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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夜深兽出,不知何处,发出怪异的哈气声。
谢琼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四周,寻不到秦尚文的身影,心中有些害怕。
不远处,哈气声不停,听着像某种鸟类的声音。
她拿了刀,以备不时之需,起身如厕。
林中树茂,排排老树交错生长,粗细不一,地上遍布落叶,谢琼不敢走多远,匆忙如厕完,又回到崖下。
她警惕的环顾四周,准备躺下,而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双眼睛出现在远处的树杆之间,紧紧的盯着她。
救命…
谢琼吓得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呼救,只敢一动不动,与那双眼睛对视。
夜空将整片树林笼罩,即便有星月余光,让她能勉强看到近处之景,但那东西身处树林后,她实在无法看清它的大小,只能看到那如灯笼般发光的双眸。
那到底是什么,狼?鹿?老虎?
谢琼越想越害怕,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小心翼翼将地上落叶聚拢成堆,包裹住自己,让自己外形看着大些,以吓得这不知名的动物。
可那东西,始终站于原处,一动不动,就那样对着她。
无声的对视,谢琼内心更加慌乱,她不禁想念秦尚文,他去哪了,他怎么不在身边?
该死,千万不要是猛兽!
她只能如此祈祷,紧瞪那东西。
秋风瑟瑟,林中突然传来声响,那东西似乎受到了惊吓,快速向谢琼的方向袭来,谢琼惊吓至极,再也无法冷静,惊叫出声,闭着眼胡乱挥舞手中短剑。
就在这时,秦尚文高大的身影从远处奔来,将谢琼抱入怀中,安抚:“没事,琼儿,就是只山猫而已。”
他熟悉的声音,让她安定?
谢琼这才睁眼,看着眼前的人,潸然泪下:“你乱走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真的怕死了,即便自小生活在严钟飞的掌控下,也没如此害怕过。
那种未知的恐惧,让她无法再冷静,想到若是猛兽,被啃食殆尽,死无全尸,更是不能想象。
秦尚文第一次见到谢琼情绪失控,竟觉得有些新奇,还笑着调侃:“不是胆子很大吗,带个小匕首就敢独自往深山跑?”
谢琼听出他在嘲笑自己,忍不住反斥:“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和狗蛋儿他们混的好好。”
“狗蛋儿?”秦尚文剑眉顿蹙,想起曹池的汇报,猜到,“就是你在洛邑找的那群小乞儿?陛下这是怪我还不如那群乞儿了?”
谢琼没有承认,但那埋怨的眼神不言而喻。
她眸中带泪,肤白胜雪,因情绪激动泛出红色。
秦尚文看得身体燥热,心悸难耐,直言道:“琼儿,我们趁着月色正好,现在就拜天地如何?”
谢琼虽被吓蒙了,但脑子还是清楚,她看着男人真挚的眸,一脸不可思议,心中只想:这混账东西又在说什么胡话?
翌日天未亮,寒气席卷山林,满地白霜,让本就黄绿相间的彩林又添一分色彩。
秦尚文和谢琼身边没有御寒的衣物,被冷风吹醒,他们只能一早出发,寻找村寨借宿。
山间小道,两人一前一后,保持了一步的距离,谢琼还记得昨夜他莫名其妙向她求亲,眼神似火焰,像要把她大卸八块,让她戒备。
但昨夜山猫的事又让她心有余悸,她怕秦尚文,却内心深处信任他,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她不得不依靠他。
谢琼走于秦尚文身后,跟随他的脚步,观察着他。
因昨夜两人休息足够,今日行程速度相比快上很多,一个上中午便越过了山头。
当两人来到山顶时,太阳出现,阴天退散。
谢琼站于山顶处,看到了下坡树上,几只山羊站于树梢吃叶。
这种画面,谢琼只在画上见过,觉得异常新奇,她小心翼翼走下山去,近距离观看,这才发现领头羊的羊角上,系着暗红色的布带子。
是人养的羊!
谢琼喜出望外,大喊道:“秦尚文,这有人!”
谢琼声音一出,羊群闻声咩咩了起来,随后树丛后,一饱经风霜的老人驼背走出,看着谢琼和她身后的秦尚文,很是诧异:“你们是什么人?”
磐石寨,以磐山得名,地处蜀豫山脉中部,依山傍水,山民自给自足,鲜少离山。
谢琼跟着老人来到寨子所处地方,从上往下俯视,能看见土堆房依山就势、错落有致地融于山岩上,与阶梯状的稻田相间。
此地此景,让谢琼更加新奇,而他们的到来,也让山民们好奇地放下手中农活,观望两人进寨。
015.
老人姓罗,因出生头大,便取了罗大头的名字,他老伴儿与他一样,年过半百,已白发苍苍。
简陋的土屋中,罗老太给谢琼端了碗清水,打探道:“姑娘来自何处啊?”
“我们从金州来,我那继母要将我送给一风烛残年的富商,我不愿意,求文哥带我跑了出来。”
谢琼一边说着,一边流泪,含情脉脉看向她身后的“文哥”,看得秦尚文直皱眉。
罗老太听了,一阵叹息,安慰道:“苦了妹儿。”
这年轻儿女私奔逃进山的事,他们也遇到过几次,并没有怀疑谢琼的话。
再者两老人儿子早逝,留一独孙尚未娶亲,他们需要钱给孙子讨个媳妇,所以当秦尚文拿出碎银时,很热情地为两人准备了休息的屋子。
四壁光秃的土屋中,满是尘土的味道。
谢琼喝了一口水,便放下了碗,起身整理床榻。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尚文此时端起她放下的碗,一口喝光,问道:“陛下不是说只能乔装兄妹吗?”
谢琼拍着床榻上的尘土,解释道:“兄妹会无缘无故闯入这深山?若是让他们了解外面慌乱,或是你我被官府追击,怕是银子都不好使。”
大庆内忧外患多年,即便这些山民消息不灵通,也有所耳闻,一旦他们知道山外已是兵荒马乱,那银子怕是粮食都换不来。
谢琼思索再叁,觉得还假称私奔夫妻稳妥。
秦尚文放下茶碗,大步走到谢琼身后,将她楼入怀中,又一次道:“既是私奔夫妻,不如让罗老头他们见证,今夜拜堂成亲如何?”
他说的煞有其事,谢琼神情冷漠,将床榻上的麻席扔于泥地,一如既往冷言:“做你的春秋大梦,你睡地上!”
夕阳西下,晚霞如同火焰般,将这山坡染上黄色。
谢琼换上了寨中的服饰,包上灰色的头巾,将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了明亮的双眸。
但即便如此,罗老头孙子扛着柴禾回来时,看到谢琼曼妙的身姿,眼睛发亮:“爷爷,这是给我找的媳妇吗?”
罗庆有身强体壮,肌肉充实,但身高不足五尺,还有些驼背,这显得他整个人扭捏不大方,以至于始终娶不到妻。
他激动地看着谢琼,急不可耐的扔下柴禾上前想抱她。
谢琼冷眸以对,镇定站于原地,看着他身后,秦尚文快速袭来,像提鸡崽一样将罗庆有拉住,往旁一扔,然后拍了拍双手,道:“七妹,我让老头给我们杀了只鸡。”
罗庆有摔在地上,痛得要死,满头疑问:“没过年过节怎么杀鸡了?你们是谁啊?”
“庆有,这是客人。”这时,罗老太从后屋出来,扛了一大张金黄色的羊皮褥子道,“妹儿,这皮子我做了大半年,我们这山上冷,你晚上盖这个。”
“多谢。”谢琼应声接过褥子。
罗庆有跌撞撞起身,撑着腰问罗老太:“他们是谁啊?”
