁感到不满,在日复一日的嫉妒和埋怨中失去了本心,日日被怨恨包绕,变的疯魔而癫狂,直到叶流觞的出现改变了她。
  上位者更倾向于维持社会稳定,既得利者不会关心弱者的难处,某种意义上叶流觞是天元,她享受了天元的特权,但反过来说她身为氏族小姐,她也享受了世家的特权,这是一个无解的阶级矛盾,唯有在矛盾中寻求一个平衡点,眼下这个平衡点就是叶流觞。
  叶流觞能理解她的想法,她也能从叶流觞身上了解到以前不了解的第叁世界,她们各取所需互相成长,在世俗布置的枷锁中尽享片刻自在。这个平衡点来之不易,又非常脆弱,脆弱到生个孩子就能打破。
  “流觞。”
  “怎么了?”叶流觞轻抚柳无依后背,耐心等她说话。
  “你说要陪我一辈子,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柳无依自叶流觞怀里钻出来,撑着上半身认真的看着叶流觞的眼睛。
  “对呀,怎么了吗?”叶流觞也看着她。
  “这是你的选择,那我也要回一句。”指尖绕起一缕秀发,与叶流觞的一缕发缠绕在一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今天我们在此结亲好不好?”
  如此单纯的姑娘她舍不得放手,趁现在情投意合,她好好的承了叶流觞的情,至于以后,还没发生的事或许并不会如她想象的那般棘手,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愿放走叶流觞。
  叶流觞再次红了脸,心下早就答应了,但有一点她还是要反驳一下,只见她羞臊着脸庞,小小声的说:“该是结发为妻妻,恩爱两不疑。”
  柳无依“噗嗤”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个活宝,太可爱了。”
  “依儿。”叶流觞被笑了有些不满。
  “那要不我们成个亲?”
  “成亲?”叶流觞怔住了。
  “对呀,我的女君,今天成亲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人生四喜,洞房花烛。”柳无依忍不住扑到了叶流觞身上,她真的好喜欢叶流觞,这个香甜的天元让她欲罢不能。
  “方、方才不是已经圆房了吗?做什么叫女君,叫我流觞就好。”叶流觞对这个称呼感到难为情又羞耻,比流觞多了沉甸甸的责任感,她自问可以当好流觞,但现在的她真的能当好女君吗?
  “方才是补偿,现在才是圆房,今日我们就结发了,该洞房了,我的女君。”
  “依儿,今日不行了,太多次会被发现的,如意袋也脏了。”
  “洗干净就行了。”
  “依儿。”
  “你温柔点。”
  “唔!”
  床帏再次因上腾的温度放下来,堆迭在床上,层迭的红纱中映出两个交迭的身影,花烛红纱,场面更像成亲了。
  少女悦耳的歌喉在午后的阳光中得到了完美的展现,直到太阳西偏,夜幕降临,叶流觞才踉踉跄跄的离开这座小院,她的双腿已经绵软,腰后也酸疼不已,日日在这里磨竟然身子都虚了。以前被二夫人轮番折辱也没见这般虚弱,倒是和柳无依,她很快就被榨干了。
  十一月中旬的天气寒冷干燥,太阳下山的很快,随着太阳下山,气温也下降极快,才一会儿的功夫,天边只剩一缕惨淡的晚霞,晚风中的凉意把身上的燥热彻底吹灭,叶流觞裹着身子,快步回到前院。
  家奴们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天冷白昼减少,家奴也更早休息了,宽敞的院子显得很寂寥,按照惯例去厨房取晚餐,只是厨房门前的一个孤单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你怎么还在这儿?”那孤单的影子正是才午后阔别的小姑娘。
  周小丫听到声音连忙站起来,看到叶流觞,小脸红了红,却又白了几分,最后有些扭捏的偏开头。
  “不早了,在这里不冷吗?回房去罢。”叶流觞道。
  周小丫抓着衣角,她还在消化叶流觞和少夫人的关系,从下午想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嫁人了还能和别人私会吗?对保守又矜持的她来说太大逆不道了,在村里被发现通奸都是要浸猪笼的,被唾沫星子淹死,叶姐姐和少夫人岂不是也要被浸猪笼?周小丫不信叶姐姐和少夫人是那样被唾弃的烂人。
  单纯的女孩没有心机,心中所想都写在脸上,叶流觞知道这太难为周小丫了,周小丫深受礼法纲常的规训,她和柳无依的关系在她眼里等同于私通,是为人所不齿的。若周小丫真的不能接受她也不勉强,反正她已经给周小丫找好了后路。
  “可是晓得叶姐姐和少夫人的关系了?”叶流觞轻声问道。
  周小丫身子一僵,眸子瞪大大的,看着温柔的叶姐姐,她怎么都不肯把叶姐姐等同于世人眼中的奸夫淫妇,她点点头:“叶姐姐与少夫人可是在一起了?”
  她的疑问立刻得到了叶流觞的证实,见叶流觞颔首,周小丫下意识问:“这般怎么可以?”
  “小丫为何觉得不可以呢?”叶流觞却反问。
  “所有人都是这般说的,爹娘爷奶,读书人也说不行,私通可是要杀头的叶姐姐。”周小丫小手覆在嘴边,刻意压低声音,生怕被人知道她的叶姐姐私通,袒护的小模样让叶流觞觉得好笑。
  “是呀,要杀头的。”叶流觞戏谑道。
  “那叶姐姐怎么?”
  “杀头就代表绝对不能做吗?”
  周小丫蓦然瞪大眼睛:“杀头还做?”
  “杀不杀头都是人规定的,老天莫非规定了不能私通吗?自古唯情爱之事最是复杂,倘若真要解释,叶姐姐只能说一句,明知不可成而为之。”
  纵观历史,不乏有人为了功名利禄,为了家国大义,或为了亲朋好友,他们迎着杀头的风险都要做,就算注定失败也要做,她不过也和那些人差不多而已。她和柳无依很清楚这样的后果,也预想到自己可能的遭遇,但她们还是义无反顾。
  “明知不可成而为之?”周小丫嚼着这几个字,摇了摇头:“叶姐姐,我不懂。”她是不懂,在她眼里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听从就行,为什么会明明要杀头还去做呢?
  “不懂便不懂了,这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叶流觞仰头看着天边的晚霞,互相理解本来就是弥足珍贵的缘分,不然为何都说知己难求,她和柳无依不仅互为知己,也是爱人。
  “那少夫人呢,她定是懂罢?”
  “嗯?”叶流觞转身,见小姑娘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失落中,想了想,哭笑不得:“小丫?”
