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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年十六,小子曰
大宋,武帝历,十六年,正值永和年间。那时节,人族强盛,平定战乱,四方百姓安居乐业,端的是天下升平,当开疆辟土的大好年华。
话说在某边疆处,正当桃红柳绿之际,一处山野村落掩映在绿树丛中,约莫有三四百户,茅舍瓦屋高低错落,村头竹林婆娑,溪水潺潺,几只鸡鸭悠闲觅食,家家户户门前皆是农家小院,烟囱里缕缕炊烟升起。
农家妇人们或哺育幼儿,或在井边浣洗,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说东道西,品长论短,嘻嘻哈哈说笑不停,人家倒也安详自在。
那风儿一吹,风铃叮当作响,一个身着哑白灰布衫,正倚在门前竹椅上打盹的俊秀少年,循循睁开双眼。
少年揉了揉惺忪睡眼,抬头望了望日头,良久后,猛地一惊,忙不迭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糟了糟了!」慕廉心下暗道,顾不得与自家娘亲说一声,便冲出了小院,撒腿就往村中那口老井狂奔而去。
慕廉一路小跑,脚下带起阵阵尘土,村里的老人见他这般匆忙,笑着打趣道:「慕先生又要迟到了?」
他略显窘迫地点点头,脚下却不敢停。
转过几道弯,那座用青石砌成的古井已在望了。井边几个提水的村妇见他跑来,笑着让出一条路:「慕先生慢着些,可别摔着。」
少年面皮薄,心头不禁涌出几分的羞愧。
离开古井,再往前不远就是一座规模不大的私塾,门前的老槐树下,已经聚集了七八个身着褐色布衣的孩童,正你推我搡地玩闹。
小童眼尖,远远瞥见慕廉身影,脆生生嚷道:「 呀, 先生来啦!」
一时间,院里嬉戏打闹的声响顿时消了。
那些小鬼头一个个慌里慌张地理衣整冠,手忙脚乱地扯平衣角,排得整整齐齐地立在那儿,齐声唱喏道:「先生万福!」个个都装出一副乖觉模样。
慕廉虽年方十六,但在这些孩童面前也要端出几分先生的威仪来,只见他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襟,抬手推门而入。
那身段举止,倒也有几分夫子的风范。
「都坐下罢。」 慕廉走到案前,目光扫过众小童,只见他们乖巧地依次入座,方才还闹腾的院子,此刻静得只剩下几声鸟啼和槐叶沙沙作响。
慕廉捧起案上,书页边角已有些微微泛黄的论语,清了清嗓子,温声道:「
今日我们讲君子之道,忠信为本。这是教我们做人要以忠诚信义为根本……」
昔年乱世之中,寻常人家的子弟不是习武便是从军,这读圣贤书的路子,倒是没几个人肯走。
如今天下太平了,这穷乡僻壤的,难得有个识文断字的先生,这些小家伙自是要把握住机会。
廉见众小鬼头聚精会神,继续道:「回想古人教诲,君子修身养性,当以仁义为本。比如我等读书人,当明白勤学苦读不仅能让自己受益,也可造福家人乡里。不似那寻常人家,常以苦农恐吓子弟,说若不读书便做农夫,这却是不妥…
…」
见小鬼头们懵懂的模样,不由莞尔:「……就如村口老王叔种的菜,虽不起眼,却老实本分,从不掺假,为家中人食上一口白米,诚于家中人,这就是诚信。我们当思量,做人要心存善念,以仁义待人,你们亦应尊重此等人,不然书就白读了。」
他见小鬼头们眼睛一亮,显然是听懂了。
但,一向沉默的李二狗突然举手:「先生,那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声音很小,却透着几分执着,慕廉知道,这孩子家境清贫,能来读书全靠自己砍柴换来的束修。
慕廉温和答道:「读书不为富贵,而是要明理通道,就像你们帮家里干活,不是为了要赏赐,而是因为这是对的事情,或为家人、或为邻辈,圣人言,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利的说法却有很多,君子亦能言利,但我们读书不只求功名,更要修身立德,明白为人处世之道理……」
他轻抚案上书卷,接着说:「……待你们学有所成,便可以所学之道理教化他人,让更多人明白善道,到那时,不管你们成材后,是种地经商,还是为官从政,都能做个明事理、懂善道的人,也不枉费了圣贤千年传下的教诲,也好让爹娘脸上有光。」
小童们听得入神,就连顽皮的张小丫也不再打哈欠,认真地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地记着笔记……
呱——呱——,嘎——嘎——。
远处的水塘里,青蛙与鸭子此起彼伏地叫着,倒像是在比谁的嗓门儿更大些。
申时日头西斜,私塾门前的老槐树拖出长长的影子。该下课了。
慕廉站在门槛处,瞧那些爹娘们一个个把自家娃儿领走。
张屠户那肥实的身影最是显眼,一边用油光发亮的手帕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冲着小丫喊:「慢些跑!」可那孩子还是像个小炮仗似的,一头扎进他怀里。
李二狗倒是没人来接,独自背著书囊,规规矩矩地向先生告别。
待到院子里渐渐空了,慕廉才开始收拾书本。几册旧书被他小心地用布包好,这些可都是费了好些功夫才寻来的。
他一边整理,一边想着这些孩子的未来。
这些娃儿倒是个个聪明伶俐,但是要说将来那个成得了大器,还真难说。
想起家中待着的娘亲,这会子定是在屋里跺脚生气,少不得又要数落:「你这孩子,出门也不和娘说一声,自个儿就跑了!」
念及此处,慕廉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倒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自家那位也就三十许年徐过半,也风韵依旧,咳咳,不该说…不该说…,这有违伦理。
放下书籍,从夫子变回少年。
只见他摇头晃脑地收拾停当,背起书囊,一路闲庭信步地朝着家中而去。这时候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倒映在那青石板路上,好不意趣。
路过村口时,几只归巢的麻雀在头顶掠过,叽叽喳喳地像是在说着一天的见闻。
转过一道弯,自家那座青瓦茅屋已在望了。
远远望去,屋前的篱笆外,站着两道身影,慕廉定睛一看,却是一位妇人,身旁正牵着个皮黑似炭的幼童。
许婶眼角含笑,素手轻摆唤他:「呀!可是我们廉哥儿回来了?」
许兰身着藕色褙子,裹得身子紧紧的,不动不要紧,那手臂一动,胸前两团软肉就跟着颠颤起来,映着夕阳余晖,直晃得人眼花缭乱。
看那模样儿,活像是故意显摆给人瞧似的。
慕廉那见得这般风情,登时臊了个大红脸,忙低下头去:「许婶安好。」
他暗自懊恼自己失态,视线却正好落在那黑皮小童身上。
这娃儿生得一副胡人模样,皮肉黝黑油亮,活像南蛮子投胎转世,委实不合中原人的眼缘。
他心里头生疑这娃儿的根底,不料那孩子也睁圆乌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瞧,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微妙地交汇,又各自错开。
许婶搂着孩子,笑吟吟道:「这可怜见的娃儿昨夜独自在村口转悠,人家见他可怜,便领回来养着。」一面说,一面轻轻抚摸那孩子的头。
那黑皮小童倒也乖巧,只偎依在许婶身边,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瞧见许婶胸前软肉微晃,那孩子就顺势靠了上去,脸蛋儿若有若无地蹭着,许婶也不恼,反倒笑嘻嘻地把他搂得更紧。
许婶一边摸着小童结实的胳膊,一边说道:「这娃儿生得倒是结实壮健呢。
虽说不晓得这娃儿打哪儿来的,但瞧着挺伶俐,指不定日后廉哥儿家中事忙时,也好有个帮衬,左右也能替你家分担些粗活重活儿,也算替你娘分忧了。」
说着,那对儿又是一阵颤动,惹得小黑童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许兰轻戳那黑童额头,嗔怪道:「小孩儿家家的,没个正经!瞧什么瞧!」
黑童嘴角微翘,眼神虽被责备,却仍不舍地看着那片雪白软肉,把头埋在许婶肥腻香甜的胸怀里蹭了又蹭。
许婶见他这般淘气,倒也由着他胡闹,转头对慕廉道:「天不早了,我先回去,若是你娘有什么事儿,尽管来寻我和你许大叔便是。」
他谢过许婶,目送她携着那黑生生的稚童离去,眼儿却不由多瞧了几眼她那身段儿。
葫芦型的背影,乳房从臂间隙中窥见半边,往下一对儿肥厚臀瓣挺起褙子,随着腰肢轻扭带出一阵阵波浪,好似两只白嫩的蜜桃,直叫人垂涎欲滴。
那小黑童倒也懂事,紧紧依偎在许婶身侧,一只小手被许婶柔荑握着,肩膊却不老实地时不时蹭过许婶腰臀。许婶也不恼。
这黑皮小童来历不明,模样又生得古怪,许婶却这般亲近,当真令人生疑,转念又想,许婶向来心善,收留个孤儿倒也不足为奇。
可以说,自打慕廉八岁起,搬到这片村落后,许兰察觉到少年家的艰苦,便会偶尔帮衬一二,又可能正逢嫁娶生育之龄,偏生不见胎气,眼见着年岁渐长也无所出,便把少年当如珍宝,妥妥的放在手心里捧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磕到的地步。
唉,真是罪过。
慕廉强行让自己撇开视线, 打开了屋子的门。
就在慕廉回首照望娘亲时,远方那小蛮奴,居然笑嘻嘻地握上许婶的肥臀,转头冲慕廉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心想着:「那个大宋剑葵的儿子,竟没有开苦海?」
(境界:化气→玄关→秘藏→洞虚→彼岸)
……
茅舍三间,一进两厢,内设家具俱是寻常木器,案头摆一束残花败柳,檐下一口老井,井台青苔斑驳。
「娘!我回来了。」
酉时的光线渐渐暗淡,屋内的阴影愈发深重,慕廉瞧见娘亲空洞的双眼,似在神游物外:「娘亲,您这是又在想些甚么呢?」
他缓步近前,注意到娘亲那一头乌云般的秀发散乱不堪,松松挽了个髻儿,一缕缕垂下来。
那发簪歪斜,仔细打量,果真一日未曾梳理。
慕廉轻叹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把象牙细梳, 轻轻为娘亲梳理着略显干枯的青丝,手法温柔,生怕牵动了半根头发,扯痛了她。
这般时光,却是一日也不曾落下。
孩儿心里总想着,也许这般日日捋青丝,便能梳开娘亲心头那团乱麻。
那个会气匆匆骂他不着掉的娘亲,如今想来,终究只是少年的南柯一梦。慕廉一边梳着,一边轻声说道:「今日村里有人扎了些新鲜桂花,孩儿特意要了些回来,记得小时候您最爱在我的发间簪一朵桂花,说是能让我清醒读书。」
梳完后,慕廉蹲在娘亲膝前,握住娘亲略显冰凉的玉手,指腹轻轻摩挲那剑茧处,却勾起他满腹心事。
这些剑茧,让他想起娘亲当年,持着朝阳剑,行走江湖,在大宋春秋台上惊艳全场的英姿。
「巍峨髻上珠翠琳琅,绿鬓朱颜似剑葵化凡,那时的娘亲,定是这人世间最耀眼的一支剑葵。」
他轻声呢喃,眼神落在壁上那把朝阳上,那剑鞘上的纹路虽还依稀可辨,却早已被岁月染上一层尘埃。
慕廉取过一旁软毯,小心翼翼地为娘亲盖上,这深秋时节,最怕娘亲受了风寒,笑着说道:「今天教了几个小顽童论语,有个叫李二狗的,特别聪明,一点就通。」
「倒是让我想起当年您请夫子教我读书时的情景,记得那时我总是坐不住,夫子管不住,您就会轻轻敲我的头,说静心方可悟道,如今我也成了先生,才明白您和夫子当年教导之不易。」
话音未落,只见娘亲那两排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好似有一丝清明从那浑浊的眸子里闪过,却又转瞬即逝,仿佛秋风中将熄的残烛。
慕廉见状,喜不自胜,忙把贴身揣着的油纸包儿掏出来,道:「娘亲且看,孩儿今日在市上寻着一样好东西,知道您素日最爱这甜食儿,特地买了些回来,您尝尝可还是从前滋味?」
说着便取出一块金灿灿蜜饯来,小心送入娘亲口中,见娘亲朱唇微启,慢慢咀嚼,嘴角略露笑意,慕廉瞧在眼里,心头一热。
这般时候难得,娘亲有这等反应,便似得了天大好处一般,不由暗自欢喜:
「孩儿这就去替娘亲煎药。」
慕廉急忙站起身,刚转身欲走,忽觉娘亲的手指微微一动,似是要留他一般。
他回头再看时,却见娘亲仍是双眸呆呆望着窗外,那手儿也安安静静搁在被衾之上,倒叫慕廉疑心方才是自己眼花,遂低声道:「娘亲,孩儿去去就来,片刻便回。」
就在慕廉走进药房,慕恨初看着慕廉匆忙的背影,嘴唇微动:「好……」
步入药房,药香让慕廉稍回神,轻车熟路地取过砂锅,一面生火添炭,一面细点药材,指尖掠过几个药篓时,见那药材所剩无几,不觉蹙眉叹息:「这黄芪已是见底,那茯苓也快用尽了。」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本旧药帖来,翻得沙沙作响。
这药帖是慕廉这些年来钻研医道时所记,字迹密密麻麻,几无空白。
他目光落在新添的一页上,见写道:
「娘亲神思恍惚,须以安神养心为主,佐以活血化瘀之品…」,纸边还画着几味草药模样,笔迹工整,纤毫毕现。
看来得抽空去趟后山了。
慕廉一面煎着药,一面暗自思量。
后山草药丰足,但地势险峻,更有凶兽猛禽栖息,采药并非易事,好在这些年来,为了给娘亲配药,慕廉早已将那些险要的山路摸得一清二楚。
砂锅中的药汤渐渐沸腾,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慕廉取过一旁的青瓷碗,小心地为娘亲备下一碗温度适中的药汤,剩下的则倒入药罐中慢火温着。
看着药罐中缓缓翻滚的褐色药汤,慕廉不禁想起当年刚开始学医时的情景,那时他夜夜挑灯研读医书,一遍遍试验药性,生怕配错半分。
起初坏了身子,肚子痛了好几天,但每每看到娘亲空洞的眼神,他就咬牙坚持下来。
「只要能减轻娘亲的痛苦,再难的医术我也要学会」——这是少年当初立下的誓言。
如今虽说已能开方制药,但要真正治愈娘亲的心疾,却仍是道远。
慕廉一边将药汤注入碗中,一边思索:「再过几日是个好天气,趁着天明上山,应该能采到不少好药材。」
端起药碗,他回到娘亲身边。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娘亲消瘦,却艳丽不减当年的侧颜。
「娘,该喝药了。」他轻声说道,在娘亲身旁坐下。
慕廉先是将软枕垫在娘亲背后,让她靠得舒服些。然后取出一条干净的帕子,轻轻系在娘亲胸前,这些细节,他从未疏忽过。
「今天的药里加了一点野山蜜,」他一手扶着娘亲的后颈,一手执着药碗:
「应该不会太苦。」
慕廉先用勺子舀起一小口药汤,轻轻吹凉,送到娘亲唇边。娘亲的嘴唇微动,但大半药汤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早有准备,立刻用帕子轻轻擦拭。
「慢慢来。」
他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不时轻声安抚,有时娘亲会突然呛到,他就轻拍她的背,等她平复后再继续。
这一碗药,往往要喝上小半个时辰。
「娘,您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发热,您也是这样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药。」慕廉一边喂药,一边轻声说着:「那时我总嫌药苦,您就给我含块糖,说等药喝完就给我。如今我也学会了这般哄人了。」
终于,一碗药见了底。
慕廉取下帕子,又细心地用温水沾湿棉布,为娘亲擦拭嘴角,夕阳西下,屋内渐暗,娘亲的眼神依旧望着远方,他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娘,真希望你能和我说句话。
……
戌时将至,四邻茅舍炊烟袅袅,飘来阵阵饭香。
「廉哥儿,开门。」许婶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伴随着陶碗相碰的清脆声响,慕廉连忙起身开门,只见许婶端着一个竹编食盒,食盒上还蒙着一块细棉布,隐约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许婶笑盈盈地走进院子:「今儿个做了你爱吃的荠菜豆腐,还炒了个青椒木耳,可不许剩。」说着,已熟练地往厨房走去。
慕廉忙跟上去帮忙,看着许婶麻利地将饭菜一一摆上,心中涌起一阵暖意,荠菜的清香与木耳的鲜美在小小的厨房里弥漫开来。
「这鸡汤是给伯母熬的,」许婶将一个小砂锅轻轻放在灶上温着:「里头放了枸杞子、红枣,补气养血最是相宜。」
说着,又从食盒底层取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你许大叔昨儿个打来的山鸡,我腌上了,明儿个给你做成酱鸡。」
「咦?」
许兰在灶边走了几转,一会儿掀帘子找,一会儿又掰着腰身往灶底下瞧。
看她在灶下转来转去,正当慕廉要问时,许兰倒先开了口:「廉哥儿,你们家那只大青花瓷盘子搁哪里来着?我好盛这山鸡用。」
慕廉应道:「在那柜子最底下一层放着呢,要不我给许婶你取来? 」
然而下一秒,许兰竟然背对着慕廉,双膝跪倒在地,上半身俯低,倾进矮柜里头,寻那盘子,胸前一双几乎贴地,翘起的蜜桃臀瓣高高撅向少年。
这般姿势,上下身子恰似八字模样,那一袭藕色褙子虽不单薄,却也遮不住她那丰腴身段,衣裙尽数堆在纤腰上头。
那处春色,一双屁股浑圆,端的是世间少有,任你寻常女子、生养过人的少妇,也难及其万一,大臀儿高高翘起,带动着牝户微微隆起,一条肉缝儿隔着薄薄亵裤,清晰可见那条勾魂夺魄的销魂缝。
慕廉见了这般香艳景致,脑海一热,忽想起前些时日,自己机缘巧合下瞧过的那幅春宫画,如今许婶这般撅着臀的姿势,活像那画中交颈鸳鸯,正是那'倒骑青牛(后入)'的姿势。
许兰在矮柜前寻摸青花大盘,身子前俯后仰,偏生臀儿高高撅起,似玩把戏般扭着, 屁股随着她翻找瓷器的手势儿左右摇曳,也引得慕廉下身那话儿精神抖擞。
这婆娘越是摆动屁股,那少年郎裤裆那活儿越是撑得越高。
不是 ,许婶…别扭了,真使不得啊。
慕廉背过身,那胯下之物还半软不硬地耷拉着,这也怨不得他,实是男儿本性难违,血脉偾张之时,怎生忍得住。
所幸,许兰很快找到大盘,让慕廉免去一番折腾。
许兰将山鸡装盘,又去看望慕恨初,临走时,伸手在他胸口轻拍两下,吩咐道:「廉哥儿,莫要忘了晚饭。」
他人妻不可亵玩,也不该起龌龊心思才是,慕廉顿了顿,回道:「晓得了,多谢许婶。」
拍了自己脸一下,又问了娘亲几声不见应答,他便自个儿拿起了碗筷。
娘亲向来不沾荤腥,如今虽是这般模样,却仍不沾一粒米粒,想必这便是修行之人那与天地同游的本事了。
他这做儿子的却是凡夫俗子,一日三餐少不得,不过幸好许兰见教不会他料理,也会多添两双筷子,让这不通庖厨的庸人,才得以尝上一口家常菜。
至于许大叔呢,是村里独一个会使家伙的好汉,做了打猎的营生,平日早出晚归,有时三五日不见人影,可每回来总不忘提溜两条腊肉到家来。
许兰和许大郎两口子,可不单单是他的恩人那般简单,要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待我这般情分,更是深过那东海水了……
慕廉这般想着,脑海浮出驻颜膏和金创药的方子,正好明天上山撷药材时,倒不如连同娘亲的草药一道寻来。
……
子时三刻,慕廉是被一阵断续娇声唤醒。
「嗯哝~啊,大郎…人家那处好痒,轻些个,莫要这般性急。」
那声儿从壁角边飘来,起初还似蚊吟蝉噪般细微,渐渐变作压抑不住的春意,慕廉睡眼惺忪间,那声儿又骚又媚,听出是许兰的声音。
只听她似在强忍,又似享受,那声儿婉转悱恻,发出销魂蚀骨的气音:「对~就是这处,大郎莫急…人家这骚洞儿在这处…快些进来捣弄吧,用你那话儿填满人家……」
许家两口子这是在行房事?
隔壁茅房,那边厢床板吱呀乱响,衣衫摩擦声中夹杂着阵阵水声,还有许兰那压抑不住的媚叫。
慕廉听得面红耳赤,那话儿精神得紧,直挺挺地支着亵裤,难受得紧。
许大叔今晚竟是回来了,可这般声儿,叫人如何睡得着!
慕廉翻了个身,把阳具压在软榻,任那销魂声儿在耳边回荡。
「啊哟!……」
伴随着一声尖叫,那壁角里又传来一阵急切春声:「……大、大郎,今儿个怎的这般粗大…人家的小穴儿都快被你撑裂了…从未见你这等雄伟过,莫非吃了什么补药不成……」
许兰只道今夜许大郎格外威猛,腰板子紧得很,那话儿涨得比往常粗硕许多,每次阴茎顶入她泥泞湿润的阴道深处,撑得媚肉发酸,往日那处总顶不到,今晚却能顶得花心阵阵酥麻,她媚声婉转:「嗯啊…大郎轻些…太大了,人家受不住,啊……」
那吱呀的床板,夹杂着许兰含羞带娇的呻吟,断断续续:「……哎哟…大郎,莫…莫要顶得这样狠,人家这小穴儿要被你的大宝贝儿捣烂了……」
开头还有些欲拒还休,不觉间已是:「……嗯唷,好大郎,这般大力顶弄,那大龟头儿顶得人家花心好酸…好酥啊…啊…好大郎…就是这处…人家快活死了,前头从未被插到这般深过……」
伴随那床笫之欢愈发激烈,肉体撞击的「啪啪」声也愈发密集有力,一下比一下响亮。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除了那成串的肉体撞击声,只闻许兰声声哀媚,语不成句:「嗯啊…大郎这大宝贝捣得人家脊梁骨了…啊,从未这般爽快过…哦…每一下都顶得花心酥麻…
额哼…都要被大郎的龟头顶穿了,嗯,又酸又麻又痒,嗯哦,人家这处骚浪的小嘴都被撑开了,嗯啊,顶得小穴都要化了,哦呵……」
许婶居然叫成这样,许大叔的床上功夫得有多么了得?