“说了客人。”罗老太拍了拍自家孙儿身上的灰尘,道,“你正好过来烧柴火,托文爷的福,今晚我们有鸡汤喝了。”
儿孙来往后屋灶台走去,期间还聊道:“他们是夫妻?”
“甭管是不是,都睡一屋子了。”
趁着天空还有余光,罗家人将桌椅端到了屋外,在暗淡的光线下,用着晚饭。
磐石寨大多为老人,山中条件艰苦,买不起油灯蜡烛,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也因此留不住年轻儿女。
罗庆有自小生活在这,一般女子都没见过几面,更不用说谢琼这等天人之姿。
他那双鼠眼直勾勾地望着谢琼,让谢琼好不自在。
秦尚文默不作声,不停地给谢琼夹菜,盛汤。
这让谢琼更加尴尬,对上他的眸,无声中拒绝。
秦尚文弯腰贴在她耳畔,故作调情:“七妹多吃些,呆会…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谢琼听不明白,只想:这狗东西又在胡言胡语什么?
秦尚文看着是在耳边说悄悄话,但实则声音不小,对面的罗庆有都听得清楚,磨了磨牙,一双鼠目怒视秦尚文。
秦尚文比他高大太多,即便坐在矮竹椅上,俯瞰他也是促促有余,他本就气势威严,轻蔑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更加霸气。
罗庆有不敢正面回击,只能蒙头扒饭。
* 月出皎兮,土屋中虽无蜡烛,但破烂的木窗,坑洼的土堆墙壁,使得月光透入屋内,给暗夜带来微光。
秦尚文睡于粗麻席上,冰凉的土泥地无法消散他身体的燥热,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以内力压制合欢散,直到夜晚谢琼睡去,他才能发泄,但那也是治标不治本。
每当这时,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那种残暴大胆的念头一次次涌上心头。
他为什么要忍?
秦尚文收起走路声,来到谢琼身边。
她安静地躺在土堆成的床榻上,身处脏乱,却出淤泥而不染,精雕细琢的五官,挺翘圆润的鼻,让秦尚文不禁弯下腰,蜻蜓点水般轻吻鼻尖。
好凉。
他微皱眉,看向谢琼身上盖的褥子,还算厚实,怎么还是微凉?
秦尚文伸手摸上谢琼的脸颊,柔滑光洁若冰雪。
他内火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急忙后退,打算去外面寻个隐蔽的地方,疏解欲望。
但还未起身,木门处传来沙沙的声音,是人偷偷摸摸走路的声。
秦尚文立刻往谢琼身边躺下,眯眼看向门处,只见旁边的木窗前,有个人影蹲在那。
秦尚文想到了白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是应对了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
他心中睥睨,转过身将谢琼楼入怀中,有意秀夫妻恩爱。
只是他怀中小人,并没有因他的动作而醒,这让秦尚文陷入沉思。
他若出去,怕罗庆有趁机进来,对谢琼不利,可他留着,对他的折磨和考验如同炼狱。
他该怎么做,让她不讨厌他…
016.
逃亡数日,这是谢琼睡得最舒服的一次,虽条件简陋,也比露天的落叶堆来得舒适。
只是情况紧急,两人依旧天未亮,鸡未鸣时,便整装出发。
这次出发,他们带了腌肉和御寒的羊皮,以便风餐露宿时,不那么窘迫。
据罗老头介绍,最近的松石镇还有十公里的山路要走,以谢琼的脚步,怕是要到后日才能走到。
一路上,秦尚文尽量缩短步幅,让谢琼可以跟上,在行至山腰小道时,一条独眼狼从林后袭来,谢琼吓得惊叫,好在秦尚文眼疾手快,以身拦在谢琼面前。
该狼体型不大,却异常凶猛,怕是谢琼所带的腌肉吸引了它。
它紧咬住秦尚文的胳膊,发出雷鸣般的嗷声,疯狂摇动身体,试图撕下秦尚文的肉。
秦尚文硬实的手臂被咬得鲜血直流,万不得已,他只能以内力一掌击退这不要命的独狼,也在这时,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独眼狼被打落在地,嗷嗷直叫,四条腿一瘸一拐地向丛林深处逃去。
而秦尚文直接半跪在地上,口角,手臂都是血。
谢琼看得不知所措,缓了好久才冷静下来,蹲下身关心道:“秦尚文,你怎么样了?”
秦尚文摇了摇头以示没事,一把将嘴角的血迹抹干净,笑道:“我没事,快走吧。”
他站起身,好似没事人一样,也不敢手臂上的伤,拉着谢琼往另一边丛林跑去。
谢琼默默跟随,她知道这地方不安全,不排除还有其他狼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好在秦尚文出发前,有问过罗老头,下山路途是否有可以歇息之地。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茂密的丛林,来到罗老头所说的那个小山洞中。
刚进去,秦尚文便重重倒在岩石壁上。
他手臂留着红艳的鲜血,脸色却通红冒汗,明显不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谢琼当初为逃难看了诸多医书,包括诊脉,但怕严钟飞怀疑,她所有的知识都停留在书面,没有实践过。
如今,那些书面所记的内容,充斥在谢琼的脑海中,她凭着记忆撕开秦尚文的衣裳,为他伤口包扎,然后拉过他的手,指腹触碰上脉搏。
为了压制合欢散,秦尚文昨夜便透支了内力,而刚刚的一掌,直接让他内力被反斥,受了严重的内伤,导致内力暂失。
没了内力,合欢散的毒性开始爆发出来。
他痴痴地看着谢琼,意识已经开始焕然,好在内力压制,让他暂时没有力气做出什么荒唐事。
“琼儿…”他低声唤着谢琼。
谢琼双眸紧闭,柳眉微皱,专心致志在脉搏上。
这是她第一次为男人诊脉,平日宫中只拿贴身太监道时和宫女孙芳练过手。
男人的脉搏,果然和女子大有不同,气血沸腾,内火旺盛。
这是…
谢琼倏然睁眼,观察秦尚文充红如火焰的面色,想到他这些天的反常,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书中所写的合欢散,性毒,顽固,须男女交媾可解,难道他的淫毒一直没有消散?
谢琼不禁质问:“你那日所中的毒究竟解除没有?”
秦尚文摇头晃脑,眼神迷离,呵呵笑道:“微臣就是色欲熏心,一心想着和陛下洞房花烛。”
此时的谢琼懒得和他逞口舌之快,想了想道:“你忍忍,待去了镇上,寻个窑子…”
“我可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
“那你就忍着吧!”谢琼说着,气呼呼扔下手中包裹,往洞外走去。
只是她走了十步,又回头看了看洞口,念起清热解毒的药方。
夏枯草,金银花,连翘…
谢琼寻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这些草药。
秋至冬来,这些草药都是春夏出现,现在自然没有。
谢琼沮丧至极,往下坡的草丛猛踢了一脚,随后,细小的泥块滑落,她看到了另一味清热解毒的法宝—山药。
谢琼喜出望外,蹲下身,小心往下坡滑去。
因没带铲子,她只能拿起藏于长靴的短剑,开始刨土挖根。
正如书上所记,山药根脉抓地力强,难以挖取。她废了好大的劲,才挖了一小截出来,使得身上脸上都是黄泥。
好在山涧不远,她清洗了一番,回到山洞,秦尚文躺尸般躺于岩壁上。
谢琼急忙上前打探他鼻息,好在气息尚稳。
她松了口气,看了看四周,没有能蒸煮的器具,她也不会生火,只能拿起石块,将山药敲碎,强塞入秦尚文口中,看着他咽下。
017.
