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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高中同学
明芝不太想回忆过去,但看见曾经欺负她的人,各有各的憔悴劳碌,她心里有些爽到,于是也故作放下往事,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明芝被拉着坐在路璐身边的位置,她刚想开口,说有朋友在那边等她,就被路璐打断了。
“明芝,你现在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哎,不愧是高材生,一点也不看不出高中时候的穷酸味,感觉像那些富养的有钱小姐。”
桌上人看她的眼神中有隐隐的嫉妒。
在他们那个贫穷小县城,明芝是整个学校高三年级唯一一个考上985的,谁也没能想到,这个天天在食堂只吃米饭和青菜,沉默寡言的穷学生,能够考上这么好的学校。而他们这群欺负明芝为乐的,都是高中毕业就进了社会打拼,曾经在学校能搅弄风云的老大,进了社会还是给人当牛马。
“你还没毕业吧?”路璐问。
“是,今年大三了。”明芝看向她,脸上的粉底有些斑驳,头发虽然很用心打理成卷,但发质有些粗糙,明芝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带着祁宴送她的梵克雅宝同款,要三万多。
赵康坐在明芝对面,高中时的他瘦得像根火柴,这几年当装修包工头,他赚了些钱,但长期喝酒大鱼大肉的,已经是挺着个大肥肚子,完全看不出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
反观明芝,唇红齿白的,特别是皮肤,白得像个灯泡,从前在高中,她整个人很瘦,普普通通,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现在多了女人的韵味,估摸着是被男人包养了。
“怎么光说话,服务员,加份尼斯沙拉。”赵康咧嘴笑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打量,“明芝你以前去食堂,不是天天吃青菜吗?给你点份蔬菜沙拉,肯定符合你的口味。”
“你可别瞎说,”路璐故意打趣,“明芝现在看着就过得滋润,我听说那些大学生啊,好多都为了钱找人包养,明芝你可别误入歧途。”
赵康又说:“这餐厅很难约,价格不便宜呢,明芝你平时应该没来过吧,你该不是在这家餐厅工作吧?”
一盘蔬菜为主的沙拉摆在明芝面前,明芝不免想起高中赵康追她的时候,天天在教室门口赌她,骂她长得丑还装清高,有时候被她拒绝得恼羞成怒,就和路璐这群人挡住她,不让她上厕所,要不就是把她笔记本抢走,逼着她答应赵康。
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前那些事让她痛苦,如今又看,反而只觉得好笑,她静静看着这群人唱戏,好像在看小丑。
戚雅菲躲在后面看了好久,眼瞧着这群贱人骂明芝,明芝居然还不反抗。也是,明芝只有被逼急的时候才反抗。
砰地一声,戚雅菲拖着椅子,丢在了明芝身边,一屁股挨着她坐下来了。
桌上的人看见戚雅菲,红唇长发大波浪,穿着高调logo的毛衣,气势很逼人,看得出是实打实的富家小姐。
“你是?”路璐疑惑看向戚雅菲,她能认出戚雅菲身上都是昂贵的牌子货,因此开口有些谨慎。
“我是明芝的大学室友,”戚雅菲看了圈,转头问明芝,“这就你高中同学啊?看着一个比一个混得差。”
桌上气氛突然变了。
戚雅菲跟个小钢炮似的,又开始怼路璐:“姐们,你脖子上的仿货也太低档了吧,还是别带出来丢脸了。”她又看向赵康,“一脸痘印,啧啧,脓没排出来都进肚子里了吗?”
明芝抿唇,忍着笑。
赵康脸色已经黑了,盯着明芝忍着怒气冷笑说:“你难道不知道明芝高中的时候,为了吃口饭,都能去卖身了,怎么现在也是吃不起饭在卖身吗?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看着就像ktv公主,你们这些女大学生……”
明芝抬头,眼底翻涌着黑色,在戚雅菲动手前,她端起桌上的沙拉,走到他身边,照着他那张丑脸砸下去了。明芝还觉得不解气,在他没反应过来前,又端起红酒杯,淋在他头上。
“臭婊子我草你妈!”
轰隆一声,赵康推开桌子起身,抹了把脸上的东西,抬腿就朝明芝肚子踢去。
戚雅菲赶紧站起身,想上去拉明芝,却在下一秒,另一条长腿出现,踹得赵康人都飞出去了。
祁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把明芝拉到身后,冷眼看着这群人。
“祁宴……你怎么在这?”明芝刚刚也吓了一跳,还好他出现了。
“在这边见朋友,看到你那张照片觉得眼熟,才发现你也在这。”祁宴拿起桌上的抽纸,擦干了明芝手上的汁水。
路璐看见祁宴,眼睛都有些直了。难怪明芝瞧不上赵康。
“经理呢!把这男的给我赶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赵康踉踉跄跄爬起来,周围的用餐顾客纷纷远离,生怕他发疯。
经理匆匆赶来的时候,后面带着四个安保,打个手势就让人上前把赵康压猪一样压住了。
“抱歉祁总,我们马上处理,还劳烦您和您的朋友去三楼包厢休息。”
祁宴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只低声对经理说:“把这群人的预约信息发给我。”
明芝此刻才觉得祁宴那股子天龙人目下无尘的傲气又出来了,她拉着戚雅菲,跟着祁宴去了餐厅三楼的包厢。
(十五)富二代的社交圈
“祁宴这么厉害的吗?”戚雅菲紧紧挨着明芝,她知道这家餐厅的老板背景不简单,何礼楠都不一定认识,没想到祁宴认识。
明芝摇摇头,装不知道。
经理上来的时候,特意邀请走了戚雅菲,说作为补偿,可以帮她办理私人会员,戚雅菲乐得立马去了。
包厢里的装修都很像私人住所,祁宴牵着她的手坐进沙发,然后把她抱在了自己腿上,问她那群人是谁。
“高中同学,里面有四个人高中的时候经常欺负我,没想到今天在这遇见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混得很好嘛,比我差多了。”明芝眨着水亮亮的眼睛,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她感觉到祁宴很生气,是看到她被欺负而生气,这种感觉很好。
“你高中时候是不是过得很不开心?”
祁宴声音很温柔,他垂眸看着她,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
明芝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喜欢上祁宴了,但下一刻,两人身份差距的现实,又将这份悸动压了下去。
及时行乐,及时行乐。她安慰自己。
“是啊,祁总能不能安慰一下我。”
祁宴听见她的称呼,瞳孔骤缩,仿佛她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产生了重合,他第一次,有了让明芝彻底了解自己的冲动。
“亲亲好不好?”
他温声摸着明芝的头发,低头吻住了她唇,带着安抚的意味,干燥的唇,一点点摩擦出湿意,明芝张开唇,邀请他进入。
他的气息带着偏冷的木香,明芝会想让他吞很多自己的口水,让他从里到外都是自己的味道。
“两位……”
有人打断了两人继续下去的动作,明芝听见陌生男人的声音,急忙埋进了祁宴的怀里。
祁宴蹙眉看过去,穿着灰蓝色开衫毛衣,留着齐耳短发,面相温柔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脸暧昧的看着他。
“这是我的住处,我进来也需要敲门吗?”徐青玉走到岛台,拿下三个红酒杯,给祁宴和明芝送来了红酒。
明芝脸色羞红地从祁宴身上下来,拘谨地朝徐青玉打招呼。
“祁宴,不介绍一下吗?”
祁宴抬眼看向他,眼里有着警告的意味。
“我女朋友,明芝。”
“徐青玉。”
两人隔空碰了个杯,后续就是祁宴和他的交流,明芝沉默着,直到徐青玉开口问,“明芝,过些日子我三十岁生日,可以有幸邀请你光临吗?”
明芝下意识看向祁宴,祁宴朝她点点头。
她答应了下来,只觉得这些有钱人真爱开生日派对。不过从另一方面看,祁宴或许是想让她融入他的交友圈了。
刚答应下邀约,祁宴就打发走了戚雅菲,单独带着明芝去买衣服了。
明芝第一次进那些高奢店,才知道原来买衣服不用自己试穿,就会有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模特搭配好并穿着展示,平日里路过店门瞧见的高傲柜姐柜哥们,见到祁宴时恭敬得判若两人。
如果去见祁宴的朋友,她穿得太廉价,站在祁宴身边,只会让他丢脸。没有人会看她的学历,只会看她衣服品牌的价格,然后通过这些品牌,去给她排列社交等级。
明芝的衣服风格已经完全是祁宴喜欢的风格,像个富养出来精心打扮的大小姐,学院风感完全没有丝毫媚俗的审美倾向,让她看上去娇俏大方,充满了清纯活泼。
明芝偶尔会有种自己被祁宴用金钱粉刷了一层漂亮外壳的感觉,但这层外壳是易碎的,如果祁宴对她失去兴趣,她随时会回到和他在一起前的生活,这是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坠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果然,人还是要自己有本事啊。
(十六)淫荡的黑色高领打底衫
徐青玉生日这天,明芝穿了一条鹅黄色连衣短裙,白色花瓣领口,配套的钻石耳钉和钻石手链,长发乌黑柔顺,整个人看上去乖得不行。
她收拾好,就在戚雅菲怨气四溢的目光中离开了宿舍,小跑着去了学校后门。
祁宴倚在那辆惹眼的豪车门旁,手里点着烟,正看着跑来的明芝。
他整个人很慵懒随性,穿了一件黑色过膝大衣,里面迭穿了一件花灰色衬衫,衬衫里面还穿了一件黑色高领打底衫。
明芝首先就是看到了那辆黑色法拉利,细数他这些日子开过的车,她从原始社会开始打工都买不起。
该死的,说好先富带动后富呢!