  “叶姐姐,以前我以为只要识字了就能变得像你一样优秀,但是现在我认了好多字了,却发现离叶姐姐越来越远了……”周小丫眼角泛起泪光,以前她幻想认字了就能配得上叶流觞,但认字以后反而连和叶姐姐对话都做不到了。懂得越多她就越发现自己和叶流觞的差距,她和叶流觞的差距不是靠读几本书或认几个字就能拉平的。
  叶流觞眼神复杂,周小丫以前傻乎乎,可现在也成长了许多,那份天真无邪淡去了,她叹了口气:“无知者无畏,有时候认识的东西越多就会越胆怯。”她想到柳无依以前和她说过越清醒的人活的越痛苦,傻人有傻福这种民间道理也是有一点依据的。
  “叶姐姐,小丫真的不懂。”周小丫还是摇头,叶姐姐的话太难懂了。
  “不懂不怪你,只是现在你也知道叶姐姐做的可是杀头的事,若你还叫我一声叶姐姐,我便像以前那般待你,若你不能接受或害怕了,你便唤我一声叶管家,我把你等同于别的家奴看待。但是无论如何,叶姐姐也会找机会送你出府,你大可不必担心被人欺负。”叶流觞看着周小丫的眼睛:“你要唤我什么?”
  周小丫听到杀头差点下意识唤出“叶管家”了,但又被她硬生生收了口。本着从小到大的观念必然要选“叶管家”的,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观念是别人教她的,感受却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照顾她陪伴她的叶姐姐怎么都不像观念描述的那般不堪,本能告诉她若真的叫了叶管家,她便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只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做了选择:“那你会一直是我的叶姐姐吗?”
  “自然。”叶流觞笑着道。
  “叶姐姐~”
  “好,这便好,以后自个儿当心些,涉及到银钱的事都要留个心眼,有不懂的都可以先问问叶姐姐,知道么?”叶流觞欣慰一笑,暗道果真没有看错人。
  “我知道了,叶姐姐可要用晚膳了,我给叶姐姐拿。”叫出那声“叶姐姐”后,周小丫心中的雾霾就消散了,这一下好像那些规章制度也没有那么难以撼动,更多只是一种恐吓的作用,只要迈出这一步,才发现那都说纸扎的老虎,不会吃人的。
  周小丫钻进厨房,乐呵呵的给叶姐姐盛饭,叶流觞无奈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个劲的给她挑好吃的,又是忍俊不禁,这人一旦打起精神就又傻乎乎了。不一会儿,叶流觞端着自家妹妹精挑细选的叁菜一汤回房用膳,正吃到一半时,秋华又过来了,还端着一个碗。
  “秋华?”
  “我家小姐说这个给你的。”秋华不情不愿的把碗放下,简单说了句就回去给柳无依复命了。
  叶流觞把扣在碗盖上的碗拿开,里面是一碗甜品,乳白色的膏状物,表面缀着金黄的桂花,还有一些果脯,闻着有股淡淡的奶香和酒香。叶流觞没见过这样的甜品,只觉得很珍馐,她注意到碗下压着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展开一看,娟秀的字体不用看都知道出自谁手。
  (今天老爷送了一份御赐甜品回来,此甜品名为糖蒸酥酪,听说具有美容养颜之效,对身子特别好。女君今天辛苦了,为妻很担心,竟坐立难安,遂送女君一碗糖蒸酥酪,为表牵挂。)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浓浓情谊让叶流觞惊喜又害臊,几行字硬是反复观摩了许久,越看越脸红,最后才念念不舍的把小纸条迭好,安放在抽屉的一个锦盒内。
  摸着再次怦怦乱跳的心口,她忽然觉得又要猝死了。
  此时,秋华已经回到柳无依房内。
  “东西送到了?”见秋华回来,柳无依忙问。
  “当然送了,小姐呀,你真是太为她考虑了。”秋华走到茶几旁,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她可喜欢?吃晚饭了吗?身子可还乏力?”柳无依的问题多到数都数不完,一个劲的追着她问,今天下午要的次数太多,最后她都要寻个热水袋敷腰了,叶流觞离开的时候已经两腿颤颤,实在太让人担心了。
  “小姐这么担心自个儿去看看不就知了。”秋华对柳无依这般刨根问底的有点不满。
  “我要能去看她,还用问你?快说,她到底如何了,有没有事?要不要给她寻个大夫开方子?”柳无依真的担心叶流觞有什么不适,毕竟那人还没长大呢,身子又那么虚,叶流觞身子有损到头来苦的还不是她?
  秋华翻了个白眼:“她能有什么事,小姐就别瞎操心了,她是一个泥腿子,自小就低贱惯了,哪有小姐这么金贵,随便把她扔到荒郊野岭她都能活蹦乱跳的。”
  “秋华!”柳无依有点恼。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告诉你行了吧。她无碍,正在读小姐送的情书呢,估计还在偷偷害羞呢。”秋华算是败给她了。
  “早说就好了,非得跟我打趣。”这回柳无依放心了,想到自己的举动不免有点糗,其实她是第一次写那些东西,怪害羞的,可是想到是写给叶流觞的,她又难掩惊喜。
  知道叶流觞无碍,柳无依回到书案前,拿起方才看的礼册。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现在起就要准备年货了。
  今年灾情严重,十月份就看到不少百姓徘徊于粮铺前,现在温度又陡然下降,日后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一些极端情况她要早做预防,恰巧之前发卖了一批家奴,现在府里人手不太够了。
  为以防万一,柳无依决定添一批人,看着坐在一旁磨墨的秋华,还有叶流觞,想了想,她在清单的末尾补充,元妓一名。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10:05:38

(四十七)看来她又要当一回恶人了
  农历十二初八,也叫腊八节。
  “腊”之一字有“腊者,接也”的含义,把岁末之月称之为腊月,更是有了新旧交替的意思。早在千年前就有先人说过:“此月八日,寺院谓之腊八。大刹等寺,俱设五味粥,名曰腊八粥。”
  在腊八这日,无论寻常百姓还是达官贵族,皇宫里的天子都会吃腊八粥。腊八粥以五谷杂粮熬之,浓稠者寓意粮食丰收,衣食无忧,腊八节吃腊八粥有来年风调雨顺生活安康的期盼。
  但是今年的腊八有点惨淡,因旱灾和严寒的影响,普通人吃饱都难,更别提吃腊八粥了。在灾年,也只有林府这类达官贵族才有过节的底气。这不,今天腊八节,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雪,大雪纷飞之下,四周鸦雀无声,人们纷纷躲在家里避寒,整个京城都被打的银装素裹,但令人惊喜的是,林府却门庭若市。
  朱红的大门今天惊喜的洞开了,门前排起了长队,放眼望去全是衣衫褴褛的人。
  林府门前支起了一个棚子,里头飘出滚滚白雾,视线越过围在外面的人群,里头的情况得以观之。棚子里支着两口大锅,锅中传来咕咚咕咚的声响,人们拼命鼓动鼻翼,仿佛想把香气全部吸进去,靠呼吸就能吃饱一般。
  秋华站在两口大锅前,拿着一个大大的长柄勺搅拌着锅内的东西,锅里的东西很浓稠,是粟米粥,还有清晰可见的花生燕麦,这是一锅简单的腊八粥。
  “大家排好队过来领粥罢。”叶流觞站在台阶上,眺望着乌压压看不到边的人群,两锅粥估计都不够吃的。
  这些都是来到京城避难的流民,今年灾情严重,匈奴趁机南下,导致北方的灾民大批南下,成为了居无定所的流民,涌入京城的流民数量极其庞大,前几天朝廷下令关闭城门,杜绝外面的流民进来,但里面的流民还是很多。适逢这几天下雪,为免流民冻死造成大量伤亡,她找柳无依商量每天在此施粥,已然持续大半月了。
  听到叶流觞的话,流民们老实排好队,倒也没有争抢,他们都是北方边境的农人,性格也比较朴实温良,倒也听话,有叶管家发声,大家就老实的排好队了。
  秋华给每人舀上满满一勺,直到两锅粥全部派完,人们才感激着坐在棚下喝粥。
  叶流觞心情复杂的接着每一个流民的答谢,这种感觉很奇怪,半年前她还是这些流民的一员,半年后她却站在高门府邸下,成了流民们感恩戴德的对象?