他的身体好热。
谢琼疲累地躺在秦尚文身边,即便没有接触,也能感受到他身体发出的热流。
她不禁伸手抚摸上他的宽额,很烫,但是脸颊也这个温度,没有发烧,是毒在发作。
谢琼想起她束发时,太后给她塞得侍寝宫女,和教导姑姑,那些事,她都懂,甚至亲眼看见过。
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大庆的太后,后宫之主,和她哥哥在后花园苟合。
谢琼撞破的那年,她才十二岁,她拼命的大叫,让严家兄妹慌乱逃窜。
后来,她此为借口,对严太后发难,说自己受她影响,暂时对男女之事提不起兴趣。
严太后怕自己兄妹通奸之事被严钟飞知道,答应了谢琼的要求,为她拦下了选秀纳妃一事。
但其实,谢琼并不排斥情欲之事,道时甚至和她开玩笑式的提议过,养个能信任的男宠,假装患了断袖之癖,也不枉严钟飞一心养废她。
她记得那一日,是她去军营看到秦尚文赤裸半身的一天。
谢琼做了个梦。
梦中,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男人,压在她身上,揉着她双乳,亲吻她的唇。
他吻的用力,咬住她的唇瓣,舌头撬开她的牙关,侵入她的嘴中,与之纠缠。
他揉捏她双乳的手法,也是杂乱无章,不知轻重,时而温柔,时而又粗鲁。
她拧着眉,想推开他,却被他沉重的身体压着无法动弹,大腿内侧,能感觉到他那巨大的欲根顶向她的花心。
“不!”
谢琼猛地睁眼,便看到秦尚文近在咫尺的容颜。
他双目充血,眼里是无法遮掩的欲望。
“你给我吃了什么?”
谢琼愣愣地望着他,感受着腿心处,他硬挺的阳物,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山…药。”她低声回复。
秦尚文无奈一笑:“山药?那可是固肾益精的好东西。”
谢琼直接懵住,不可置信:“我应该没记错,书上说它清热解毒,我挖了很久。”
“是嘛?可它也是壮阳的好东西。”他说着,恶意抓住谢琼的手,往他硬挺按住。
停了好一会,足够谢琼感受到它的勃发,热度,力量。
她恼羞成怒,下意识出手就是一巴掌,啪得一声,这次秦尚文意外没有阻拦,任由她重重打在他脸上。
痛感让他反而感觉不错,只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残留不了多久。
秦尚文看着身下的人儿,她圆亮的黑眸充满怒意,颤抖的双手代表她恐惧。
他知道,她不愿意,她甚至怕他。
秦尚文深叹一口气,起身往洞外走去。
谢琼心跳砰砰,躺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也不管乱了衣衫,冲出去向着他背影问道:“你去哪?”
秦尚文已脱了上衣,一手将衣衫搭在左肩,裸露着上半身,左手还包着带血的布条,大大咧咧反问:“怎么陛下要帮我解毒?”
谢琼怒瞪他:“这种时候,还阴阳怪气。”
秦尚文呵呵一笑,向林中水声处走去。
“等我回来,遇到危险叫我。”
谢琼看着秦尚文离去的背影,心还是砰砰地跳动,始终静不下来。
如果真如他所说,山药是壮阳之物,那加上合欢散会怎么样?
他会死吗?
谢琼不想他死,他死了,她在这深山处,又该如何自保?
她快步跟了上去,躲于树后处。
只见秦尚文脱光了身上的衣服,躺在清凉的溪水中,任由流水冲击他的身体。
浅浅的溪流,不足以淹过他的全身,却能给他带来痛意。
伤口随着流水,开始渗血,将清澈见底的溪流染上红色。
谢琼看到这一幕,心口一揪,往男人身边走去。
此时的他,紧闭双目,没有任何动静,她的到来,都无反应。
谢琼急了,蹲下身摇着秦尚文的手臂,呼唤:“秦尚文,秦尚文!你不能死,你死了谁帮我报仇雪恨,诛杀奸臣。”
她想起来病弱膏肓的父皇临终遗言。
“我不求你能复兴大庆,但这个天下绝对不能交到严贼手中。”
“我这一生做了太多错事,若不是我疑心太重,错信奸人,你的大哥也不会含冤而死,你的五哥也不会谋反而亡。”
秦尚文睁开眼睛,对上谢琼盈泪的眸,情不自禁伸手轻抚她的脸颊。
他是在做梦吗?为什么哭?
秦尚文心中疑问,起身想将她搂入怀中。
只是还未起来,便看到谢琼当着他的面,脱下衣裳,露出白洁的肩膀。
而手臂的伤,随着水流刺激出来的剧烈疼痛,又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山间溪流,潺湲过他的身体,潺潺如歌,萦绕耳畔。
好像还是梦境。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秦尚文目光如炬,紧盯着谢琼的动作,不放过一丝一毫。
谢琼从容淡定,无声中与之对视。
她慢条斯理地覆上娇躯,亲吻上他的薄唇,闭上了眼睛,环上他的后颈。
此时,她想到的却不是那些色欲的画面,是严党在执意和入侵蛮族求和时,他愿意主动出兵讨伐的飒爽英姿。
018.肏死她,肏烂她
这到底是不是梦?怎么这么真实?
秦尚文回应着她,搂着她的腰,让她半跪在他大腿上,激情回吻。
他被淫毒冲昏了头,早已没了耐心,她的主动像一把钥匙,让他心中的暴虐激荡。
他毫不客气地探入她衣服中,极具攻击性的大手,在她腰侧往上抚摸,将她的衣衫脱去,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湿凉的空气中。
她冷的打颤,他却热得难以抒发。
他凭着本能,握住她圆润的酥乳,用力蹂躏,玩弄那粉嫩的乳尖,舌头在她口中缠绕。
她被吻的全身酥麻,一种陌生怪异的滋味从深处发出,浑身神经紧绷,不由自主地夹紧双腿。
他感觉到了她的变化,空出一只手探入她腿间,她吓得颤抖,下意识想推开他,却被他紧紧抱着。
他蛮横地分开她本闭合的花蕾,粗长的食指分开她柔软的花瓣,触碰上那敏感柔软的嫩珠。
她那里很小,毛稀少又柔软,他能想象那处的美景,不禁担心他能不能承受的住。
他天生巨物,在军营时,引起不小风波,有个老将当时还出于好意提醒,他这等尺寸,怕是未来娘子要吃些苦头,洞房花烛夜时,不能操之过急,伤了娘子。
他抚摸着她软绵的小口,微微探入,她已拧起了眉头。
他干脆让她躺在草丛上,将她所有的衣物的褪去,分开的双腿,看向那粉嫩的幽谷。
虽已做好准备,但这羞耻的姿态让谢琼无法接受,她脸颊红如朝霞,双手捂脸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想弄疼你。”他说着,竟将舌头伸进了花心。
谢琼惊得无法动弹,所有的触感集中在那处,他舔弄着她敏感的花珠,唇与花瓣纠缠,仅仅是表面的触碰,已让她无法接受。
他却深入其中,黑眸中散出异样的光,温柔道: “琼儿,你好甜。”
“啊!”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她是来给这家伙解毒,不是来…
她伸手想制止他,却感觉他舌头伸入花心,在紧缩的密道中畅游。
敏感的肉壁清晰的感受着他舌头的进入,分泌出不明液体。
“啊啊啊…”原始的身体反应让谢琼无法适应,下意识抓住秦尚文的头发,呵斥,“秦尚文,你过分!”