想到许大叔朴厚憨实的脸,慕廉感叹人不可貌相,阳具不自觉地顶在软塌上来回摩擦,朦胧中,仿佛自己正是那个翻云覆雨的许大叔,与许婶酣战正酣。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矮柜前……
房内肉帛起伏,许兰脸蛋绯红,尾髻飞扬,香汗淋漓,偏生扭头媚眼如丝地望向自己:「廉哥儿,用力,操你许阿婶。」
屁股边扭边往后撅,肉鼓鼓的大屁股,贴着邻家少年的胯裆。 慕廉想要退避,却不知不觉已被勾了魂儿似的,两人衣衫不知何时尽褪,胯下那话儿长五寸二分(13……85-14.1厘米),精神抖擞地翘着。
这般尺寸虽不至雄伟惊人,倒也称得上中规中矩,足可让闺中少妇得趣。古时有云:
「五寸傲霜枝,行乐正当时。」便是这个道理。
少年虽是头回采花,却是雄赳赳的,顶得老高,马眼处沁出水珠,涎在她的屁股上,随着扭动抹得遍处都是润滑:「哎哟哟,廉哥儿这话儿淌的是甚么,黏答答地沾了人家一屁股。」
一边说着,那白生生的臀儿扭得更起劲,摇来晃去好不风流。
起初只是浅浅抵着,前后试探,寻个称心如意的角度,她便继续一下下撅着屁股往后挨,将那话儿夹在股缝间厮磨。
每回她往后一顶,便「嗯嗯啊啊」地娇喘吟哦, 将那两片臀瓣儿夹得那话儿紧紧的, 上下扭动磨蹭。
渐渐地,慕廉也按捺不住,稍微用力顶上去,龟头就顶在股沟里。
两人正在兴头上,你来我往,胸前吊钟乳房一颤一颤。
「呀啊…哎哦…要,要泄了…人家要丢了……」
骤然,浪吟直透云霄,一声盖过一声,震得慕廉心头一颤,也把这少年郎的春梦打断。
压在软榻的阳具一个劲儿地跳动,憋得通红发紫。
噗噜——!
噗噜噗噜噗噜——噗噜噜——噗噜——! !
胯下的子孙袋一阵紧缩,登时汩汩阳精如注,一股股喷将出来, 白浊直把裤头打湿一片,顺着龟头摆放的方向,沾得铺盖湿漉漉一片腥臊。
这一泄精爽的快感太过舒服,爽得他腰眼酥麻。
小慕廉还在一抽一抽地地吐著余精,隔壁许「大」叔依然坚挺,丝毫不顾许娘的告饶,一个劲儿地往里顶弄,只听得叭叭声愈发密集有力,以及交合处传来的水声。
如此这般,约莫半注香的时间。
伴随着许婶最后一声高亢入云的销魂吟哦,肉体撞击声骤然加剧,如擂鼓般「啪啪啪」急促激烈,接着「扑哧扑哧」一阵疾速抽插,便戛然而止。
想必许大叔是在许婶肚皮里,泄了今宵第一泡阳精,而这一会儿功夫,许兰竟是又罢了一回。
慕廉舒了一口气,花了些功夫,换了床垫、换了裤子,正当他以为终于可以安稳睡觉。
谁知过了一会子,隔壁又传来床架吱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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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村婶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慕廉耷拉着睡眼惺忪,摇摇晃晃地来到院里古井边打水。
那眼圈乌黑乌黑的,活像点了胭脂一般,一瞧就晓得昨夜没歇好,想是听了一夜春宵帐外声。
井水清凉,他掬了一捧泼在脸上。
许大叔当的是身强力壮,昨晚在那折腾了大半宜,听他干了一回又一回,中
间虽歇了片刻喘气,又接着做,直到后半夜才消停,真不知许婶如何受得住。
这才几个时辰,只怕那话儿都要磨破了皮。慕廉暗自嘀咕。
提起水桶,他又想。待会儿许婶来帮娘亲擦身子时,正好瞧瞧她走路可还稳当,若是腿软脚软的,看是要开几服补阳补水的汤药方子才是。
正琢磨着药方,院子的木门却被敲响。
放下水桶,拍了拍手上水珠。开了门一瞧,映入眼帘的是个黑不溜秋、瘦骨嶙峋的小娃,穿着粗布短褂,高矮才及慕廉胸口,一开嗓就是外乡口音:「俺许婶说,要晚些时候才得空过来。」
慕廉这才记起,这小黑娃儿,昨夜可是一直在许宅过夜,只怕那春情一事,都给这小娃听了个满耳朵。这下可好,真是作孽!
「晓得了,进来坐坐吧,你许婶还得些许时间。」
一面说着,打发那小黑娃拿了几件画具进去,便回到内室,檀木案上铺着一张洁白生宣,搁下裤裆,把手中狼毫笔蘸了浓墨,他略一凝神,开始书写:
当归二钱,怪道人常说是女子的气血之友;川芎一钱半,温补心脾;熟地黄三钱,滋阴养血;白芍药二钱,茯苓一钱,远志一钱……
写罢,慕廉凝视着纸上药方,若有所思。
这方子温补养心,安神定志,若寻得能安魂养神的灵物,倒与魂不守舍的娘亲颇有几分相投。
正当少年专注地推演方子,手上添添减减之际,不想下腹一阵酸胀。
尿意上涌,只得放下笔儿,去一趟小解。
慕廉轻手轻脚地迈出房门,怕惊扰了隔壁娘亲清梦。谁知刚踏出门槛,就觉眼前不对。
只见小黑娃正倚在廊柱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某个方向,沿着小黑娃视线看去,登时愣住了——那是自己娘亲的房门。
晨光微熹,娘亲倚在窗边。那宽松的寝衣半敞,右手托着腮,像是在出神,春光外泄而不自知。
「这可使不得!」慕廉心头一紧,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替娘亲掩上房门,回头狠狠瞪了小黑娃一眼。
一时间,连他自己也觉得面上发烫,耳根发红。
这般春光岂可让外人看了去?
那小黑娃倒像没瞧出什么不妥似的,嘿嘿一笑,摇摇晃晃地回院子里去了,只是那步履间带着几分轻浮,显然方才那春色已深深印在他心里。
慕廉看这没规矩的小子,连连摇头,待人走远了,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娘亲还斜倚在那摇椅上,松松垮垮的衣裳半褪不褪,露着雪白香肩,衣襟半开处,深深的乳沟儿好似那勾魂的旋涡。
慕廉毫不怀疑,若是从旁边或上头某个角度偷瞧,定能瞧见更多「惊喜」。
看着这般春光外泄,儿子生起了想替娘亲掩好衣襟的心,但那手儿颤巍巍地悬在半空,一时踌躇。
作为人子,理应照料好娘亲起居,可又担心逾越了礼数,倒叫他手足无措。
那心里两个声音争执不休,一个说:「还不快替娘遮住,莫叫外人看了去。
」
另一个却怂恿道:「趁此良机摸上几把又何妨,反正是自家亲娘。」
慕廉暗咽了两三口唾液,强压下心头邪念,终是孝心占了上风,轻声唤道:
「娘亲,这风寒得很,您且把衣裳拢好些。」
先是理顺了有些褶皱的领口,又将松散的衣带系好。
整个过程中,都强忍着不敢多看一眼,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做得更妥帖。
好在娘亲似乎沉浸在窗外风景,浑然不觉他的窘态。
理好凌乱衣裳,他又仔细替娘亲拢了拢襟口,生怕露出半点春光。
那丰腴胴体犹带余温,他不禁手上略一迟疑,又轻轻掩好被角。
待得周身上下都安置妥当,这才朝门外退去。
只是他没有察觉,当他转身离去时,慕恨初那向来清冷的面容上,已悄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仿佛染上了窗外的晨霞。
……
刚踏出房门槛,他便防贼似的瞅了瞅那根粗柱子,见没个人影躲在那偷觑,又四下里一打量,不见那黑娃的踪影。
倒是院门大敞着,活像个等人来的样子。门板儿随着风轻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人真没手尾。
慕廉叹了一口气,随手把那门板儿掩上,落了闩。
谁知一转身,却见墙上画着一幅孟浪画儿,画工虽拙,那意思却叫人面红耳赤。定睛一看,可不是用自己配的颜料画成的?
准是那小黑娃所涂的!
再仔细端详,画中用墨不多:
调色昏暗,内里一位妇人,双腿大张,露出胯下一片销魂洞府,一个黑皮肤的小人正压在她身上,那话儿生得好不厉害,又粗又长,黑硬如铁棍,遒劲似虎阳,上头青筋盘虬似龙蛇般突起,活像根捣米的铁杵。
话儿抵在妇人的花唇上,饱胀的龟头已把两瓣红艳艳的蚌肉顶开,小黑人挺起臀儿,臀瓣紧绷,似储势猛力向下一插,直捣进那销魂窝子深处去。
虽是简笔,却把这交欢之势勾勒得淋漓尽致,这不知羞的小鬼头,竟还在画下方留了名款:——苗乌鲁
苗乌鲁?
这笔迹潦草狂放,倒像是南蛮蜑族一带的文字,与中原汉字大不相同。
这般瞧来,莫非许婶收养的这黑娃子不是西域胡人,而是蛮人?想来也是,那一身黝黑的皮色,哪像是西域人的模样。
瞧他那一双浓眉横生,眼珠子黑溜溜地转,生得一张阔嘴厚唇,红里透黑,浑身皮肉黝黑,除了身量偏矮,倒也算健壮。
穿了那粗布短褂,活像是沐猴而冠般怪异,端的古怪,确实与寻常胡人大不相同。
……日头渐渐升高。
一轻叩声响起,慕廉放下了抹布,涂鸦擦到一半,见许婶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那脸蛋儿红扑扑的,不知是晨起未退的余韵,还是走路费力所致,一双腿儿微微打颤,步履轻浮,那腰肢扭动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媚态:「慕哥儿,你瞧瞧我这腿脚,人老珠黄了可不中看,走路都费劲儿呢。」
虽话里没说,但慕廉心中明白,这定是被许大叔弄得虚软,这会子两腿还合不拢呢。
他暗自脸红,低头继续擦着涂鸦。
「哎哟,可累死人了。」许兰揉着腰,靠近慕廉便是抱怨:「那没良心的昨儿个半夜里头才摸回来,黑灯瞎火地连灯也不掌,害得人家还以为家里遭贼了,谁知是自家那个坏透的死鬼,偏要这般捣鼓人家,害得人家都扭到腰了。」
她边说着,又往前凑:「你这小冤家,这是在擦什么呢?」
慕廉见她行来,心头一紧,忙把那处遮住道:「没、没什么的。」
「哎哟,遮什么遮,让婶瞧瞧。」
眼见许兰行近,慕廉慌忙站起:「婶别看了,当真不值一瞧。」
「神神道道的,让婶看看你这坏小子在弄什么勾当…唔哟!」
「许婶小心!」
许兰脚下一软,慕廉忙扶住她,手臂碰到许婶的腰肢,他赶紧收回手,暗暗平复胸中躁动,顺势将人往远处引:「咳咳…您慢些走。」
许兰没有察觉到什么,反倒往慕廉身上靠了靠,继续抱怨:「腰疼还未好透,那死鬼今早又不见人影儿,这不,今儿个一下地,两条腿都软了,走起路来直打晃儿,连个扶着的人都没有,折腾死个人,还亏得你这孩子心疼婶,替人家扶着,这双腿儿啊,怕是要瘫喽。」
慕廉这般听着,搀许婶坐下,许婶却顺势拉住他的手:「慕哥儿,你给婶揉揉腰好不好?都怪那死鬼……」
说着,还不住地在腰间软肉上揉搓,嘴里呻吟连连。
「这…」
许婶又是一声娇嗔:「慕哥儿,你说这日子可怎么过?你许大叔就知道折腾人家。」
听她这般似说非说,虽不露骨提那床帏欢好,却句句不离风月,似乎有想起昨晚的春梦,不由红了脸,慌忙抽回手:「许婶别说了,我这就去给您配副补气养腰的药吧。」
望着自个儿看大的娃儿通红的耳尖,许兰掩口笑道:「好,好,比你许大叔懂得心疼人多了。」
哎,也是老阿婶了,真不知道廉儿你在害羞什么。
慕廉赶紧起身往药房走,却听许婶在身后唤道:「慕哥儿,等会儿药配好了,挂在你家院子门柄就好了。」
「晓得了。」慕廉应道,瞧着许婶摇曳着身子,进了娘亲房间,转身去了药房,心思却不由自主向那一对臀儿飘去。
那臀缝深邃,丰腴的臀波儿一颠一晃,行走间胯骨生风,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透了的娘们儿。
虽说心头歪念丛生,他倒也晓得正事要紧,转到药房后,便取出几味药材来,开始仔细称量。
一边配药,视线透过门缝望去。
只见许婶正跪在床边,替娘亲擦拭身子。
娘亲神色恍惚,任由许婶摆弄,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
看到许婶解开娘亲的中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尖尖儿已是红透,他赶紧收回目光,专心配药,手中的药材却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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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上,恰逢月上枝头,左邻右舍都已寂静,一片安宁,倒是那边厢房里半点声息也无,不似昨晚无月时节,那茅房里头娇喘不断,浪语连连。倒叫少年忆起那句「月明人静」的话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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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红日才露半边脸,慕廉早已收拾停当,肩上背着个青布药篓,手里攥着把明晃晃的铲刀,往那山里行去。
一路行来,露水湿透了裤脚,山间带着股子清冽气息,那山风一吹,带得满山草木沙沙作响,好不惬意。
这山里头的路径,慕廉来来去去不知多少遭数了,闭着眼睛也认得清清楚楚。一边走着,一边转着眼珠子,瞧那路边的草药,心里头盘算着今日要采些什么。
当口正是秋天时节,说不尽那山中草木葱郁,枝叶滴翠,遍地药材长势喜人。
一步步地往上走,不时地站定脚步,仔细瞧那地上的草药。
八年功夫下来,慕廉早把这山里头的药材都认得清,晓得什么地方能寻着什么药材。就是这杂草丛中的珍贵药材,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眼见太阳升得老高,慕廉撩起衣襟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子,往山深处去了。
少年朝复暮,有诗为证:采药山中朝复暮,一身汗水湿衣襟,年年岁岁寻珍草,只为医人解病痛。
「嗯?这里的地势。」
慕廉停下脚步,注意到一处特别的地形。
山势向阳,土质疏松。
他仔细搜寻,果然在一处峭壁下发现了几株珍贵的何首乌。细看之下,这何首乌年份已久,药性必定非同寻常。
小心翼翼地挖出何首乌,慕廉的眼神越发明亮。今日才刚开始,就有如此收获,或许这是个好兆头。
继续向上攀登,山势愈发险峻。慕廉注意到空气中隐约有一股奇特的清香,与寻常山中药材的气味截然不同。
这股清香若有若无,却总能撩动他的心神。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采药人,慕廉知道,非比寻常的香气往往意味着珍稀的药材。
顺着这缕幽香,慕廉开始偏离常走的采药路线,向更深的山处进发。山路愈发难行,藤蔓缠绕,荆棘丛生。
但这些困难丝毫不能阻挡慕廉的脚步。他仿佛被那若隐若现的清香所引导,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在这深山之中,必有非凡之物。
山势渐陡,慕廉的步伐却越发谨慎。那缕奇异的清香愈发明显,随着山风飘荡,时而浓郁,时而淡薄。
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豁然开朗。慕廉看到一处特别的地形:两座山峰之间,形成一个天然的盆地,四周峭壁环绕,宛如天然屏障。
阳光从山峰之间斜射而下,恰好照亮盆地中央。那里有一处凸起的石台,仿佛一座天然的祭坛。石台周围,青苔遍布,间或有几株寻常药草。
但那叫慕廉一瞧,石台顶上透出的异光。
他这腰一弯,屏着气儿细细端详,原来台上头长了一株不到一尺高的灵苗儿。
像是新剥的藕肉,茎干似琥珀凝成,最是奇绝的是那根部,蜿蜒着道道金线儿,活像树根上的细纹。
这分明是通灵草!
作为一个医者,金针度人是本分,除了熟读凡间药方,少不得也要留意那些一些异草,虽说少年算是半个俗世郎中,可要是哪日撞见灵药在前,却认不得药性,岂不是枉费了这番福缘了?
这采了此草,不说治愈娘亲的病症,便是帮娘亲调养身子,也是无上之选。
正当他要动身采摘,忽地心头一跳,浑身汗毛倒竖。那多年上山采药的本能叫他心神不宁。
「嘶——」
一条巨物从山石后盘了出来,浑身翠白色的鳞甲在日光下闪着寒光。那是一条比常见蟒蛇还要粗壮数倍的巨蛇。
通体近丈,头大似斗,那对紫蕊蛇眼凶光毕露,看得人心惊肉跳。好不骇人。
慕廉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这哪是寻常的蟒蛇!
这条凶物昂着头,红信子一吞一吐,死死盯着慕廉,活像要把他拆吃入腹,若是被这巨物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处石台周围的地势特殊,恰似一个天然的聚灵盆地,日头照得正好,雨露、山气也是顺着山势直往这儿流,在此交汇处,通灵草生长条件苛刻,怪不得…
这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只怕再难寻得第二株,想必这条巨蛇也是被草药的灵气所吸引,在此地盘踞已久。
那当儿,这条大蟒蛇忽地一扭身子,蛇身缓缓地环上了石台,把那株通灵草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
瞧那巨蟒未见发难,慕廉才缓过这口气来,收住了后退的脚步,心里打起小算盘来:这蛇单是这身子骨就抵得上三四个大汉叠在一处,若是强行抢夺,我手里这把锄头怕是不够看,况且像这等凶兽,若硬要抢那灵草,只怕要吃大亏,强取豪夺不是上策。「
来不及寻人帮衬了。
那通灵草正当药力最足之时,这巨蟒瞧见了人影也不急着发难,恐怕就是怕会生了变故。
他悄然退至一处隐蔽的岩石后,遂解下腰间麻绳,又取了药篓子观瞧。
那巨蛇突地昂首,四下寻摸,慕廉顺着望去,只见远处崖畔,七八只山羊正美滋滋地啃嚼嫩草。
少年笑逐颜开,一个计策瞬间在脑海中成形。
这主意来得快,他记得曾在书籍上看过,这等山中大蛇,最喜欢捕食山羊、野兔之类的活物。若能设下陷阱,引蛇离开,自己便能趁机采摘通灵草。
事到临头也管不得凶险不凶险。
他先将几条麻绳盘弄成活扣,又把怀里带的干粮掏出来,碎了撒在那预先相中的小道上,为的就是勾引那些山羊过来。
好不容易,老天爷倒也帮衬,一阵山风吹来,那食物的香味儿送到山羊群那边,果然没过多时,就见几只山羊慢慢朝这边走来。
那巨蛇果然被动静吸引,从那石台上慢吞吞地游下来,朝山羊群方向摸去。
慕廉动身潜近石台,岂料天不遂人愿,老天奶偶尔也爱开开玩笑,又一阵山风突起,吹得那草木哗哗作响。
羊群被惊动,四蹄乱蹿奔逃,那蛇怪像是察出蹊跷,霎时回转蛇身,正对距离通灵草几步之遥的慕廉。
糟了!
慕廉心头一紧,还未来得及躲避,那巨蛇已如离弦之箭般扑来!
电光火石之间,慕廉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药锄格挡。
」砰!「
药锄应声而断,慕廉也被这股大力击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
」咳咳…「
他强忍着背部的疼痛,勉强稳住身形。而那巨蛇已然盘起身子,做出进攻的姿态,那双蛇瞳中射出危险的光芒。
那巨蛇再次发动攻击。
这一次,慕廉已经没有了趁手的武器,只能就地一滚,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
」嘶——「
那巨蟒忽地吱溜一声怪叫,好似发了性子般,摆动那条水桶粗的蛇躯,活像条发狂的长鞭,一个劲儿地朝慕廉扑将过来。
博蛇少年慌忙摸出腰间那把小药刀,瞧那刀儿还不及巴掌长短,对着这条大虫儿可真是不够看,但眼下这刀儿,已是他最后的护身之物了。
得想个法子制住它。
慕廉一边闪躲,一边细瞧那巨蟒的动作。
那蟒身庞大,却能如烟柳般扭动,瞧它那攻势,哪里像是寻常蛇类的本能,倒似在玩耍试探一般。
」莫非…「慕廉心里咯噔一下:」这蛇成了精?「
想起那些陈年典籍上说的,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人虽为万物之首,但若有异物得了天地造化,也能生出灵智来。那《山海经》上头不就记载着不少这般异兽?更有《搜神记》中说道:物老成精,草木千年可化形。
当下,慕廉背脊一阵发凉,那冷汗更是涔涔而下,打湿了中衣。
看那蛇儿妖娆的姿态,怕不是遇到了只蛇妖?
那巨蟒猛地一个变招,不再是直来直往地扑上去,反倒是那条粗壮的尾巴好似长枪般横扫过来,专冲慕廉下三路来。
」不好!「 慕廉心头大惊,身子本能地要躲闪,谁知小腹内似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热意来得蹊跷。
这一分神,躲闪已然来不及。
这一记横扫势头又快又狠,慕廉纵是及时跃起,那左腿却还是给蛇尾狠狠扫了个正着。
」砰!「
慕廉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只觉那挨了一下的腿儿,又麻又痛,好似给人打了几百记棍子似的,连带左肩也废了。
身子左半侧就跟不是自己的一般,任他使尽气力也动弹不得。
正当这当儿,忽地生出异况!
那一击不单震伤了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倒像是拨动琴弦的最后一指,撞开了他体内某处关窍。
霎时间,一股热流从那处涌将出来,如同洪水决堤般,沿着经脉游走遍布全身。
」这,这是怎地…「
慕廉只觉小腹一阵翻江倒海,体内经脉似有岩浆流动,烫得厉害,那股热气在四肢百骸里乱窜,浑身骨节噼里啪啦直响,好不难受。
这滋味说不出的古怪,就跟灌了十坛烈酒似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烧得慌,皮肉之间火辣辣地发痒。
渐渐地,那股难受退去。
这当儿他五感忽地灵敏得紧,连那一丝风儿拂过都觉察得分明,耳朵里头那些虫鸣鸟叫听得清清楚楚,鼻子更是灵光,远处药香都能闻个真切。
六识齐开,浑身舒坦得很,说不出的畅快。
这般奇异滋味,除了娘胎里头那会子,少年这一十六年来还是头一遭尝到。
巨蟒似是觉出些异样,它暂且收了攻势,昂着三角脑袋, 幽紫的蛇眼上下打量着慕廉。
趁这会儿歇息的当口,慕廉暗自揣摩身子里头的异状,左腿虽还仍作痛,却有股说不出的暖流在四肢百骸里头游走,就跟那炉子里的热气似的,竟在修补着体内受伤的地方。
慕廉虽说也算是个小郎中,可这修行的门道却是从没沾过边儿,但在古籍中读到过:人体有奇经八脉,气海更是关键所在。若能把这气海打通了,就算是踏上了修道的头一步。
眼下却不是琢磨这些的时候。
那巨蟒已经再次蓄势待发,身躯微微盘起,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
慕廉强撑着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小刀。他知道,这场较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那条通灵草就在不远处的石台上,在阳光下泛着莹莹光华。而这条巨蟒,也可能是他踏入修行之路的机缘。
」今日,我慕廉必须闯过这一关!「
他深吸一口气,摆出迎战的姿态。体内那股奇特的暖流仍在流转。
风声倏忽一紧,巨蟒终于发动了最凌厉的一击。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阳光下化作一道青影,直取慕廉咽喉。这一击快若闪电,势若奔雷,已是倾尽全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体内那股暖流突然暴涨!
他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变得异常流畅,竟在那电光火石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咔嚓!「
巨蟒的獠牙击空,狠狠咬在了身后的岩石上,顿时石屑纷飞。那坚硬的岩石竟被咬出两个深深的凹坑,可见这一击的威力何等惊人。
借着闪避的势头,慕廉忽然福至心灵,左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
那把小刀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芒,恰好划过巨蟒最脆弱的颈部鳞片。
」嘶——!「
一声凄厉的蛇鸣响彻山谷。巨蟒吃痛,身躯剧烈扭动,尾部横扫,想要击落半空中的慕廉。
然而这一次,少年却像是提前预判到了它的动作,在空中一个翻转,不仅避开了这一击,更顺势落在了巨蟒的七寸位置。
小刀再次划过,又是一道血痕。
巨蟒终于显露出了疲态,它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那双幽紫的蛇瞳中也不再是凶戾,反而流露出一丝惊惧。
慕廉却在这时收住了攻势。
这条巨蟒,能在此地存活,必是天地灵精所钟,要是贪婪杀伐,夺它性命,岂不是糟践了这天地造化?