仇富的心理转移到了祁宴身上,明芝没搭理他,钻进了车里。
祁宴进了驾驶位,瞥了眼副驾驶的明芝,他有点不太懂,今天又怎么惹到她了。
她总会莫名其妙地不搭理他。
“冷不冷?”
祁宴看她穿得很少,今天温度也不算高。
“还行吧。”
祁宴开车又快又稳,车很快就进了郊区。
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明芝最后睡着了。
车驶过盘山公路,最终到了徐青玉名下的山庄。
明芝被喊醒的时候,车已经停在地下车库了。她打了个哈欠,转头看向祁宴。
车库里灯很暗,祁宴刚刚熄火,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明芝盯着他的侧脸,很帅,十八岁帅成这样的很少见。想到自己以后会和他分手,然后他可能会去联姻什么之类的,就有种懊恼不舍的感觉。
唯一能让她高兴的,就是祁宴是个阳痿男,让她阴暗自卑的心理,有那么点值得庆幸。
明知从副驾驶爬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上。
“怎么了?”祁宴捏了捏她的腰。
“要不我们在这车震玩一次再上去吧,反正你办事也快。”明芝色心大动,只觉得他今天穿得好骚,想把他衣服裤子扒了,让他就穿着里面那件高领黑色打底衫。
祁宴喉咙哽了一下,什么叫他办事也快?
明芝没等他答应,摸到他衬衫扣子,解开后,手就沿着他的腹肌摸到了他胸肌上。
“你奶子又变大了。”明芝捏了捏,故意恶心他说:“是不是每天背着我摸你自己奶子?”
“胡说八道些什么?”祁宴无奈,把她的长发拢到她耳后,任由她的手作乱。
明芝抬头亲在他脸颊上,今天化了妆抹了口红,不然真就把他办了。
“逗你玩的,我们上去吧,这儿是山庄吧,我还从没来过这种地方。”
明芝放开他,下了车。
祁宴下车后,看着她露在外面细白的双腿,便把外套脱了,披在了她身上。
“等下上去就不冷了。”
明芝低头看了眼,“还是算了吧,你衣服我穿都掉地上了。”
祁宴低头看了下,果然,他干脆自己穿上,掀开衣服,把明芝包进了怀里。
“怎么样?”
明芝被他逗笑了,“你演偶像剧呢?”
两人嬉闹着进了电梯,上到负一层的时候,电梯开门,就看见了招待朋友的徐青玉。
徐青玉跟明芝打了招呼,才说:“好巧,一起上去吧。”
这山庄大得有些过分,依山而建,欧式风格建筑,像美剧里那些富豪居住的地方,屋外花园连接着高尔夫球场,游泳池都有好几个。
屋内地暖铺设,明芝也不冷了,那些女客人穿得一个比一个少和精致,看她们聚在一起,就有种纸醉金迷的美感。
明芝被祁宴搂着肩膀,见了好几个人,基本都是年轻人富二代,明芝只能微笑,她也不可能说见一面这些人就能认识她,变成她的人脉了。
不过还是得留个好印象,万一以后她工作了,其中某个人是她公司企业的股东呢?
“我先去上个厕所。”明芝有点憋不住,见一个就要碰杯一次。
没想到这的厕所都比她家豪华,明芝在洗手池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想到了那句名言:端木带我去了美特斯邦威,挑了很多衣服鞋子,照镜子的时候,我都不知道镜子里面那个女孩是谁。
明芝出来的时候,人来人往,她一时不记得来的方向了。
这徐青玉的朋友真多,男的帅的丑的都有,女的倒是个个漂亮。
她一个人站在香槟台旁,很快就有男人上来搭讪了。
“小妹妹,你在这找祁宴吗?”
是个寸头男,偏痞帅那一挂的。明芝点点头,刚想问他有没有看到祁宴,他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腰。
“我带你去啊,怎么样?”
这语气太暧昧,让明芝脸色一变,想从他手里挣脱,奈何这贱人另一只手也搭上来了。
“你神经病啊?”
明芝狠狠推开他,朝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时,被人扶住了。
她侧头一看,眨了眨眼,发现扶着她的人,真的是个女明星。
还是最近热播剧的一位女主演。
“龙少,等下祁总来了,怕是会闹得不愉快。”
叫龙少的男人冷哼了声,目光黏在了明芝身上,等他犹疑半天离开后,明芝这才跟她道谢。
“我认识你!你是温迪!你演的戏我最近有在追!”
明芝两眼放光,果然女明星现实生活中更漂亮,她穿着白色紧身鱼尾裙,身材前凸后翘,眼睛也是漂亮的狐狸眼,勾的人心痒痒。
“谢谢。”温迪笑容明媚,也在打量着眼前的明芝。
“我可以跟你合个影吗?”
“当然。”
明芝心里一乐,立马去掏口袋,才发现自己手机连带着包,都丢在厕所了。
“我手机没带,不好意思啊……”
“没事啊,反正我也一直在宴会上,等下你来找我就好了。”
明芝真是如沐春风,魂都快被女明星勾走了。
另一边,宴会上的服务生正把手机和包送到了祁宴手里。
“祁总,您女伴的包落在了厕所。”
“谢谢。”
祁宴接过手机和包,抬头张望了下,没瞧见明芝的人影。
他正和一群认识的人坐在一起,谈论着谁家股票又涨了,谁家又换了接班人。
“祁宴,你爸真答应让你在体大读到毕业啊?”
“祁氏一脉单传了,那可不得惯着他。”
有人立即搭腔。
祁宴随意笑着,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去,明芝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咸鱼的后台消息。
tao****:你好,这条项链还能便宜点吗?
(十七)真正的狗
祁宴用自己的手机下载了软件,轻松地在附近商品里找到了明芝的账号。
他拇指滑动屏幕,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被挂在上面当成二手商品售卖。
滑到底,最先卖出的是一台手机,日期正好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天。
他的心脏里好像有东西在鼓动,最后像香槟杯里摇摇上升的气泡,接连破裂。
祁宴深呼吸一口气,关了手机,怒到极致后,他忽地低笑出声。
他被明芝耍了。
另一边,明芝跑回厕所找手机,走到她之前上厕所的那个位置,就听见一阵娇喘。
还是两个女人?
不对,还有个男的……
这群有钱人玩这么花的吗?
明芝还是敲门了,里面静了片刻后,有个女人开口了。
“敲什么呢?有人!”
“啊,你好,我手机和包落在里面了……”
“没有你的东西!”