  “今日的流民貌似更多了。”待所有人散开喝粥,柳无依走到叶流觞身后,低声对她道。她方才一直躲在院内观察情况,流民的人数比前几天又多了不少,不到两刻钟就派完了两锅粥。
  “是啊,过几天可能更多,朝廷为何还不赈灾?”叶流觞看向内城的方向,那位难道不知道外城的流民都快挤满了吗?京城尚且如此,偏远地区的市县又当如何?
  “等林宇回来估计就有消息了。”柳无依也担心,林宇在户部任职,若朝廷下旨赈灾定是最快收到消息的。眼看快过年了,朝廷接管流民前她也只能施粥了,不然她怕流民暴动起来,在城中烧杀抢掠什么的,她呆在府里倒没事,叶流觞却是要出门办事的,她可不喜欢叶流觞出去办事被暴动的流民伤到。
  “只能这样了。”叶流觞垂下眼眸,这种问题还是得依靠少爷,这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作为柳无依的恋人,她没有官爵,还身无分文,导致她总是觉得自己没用,还没有少爷有用。
  “流觞?”女郎的失落来的迅猛,但柳无依还是察觉到了,她担忧的看着叶流觞,留给她的却只有漂亮的下颌线——叶流觞已经比她高了,叶流觞仰头的时候她甚至看不到叶流觞的表情,但她就算不堪,也能猜到,估计又开始偷偷自卑了。
  “我没事,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叶流觞坦言,依旧固执的抬着头,不愿让柳无依看到她的无助。
  “你莫要多想,这不是你一个人能解决的。”柳无依宽慰道:“况且,我的流觞还年轻,莫欺少年穷,假以时日,流觞也会成为人人敬仰的天元,一个花季少女就不要妄自菲薄的与那年老体衰的大叔比了。”
  “噗!”叶流觞失落着呢,冷不丁的被柳无依逗笑:“什么大叔,少夫人如此腹诽自个儿的夫君是个大叔呀?”
  “有何不对?他都二十有六了,再大些都能当我爹了,可不就是大叔吗?还有,我只有女君,没有夫君。”柳无依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说着悄悄把手伸进叶流觞的广袖里,借助袖子的遮掩,牵住那只温热柔嫩的小手。
  牵手这样的动作最能表达情意,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么她牵起叶流觞的手自然就说明叶流觞才是她要牵手一生的人。
  “还在外边呢。”叶流觞眼神飘忽,被一只微凉的小手牵着,那手有些凉,却让她的手发热,汗水润湿了手心,也让牵手变的滑溜溜,她既害羞,又怕柳无依嫌她手心出汗。
  “放心,袖子挡住看不到的。”柳无依紧紧抓着叶流觞的手,随后又固执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大叔,林宇也就出身比较好,除外就是一个酒囊饭袋,只懂嫖赌喝荡吹,一点附庸风雅都没有,整一个乡巴佬般。”
  叶流觞再次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柳无依又话锋一转:“你就不一样了,你年轻漂亮,又聪明伶俐,懂的不少风雅韵事,也能陪我玩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你这么说我还有什么是不好的?”叶流觞坏笑着问。
  柳无依摇摇头,很斩钉截铁的道:“没有。”
  得,这是在崇拜她吗?
  虽然叶流觞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柳无依崇拜的,但她还是被自己的女人崇拜的眼神弄的飘飘然。
  看着喝粥的流民,很多流民都是刚领了粥走开几步就大口喝下,根本顾不上烫,现在食物珍贵,只有吃进自己肚子里才真的算自己的。看了一圈,远处的几个身影吸引了柳无依的注意。
  “流觞,你看那边。”
  叶流觞顺着柳无依视线看去,那里有几个人围住一个人,被围着的人捧着一碗粥,显然是在这里领的。
  围着的人试图去抢那人的碗,那人把碗死死护在怀里,怎么都不愿放开,但也不喝。她皱了皱眉,这种事她不陌生,以前在村里就见过孩子争食,饿肚子的时候不会有人讲谦让,只会为了一口吃的争个你死我活,若你快饿死了,他们也会上来,不是为你送别,而是如兀鹫一般希望你死了能立刻分一杯羹。
  “无依,我过去看看。”
  “当心些。”
  叶流觞心头一暖,反手捏了捏柳无依的手以作安慰,随后往那群人走去。
  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群年轻的天元,有男有女,衣着也比较整洁干净,不是流民。被围在中间的人十分瘦弱,身上的衣服也打满了补丁,垂着头看不到容貌。那人怀里护着一个碗,碗里的是刚刚领取的腊八粥,因推搡的动作粥里掺了泥土,也已经冷却,但那人依旧死死护着,也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们在作何?”见几人又开始了推搡,叶流觞忙喝斥道。
  “叶管家!”年轻的男女转过身,见是林家的叶管家来了,顿时站直了。他们是附近的混混,因家里有几个小钱,便整日游手好闲,欺负别人。现在城中到处都是流民,无依无靠的流民就成了他们戏耍的头号对象。
  “你们在干什么?”叶流觞冷着脸走过去。
  “没什么,就是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家伙,若打扰了叶管家我们赔个不是,现在就走。”为首的男子打着哈哈,他们也就敢欺负一下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林府的管家都不是他们招惹的了的,见叶流觞来了就打起了退堂鼓,招呼一群狐朋狗友:“我们走。”
  那几人走后,混乱的场面一下安静下来,叶流觞蹲下身,打量着那人:“你还好吗?”
  回答她的只有不断呼啸的风声,当叶流觞准备走的时候,却传来了小小的一声“谢谢”。
  声音很小,听着阴柔,竟是一个女子,叶流觞怔了怔,因着这人一直垂着头,蓬头垢面,她一时间竟没发现此人是个姑娘。想说什么,女子却突然站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欸?”
  叶流觞下意识追了上去,来不及和柳无依说一声,她就跟着女子消失在一条小巷子中。
  第一次把天元的感知力发挥到最大,错综复杂的小巷在此时的她眼里如履平地,她兴奋的追逐那女子,天元与生俱来的好胜心让她兴奋极了,冷风吹在脸上,灌入鼻腔后有些刺痛,但她越来越兴奋,跟着那女子拐了好几条巷子,最终停在了一座破庙前。
  这是一座四处透风的破庙,破庙的柱子下靠着一个中年女人,也是灰头土脸,女子蹲在中年女人身旁,把带回来的粥分给中年女人吃。
  叶流觞向破庙里面看去,心头顿时生出一丝惊悚。破庙里面靠着不少人,挤在一起垂着头,看起来像睡着了,但他们的身下渗出诡异的黑色液体,空中隐约飘来的臭味却在告诉她一个惊骇的事实,那不是活人,是尸体。
  叶流觞警铃大作,是饿死的吗?还是说,病死的?她连忙撕下衣服上的一块布料,捂住自己的口鼻,顺便快步来到那女子身旁。
  “她是你的亲人?”