夺它宝贝,还要取它性命,这等事儿慕廉做不来。心下寻思:若真个是个成了精的蛇妖,那便是有灵,畜牲开了灵窍,能明是非,懂人性,那便不再是畜生,岂能还将它当作寻常禽兽看待?
他寻思了一会子,缓缓地放下手中的刀儿,温和道:」这通灵草,我们一人一蛇各取一半如何?「
这般说话,倒不全为善心,更因这蛇精先前为他开通了明路, 也没有想取他性命。
那蛇精听他言语,倒像是听得懂人言似的。那粗壮的蛇身依旧紧绷,却不似方才那般杀气腾腾。
歪着个蛇头,一对紫蕊眼珠子瞪得溜圆,直勾勾盯着慕廉瞧。那眼神儿又似疑惑又似欢喜,端的是怪异。
谁知那蛇精竟真个点了点头,这般灵性,直叫人啧啧称奇。
翠白蛇身轻轻摆动,活像个羞答答的小娘子般扭捏作态,惹得慕廉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突然袭来,那股神奇的暖流也随之消退,留下的只有遍体的酸痛。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渐渐远去。
」娘亲,孩儿不孝。「
这是慕廉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朝着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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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三更。
本该是月白风清的良夜,偏生天上浓云密布,遮得那一轮明月都憋屈,有诗为证:不见青天不见星,乌云盖月暗如瞑。
这时节,村中人家灯火早灭,又值深夜,连那禁漏声都沉沉欲睡,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添几分夜深人静。
」哎呀!「
门儿悄没响地开了,一个人影钻将进来,摸黑里爬上了床,床中人惊呼一声,那人已覆身压上。
丰盈的身子顿时被压得轻颤,饱满的的双峰被黑色的胸膛挤压变形,村妇轻嗔了一句:」好个急色鬼,又是这般猴急…你那话儿都顶着人家小腹了,身子味还这么冲……「
村妇微微扭动身子,任由瘦小男子夸下的硬物隔着粗布顶弄自己,续道:」
嗯…你都是轻些…那儿夜弄得太响了,那床板吱呀吱呀的,隔壁定是听了去,今儿个可轻着些,莫要…啊…莫要让人听了去,羞也羞死了……「
瘦小男子听罢也不答话,挺身坐起,就不老实地往裙底探去,把她那褙子一掀,直撩得老高,双手使劲向两边一扯,登时将村妇下盘私处完全展露。
胯下亵裤湿漉漉地粘在腿根,水渍晕开一大片,透出些许肉色,还冒着淡淡骚味。
待那亵裤也被剥去,芳草丛中的美景一览无余——平坦小腹下一处,生着一簇乌黑芳草,柔软茂密,露出一线嫣红,活似一朵乌云遮月,遮掩住那销魂密洞,竟别有一番风情。
瘦小男子贪婪地扫视了一遍,忍不住将头俯下,厚实的嘴唇轻贴上去,舌尖钻进肚脐眼儿轻挑慢搅。当日叫得比猫儿还媚,这会子倒怪起俺来。分明是你自个儿被操得欢喜,俺可一声未吭。
」大郎…痒…啊…「村妇难耐地扭动腰肢。
」灯也不掌一盏,黑漆漆的,害得人家还当是与野男人偷情呢…嗯…大郎快些掌灯,让人家瞧瞧你那猴急样…啊…别,别…「
村妇闭上了眼睛,身子娇软颤抖。
这瘦小男子也是个中老手,既晓吮弄,又懂抚弄,口中功夫果然了得,一双手也不闲着,指尖揉捏两片阴唇,几番弄得芳径泥泞。
」哎哟…你这坏胚子…莫要这般…小腹都快给你吸麻了…呀啊…那儿太敏感了…轻些轻些…一会要这,一会要那,人家也不知道顾得哪边…嗯啊…再这样下去…又要先丢了…「
那村妇话未毕,瘦小男子的唇舌已往下头去寻那销魂处。只见芳草丛中露出一颗肉珠儿,晶莹剔透,他轻轻含住那话儿吸吮:
」啧「 的一声响。
」嗯呀…哎哟…「
村妇登时魂飞天外,双腿紧紧夹住那瘦小男子头颅,手指深深插入他的发间。
瘦小男子见她情动,便扶开了夹住自己的两条粗实白腿,把村妇的浑圆屁股往上抬了起来。这一抬,就把那两瓣肥厚的阴唇完全分开,露出里头嫩红的肉缝来:
牝户湿得跟泉眼儿似的直冒水,阴唇儿一开一合,露出中间那颗豆儿,红红的挺在那儿,门户内嫩肉微颤,一副等不及要吃大龟头的模样。
他插入一根中指,很顺溜的抽插起来,抽插时还带着旋转,搅得那肉穴咕叽作响。
」嗯…轻些…嗯啊……「
那瘦小男子抽插了约莫二十来回, 抽出时指尖上沾满了她的水液,散发出阵阵诱人骚香。
他把手指凑到村妇嘴边,村妇红着脸把头扭开,却被他按住后脑勺,手指插入她的小嘴。瘦小男子放下裤裳,露出那话儿来。
村妇偷眼瞧见,虽这会儿灯黑看不真切,却也知那根阳物生得惊人,足有九寸来长,二寸来粗,好似个巨龙般杵在那儿。心头胆战:相公的这话儿越发粗大了……
那瘦小男子捏着这根凶器,对准村妇湿漉漉的牝户,先把那紫红龟头挤进去。才进去一截,猛地一挺腰,那话儿直捣到底。
」啪!「
」啊!「
丰臀被撞出一波肉浪,村妇短促地大声呻吟了一声,然后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敏感的肉穴方才只让手指开过路,猛地吃下这般凶器一顶,村妇身子紧绷,双腿夹住了瘦小男子的腰身,手也用力抓住了床单,一副受不了的样子。
」嗯……昂~你怎么一上来就这么用力。「
瘦小男子双膝跪在床上,两手扣住村妇的小腿,直接用力抽插起来。
」啊……啊……啊……哦……好硬……哦……「
一上来就使出蛮力,大起大落地抽插,村妇哪里受得了,张嘴呻吟起来。
」啊……啊……啊……啊呃……啊……哦……哦……「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抽插虽不甚快,可一下重过一下,两个饱满的大卵蛋打在村妇臀缝上,啪啪作响。
」嗯……嗯……啊啊……嗯……「
村妇被插得身子软绵绵的,躺床上胸前的两只大乳在粗布衣裳里上下晃动。
瘦小男子伸手抓住一个,揉将她绵软的巨乳挤压揉搓成扁扁的一团,满是指痕红印。听她骚气诱人的呻吟,瘦小男子下体龙根愈发高涨气盛起来,村妇水津津的阴户就更是糟糕透顶,涨得她连身痛呼,颤声婉转求饶: 」啊哟…好深…
亲命根子…人家受不住了…奶子奶子再捏要破了…嗯啊…「
插了好一会儿,一股淫水喷了出来,直溅得瘦小男子满胸膛都是,甚至溅到了下颌,那话儿被浇得湿漉漉的,更显得青筋虬结。
方才高潮,村妇才缓了一口气,就感觉到一条硬物抵在花门,瘦小男子要继续提枪冲阵。
初时一进一退,慢慢地抽动,这边才将将退潮,又见那肉浪涌将上来。
村妇躺在床上,伸直了脖子头往后仰,张着嘴放声呻吟,方才底下云雨未歇,此时又被送上巫山云端。
瘦小男子本就憋了许久,此时再也按捺不住,将那硕大阳具往深处一送,大开大合抽送数十回,终于精关一松,滚烫阳精尽数灌入她穴心深处。
」大郎今夜儿也…也好生威猛…这般雄厚的精浆,只用一发…都快把人家的嫩花灌满了呢…啊啊啊…肚子都微微鼓起来了呢,
她面色酡红,眼神迷离,香腿缠住对方腰间:「大郎射得这般多,人家子宫都被撑开了…大郎的命根子好烫好粗,每次跳动都让人家受不了…呜呜…人家还要…不要拔出来好不好…让人家多含会…啊…」
男子在那肩头乳房间搁着头喘气,待得元阳略复,就俯下身来叼住一个奶头,使劲吸吮了几口,随后他将那缠在腰间的两条腿掰开,自个儿仰起了身,双手攥住村妇的脚踝,将两条大长腿闭拢举高。
且看那不像寻常村姑粗笨,腿儿又直又糯一直连到那浑圆的屁股上,生就一副好养胎。那腿根处一道肉缝,毛发浓密,两片花唇微微翕动,反倒有几分乡野风韵。先前射进去的阳精混着骚水,一点一滴地从红肿的小洞唧出,好不淫靡。
那瘦小男子见了这般风光,心里痒痒的,用那粗糙的手指在穴口慢慢搅弄,把那浓精又顶回深处。这大宋女人身子倒是结实,定能给俺生个黑黑胖胖的娃娃。
舒服地伸个懒腰,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大宋不是有句话,叫什么酒足饭饱来着?说是吃饱喝足了,就该把大宋娘子压在身下好好快活快活,俺为报收养之恩,就该让大宋娘子添个俺蛮人的娃儿。
男子一手抓住村妇两个脚踝,让村妇双腿保持闭拢举高的姿势,另一手扶着那话儿,对准肉缝,那紫红似铁的龟头挤开夹紧的花唇,顺利进入一小截。
「嗯~嘶……」
村妇轻吟一声。
「哦~」
那处小嘴儿早已湿滑不堪,龟头方一进去,便被媚肉紧紧咬住,惹得瘦小男子也是一声低吟。
这农户娘子身子骨结实,虽是村妇却生得风流动人,那处花径又窄又滑,这样禁闭着双腿,里面又紧上一分。
瘦小男子抽插起来。
俺在蛮地虽也玩过些女人,却不及大宋的娘们这般销魂,这穴儿真个是紧得很哪!
「啊……哦~……哦……」
瘦小男子抽插得不是很快,村妇发出绵长的呻吟,粉面桃腮,咬着唇嗔道:
「你这没良心的,嗯啊……隔三差五就不见人影…一回来就…就这样死命折腾
人家,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住…嗯…这回…这回可要留些精气在人家肚皮子里,莫要空做这般云雨啊……嗯嗯~啊啊……」村妇想添个娃。
那瘦小男子抱着村妇伸直的双腿扛在一边肩头,那话儿舒服地插了几下重的,村妇立马说不出话来,只剩下急喘。
瘦小男子抓着村妇两个脚踝,把村妇的一双长腿压在了胸前,按到了她的肩膀上。这番动作,教她大肉腚离榻半悬,两处销魂洞口朝天大开,湿穴和屁眼毫无廉耻的暴露出来,淫水涔涔而下。衣裳粗布下,村妇胸前丰硕挺拔的双乳被压得变形。
那瘦小男子伏下身子,一足跪着,一足踏稳了床板,宛如猛虎下山之势,看这架势是要发力大干了。
粗壮的大鸡巴由上往下,真个似舂米一般又快又狠,在两片红艳艳的肉瓣中浮沉起落。
「扑哧扑哧……啪啪啪……」
「啊啊啊啊……使得好劲儿啊,人家快活死了……哦……在里面一进一出…
一下下顶到最深处哦……啊……啊……每一下都那么使劲,那么入骨,又粗又硬的大命根子快把人家小肚子顶破了……啊啊啊……」
村妇被一连串的深插操得浪叫起来。
那瘦小男子腰胯似打桩机一样,他跨骑在村妇屁股上,两手把住两条腿,粗大的鸡巴一次次从上往下,直直地插到村妇的芳径最深处。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两个卵蛋似珠子般翻飞,一下下拍打在村妇的臀肉上,蜜露早已满溢,顺着股沟,流到了村妇的屁眼上。
「啊啊啊……啊……」
在瘦小男子毫无保留的奋力操干下,村妇一张脸蛋儿潮红似火,淫水四流,把瘦小男子的阳具和囊袋都浸润得发亮。
片刻,瘦小男子马眼一张,将一腔阳精尽数灌入村妇花径深处,村妇也是娇躯痉挛,花径紧缩,与那瘦小男子一齐攀上极乐巅峰。
……
第三章:
她不食人间烟火
清山村:
慕廉所在地,半秋便会入寒,位于北原边境与蛮荒交界。
荒古山脉:
横跨整个大陆的巨型山脉,其走向错中复杂,上古传说中,这并非寻常山脉,而是一尊已经化作大地的太古圣人的经脉遗骸。
中洲:
人族属地,划分了四域,分别为东荒、南域、西漠、北原,而在北原之上,便是蛮夷聚居之地,亦称蛮荒,终年积雪,妖兽横行,人迹罕至。
—————————
天上乌云翻腾,就似墨汁泼洒一般,层云叠浪遮住了那轮皎洁明月,四野漆黑无光,偏生这山谷中透出一线天光,一缕月光斜斜照下,恰恰打在谷中。
那巨蟒通体莹白似雪,慢悠悠地游到那昏迷的少年跟前,蛇头微微一歪,两只紫蕊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上上下下把这人儿打量了个遍。
只见它思忖了一会子,尾巴尖儿轻轻一卷,把那石台上的通灵草卷了起来,把草儿分成两半,一半轻轻巧巧地放在少年手边的药篓里,另一半则含入口中。
随着通灵草入腹,一阵奇异的变化开始发生。
月下清光乍现,霎时间一道玉光冲天而起,照得这一方天地亮如白昼,竟比那天上洒下的清辉还要明亮三分。
且说那条大蛇,通体翠白鳞片泛起淡光,在月下闪烁生辉,好似千年美玉打磨而成。那蛇躯缓缓缩小,鳞片片片褪去,露出底下一层胜雪欺霜的肌肤来。
待那光华敛去,却见一个的女子平静走来,穿着件深青罗裳,裙裾拖地,衣平皋绣梅花如雪浪,淡雅中蕴风情。衣制虽素,却裁剪得宜,恰好贴着那玲珑曲线,丰胸高挺,腰肢不盈一握,傲人身材无刻意张扬,却更显诱人。
那女子的发色也是深青色的,似于云边深碧浸了暮天流云,隐隐透着天际晚霞余韵。云鬓高绾处,插着一支雕镂精致的白玉簪子,流苏赤似天边残霞,与她的绛唇相映成趣。这一抹丹彩,不觉俗艳,反衬得眉目如画,气质清绝,端的是天造地设的绝代佳人。
世人常说谪仙不沾人间烟火,可这女子立在山谷之中,本就是这一方天地间最绚烂的一道烟火,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是集天地灵气而生,又何须问她是人是仙?
那青发女子神态优雅地走到慕廉身边,蹲下身来细细端详这个年轻人的面容。月光下,少年的面庞清秀俊朗,一对剑眉下是微敛的桃花眼,纵在昏睡犹带书卷之气。
「倒是个妙人儿。」 她轻声低语,声音如同山间清泉般悦耳动听:「难得遇见这般通情达理之人。」
说着,玉手轻轻抚上慕廉的手腕。
一道青光闪过,一枚精致的蛇形印记浮现在他的腕骨之上。那印记栩栩如生,仿佛一条小蛇盘绕在他的手腕上。她柔声说道:「这是我的护身印记,也算是报你今日的善心。 你今日助我化形,日后若有危难,我自会感应。」
夜色渐深,山中起了凉意。她微微蹙眉,抬手一挥,一道淡青色的屏障笼罩在慕廉周围,将寒气阻隔在外,她就这般守到东方渐白。
晨曦初现时,她才站起身来,看了某处传来的动静,最后看了眼仍在沉睡的慕廉,轻声道:「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她的身形已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晨光中。只留下那枚蛇形印记,在慕廉手腕上泛着淡淡的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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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慕廉迷迷糊糊转醒过来,身子一颠一颠的,睁眼一瞧,这才觉出正趴在一副结实的身躯上,那背膀虽不甚宽阔,却也筋肉虬结,壮实得很。
「许…许大叔?」
「可算醒了?还当你要睡到天荒地老哩?」
男人听见后头动静,一面说话一面挪腾山路,一步步往山下行去,口中喘着粗气:「你个没良心的,害得你许婶在村里哭天抢地,叫嚷着你这不争气的进山一整日不见人影。你小子人缘好,老张一家子领着好些户人家,摇着火把满山遍野地寻你哩。」
「咱也是找了你好几个时辰,见山道上盘着条大蛇,粗得活像水缸,吓得咱差点掉头就溜。谁知那蛇见了人反倒不慌不忙,尾巴尖儿还点指它身子盘着的去处,这一瞧不打紧,你个小子倒在蛇圈里头睡,活像躺在自家炕上似的!」
慕廉听得一愣:「这蛇儿守了我一夜不成?」
「谁晓得,说你这猴儿命硬,那蛇见咱认出你来,还点头摆尾的。咱就壮着胆子上前,它就慢慢退开,由着咱背你……」
「……临走时还冲我吐了吐信子,那般神气活现,倒像是在叮嘱'照顾好他'一般……」
说到这,许大叔顿了顿:「……你小子莫不是遇上什么蛇仙了?」
慕廉回想起那通灵草和那场激斗,心中一暖。那白玉蛇不但没有计较他的冒犯,反而守护了他一整夜。
「说起来,咱这趟进城也好几天了,这一回来可不巧,刚好遇上你这档子事。」
进城几日?
怎地算来算去,自打那遭与许婶行周公之礼后,许大叔就再没回村过?
想到这儿,慕廉倒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妥,笑了笑道:「多谢许大叔。」
许大叔把他往上颠了颠:「谢什么,要谢你就谢那条蛇精罢。话说回来,你这小子昨儿个上山,怎地碰上这等离奇的事儿?」
慕廉想了一会:「也没啥稀罕事,不过是寻着能医治娘亲的药材,我那会儿不小心摔了跟头,就在那儿躺了一晚上…」
慕廉心下一惊,猛地想起一事来。
仔细打量许大叔胸前那药篓,只见里头躺着一株奇异药草,生得稀罕,上头整整齐齐地分作两瓣,那断口处青气缭绕, 显是被什么神通妙法封住了药性。
慕廉心中了然,朝向山方向深深一揖:「多谢蛇仙。」
如此这般,二人下了山。
「找着了!找着啦!」
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喊将起来,原来是是张屠户家的张小丫,那平日里念书打瞌睡的主儿,这会子倒是抹着眼泪鼻涕满脸横流,一路跑一路嚎:「慕老师回来啦!」
这一嗓子,村口的人登时炸了锅似的热闹起来。
张屠户那膀大腰圆的身子挤出人丛,手里还攥着把杀猪的明晃晃快刀,那竹履上沾满泥泞,想是方才进山寻人回来。他大喝一声:「在哪里?快让我瞧瞧!
」
许兰一声惊呼,那声音里带着哭音儿:「廉哥儿啊,可算找着你了!」
一番着急早把眼睛哭得通红,跟撒了朱砂似的。她一见了慕廉,三步抢作两步赶上前来,又怕碰着他身上伤处,只在旁边打转转的,手儿不住地在空中比划,倒像是拿了把秤在那儿称东西。
慕廉见她这般着急,忙挤出一丝笑容来:「许婶莫慌,我没甚大碍。」
许兰抹着眼泪,絮叨道:「你这孩子,昨晚不见你回来,可把大伙儿急得什么似的。那张屠户带着人找了半宿,你带着的娃儿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说着说着,胸脯一起一伏的,那眼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扑簌簌往下掉。
张屠户插话道:「是啊,你要是有个好歹,谁来给咱们村里看病拔牙,看着那些娃儿们…」
这粗人说着说着,大嗓倒哽咽起来。
自打来到这后,村里人待他极好,张屠户杀猪必留最嫩五花,婆娘们做糯米糖也要给他包上几块,村里的孩子虽爱缠着他要糖,但谁敢说他不是,其他孩子立马就会替他出头。
慕廉鼻子一酸。
这时,张家那丫头抽抽噎噎地道:「咱们,咱们还想着寻不见慕大哥,往后就没人给咱们讲那些新鲜故事了。」
你这丫头,只当我是说书先生不成,倒把那些正经道理都当作听书消遣了?