“过分?”秦尚文退了出来。
谢琼皱紧眉目,双手握拳地回看他,以示抗议。
秦尚文再次大分她的双腿,以最大幅度,让闭合的花蕾都被迫分开出一道口子。
他食指缓缓伸入其中,却只逗留在表面,开始玩弄她柔软的花珠。
她身体紧绷成一线,这种感觉并没有好过太多,还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秦尚文凝着身下人儿,她洁白无瑕的肌肤此时透着红色,像含苞待放的粉莲,清冷的面容染上情欲,明艳动人。
他忍不住俯身再次要去亲吻她,却被她侧头躲过。
看样子,是嫌弃自己了。
秦尚文不急着让她接受,像刚刚一样,下移含住她左侧的乳珠,轻柔缓慢,舔成鲜艳的红色,在猛地吸取。
这时的乳珠,如丰收的硕果,最是敏感,谢琼再次难以自控地呻吟,努力紧缩的身体无法熄灭他撩起的热焰,反倒使她体内的欲望更加猛烈。
她情不自禁地上扬下半身,想让他更进一步。
本是干涩洁净的花心,此时一片湿濡,像雨后的花朵,急切的绽放。
“能不能速战速决?”她忍着呻吟催促道。
她是来给他解毒的,不是来浪费时间,谢琼伸手搂向秦尚文有力的后背,起身识图将他推入溪流中。
秦尚文沉迷于玩弄的她身体,一时没戒备,被人儿推进溪水中。
水流再次流过他的身体,他看着谢琼骑上他身体,如玉嫩手急切地将他亵裤的绳结解开。
这也太大了吧?
谢琼拧眉看着眼下之物,硬挺,矗立,炙热,她无法想象这东西怎么进去,这与战场厮杀的棍棒有何区别?
谢琼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起身想离开,却被秦尚文猛地揪住手腕,他墨眸如火焰,似是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她纤柔软的腰身被他控制在手中,双腿正对他再次被迫分开,那被他舔弄的花穴,又一次暴露出来,如花般绽放,艳美靓丽。
他紫黑色的阳物顶在绽开的花瓣上,形成鲜明地对比,冲击着秦尚文的神经。
谢琼低下头,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东西,被她腿心包裹。
虽然没有进去,但他已经开始挺动腰身,这巨大扰人的东西摩擦着她敏感的花蕾,撞击她的身体。
好奇怪!
谢琼双手撑在秦尚文如石块般紧实的腹部,被他顶的一上一下。
他粗喘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灼热的体温,让她也开始身体燥热。
那东西,摩挲在她花心,顶弄着花珠,汁水从身体深处流出,在上下的摩擦中,沾满它。
“嗯…嗯…秦尚文…”谢琼情不自禁地低呼他的名字。
他身粗大的阳物在摩挲中,顶进了她的花穴,噗嗤的一声,侵入她体内。
太紧了!
即便早有准备,秦尚文也被紧致的花穴夹到,那绽放的粉花,在他的攻击下,开始便花。
蜜液包裹着两人的结合处,为两人的融合做着准备,但还是进不去,褶皱的肉壁严丝合缝,难以顶开。
谢琼知道第一次会很痛,但没料到会这么痛,看着自己吃力的含着他巨大的肉根,只想让这东西速战速决后,滚出去。
她凭着本能吸腹收紧,让它早点释放出来。
但这样的举措,却更加激发了秦尚文的欲念,他有力的手牵制着她的双腿,猛地起身,如猛虎般扑向她,在谢琼惊呼时,巨物受着冲击,硬生生顶开花穴,冲进深处。
她痛得面色苍白,打上秦尚文的肩膀,呵斥:“秦尚文,你太用力了!”
她想往后腿,想离开开,可却被他牢牢按在身下,他抬着她的双腿,贪婪的进出,充耳不闻她的话。
秦尚文深邃的黑眸,紧盯着红艳的花穴,看着自己进出的一举一动,内心的夺取欲望越发强烈。
肏死她,肏烂她,要她的全部。
小狐狸!
他心中喃喃,将谢琼大腿抬起,搂着她挺翘的屁股,拓开她紧致的花径,撞击那敏感蕊点,一下又一下,越来越快。
“啊,啊,啊,秦尚文你疯了?不要这么快,啊…”
谢琼的呵斥中,带着酥媚入骨的娇喘,让秦尚文反而加快速度,啪啪啪地往最深处冲撞,她褶皱的肉壁紧紧绞着他,不断分泌蜜液让他前进的更快。
他不停抬高她的臀部,让她整个下半身迎面承受他的撞击,抽出来又插进去,巨大如翠竹,炙热如岩浆。
他太大了,太用力了。
谢琼无助的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下半身被他不停地顶弄,没有任何技巧,就是蛮干,一次次深入,一次次撞击,将粉嫩的花心撞成了鲜艳的红色。
在疏通花穴,撞进最深处时,秦尚文才停下来,看着他怀中的人儿,灵动的双目此时氤氲水气,小巧的樱唇红如冬梅,他忍不住一亲芳泽,再亲猛烈…
她是他的人,他不会放手。
019.他剧烈的撞击声在林间响起
“唔…秦尚文…”她在他的热吻下呻吟,他的吻如他阳物一样,侵略霸道,啃噬她的一切,让她无法回应,无法反抗。
啪啪啪!
他剧烈的撞击声在林间响起,伴随着水流汩汩流淌地声音,将谢琼的身体撞击得如花鸢在风中摇曳。
两具赤裸的身体,一黑一白,完全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如同一体。
秦尚文拖着她的翘臀,如抱孩儿般,将她抱起来,阳物牢牢插在谢琼身体内,提胯顶弄。
“秦尚文!你怎么可以…啊…轻点!”突然的双脚离地,让谢琼大惊失色,只能下意识夹紧了双腿,紧紧固定在他有力的胯部。
为了寻求支撑,谢琼下意识抓住秦尚文的肩甲,十指陷入他皮肤,一丝丝的痛意,让男人更加情动,他快步走着,一步一顶,巨大的顶端撞击她最是柔弱的地方,让她浑身颤栗,却无法拒绝,只能紧紧搂着他脖,以免摔落。
秦尚文抱着她,来到山涧后方的巨石上,让谢琼半躺在凹凸不平的石块上,抬起她的双腿,驾于肩膀上,尽情操弄那糜烂的花穴。
这样的姿势,谢琼肿胀充红的花瓣完全暴露出来,肉嫩的花瓣紧紧包裹着男人深色的性器,被他摩擦,被他进出。
血红的鲜血混着透明的汁水,沾满她雪白的大腿内侧,冲击着秦尚文的大脑。
他看着她那敏感的小花蕊,忍不住去按压,蹂躏。
“不!”
谢琼身体上扬,灵动的乌眸此时空洞,她往后退去,想躲过他的撞击,小腿却被秦尚文紧紧抓着。
他像打桩一样,猛烈进出她的身体,她所有的抵抗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她被迫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一前一后的移动,看着他沉重的身躯靠近,他起伏的胸膛,流畅的肌肉,性感的汗流,炙热的气息都让她无法拒绝。
“琼儿…”
“琼儿!”
他不停地唤着她的名,插入的杂乱无章,用着最原始的欲念将她染指,将她侵占。
她圆润的双乳,如荷花瓣叶上那一抹粉尖,在他的撞击下,微微摇晃。
他俯身将一侧的乳交含入口中,随着下身的动作,吞舔着它。
“嗯…秦尚文…”
谢琼低喃般呻吟着,后仰过去,闭上双眸,放空了一切。
一股热流如泉水般,浇灌进她的身体,灌满花穴。
他如愿以偿,却枉为人。
…
灰蒙蒙的天,如银漆般喷洒了整个天空。
秦尚文粗大的性器并没有在释放过后撤出,他还固执的埋在她身体中,堵着他射出的精水。
谢琼疲累地躺在巨石下,青丝散乱,汗液粘腻,双眸中闪着泪光。
她倒不是伤心,是实在太痛了,亏秦尚文是大庆第一猛将,在战场骁勇善战,出奇制胜,在床事上,竟如同一头没有慧根的蛮牛,不懂章法,简直废物。
“出去!”谢琼愤恨地命令。
秦尚文侧趴在谢琼玉体上,发出粗喘的声音,他胸脯起伏不断,意识回笼了过来。
如墨的眼睛,此时充血泛红,看着身下人儿,满身被他玩弄得痕迹,心被揪了起来。
怎么下手这么重?