  “嗯,她是我娘。”女子目光有点呆滞,麻木的喂着中年女人粥水,仿佛看不到里头密密麻麻的尸体。想到刚刚的事,她又小小声的道了句:“刚刚谢谢你帮了我。”
  “不客气,里面的人你知道怎么回事?”
  “我和我娘刚刚安顿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活着,渐渐的就都那样了。”女子语气平静,死人似乎已经不能引起她的心情动荡了。
  叶流觞松了口气,那可能是饿死的,那还好些,但眼前的女子对生死习以为常的态度让她不是滋味。见她一个劲的给中年女人喂粥,母女俩都是天元,想到柳无依说想在冬天增强府中安保的事,她连忙问:“你可还有去处?”
  “没有了,我们是北边逃难下来的。”母女俩吃完了冷冰冰的粥,随后麻木的坐在这里,眼神无光,不知道明天如何过。
  “那我给你一个去处,只是需要卖身,你可愿意?”
  “卖身?”初听卖身女子的双眼竟然透着欢喜,现在到处都是流民,人命低贱到卖身都没人要了,在她看来能卖身都是顶顶好的幸事。
  “嗯,但不是为奴,是为妓。”叶流觞严肃道。
  女子眸中的光陡然暗了些,但只是片刻又展露出坦然:“那可以带上我娘吗?我娘虽然现在虚弱了些,但身体很好,给点吃的什么都能干,粗活累活都可以。”
  “没问题。”
  “好,那我卖身为妓。”女子终于松了口气,反正现在当流民整天都被欺辱,当元妓虽然也被欺辱,至少还能吃饱呢。
  对女儿卖身为妓的选择中年女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摸着女儿的头,眼神中有些自责。
  见母女俩答应了,叶流觞又撕下两块布,递给她们:“你们把口鼻捂住,跟我走。”
  母女俩照办,跟着叶流觞离开了这里。
  叶流觞先带她们去医馆,让大夫对她们做一个全面诊治,确保她们健康才带她们回府。但破庙的事给了她一个警醒,饿死的人太多,尸体又得不到有效掩埋,来年爆发瘟疫只是时间问题,这可怎么办?
  等叶流觞带着母女俩回来,柳无依竟然还在门前站着,叶流觞快步过去:“怎么不晓得先回屋等?冻坏了如何是好?”
  “你倒是先埋怨起我来了,方才是谁说都不说一声就跑没影的。”柳无依叉着腰,瞪着叶流觞,但看到叶流觞身后的陌生女人,又忙敛了神色:“她们是?”
  “这是找的元妓,之前你不是嫌找不着合适的人吗?她愿意卖身,我看挺合适的。”
  柳无依看向身后的母女俩,很自然就猜到卖身的是女儿。年轻的姑娘一身粗衣,脸上沾满了污垢,表情倒是憨厚,看到她便下意识垂下头,不敢与她对视,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和初次见到叶流觞的时候完全不同。还记得叶流觞刚进府时,她打量叶流觞,叶流觞也在打量她,毫无家奴的卑微。
  “家里是作何的?”
  “我方才问过了,她们是北方逃难下来的农民,原本就是种地的,家风没问题。”
  “这样呀,那先签卖身契吧。”
  领着新来的元妓回到府上,柳无依仔细盘问过母女俩,得知她们确实是北方逃难下来的农民。她们是李家村的,一个月前匈奴突然南下,李家村遭到洗劫,李家母女的亲友全部死光,只有她们逃到了京城,母亲叫李顺,女儿叫李安,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不识字,但力气大,能干活。
  确认过她们家世清白后,柳无依把李顺安排在家丁的队伍里,李安则是元妓,顺带做些杂活。
  秋华领着李家母女去安顿后,柳无依便毫无形象的扑进了叶流觞怀里:“我的女君,今日不报备就私自离开,还带回来两人,这可怎么罚呀。”
  “你作何?该说正事了。”叶流觞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又无可奈何。
  “什么正事?这样也能说呀,说吧,我听着。”柳无依的鼻翼不住的翕动,贪婪的呼吸着叶流觞身上的香气,她觉得叶流觞的信香很好闻,特别是和叶流觞抱在一起的时候,闻着又满足又幸福。
  叶流觞没法子,只好搂着她:“方才我看到她们住的地方已经有很多死人,听她说是饿死的,但死了也没有人去处理掩埋,放着这样明年恐怕会有瘟疫。”
  听到这个,柳无依一改刚刚的不正经,神色转而凝重,瘟疫可不是闹着玩的!想到叶流觞明知那些人可能是病死的,竟然还敢去,她气的狠狠捶她:“你个死的,明知可能有瘟疫你还过去?”
  “欸?”叶流觞惊讶于她的注意力竟是这个,不应该担心瘟疫爆发了难以收场吗?
  “看过大夫没有,你赶紧沐浴一下。”柳无依生怕叶流觞染病了,拉着她要去沐浴。
  “你莫急,方才我已经带着她们去看过大夫,没有事。”叶流觞忙解释清楚:“若真的有病我哪里还敢回府呀。”
  “这次运气好不是病,若下回呢?反正以后远远的看到死人,你报官就行了,不许自己过去,让我发现的话饶不了你。”柳无依掐着她的腰,狠狠的“威胁”她。
  “好好好,我答应你,下次我一定注意,看到死人就躲的远远的,这样行了吧?”叶流觞也很配合的发誓。
  “最好是这样。”
  扯了一顿,她们才发现注意力彻底跑偏,叶流觞甩了甩头,急着道:“瘟疫毕竟不是小事,现在外面流民太多了,也不知道具体饿死多少人,我们还得嘱咐外出的婢子当心,别去人多的地方。”
  “也是,死人多了保不准还是会波及我们的,尸体掩埋必须要做好,只是现在朝廷还没有赈济,仅靠我们施粥实在杯水车薪。”柳无依摸着下巴,不管是赈济还是防止瘟疫,这都需要相当大的人力物力,她们两人就算有通天本领也杯水车薪。
  叶流觞沉思片刻:“以防万一,我这几天去进一批驱寒发热的药材,以后府上每天熬点预防风寒,或许还能偶尔煮些给流民喝,也能稍微做点预防。”
  “好主意。”柳无依一拍手:“妙春堂的李大夫和林府交情很好,你去他那里问问,药材的事我来解决。”
  “无依真能干呀。”叶流觞笑着说。
  “我的流觞也很能干呀,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我们还是可以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年轻的天元发自内心的笑容是那么明媚好看,柳无依趁机在叶流觞的侧脸啄了一下,唇釉当即映了上去,留下一枚红红吻痕。
  叶流觞先是一愣,感到脸颊湿湿热热的触感,才顿时红了脸,忙擦了擦脸,看到手心沾上的红色唇彩,更是幽怨的看着她。
  “好了,别发愣呀,快忙活去吧。”柳无依颇有小人得志的爽感,催着叶流觞去干活,她不想承认,看到叶流觞就很想欺负一下。
  “那我去忙了。”叶流觞没好气的又擦了擦脸,离开的时候“同手同脚”都没有发觉。
  柳无依掩着嘴咯咯直笑,想到药材的事,又有些犯愁。
  现在灾情严重,十二商铺生意不好,每个月的利润都很惨淡,她正愁找不到出路呢,药材的事正好给了她眉目,经营一家药铺不为一种出路。但她名下没有药铺,柳家虽然有,但她已经出嫁了不可能回去经营柳家的铺子。
  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什么,二夫人名下貌似就有一间嫁妆铺子,就是药铺。由于二夫人常年不管营生,那间铺子已经被城中的药铺排挤的没什么营生了,却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只是,想到禁足的二夫人,柳无依扶额失笑,看来她又要当一回夺人东西的恶人了。

你都1000级了,外面最高30级
易枫洛兰雪
易枫穿越到修炼世界,可惜只能当个凡人,无奈只能开个小武馆维持生活,偶尔打打铁,当个“一代宗师”混日子。直到有一天,小武馆变得热闹。几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为易枫厨房里的菜刀争的面红耳赤……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10:18:28

(四十八)给你安排一桩亲事如何?