许大叔打断道:「行了行了,这小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先让他回去歇着。」说着,又转头叮嘱许兰:「婆娘,你去把王婆子叫来吧,让她给这小子瞧瞧。」
慕廉连忙道:「不用了,我自个儿会医术,休养几日就好。」
回得家来,许大叔把慕廉放在床上,自个儿忙着出去打点。许兰这娘儿手脚麻溜,一边张罗热水一边取了件干净衣裳来。
少年郎周身还带着山里的草木清香,掺杂着一股子血腥味儿,那衣裳也凌乱得紧,衣服底下,是一道青紫的伤痕。许兰看得心疼,手颤巍巍地抚过那块淤青,眼眶顿时红了:「我的慕哥儿,昨儿个到底遭了什么罪……」
慕廉见她这般,心也不是很吃味,便任她温柔摆布。许婶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替他宽衣解带,动作轻柔似怕碰疼了他一般。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挨个探进几个黑溜溜的脑壳瓜子来,李两狗和张小丫这些小孩儿,个个红着眼圈儿,怯生生地往里张望,手里还攥着些糖块子点心什么的。小孩们挤眉弄眼地往里瞧:「慕老师,这是咱们攒着的零嘴儿,要给你补身子的。」
见这些孩子一个个眉眼儿耷拉着,不觉失笑:「都进来罢,别在外头杵着。
」
那些孩子们蹑手蹑脚地挤进来,像捏着宝贝似的把糖果点心捧到慕廉跟前,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又想问又不敢问,这许兰在旁瞧着直乐,不住地朝李两狗使眼色。她知道这孩子最是机灵,最懂得察言观色。
果然,李两狗见了许兰的眼色,登时会意,局促地搓着手,红着脸儿道:「
那个…慕老师, 你真的遇到蛇仙了吗?」
张小丫这丫头片子也赶紧帮腔,那张小嘴儿甜得像抹了蜜似的:「可不是嘛!方才听许大叔说,说慕老师在山里头遇着个会说人话的蛇精哩!」
说着还伸开两只小胳膊比划道:「据说有这般大!」那模样儿叫人瞧了直想笑。
许是见这些孩子天真烂漫的模样,心肠一软就应了:「不但遇到了,还和它打了一架呢。」
「真个么?」众娃儿听了眼睛亮得跟灯笼似的,七手八脚地往前挤,叽叽喳喳问个不住。
「蛇仙是啥模样?」
「它厉害不厉害?」
「慕老师,你是怎么打赢的呀?」
「它会喷火吗?」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问着,一个比一个着急。张小丫甚至激动得爬上了床沿,被许兰赶忙拉住。
李两狗最是沉得住气,等其他孩子问完了,才正色道:「慕老师,您说的是真的吗?听说山里头的妖怪最喜欢骗人了。」
慕廉正要详说,许兰却挥手赶人:「去去去,让慕哥儿好生歇着。等他养好了伤,自然会给你们讲故事。」
众小儿撅着嘴不情不愿地往外退,李两狗更是委屈巴巴的,活像吃了黄连似的苦相。
「改日定与你们细说。」
「那说好了啊!」张小丫蹦蹦跳跳地道:「慕老师可不许耍赖。」
待那些娃儿远去。
许兰一掩上门栓,登时变了个人儿似的,头上戴着青布包头,却掩不住鬓角飞出的几缕秀发,带着几分凌乱美,说是村妇打扮,她保养得宜,饶是年过四旬的身子该肥处肥,该瘦处瘦。
分不清是给炕头的炭火蒸的,还是心头那把火烧的,扭着那肥腻的身子挨到床边坐下,活像个偷人的浪妇,嗲声嗲气道:「慕哥儿~你与人家也说说那蛇仙的故事罢,人家先晓得了,也好在与那些长舌婆娘们卖弄卖弄啊。」
许兰说着,已经不守分寸起来。
那双保养得当的手罔顾少年男德,顺着小郎君胸前游走,隔着薄薄单衫,勾画着他青涩的身躯。那带着些常年插秧织布磨出的茧子的手指尖儿从颈项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两粒青涩的乳头上,轻轻打着圈儿。
「许、许婶。」
这般亲昵调弄的习性,自慕廉十来岁时就已露端倪。
那时他初来村里,还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许兰便总爱趁没人时偷摸他几下,说他生得俊俏,这一晃数载,这般揩油手段也愈发大胆起来。
这会子被隔壁老许婆娘的毛手毛脚,少年俊俏的面庞上泛起绯红,身子轻轻打颤:「许婶,别…别这样弄…」
许兰轻笑着,那两根手指夹住了微微凸起的乳尖,隔着单衫揉捏把玩:「你看你,都大了,胸脯都结实了呢。」
她故意用指腹的薄茧儿磨蹭着那两点,感受着它们在薄薄衣衫下渐渐挺立起来。
「许婶快住手,痒死了,我说,我全说。」少年怕痒般扭动身子颤声求饶,却被她的身子箍住。
两副身子贴得近,许兰那山峦般饱满的乳峰向前挺了挺,磨蹭他的臂弯,那手重又覆上慕廉胸前,一边细细揉搓,一边柔声诱哄:「乖哥儿,别躲,快说婶听,躲了婶可要从头弄起了。」
她说着,指甲便轻轻刮过已经硬挺的顶端,用指腹打着转儿,惹得少年轻颤。
隔着薄薄的衣衫,慕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上的茧子摩擦着敏感的乳尖,又痒又麻,叫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嗯,婶,我说了、我说了。」
「那、那天…」
慕廉结结巴巴地开口,却被许兰的手指打断:「慢些说,婶最爱听你讲故事了。」
那两粒被玩弄得挺立的乳头已经变得极其敏感,稍一碰触就让他全身发软。
「那、那天晚上。」
「嗯?」许兰轻轻掐了一下已经完全挺立的乳头:「然后呢?」
「那蛇…蛇精生得好大…」
「嗯?有多大?」
「比、比水桶还粗…」
于是慕廉只得一边忍受着胸前的酥麻,一边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每当他停顿时,许兰就会轻轻掐一下他的乳尖,逼他继续说下去。
讲完时,他胸前的小点儿更是硬挺得不像话。
许兰这才收回作乱的手:「真是个好孩子,好好歇着,婶去给你熬药。」
待许兰离开,他只觉得胸前依然火烫,低头一瞧,被自己强行压下的那话儿,在薄薄亵裤下撑出醒目弧度,隐隐有抬头之势。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这压枪本事。
这许婶当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偏生自己又不好推拒,只得由她去。
慕廉倚在床头出神,那话儿软塌塌地垂在裤内,似乎知道一时半刻也用不着,倒也乖觉。
昨日种种,虽恍如一场幻梦,却实实在在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肚脐下三寸,一股暖烘烘的气儿仍在隐隐流转,体内似有一股暖流在经脉中慢腾腾地游走。这或许就是修行之路的开端。
外头一帮小猢狲叽叽喳喳闹个不停,许婶正同几个长舌妇儿挨在门槛上拉扯闲话,想是在嚼这桩奇事的舌根子。这一遭下来,村里往后怕是要多出个蛇仙的传说了。
慕廉想到那条蛇精,不禁莞尔。也不知往后还能否再见,若是有缘再遇,定要好好道谢。
有了这番奇遇,定能寻得良方,治好娘亲的病患……
—————————
这当儿个。
村里头古井边上。
许大郎和张屠户、王铁匠等人打了个照面,道了几句闲话,便拿捏着疲乏的身子回家去。
这几日他在山里头钻来钻去,又是打野味儿,又是寻那小子,弄得浑身骨头都散了架似的, 不过今儿个倒还算走运,逮住几只肥肥的山兔子,心里盘算着:
回去叫那婆娘给炮制了,红烧白炖都好。
虽说平日里这婆娘总絮絮叨叨地说他不务正业,整日瞎折腾,可到底是枕边人,见他累成这样回来,心里头总归是心疼的。嘴上不饶人,可一到晚上,还不是温温柔柔地捏肩捶腿,伺候得舒舒服服。
他刚捏住门环,就听见屋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心想着:那婆娘往常总爱和那些长舌妇子扯闲话到天黑,今儿倒是难得,比咱还早归来。看来那小子还算识相。
许大郎心头一荡,搓了搓手,或许能撞个巧,瞧见媳妇沐浴的美景。
只是他一开门,眼前的景象却叫他浑身一僵:
一个光着膀子的黑小子正蹲在浴桶旁,那黝黑的皮肤上水珠滚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最叫许大郎心惊的是那小子胯下之物——
那话儿垂拉着,却生得好不厉害,一根黑乎乎的大物事,又粗又长,足有六七寸,那尺寸活像个烧火棍,皮儿往上褪着,露出个大红头,活像个熟透的大枣,在那儿晃悠悠地摇来摇去。这般尺寸,莫说是个小娃娃,就是放在成年男子中,也是罕见。
许大郎下意识往自个儿裤裆瞄了一眼,心里头登时发虚,那股酸溜溜的滋味直往心窝里钻。
「你、你谁?」
莫非是自家婆娘趁他不在,偷摸带野汉子回来快活?虽说这黑小子年纪不大,可那物事着实吓人,难保婆娘会不会……
想到这些个龌龊事,许大郎只觉得胸口发闷,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黑小子倒是不慌不忙,只是伸手去够布巾,动作间那话儿还一晃一晃的。
两人一时无言,你看我我看你,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直到门外听得脚步声响,许兰提着菜篮子进来:「咦,大郎,你杵在门口作甚?怎地不进去…」
瞧见自家相公神色不对,忙挤进门来一看,登时也愣住了,她随即嗔道:「
你这是做甚,这是人家前些天收留的小娃,叫阿牛,他爹娘都没了,可怜见的…
」
许兰解释道,却见丈夫脸色阴晴不定,那黑小子早以拿布巾遮住了膀子。
「这孩子勤快,会帮着干活,前几日还帮咱们把后院的柴火都劈好了。你这几天总是半夜才回,我也没机会同你说…」说到这儿,许兰神情也有些闪躲,暗道自己一时心软收留人,没有知会一下当家。
「收、收留?」
没有注意到对话频道的不对,许大郎结结巴巴地问,眼睛还是不住地往阿牛胯下瞟。
那布巾松松垮垮地围着,底下那话儿的形状突突跳动,好不骇人。
许兰站在一旁没瞧见,伸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哎呀你这没出息的!
人家小孩儿洗澡,你在这儿看什么看!还不快出去!」
许大郎被推搡着退出门外,耳边还听见婆娘数落:「小男娃洗澡也要瞧,你这脸面往哪搁!」
站在院子里,许大郎心里头翻江倒海。
他在镇上澡堂也见过不少男人洗澡,可从没见过这般惊人的物事,想到自家婆娘平日里就爱念叨他那活计不够本分,如今又收了这么个黑小子在家,这心里头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知斩柴斩了多久,许兰在屋里喊道:「你这当家的,还不快进来吃饭!我炒了你爱吃的韭黄。」
许大郎应了一声,却见阿牛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桌边。那裤裆处依然高高隆起一大包,就跟揣了个馒头似的,看得他心头又是一阵发虚。
「大郎,快尝尝这韭黄。」许兰温柔地给丈夫夹了一筷子,又给阿牛盛了碗热汤:「阿牛,你也吃。」
看着婆娘这般关照那黑小子,许大郎胃口全无。
他夹起一筷子韭黄,却觉得嚼在嘴里都是苦的。这顿饭注定是食不知味了。
「对了,」许兰突然道:「阿牛这些日子住在咱家西厢房,你看…」
「西厢房?」许大郎一口饭险些噎住,那不是紧挨着他们卧房吗?
想到那黑小子就住在隔壁,许大郎心里更不自在了。他放下筷子,勉强扯出一丝笑:「咱吃饱了,去后院劈柴。」
看着丈夫落荒而逃的背影,许兰不解地摇摇头,又给阿牛夹了块肉:「阿牛,多吃点。」
阿牛低着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似在偷笑。
……
夜色渐深,许大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头那股憋闷劲儿还没消下去。
床头点着一对红蜡烛,烛光摇曳,把这汉子都照得忽明忽暗。
这当儿,许兰把门闩轻轻拴上,转身瞧见丈夫这般模样,心里头叹了口气。
她晓得枕边人的心思,准是为阿牛的事儿耿耿于怀。
「大郎~」许兰滴滴地唤着,一边坐到床边。
许大郎却是翻过身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扭转面皮不看她。
许兰见他这般赌气吃醋的模样,不觉扑哧一笑,伸手抚上丈夫的胸膛,指尖似羽毛般轻轻画圈挑逗,又似蚂蚁爬般轻挑慢捻,嗓音酥软:「这些日子你在山里奔波,想必是累坏了。来,让我给你揉揉肩膀可好?」
一面说着,一面将丰满酥胸紧贴他背心,摩挲他脊背。
许大郎轻哼一声,却还是缓缓坐起身来。许兰帮他褪去背心,露出结实的脊背。常年在外奔波,那肩头早已僵硬。
「哎哟,都成了疙瘩了。」许兰心疼地道,轻轻拍了拍丈夫的背:「你先趴下。」
许大郎心里头有气,却依言俯身卧在榻上。
月光下,那精壮的背脊线条分明,许兰看自家郎宽肩窄腰尽显,屁股一把子跨了上去,两瓣白生生的臀儿正好压在许大郎腰间,私处隔着薄薄亵裤贴在他腰窝,手指揉捏着他紧绷的肌肉:「累了那些时日,这里头都是筋结,可是酸得紧?」
她指尖在许大郎的肩胛骨按了按,用温热掌根缓缓推开,一点一点地化开那些结块,
「嘶——」
许大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处确实酸痛。
许兰一边揉捏,一边轻声埋怨:「瞧瞧,这儿、这儿都成块了,就知道往山里头钻,也不知道心疼自己。」
她手上的动作不停,指尖从肩胛窝处轻轻按压,掌心沿着那精壮脊梁骨缓缓按到到腰腹,手儿又顺着腰眼儿盘旋而上,似千万只蚂蚁在背上爬动,又似是撒了一把小米在背上细细滚动,直教人骨头都酥了半边。
许大郎闷声道,却也没动弹。
「怎么,不舒服吗?」许兰边说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大郎,你这般吃醋,可不是要气坏了身子骨了啊。」
许大郎被娘子这般服侍,只觉阵阵酥麻涌向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在慢慢消散。他哼哼两声,终于开口:「谁吃醋了。」
「是是是,你没吃醋。」许兰嘴上应着,手上却又使了三分力道,十指揉搓着僵硬的肩头,揉得他直哼哼,那些个闷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许兰见汉子受用,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俯下身子,唇贴上那硬朗脊背,一路轻啄:「大郎,转过身来。」
许大郎翻过身来,许兰依旧跨坐在他腰间,带着细茧的指腹从他胸口开始,慢慢向下按摩。每揉一处,她的臀儿就在他的鸡儿上轻轻蹭一下,若有似无地撩拨着。
只是那话儿斜挺着,磨得不是地方。许兰软声道:「啊呀,大郎这话儿怎地歪着,可寻不着正经地方?」
说着,指尖儿拈住那物事儿,隔着裤子摆弄几番,直到那话儿正躺在中间,她便扭动软臀,往下一沉,将那似开未开的蚌肉,恰好对准那裤中隆起。
这婆娘不知何时已脱了亵裤,单穿一条胫衣,那私处未经遮掩,裸露的两片花唇儿恰似含苞待放的海棠,轻轻裹住阳具,花蕊水涓不断,沁得许大郎裤子湿了一片。
(胫衣:古时下裳之一,无腰无裆,似今护腿,不分男女,常配合裙裳、袍服使用。如果没有内搭的话,嘻嘻……)
这婆娘居然不穿亵裤!
许大郎喘息渐重,双手不自觉地扶上她的腰肢:「婆娘,你这是…故意的?
」
许兰佯装不知,复又挪动软臀,轻轻一磨,蹭得那话儿直挺挺地顶着她:「
人家这不是在给你按摩吗?」
许大郎呼吸急促起来,双手扶在她腰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
月华清冷,屋内光线暗淡。
慕廉躺在床上休息了几个时辰,喝了按照自己方子所煲的药汤,活动了下酸软的筋骨,便下了床。
身子骨虽然还酸软着,但内里那股暖流游走周身,倒是把伤处修补得差不多了。他摸摸胸口,只觉得精神头比先前好了许多。
这便是修行之人说的气感么?
出了房门,院中蟋蟀声声,凉风习习,更添几分萧瑟。
儿子来到房门前,抬起手又放下,迟疑半晌,终是轻轻叩了两声:「娘,孩儿回来了。」
吱呀一声,木门应手而开。
只见娘亲还是那般,孤零零地坐在摇椅上,背影寂寥,那摇椅轻轻晃动,吱呀作响,一下一下,仿佛在数着时光流逝。孩儿站在后头,瞧不见娘亲面上神色。
除了摇椅的声响,屋内一如既往地安静,慕廉走近几步,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嗅一股异香扑鼻,腥咸中透着一丝甜腻。这气息惹得他眉头微皱。
目光落在床榻上,只见被褥凌乱不堪,床单上隐约可见一片深色的水渍,已经半干,再看那床榻上,床单上点点水痕深浅不一,有的已经干了,显出一片片暗色斑驳。
「娘,您今日可还好?」慕廉试探着问道,见娘亲依旧望着窗外,似是没听见。
他叹了口气,转身去柜子里翻找干净被单。一边收拾,一边暗自嘀咕: 这床褥怕是得换了。
掀开旧床单时,那股腥甜的气味更加明显了。
是汗水吗?或是别的什么?慕廉心中疑惑,但只当是娘亲病中出的虚汗,并未多想。
他三两下换好床单,顺手掩好被角,眼见这床铺总算收拾妥当,又觉着天色渐暗,屋里也闷得慌,便把窗子推开一条缝隙,让晚风透进来几分清爽。
「娘,我给您倒杯茶吧。」
说着便取过案头那把紫砂壶来,斟了两盏清茶,将一盏轻轻放在娘亲手边的小几上。
这菊茶是用山中采来的野菊配上几味药材,新沏的还带着暖意,于她这般神魂失守之人,倒也相宜。
茶香袅袅升起,盖过了些许那股子腥甜味道。
慕廉在娘亲脚边坐下,两手交叠搁在膝上,嗫喏了半晌不知从何说起。
「娘亲,今日孩儿上山采药,遇到一件奇事,那山里头有株通灵草……」
清冷月华敲打着窗棂,那摇椅吱呀晃动,娘亲偏着头凝望远方,仿佛尘世万般纷扰都与她无关。
慕廉却不气馁,继续说道:「只是那通灵草有条大蛇守着,足有水桶粗细。
当时孩儿心想,若是能得此草,便是与那蛇精斗上一场也值得。」
说到此处,慕廉的声音微微哽咽:「可孩儿险些丢了性命,那蛇精的尾巴抽在孩儿身上,疼得很……」他衣襟腰间下,藏着的是一道青紫的伤痕。
热茶渐渐凉了,空气中的茶香也淡去,只剩下少年低低的诉说声。
「差一点…差一点就见不到娘亲了。」
摇椅吱呀晃动。
月光下,摇椅晃动的幅度似乎大了几分。少年低下的头、模糊的视线、心中的委屈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
那一瞬间,孩儿最怕的就是再也不能照顾娘亲,再也不能为娘亲梳头、煎药……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声音愈发哽咽:「八年了,娘亲、整整八年,您都不曾与孩儿说过一句话。孩儿好想听听您的声音,哪怕…哪怕只是骂孩儿也好…」
「今日在山上,孩儿真的很害怕。可即便是在那般危急时刻,娘亲也不曾看孩儿一眼,不曾说一句小心…」…我差一点就死了啊。
少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摇椅忽然不动了。
慕廉低着头,不敢看娘亲的眼睛,生怕在那双眼中依旧只能看到一片空洞。
他擦了擦眼泪,正欲起身告退,却猛然感觉衣襟被拉住——
是娘亲微微颤抖的手。
他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只见娘亲眼中竟泛起泪光,那双常年呆滞的眸子此刻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朱唇微微颤动,似要说些什么。
这是八年来,娘亲第一次主动碰触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少年心头一热,泪水涌得更急了。
「娘亲别哭,」慕廉连忙握住她的手,生怕这来之不易的温存稍纵即逝:「
是孩儿不好,不该让娘亲担心。」
话未说完,却见娘亲的泪水忽地落得更急。
那泪珠一颗接着一颗,顺着她依旧姣好的面庞滑落,滴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慕廉心如刀绞,顾不得自己还在抽泣,忙用袖子替娘亲拭泪:「娘亲莫哭,孩儿这不是好好的吗?」
见泪水擦也擦不完,慕廉便靠在娘亲膝上,轻轻哼起记忆中她常唱的小调:
「月儿明,风儿清,娘亲抱着儿入睡,小船儿推开波浪,荡啊荡啊荡,护儿周全入梦乡…」
这是娘亲在他小时候常唱的摇篮曲,那时她总会一边轻抚他的发,一边柔声哼唱。
如今角色互换,却是他在安慰娘亲了。
渐渐地,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他的头发。
那动作很轻,几不可察。
许是这难得的温存太过温暖,又或是与蛇精一战的精神疲惫终于涌上来,慕廉就这样靠在娘亲膝上沉沉睡去。
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却带着久违的笑意。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在母子二人身上。远处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还有隐约的犬吠。
他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在他睡熟后,娘亲低低的一声又一声:「廉儿、廉儿、莫哭、莫哭…」
这一夜,慕恨初始终睁着眼,轻抚着儿子的发,仿佛要将这些年未能表达的慈爱,都在这个夜晚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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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将深,街坊寂寂,才交亥正。
月轮孤悬中天,且说闺房之内,点着一对红烛,火苗儿跳个不停,将两个影子投在墙壁上,恰似一对交颈鸳鸯,只是那雌鸯却似不得趣,只是勉强承欢,任凭雄鸯在上头忙活…
少顷云收雨歇,那雄鸯舒坦得很,翻身躺在枕上沉沉睡去,却不知门外头还藏着一头饥渴的饿狼,正对这只自个儿自渎的雌鸯虎视担担。
第四章:
蛮夷催淫穴
却话分中原归一,乃大宋武帝零八年间此事。
且说那一日正值寒冬时节,天降瑞雪。
崧山剑阁,剑修清修之地,内外满山青松傲霜,白雪纷纷扬扬从天上落将下来。但见:六出琼雪,万里白尘,裁成絮片,远远望去,崧山翠柏压雪欲折,都有几分褪去红尘喧嚣的气象。
山中剑修们个个都把门窗关紧,炉中添香添炭,闲看这漫天琼玉纷飞坠落,好不快活自在。
而在这漫天银装素裹,却有一个着月白色小袍的孩娃儿,踩着剑阁长廊薄雪,蹦蹦跳跳而行。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乌黑的发髻上。
这孩儿时不时伸出小手,去接那飘飘扬扬的六花,雪花甫一落掌,转眼化作一颗透亮珠儿,怀中紧抱着一枝初绽山花,说是要献与闭关的娘亲。
「娘亲一定会喜欢。」
小小慕廉一路行来,嘴边嘀咕着。
论及娘亲风华,为剑阁阁主最钟爱的亲传弟子,那剑葵二字更是名震春秋榜,整个中原大地,谁人不知她那一剑的风流?所题赞曰:剑气寒透幕。剑在手,天下愁,崧山剑葵一支花,一剑留余绝代香,更重重、青纱衬月,倚长空,一剑飘然,转身万雪飞落。
——欧阳燕珚,乃烟波楼主亲提。
想到此处,小小慕廉心中越发欢喜。孩儿为他娘亲而骄傲。
石阶蜿蜒而上,慕廉熟门熟路地往娘亲闭关的地方去。平日娘亲闭关,他是不敢来打扰的。可今日是娘亲说好要出关的日子,他便想着来接娘亲。
转过最后一道石阶。
慕廉远望,见那竹林深处有一木舍。往日里,木屋前总会檀香常绕,可今日却隐约有一股血腥气。
年方还小小的小慕廉还不懂得那是什么味道,只是觉得有些难闻,他加快脚步,想着快些见到娘亲。可刚走到木屋门前,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闷哼。
「娘亲?」慕廉疑惑地推开了门。
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凝固。
娘亲半跪在地,胸口处赫然插着一柄长剑,殷血沿剑身涔涔而下,染得四周白雪尽赤。其对面伫一人,立一玄衣女子,劲装束身,持长剑作刺击之态未收。
玄衣女子面蔽青铜面具,刻印古怪纹理,不见真容,恰遇漫天飞雪,益发几分阴森可畏。
「廉儿、廉儿…」娘亲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鲜血从唇角溢出。
血色漫染木舍,慕廉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玄衣女子抽剑而退,娘亲身躯徐徐倾倒,剑上血珠点点坠地,滴响不绝,如泣如诉。
「娘亲!」
那花儿从他手中坠落,瓣瓣凋零。
玄衣女子闻声回头,面具之下,双眼冷逾冰霜,却在见到小慕廉的瞬间,微微一颤。她迅速收剑,身形一闪便消失在纷扬的飘飞雪帘中。
小孩儿的哭喊声惊动了整个剑阁,很快便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状而至,却不知为何,那些人只是站在那里,无一人近前一步。
那一日的雪,下得格外大。
后来的记忆如同被大雪掩埋,模糊不清。他只记得阁主亲自带人赶来时,说是要追查凶手的来历。可直到他跟娘亲被人赶出剑阁时,阁主盯着他看了许久,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终成一声叹息。
遂赐少年一信,书曰:劝少年莫恨初。
梦境忽地旋转,他又回到了那个雪日。
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孩童,而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那个面具女子。心中疑窦丛生:她是谁?为何要伤害娘亲?