秦尚文怜惜地触摸上谢琼粉嫩的脸颊,拇指抚摸上那被吻的红艳的嘴唇。
他动作轻柔,但指腹粗糙如沙粒,她不适的皱眉,呵斥道:“滚开!”
灵动的黑眸,闪着光亮,像那湖中明月的倒影,闪烁皎洁,情欲让她雪白的肌肤透着血色。
好美,生气也这么美!
那里又有感觉了。
倏然,谢琼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孽根在迅速的变大变硬,撑得蜜穴胀痛。
谢琼立刻伸出双手,推拒着迫不及待与身上的人分离,却被他牢牢禁锢在身上。
“啊…秦尚文,你…别得寸进尺!”她气得怒吼。
秦尚文置若罔闻,脑海里全是刚刚操弄谢琼娇躯的记忆。
太舒服了,太痛快了!
他不想停,不想这么草草结束,他想一直埋在里面…
淫毒再次占领了秦尚文的意志力,他蛮横地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嗅着她身上淡雅的香气,湿润的薄唇紧贴她的耳坠,沙哑的声音低喃:“琼儿,我好难受!”
“再一次,好不好,我想…”
020.何时拜天地
“咕!咕!咕!”
夜色渐黑,猫头鹰怪异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惊悚。
山洞中,秦尚文倒出水囊中的溪水,将手中帕子弄湿,给谢琼擦拭身体。
炽热燃烧的火堆,谢琼白玉般的娇躯被染上橘色,显得她身上紫青的痕迹更加突兀。
秦尚文不禁攥紧拳头,内心懊悔,他怕吓着她,怕她更加排斥他。
明明,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怎么不控制住自己?
真是荒唐!
秦尚文不敢再用力,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女人的下体。
湿凉感让谢琼明显感到不适应,她下意识夹住双腿,抗拒湿布的接触。
秦尚文担忧地看着身下人儿,柔声问:“怎么了?不舒服?”
谢琼下意识里咬着红唇,低声回应:“不能冷水…”
秦尚文一怔,下一刻再次自怨自艾起来。
他自小内火旺盛,呆惯了男人窝,平日里都是冷水冲洗身子,并未想到男女的不同,也因此离开磐石寨没带个锅碗。
好在他长年边疆作战,有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他去溪水边寻了块大的鹅卵石,将浸满水的凉帕放在上面,等待帕子温热,在继续给谢琼擦拭身子,一点点将他留在她身上的东西擦去。
黄晕的火光下,她红肿的樱唇也更加红艳。
“琼儿!”
秦尚文低声唤着谢琼的名,却迟迟没有下句。
千言万语汇在心口,无法表达。
他只能等她醒来。
…
谢琼回到了六年前。
正月的第一场大雪,是父王宾天的那日,整个长安被白雪覆盖,宫中百官哭丧,一杯毒酒让她生母一同离去,直到出殡之时,谢琼才知道见到了生母最后一面。
华丽的衣裳无法捂热她冰冷的躯体,艳美的妆容无法遮掩她苍白的肌肤。
她连娘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无法接受,下令要杀了那些人。
可那个她叫了五年母后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唇奸笑:“殿下,这是陛下的命令。”
不是的,父王没下过这样的旨意,她知道。
她哭得撕心累肺,却什么都做不了。
…
“琼儿,怎么哭了?”
谢琼被人从深渊般的梦中拉了回来,她泪流满面,茫然看着眼前的秦尚文。
这些年来,她是第一次看见这卒然临之而不惊的国公爷,露出如此慌张之色。
谢琼此时的脑海一片空白,以为自己还在深宫,呆在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沉声问道:“何事?”
她的出声,让秦尚文瞬间放下心来,一手将她楼入怀中,低声道:“不要哭,琼儿,我定不负你。”
他抱得用力,身体的不适让谢琼意识回笼,瞬间想起一切。
她下一秒推开了他,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根本不够,伸手过去便是一巴掌。
这次,秦尚文没有出手阻止,硬生生受了她一巴掌,沉默片刻,竟上仰了嘴角。
他目光如炬,竟笑着对她道:“渴吗?饿吗?”
谢琼蹙紧了眉宇,甩了甩手腕,竟觉得打他的手心反倒是有点疼。
她冷声质问:“你笑什么?”
秦尚文倏然收起笑容,又变成了那个凌厉的秦国公。
他紧紧盯着她的眸,郑重其事地问她:“我们何时拜天地?”
谢琼只觉得心跳一停,有些反应不过来,问:“你失心疯?”
秦尚文倒也不怒,眉眼上挑,鹰眼般锐利的墨眸难得的温柔:“对,我是失了心。”
“琼儿,事已至此,我会好好对你,待回了彭城,我定给你补上婚聘六礼,绝不亏待你。”
谢琼这下算是听明白了,秦尚文这是要对她负责。
果然是失心疯!
她懒得应对他,瞟了眼身边燃烧的火堆,沉声道:“我饿了!”
秦尚文愣了一会,误以为她是默认了,难耐内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将谢琼楼入怀中,此番温柔备至,将她小小的玉手握在掌中,柔声道:“天色已晚,先吃些肉干,垫垫肚子,待天明,我抓些野味给你补补。”
021.身体不适
洞外,雨声淅沥淅沥,落在树叶上,不时发出嘀嗒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小雨,让本就微凉的深林透出一股湿寒,谢琼躺在火堆旁,裹着薄褥取暖。
虽已是隔天下午,天色灰蒙却如昨夜午夜,秦尚文已出去了大半天,还没有回来的踪迹,让谢琼不禁有些忧虑。
她在石泥地睡了一天一夜,并没有缓过劲,反倒是腰酸背痛,头昏脑涨,有种要炸裂的错觉。
她不舒服的拍打后脑,起身想去洞外看看。
这时,他高大的身影快速窜了进来,赤裸半身,满是张力的肉体,宽厚的肩膀上,雨水滴流,肩甲处,红色的爪痕明显。
秦尚文提了两条已处理好的小白鲦,大步流星走来,看着已经苏醒的谢琼,道:“饿了吗?我弄了两条鱼。”
谢琼颔首,看着巴掌大的小鱼,暗想这根本不够吃。
秦尚文像有读心术般,看出谢琼的心思,将鱼架在火堆上道:“雨天鸟兽都不出来,倒是水涨鱼跃,山涧不少小鱼,我待会再去抓几条。”
谢琼没有回应,半靠在岩壁上,望着秦尚文包扎的手臂,想问他伤口恢复得如何,但想到他昨日的蛮横,一时的关心随即消散。
两人都沉默不语,山洞中只有树枝燃烧的声音。
谢琼小心啃咬着烤好的白鲦,垂落的青丝如杨柳挂在弱肩,白皙玉手,布满交错的伤痕。
秦尚文拧眉,心道:待去了崔桥镇,定要寻个好大夫。
两人各怀心事,在山洞中又度过了一天,秋雨断断续续下着,没了月亮的夜晚,林中一片漆黑,湿凉的体感让谢琼睡得不是很好。
秦尚文只能不停加木柴,维持着火焰,让山洞干燥温暖。
只是半夜,狼群的嚎叫声,让秦尚文条件反射性清醒,他听着一声盖过一声的狼嚎,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熄灭了火焰。
没了热源,睡梦中的谢琼习惯性的卷缩了身子,秦尚文听到她的动作,挪了过去,将她抱入怀中,双手捂住轻轻地她小巧的耳朵,以免她被狼嚎声惊醒。
好在这一夜,有惊无险,雨后清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响彻林中,晨雾将森林覆上白色。
谢琼醒来,看到身旁的秦尚文,翻过身去,想起身离开,但她任何动静,都让秦尚文惊醒,他下意识从后抱住她,沙哑声问道:“去哪?”