  无心顾虑更多,全府人的健康都握在她一个人手中,其中还有叶流觞,与叶流觞的健康相比,别的麻烦都是浮云。
  柳无依的雷厉风行再次得到表现,她没有和二夫人知会一声便直接命人把二夫人的铺子翻新,换了新的牌匾,挂上了林家药铺的名号,掌柜直接由叶流觞担任。
  这几个月叶流觞在府上认识了许多药材,还都是柳家送来的珍品,所以识得一些药理的皮毛,眼下正是需要锻炼经营能力的时候。得知自己要当药铺的掌柜,叶流觞天天本草经不离手,柳无依信任她,在她身上寄予厚望,她不想辜负这份信任,也不想自己那么没用,所以每次都拼了命去学习。
  半个月后,崭新的林家药铺重新开张了,有了林家的名号,药铺的知名度瞬间上来了,仿佛死而复生般,加之之前施粥的缘故,城中的百姓都在说药铺是林夫人赈济百姓的仁策,在这种舆论下,叶流觞趁机抛出了各项优惠。
  林家药铺的药材质量好,价格还十分公道,因此大部分人抓药都会优先选择林家药铺,一时间药铺生意火爆。
  每天门庭若市,火爆的生意很快招来了眼红,其他几家药铺怕生意被抢走,正想对策,却发现林家药铺做的都是小生意,基本只做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别的病都不看了,对富贵人家的疑难杂症也不怎么上心,所以富贵人家也不喜欢去林家药铺。后来林家药铺又开始叁天两头熬板蓝根,免费发给百姓和流民。
  见状,其他几家药铺也就放心了,林家药铺生意再怎么好也都是些小麻雀,并不足以影响他们的生意,正好还能把他们疲于应付的小病症处理了。
  柳无依确实只是想做些小生意,真正盈利的还是靠原来的十二商铺,但这间小药房对她来说同样意义非凡,借着薄利多销,她基本垄断了中下层顾客,趁着冬季感冒高发期,也小赚了一笔,这笔钱足够她偷偷给心上人置办不少财产了。
  她没有告诉叶流觞,现在城外已经有五十亩地一座宅子都是叶流觞的了,即便以后她们没有结果,靠这些财产叶流觞也能安稳的度过余生,这也是她最后能为叶流觞做的了。
  今天,叶流觞早早忙完事,交代伙计处理药铺剩下的杂事,自己就先会林府了,一回到林府就往库房走去。
  柳无依正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年货中检查,现在近年关,林家的年货十分之多,种类也很杂,光是一份清单都能叫人眼花缭乱,柳无依却还要一件一件检查入库。
  叶流觞见她黛眉微蹙,眼底有些浮肿,淡淡的青影在那双明眸下氤氲开,让她觉得有些刺眼。走过去,低头默默帮着整理,柳无依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忙碌,嘴角勾起的弧度说明她的心情很好。
  两人一起整理东西,不交流,气氛倒也融洽,她们很享受一起共事的感觉,很安静美好,但平静没有维持多久。
  “柳无依!”二夫人来到前院一路大喊大叫,毫无形象,她的头发未经梳妆,凌乱的贴着头皮,脸上也多了很多油垢,精神非常憔悴,她朝着库中叫喊:“柳无依,给我滚出来。”
  柳无依皱眉,放下手中的礼盒,从一堆年货中站了起来,迎上二夫人的视线。
  见到柳无依,二夫人直接闯进来,看到在一堆年货中闷声干活的叶流觞,鄙夷的眼神看过去:“原来躲在这里,难怪要买另一个元妓回来,莫非少夫人准备霸占这个吗?”
  “朱氏,不要口出狂言。”柳无依冷冷道,却是挪了一步,挡住了二夫人看向叶流觞的视线。
  “口出狂言?姓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腌臜事,亏你还有脸在这里,别人眼中贤良淑德的东厢主母,背地里不仅是个夺人孩子的无耻之辈,还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二夫人说的愤怒,今天她才解了禁足,准备取点银子,却被告知她的铺子已经易主,还是柳无依。本就一无所有了,仅剩的嫁妆铺子也被夺走,她顿时怒了。
  “住嘴!”柳无依也生气了,直接招呼家丁:“来人,二夫人许是吹了凉风,脑子不清醒尽是说胡话,你们把二夫人送回房,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家丁们立刻上来,现在他们都知道真正的主子是少夫人。
  “我看谁敢!”二夫人把他们喝住,又对柳无依大吼:“柳无依,你作何抢我的铺子?”
  “我不是抢,只是借用。现在外面饥民遍地,流民已经涌入京城,商铺的生意也比较惨淡,如今外面天寒地冻,正是药材消耗大的时候,我名下没有药铺,一时间也不好盘一个店面,不得不这样,过了这段时间我便把铺子还给你。”
  “不得不?好个不得不,明明是夺人财产还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柳无依,你太无耻了。”二夫人把牙齿磨的咯吱作响:“我再说一句,把铺子还给我。”
  柳无依没有应答,依旧站在那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与耀武扬威的二夫人相比她静的像一棵松柏。
  “收起你那清高的样子,我说把铺子还我。”二夫人突然扑向了柳无依,因着太突然,柳无依波澜不惊的脸也闪过丝惊吓,欲躲开,二夫人已经来到跟前,避不开了,就在这个当儿,二夫人忽然停住了。
  是叶流觞拦在了她的前面,隔开了柳无依,她自己却成了二夫人泄愤的对象。二夫人的表现更像正中下怀,细长的指甲在叶流觞的脸上抓出一道道猩红,叶流觞又不能反抗只能憋屈的躲闪,那双手变本加厉,甚至试图往她的眼睛上抠。
  “住手!快住手!”柳无依看的心惊胆战,二夫人想抓瞎叶流觞!她急忙上前,但又被叶流觞推开,柳无依也不由得急得发抖:“你们,快把二夫人拉开。”
  刚刚被喝住的家丁再次上前,一人抓住二夫人的一只胳膊,硬生生把她拉开,二夫人被拉开还不解气,用腿去踢打叶流觞。凌乱的头发挡住那双血红的眸子,里面含着的仇恨多到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这些狗奴才,柳无依,除了欺负我你还会什么?很喜欢那元妓罢,那你可知她是如何被我玩弄于股掌的?”见对付不了柳无依,二夫人忽然放肆大笑,故意去戳柳无依的痛处。
  显然,她又得逞了。叶流觞就是柳无依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柳无依顿时像被踩到了尾巴。
  “你给我住嘴!”