自己又为何……
玄衣女子转过身来,青铜面具在风雪中泛着幽幽的光。她缓缓抬手,似要摘下面具。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
慕廉猛地睁开眼,浑身冷汗淋漓。
窗外的月色依旧清冷,他发现自己仍靠在娘亲的膝头。抬眼望去,娘亲已经在摇椅上睡着了,月光洒在她消瘦的脸上,勾勒出几分令人心疼的憔悴。
他轻轻直起身子,盯着娘亲的睡颜出神:那额若银盘光洁,一对剑眉娘秋如远山含黛斜飞入鬓,桃花剑帘轻掩,琼瑶般的鼻儿秀气,朱唇不点自红胜似三月桃花初绽,两鬓青丝更似堆云叠雾轻拂鬓角,全是说不尽的风韵。
这一晃便是八载光阴,他头一遭如此近距离端详娘亲的脸。
岁月催人老,却未曾在娘亲身上留痕,犹见昔日剑阁第一美人风姿,却惟眉间愁色,似化不开之愁云。
屋内很安静,只能听见娘亲绵长均匀的呼吸。慕廉站起身,轻手轻脚地去柜子前,从最里层取出一条羊毛披肩。这是许婶去年亲手织的,用的是许大叔猎来的羊绒,整整花了一个月工夫才织成。
「娘亲,天凉了,您要保重身子。」他轻声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披肩披在娘亲身上,生怕惊醒了她。
披肩刚盖好,娘亲忽然轻轻动了动,眉头微蹙,似是在做什么梦。慕廉连忙屏住呼吸,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却听见娘亲口中呢喃着:「廉儿、莫哭……」
这一声呓语虽然微弱,却如同惊雷般在慕廉耳边炸响。他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泪水不知不觉又涌了出来,他赶紧用袖子擦去,生怕泪水滴在娘亲身上。
远处传来几声零落的更声,已是三更天了。
少年在这月下握紧了拳头。
前路依旧漫长……
夜色如水,慕廉徐步行至庭院中央。月华似银般泻地,将他五尺六五的清癯身影拉得修长,彼时秋风拂过,吹动他墨色长发,衣襟猎猎作响。
他先是环顾四周,确保无人,这才褪去外袍,露出里头紧贴着少年清瘦却结实身躯的墨色中衣,到那井台边盘膝坐定。
「呼…」
慕廉闭目敛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这当儿,他开始调息,鼻息绵长。
院中寂寂,冷清清地只闻得几声野猫野犬叫唤,井水幽深处偶有水纹儿泛起,映着天上疏星点点。
少年渐渐入了定境,他感觉自己的心神徐徐沉入体内,直抵气海丹田。
眼前景象徐徐展开:
气海浩瀚,无边无际。
这方天地广袤难穷,上有浮云戏青天,下有碧波含皓月,慕廉立于静水之上,清风徐来,云卷云舒。初入气海之境,少年纳万里晴空于胸臆,豪气顿生。
正方四顾间,好奇的少年见不远处,有一点殷红浮现。
天命开始运转,春秋画册开始书写……
那一点丹色初若针芒,渐次开张,竟似一朵花苞初绽,瓣瓣舒展,妖冶而绝艳。
这是一朵花?
慕廉心中一动。
这花生得奇特,一上一下,双生一体,上接通红花朵,下连猩红花蕾,翠绿花茎如璃,似有血液流转,在灿若朝霞下,艳逾夕照。
花开气海浩渺间,慕廉心神沉浸其中,只觉得这花很美。那花瓣摇曳间,花心处隐隐有金光流转,说不尽的玄奥神秘。
慕廉想要仔细观察,却又飘渺难寻。
正当他欲探个究竟时。
后院忽传来沙沙声响,像是有人踏着枯枝败叶走动。慕廉心头一紧,登时睁开眼睛。
月色依旧如银,井水仍是幽深。
慕廉心下一沉,轻轻起身,往声音传来处望去。
但见月下阴影中,一个黑影倏忽闪过,比树影还轻,较夜风更疾,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他凝神观察片刻,见再无动静,才稍稍放松,心下暗道:想必是山间野物,寻食而来。
这边陲小村,荒僻得紧,哪来什么修道之人?况且他也不曾察出半点真气波动。
当下也不以为意,只当是山野间物作祟罢了。
记:慕廉习练真气归元。
是夜,月朗星稀,少年运转真气,循周天而行,欲使真气归于气海,然天地之道,玄之又玄,无功法为引,犹如盲人摸象,举步维艰,每行一周天,真气便欲散逸,然慕廉屡败弗馁,渐见真气渐如旋涡收潮,渐成气旋。
若有修行之人在此,必惊叹此子天资之高。
寻常修士有功法相助,尚且举步维艰,无功法引导,修行之难百倍于常,而此子能独辟蹊径,凭一己之力摸索出真气归元之法,当真世所罕见。
……天色逐渐明亮,转眼间东方已现鱼肚白。
晨光微露,清露未干。
慕廉缓缓睁开眼,只觉周身气血充盈,与往日大不相同。
「试试看。」
他站起身,舒展筋骨,意欲探究这番变化。
当下提气凝神,右臂缓缓抬起。
猛然间,一拳挥出!
嗤——
但闻破空之声骤起,竟带出一道凌厉拳风自他拳锋呼啸而出,将院中晾晒的布帛吹得猎猎作响。那拳风去势不减,直打得数丈外的老槐树落叶纷纷,簌簌而下。
这便是传说中的真气外放?
慕廉收回拳势,望着自己的手掌,心下惊诧:
想不到区区一夜修持,便有如此效验。昔年在剑阁时,曾见过娘亲以剑气伤人,自己也将踏上那条路……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少年身上,为他清瘦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庭院的老槐树上,几片晚秋的黄叶轻轻飘落,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头……
—————————
秋风苍凉,北原边塞。
一座巍峨的关城耸立于天地间,城头旌旗猎猎,杀气腾腾,这便是大宋北原重镇——镇北关。
关城正堂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将军正襟危坐,虎目如电,威严不减当年。
此人便是镇守北原数十载的定远将军东方战。
堂下,一名身着戎装的武将正在禀报军情:「将军,北境蛮夷近日异动频繁。据斥候回报,各部落之间不断有信使往来,似是在商议什么大事。」
东方战捋须问:「可曾探得具体缘由?」
那武将拱手道:「回禀将军,据细作打探,似是蛮荒深处出现了什么上古传承之物,具体是何物,暂未可知。」
上古传承?
东方战眉头微皱:「可有更详细的消息?」
「回将军,目前只知道此物现世后,蛮荒各部落间争斗不断,可北狼部落近日却连夜举族迁徙,似是在躲避什么。」
东方战闻言沉着脸。
北狼部向来勇武,能让他们举族迁徙,说当中没有猫腻这位老将军可不会信。
堂内一时寂静,只闻秋风呼啸。片刻后,东方战又道:「可知此物现世之处?」
「据探子回报,应在蛮荒那头的荒古山脉深处。只是那里终年积雪,人迹罕至,且多有凶兽出没,想要深入探查,怕是……」
若任由蛮夷得之,恐会生出事端。可若派兵前去,又恐刺激蛮族……
东方战见手下有些惆怅,挥手打断:「……不必多说,先严加戒备便是。这些蛮子向来喜欢趁冬日大雪时节南下劫掠,今年怕是要来得更早些。」
「末将遵命!」
正说话间,忽见一名亲兵快步入内,递上一封书信:「将军,刚收到京城快马送来的家书。」
秦战接过信件,粗犷的面容上不由露出慈祥笑意。堂下武将见状,低眉垂目——谁不知道这位威震北疆的老将军最疼爱这个孙女了?
—————————
却说那头,慕廉回到房中,目光落在角落里搁着的药篓上。遂见,少年负篓于背上,往院角那间小药室行去。
开门而入,晨光从窗棂间投射进来,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混着各色药材的馨香,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慕廉将药篓放在案几上,取出那半株来之不易的通灵草,复自药柜取当归、川芎、红花、桃仁诸味,列于案上。
一面理药,一面思度:这通灵草乃山中异宝,虽不知其确切功效,然观其生长之处,当可推断一二——通血脉,养魂魄,非凡药可比。若与这些活血化瘀之药同煎,想必可成一味独特药浴之方。
只是……
他望了望手中诸般药材,眉头微蹙:自己一个男儿,如何好替娘亲施浴?况且这药浴须得全身浸泡,更是有违礼数。
少年将药材分别处理,或碾或切,俱是一番细致功夫。待到诸般药材备齐,又取来一个精致的瓷瓶,将药材分作三份,每份用棉纸包好,装入瓶中。
这般忙活下来,额上已见薄汗。
慕廉用袖子轻轻抹了把额头,长吁一口气。
收拾停当,出得院来。
心下寻思着要去敲许婶的门。谁知刚踱到墙边,忽听得隔壁许家传来一阵异样声响。
什么声音?
那声儿起初似有似无,惹得慕廉驻足倾听,片刻间,便听得更为清晰:「嗯…轻些、轻些…啊…你这手法…弄得人家、受不住了~嗯啊,婶的那处最是娇嫩…莫要使这般大力气…」
待得耳闻这般声响,少年面上一红,知晓自己怕是撞破了什么好事,正欲转身离去,却听得许兰声声娇喘中夹杂着几分痛楚:「疼…你这孩子…轻些…那儿…那儿太敏感了…嗯~你这坏孩子…轻些弄…」
孩子?
慕廉心头一惊,莫非是那黑童?
虽说不该窥探,但若许婶当真做出那等有违伦常之事……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许家院中,那房门虚掩着,从门缝中透出昏暗的光线,慕廉原本只想确认一眼便走,可眼前的景象却令他怔在原地:
许婶斜倚在床边,褙子半褪,一个黑娃儿赤条条地跨在她身上,两手按在她的腰腹之时,腰胯带动全身的力道,一耸一耸地起伏着,仿佛在顶弄什么。
她薄汗凝于额际,一排银牙轻咬下唇,眼角微泛鱼尾纹儿轻蹙,似是在克制呻吟,半推半就道:「哎哟,你这顽童…就知道折腾你婶子…嗯啊…那处都被你弄得发麻了…轻些啊…」
那小黑童却不答话,只是埋头苦干,两手不知摸索着何处,腿根贴着她的臀瓣,借力之时腰胯不住耸动,倒似那行房时的姿态。
慕廉看得面红耳赤,一时间又惊又怒。
许婶…你行如此之事,对得起许大叔吗?
慕廉把房门关上。
叩叩——
慕廉敲响了房门。
屋内传来许兰慌乱的声音:「哎哟,外头有人来了!」
又压低声音呵斥道:「别压着了,快些从婶身上起来,瞧把婶的衣裳都蹭歪了,不像样子!」
阿牛低声道:「婶别急,让俺先把这处伺候舒坦了。」
许兰见他不依,急得提高了声音:「阿牛,还不快去开门!」
阿牛才应了一声:「好嘞~」
「啪——」
「啊呀~」许兰失声轻吟,随即忙压低声音:「莫要胡闹了,快去开门!」
门里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似是在整理衣物。约莫过了半晌,才听得蹬蹬的脚步声,朝门边行来。
吱呀一声——
木门推开,却见那小黑蛮子赤条条上身,生得瘦削干瘪,倒是那两粒乳头儿黑黝黝的似铜钱大小,在油光发亮的皮肤上分外醒目。这边儿,许兰还保持着趴卧的姿势,素面朝下,双手随意地枕在颊边,衣衫散乱半褪,露出一截肩颈。
那大屁股在这个角度瞧来,是两座醒目的弧度。
见是慕廉,她也不急着起身了,只把头儿转过来,嗔道:「哎呀,廉哥儿怎么这时候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散乱的鬓发挽到耳后,面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
慕廉这才看仔细:床边搁了一只粉瓷香膏罐,罐中还余着半盒脂膏、地下零零星星洒了几点油渍,再看许兰身上那褙子虽还算整齐,腰间却给蹭得七歪八倒,褙子被扯高了一圈,露出一半节尾龙骨来,上头沾了些香膏,油滑腻腻地发著亮,甚是诱人。
敢情是在按摩身子……
慕廉暗自懊恼方才胡思乱想,又随即面上一红,连忙撇开视线,解释道:「
许婶,我有件要事相商。」
许兰在床上扭动了几下屁股,又将肩胛松了松:「你来得正好,这小猴儿,手劲是好,却总是不知轻重。我这腰都快给他揉散了,若你再晚些来,你婶子也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 说着嗔怪地瞟了阿牛一眼。
原来许婶叫他阿牛。
那小黑蛮子咧嘴笑着,用犊鼻腿子抹着手上油光,嬉皮笑脸道:「老阿婶的骨头就是忒娇气,轻轻一摸就喊疼。」
许兰白了他一眼:「就会贫嘴,还不快去打盆热水来,再胡说八道,看婶不打你这小猴儿的屁股」
阿牛一溜烟跑出去打水。许兰这才转向慕廉,含笑看着慕廉,温声问道:「
廉哥儿有什么要事,同婶说说?」
慕廉正欲开口,阿牛已是提着一盆温热的清水快步回来。
那小子身手敏捷,动作麻利,将水盆稳稳放在床边,又从瓷罐中取出些许透明的香膏,搓在掌心。
「婶,让我继续给你揉揉。」
阿牛说着,已经跨坐回许兰的臀上。那熊孩子一双大手沾满了油膏,在掌心搓热,这才往许兰腰上抹去。
许兰本想推拒,可腰间实在酸痛难当,只得嗔道:「你这孩子,哪有在廉哥儿面前这般没规矩的?」
说话之间,把腰肢又往下沉了沉,倒像是等着这小子继续施为的模样。
「你这个小猴儿,都教了你几天还不晓事。」
阿牛却不理会,反倒将手中香膏一点一点倒在许兰光滑的腰肢上。那透明的液体顺着许兰的腰窝缓缓流淌,被阿牛的手掌均匀涂抹开来。待他的手掌接触到许兰的肌肤时,许兰抖了一下。
「老太婆别动啊,」 阿牛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嘻嘻道:「这回俺的定然轻手轻脚,不叫婶受累。」
慕廉见许婶那褙子越推越高了,一时不知该走该留,有些香艳是他看不得的。许兰见这个看着长大的哥儿这般窘态,掩口笑道:「廉哥儿怎的这般害臊, 你又不是外人。这小猴儿从小野惯了,不晓得男女之别。你只管说你的来意,让婶一面揉这把老骨头,一面听你说话儿就是了。」
正说话间,阿牛的手法渐重,许兰忍不住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轻些、轻些。」
那小黑蛮子嘿嘿一笑:「大婶莫怪,这腰上的筋骨结得紧实,不用些力气怎生化开?待俺的慢慢揉开了,保管舒坦得紧。」
慕廉见许兰面上时红时白,神色不适的模样,这才明白过来:敢是许婶腰骨扭伤,所以叫这小子来按摩。方才自己却想岔了,差点误会许婶与人偷欢。
想到此处,忙道:「既是许婶身子不爽利,我改日再来叨扰,正好也给婶开个化瘀活络的方子,好生将养才是。」
许兰摆了摆手:「不妨事的,你且说来…啊哟!」
话未说完,又被阿牛一个用力揉得惊呼出声。
许兰被揉得又痛又舒服,一张俏脸上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倒叫人看了不忍移开眼睛。那香膏儿被体温一熏,渐渐化开来,散出一股醉人幽香。
这阿牛虽是粗鲁,手法倒也有几分讲究。想是跟着游方郎中学过几手。
可惜慕廉不曾涉猎穴位按压之术,无法知晓这按摩的门道。
不然就能发现,这小蛮子按的全是让雌性催情的销魂去处。
许兰见慕廉直勾勾盯着自己腰间那双油光发亮的黑手,眨了眨眼儿,轻声道:「廉哥儿既通医理,要不要在旁边看着他按摩,也好学些手段?日后若遇上这般腰酸背痛的,也好施展施展啊。」
慕廉一时迟疑,许兰已开口问起那药浴的事来。他便将寻得一味奇药可解母亲病况之事细细道来。
那小黑蛮子心里头冷笑一声。
想学俺这手艺,做梦去吧!
转身寻了块粗布来,搭在许兰那半露的尾龙骨上,又道:「婶这腰要是不揉开,只怕明儿要酸痛。」
「啊哟~」 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原来是阿牛已经开始施力。
在慕廉眼中,那布帕在阿牛手下忽深忽浅,一会儿按得深陷,一会儿又鼓起。
与此同时,一阵微妙的呻吟声轻拂过慕廉的耳畔,令人不禁浮想联翩:「啊哟~嗯啊…轻些…哎呀~」
慕廉望着这幕,面露赧然。
这般销魂蚀骨的声音,听在耳中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爬过。
只见阿牛用拇指的指腹,从许兰的脊柱中间开始,往两侧缓缓推开。那手法看似简单,却极为讲究,每一寸肌肤都被照顾到。
许兰被他按得舒服,声音都变得绵软:「廉哥儿…你…你好好看着…」
阿牛的手法越发娴熟,从上至下,一直推到她臀缝间。许兰被他这么一碰,不由得轻颤:「嗯哟、 轻些儿…」
阿牛却不理会,两只黑手握成拳头,用那指关节在她腰间来回推拿:「婶,这是俺老乡的秘法,保管让你舒服。」 …当然哩,在床上也是~
许兰被按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听得阿牛的手法渐转,双手交替推拿,像拧麻花一样由上至下,力道愈发深重。
阿牛的手从油腻腻的粗毛巾抽出。
掌心搓热了皮肤,又握空心拳对她腰肢轻轻捶打。每一下都恰到好处,不轻不重,打得许兰浑身酥麻,骨头都要散了重,那股子舒爽劲儿直透心窝。
许兰咬着唇,对着慕廉断断续续地解释道:「哎哟…哎哟…昨晚…自个儿…
嗯…胡闹过了头…闪了腰骨…被阿牛这般按…倒是舒坦了些,不过阿牛手劲太重了,下次,下次该让廉哥儿来替婶捶捶才是好…」
慕廉见许婶那腰被捶得得一颤一颤的,带动胸前双峰也跟着摇晃,隐约可见那衣襟下的两抹半边褐色云幕。他不敢多看,连忙将话题转回药浴上:「许婶,这药浴需得…」
话未说完,却听许兰突地惊呼一声: 「啊哟~你这个小猢狲…手儿往哪处摸哪…」
原来是手又再次伸进了粗毛巾里。
「婶,这是上髎穴,不按开了这病根儿可好不了。」
一面说着,手上功夫不停,那指头早已顺着软肉慢慢向下方摸去。
许兰被他揉得舒服,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却还不忘教育道:「你这孩子,也不避着廉哥儿…你是个小童子便罢了,可婶是许家的媳妇儿,让外男瞧见这般不检点的样子,传将出去,叫婶这脸面往哪搁…」
虽说小童子无碍,但他这般血气方刚的后生在旁观看,终究不妥当,遂起身道:「许婶,那药浴之事就劳烦您了,我先告辞。」
许兰急忙应道:「好、好、嗯…你这个小猴儿别按了,让婶送送廉哥儿。」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阿牛按住。
阿牛的手上仍在忙活:「婶别动,这穴道还没按完哩,不然明儿又该叫疼了。」
许兰无奈,只得作罢,向慕廉摆摆手:「廉哥儿慢走,药浴之事等婶过会儿来弄。」
待得慕廉走远,房内又传来许兰压抑的呻吟声:「嗯、你这小冤家,怎地专按这些地方。」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后便只闻得些许喘息之声,和阿牛得意的笑声:「婶,这不是舒服么?」
这一日种种,倒是应了这初秋时节的清凉。
……午后日斜。
不多时,许兰来访。
她着了另一套褙子,慕廉见她面上红晕未褪,想必是方才那番按摩让她身子骨松了不少。
「你娘可在房里?」
「正在屋内歇息,许婶请进。」
待许兰入内,慕廉便坐在娘亲房门外的石阶上,听得里头水声潺潺,许婶似是在帮娘亲宽衣。
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啧啧,你这皮儿真是好的很,瞧这雪白细腻的肌肤,滑溜溜的赛过豆腐,就是那些十六七的黄毛丫头也比不得……」
「……咱们村里的刘家大姐,平日里总说自己水灵,若是见了你这般好皮相,怕是要自惭形秽了。」
只听得里头絮絮叨叨,许兰一面用热巾轻轻擦拭慕恨初玉体,一面用手指细细摩挲着,只见那热气蒸腾,皮肉渐渐泛起粉红,好不诱人。
「廉哥儿~」许兰忽地唤道,那声调拖得老长:「你说这药浴若是掺多了一个人,会不会冲淡了药性啊?」
慕廉心头一荡,忙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应道:「许婶放心,药性自是不减,这浴汤里的药材精华,根据体质的不同,每人吸收都有定数,反倒需要多些人试用,好让我参详参详药效。」
许兰闻言,眼睛一亮:「这样说来,婶倒是可以陪你娘一道沐浴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自己的褙子:「反正都是女人家,也不必见外。况且我这身子骨也酸得紧,正好借这药浴松快松快。」
布帛摩擦的细碎声响透过门缝传来。慕廉听得脸上一热,忙道:「许婶,这、这于礼不合快。」
虽说让人助娘亲沐浴是无奈,但同浸一浴,却不知娘亲心下如何,纵是两个女人家也难免尴尬。
布帛摩擦的细碎声响停下了。
「哎呀…」
许兰嗔道:「……你这孩子倒是古板得紧,婶不过是想替你娘亲搓搓背,免得待会儿你这小郎君手忙脚乱的,再说这般也好让婶仔细瞧瞧,往后该如何伺候。」
不是,我没有啊?
慕廉还待说什么,可门内又再次传来细碎的布帛摩擦声,他知道许兰已在褪去衣裳。
透过那层薄薄的门纸,只见一道丰盈身影在走动,许兰先是褪去褙子,又伸手挽起青丝,露出圆润的颈项。待她解开裙带,褪去裙裳时,一双腿虽因劳作略显粗实,却白净温润。
虽农家女,举止间却自有一番淳朴之美。
那木桶中的药汤氤氲着热气,浮着几片香草药材,散出阵阵馥郁幽香。许兰将手探入浴汤试了试温度,便扶着桶沿,慢慢坐了进去。那腰肢玉腿浸入温水,顿时荡起一圈圈涟漪。
两个熟透的身子在温热的浴汤里紧紧挨着,白生生的肌肤被蒸得透红,越发显得诱人。许兰侧身替慕母轻轻揉搓着肩背,口中还轻声细语说着什么,水中两个影子不住轻晃,倒映在门纸上越发朦胧迷离。
里头,许兰不由得叹了口气,声音低了几分:
「说来也怪,这身子骨啊,越是得不到满足,便越是想要,昨夜里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得偷偷地……」
她说到这儿,忽地轻笑一声:「廉儿他娘莫怪我说这些闺房私语,只是这女人家的心思,总得寻个人说说才好。」
水声潺潺,许兰一边替慕母揉搓着肩背,一边继续絮叨着,语气中带着几分倾诉的意味。外头的慕廉听得不好意思,早以悄悄起身走开了。
许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叹:「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那死鬼连摸都不大会摸了,哪像从前…」
「……其实人家心里头也明白,他在外头辛苦惯了,回来累得很,只是这些天儿个倒是古怪…」
「……前儿个回来时,那话儿竟比往常粗了一圈,硬得跟铁棍似的,我还当他是吃了什么补药呢。」
说到这儿,她不由得轻笑出声:「那晚上可把人家折腾惨了,一连要了三回,弄得我双腿发软,险些爬不起来。这般勇猛,自打成亲以来还是头一遭遇着,可昨天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了,真叫人想不通。」
许兰叹了口气,手指在水面画着圈儿:「罢了,女人家这点子心事,说也说不清……」
「……我寻思着要不要叫廉哥儿写的个方子,是能补精助阳的,给那死鬼试试,可又怕他知道了要恼,男人家这点子面子,总是要顾及的……」
「……这也不瞒你说,如今我新收了个十一二的小娃儿,这些小娃儿倒是早熟得紧,有回不小心瞧见了一眼,那话儿却生得吓人,那根竟比我家那位还大上一圈。这般年纪就长得这样粗壮,也不知现在的娃儿是吃什么长大的……」
「……真不知道是不是精关开了,那小猢狲一逮着机会就用鸡儿顶人,方才我在床上瞌着了就是这般,吓死我了,后来说是给我按摩解乏,我便由着他,可按着按着,那话儿便一直顶在我的屁股磨擦,硬邦邦的,也不好训斥于他,怕伤了这小家伙的心,也不会教……」
「……瞧着你家娃多乖巧,当年这般年纪时也没这等毛病……」
……如此这般。
不知多久,里头水声渐歇,许兰轻声道:「廉儿他娘,水温已经凉了,咱们起来吧。」
待两人穿戴整齐,许兰便唤道:「廉哥儿~你可以进来了。」
慕廉收起笔墨,连忙起身,从小药室快步来到娘亲房门前。
推门而入,只见娘亲已换上一身干净衣裳,面色红润,显是药浴颇有功效。
许兰也着起了褙子,发髻略显凌乱,面颊上还带着些许水汽未散的红晕,更添了几分娇媚。
许婶笑吟吟地说道:「你这药浴当真神奇,婶只略略泡了会儿,就觉得浑身轻快,连方才那腰疼都消了大半。」
说着还扭了扭腰肢,做出一副舒爽的模样。
那腰肢轻扭间,慕廉不由得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私密话语……
暮色渐浓,房中已燃起油灯。
许婶离去不久,慕廉瞧着那桶被搬进小药房,尚有余温的浴水,思忖片刻,便添了些热水进去。
既是药浴,自己也试上一试倒也无妨。
那浴水中尚留余香,或药或兰,隐约还飘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暗香,说不出的微妙。
慕廉正要宽衣,忽想起适才二位熟妇在此沐浴,登时羞得面红耳赤,虽心下踌躇,到底还是慢慢解了衣带。
此番试浴,原为验药,不可胡思乱想。
少年一入温水,早已舒服得叹出声来。
水温正好,热气袅袅,连日劳乏都消散了几分。他斜倚浴桶,闭目养神,耳畔却不觉响起许婶方才絮语。
熟妇人的闺闱密语本不宜记,可此刻细想起来,却又令人心痒难耐。
许婶那丰腴的身段,说话时那股子撩人的韵味,还有她与许大叔的那些床笫之事……
「当真是……」
慕廉摇头苦笑,心道:都是许婶那般说话不忌讳,害得我这心思都不似从前清净了。
倚在那木桶边上,似乎还留着许婶坐过的温热。慕廉合眼假寐,脑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方才的光景:许婶那丰盈的身子在水中起伏,水珠儿顺着丰腴的肌肤滑落,与娘亲紧贴在一处……
「咳咳!」
慕廉连忙睁开眼,强要把这些个春情意趣赶出脑海,谁知那话儿不争气,竟自个儿翘得老高。
这般想法,实在有违礼教。可那浴水中若有若无的暗香,却总是撩拨着他的心神。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
那药香中似乎混着一丝甜腻的气息,若有若无,却又直透心扉。慕廉暗自纳罕:莫非是药材发酵的缘故?