明芝只能跑去问了服务生,才知道自己的东西已经被送到祁宴手里了。
她找到祁宴的时候,他坐在沙发上,身旁是一群年轻富二代,明芝看得很清楚,这群人对祁宴的态度很巴结。
所以当她走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谈论,看向了她。
明芝有些尴尬,看见他身旁的手机和包,拿到手后,干笑道:“你们聊你们聊。”
祁宴手背撑着下巴,侧目盯着明芝的背影,睫毛落下的阴影,使他看上去有些阴沉。
该怎么惩罚她呢?祁宴想。
明芝在琳琅的宴会中一眼找到了温迪,如愿跟她合影后,明芝得意洋洋地把照片发给了戚雅菲。看到戚雅菲发来的一连串表情包,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想着祁宴在和朋友聊天,她又不想去当花瓶,就只能一个人四处逛逛,看看墙壁上的艺术挂画。
手机消息再次响起的时候,是有人申请添加她为新的好友。
空白的头像和昵称,只有备注一行,写着祁宴的朋友。
明芝加了微信,第一时间看了朋友圈,没有任何东西,又点开转账看了实名,连实名也没有。
她刚想发信息问是谁,对面却发来了一个视频。
黑色的视频封面,时间长达一分钟。
明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视频。
画面中是一处光线昏暗的包厢,是从站在沙发后的偷拍视角,有人坐在沙发上,有人站在一旁,中间是一块欧式花纹的金色地毯。
而坐在沙发主位上的人,明芝只能看到他的黑色西裤和孟克鞋,骨节分明的手指里夹着烟。
显然是一次较为正式的聚会。
明芝皱着眉,因为视频里有些人,她刚刚看到过。
直到有人挪动脚步,让开位置,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被人套着狗链,跪爬到了地毯中间。
明芝看清那个女人的脸后,险些没有拿稳手机。
是温迪。
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
像狗一样,被人牵着,跪在地上。
明芝浑身忍不住发抖,退出视频,开始发信息质问。
对面只发来两个字:看完。
明芝抵不住心里的好奇,打开了视频,视频继续播放。
温迪跪在地上,爬到了沙发主位上那个人的脚前,抬起头,双眼中充满着情欲的渴望。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刚想抖手里的烟灰,温迪凑过去,张开了嘴。
烟灰落在了她嫣红柔软的口腔里,她伏在地上摊开手,男人把烟蒂丢在她手上,抬起脚,在她手心里,用鞋底碾灭了烟。
明芝眉头紧蹙,看见她说了句话,打开声音,却听见了无比耳熟的声色。
“去他们这群人里,挑个最丑的。”
温迪面露难色,却还是朝着其中一个人爬去,抬手抚上了他的裤链。
最终是哄堂大笑,纷纷讥讽那个被温迪选中的男人。
视频画面一阵抖动,明芝看到了男人的脸。
一身正装的祁宴,侧脸唇角勾着恶劣的笑,鄙夷不屑地看着跪在那的女人。
明芝关掉视频。
大脑发晕。她感觉自己脑子坏掉了,转动不起来了。
刚刚的画面太令她震惊和恶心。
她是女人,跪在那像狗一样的人,也是女人。
但凡换成男的,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更恶心的是,祁宴竟然这其中之一。
明芝恶心过后,是冲天的怒火。她怒气冲冲的跑去找祁宴,却得知他上了三楼的台球室。
她乘坐电梯上了三楼,原本的怒火,却在走到台球室门口,乍然熄灭。
(十八)人面兽心的富二代
台球碰撞的闷声响起,男人们围绕着台球桌交谈。
祁宴点燃烟,烟雾缭绕过他的眉眼,他盯着滚动的台球,神情冷淡。
身旁的朋友看着他兴致不高的样子,开口问:“你那位女朋友什么时候给大家玩玩。”
祁宴抬步走近他,漆黑的眼珠子注视他,身高压迫,逼着他站直了歪扭的身子。
“想玩我的人?”
另一个人没有察觉,随即搭腔:“那些女明星女网红,你不都是带来给大伙玩吗?怎么这个普通的女学生就不行了?你不会认真了吧?”
祁宴忽地扯出一抹笑,语气轻佻:“就是没玩过这么普通的女人,新鲜,好玩,等我玩够了再说。”
祁宴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拥有远超常人的资源。那些电视上的政客和明星,见到他时,都会神态亲切恭敬,一切只源于他有个有权势的父亲,而他是恒升地产最大股东的唯一继承人。
直到他十五岁后,每次参加那些交际宴会,想要结交他的人源源不绝地出现。从开始的讨好奉承,到给他送上女人。
性也是资源的一种。那些人企图通过性,从他这里兑换到钱权的资源。
他最初是恶心的。但后来,他发现,这些人为了所谓的资源,可以做出任何事的时候,属于他的潘多拉魔盒打开了。
女明星可以为了一部电影把自己扮成狗,那些男明星也同样如此。当这些人变成被欲望驱使的原始动物,他会大方地施舍,让这些人得到想要的。
然后,当欲望被权势金钱滋养到最大的时候,他会开始收割。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一个是影后,一个是影帝,同样的花边丑闻,影后现在已经查无此人,那个卖屁眼的,反倒还活跃在荧幕上。”
“他现在偶尔还会联系我呢哈哈!床上比女人还骚。”
……
明芝双腿发软,寒意沿着脊骨,爬上了后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出来的。
周围是蔓延连接城市的森林,她穿着高跟鞋,顺着盘山公路往下跑,直到胸口发疼,喘不上气,她跌坐在路边,才发现自己满脸冰冷的泪水。
为什么哭?害怕,恐惧,后悔,她仿佛能预见自己的未来。
当祁宴对她丧失兴趣,迎来的也许不是一拍两散,而是像狗一样,赤身裸体跪在那些陌生男人膝盖下。
祁宴或许也会让她在那群男人中挑选出一个最丑的男人。
她知道有钱人坏,没想到这么坏。
她很后悔,可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手机不断响起,明芝颤抖着手关机,站起身,冷静了一会。
她又有点后悔,后悔稀里糊涂就跑出来了,这样岂不是惊动了祁宴,他如果知道她发现了什么,谁知道他丧心病狂会做出什么事?她应该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芝决定,还是先往回走。况且,天快黑了,这里连鬼影都不见一个,走夜路也并不安全。
她刚转头,就看见祁宴开着车,风速地停在了她身边,她甚至还没能收起惊讶的表情,就这么看着祁宴下车,冷着脸关上车门后,明芝立马扯出一个微笑。
“你怎么出来了呀?”
祁宴走到她面前,脸色阴沉,“你人找不到,电话不接,是想做什么?”
“我、我刚喝多了香槟,那香槟后劲太大,我就想出来透透气……”明芝笑比哭难看,她现在是骑虎难下。
“透气?透气跑出来叁公里,我还以为你准备跑回学校。”
祁宴浑身隐隐透着暴戾的气息,明芝很清楚,他在暴怒的边缘了。
祁宴刚一抬手,明芝以为他要动手打她,顿时惊叫,抱着脑袋跑出去几十米,听见祁宴喊也没敢停下。
直到他追上来,把脱下的外套盖在她头上,然后弯腰抱着她的膝盖,把她抗在肩膀上往车的方向走。
明芝胡乱蹬着腿,握拳砸在祁宴背上,嘴里骂着:“王八蛋!畜生!烂黄瓜!你放开我!”
祁宴把她放在车门旁,一把掀开衣服,掐着她的下巴,“你刚骂我什么?”
明芝已经破罐破摔了,挥着拳头砸在他胸膛上,“你自己心里有数!人面兽心的畜生!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你在一起!”
祁宴努力压抑着怒火,他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他抓住明芝的手,大喝道:“你把我送给你的东西挂在二手软件上面卖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明芝一愣,脸上心虚一闪而过。
“我折现还给你啊!谁稀罕了!老娘这辈子为金钱折腰,也不为人面兽心的烂黄瓜折腰!分手行吗?你玩你的女明星女网红去!”
祁宴怒极反笑,“你丝毫没觉得你做错了是吗?”
明芝也笑了,“我错了?我哪错了?你送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你也可以把我送你的东西卖了啊!”
“你送过我什么东西吗?”
“没、没送那又怎么了?我顶多是因为缺钱卖了点首饰应急,我又没把你丢给一群女人,让你张嘴去当烟灰缸!”
明芝越说越理直气壮。
(十九)给普女舔逼也有成就感吗?
“那天咱俩第一次接吻,你还给我装处男!臭不要脸的装货!恶心的阳痿男,怕我嘲笑你,你才装处男是吧?可惜老娘早就识破了你的阴谋诡计!”
劈头盖脸一顿骂,祁宴才抓住其中重点。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什么了?”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他手劲太大,明芝怎么都挣脱不了,反而让自己手腕火辣辣的疼。
“行啊,”祁宴把她双手反压在她背后,空出一只手,虎口掐住了她的下巴,笑容带狠,“我也懒得跟你玩谈恋爱的游戏了,既然你都清楚,那就按我的玩法来。”
“呸!玩你大爷!”
明芝被他掐着手,腿被压得贴着车,说话也不利索,打不了他,她就朝他吐口水。
祁宴被她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反倒笑了,“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你口水我吃的还少吗?”
他手指压着明芝的脸颊,把她背按到车门上,俯身吻在了她的唇上。
舌头粗暴地塞进了她的唇齿间,卷起她的舌吮吸,又舌头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寸,舔舐吞干净了她口腔里所有的津液。
明芝舌根又痛又麻,下巴又被他禁锢,根本咬不下去,直到他吻够了,才放开了她的唇。
“怎么不吐口水了?是没得口水吐了吗?”
明芝嘴唇和眼眶都红了,带着哭腔喊:“烂黄瓜,别用你舔过其他女人逼的嘴巴来亲我,恶心!”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给别的女人舔过?”祁宴好不容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来。
“那也给别人舔过奶子亲过嘴!恶心!呕!死烂黄瓜,阳痿男,睡了你就是我倒霉的开始!你他爹的鸡巴克我是吗?”
老实女人被逼急了,咬起人来比谁都狠,她只是一个单纯有点色心的捞女,到底惹谁了?
祁宴再怎么成熟,终究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大一学生。
“你再胡说八道,老子今天操烂你的逼信不信?”