  “这元妓的身子的确十分香甜,年轻又漂亮,每一处都那么稚嫩,她初夜是在我这里,我扒光了她的衣服,抚遍她的每一寸身姿,我还舔遍她的全身,连那儿也被我把玩了无数次,连射出来的东西都让我吞进了肚里。”二夫人越说越兴奋,特别是看到柳无依眼中的愤怒即将燃烧,她忽然兴奋的嚎叫。
  “和我共享一个人的感觉如何?还是我玩剩下的,你知道她被我玩的时候有多美吗?她去了一次又一次,你都不能让她去这么多次吧。”
  “住嘴住嘴。”柳无依暴怒,她失态的冲了过去掐住二夫人的脖子,她的双手不住的颤抖,力气也使不出来,二夫人却毫不在意她的威胁,故意瞥着叶流觞,眼神无比淫荡。
  “急了?哈哈,柳无依,你也有今天。”二夫人又开始大笑,脖子上的手很快逼的她脸色涨红,但她毫不在意,依旧毫无顾忌的刺激柳无依,但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却滑落了泪。
  脖子上的手一点点收紧,二夫人的笑容也僵住了,憋气的感觉迫使她张开嘴呼吸,脸色也开始由红转紫,快要憋死过去时,脖子上的手忽然松开了。猝不及防之下,二夫人直接坐在了地上。
  “……咳……咳。你为何放开我?来呀,有本事掐死我呀。”
  “别以为我这么傻,掐死你我还嫌脏手。”柳无依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随后退开几步:“把二夫人送回房,终身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后院半步。”
  家丁们连忙把二夫人架起来,少夫人刚刚的样子让他们后怕不已,他们都以为少夫人会直接杀了二夫人。
  “你凭什么监禁我一辈子?放开我,反了……你们都反了,让夫君来,我不服!柳无依!”二夫人还在大喊大叫,但这回她反而成了孤立无援的光杆司令,昔日投奔她的家奴已经被柳无依发卖,现在府上的人全是柳无依的人,她和柳无依硬碰硬不过是以卵击石。
  屈辱的被拖往后院,想到一辈子要被关在后院,漫无天日的孤影对月,她拼命挣扎,但其实她连如何挣扎都不知道。经过前院的时候,余光中扫过不远处的门廊,来人让她眼前一亮。
  “夫君。”
  林宇黑着脸,没想到刚从户部回来,家里的两个夫人就又给他闹了这么一出。
  “少爷!”
  “夫君。”听到二夫人含夫君,柳无依来不及查看叶流觞的伤势便提着裙摆出来,对林宇福了福身,暗忖林宇今天怎么回来了,按理说还要好几天才回的。
  “这是在作何?”
  柳无依还没说话,二夫人便抢着说了:“夫君,柳氏把妾身的铺子抢走了,你得给妾身做主呀,那铺子可是妾身的嫁妆,按理说得经过妾身同意才能拿去的,柳氏私自拿走,你让妾身怎么活?”
  “什么铺子?”林宇转向柳无依。
  “回夫君,是朱氏的嫁妆药铺,现在城中滞留大批流民,妾身手上没有药铺便擅自用了朱氏的铺子,如此可以从柳家哪儿进一些价廉的药材,熬些汤药分给流民,也能给府中准备些应急的药材。”
  “原来此事是你的主意呀。”林宇恍然大悟。
  “嗯?”
  “为夫在户部期间就听到不少同僚说起此事,说林家的药铺最近叁天两头熬汤药,主动分给流民帮助赈灾,今天还传到了圣听,陛下颇有褒奖,还预备把赈灾之事交给我林家呢。”
  “当真?”柳无依有些惊喜,二夫人则傻眼了。
  “嗯,你做的不错。陛下如今准备把赈灾的事安排下来,有意交给我林家呢。”
  “这有什么,不过是抢了别人的铺子,你们柳家有专门的药商,你让柳家卖个面子送你一家铺子不就行了。”二夫人瘪嘴道。
  “住嘴吧你,若你真有本事,自己拿着药铺这么久早该经营起来了,也不至于到柳氏过来抢才能立功。”林宇对这个小肚鸡肠的妾是真的感到越来越厌烦。
  “夫君!”二夫人惊叫。
  “这里没你的事了,今后主母要做什么,你便全力支持,给为夫分忧才是,再让我发现你又和主母对着干,我便把你送走。”林宇也猜到今天这一出又是朱氏在找晦气,若真让她把铺子拿回来,那不是又坏了他的好事。
  “夫君……”二夫人声音低了下来,颓然地低下头,眸子也黯淡下来。
  林宇推开林朱氏,走到柳无依面前:“你这次做的很好,圣上今天特意拿这件事出来说了,说你贤惠,以家国为重呢。”
  “是夫君教导有方,妾身不过是是个坤辈。”
  “你知道就好。”林宇很满意柳无依的恭维。
  “夫君,这……柳无依,那明明是我的铺子,你个贱人,和奴子私通的荡……唔!”
  啪!
  二夫人捂着自己的侧脸,惊愕的看着林宇,双眼倏然赤红了:“夫君……”
  “再胡说八道我把你送走,别在这里晦气。”林宇擦了擦手,二夫人双目猩红,看着林宇面部表情也扭曲起来,心中的不甘彻底把她的理智烧灭:“林宇,你这个恶夫。”
  “放肆。”林宇又想打,但看到一旁的柳无依,又放下了手:“来人,把二夫人送回房,这个月让她吃斋念佛,反省反省自己的错。”
  冰冷的话语落入耳中,比话语更冰冷的是他的眼神,哪里还有曾经的温柔,曾经的浓情软语,到现在不过都是一纸空话,她从来都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工具,现在不过是到了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的时候。
  “哈哈哈,林宇。”二夫人狂笑,她似乎精神失常了,仇恨的挨个扫过眼前的人:“柳无依,若我死了,定要化作厉鬼向你索命,我会诅咒你们所有人,你们最好杀了我,不然你们会有报应的。”
  “把二夫人送回院子,再放出来乱吠,小心你们的小命。”林宇勃然大怒,对二夫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一再忍让二夫人,但二夫人不识抬举,搞不清自己的定位,大事不成还整天惹事,真是让他厌烦透顶。
  春花和夏花也差点吓跪,忙上来扶自家夫人回去。
  林宇厌恶的啐了一口,对着柳无依道:“这次你做的不错,为夫得了些赏识,你要什么,为夫给你置办些。”
  “妾身什么都不需要,只是方才朱氏挠伤了叶管家的脸,无论如何,叶管家在外忙前忙后,若让人晓得叶管家被苛责怕是对夫君的名声不利,妾身请求给叶管家一些补偿。”
  林宇就像猜到了她会这样一般,柳无依好是好,就是太无趣了,丈夫愿意给赏识她也不会撒娇讨要。他看向叶流觞,叶流觞的脸上有几道醒目的抓痕:“那就给叶管家一些赏赐,去找个大夫瞧瞧,莫要留疤了。”
  想到什么,他又上下打量叶流觞,叶流觞到这里已有大半年,从岁数上算也满十六了,除了长相过于阴柔外倒是挺标致的,也该安排一桩亲事了。
  “听说府中添了新的元妓,以后你就不必伺候我房内的夫人了,我看你年岁不小了,之前听说你和那叫周小丫的奴才关系不错是吧,可是喜欢她?虽说她是本少爷带回来的,但本少爷也就碰过一次,若你不嫌弃,本少爷给你做个主,选个黄道吉日成亲如何?”