他温热的气息包裹了她的全身,简简单单的动作竟有种在依赖她的错觉。
谢琼心中排斥,搬开他环在她腰间的双手,吭声道:“赶快出发吧。”
他们耽搁太久了,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山林,去镇上寻家客栈沐浴更衣,把他残留的痕迹洗去。
秦尚文并不知道谢琼的心思,唯一相同的,是两人都想加快步伐离开这山区。
一路上,秦尚文不时会牵住谢琼的手,拉着翻山越岭,跨过岩石,每当平安落地,谢琼就会推开他,拍拍双手,不知是避让还是嫌弃。
秦尚文心中无奈,却无法不满,他知道自己有罪,只能默默守在谢琼身后。
临近山脚,林木密集,不时有风吹草动的声音,昏黄的天色,意味着危险将至。
秦尚文拉住了谢琼,道:“太阳快下山了,找个地方歇息吧。”
“快到山下了。”谢琼说着,加快了前进的步伐,她记得罗老头说过,崔桥镇就在磐山脚下,应该离这不远了。身体的不适,让她不想再露宿山中。
谢琼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沙沙的声音由远而近,谢琼下意识停下脚步,回眸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面色凝重,猛地将谢琼拉入怀中,随着嗷嗷吼声,十几只灰狼压着身体走来。
它们默契的将谢琼,秦尚文围在圈内,呲牙咧嘴地敌视两人,那阴鸷的狼眼,尖锐的利牙,低沉的呜声都预示着它们要将眼前的猎物撕裂。
022.
谢琼下意识紧靠在秦尚文怀里,从包裹中拿出剩余的腌肉,试着朝狼群扔去。
肉块的香气吸引了几只身形瘦弱的狼的注意,它们嗅着鼻子,口水直流,然而狼群中最大个头的狼一声怒吼,整个狼群又齐刷刷对向秦尚文,那狼眼更加凶狠。
谢琼吓得攥住秦尚文的衣襟,秦尚文察觉到怀中人儿的胆怯,挑眉戏谑:“陛下以为喂狗呢?”
谢琼低声回怼:“那国公爷有何高见?”
秦尚文观察着这群狼的特征体型,想到几日前遇到的那只独狼,看样子是同个族群,甚至有可能是狼王或是狼后。
“来报仇的?”秦尚文一手搂住谢琼的腰,在数狼扑上来撕咬的那千钧一发之际,转身弯腰,侧踹腿一只,望月平衡一只,跃步冲拳一只。
然而数量实在太多,他因护着她,只能以踹反击,以身躺去恶狼的扑咬。
谢琼清楚自己限制了他的行动,低声道:“秦尚文,我不怕疼。”
言下之意,不用顾忌她。
秦尚文充耳不闻,回击着恶狼的攻击。
突然,嗖嗖的声音,从林中传来,数支箭如穿云而来,随着树枝摇曳的沙沙声,数条恶狼被射中在地,发出惨痛的哀嚎声。
林中六个身穿劲装的黑皮青年向他们奔来,狼王见情势不妙,嚎叫着带剩余狼群撤离。
这群人中,一个头矮小有些微胖的少年拿着连弩率先冲了过来,看到地上苟延残喘的余狼,得意大喊:“汪滨,我射中了一只!”
“恭喜少爷!”名叫汪滨的青年从后赶来,拿出匕首给了恶狼最后一击,然后扛起狼尸,向秦尚文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相貌粗矿,肤色黝黑,警惕地目光望向秦尚文。
秦尚文看出此人不好对付,心中想着对策。
那胖少爷先猜测道:“你们是不是洛邑逃难来的?”
秦尚文黑眸一亮,看样子洛邑城乱的消息,已传了出去。
他思索数秒,便编造了个忽悠人的故事:“我和娘子是蜀黎山人,在城外开了家驿站,漕寇进城时,我们骑马逃离,只是途中遇险,马匹逃窜,我和娘子只能逃入山林。”
因这两天下雨,秦尚文和谢琼新换的衣裳,已是皱褶又邋遢。
秦尚文手臂上包扎的布条因刚刚的打斗正渗血变得暗红,而躲在秦尚文怀中的谢琼,旁人无法看清其面貌,但她露出的玉手,交错的划痕醒目。
锦衣玉食的胖少爷不由同情心泛滥:“这可真是不容易。”
身后的汪滨见势不妙,立刻上前窃窃私语道:“少爷,老爷吩咐过莫要多管闲事,这难民是救不过来的!”
他们相距数米,但秦尚文听力出色,还是将这仆人的话听得明白。
不过这正合秦尚文之意,他也不想和这群人同行。
只是他怀中小人不这么想,见这群有要走的意思,她立刻上前道:“恩人,可否带我们夫妻进镇。”
胖少爷闻声回眸,见谢琼真面目的那一刻,两眼发直,呆愣在原处。
他相貌憨厚,肉圆的脸让他神色不显,谢琼以为他是怕麻烦,又解释:“恩人放心,我只是想路上有个照应,等进了镇,我们会自行找处地方歇息。”
胖少爷这时回过神,愣呵呵道:“好啊,跟着我们吧。”
“少爷!”汪滨低声唤着,想阻止。
“就顺路同行。”胖少爷不以为意,将手中弓弩放置汪滨手中。
谢琼反被这无意的动作吸引,看向那构造奇特的弓弩。
她记得秦尚文军营中,也有这东西,相比传统弓箭,要好使不少。
胖少爷看出谢琼对这玩意有兴趣,指着问道:“你喜欢这个?”
谢琼灵眸犹似一泓清泉,眼光波动如泉中映月,胖少爷两颊一红,拿起弓弩给了谢琼:“那送你了!”
谢琼没想到这小娃如此大方,小心翼翼接过弓弩,试着摆正。
胖少爷见她不会,上前说:“我教你怎么耍。”
“咳咳!”站于身后的秦尚文神色阴沉,已按耐不住内心怒火,拉住谢琼手腕,挡于她身前道:“我与娘子谢恩人救命之恩,不过天色已晚,还是快些出发好。”
023.
相较于胖少爷的不谙世事,汪滨是看出眼前男子的敌意,少爷虽未到志学之年,但终归是男子,与他人之妻过多接触,确实不妥,汪滨又贴耳低语道:“少爷,趁着太阳未落,快些回府吧。”
胖少爷颔首,并未在意秦尚文眼中敌意,反倒时不时回眸,看向谢琼。
秦尚文心中窝火,只能将人儿拉至身后,藏着掖着,不想让人瞧见。
崔桥镇相比于磐石寨,要大上许多,相比洛邑,又不值一提。
红石板堆砌而成了围墙,被黄土尘沙覆盖上土灰的颜色,石块间岁月侵蚀,这里的山民依山居止,垒石为屋,遍地落叶。
谢琼踩在落地堆中,看了眼崔桥镇的木牌,跟随梁家少爷进镇。
日落西山,天色灰蒙渐暗,一眼望去,只有零星的人家亮着烛光,到底只是山间小镇,无法和富饶之地相比。
两人随汪滨来到一挂着酒字红布的酒楼后,便带队离开。
两人进店,在掌柜的介绍下,才得知这胖少爷姓梁,名劲麒,是当地大员外的嫡长子。
* 秦尚文进屋后,点亮油灯,看了看屋子四周,可有异样。
谢琼则让掌柜烧了壶水,还要了壶陈酒。
秦尚文见到酒,倒来了兴致,一屁股坐于木椅上,拔出酒壶塞,就想畅饮。
不想被谢琼打断。
他不解:“这是干什么?”