“我好害怕呢,叁分钟够你操烂我吗?烂黄瓜阳痿男!”明芝挣扎着,向来平静温和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
祁宴一直知道,明芝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但没想到,她背地里简直就是刺猬和炸药包的结合体。
他打开后车门,粗鲁地把明芝推了进去。
明芝倒在后座上,见他也想进来,就用腿去踢他,但立马就被抓住脚踝。
祁宴抓着她的脚踝,往臀部压,逼着明芝敞开了腿心。
“不是要玩车震吗?我今天陪你玩个够,不操烂你的逼,你今天别想下车。”
明芝瞪大眼睛,心里发毛,见他整个人挤进车厢,原本不大的空间,在他体格的占据下,显得更为狭窄。
祁宴躬着背,改用膝盖压着明芝的腿,掀开裙子,直接撕烂了她的安全裤和棉质内裤。
“你放开我!”明芝推着他的肩膀,奈何他跟块巨石一样,推不动丝毫。
明芝肩膀和背半靠在车门上,双腿被祁宴压着敞开,穴口一阵凉嗖嗖的,她却感觉自己流水了。
该死,这时候也能发情!好色是女人的天性,这也不能怪她!
两瓣软肉中间露出殷红的缝隙,祁宴眼睛里泛起情欲,他盯着满脸抗拒的明芝,注视着她,弯下腰,低头吻在她的花穴上,用舌尖挑开缝隙,沿着穴口往上,勾了一下那颗微硬的花珠。
口感像一颗熟到流汁的软桃,散发着她的体热和香气。
听见她细微的叮咛声,祁宴没有继续,他掐着她的大腿根,讥讽道:“怎么?阳痿男也能把你舔得发骚?”
明芝这时手没被他禁锢,她抬手就扇了祁宴一个耳光。
车厢里静了一瞬。
祁宴侧着脸,脸上还有麻痛的感觉,他用舌尖顶了下颊肉,神情阴沉沉地看着她。
明芝冷笑,“怎么?给普通女人舔逼,你也这么有成就感吗?”
祁宴没有预料之中的发怒。
明芝瑟缩了一下,却见他垂下头,咬在了她耻骨的软肉上,他舌头很灵活,总能准确找到她的敏感点。
“啊……”
舌尖不断迅速地舔弄着花珠,明芝扭着腰,胯被他死死按着,感受着他舌头带来的高潮。
一股透明的水涌出,祁宴包着她的穴口吞了下去,吮吸干净了两片阴唇沾着的淫水。当粗糙的舌面擦过敏感点,明芝的身体还会一阵颤栗。
明芝感受到他在用舌尖绕着穴口画圈,引得她一阵瘙痒,只觉得里面空荡荡的,需要更大更硬的东西去充实。
祁宴知道她已经足够湿了,看着她收张的穴口,直起身,将自己的硬得发痛的性器从裤子释放出来。
(二十)像狗一样舔你的淫水
明芝脚踩住他的胸口,将他往后顶,不想让他进来,却被他抓住两只脚踝,用力往两边一压,花穴大开,任由他的性器摆在上面,贴着她最隐秘的部位,被她的淫水润湿。
“放开我!”明芝姿势本来就不舒服,还被他压着双腿。
祁宴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恶劣的笑容,他把她的双腿往她肩上压去,将整个花穴露在了她眼下。
“好好看着,我今天是怎么操烂你的。”
粗硬深红的肉棒大得吓人,明芝看着他,用流着前精的顶端戳弄着挤开穴口。
明芝看着自己一点点把它吃了进去。
“啊……王八蛋……”
酥麻的快感从交合的地方传来,明芝脸色潮红,无力地推着祁宴劲瘦有力的手臂。
祁宴控制着她,将最后一截插到了底。
那么大的东西,明芝就这么看着自己全吃了下去,里面涨得不行,感觉顶到了最深处。
祁宴并不好受,他开始抽动性器,见明芝脸上染了情欲,心底的怒火消散了不少。
嘴巴那么硬,穴这么软,果然还是馋他的身子。
明芝看着他整根抽出,又整根插进去,磨得她浑身恼火。
祁宴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掐着她的腰,冷骂了声:“真欠操。”他用力插进了明芝深处,性器的顶端强硬地挤开了她小小的宫口。
毫无预兆大开大合地操弄,明芝差点喘不上气。
祁宴的性器将她的小腹顶起了弧度,他的耻毛撞击在她穴口外的软肉上,白皙的肌肤在快速的撞击摩擦中,镀上了一层红晕。
“唔……祁宴,你轻点……”
他每一次抽出都插到了底,顶到底的时候,明芝颤颤巍巍地,呼吸不上来,感觉穴肉被撑到最大,腹部好像要被顶穿,她浑身都在抖。
祁宴没有理会她,抱着她的腰,将她翻了个身,明芝膝盖跪在了座椅上,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祁宴抓着她的臀肉,用拇指掰开她的花穴,性器顶着她穴口,直插到底。
明芝一只手撑在车窗上,一只手撑着车靠背,在撞击中无力呻吟。
吐出的热气在车玻璃上形成了雾,明芝双眼朦胧,出神地看着车外漫山的翠绿。
如果有人经过,一定会发现他们的。
裙子后背拉链被他拉下,连带着内衣也被脱了下来,他的手臂从身后绕到胸前,抓住了她丰盈柔软的奶子。
炙热的手掌揉弄乳肉,指尖刮擦着明芝的乳尖,她下意识收缩穴肉,听见了祁宴的低喘。
“敢夹我?”一巴掌拍在了明芝白皙的臀上,一个粉红的巴掌印浮现,看得祁宴更硬了。
“你吃了壮阳药吗?”
明芝被他掐着左边的奶子,扣着腰,鸡巴在她穴里快速抽插,发出撞击的水声,她整个人浑身发软。
祁宴猛地顶进了最深处,伏在她耳边说:“你管我吃没吃,说了今天操烂你的逼,别想跑。”
明芝想,他一定是吃了药,不然这次怎么这么久。直到他整个人伏在自己背上,挺着腰射在最里面的时候,明芝松了口气。
祁宴抽出性器,坐在了车座上。
明芝回头,看着他那根肉棒,又硬了起来。
她整个人被祁宴捞了过去,跨坐在他身上。
花穴顶着龟头,祁宴微微用力,抵着穴口,轻松地插到了底。
他全身上下就露出了根鸡巴,而明芝却被他快扒光了。
明芝靠在他肩膀上喘气,侧目看见了他滚动的白皙的喉结,还有漂亮像远山起伏的侧脸。
他眼里充满了暴戾的情欲,好像要把她全都吞下去,这时候的祁宴,跟她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判若两人。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鹅黄色的裙子堆迭在了腰间,明芝两只奶子在空气中挺立着樱红的乳尖,车厢里有些闷热,让人喘不上气。
“还骂我阳痿男吗?”他有种重振雄风的得意。
明芝闭上眼睛,不想和他说话。
祁宴不怀好意地用食指勾了一下她的乳尖,然后低头含住她,挺动腰身,感受着她紧致的穴肉包裹。
难怪那些男人沉迷酒色。
可想到他操的人是明芝,心里莫名涌起快感,他好想操烂她,让她被他赋予的情欲控制,变成只知道向他索爱的母兽。
“你说那些论坛的人,会不会意淫我们是怎么做爱的。”祁宴突然问。
明芝想起那些人的发言,说她这么丑,祁宴和她上床都要关灯吧。
“要不要我告诉他们,我不仅会跟你做爱,还会像狗一样舔你的逼,喝你的淫水。”
明芝捂住他的嘴,求他别说了。用这张帅脸讲这种话,真的很让人幻灭。
第一次和她上床的纯情都是装的吗?
车外天色黑了,明芝呻吟的声音在无人公路间回荡。
她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下面已经有了疼痛的麻木感。两个乳尖被祁宴吸得好像破了皮,胸口的吻痕狰狞又可怖。
祁宴还在奋战,明芝无力地在他身上起伏,扶着他的手臂,任由他抓起双乳并拢,将她的两只乳尖都含进嘴里。
“求你了……我真的不行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激烈过,浑身冒汗,发丝黏在脸上,祁宴硬粗的肉棒,却还在她的身体里抽插,顶入宫口,如此清晰饱涨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麻。
空气中弥漫着性爱后的气息,交合处一片温热的湿濡,两人的体液混合四溢,他的裤子也不能幸免。
祁宴最后射了个干净,好像把他十八年所有的精液,都灌进了她的子宫里。
他摸着明芝微微鼓起的腹部,冷不丁地说:“我每天都这么灌饱你,直到你怀孕,好不好?”
“不好!”
明芝惊怒中抬手,又扇了他一耳光。
祁宴抓着她的手,声音低沉:“打上瘾了?”