阳具无意识地在水中划动,忽地沾到一缕微凉滑腻之物,龟头上传来微微酥麻,竟似有几分温热粘腻。他怔了怔:
「咦,这是什么?」
借着那一弯明月清光细看,只见水面上漂浮着几缕似脂的丝状物,在水波荡漾间若隐若现,散发出一股子醉人的骚香……
就?
有点像娘亲昨夜床上的味道……?
第五章:
破身的娇红
是夜,月华如练。
慕廉独倚伏案,手捧一册厚厚药笺,细细翻阅。案上那支红烛火光摇摆,将他清秀的侧影映在墙上,照壁悠悠,一人成双。
这药笺是问药少年多年积得山川志,寻遍青山药性,看遍世间草香,尽付笔底付成。
一纸药笺,几度寒暑,几番风雨。细看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寻常药材当归、川芎,到珍稀何首乌、天麻,一味味药材的模样、性质、功用,无不详尽备载。
可看着这些记载,问药少年不禁蹙眉。
这些药材虽好,到底不过寻常可见之物。便是那人参再贵重,终究也是凡品。独有那通灵草,却是他平生仅见一回。少年轻声呢喃:「灵药…」
天地灵物,岂与凡品同论?
要医好娘亲之疾,单凭这些凡品恐怕难见功效。只是这等灵药,又岂是易得之物?
他合上药笺,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清冽,吹远山吐纳,送来松风清幽。那日在山中遇见的白玉蛇,想必也是因那通灵草的灵气才在此地盘踞。
如此说来,这深山之中,或许还藏着其他灵物?
慕廉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影:「明日便再上山一探。」
这方圆数十里的山野,人本就少,除了这条村和邻近几处村落的猎户樵夫,鲜少有外人涉足。兴许正是这般清净无扰,才会孕育出这等天地灵物呢?
夜过三更。
终是沉沉睡去。
……待到次日天明。
他便又将那药篓背在身后,手里攥着一柄开刃的新铲,沿着熟悉的山路,朝那深山密林行去。采药人的细致,让他不曾错过沿途任何一株可用的药材。
约摸两个时辰,慕廉终于寻到了那处山峡。
当日的石台已然疮痍,周围断木残枝,蛇痕犹新,仿佛那一战就在眼前,向来者诉说着那场问药少年与白蛇的相斗。
「它是离开了啊。」
慕廉放下药篓,开始清理四周的杂草碎石。那石台虽有些许损坏,但主体尚且完好。
遂心念一动。
想干便干。慕廉先是找来一些断裂的枝干,又去寻了些松软的树枝编成席子。秋日山中,一个时辰转瞬即逝。待到收手时,一座二尺见方小庙已成,立于石台之上。
(注厘米:25x25)
这庙虽简陋,但庙顶微倾,亦能挡风遮雨,内里草席新铺,似静待祭品,这便是山中一片丹心了。
从药篓中取出方才采得的药材,挑选了几株品相好的,放在小庙之中。他轻声道:「这些虽比不得通灵草,但也是这深山孕育的草药。若是你经过此处,也好歇息片刻。」
做完这些,慕廉退后几步。
恰逢云开日出,一缕晨光穿透过云层,正好照在小庙之上,竟让这简陋木架显出几分灵气。
他对着小庙深深一揖:「有缘再见。」
……便下了山。
下山的路程有捷径可走,以慕廉现在的身手,下山也就分分钟的事。
山脚那头听得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循声望去,只见三架马车正缓缓驶入村口,车轮碾过泥土,轱辘声碎,车上尽是货物,堆得高高的,想来是往来经商的客商。
眼见那马车行近,许大叔已然与那当头客商攀谈起来,倒是熟稔的模样。
慕廉这才想起,许大叔向来与这等商队有些来往,专门替村里人收购山中的羊毛、皮革之类的。
只听许大叔一见他下得山来,便招手唤道:「好个你小子,可算回来了!老周头正寻你来着,你且过来瞧瞧是何事。」
慕廉走近一看,第一辆马车上坐着个老大爷,生得面黄肌瘦,约莫四旬开外,正用手捂着胸脯咳个不住,瞧着面色蜡黄,煞是憔悴。
那老周头抬起眼来,狐疑地打量了慕廉几眼,咳嗽两声,说道:「这、这位便是慕先生么?」
心中暗道:敢是许大郎说差了罢?眼前不过一个豆蔻年华的后生小子,原以为是个隐居山中的老大夫,倒像个采药的小童。
许大叔在一旁笑道:「老周你有所不知,这小子虽年纪轻,可医术却是实打实的。前些日子还治好了隔壁王婆子的老寒腿呢。」
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倒也不曾轻慢,只当是乡下地方见识短浅。便随口道:
「久闻小先生医术了得,可否为我这老头子瞧瞧?」
慕廉点头微笑,温声道:「老伯且让我诊个脉。」
老周头将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枯瘦的手腕。慕廉伸三指搭上老周的腕部,闭目凝神。片刻后睁眼道:「寸关尺三部脉象,浮数有力,兼见滑象,当是风寒化热,郁于胸膈……」
「……老伯这几日可是常觉胸闷气短,夜里还盗汗?」
老周头一惊,连连点头:「正是如此!小先生果然医术了得。」
「老伯这病症,我倒是可开个方子。」
「那就有劳小先生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浊重的咳声。
慕廉从药篓中取出纸笔,写道:「桑白皮三钱,地骨皮二钱,甘草一钱,麻黄一钱半……」
一气呵成,将方子递给老周,又道:「……这方子煎服三日,应可见效。我这药篓中恰有现成药材,若老伯不弃,现可制得三日药粉。」
老周头连声道好,许大叔一掌拍在慕廉背上,那股欢喜劲儿差点没将这初入化气的少年拍个趔趄。
待到药粉备齐,已是半炷香的功夫。
慕廉将药粉分成九份,每份用油纸包好,又仔细写下服用方法。回到村口时,只见许大叔正指挥着几个后生卸货。
老周头见他来,忙道:「有劳小先生了。」
「老伯言重,这是三日用量,每日早晚各服一份,温水送服便是。」
老周头接过纸包,掏出一锭银子要付诊金,慕廉却是连忙摆手:「使不得,许大叔待我恩重,老伯是他的故交,这诊费万万不能收。」
「这……」
老周愣了愣,又要执意相付。慕廉依旧婉拒:「老伯若是执意要谢,不如告诉我城里可有专售药材的铺子?我想进城采买些药材。」
老周头一拍大腿:「这主意好!」
一旁的许大叔听罢,爽朗一笑:「正巧咱要跟车队进城,你便一道去罢。」
说罢,许大叔让慕廉坐在自己那辆车上。那马车装的都是些山货,还留出个小角落给人坐。
和娘亲、许婶道别后,车队缓缓启程。
隆隆隆……
道路颠簸,马蹄踏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慕廉倚在车厢边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村落,心中思绪万千。
今日采药所得虽好,但要想医好娘亲的病,还需更多珍贵药材。
夕阳西坠时分,青山隐现,一道星河长路伴行。少年凝望窗外,竟看得入了神。
这山河星海,当真是好看。
天穹浩渺,云卷星云舒,碎玉星辰漫天,似醉仙遗落珍珠满天,而浮尘俗世,几人又能看透几何?
或许。
这便是天上境界了罢,难怪修行者皆慕飞升。
……当下,幕下少年不禁想道。
行不多时,道旁忽闻一声呼喊:「劳烦诸位稍候!」
许大叔一勒缰绳,那马儿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
众人寻声望去,道旁立着一道纤影。那人戴着宽檐斗笠,垂着薄纱,遮住了容颜,却遮不住那一抹清丽。
瞧那年纪,应是刚及笄年华。半甲裹身,内着一袭红黑劲装,腰系一条窄窄缎带,将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那护胸铁甲下,搭着一对绣银云纹的护腕,与腰间碧玉佩饰相互呼应。
这般装扮,倒真像那些江湖中人说的侠女模样,既有几分英气,又带着说不出的灵动。薄纱之下,那一点、木兰红,唇边轻染,倒像是谁家未出阁的小娘子,误入了这红尘江湖。
那斗笠女子大步上前,对车队一礼,开门见山道:「欲往城中,不知可否搭乘诸位的马车?」
这种独行女子在这偏僻山道上倒是少见。许大叔先是瞧了瞧自家的少年郎,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娃儿,问道:「姑娘独自一人?」
斗笠女子应道:「正是。」
那一身不卑不亢,都与寻常乡野女子天差地别。
老周头在一旁捋了捋胡须:「这荒郊野外的,山高林密不说,时有歹人出没。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路,确实不太稳妥……」
「……上来吧。」
斗笠女子闻言:「多谢诸位。」
许大叔让开些位置,示意她上车。
斗笠女子轻盈地跃上车来,动作利落,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她在慕廉对面坐定,只一抱拳,打了个稍欠随意的江湖揖礼,便算是见过了。
隆隆隆。
马车辚辚而行,车轮碾过泥路,溅起些许泥点。
慕廉时而看看药篓,时而看看窗外景色,偶尔也会偷瞄对面的少女几眼。
她虽是一身中性衣裳,斗笠挽秀,却遮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英气,和女性独有的线条。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背上斜背着一柄长矛,枪头包着粗麻布,想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双手不似寻常女子般柔弱,指节分明,布满茧子。随着马车颠簸,她腕上护甲与车厢轻轻相撞,发出一阵阵金铁轻响,恰如她这个人,藏不住,也不屑于藏。
正拉着马的许大叔,见气氛有些沉闷,便搭话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哩?
」
斗笠女子稍作迟疑,答道:「本是要去镇北关寻人,只是路途遥远,想先到城中打听打听路径,也好做些准备。」
话虽如此说,只是那藏在斗笠下的眼神飘忽……
这迷路之事,哪个江湖儿女说得出口!
更遑论她这般看起来颇有几分来历的人物。说到底,倒也是个要面子的。
「镇北关?」
许大叔与许兰一样,也是心善之人。当下眉头微皱,劝道:「……那可是在大宋边境了。一路上荒郊野岭不说,还有那蛮夷出没。这数九寒天的,姑娘一个人去那等地方,怕是不太稳妥。」
斗笠女子闻言,不置可否。
「老许啊,你就别管人家姑娘这么多了……」
江湖人最忌讳问及来路,她不愿多说,倒也在情理之中。老周头抚须道:「
……只是这镇北关到底是远了些,怕是得走上数百里地,不过老头子倒是认得几个跑北关的商队,待寻到可靠的商队,再一道前往如何?」
这番话一出,斗笠女子的语气是掩不住的欢喜:「当真?多谢老头!」
老周头:「……」
这时,马车忽然一个颠簸,斗笠女子没有防备,身子微微前倾。前方的慕廉下意识伸手想要扶她,却见少女已稳稳坐定,显是身手不凡。
两人目光相接,她都是豁达道谢:「多谢。」
似说江湖,又道侠情。女儿英气,压不住的是满身豪情。
慕廉见状, 尴尬得老脸一红,暗道自己多事了。
—————————
却说不远处。
那架在悬崖的二层木楼之中,一个生得膀大腰圆、遍体横肉的刀疤汉子,正按着个衣不蔽体的少女肆意妄为。
这少女本是两日前从过路商队中掳来的,看那面容原本也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胎子,不过此刻已是蓬头垢面。
那双手腕被麻绳捆至腰后,身子被迫仰面朝天,一双腿大张,嘴里塞着破布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啪叽——啪叽——
两团雪白饱满的乳肉随着身上人的冲撞剧烈摇晃,一对玉峰颤巍巍地上下摆动。香汗淋漓间,泪珠儿顺着那张俊俏的瓜子脸直往下淌。
刀疤男伏在她身上耸动,那话儿大开大合地在少女蜜穴里进进出出,一边啃咬她雪白的玉颈,在那片白腻上留下点点红痕:「贱人,你说你好端端的跟那窝囊废爹回乡探亲干么,这不就正好让老子捡了便宜……」
「……你那爹正忙着筹银子呢,不如趁这几日让老子在你肚子里种上个娃娃,到时候让他养着, 你说是不是……」
说着便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胯下那话儿发了狠似的往里顶弄。
那根粗硕玉茎直捣花心,每一下都顶得身下少女娇躯乱颤,媚肉痉挛。那处蜜道被摩擦得火热,不住地吐出蜜汁来。
他一边操弄一边淫笑道:「哟,这般会咬,果真是个小浪蹄子啊。不如就这样在你爹面前做吧,那窝囊废要是知道自己女儿坏的是强盗的种,会是什么表情?」
这话一出,少女顿时如惊弓之鸟般挣扎起来,玉腿乱蹬,纤腰扭摆,却怎逃得脱那话儿的侵犯,倒把刀疤男伺候得更是舒爽,那处肿胀得更大了几分。
粘稠的体液沿着大股滴落下来,爽得刀疤男猛地将自己胀大的性器退了出来。
啵——
龟头与肉穴分离。
一滴滴红白相间的汁液,沿着腿根缓缓流下。
粉腿间一片狼藉,那是闺中少女初次破身的娇红。
刀疤男抬起手掌,将那话儿牢牢握住,却是不急着抽插,且把那充血硕大的龙头,抵在少女充血外翻的阴唇上下敲打。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他只觉那话儿下头娇嫩的豆儿渐渐胀大,硬邦邦地顶着龟头。那少女腰肢如泥般软了,忍不住挺起身子。
「怎么,小浪蹄子,没弄几下就出这许多水儿了?」
刀疤男狞笑一声,抬起她酸软的双腿架到肩上,胯下那根硬物再次狠狠贯穿了她潮湿泥泞的花穴。
扑哧——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伴随着令人脸红的水声,那两个卵蛋打在少女的屁股上,啪啪作响。
那话儿每一番抽送,龟帽都会把那处嫩肉抠翻出些许来。她被塞住的檀口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却垂着两行清泪,倒叫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受罪还是快活。
突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娘的,敢坏老子的好事!」
刀疤男恼怒地扭头,那根粗大的阳具还插在少女体内。少女趁机拼命扭动身子想要摆脱,却被他一把按住腰肢。
「山下、山下有三辆马车经过。」
那喽啰见这香艳场面,顿时结巴起来,眼睛不住地往少女赤裸的身子上瞟。
刀疤男狞笑一声:「几辆破马车也值得这么惊慌?老子正爽着呢!」
说着又狠狠顶了一下身下的少女,引得她痛苦地弓起腰肢。
「这…好像是有钱人家的车驾,马车上还有个身段挺不错的姑娘…」喽啰吞了吞口水。
听到这话,刀疤男眼中精光闪动。
快速抽动了几十下后,浑身一抖,一把抽出阳具,在少女臀部拍了一掌:「
算你小子有眼力见,等老子一会儿回来再好好疼你。」
说着便提上裤子,抓起放在一旁的开山大刀。
那少女蜷缩在破旧的草铺上,浑身都是掐痕和咬痕,股间还有白浊液体流出,看上去凄惨不已。
刀疤男瞥了她一眼,狞笑道:「来人,把这小浪蹄子给老子看好了,待会儿有新货色,再跟你们快活快活。」
—————————
簌簌簌……
马车行至一处山道,四周树影婆娑。突然,一阵喊杀声从林中传出。
「打劫!」
十余名彪形大汉手持棍棒,从路旁灌木丛中窜出。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脸上一道刀疤狰狞可怖,手中握着一柄开山刀。
「都给老子下车!」刀疤男咧嘴狞笑。
车队顿时大乱。几个后生慌忙跳下车,手足无措。
这月黑风高的,老周头见状,连忙喊道:「诸位好汉,我们都是穷苦人家,这些货物不值几个钱啊!」
马车之内,慕廉心下已然明了事态。不等他开口,那斗笠女子已然起身,她轻轻推开车门,纵身一跃,落在几个劫匪面前。
「几位,这是何必?」
那伙劫匪见是个女子出面,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粗鄙笑声。其中一个鼠目獐头的贼人往前一步,一双贼眼上下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哟,果真还有个小娘们儿,这身段倒是水灵。」
话音未落,斗笠女子已经出手。
她身形如电,一记鞭腿横扫而出,正中那小头目面门。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惨叫着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捂着脸哀嚎不已。
「好功夫!」刀疤男眼神一凝,手中开山刀寒光闪烁。
慕廉在车上看得真切,心道这姑娘身手果然了得。但他也察觉到那刀疤男身上隐隐透出的气息——
这是个化气境的武者!
斗笠女子显然也瞧出了对方的修为深浅,但她半点惧色也无,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不屑,一招一式干净利落,转眼间便放倒了几个不知好歹的劫匪。
那些没什么道行的毛贼,在她手下连三招都撑不住,一时间哀嚎遍地。
许大叔见状也不含糊,抄起一根门闩就冲了上去。
其他跟车的后生见有人带头,纷纷呐喊助威,各自操起趁手的家伙加入战局,对付起剩下的劫匪。
一时间,倒也打得那些劫匪抱头鼠窜。
就在此时,刀疤男终于出手了。
他身形一晃,已到斗笠女子身后,开山刀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劈下。这一刀若是砍实,斗笠女子定要吃大亏。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子破空而来,正中刀疤男手腕。
叮!
开山刀脱手而出。
刀疤男大怒,循声望去,一位少年正站在车顶,手中还捏着几颗石子。这些石子都裹着一层淡淡的真气,正是他刚领悟的真气外放之法。
「找死!」刀疤男暴喝一声,体内真气涌动,整个人如虎似豹般扑向慕廉。
斗笠女子见状,眼疾手快地抄起地上一根断裂的车辕。这木棍约莫丈二长短,一端略尖,倒像是杆废弃的长剑。
「小心!」
她一声轻喝,将木棍掷向慕廉。
慕廉伸手接住木棍,只觉一股暖流从掌心传来。这木棍虽普通,但在斗笠女子手中蕴养片刻,已带上几分真气。
刀疤男已杀至近前,一掌拍向慕廉面门。
这一掌来势凶猛,化气三重的真气凝而不散,掌风呼啸,竟将车顶的蓬布刮得噼啪作响。
慕廉连忙以木棍格挡。
砰——
一声闷响,整个人被这一掌震得倒退数步,险些从车顶跌落。
「就这点本事,也敢坏我好事?」刀疤男冷笑,正要再次出手。
突然,一道寒光破空而至!
东方云渊已经提起长枪,矛尖直指刀疤男后心。她这一枪快若闪电,角度刁钻,若是寻常人必定躲闪不及。
但刀疤男毕竟是化气三重的高手,只见他身形一扭,便已避开这致命一击。
只是胸前衣衫还是被划破,露出里面的护身软甲。
「臭丫头,有两下子……」
刀疤男狞笑一声,目露凶光:「俺就喜欢脾性烈的女娃儿。不过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小子,送你先走一步!」
他这一掌来得恍如山崩,真气奔涌,竟是要将慕廉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慕廉此时不过化气一重的境界,面对这等攻势,无异于以卵击石。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体内那一缕不起眼的气旋却不甘示弱地流转起来。
手中木棍微颤,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注入其中。这般情形,倒像极了那些个刚入门的剑客,初次握剑时的模样。
斗笠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虽然看不出这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剑诀,但那股子势头却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她手中这套练步枪更是来头不小,是北境军中精锐才有资格习练的枪法。
一个用剑,一个使枪,两人竟是无意中摆出了一个绝妙的阵势。那刀疤男站在当中,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妙。
「就算你们联手也是无用!」
刀疤男怒吼一声,真气外放,地上的碎石都被震得跳动起来。他这一招来势汹汹,显是要将两人一举击溃。
「我乃东方云渊。」
「在下慕廉。」
她枪势不停,口中朗道:「小子,我数到三,你便出手。」
姑娘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
慕廉腹诽着。
但还是会了意,当下暗自调息,将仅有的真气都凝聚在木棍之上。
「一!」
刀疤男的掌力已至,东方云渊长枪横扫,勉强挡住这凌厉一击。
「二!」
她身形暴退,同时矛尖一挑,逼得刀疤男不得不偏转身形。
「三!」
慕廉手中木棍猛然掷出!
这一掷用尽了他所有真气,木棍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啸声,直取刀疤男面门。
刀疤男冷笑一声,抬手便要将这木棍震碎,却不料木棍突然改变方向,从他耳边擦过。
「雕虫小技!」
话音未落,他猛然察觉不对——
身后传来破空之声!