“我记得书上说,这狂犬咬伤之处,需尽快处理,不然会疯犬之症。”谢琼一边说着,一边将酒壶放置油灯上烘热。
秦尚文嗤之一笑:“你还真当狼是狗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昏黄的灯光下,少女洁白如雪的容颜被照射出暖意,本无瑕的肌肤,因匆忙赶路,被印上泥点子。
她本是金屋中的丝雀,如今来到这深山,竟如那漫山稻草,有了别样的生机。
随着酒壶中酒水加热,浓郁的酒味开始弥漫整个屋子,谢琼将壶中热酒倒入碗中,摸了摸滚烫的酒壶瓶口,看向秦尚文。
秦尚文挑眉道:“看什么?”
谢琼眼光躲闪,含羞带怯:“你把衣服脱了。”
秦尚文深眸微闪,嘴角微扬。
谢琼立马解释:“我只是处理伤口。”
秦尚文哈哈直笑,解开腰间革带,将外层麻衣脱下,里层的薄衣,被狼咬出的伤口,清晰可见。
谢琼心跳一顿,拿起剪刀将包扎的布条剪开,低语道:“把里衣也脱了吧。”
秦尚文这时不动声色,听之任之。
他健硕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清晰,背部刀伤遍布,那是他生死沙场的印记。
谢琼眼眶湿润,看着他手臂肩膀上,数道狼牙留下的口子,从水盆中拿出让掌柜准备的绵布,拧干,擦拭。
她动作轻柔,神情专注。
秦尚文低眸望着她,内心燥热,指了指小腿:“这也伤了。”
谢琼微怔,这才注意到他腿上还有个被狼咬破的窟窿眼。
想到他是为了护着自己,才一直用腿反击,谢琼放下尊卑,蹲下身来,将男人裤腿卷起。
他毛发旺盛,精壮的双腿笔直如毛竹,只是触碰,就能感受到它的有力带劲,谢琼一下子想起那日他压在她身上,凶猛如潮流般起伏…
她无法再冷静,只能快速为他擦拭好伤口,起身拿起热酒壶,照着书上所述,如拔罐般,贴在伤口处。
热烫的壶口触碰在伤口周围,伤口瞬间如焚烧般变得通红充血,即便是久经沙场的秦尚文也难免皱了眉头,沉声道:“你这半吊子医术,就别丢人现眼了。”
谢琼本就心里没底,听他嘲讽,不禁怒视:“我是半吊子,所以害自己没了清白,还便宜了白眼狼。”
秦尚文怔住,沉默许久,才道:“为何要救我?”
谢琼停下了手中之事,思索片刻,回道:“明知故问。”
她说着,继续在秦尚文的伤口处“拔罐去毒。”
灼烧的痛,让秦尚文每处的肌肉充紧,他任她作为,低头噙笑,心道:明知故问吗?也是,反正不是因为心悦他。
与新伤相比,秦尚文身上真正严重的,还是那只独狼所致的旧伤。
只因那日山涧荒唐,伤口被水多次冲刷,反复之下,已溃烂脓肿,情况不容乐观。
这让仅有书面知识的谢琼不敢动作,只能简单清理了伤口,沉声道:“明日找家医馆看看,待养好了这伤,在出发吧。”
秦尚文对上谢琼的双眼,她平时冷淡的神色,此时满是担忧,让他内心激荡,迫不及待想带着她回彭城,回到秦家。
可她说的对,现在的他,不宜上路。
这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门外掌柜的声音响起:“夫人,你要的东西备好了。”
谢琼听闻,前去开门。
只见掌柜和他娘子站于门外,道:“这是贱内新做的衣物,还未穿过,还有刚烧好的两壶热水。”
谢琼接过掌柜夫人手中衣物,睨了一眼地上水壶,道:“多谢掌柜的,可有晚膳准备?”
“小店这些日没什么客人,故而没有准备什么食材,不知夫人想吃什么?”
“掌柜客气,有什么就做什么吧,要是有热粥也好。”
“那行,夫人稍等。”
掌柜走后,谢琼端着掌柜夫人送来的东西回到屋内,她从衣物下取出木梳,将盘发散开,平时如流水丝滑的青丝,如今杂乱打劫,像是茅草堆,谢琼忍着痛意,用力梳了好几下,也没疏通。
秦尚文这时起身,走在谢琼身后,抚摸着她的发丝,问:“洗头吗?”
谢琼身子一怔,她自然是想…
秦尚文看出谢琼的犹豫,五指伸入她发间,轻柔如木梳般往下,整理着发丝打结处,柔声道:“我帮你。”
随后,他让命掌柜夫人崔柳氏拿来了铜盆和皂角,放好温水后,置于矮凳上。
他又从楼下大堂,端了两长板凳过来,让谢琼躺在上面,头对着他,让一头乌发如瀑布般下落水中。
清澈的温水,鬒发如云,浸入水中,如墨散开。
秦尚文有力的大手,意外温柔,十指插入发中,一揉一按的按压着头皮。
谢琼舒服的闭眼,有种梦回皇宫,被宫人们伺候的错觉。
“想当年,娘亲时常偏头痛,我就是这么给她洗头的。”秦尚文沉声低音,在她耳畔说道。
谢琼不禁睁眼,对上他墨色双眸,心中触动,她听过秦国公夫人。
十二年前,父皇重病卧床,她才四岁,朝中大事由严钟飞把控,当时北方蛮族谋反,秦夫人的父亲谌起受命出征,却因粮草补给不足,死在了战场,导致金门关被占领,直到十一年后,秦尚文领兵才重新夺回。
秦夫人便是谌起战败之后,难产而死。
这样的悲剧,在严党执政下,不知发生了多少起。
谢琼的思绪逐渐飘远…
秦尚文并未注意,他揉着她的秀发,低声道:“我娘一直想要个女儿,若她还在,定十分欢喜你。”
“待回了彭城,我带你去给她上香,让她瞧瞧儿媳。”
秦尚文说着,将谢琼发丝挽起来,用干巾盖在她头上,为她擦拭。
谢琼起身正对向秦尚文,她小巧的脸颊被干巾蒙着,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油灯下,那双似水眼睛更为灵动。
她回味着秦尚文方才的话,这时回过神来,看着正给她擦头发的男人,问道:“秦尚文,你认真的?”
秦尚文低头对上她的眼,在薄唇覆上之前,低声回道:“当然!”
024.
“陛下卓约多姿,若被男人发现,怕是要疯魔。”
谢琼发育较为缓慢,在豆蔻年华,快要及笄时,少女的特征才开始展现,但即便如此,也让管事孙姑姑很是忧心。
那时的皇宫已如龙潭虎穴,被严钟飞这个奸臣掌控,他在前朝把持朝政,在后宫作威作福,欺辱宫中女子,若发现谢琼实则女儿身,后果不堪设想,孙姑姑为此特请了易容师,给谢琼做了假喉结,蒙混过关。
而当时的谢琼,一门心思留在朝政上,北方蛮族越发嚣张,烧杀抢掠,让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夺了金门关后,本是散乱的部落开始凝聚,有了统一政权的趋势。
谢琼铭记父王临终遗言,一是不能让严钟飞这奸臣毁了大庆,二便是绝对不能让蛮族入土中原,不然他便真成了那千古罪人。
但是严钟飞一心求和,在他眼中,蛮族不过居无定所的流浪民族,打他们一点好处捞不到,还要赔上粮草兵力,不如直接求和。
谢琼深知防微杜渐的道理,她想到了秦尚文,也就是那时候起,她开始召见他,时不时去兵营看望他,只是她的“美人计”还没有实施,他便自告奋勇出征北上。
待他凯旋归来后,他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极具侵略性。
现在想来,倒是应了孙姑姑的话,她或许真的能让男人着迷,可这样的痴迷,又能维持多久?