见她不说话,他性器又硬了起来,挺腰抵到最深处后,冷笑着说:“不说话正好,只会张嘴淫叫也行。”
明芝最后是昏过去的。她真的差点被祁宴操烂。
第二天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还在徐青玉的山庄里,衣服换成了一件柔软的白色睡裙,内衣内裤也穿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洗了澡换了衣服。从前正常做完,她还能睡个好觉,第二天精神抖擞,这回她浑身酸痛,下体的肿胀感更甚,多年兼职打工的体力锻炼也支撑不了,真的像被厉鬼吸干了精气神。
这祁宴真是个王八蛋,她晕了都没放过她。
她去浴室洗漱后,照着镜子,胸口一片暧昧吻痕,又发现房间里没有衣服,不过也没事,还好外面出太阳,她穿着这条睡裙也能走。
明芝刚想溜走,一打开门,徐青玉正站在门口。
徐青玉笑着,看见明芝警惕的样子,心知她是把自己划成了坏人。
“祁宴在旁边房间,你过去一趟吧。”
(二十一)穷鬼的命也是命
明芝乌黑的眼睛盯着他,充满了警惕。但她还是跟在徐青玉身后,去了隔壁的房间。
门半遮半掩,徐青玉示意让她自己进去。
明芝推开门,迎面扑来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敞亮的屋子里,昨天那个骚扰过她的寸头男,浑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脸侧贴地面,五官被人踩着挤压到了一起。
祁宴换了件浅灰色宽松毛衣,没有做发型,碎发柔顺地落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之上,浑身透着轻松的居家气息。
假如他没有用脚踩着那个寸头男的侧脸狠狠碾压的话。
明芝站在门口有些发怂,他这狠戾的样子真是典型的阴坏男。
祁宴看见她,放开脚下的男人,坐到了沙发上,他整条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朝明芝勾了勾手指。
“过来。”
明芝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口水,挪着碎步走到他面前,被他揽着腰抱进了怀里。
“昨天就是他给你发的视频。”
明芝没有过多惊讶,温迪给她挡住了骚扰,他也许是想顺带报复温迪。
想到那些偷拍的视频,她首先反应过来,有些低声下气地说:“能不能把温迪的视频都删了。”
祁宴突然正视看着明芝,“你不会以为,是我逼她做那些事?”
明芝不说话。
“我好好参加宴会,突然有人牵了个自愿献身裸体女人出来,她这么想讨好我,我也只好帮帮她了。”
明芝当然不信他的话,瞪圆眼睛,嫌弃地盯着他,“往女人身上泼脏水,也不会显得你有多干净。”
“她自愿为了资源付出别的代价,你不去指责她没底线,反而来怪我?”
明芝顿时哑口无言,这种事情还是超出了她的认知。人具有多面性,她看到的也许只是其中一面。可她还是觉得,底层人上位的规则被他们这群人规定掌控,谁不想站着就把钱权拿到手?
温迪或许是自愿迎合了上位者制定的规则和给与的上升途径,但这群定下恶心规则的人不觉得自己恶心,反而去指责迎合他们的底层人吃相丑陋。看更多好书就到:huanh aor.c om 她无法共情万恶的资本家。
祁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亲了口,说:“我记得你最近在看她的新剧,那部剧的男主演我也认识,要不要下次带你见见?让他也赤身裸体地跪在地上,张嘴给你当烟灰缸,给你消消气?”
明芝有些不可置信:“你想让我消气?”
有钱人家的少爷想让她消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给祁宴下了什么降头呢。
“不可以吗?”祁宴挑眉。
“有个更快的办法,你要不要试试?”明芝看着他说,“如果是你赤身裸体跪在地上给我当烟灰缸,我不仅能消气,还能高兴得乐开花。”
祁宴哼笑出声,松开她,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在她的目光中点燃了烟,烟雾随着呼吸涌出,模糊了他的笑容。
他一字一句道:“你想得挺美。”
明芝脸一垮,想起身从他腿上离开,却又被他抓了回去。
“跑什么?”祁宴用烟指了指地上的寸头男,问明芝:“他昨天抱了你,你想怎么处理他?打断右手还是左手?或者两只手都打断也行。”
明芝突然想起那儿还有一个人,她看过去,想到昨天温迪称他什么龙少。他不仅有那种隐秘的视频,还能这么快时间弄到她的信息,估摸着也是背景不小。
祁宴敢这么弄他,这也绝对不是警察能管的事。
明芝后背发凉,迟迟没有说话。
“嗯?说话。”
明芝见祁宴催促她,她想了一下,凑到他耳边闷声说:“要不你把他弄死算了。”
祁宴以为自己没听清,他低头看去,明芝那双乌黑的眼睛里,什么坏的欲望都不存在。
“弄死?”他又问了一遍。
明芝脸色一黑,火气上来了。
“你因为我都把他打成这样了,他万一哪天躺床上睡不着,想起这件事恨得不行,他不敢报复你,问题是他能报复我啊!”
哥们,穷鬼的命也是命啊!
祁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好狠的女人,以后对他会不会也这么狠?
“杀是杀不了,他爷爷那边不好处理,但可以弄去国外,让他这辈子再也回不来。”
明芝没指望他真杀人,也没真想让他杀人。但她说的,的确有可能发生。这种潜在的危机,始终会让她惴惴不安。
明芝离开房间,推开门,徐青玉倚在门口,笑容温柔。那张假笑脸,看得明芝气不打一处来,叁十岁的人还能跟一个十八岁的混一起,估摸也不是什么好种。
“祝贺你啊。”徐青玉说。
“你疯了?”
徐青玉目光扫过她的脖子,语气暧昧,“祝贺你成功给祁宴破处。”
“癫公。”
明芝没有好脸色对他,翻了个白眼。
徐青玉脸上的笑险些没挂住。
〖祁宴:过来(明澈低语)〗
(二十二)你身上充满祁宴精液的味道
徐青玉逼近她,俯下身,靠近她布满吻痕的脖颈间,他秀挺的鼻尖差一厘米,就要触碰到她的皮肤。
祁宴在房间里,随时可能出来。
明芝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她不知道徐青玉想干什么,撬好兄弟的墙角吗?
她发现这些人,也许是由于物欲得到满足,精神上就会出现不正常的缺陷。
“其实食欲和色欲近乎相似。”他说,“如果你爱一个人,会爱她散发的气味,爱舔舐她皮肤的味道。”
徐青玉长相很温柔,给人一种天青色汝瓷的美感,叁十岁,也正好是熟龄,有着祁宴比不上的成熟稳重感。
明芝皱着眉,侧头和他对视,脸上挂着疑惑和鄙视,开口问:“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她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吗?
徐青玉没有直面这个问题,鼻翼耸动,嗅着她皮肤上的气息。
温热的呼吸从锁骨弥漫到耳后,明芝敏感地缩了缩肩膀。
“你的身上,充满了祁宴精液的味道。”
徐青玉眼睛里有戏谑,他想看明芝羞耻惊慌的样子,果然,她红了脸颊,眼珠也在颤抖。
明芝的确浑身都在颤抖,天知道她费了多大劲,才没有让自己炙热的手掌贴上他俊美的脸颊。
这死男人,嘴真够贱的。
明芝咬着后槽牙,在他的目光中,扯出了一抹假笑。
“哇哦,难道你以前闻过他的精液吗?对他的气味这么熟悉呢。”
见徐青玉猛地直起腰,脸上一直以来挂着的笑容,终于变成了恶心的神态。
明芝总算火气下去了些。
看谁能恶心死谁,装货。
祁宴出来的时候,两人正沉默对视,他察觉到明芝情绪有些不太对,对着徐青玉打了个招呼,就拉着明芝,绕开他走了。
徐青玉目不转睛地盯着明芝的背影,像蛇瞳似的,阴冷诡异。
明芝进副驾驶时,祁宴突然开口问她,“你刚刚和他在聊什么?”
“他祝贺我给你破处了。”
明芝挑了个正常点的话,告诉了他。
祁宴神情有些不自然,盯着前面的路,“别理他,他脑子有问题。”
明芝心里呵呵一声。
你跟他玩这么好,你也脑子有问题。
明芝从心底发誓,再也不要参加任何人的生日宴了。
她也许和“生日宴”这叁个字八字相冲,每次都没好事。
回到学校,天已经黑了。
车缓缓停在林荫道。
明芝抿着唇,酝酿了很久,才开口:“昨天那次,就算是分手炮吧。”
祁宴抓着方向盘的手,指节苍白突出,他努力把自己心里的火气平复了下去。
他不想吓到明芝。
车窗没开,祁宴又点了根烟,烟雾聚集在车厢里。
“你真有意思。”
明芝看着他吞云吐雾,那双眼睛在薄薄烟雾后面,隐藏了所有情绪,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祁宴说:“你看到的那些人,都只是想要我背后的钱权资源,但你不一样。”
“什么意思?”明芝不太懂,什么叫她不一样?因为她穷得清丽脱俗,是他这辈子见过的第一个真穷鬼吗?
祁宴冷笑,“你不仅图我的钱,还图我的身子。骗炮渣女,睡了就不想负责,有这么好的事吗?”
他被骗财骗色都还没生气,还没提分手,她又凭什么提?
“……不是,”明芝脑袋顿时大了,“难道你从小就发誓,要第一个破你处男身的女人对你负责终生?”