原来东方云渊早已绕到他身后,长枪如惊鸿般刺来。而少年那一掷,不过是虚招,为的就是逼他转身。
江湖新秀大抵如此,初生牛犊不怕虎,有股子莽撞劲儿,却能可化险为夷。
这一枪,正中刀疤男后肩。虽未伤及要害,却也让他吃了大亏。
「啊!」
刀疤男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他万万没想到,两个化气一重的小辈,竟能给他造成这般伤势。
刀疤男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处,只得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日之仇,我记下了!」
「想走?」东方云渊冷笑一声,长枪如龙,朝着刀疤男双腿横扫而去。
刀疤男虽有伤在身,见势不妙立刻腾空而起。
他刚跃起半尺,就见东方云渊枪势突变,枪尖如灵蛇吐信,直取他的脚踝。
又是一声惨叫,刀疤男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右脚筋已被挑断,再也无法站立。
慕廉见状,不禁一惊:「东方姑娘且慢!」
东方云渊置若罔闻,手中长枪继续发威。
她身形如燕,在劫匪群中穿梭往来,每一枪都准确地挑断一个劫匪的手筋脚筋。那些想要逃跑的喽啰没跑出几步就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何必下此毒手?」
慕廉忍不住说道:「……既然已经制服他们,何不交给官府发落?」
东方云渊持枪而立:「你小子倒是心善,但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若轻易饶过,只怕他日又要祸害更多无辜百姓……」
她目光凌厉,长枪遥指那山寨,冷然道:「……这些山匪,手上沾满了多少无辜性命?有多少父母失去儿女,多少妻子失去丈夫……」
「……若非我等今日路过,说不得又要多出几户人家要在寒冬里哭断肝肠。
断他们手筋脚筋,已是最轻的惩罚。这等恶贼,留着也是祸害人间。」
惊鸿一瞥间,薄纱遮不住,是巾帼初现,还是江湖侠女。
少年默立月下,听少女侠骨,立处无言。
他这些年的光景,不过是在一方小天地里打转罢了。
老周头指挥着许大叔和几个后生,已经开始用麻绳捆绑那些断了手脚筋的劫匪。
慕廉看着劫匪倒在地上哀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山贼作恶多端,无故杀人越货,确实不是个良人,今日遭此下场,也算是恶有恶报。
他虽不忍见血,却也明白某些道理。
……待到天色将明,一行人押着这群劫匪来到城门下。
守城的兵丁见这般阵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为首的小队长认出了几张通缉令上的面孔,连忙打发一个机灵的小卒,快马加鞭往县衙跑去报信。
不多时,一队衙役赶到。
当头的是个四旬开外的官差,腰佩长刀,面相威严,身上那股子刚硬气势,一看就知是个久历江湖的老差爷。
他刚要盘问,却见东方云渊取出一枚令牌,在那官差眼前一晃。
那官差看清令牌上的徽记,顿时面色大变,双手抱拳,方才还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谄媚笑容:「原来是…咳咳……」
到这儿,他忙打住话头,又重新拱手道:「……在下马奉,是这城中捕头。
」
东方云渊淡淡道:「这伙山匪劫掠商旅,奸淫掳掠,罪证确凿。麻烦马捕头将他们收监,另外请派人去劫匪的藏居住,清点赃物,设法寻找失主。」
马捕头连连应是,又悄声问道:「不知小郡…」
东方云渊打断他的话:「这些劫匪的供词,马捕头明白该如何处置吧?」
马捕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明白明白。」
待衙门将那群劫匪押走,东方云渊向众人告辞,便住那来往镇北关的商队去了。
那日遇上白玉蛇精,他便觉得世间之大远超想象。如今又遇上这位东方姑娘,才晓得这天下之事,一二字可以道尽。
以一隅之见以概全貌,岂不是太过狭隘了?
老周头对慕廉道:「小先生,既然要寻药材,不如随我去一个地方?」
慕廉闻言,愣了一愣。
老周头捋须笑道:「城东有个药铺,名唤万草堂。那儿的东家与我有些交情,专营一些稀罕药材……」
「……连那些游方的修士都常来光顾。」
慕廉心下一动。游方修士都来光顾的药铺,想必确有不凡之处。
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来到一座三进的宅院前。门楣上万草堂三个大字遒劲有力,门前两个石狮子威武庄严,门枢雕龙画凤,处处彰显不凡。
步入万草堂,一股清幽药香扑面而来。店内陈设简约大方,几个伙计正忙着整理药材。
老周头带着慕廉穿过前厅,来到一个偏室。室内摆着几个红木药柜,每个抽屉都贴着药名,整齐有序。
「小先生且看。」老周头打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株通体透亮的草药:「这可认得?」
慕廉凑近细看,只见那草药根茎晶莹,叶脉间隐有真气流转:「这是灵药?
」
「正是……」
老周头捋须笑道:「……这叫玉露枝,生于深山老林,十年方可成形。寻常人见不着,也买不起。」
慕廉默默记下这株灵草的特征,又问:「不知这等灵药要多少银两?」
「这儿寻常银两可买不得,得用灵石交易。若要换算成银两,约五百两。」
慕廉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比寻常药材贵出百倍不止。
老周头见状,笑道:「小先生莫急。你且随我来。」
穿过一道回廊,来到后院。院中有一座亭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品茶。
老周头拱手:「岳兄。」
老者抬眼,打量了慕廉一番:「这位是?」
「这是慕小哥,有些医道根基,对药理颇有见地。适才在路上,与东方家的人一道,替我们击退了山匪。」
老者闻言:「可是化气境的修士?」
慕廉一惊:「前辈如何知晓?」
老者笑道:「呵呵,我这双眼睛,还能辨得出真气的痕迹。小友年纪轻轻就踏入化气境,着实难得……」
「……不知小友师承何处?」
「回老前辈的话,在下无门无派。」
这话一出,老者眉头轻挑。无门无派,便是没有根基心法,却能运转气旋,开辟经脉?
老者一双眼睛在打量眼前的少年,须臾之后,却是开怀一笑:「呵呵呵,不错不错」
老者放下茶杯,正色道:「小友既通医理,又有一身修为傍身,不知可愿到我万草堂做个闲云野鹤般的食客?」
慕廉愣住:「食客?」
老者笑道:「不错……」
「……我们万草堂虽以经营药材为主,但也广结天下豪杰。小友只需挂个名头在我这儿,每月便有百两白银进账。更有一间城中铺面相赠,供你自己经营药材。
慕廉心中盘算:家中娘亲卧病在床,若能在城中开家药铺,不仅能增添一份收入,寻些偏门野药也方便许多。
神色间却是不露半点喜悦,只是轻轻拱手道:」敢问前辈,为何对在下如此厚待?「
老者哈哈一笑:」你这娃娃倒是个谨慎的,老夫这把年纪了,只想广结些善缘罢了。你若肯留下,也算是给这偌大的万草堂添个有趣的年轻人。「
见慕廉沉吟,老者又道:」小友若是觉得银钱少了……「
慕廉连忙摆手:」不不,老前辈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家中还有病重的娘亲需要照料,恐怕不能时常来往。「
老者豪气干云,豁达道:」这有何妨,一并接来便是。老夫虽算不得什么神医,却也略通医道,待你娘亲来了,老夫亲自诊治。「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笔画清秀有力。
万草堂!
慕廉双手接过玉牌。
」既然接了,便是我们的人,来来来,陪老夫喝杯茶吧。「
少年应好,坐了下来,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檐下窗明几净,厅内摆设虽不奢华,倒是那一墙字画颇为气派。若是寻常文人墨客到此,怕是要驻足半日,细细品来。
一个是人,一个是境,与这位老者倒是相得益彰。
只是。
那角落里蹲着个浑身黝黑的身影,却生生破坏了这一室清气。
活像一块碳炭落在白纸上,惹眼得很。
那大黑炭正在庭院中修剪花草,身上的粗布短衫打着补丁,脖子上的铁圈刺目,一看便知是奴籍中人。
老者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哦,那是从边境买来的蛮夷。「
原来这就是蛮夷。
身强体状,肤色偏黑,倒是与许婶家的那个阿牛有几分相似。
玎琅玎琅……
那厢厦房里,行出一位少妇来。
约莫花信年华,手中端着檀木茶盘,这位少妇生得秀丽端庄,着一素淡旗裙。见了慕廉在座,她敛衽欠身,轻声唤道:」爹、周叔,茶来了。「
似是不经意掠过那蛮子一眼,素手将茶盘递与老者。老者接过茶盘,向慕廉介绍道:」这是老夫的媳妇。「
那少妇听了,面颊微红,低眉顺目地退在一旁,端的是大家闺秀般的仪态。
—————————
只待将诸事打点停当,天色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整理行囊,独自踏上那条归乡小道。
许大叔因有些琐事需在城中停留数日,他自不好在此讨扰,叮嘱了几句也放行了。
……归家已是夜半。
月华如水。先入内室,见娘亲卧榻安稳,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来到院子。
少年立于空地,沉气丹田,双足微分,右手缓缓抬起。
起初动作生疏,不得要领,一遍复一遍,渐渐摸到了些门道。
这发劲之法,讲究的是蓄而后发,收发自如。
月色下,少年的身形越发流畅,随着不断练习,一招一式间竟隐约有了几分那刀疤男的神韵来。
掌风破空,带起一阵微响,惊起墙头栖息的夜鸟。
只是。
这本该凶狠刚猛的掌法,被他练出了几分温润意态,倒像是把一柄杀人利器,磨去了锋芒,留下坚韧。
虽说这掌法是从贼人处学来的功夫,但若能用来护得乡邻平安,保得娘亲周全……
想到此处,掌法越发圆融,竟有了几分返璞归真的意思。
那掌风过处,带起几片落叶,轻轻飘落。
一招一式,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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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
燕子不太会写肉。
望各位可以提供一些桥段或构思,供燕子采纳。
拜托拜托ʕ•͡ᴥ•ʔ
第六章: 桶浴洗阳具
且说回到这一桩事发之前。
秋日昏黄,檐下渐起暮色,那日残阳如血。
老许大郎与廉哥儿早些时候便去了村外办事,这一走怕是要到夜里才能回来。常言道男儿志在四方,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怎敢阻拦。
打发走了院子里的几个长舌妇,许兰自个儿端了一大桶热水进了厨房后间。将那木桶斜斜靠在墙根处,暗自琢磨着这几日秋意正浓,夜里越发冷得厉害,特意多烧了些热水,想着好好泡个热水澡,暖和暖和这一身的寒意。
这深秋寒意渐起,心里还惦记着:也不知那两个冤家可添了衣裳没有,廉哥儿那件夹袄都露了棉絮,得寻个空当儿给他补补。至于大郎,平日里粗心得很,也不晓得可带了斗篷去。
这男人儿们啊,当真是……
许兰叹了口气,伸手去解褙子上的结。
那结子打得紧,费了些功夫才解开,半响功夫,粗布衣裳便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对浑圆滚翘的大大奶子来,遂听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回头一看,见阿牛立在门槛边,那双贼眼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晃动的两团软肉。
许兰心头一突,下意识要合拢衣裳:“哎哟喂,吓死个人了喂,阿牛你这是做甚,怎地像个小鬼似的,走路都没个响动……”
待要开口轰他离开,又怕这呆头呆脑的孩子闹出什么动静来:“……这时辰该去灶房做饭了,你莫要在这儿胡闹。”
不想那阿牛活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头扎进许兰怀里,仰起头来露出半张黑脸往她胸前蹭了蹭,满脸笑道:“婶你,你能教俺洗澡吗吗?”
许兰的腰肢叫他紧紧搂住,胸前两团的软肉更是被挤压得东倒西歪,那粗布褙子哪里禁得住这般折腾,竟是半遮半掩地露出半抹褐熏来。
这小蛮子生得一副粗鄙相貌,嘴唇又黑又厚,活像两片茄子,虽说他自以为这般撒娇讨巧,但以大宋人的审美,哪里能与可人疼爱搭得上边。
许兰刚要推开这小子,谁知阿牛却像抱着香香软软的枕头般,怎么也不肯撒手:“俺从记事起就没人教过俺该怎么洗澡。村里那些孩子,一个个嫌弃俺身上臭,躲得远远的。方才、方才许婶不也闻到了吗?”
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许兰最见不得娃儿这般模样。
这孩子虽然野了些,但遭遇确实可怜。
“婶,你教教俺好不好?……”
阿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俺保证听话,婶让干啥就干啥,要是婶儿嫌俺臭,那就亲自教俺洗干净呗。”
许兰心下不忍,又想着反正家中无人,教他一次也无妨。况且这般大的孩子,连最基本的清洁都不懂,也实在可怜。
许兰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今日婶就教你一次,下次可要自个儿学会。”
“诶!”
阿牛闻言大喜,忙不迭点头:“婶放心,俺一准儿学得快,学得好。”说这话时,那张黝黑的脸上,眼睛亮得能照出人影来。望着许兰那张温柔的俏脸,心道:大宋人果然好骗。
“俺这就脱……”说着就要解裤带。
“等下!”
许兰板起脸来,指挥着:“……先把热水倒进木桶,再兑些凉水,别烫着。”
阿牛麻利地帮忙,不多时,木桶里便盛满了温热的水。许兰试了试水温,正要让阿牛先洗,却见这小黑蛮子已经蹦进了桶里,溅起一片水花。
“你这孩子,”许兰被溅了一身,胸前的衣襟都湿透了,嗔道:“也不知轻重,也不脱就往里头蹦!这下可好,婶子也得换身衣裳了。”
“快出来!”
那小黑蛮子听了,反倒嘿嘿直笑,从桶里慢慢爬出来。
他那湿透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透出底下干瘦的身板儿来,偏生那条短裤湿漉漉地贴在腿上,下头那话儿隔着布料也看得分明,竟有七八寸长短,鼓鼓囊囊顶起一大包来,端的是生得好个大东西。
偏生这小混蛋还故意晃了晃腰……
许兰忙的扶着阿牛背过身去,不料这小子竟纹丝不动,她没好气地在他肩头拍了一记:“你得先把衣裳脱了,才能洗。”
阿牛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身,三两下就把湿衣服褪了个干净。只见他身材精瘦,肌肤黝黑光滑,油亮得仿佛涂了一层膏脂,恍如上好乌木一般。
“婶子,冷。”阿牛缩了缩脖子。
只是,这孩子的背上落了几道陈年旧疤,有的浅淡如蚯蚓爬过,有的深刻似蜈蚣盘踞,算不上明显,任谁见了,都要暗自叹息一声,思量这小小年纪,究竟经历过什么苦楚。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许兰心疼地问道。
“俺也记不清了。”
阿牛无所谓道:“……可能是被人打的吧。”
虽不是第一次瞧见,但许兰瞧着那些疤痕,还是会心头一软,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阿牛,你先进桶里吧,这天儿凉,别着了风寒……”
“……来,婶子给你搓搓背。” 许兰轻轻拍了拍木桶边沿。
那黑小子此刻倒是听话得很,抬脚跨进木桶,温热的水流便漫过他那黝黑的腰身。
“婶子,你搓搓这儿~”阿牛故意撅着屁股往许婶跟前凑。
许兰心头叹息,到底身世可怜。便取了皂角,轻轻替他搓洗起来。
“往后啊,要记得勤些洗澡,莫要让人说闲话。” 她一边说着,一边替他清理。
那皂角在他乌黑的皮肉上搓动,不多时便打出层层白沫来,从肩头到脊背,又到那精瘦的腰身,一寸寸揉搓着那些污渍老泥,将那乌木似的油亮皮肤擦得越发光滑。
往下瞧去,那黑蛮子两条腿儿微微岔开,股缝下头悬着一个乌黑油亮的囊袋,上头袋口青筋虬结,那两个圆鼓鼓的球儿黑得发亮, 活像两颗乌梅子似的,想是积攒了许多阳精,才会这般饱胀。
“婶子,这前头也要净一净呢。”阿牛突然转过身来,那话儿在水面上浮浮沉沉,一根黑漆漆的大物事似蛟龙戏水一般。
许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手一抖,皂角差点掉进水里。
扑通扑通。
未经挑拨,这条大黑蛇的份量却是如此充足、是如此显眼,在水面上晃来晃去。许兰虽极力控制,但都于事无补,那寂寞许久的视线总是被那昂扬的巨龙吸引。心下暗道:这孩子年纪轻轻,都是生了根大阳物,比他叔还要大上几分。想起当年的廉哥儿,那时候还是个小娃娃,那儿还只是个嫩芽子,就是不知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哎呀,自己一个许氏娘,怎地想这些个不三不四的腌臜事!这要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戳脊梁骨。
许兰强自镇定道:"你、你自己洗就好。"
“俺头二回干这个,不晓得咋洗,上次还被许叔瞧着。婶子教教俺呗。”那小子憨憨地挠着头,倒像是真不懂似的。
这般年纪的娃娃,想必还不晓得那些个男女之事,帮他洗一洗也无妨。便勉强应道:“那婶子帮你洗,你可不许乱动。”
许兰从木桶里舀出一瓢温水,浇在阿牛胸前。
滑腻的皂角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打着圈儿,渐次漫开,团团簇簇地堆积着,活似要把这黝黑小子搓成个白胖娃娃似的。
那泡沫堆中,露出两点凸起,活似两粒黑珍珠镶在雪白浪花里头,叫人瞧了心头火起。许兰一时看得看得入了神,不经意碰到他胸前那两粒铜钱大小的深色乳头。
泡沫被拨开后,那晕晕圆圆处足有铜钱大小,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这婆娘忍不住又多揉了两下。
这一来,阿牛便似受用极了,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哝声,活像只吃饱了的小兽,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一脸享受的模样。
这阿牛倒是个不经逗的……
见阿牛微微挺起胸膛,将那两粒黑乎乎的奶头儿往许兰手心里送,眯着眼睛说道:“婶子的手儿真软和,比俺自个儿搓洗舒坦多了。”
这般扭动的动作带得腰身一摆一摆的,那话儿也跟着甩啊甩的,直立在腿根儿间,活像一杆旗枪似的,把马眼儿滴溜溜冒出的水珠儿甩得到处都是。
许兰被这小子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嗔道:“你这孩子,怎地这般没规矩!”
阿牛不以为意,反倒咧着嘴笑得更欢了。
竟大胆地往前一凑。
那话儿已经顶在这村姑的肚腹上,隔着褙子,滚烫得很。许兰浑身一软,只觉那物事一跳一跳的直打她小腹,热气直往她肚脐眼儿里钻。
“婶子,俺晓得规矩,就是这肉虫虫痒痒的,想在婶子身上蹭蹭。婶子帮帮俺,让俺把这痒痒劲儿蹭出来呗……”
“……俺瞧见村里的大狗儿也是这般在母狗儿身上蹭,蹭得欢实。”
阿牛哼哼唧唧地撒着娇,一双黑手竟是不老实地往许兰腰间摸索,那腰肢扭来扭去的,胯下那话儿便随着动作在许兰小腹上左蹭右磨,时而戳在肚脐眼儿上,时而顶在褙子褶皱里,竟似发了情的小兽一般,急得直哼哼。
许兰被他这般动作弄得手足无措,那龟头儿流出的淫水儿沾湿了许兰的褙子,洇出一片水渍来。
“胡闹什么!”
想要呵斥,又怕吓坏了这尚未开荤的小娃儿,想着等下定要好生教导他规矩,只能出声斥道:“……婶子若是生气了,定要打你板子,你这般没规矩,可不是大黄狗那般畜生?还不快住手,莫要叫婶子恼了。”
这大宋女人要打俺吗?
那俺先给婶子点甜头尝尝……
谁知就在这当口儿,阿牛那泼皮小子突然一挺腰胯,朝前一顶,那话儿直戳上来……
“喔~”
许兰猝不及防,只觉那龟头儿直戳在她腹内软肉上,一阵酥麻直冲天灵盖,两腿发软,她下身那处儿也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那小黑蛮子一边耸动腰胯,一边龇牙笑道:“婶子,俺这话儿好痒啊……”
“……俺的肉虫虫又黑又胀,不似村里那些大宋娃子白嫩,这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症,俺总觉得像是脏得慌,才会这么痒……”
只见那小泼皮阿牛挺着腰身,一手扶着那话儿,龟头一下下戳在许兰小腹上,脸上带着几分无赖笑意道:“……婶子您瞧,俺这儿还有个小缝儿最是脏了,要不您帮俺瞧瞧?俺听村里卖猪肉的叔说, 肉虫虫的里面的小虫虫若是不及时弄出来,可要憋坏了的……”
“……不如婶子用那软软的指头替俺抠一抠?您看这缝儿里都黑了,怪脏的,婶子帮俺好生搓一搓,弄干净些,就不痒了吧。”
只见他故意挺腰前胯,龟头儿紫胀似蜜枣,热烘烘地往许兰手指上直蹭,一张一合的马眼沁出汁水来,沾得她指尖湿漉漉的。
这等腥膻味道,本该令人作呕,偏生带着股子说不出的烟火气。
说来也怪,正当那话儿勃发肿胀之际,包皮上头突然冒出一粒肉芽儿,圆润饱满似夜明珠相似,隐隐泛着桃花般的光晕,好像一颗龙珠般神异。
“婶子、婶子。”他唤了两声。
许兰却似被蛊惑了般,一双媚眼直勾勾盯着那物事瞧,一时竟忘了收手。口中喃喃自语道:好生奇怪…婶子竟瞧不够……
那股烟火气越来越浓。
“婶子,你能帮帮俺吗?”
“好……好……”许兰竟然下意识得一口答应。
将皂角在手中弄出泡沫,许兰真来到小黑蛮子身前,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蹲了下去。
阿牛将腰身向前挺了一挺,几乎将阳具放在了许兰的嘴边,许兰下意识得向后退了些,虽然之前就远远得看到一次,但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得观察着这耀武扬威的长枪,她心里还是一阵小鹿乱撞。
但见那完全充血的阳具已是青筋虬结,一根根青筋众横遍布,如盘虬卧龙般虬虬暴起,那紫红似铁的龙头儿在烛光下油光发亮,好不威风。
许兰见了这,她缓缓握住了阿牛的阳具上,而这一握之下,便觉掌心似握住一块烧红的铁杵,在她手中突突乱跳……
许兰理所当然的想起了许大郎。
这根又粗又长的阳物,足足比她丈夫那话儿大了一倍有余,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征服女人而生,许兰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之中那微微跳动着的棒身,正散发着令所有女人都难以拒绝的味道,端的是让女人尝了便要魂飞魄散。
“就这一次……婶用手帮你洗……”
许兰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那夸张的尺寸竟能让她两只手并排而握,她已经记不得上次这样是在什么时候了,眼中缓缓浮起一层水雾,这让现在的她看起来娇艳动人。
她先是用指腹轻轻揉搓着龟头,将那腥膻的浊物一点点洗净。
阿牛垂在腰间的双手,任由许兰握着他的阳具缓缓撸动。
“婶的手……好舒服……”
阿牛眯着眼,脸满是享受。
许兰见他这般模样,心道:这小猢狲这般年龄,连根毛毛都没见着,怕是精关未开,还不懂那等销魂滋味。
也不知哪家姑娘日后有福气,能叫他开了荤哩……
想到此处,便也不再顾忌,带着些常年插秧织布磨出的茧子的手指尖儿,沿着冠状沟来回打转,不放过一处褶皱。一会儿捏捏这里,一会儿揉揉那处,将那小冠盖周遭都照顾得妥妥当当。
那泡沫轻轻漫过大红枣似的龟头,阳具在她手中突突跳动,越发胀大。
虽说只是个小娃儿,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娃儿,这般子孙根自然晓得欢愉子,连这等寻常抚弄都受用得紧,硬挺挺地顶在人手里头……
龟头被许兰搓出的泡沫包裹着,好似戴了顶白色的帽子,她不觉看得入了神,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
这时的许兰只觉那处幽径春潮涌动,一波又一波的热流在体内奔涌,胸中一团烈火越烧越旺,烧得她欲罢不能。
哎哟喂,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哟。
偏生在帮住在家里的外男洗阳具,虽说是个娃娃,可到底是个男丁,若叫村里那些长舌妇知晓了去,还不得把我的名声戳烂了不可……
我这做婶娘的,真真是昏了头了……
不像是“未经人事”的阿牛,她这等过来人,早尝过那欢好滋味。她很纠结。
“阿牛,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婶子帮你洗这话儿,也不知羞……”
许兰强压心头悸动,吩咐道:“ ……可不许与外人说,知道么?”