* 烛光下,秦尚文的吻如雨滴般落在谢琼柔软的唇上,不同以往的霸道侵略,温柔地好像轻风吹拂,轻含着她的唇瓣,舌头勾勒着它的轮廓,再轻轻抿在唇缝之中。
他的气息撩人,双手搂在她的腰身,胸膛紧贴她双乳,慢条斯理地撬开她的牙关,勾之香舌,与其缠绕。
从柔到重,从慢到快,直到她身体有了反应。
他赤裸了身体,她也只穿了一层里衣,隔着薄料,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的灼热,与那日他毒发时的温度,所差无几。
身体深处,他插入的感觉还在,情欲一旦打开,就无法控制。
他放开了她的唇,轻吻上她柔美的鹅颈,不在蜻蜓点水,重重吸取着,有力的大手以托举的方式将一侧的酥乳上提。
“嗯…”谢琼下意识呻吟,她娇媚的低吟声,是在蛊惑他。
秦尚文坐在了长凳上,将谢琼的娇躯抱起,让她坐于他大腿上,一手搂在她腰间,一手揉捏她酥乳,轻吻着她衣襟内的锁骨。
他欲望勃发,属于男人的性器逐渐变大,变硬,顶在谢琼大腿内侧。
那里,还残留着被它冲击的触感,疼又爽,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谢琼的身体深处弥漫。
他刻意顶着,停下动作,神情冷淡似水,深眸却如黑曜石般,流光溢彩。
他看着她,是在等她回应。
谢琼并没有推开他,从容淡定地与他对视,面无过多神情,只低声道:“秦尚文,你觉不觉得我们俩身上很臭?”
秦尚文愣了一下,往谢琼颈间探入,深呼了口气,湿凉的发丝中,只有皂角的清香。
他唇角微扬,叹道:“不臭,很香。”
谢琼却推开了他,取了桌上的木簪,将披散的秀发挽起,提了提地上的水壶,确定还有余水,道:“我要擦身,你…出去。”
秦尚文看着向着自己命声的人儿,浓眉微挑,似笑非笑道:“这…我也可以帮你!”
谢琼抬眸,蹬了他一眼。
秦尚文拿起自己脱下的衣衫,将已经凉了的清酒一饮而尽,随后提着空酒壶走出房屋。
谢琼不忘提醒:“洗干净些再回来。”
秦尚文无奈晃了晃脑袋,向楼下走去。
他们留宿的屋下的大院,就有一口水井,即便门窗紧闭,谢琼也能听到院中打水的声音。
她打开木窗,望着被月光照亮的小院,看着秦尚文将水桶提出,大手大脚往身上泼去,不禁担忧:“小心些。”
此时的秦尚文上身赤裸,下半身也只穿了亵裤,男人成熟有力的身躯完全展现,即便见过多次,谢琼也无法适应。
她低下身,躲在窗沿后,补充道:“别把伤口又弄湿了。”
不然她就白忙了。
秦尚文没有回应,依旧冲水落地的声音,哗啦啦地响,谢琼不放心,起身探头,只见秦尚文正摇头晃脑,意图甩干湿透的头发。
谢琼看了无奈,从桌上拿了刚刚自己做过的长巾扔向秦尚文,道:“喂,接着!”
秦尚文闻声抬头,看着土灰色的长巾快速降落,大步上前接住,湿润的长巾上弥漫着皂角的香气,他低头一笑,随手往头上一盖。
谢琼见了直皱眉,呵斥道:“秦尚文,洗干净了才可以用!”
025.
“麻烦!”秦尚文哼了一声,取了井水,给长巾冲洗拧干,往头上擦去。
谢琼莞尔一笑,关上木窗,开始擦洗身子。
幽暗的长廊,只有一盏油灯点亮,小小的客栈里,没有其他客人。
秦尚文站于门外,听着屋内水声,心中悸动。
寂静的客栈,楼梯发出铿兹的响声,崔柳氏端了热粥上来,道:“我想着你们可能光喝粥吃不饱,还做了酥油饼。”
“多谢!”秦尚文接过盛碗的篮子,见里头安静下来,敲了敲木门。
谢琼从屋内出来,她穿了单薄的里衣,青丝散乱,身姿曼妙,略小的里衣,让那粉嫩如荷花花蕾的乳尖凸显。
秦尚文面色如常,将篮子放在,睨了一眼挂于靠椅上的抹胸,这才正对面看向谢琼,眼光如炬:“陛下也太看得起我了。”
他眼神极具侵略,谢琼怒瞪道:“色痞子!”
秦尚文不以为意,反咧嘴笑道:“陛下,兴许我被狼咬了,真会变成狼?”
“唬人,怕是色狼。”谢琼坐于桌前,拿了筷子开始用餐。
“哈哈哈!”秦尚文也随之入座,看着完全不当回事的人儿,目光深邃,却寂寞无声。
夜色深如海,星空烁似火,谢琼擦了擦长椅,对秦尚文命道:“今晚你睡这。”
秦尚文略挑眉,看着还没他肩膀宽的椅子,无奈摇头,竟没有任何抗议,听之任之。
更阑人静,耳边是谢琼细细的呼吸声,秦尚文双手撑头,看着上方的木梁,开始琢磨,怎么让自己名正言顺。
然而就这么一走神,他无意识的转身,忘了处境,下一秒,砰得一声,重重摔落在地。
谢琼猛地惊醒,听到秦尚文落地的声音,担心道:“秦尚文,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伤处?”
窄小的屋子,没了灯照,便是漆黑一片,谢琼只能小心翼翼下床,点亮油灯。
秦尚文本想应声说没事,但她焦急的身影让他动容,内心深处,那股邪念涌上。
他捏了一把伤口处,啊得一声应道:“摔到了。”
“疼吗?”谢琼这时点燃了油灯,走向秦尚文,看着他受伤的手臂,确认有没有流血。
秦尚文活动了一下筋骨,捂着手臂,往椅上一趟,道:“这椅子实在太窄了,一翻身我就摔了。”
确定秦尚文的伤口没有再出血,谢琼松了口气,看着秦尚文的宽肩有一半腾空在外,她纠结了。
秦尚文观察着谢琼的眼神,在她望向地面时,抢先道:“琼儿,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
谢琼柳眉紧蹙:“谁和你是夫妻?”
秦尚文起身,拉住谢琼的双手,将她拉进:“掌柜叫你秦夫人时,你有不应?”
谢琼瞳孔睁大,回瞪他道:“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秦尚文低叹了口气,揉着肩膀道:“这伤也不知道何时好。”
谢琼静默许久,往床上一趟,道:“把灯熄了,睡觉。”
秦尚文愣了一下,随后吹灭油灯,叁下五除二脱了外衣,往柔软的床铺一躺。
身边,谢琼裹着褥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秦尚文扬唇一笑,从后搂住谢琼,埋进她颈间道:“怎么不让我睡地上?”
她的身子娇软似水,声音却冷硬如冰:“你要想睡地上,就滚下去!”
秦尚文低声长叹,搂着怀中人儿,沉声道:“睡吧。”
两人同床共枕,抵足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