祁宴又陷入了沉默,明芝反倒焦灼不安起来了。
这很诡异,在她的预料之中,祁宴应该对她放狠话,说再也别让他看见她,或是来一场妈饺八毛痛快淋漓地算旧账。
沉默许久后,祁宴开口了。
“你家里欠了多少钱。”
明芝听着,瞥了他一眼,“不多,一百多万吧。”也就你买一个车轮子的钱。
祁宴掏出手机,给她转了账。
“以后我送你的东西,不要拿出去转卖了。”
明芝看见手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是转账信息,她卡里从未有过这么多钱。但紧接着,她又收到了防诈骗冻结银行卡的信息。
“……”
明芝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
两百万,她就算没背景,她也靠自己付出时间和努力赚到,可两百万真值得她卖身吗?
明芝觉得自己有点双标了,她一开始就是冲着钱去勾搭祁宴的,现在又想站着把这份钱拿到。
她哈哈一笑,想打马虎,“分手费啊?祁宴你真是个好前男友。”
祁宴脸色冷到了极致,长臂一伸,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他面前带,他的鼻尖几乎抵上了她的鼻尖。
“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
明芝被他控制着,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和他冷漠的眼睛对视。
“不然呢?还是你两百万,就想包养我啊。”
祁宴听着她的话,眉头紧皱,“包养?”
她故作惊讶,阴阳怪气:“不是吗?你们这个圈子,不都是‘跟’谁谁谁的吗?怎么,发现我骗了你,你还想跟我谈恋爱呢?那你真的有点贱了。”
最好一怒之下,骂她是不要脸的捞金女,这两百万就当打发她的,让她消失在他的世界!
快说啊!
“建议不错,”祁宴勾起唇角,目光扫过她的眼睛,落在了她的唇上,“你开个价。”
明芝喉咙哽了一下,见他浑然不在乎羞辱,甚至还起了兴趣,一咬牙,报了个数。
“一个月,五十万。”
祁宴哼笑了声,有些鄙夷的味道在里面。
“行,以后随叫随到,不准背着我玩花招。”
答应这么果断,她是不是报少了?
可她转念一想,打工卖给资本家时间身体,被包养还是卖给资本家时间身体,后者是她还能爽一下。
谁知道祁宴对她的兴趣能持续多久?能捞多少算多少。
祁宴垂眸看着她睁着眼睛无辜的样子,威胁道:“你最好心里有点数,我能给你钱,也能让你付出比这些钱还要多的代价。”
“……”
明芝刚刚雀跃起来的心,又猛地坠落在地,摔得粉碎。她突然意识到,祁宴对她有着绝对的掌控权,是死是活,完全看他高兴与否。
这无异于在刀锋上行走。
又想到他戏弄那些明星的手段,都是先给资源后要命。
她这下是真的笑不出来了。
好在祁宴可能还只是在霸总成长初始阶段,对她的控制欲暂时没有那么猛烈,折腾人的花招也不多,让明芝觉得,陪他吃吃饭做做爱,她打工需要很久才能赚到的钱就能轻松拿到手了。
她立即联系了妈妈,让她找出借条,算清楚欠债具体数额,然后把这些钱一笔笔还了。
这些年压在她身上最大的债务,就这么被祁宴轻飘飘地吹走了。
她没能遭受住她妈的电话轰炸,以为她割腰子卖血去赚钱了,她倒也没什么想隐瞒的,直接坦白她交了有钱男友。
好在她妈是个天真乐观的中年妇女,真以为她遇见真爱了,除了叮嘱她注意身体,不要弄出人命,也要认清现实,不要白白做嫁豪门的美梦。
债务清空后,明芝躺在宿舍床上,结束了全部的兼职。
戚雅菲感觉她最近一阵子有种老僧入定,毫无凡尘欲望的气质。
“你没去兼职了,要不要陪我去抓奸?”戚雅菲爬上了她的床架子。
明芝无语,“我求求你,换个男人舔。”
“我是真的放不下他。”戚雅菲挤在她身边躺下。
明芝翻身背对过她,吐槽道:“他鸡巴上抹了毒品?让你这么欲罢不能吗?”
“倒也不是……”她话有点糙,让戚雅菲一时间适应不了,“他小时候真的很好,那时候……”
见她又要扯回忆,明芝打断了她,“我懂了,你是不是隐形的恋童癖?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戚雅菲知道明芝一旦不想聊,就会直接把话聊死,可她又真的找不到人倾诉。
她只能转移话题,“你寒假去做什么?”
“实习。”明芝闭着眼睛。
“祁宴这么有钱,你还要去打工赚钱啊。”
明芝不会坐吃山空,只想着自己不能被他制得死死的,也不想等他哪天玩够了,自个却成了个空有学历,没有社会经验和眼界的废物。
(二十三)黑色布洛克皮鞋
“他有钱那也不是我的钱,就算在一起,我也得打工赚钱生活吃饭。寒假有实习经验,明年秋招才有优势,不然简历起点就比别人低。”
明芝说得头头是道,但对于戚雅菲来说,她考上一个好学校,只不过是为了以后接班家里的事业,能有一个好的背景,看上去更体面,她不需要考虑如何写漂亮简历,如何找公司实习,这已经超出了她的常识范围。
戚雅菲搂着她,凑到她面前说:“害!祁宴跑了那你再找一个有钱的呗!”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有钱人啊?而且我也比较看重颜值的好吗?那些叁四十好几的中年男,关灯我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老人气,那都不能算工伤了,那是化骨绵掌。”
明芝跟她吐槽着,侧回身子继续刷朋友圈。
“不过你和他感情不是很好吗?祁宴的朋友圈背景都换成你了。”
明芝手指一顿,立即找出祁宴的账号,点了进去。
果然换成了她的照片。
祁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了她的照片,她坐在副驾驶,黑发柔顺落下,只露出一小半侧脸。窗外是五光十色的首都街道,从玻璃大厦折射的光,刚好穿透她的瞳孔,显现出清透的深褐色。
颇有种误入繁华世界,超脱俗世的清冷感。
如果换个地方,明芝将会大大欣赏一番自己的美照,但这张照片出现在了祁宴的朋友圈。
她立即给祁宴发去了信息。
明芝:把你朋友圈背景改了 Q:周末陪我去参加一个展会 明芝:改了 Q:不改 Q:周末陪我去参加展会 明芝:咱俩是包养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你这样和男女朋友官宣有什么区别?
Q:我俩还是男女朋友关系时候换的,看来你从没注意过我的动态/微笑 明芝看见这一行字,瞬间哑火了。
Q:周末陪我去参加展会 明芝:没空,要忙着复习 明芝:你一天到晚哪来那么多活动?你不是体育生吗?你不应该忙着训练和沉淀吗?
Q:我说了你让我不高兴,我就要多操你半个小时,你算算时间吧。
明芝:……
明芝总是在这种时候,才会感觉到祁宴真的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
“哎呀!有了!”
躺在她身后的戚雅菲突然给她手臂一巴掌,把手机屏幕伸到了她眼前。
照片里是张邀请函,似乎是什么慈善拍卖会的。
“姐们带你去找备胎怎么样?这场拍卖会邀请函巨难搞,全是有钱大佬,指不定还能捞到有钱的年轻帅哥。”
“慈善拍卖会?能干嘛?”
戚雅菲故作正经给她介绍,“虽然表面上是慈善拍卖会,但实际是交换人脉资源,这些大佬也会私下来往,形成关系圈子,互相推送一手资源。”
明芝懂了,这是相当于先把发财致富的机会把握在自己手里,完事钱都赚得差不多了,再流出来让下层人前仆后继地往里钻。
她们学校也有一个毕业校友圈,里面的人都是业界精英,会互相推送资源和人脉,形成利益最大化。
“去不去嘛?”
“好。”
明芝也动了心思,如果能遇见个比祁宴更有权有势的,就算哪天祁宴发疯,她还有另一根高枝抓在手里。
“那你等何礼楠青锦赛回来,陪我去抓奸!”
“……违法犯罪的事我不干。”
“不会的不会的,到时候你先按住女的,我去把何礼楠打一顿,再来找她麻烦!”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年头怎么全是女人在抓奸打小叁呢?换成是她,就先把男的骟了,免得祸害其他女人。
拍卖会的场地比明芝预料中更加气派。
她穿着一件抹胸墨绿长礼服,左侧裙摆开到大腿,分叉处的金色贴钻流苏在灯光下闪动着耀眼的碎光。乌黑的长发顺直得像绸缎,配上她那张粉扑似的脸,让本有些暴露的裙子,全然没有了风尘艳俗的气质。
矜贵之中透露的引诱气息,才让人蠢蠢欲动。
与她截然相反的,是戚雅菲一身红色荡领礼服,长发波浪卷和大红唇极其惹眼,真是艳光四射的大美女。
明芝问她准备去拍卖会干什么,她说去钓凯子。
“干嘛,就准何礼楠出去浪,不准我出去玩吗?”