  叶流觞蓦然瞪大了眼睛,柳无依同样震惊无比,但明白过后便是满脸抗拒,好在林宇没有看她,不然定要看出些什么。柳无依本能的看向叶流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那一瞬间她有多慌张,即便知道叶流觞不喜欢周小丫,她也不愿意叶流觞和别人成过亲。
  叶流觞偷偷瞄了眼柳无依,女子眼底的紧张让她看的分明,嘴角微微勾起,对少爷道:“不必了,仆和周小丫清清白白,仆现在也没有喜欢的人,只想安分做事,替少爷管理东厢。”
  她的回答还是让林宇非常满意的,现在东厢的事业还在上升期,孩子又太小,处处都离不开人,确实不是办亲事的时候,林宇点点头:“那行罢,等本少爷仕途稳定之后再说,若你今后有喜欢的人,本少爷破例批准你迎娶回来。”
  “仆万谢少爷。”
  林宇摆了摆手便离开了,他在户部捞了点油水,今天正好休沐,晚上去研香阁找找乐子。
  林宇走后,柳无依让秋华在门外望风,自己则拉着叶流觞钻进了内室,回身一把抱住了叶流觞。

总统夫人,晚上见!
吕涵芷
她被亲人出卖,沦为陌生男人的生子工具。五年后,她褪去青涩,成为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师。一次漫展,她遇到傲娇萌宝。 “女人,乖乖跟我回家,我就让你抱大腿。一送你绝世好老公,二让你画画技能爆棚。”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1/18 10:20:27

(四十九)我会靠自己的力量把她赎出来的
  “依儿?”叶流觞本能抱住她,感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稍微寻思一番也就明白了,她放轻了嗓音:“没事了,你放心,在娶你之前我不会和别人成亲的。”
  柳无依紧紧勒着她纤细的腰肢,刚刚危机感很强烈,生怕林宇随便给叶流觞安排一个妻子,她们没法拒绝。叶流觞是个很负责的人,就算不爱,可一旦有了名分,叶流觞肯定会负责的,她不喜欢她和叶流觞之间插入另一个人。
  “那娶我之后呢,娶了我你就还要和别人成亲?”抠住她的腰窝,柳无依的声音酸酸的。
  “我可没这个意思,你别乱想。”叶流觞忙摆正。
  “哼,流觞,我知道你不会和别人成亲,但是,你呢?你可因二夫人对你做的事难过?”柳无依也只是有些酸而已,她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刚刚二夫人说的那些话她都出离了愤怒,那身为当事人的叶流觞呢,那时她没有爱上叶流觞,甚至还在揣测叶流觞,光是设想一下柳无依就很心疼。
  在一起后叶流觞便扔掉了过去,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也不抱怨,刚刚二夫人说的时候,她却分明看到了叶流觞一瞬间发白的脸,显然她心里是难过的。
  她知道叶流觞不说是希望在她面前保留一些脸面,不想把不堪的自己展现在她面前,正如她也不和叶流觞说她和林宇的事一样。但这事一旦被挑明了,当事人就会再一次经历同样的伤害。叶流觞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都在被二夫人欺辱,不是一个人,是叁个人,她真的恨不得把二夫人掐死。
  “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叶流觞目光躲闪,却又摇了摇头,勉强的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很难堪,我本不想让你知道那些的。”那些都过去了,她现在已经有柳无依了,她很开心。
  “流觞,我很抱歉以前没护住你,还那般揣测于你,但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有人欺辱你,我也会疼惜你的。”柳无依说的有些别扭,说疼惜什么的,好像反了,她是坤泽,却去疼惜一个天元了。
  果然,听到柳无依的话,叶流觞也害臊极了,尴尬的垂下头,又拉了拉柳无依的袖子,眼圈都羞的发红:“嗯,我、我也是,我也会好好疼惜你的。”
  话说的磕巴,嘴笨笨的,舌头都大大的,柳无依羞耻的扭过头去,太要命了。她们两个淑女居然在这儿说着互相心疼的话,好怪。
  “心疼自是要心疼,只是流觞,方才关于成亲一事,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想法。”说到这个,柳无依有点紧张:“今后不管你能不能恢复自由身,只要你还和我相恋,我就不许你有第二个坤泽,若我们得了眷顾,可以永世在一起,你便一辈子都不许有第二个坤泽,若你想叁妻四妾,你先离了我。”
  一口气把话说完,柳无依紧张的看着叶流觞,目光很明亮,小心的敛着她的期许。叶流觞听闻只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说话,等了一会儿柳无依自己急了,脸也有些垮下来。
  “你可是不愿意?虽然我知道这样对天元很过分,但是……但是我就是这样,我不能接受有人和我一起,我是妒妇,共伺一天元什么的,我不愿意。”
  “噗!”叶流觞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作何?我说认真的呢。”柳无依气恼的摇着叶流觞的身体,好烦人,到底答不答应呀。
  “怎的有人自己说自己是妒妇的?”叶流觞眼泪都笑出来了,少夫人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是妒妇的样子太好笑了。
  “那到底答不答应,我不仅是妒妇,我还是荡妇呢,你要是不答应我就要你,要到你答应为止。”柳无依抱着叶流觞,双手沿着脊背滑下,对结实的臀忽然用力一捏。
  “啊!”