“你开心就好。”
明芝说的是真心话。
两个目的不纯的女人进了拍卖场,与明芝想象中的那种拍卖场不一样,这儿处处透着严肃正经的气息,布置相当中式美学,带着一种特属于这座城市的大气儒雅奢侈感。
她们是观众,因此不需要领取牌号。
但还是可以在拍卖会开始前,去内场参观陈列的拍品。
内场里是典型晚宴布置,左右两侧长长的覆盖着黑色丝绒桌布的展台上,玻璃展柜笼罩着拍品。
头顶是挑空的屋顶,二楼叁楼还能偶尔见人路过。
一楼是宴会大堂,二楼是拍卖会场,叁楼是休息区域。
两人一进会场,就有不少人来搭讪,无一都被戚雅菲挡回去了。
“虽说这次拍卖会大佬多,但也有不少像我们这样混进来的,那些男的就是来找富婆的。”
“你怎么这么懂。”明芝很好奇。
“我家有钱,但有钱人也分阶级,像我这样的,最怕吃绝户的。”
戚雅菲是私生女,但也是在有钱老爸死了两个儿子的情况下,完全生不出来了,才选择把她接了回去。
戚雅菲递给明芝一杯香槟,带着她往里走去。
明芝目光扫过四周,目光猛然被攫取,定在了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的青年身上。
“你认识他吗?”明芝指着让戚雅菲看过去。
她定睛一看,眉头立马皱起来了。
男人一身深灰色条纹西装,配以同色系马甲和酒红色领带,身形修长,肩宽腰细,将西装穿得极其板正更有质感。头发一丝不苟地抓成叁七分侧背,眉眼深邃,下巴削瘦,唇偏薄,有点儿中法混血感。
明芝更喜欢他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细边黑框眼镜,克制禁欲,斯文败类。
这简直就是她少年时期看霸总文时的梦中情人。
“我知道。”戚雅菲说,“在何礼楠家父母的合照里见过,红叁代,他父母来头不小,但他好像没从政,不过他是我们师哥,也是计算机系的,比我们早毕业几届。”
戚雅菲见明芝盯着那男的看,不怀好意地笑着,“去吧,我支持你搞,男人就是搞这种顶级难度的,倒贴的都没意思,而且你要真搞定他,往后几代都能躺平了。”
“我再看看吧……”
明芝也有点怂,一听来头这么大,反而有些胆怯了。
“那你先到处看看,我去找个朋友玩玩,到时候二楼集合。”
明芝点点头,远远看着。
看着他和人碰杯,还有和人交谈时,会偶尔屈起食指,推动一下眼镜鼻架。
他笑容总是淡淡的,带着浓浓疏离的意味,仿佛再靠近他一点,他就会冷下脸,一脚把人踹开。
明芝感觉自己像个跟踪狂,跟在他在会场打转。
有几个瞬间,明芝甚至感觉到他发现自己了,吓得她急忙假装打电话。
直到他和朋友停在了一幅拍卖的艺术画前。
画在最另一端,而明芝不敢靠太近,站在展台的这一端。
她又该怎么接近搭讪?如果师哥的话,或许以后能通过校友圈接触?就算是再厉害的背景,也不可能生活在真空里吧。
明芝纠结着,想着怎么接近,视线扫过右边连接二楼楼梯上的人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毛都炸了。
祁宴为什么也在这!
不对!
他旁边为什么还有个女人!
两人正一前一后下楼,女人跟在他后面,正笑容满面地跟他说着什么。
祁宴还是那副漠不关心的死脸。
明芝来不及多想,她自称要复习拒绝了他的邀请,如果被他抓到在这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混乱之下,明芝掀开桌布,钻进了桌子底下。
等钻过去,她就从另一边逃走。
还好铺了地毯,不然她膝盖都得肿。
她跪着往前爬,桌布阻隔了外界,只能隐隐看到人来人往的鞋子。
直到爬到那幅画下时,明芝看见了男人的黑色雕花布洛克皮鞋。
她下意识停下了,隔着一层桌布,他近在眼前。
“应慈,我看你公司做得还真是风生水起,本来你爸妈都不看好你,没想到如今出了个商人,倒也是件喜事。”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只听见他话题一转,“你现在二十六了,也到成家的年纪了,听你父母说你连女朋友都没交过,不如我把我女儿介绍给你怎么样?”
“公司还在发展期,我暂时不考虑个人问题。”
男人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明芝第一次发现,原来真有人的声音可以用低沉优雅的小提琴音来描述。
考虑到对方的家世,中年男只好作罢。
明芝听着他们谈话,见视线中,又出现了一双白色的雕花头双扣孟克鞋。
她感觉自己真的像只在阴暗处爬行的蟑螂,都能凭鞋认人了……
“珩安,你来得刚好!介绍位朋友给你认识!”
“我举办这场慈善拍卖会,很多人都是冲着买珩安的画来的。”
明芝听得有点昏昏欲睡,都是些毫无内容的场面话。
她刚想爬走算了,一只钢笔,咕噜咕噜地从桌布外滚到了明芝眼前。
她下意识捡起钢笔时,昏暗的桌底顿时天光乍现,被人掀开了一角。
明芝跪爬在地,手里拿着钢笔,侧头看去,呼吸一窒。
好漂亮的长发男人,美得有些雌雄莫辨了……
她今天是爬进了美男窝了吗?
长发男人也极其震惊地看着她,谁都不会想到桌子下会有个人在,他微张着嘴,刚想开口说话,明芝急忙嘘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钢笔朝他拜托闭嘴。
长发男人勾着眼尾笑了笑,明芝吞咽下口水,看着他脸久久移不开眼睛。
他朝她伸出手,明芝没有反应过来,又看着他用格外长的手指,往里一伸,从她手心里抽走了钢笔。
桌底下再度恢复昏暗。
明芝却已经是社死了一回。即便长发美男很美,但她也不想再看见他第二次。
明芝从桌底下钻出来,躲在展柜后面,扫了一圈,发现祁宴已经不在场内,反倒是那位师哥,还站在原地,距离她不远。
她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确定没问题后,还是选择走上去了。
明芝走到他身边时,他目光淡然,轻飘飘地从画上移到了身边的明芝身上。
他没有开口,明明很近,和他对视,却仿佛隔着远远的距离。
近看真是更帅了呢。
明芝朝他露出笑脸,用上了这辈子最亲切的语气,虽然她根本不知道他叫哪个“应”哪个“慈”。
“你是应慈师哥吧?我也是清大的,现在大叁在读,听很多前辈提起过你耶!”
应慈单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里把玩着钢笔,微侧着头,看着她。
“是吗?都是怎么说我的?”
“……”明芝抿了下唇,笑容差点没维持住,“大家都说师哥创业很成功,我明年也很想去师哥公司实习呢。”
反正都是计算机系的,还能搞什么跨专业的创业吗?
他微颔首,眼睛从她身上移开,大有要离开的动作。
明芝急忙开口,“师哥,我可以加你一个微信吗?听说清大有毕业校友圈,说不定到时候我也能进去呢。”
应慈打量着她,浑身透着股天真学生不知社会艰难的冲劲,和他当初刚刚毕业的时候很像。沉默片刻后,他打开手机,加上了联系方式。
“期待你来我司实习。”应慈说。
明芝喜上眉梢,虽然根本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司。
目的达成,明芝没有和他多攀谈,这样只会暴露她的真实面目,客气道别后,她打算去找戚雅菲溜走。
应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拿起手中的钢笔,放在鼻底嗅闻。
是同款香水气味。
(二十四)看着应慈,但在祁宴舌尖上高潮
明芝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给戚雅菲发了信息就准备跑路。
刚好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所有人都会去二楼会场,她就可以趁机离开。
可惜没能看到那些有钱大佬一掷千金,但加了个有钱有背景的帅哥,也不算白来一趟。
人都上去的时候,明芝偷偷摸摸沿着墙角往门口走,却在走到出场通道的时候,撞见了个守株待兔不怀好意的人。
明芝看见祁宴站在那,垂着眼皮,冷冷盯着她。她满脑子完蛋,惊慌失措,原地踏步转了一圈发现跑不掉,直接对着墙壁,捂着脸装开始隐身。
他缓步走近,站在她身后,伸出双臂撑在她手臂两侧,将她禁锢圈在了墙壁和他的胸膛之间。
祁宴见她还装鸵鸟,俯着身子,在她耳边吹气:“好巧啊,明小姐。”
明芝不说话。
祁宴忍着火气,直接把她拦腰带起,不管明芝挣扎,抱着往一楼的休息室里走。
嘭地一声,门被他狠狠关上。
明芝被他丢着坐到了岛台上,瓷砖冰冷,让她浑身抖了一下。
祁宴双手撑在她臀侧,以免她又逃跑。
这个高度,刚好和他视线齐平。明芝心里很气馁,怎么哪都有祁宴?全然忘记自己当初绞尽脑汁都想和他遇见。
果然太容易得到她就不会珍惜,比如钱这个东西,她就珍惜得不行。
“你刚对谁笑得那么开心?”
明芝一惊,感情他早就发现她了!
祁宴见她虚心的样子,冷笑了声,“不是要期末考吗?不是没空吗?背着我来这对别的男人笑成那样,不会是想出轨吧?”
“我就和校友说说话也算想出轨?那你不也和别的女人说话!我还没说你想出轨呢!你真是倒打一耙!搬弄是非!冤枉好人!”
明芝睁大眼睛,险些大汗淋漓,唯恐祁宴发现她的心虚。
祁宴果然被她引开了注意力,他脸色越来越差,灯光下的瞳孔也越发幽深。
“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人说话了?”
明芝强作理直气壮,瞪着他,“你自己心里有数!”
祁宴猛地伸手掐住了明芝的下巴,语气在暴怒的边缘。
“我说了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你还想胡说八道些什么?继续说啊!”
他长相本来就是偏冷的,现在眼里全是怒火,更显得凶和冷漠。明芝第一次见他这样,被吓得闭紧了嘴巴。
“你真以为我是个会被情欲操控的畜生?”
祁宴有瞬间怀疑,他是不是对明芝太过纵容,袒露的欲望太过直白,才让她在自己面前无法无天,以为他沉迷欲望无法自拔。
明芝听他说的,琢磨了一下,“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
“呵。”
祁宴气得发笑,手掌顺着她的小腿往上,直接掀开了她的裙摆。
“我要是被情欲操控的畜生,那你现在就要被畜生操了。”
“你发什么疯?你自己说的还要怪我?!”
双腿被他压着强硬分开,明芝只能推着他的肩膀,却推不动丝毫。
祁宴盯着她的腿心,她今日穿了一条薄薄的丁字裤,他用手指一勾,便能露出隐秘的地方。
他头埋进明芝双腿间,不管她捶打和揪发,手臂绕过她的膝盖窝,手指控制着她的腰,将自己的唇舌埋入她柔软的穴上。
明芝差点气绝身亡,第一次见人吵架吵着就要强行给她舔逼的。她穿着高跟鞋,鞋跟踩在他宽阔的背上,冒着怒火,用大腿内侧狠狠夹着他的头,却感觉他的唇舌和鼻尖越夹陷得越深,她越夹下面越爽。
完了。明芝想,她才是被情欲操控的那个,但不能说是畜生,她是堂堂正正的女人。
“啊……臭狗,你就这么喜欢舔女人逼吗!”
明芝知道外面没有人,手肘撑着身体,抓着他的头发,仰着头,下意识扭着腰,配合着将自己穴口在他唇舌上摩擦。
他鼻子很挺,每次舔得深入,鼻尖就会戳到她的敏感点,激得她浑身酥麻。
祁宴舌尖分开她的花唇,绕着穴口打圈,偏偏不进去。抬眸看着明芝陷入情欲,他故意移开唇,出其不意地吸了一下她的阴蒂。
明芝当即要攀上高潮,侧脸时,看到了门没有关紧。在手掌宽的门缝外,穿着西服,带着眼镜的俊美男人,错愕地和她隔空对视。
她紧张地穴口一缩,却又无法抵抗高潮来临。
长发落在背后,她仰着脖子喘气,脸色潮红,牛奶白的肌肤宛如从墨绿的裙子间流出。明芝满脸春潮,就这样看着门外的应慈,在祁宴唇舌上高潮了。
应慈看见了。
刚刚那位体面的学妹,转头让一个男人伏在她腿间。她腰肢柔软,不断在男人唇舌上索取,毫无防备地,让他意外撞见了她露出情欲、可以说是淫荡的一面。
(二十五)这狗疯了
应慈恢复了冷静的神情,转身离开了门口。
明芝有点头疼,只觉得自己白费力气,给他留了个不好的印象,以后再见都不好接触了。
但祁宴舔得她欲仙欲死,口技相当美妙。她认为是自己调教得好,每次做爱前,祁宴会先给她做足前戏,舔逼舔乳到她高潮一两次足够湿润后才插进去。
祁宴吮吸着她两半花唇,舔干净了她穴口流出来的淫水,抬头时,眼尾艳红,带着情欲,鼻尖上还沾着湿润的水渍。他盯着明芝,伸出舌尖,将唇上她残留的淫水卷了进去。
他今天打扮很帅,但明芝无心欣赏他的美色,匆匆用高跟鞋踩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别舔了,刚有人过去了。”她整理好裙子,免得再有人来。
“不好吗?最好让所有人都看见我给你舔逼,让她们看见我这张嘴,就会想到我是怎么让你爽的。”
“……”
明芝心里感慨,祁宴外表看着是冷淡渣苏男,实际上非常淫荡。这种反差感,如果让别人看见,明芝心里阴暗的占有欲作祟,会想彻底毁掉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对谁笑得那么开心。”
?
鬼打墙了是吗?
“告诉你他是谁又能怎么样?”明芝真的有点烦了。
祁宴从她腿间站起身,俊脸慢慢靠近她,直到两人鼻尖挨着鼻尖,他阴恻恻地说:“我去弄死他。”
明芝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得出他没有在说笑,不知道说什么去阻止他这些不好的想法。
“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竖立正确的叁观……”
祁宴也觉得自己疯了。
明芝从前会那样对他笑,但两人那一次吵架之后,她态度完全变了。刚刚那一幕,让他看到她原来还是会那样对别的男人笑,于是,他开始联想,她会和别的男人接吻,让别的男人给她舔逼,插入,肌肤紧密相贴,他就感觉心脏要爆炸了。
他想将明芝时时刻刻绑在自己身边的冲动,在那一刻,达到了巅峰。
没有人会想到,好奇会滋生出欲望,欲望会催发出扭曲的占有欲。
他渴求着明芝的注意力,像那些渴求他注意力一样的丑陋的人们。
他清楚地察觉到,明芝有了操控他的能力。还是他亲手把枷锁的钥匙,交到了她的手里。
祁宴沉默着,拉着她出了拍卖会场。
明芝莫名其妙,被他拉到了一辆超跑前。
这是明芝第一次见他开超跑,价值千万的布加迪chiron车衣改装成了哑光黑色,外观极其漂亮奢华,处处透露着金钱的气息。
她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祁宴塞进了车里。
明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爹的,五十万要少了。
这些该死的王八蛋怎么这么有钱啊!
明芝努力不让自己嘴脸因嫉妒变得丑陋。
车驶过市中心车道,明芝第一次被那么多人的目光注视。
几乎可见的路人,都会抛来目光。
羡慕,嫉妒,愤恨。
明芝好像从中看见了自己,如果没有遇见祁宴,她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随着车开离市中心,祁宴开始加速,速度表越来越高,飞速往后退去的风景,看得明芝一阵心惊胆战。
这狗疯了。
明芝现在十分恐惧,她害怕自己被狂犬病感染。
她紧紧抓着安全带,看着他开进了偏僻的盘山公路,周围开始出现同样跑山的跑车,但都没有祁宴这么疯狂超车。
右侧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前方是急转的弯道,明芝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眼里的泪水都吓出来了。
车冲过终点,开始减速。
祁宴停下下车的时候,明芝还没有缓过来,迷迷糊糊下车,双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风一吹,明芝终于回过神。她鼻尖通红,脸上还有泪水,见祁宴一脸漫不经心,让她的怒火在此刻爆发。
在冰冷的山风里,明芝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祁宴摸着脸,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就见她一脚踹来,险些让他断子绝孙。他急忙抓住明芝的手,把她抱进怀里,但脸和脖子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抓出几道血痕。
见她吓到的样子,祁宴才反应过来。刚刚他一直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全然忽略了明芝的感受。
“对不起对不起!”
“你发什么疯!想死别拉着我行吗!死贱狗!混蛋!畜生!”
明芝怒骂着,挣脱不开,他又个子高,她只能抓着他头发往下拉,张嘴去咬他的脖子。
身后不远处,停下了好几辆超跑。一群人站在后面,没一个敢上来阻止。
祁宴随她打着,脱下西装外套,将她裸露的肩膀包裹起来。这里是山顶,不比市中心,去哪里都有暖气。
直到明芝消气,平复着呼吸,看了眼周围,才发现是到了山顶,远处是黑色群山,旁边是一家超跑俱乐部。
“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再吓到你。”
祁宴将她凌乱的发丝拢在耳后,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指腹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明芝转过身不想理他。
祁宴搂着她的腰,低声下气,“你以后不要和那些男人这么近,可以吗?”
“死一边去好吗?”
明芝翻了个白眼。
见两人歇战,后面那些人才聚了过来。
“哇哦,好特别的庆祝方式。”
说话的是个男的,头发烫得像个会馆男模,穿了一身奢牌,笑眯眯地上来打趣祁宴。他身后还有七八个男男女女。
外面太冷,明芝任由自己被他揽着进了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