  叶流觞猛然跳出去,捂着屁股恼羞成怒的瞪着柳无依,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你作何像个良家坤泽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东厢主母在强抢良家女呢。”柳无依顿足邪笑,看起来更像一直狡猾的狐狸了,叶流觞蹦蹦跳跳的倒像只小白兔,正好配她这只狐狸。
  叶流觞已经捶胸顿足了,她闷闷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不想理会她。这是她见过最厚颜无耻的人,不仅要求从一而终,还要被轻薄,轻薄也就罢了还要被挖苦,这是什么待遇?神仙看了都得落泪。
  “怎么样嘛,我的女君,愿不愿意?”柳无依再次黏上来,这回又像一只美女蛇一般盘着叶流觞左一下右一下探头探脑。
  “少夫人可知自己现在让外人瞧见了会如何?”叶流觞嘴角抽动,快要忍无可忍了。
  “这不是只给内人看吗?到底如何,女君倒是说句话呀。”柳无依不以为然,依旧追问她的小女君。
  叶流觞咬着牙,眼皮跳动,这人是吃定她吗?她用力挣开这块牛皮糖,兀自走到一旁的书案盘腿坐下,提笔蘸了蘸墨,在纸上写下什么。柳无依好奇的驻足观看,很快叶流觞就把写好的纸折迭起来,板着脸过来塞进她的手中。
  她们都是很内敛的人,嘴皮子不好,涉及到一些难以喧出口的东西,便喜欢用文字传递。见她这样,柳无依已是心下了然,拿着那张纸,目送小女君疾步出去。
  “我去找李大夫看伤。”
  小女君又一次落荒而逃了。
  柳无依觉得她家的小女君实在太可爱了,很想把她捉回来“欺负”,但现在还是先看看纸上的内容吧。展开折起的纸,只扫一眼,心里便注入了一股热流,眼眶也泌出泪。
  纸上是一首简短的诗。  与妻书 相识相知倍相亲 伴妻左右合卺交 一生一世一双人 生死与共迎春来 那四字藏头已经道出了小女君的心思,柳无依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把纸张迭好藏进袖子中。她们已经传递了好几次纸条,但大部分都是她传给叶流觞,这还是她第一回收到叶流觞的情书呢。
  她心里很美,她家小女君还是很会甜言蜜语的,只是太过腼腆经常说不出口,估计叶流觞能叫她“依儿”已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了,之后便再而衰,叁而竭,真是丢人。她又摇了摇头,叹了几声,继续委身于整理杂乱的年货中。
  林家药房。
  此时外面又下起了雪,叶流觞紧了紧身上的袄子,方才写《与妻书》的羞赧渐渐消散在冰冷的大雪中,她赶回了药房,现在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药房度过的,有时候甚至晚上也不回府,和柳无依相处的时间少了很多,少爷也回府了,她就更不好和柳无依如胶似漆了。
  回到药房,门前的大锅还熬着板蓝根,药铺的伙计见她又回来了有些惊讶。
  “叶管家回来了?今天不是说早点回去吗?”刚刚上午叶流觞才说今天她要回府,结果回去一个时辰又回来了。
  “有些事,李大夫在吗?”叶流觞朝店内看去,在后面的院子里看到了正在整理干药材的李大夫。
  “在里面呢。”
  “你在这里看着。”
  叶流觞走进后院,李大夫听到脚步声,转过头:“觞儿回来了?”
  李大夫放下手中的药材,笑着道。半月前叶流觞忽然找到他,他还依稀记得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给她看伤,那时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奴,但短短两个月,家奴荣升至药铺的掌柜,现在一袭白衣站在寒天下,竟然有种风华绝代的气质。
  虽说是个奴,但眼界和胆识都叫人意外,叶流觞那时找到他,和他说了流民的事,还与他商量防止疫病法子,让他对她的印象更上一层,身为农女如何知晓这些?许是因着医德,又许是因着欣赏叶流觞的才学,他给叶流觞出了一个省钱又能推广药铺的好法子,还答应有空就来林家药铺义诊。
  一来二去,和叶流觞也就熟悉了起来,越是接触他反而越满意这个后生。
  “嗯,不知李大夫可有祛疤的药,我这抓痕……”叶流觞把遮挡在脸上的纱布取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让他看,她的脸和脖子都被抓伤了。
  李大夫看过叶流觞脸上的抓痕,显然不是猫狗抓的,是人抓的,叶流觞才回去一个时辰就这样了,林家还是……看着叶流觞脸上的难堪之色,李大夫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当奴才的整天被欺负,若你愿意,老夫给你赎身可好?”
  “不、不用。”没想到李大夫会忽然提出赎身这事,叶流觞忙回绝。
  “先别忙着回绝,老夫给你赎身,你可以在老夫身边当学徒,学出来还怕没有生计吗?况且老夫挺看好你的,这一身医理正好传给你。”李大夫打断叶流觞的话,他膝下有叁位郎儿,但都不是学医的料,他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学徒。叶流觞年轻,懂一些医理,聪慧且忠义,这样的人正是他需要的人选。
  叶流觞震惊了,李大夫居然要收她为徒?心中又喜又惊,按理说这是天大的馅饼,多少人为了成为李大夫的徒弟挤破了头都无果,这样的好事忽然就落在她的头上。
  嘴唇不住的颤抖,若答应了,她不仅重获自由还有自己的营生,若学有所成,大夫也是有机会当官的,给她一点时间她是不是就能有能力对抗林宇,把柳无依抢过来?
  她似乎沉浸在完美的幻想中,但片刻之后又被现实打醒。现在她能和柳无依在一起仅限在林府,若离开林府她甚至连见柳无依都没有理由,一个人离开林府是没有意义的,只有能带着柳无依一起离开,才是她全力以赴的时候。
  希望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有点颓然。
  “可是有什么难处?”李大夫一直观察叶流觞的神态,见她一会儿惊喜一会儿颓然的,便问道。
  叶流觞抿着唇,片刻又重新打起精神,不能因诱惑就失了分寸,她错不起,走错一步都会失去柳无依。她对李大夫鞠了个躬:“李大夫的好意流觞心领了,只是恕流觞不能答应。”
  “为何?”李大夫的眼神很平静,但心里却已然澎湃汹涌——能经得住诱惑,不卑不亢,更完美了!
  “流觞是命是少夫人救回来了,少夫人于流觞有恩,流觞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现在府上诸事繁多,少爷又当官了,流觞得留在府上帮助少夫人处理事务。”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不错不错。”李大夫很欣赏她:“那你可有成亲的打算?”
  “啊?”叶流觞又愣了,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问她成不成亲呀?
  “你看着也不小了,该成亲了,这样吧,你想报恩也行,但报恩不影响你赎身吧,赎身后照样可以给林家做事,老夫有一小女,刚刚及笄,老夫把她许给你,你也能继续在老夫这里学医。”李大夫徐徐引诱这位年轻的天元。
  叶流觞更加不明白了,明明之前她还是一个人人厌弃的农女,人人都恨不得把她踩到地底上,现在她却成了不少人争着嫁的香饽饽了,难道都是因为她当掌柜了?
  “如何?”
  “李大夫,流觞其实心有所属了。”叶流觞干脆直言道。
  “在林府里头?”李大夫眼睛泛着精光,或者说早有了然了:“好郎儿总是比较抢手呀,你不愿赎身估计不仅因着报恩,更多是因着那府里头的情人罢?”
  叶流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有否认,因老叶家没了消息,李大夫又教会了她许多经营上的事,就像她的长辈一般。
  “还害羞起来了,若你愿意,和你那情人一起赎身也行呀,银子你可以以后慢慢还。”李大夫又道。
  叶流觞却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苦涩,她倒是想赎身,但恐怕没法赎呀:“李大夫还是别打趣我了,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她赎出来。”
  “好志气,老夫就欣赏你这样的后生,既然你决定了,老夫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实现自己的心愿的。”李大夫只好放弃了给她赎身的想法,但更加喜欢这个坚韧的年轻人了。
  叶流觞又傻笑起来,表示自己一定会把心上人赎出来的,在李大夫的祝愿下,叶流觞都没想到这个愿望在不久后真的实现的,但不是往好的方向,而是坏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