“晓得了。”
那小黑蛮子倒是应得爽快。话音未落,那物事儿突然往前一挺。
许兰只觉掌心似攥着块烧红的炭,股子说不出的腥膻味道直往鼻孔里钻。她定了定神,继续往下清理那布满青筋的茎身,心下却道: 罢了罢了,且快些洗完了事。这般想那些个没边儿的事儿,岂不是要折杀我这妇道人家……
“婶子,那两个球球也脏得很。”阿牛喘着粗气道。
许兰便用另一只手轻轻托住那对乌黑的囊袋,只觉沉甸甸的分量压在掌心,竟比寻常男子的还要饱满。
这个阿牛,这等年纪便已是精满囊涨,若到了成年,还不知要怎生雄壮……
想着,她一面用带茧指腹似有若无地搔刮着那处褶皱,一面又不忘将那皱褶处的污垢洗净。
这般动作之下,竟是越发鼓胀起来,活像两颗饱满的果子。
许兰手上动作不停,继续清洗春袋。谁知她越是细致地清洗,阿牛的喘息声就越发粗重。
他吐着粗气,腰身不由自主地向前挺动,活似要将那阳物往许兰掌心里送。
“婶子…那儿…那儿痒得紧…”
阿牛声音沙哑,指着龟头下头的一圈褶皱。
许兰只道他说的是马眼,便用拇指轻轻拨开那条小缝,用指尖轻轻抠挖那小口,想要将里头的污浊都洗净。谁知这般动作之下,那马眼竟一开一合,沁出晶亮的露水来。
她忙用指甲轻轻刮过那小口周遭,想要将脏物挑出。
这一挑不要紧,阿牛当即浑身一震,腰身一挺一挺。
“嘶…婶子轻些…”
许兰却继续用巧手清洗那话儿。
她那布满茧子的右手指尖探入包皮褶皱里头,左手上下撸动,将茎身的泡沫向上堆积,滑腻的掌心,沾着泡沫包,混合着黏稠的精水,裹着那紫胀的龟头,转着圈儿揉搓。
“哦……婶子好会洗……鸡巴……受不了了……”
“俺……俺要射了!”
许兰也感受到了手中那根猛地又大了一圈的大黑阳具。
还不等许兰反应过来。
那话儿猛地一抖,一股浓白的阳精当即喷射而出,溅得她满手都是。许兰吓了一跳,手上一松,那物事便甩动起来,将浊液洒得到处都是。
“操……好爽……好舒服……”
许兰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板上。
这孩子竟然晓得‘操’,‘鸡巴’ ,‘射’这般污秽的字眼。
她刚要开口,却见那肉珠子金光流转,看似竟长大了几分。
阿牛顺势欺身而上,双手紧握鸡巴,脸上露出说不出的痴态,腰身一个劲儿地往前顶。
许兰只觉那处忽地一酸,便任由这娃娃去了……
—————————
某个途经镇北关的路途上。
秋风送爽,落叶纷飞。
几处茅草屋舍错落有致地散落在茵茵绿草间,几片零星农田倚着一汪清泉,稻谷已经泛黄,沉甸甸地压弯了秸秆,整个小村落就这般静静地卧在两座大山怀抱之中。
两岫处,小茅檐,几户人家,若不是马队要在此歇脚打尖,这般与世无争的山间小村,怕是终年难见外人到访。
东方云渊轻巧地跃下马车,伸了个懒腰,那双灵动的眼睛早已将这山间小村尽收眼底。
村口几株老槐树已是苍劲古朴,不知见证了多少春去秋来。树下青石墩上三三两两围坐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有的捧着茶碗,有的叼着烟袋,正说着闲话消磨光阴:“这事啊……”,“保不准是蛇仙所为……”。
蛇仙?
东方云渊燕眉微扬,心下暗忖:这荒山野岭的,还有这等传说?
她平素最是喜欢这些山野奇谈,此刻见那些老者谈得热闹,忍不住凑了过去。
只见那几个老者说得兴起。
“可不是嘛……”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胡须道:“……就在后山那片竹林里,时常有人见到蛇仙显灵。”
“……有时是个鹤发老妪,有时是个弱冠稚女,更有人说见过一位身着深青罗裳的仙子,衣袂飘飘,足不沾尘……”
东方云渊眨着杏眼,显然来了兴趣。她在石墩边蹲下,忍不住插言道:“这等奇事,可有人亲眼瞧见过么?”
“嘿,我那老伴就见过,小丫头可莫要不信……!”
另一位满脸褶子的老者拄着竹杖,激动地接话道:“……前些天,她上山采蘑菇,迷了路。天都黑了,正发愁时,遇到一个扎着小揪揪的小女娃,领着她下了山,可巧的是,路上竟见着她要找的蘑菇。可等到山脚下,回头一看,哪还有什么小女娃,就没了踪影。”
东方云渊听得入神,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后山那片竹林。
山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这位少年侠女天性使然,最是按捺不住,巴不得立时提枪入林,一探究竟。
“姑娘,可别想不开去招惹蛇仙。”
一位佝偻着背的老妪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好心提醒:“……蛇仙虽然助人为善,但也最忌讳有人故意打扰。”
东方云渊笑道:“老人家放心,我就是好奇问问。”
车夫这时已经采买完补给,正指挥着新上来的乘客安置行李。马车边,几个小贩还在叫卖着当地特产,茶水点心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东方云渊跃上马车,却见车厢里多了几个陌生面孔,其中就有方才那位佝背老妪。
隆隆隆。
道路颠簸,马蹄踏过落叶、车轮碾过石子路,激起细碎的尘土,发出沙沙的响声。
东方云渊百无聊赖地倚在车窗边,手中把玩着一枚从村口买来的山果。
一双妙目时而望着远处层叠山峦渐渐融入暮色,时而偷觑那位佝偻着背的老妪。
这老妪一直垂着头,似在打盹,可那坐姿端得笔直,当真古怪。她寻思着:拄着根发黄的竹杖,那身子骨看似摇摇欲坠,可这马车颠簸得紧,她却纹丝不动……
她生来机敏,江湖经验也算丰富,早已觉出这老者身上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古怪劲儿。
若非我生得聪慧伶俐,爹娘也不会放心让我独自闯荡江湖,这老儿八成有什么门……
她自觉这般想着,心里头便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看穿这老者的底细。
突然,马车一个颠簸,那老者的包袱滑落在地。东方云渊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笑吟吟道:“老婆婆,您的包袱。”
那包袱入手,东方云渊只觉冰凉滑腻,与寻常行囊大不相同。正待细看,却见一条雪白小蛇从包袱缝隙中探出头来,吐着猩红的信子,那双碧绿的眼睛竟与人无异。
东方云渊虽是女子,却不似寻常闺秀那般怕这等爬虫。她倒觉这小白蛇生得玲珑可爱,正要伸手去逗,那小蛇却已敏捷地钻回包袱之中。
她眨了眨眼,将包袱递还给老婆婆。
老者慌忙接过,声音沙哑地道了声谢。
这一抬眼,刚才那种违和感却不见了,那副苍老的面容虽依旧,但周身气度却与方才判若两人。若说方才是个隐居山林的老道,此刻倒像个寻常山野老妪。
山风徐来,松香浮动,掠过斗笠,惊起薄纱涟漪。
江湖之大,处处是传奇,若是事事都要刨根问底,岂不是要错过更多的乐趣?
东方云渊这般想着,索性靠在车窗边打盹。
—————————
正值昳未时分。
一片秋叶在院落中打着旋儿飘落。
慕廉左手提着个半新不旧的药箱,咔咔作响,这会子正琢磨着给娘亲再煮上一锅药浴的事儿。
昨儿个从开封城回来,那位姓岳的老大人倒是大气,二话不说就把第一月俸禄交到他手上,趁着这笔体面的银钱,便在万草堂寻来几味北原难觅的药材。上回用过一次,这回又添了几味药引,想着泡上一泡,兴许能对娘亲的病症更有些许益处。
至于给娘亲沐浴这等私密之事,自是要劳烦许婶走这一遭。许婶是个热心肠,待他娘亲向来妥帖,倒也不必过分拘礼。想到此处,慕廉不由得松了口气。
慕廉站在那扇斑驳的院门前,手搭凉棚往里张望。
庭院里静悄悄的,连只飞鸟也没有。
风过槐梢,叶纷坠,那株老槐独占院落处。
淅沥淅沥。
瞧那叶子,一边金黄一边微褐,倒像是老天爷也舍不得它这般潇洒,很软和舒适。
礼貌地敲了敲院门,便走入其中。
往常这时节,院里定是香烟缭绕,饭香四溢,许婶会在厨房里忙碌,那花布头巾下,总是一张笑盈盈的脸,今日却是冷冷清清的,连口锅也未见架起。慕廉摇摇头念想着:奇了怪,这个时辰许婶不该出门才是,许婶不会还没睡醒?
咚咚咚。
来到茅厢,屈指叩门,这一连三敲,却无人应答。
慕廉正欲再敲,忽听得房内一阵细微的响动,似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许婶慌乱的声音,倒像是被人捉住了偷情一般:
“哎哟!廉哥儿吗?怎的这个时辰来了?”
“许婶,我想来寻您帮我娘亲沐浴正好试试新……”
慕廉说着话,手已按在门闩上,就要推门进去。
“诶诶!别进来!”
许兰急促地喊道:“嗐哟…婶、婶子这会子…实在是…不方便…你还是…先回去罢…喔~”说着又是一声轻吟,仿佛有什么东西顶到了要害处:“婶子这身子…有些乏了…改日,改日再来…你先、先回去…”
慕廉听她说话断断续续,不似平日爽利,脚步便停在原地。
砰——
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在墙上,震得门板都颤了三颤。
吱呀——
“许婶!你没……”
他这问一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木门开了条窄缝,从里头探出一个骚媚的身子来。
原来是个着一件皱褶褙子的女村妇,颊上染着两朵红晕,那后脑勺儿松松挽着髻,几缕湿润的青丝黏在鬓角边,带着一股子情欲未消的韵味,怀前松松垮垮地敞着,右边儿的奶子藏在门后头,左边儿却被门框挤得鼓鼓胀胀的,挤压出一个无比下流的美景。她嗔道:“婶的廉哥儿,你怎的还不走?莫要在这儿…啊…耽搁时辰…嗯…啊…快些去罢……”
许婶语气急促之余,身子一晃一晃的,那只扶着门框的手也在轻轻颤抖,似是站不稳。
慕廉在门外站得踟蹰,既不好闯进去,又不好就这般离开。略一迟疑,还是开口问道:“许婶,可是摔着了?要不要紧?”
一抹红霞冲上许婶的脸颊,她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后,带着喘息,却又压低了嗓子:“嗯…啊…别顶了…外头…有人……”
又快速望向慕廉,将门缝又挤小了些,一对奶子被门框挤得更加鼓胀,许婶缓了口气,唇口微张:“……婶无、无事。”
语气急促之余,不知为何有些幽怨。
慕廉迟疑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环境一静下来,似是什么东西在磨蹭,还伴随着细微的水声,似有似无。
许兰与这少年郎朝夕相处,深知他性子,忙打断他道:“婶真没事…就是…就是阿牛在帮婶按摩…”
话音方落,那窗台边便传来几声闷响,活像是什么硬物撞在软肉上似的。许兰猛地一颤,险些站立不住,忙把那双常年做活计的粗糙手儿扶在门框上,身子前后摇晃不定,时而挺胸时而缩腰,那模样儿活像是在承受什么似的。
“啊…轻些……”
许婶低声娇喘,手臂往后一探,啪地打了一记,随即提高嗓门儿对慕廉道:“……你瞧…这孩子…嗯啊…下手没个轻重…啊…婶没事,你快些去罢,那些个娃儿还等着你去读书呢,莫要让他们久等了……”
她嘴里娇喘连连,身子一会儿前倾一会儿后仰,那对儿奶子在褙子里晃动,真真是春色无边。
慕廉不由回想起前些日子的情景,那时阿牛正替许婶推拿,力道大了些,也是这般。
当时他还误会许婶与人有私情,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多心了。想必是这会子阿牛又在给许婶按摩,只是力道没个轻重,才弄得许婶这般难受。
“那好。”
话音方落,
咔嗒——
急的一声,门栓落下。
许兰在门后头压着嗓子,带着娇喘道:“你这个…猴急得你…等廉哥儿走远些再…嗯…”
他心下早有几分明白。
退出院门时,眼角余光又不自觉地往那厢房瞄去。
这会子慕廉已是化气境修为,耳力暴涨不少,隔着窗纱庭院,仔细观望细听,便看到个矮小的身影,正抱着许婶的腰肢,许婶为了迁就前者的身高,保持着把双腿分开的姿态。
一阵风吹过,掀起的窗帘被吹落。
慕廉遂的收回了视线。
心下思量,不禁摇头苦笑。
真是不该。
他背着药箱,往自家院子走去。秋风习习,带来几片落叶,那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的肩头。
倒是想起万草堂那个蛮子……
……而在另一处的窗台后,那矮小的身影忽然开始向前迈步。
这一动时,许婶的身子也被顶得往前一个踉跄,身上子落下,呻吟的同时,力度开始让她撑在门上的手失衡,一时间只见得那对两旁的侧乳儿荡漾划动,带出阵阵乳波臀浪来。
只听得那肉体相击之声渐急渐响,起先只是‘啪’的一声轻响,继而似是‘啪啪啪’ 的春雨落檐,密密叠叠地响将起来,一声更比一声欢快,一声更比一声酥软,其中还伴杂着‘趴叽’,‘滋哗’的溪水淙淙;
而随着水声和拍打声加快,许婶前后摇晃的动作振动也愈快,每一下拍打都激起层层肉浪,那水光潋滟间更添几分旖旎,直似要把那情欲的浪潮都击打出声来。
遂地:“嗯…要…要来了……”地一声,许婶莫名娇媚的叫唤,头猛地抬起,似是浑身过电,身子僵在那门边儿上,抖了几十息哆嗦,这才瘫软倒下。
—————————
“孝,乃百行之首,人生在世,当知报亲恩。”
“孝,乃百行之首,人生……”
私塾内已传出朗朗书声,那些稚嫩的童声,一句一顿,一字一板,倒也朗朗上口。
这当儿,只见张小丫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先生,孝顺是不是就是每天给爹娘捶背揉肩?”
“这也是孝的一种……”
“……不过孝道不仅于此,更重要的是要懂得尊重、体谅父母。比如你娘亲整日操劳,你若能分担些许家务,让她歇息片刻,这便是孝之延续。”慕廉含笑点头。
“可我娘总说我帮倒忙……”
这丫头撅着小嘴,一脸苦恼:“……昨儿个我想帮娘洗衣裳,不小心把她最爱的那件褙子给染蓝了。”
教室里顿时笑声四起,倒也不是什么恶意的笑,就是觉得这丫头实在可爱得紧。
几个小子学着她撅嘴的模样,做出夸张表情,张小丫臊得满脸通红,倒是那角落里的李二狗,正低着头认真写着笔记,比这些小娃稳重多了。
李二狗也是个苦命的娃儿。爹不在了,娘在城里做工养家,平日里全靠着公婆照看。这般懂事的孩子,慕廉心里也是格外看重几分。
慕廉轻轻用戒尺敲了敲案几,示意大家安静。
望着张小丫那张写满委屈的小脸,少年夫子嘴角微扬,笑意温润如玉:“那是因为你还小,做事不够细心。但只要你用心去做,张婶一定会很开心……”
他顿了顿,继续道:“……尤其是对待母亲这份骨肉亲缘,更要懂得体贴入微。你们可知道,一个妇人怀胎十月,日日煎熬,腹中一个小生命慢慢长大……”
“……待到临盆之际,更是一番血水浸染,及至生下来,又要含辛茹苦地乳哺三载,这其中酸甜苦辣,并不是先生能用三言两语能道尽的。”
张小丫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骨碌碌转着,歪着小脑袋道:“是像许婶待先生那样吗……”
“……我娘常说许婶心善,在先生刚来村的时候,不光帮着浆洗衣裳、舂米打粮,还会给先生送些自家腌的咸菜萝卜。先生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也总是第一个赶去帮忙……”
说着,她捏着自己那圆润的小下巴,眉头微蹙,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可许婶明明没有生过小娃娃呀,但她待先生就如同对待亲子一样呢。我娘说,她见了先生就跟见了自个儿心肝宝贝似的。”
慕廉此闻言,微微一愣。
不觉间,嘴角挂起一抹温暖笑意,这笑容浮现得如此自然,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嗯。”
一声轻应,荡开在这方寸之间。
“……所以先生更知道,要珍惜与许婶相处的时光,你们也该如此,莫负了那些爱你们的人啊……”
那年大宋,武帝历十六年。
那日,寒秋时节,少年的少子曰,倾诉着心底最深处的情思。
何奈何,庭院深深,看萱草。
一丛丛里,萱旭迎风轻摇。
那黄花儿本携着望母的孝意,噼啪……
花瓣轻颤,花残处,细数忘忧,竟似泪痕点点。
(注:萱草又唤作忘忧草,古人思念在外的亲人,为解忧思,于是在庭院种植忘忧的萱草解闷。)
—————————
PS:
那个,就是……
这书里头的话,并非燕子刻意说教,也没有要挑起性别对立。
书中的少年郎……
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教导着那些乡野孩童时的模样,不过是将读过的书本、听过的道理,再加上一颗赤诚的心,倾囊相授。
一点微薄道理,原本就是前人相传,今日不过是寄语后辈,有少年郎的赤诚,更有燕子对这个世界的一点理解与感动……
……东方云渊诉说的侠情,也是燕子心中的某种憧憬。
若说其中有甚偏颇,还望诸君海涵。
——燕子的话
第七章:肚皮里的那半满精水
风过石拱桥,听秋风萧瑟。
人说:风铃能将岁月流转尽数铭记,问那铃儿、多情自是多愁,却又有谁能知晓这一声声脆响里,究竟埋藏了几度春秋轮回,几番悲欢离合,几世沧海桑田。
风过处,听铃响,那声声里头,藏着离愁别绪,裹挟着相思缱绻,记录着荣华枯败。
走过石拱桥,风中铃声随之而来。
……依稀记得那日。
少年从私塾归来,身背竹篓,满载诗书,那日头儿已是西斜。那竹篓跟了他三年有余,边角处已经泛黄,却依然结实,这也是那位婶子的手艺。
说起那婶子,更是浑身是嘴,十张八舌,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饶是七十二口八卦炉,也炼不出这般利索的口舌来。
寻常这个时辰,那位农家妇人定是要在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旁,那棵枣树下候着的。这位比村中老媪还要絮叨的婶子,向来是笑眯着眼,那嘴也如十五的风箱,呼啦啦地吹个不停:什么‘今日读了什么书啊’、什么‘那个不着调的黄毛娃儿可又被你罚抄书了啊’、什么‘肚皮可曾填饱了?可有熬着饿肚皮哟?’。
听得人耳朵都生了茧子。
少年偶尔会嫌她话多,可这些年来,却也习惯了这般温暖,只是今日,那枣树下空空的,连平日里最爱歇脚打瞌的竹椅都不见了踪影,心下蓦然涌上一丝不安,彷佛有什么说不出的预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落叶打着旋。
他磨蹭了一会儿,脚部一转,便往那位农家妇家去。
咯咯——
走得急了些。
竹篓里的书简也跟着唠叨起来,倒与许婶子脾性一般无二。那时的许婶子,最爱数落他背着这许多的书,那双指头上布满薄茧的手点着他的脑门儿,假装恶煞着脸道:“读这许多书,长不高,只怕要成个白面秀才,到头来落得个背弯腰驼!……”
嘴上虽这般嗔怪,手上却总是待他转头不见时,悄悄往他的竹篓里塞上几个老远从集市买来的蜜饯,还要叮嘱一句:‘……读书伤精神,甜的补补。’
少年心下纳罕。
砰——
推门入内。
茅舍不大,三两步足以尽收眼底。
见农家妇人在灶前忙活,左手扶着有些佝偻的腰,右手执着那柄年岁比少年还要长的乌木勺,在煲里轻轻搅动,一听见动静,准要回过头来,脸上便绽开一抹比春日还要温柔的笑意:“这不是我们廉哥儿回来了么?可算是盼着了。”
那笑容里盛满了尘世间最绵长的温情,如寒冬腊月里墙角悄然绽放的探春花,不争不抢,却暖得叫人心醉。
笑纹爬上眼角,一道道的皱褶里,却比任何花团锦簇都要来得真切喜人。
少年哪里得受不住这般温情,活像个迷了路的幼鸟,扑棱着往那温暖处寻去。这便是他漂泊沧桑中遇见的第一缕暖阳,照在心头,驱散了所有阴霾。
“哎哟喂。”
幼鸟一头撞进那个温暖的怀抱,妇人惊呼中满是宠溺,没有半分责怪,反带几分欢喜。
少年埋首于那温暖怀抱。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尽的馨香。那里面,有晾晒过的青布衣裳,有揉进炊烟的暖意,更藏着几分野地里的花草清香。
“一路上,可曾饿着肚皮了?”妇人柔声细语,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嵴。
有一种饿,是婶子觉得你饿。
那一刻。
似乎连窗外的风也停了下来,只为听听这人间最纯净的情义。
那个怀抱啊,便叫人想起晒着的暖被,阳光正好,风也温柔,还有这世间最难得的一片慈爱,不掺半点杂质只是少年那时年幼,心思单纯,还不曾察觉这份珍贵,如同不知道手中握着的,其实是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贵重的明珠。
……从回忆里走出来。
慕廉抬手叩门。
咚、咚、咚。
一声重过一声,只为确认屋内人是否安好。
敲了几次门,不见应声。
他犹豫片刻,终是推开了门。
进得茅厢来。
只见炕上被褥零乱,半搭在炕沿枕畔,还残留着浅浅的凹痕,倒像是方才还有人在此小憩,许是走得匆忙,连被褥都来不及收拾。
目光一撇,窗台上一只竹编织篮倒扣,不知怎的,他便鬼使神差地伸手一掀,不想里头竟是一堆女子贴身衣物,有抱腹、亵裤之类,已经皱皱巴巴的,似乎穿过未洗。
(抱腹:古代农家女性内衣之一,与肚兜并不相同)
一阵暧昧的骚味飘过他的鼻尖,那味道又酸又腥,与许婶身上那馨香截然不同。
“这、这。”
吓得慕廉把织篮扣了回去,暗骂自己不知耻:许婶的贴身之物怎会,这般随意摆放,不对!我这是做什么?偷窥许婶私物,当真有失体统,还是快些离开为好……
只是,若他再往下翻寻,必能瞧见底下那件粗布短衫,上面还染着那蛮子娃儿特有的汗臊气味,以及点点斑驳的白浊痕迹,想必是那孩童虽不知男女之事,身子却本能地泄出那子孙精华,落在粗布上留下的印记。
剧阳西沉。
慕廉回到自家院中,先是生了一盏油灯,继而点起一盆炭火,又往里添了把松枝。
那火苗蹿得老高,木桶的水温逐渐沸腾,洇湿了他的衣襟。
这水分明不烫,他却出了一层薄汗。
“许婶?”他转头望向门外,声音低低的。
头顶秋雁结队南飞,嘶鸣悠长,风过槐梢,落一地金黄,那风铃又响起来,夹杂着几声乌鸦的啼叫,越发显得院落寂寥。
无人应答。
少年垂眸,轻叹一声,抬起木桶,转身走入内室。
“不能再等了……”
药汁表面漂浮着的几片药叶已开始下沉,那是药效即将减退的征兆。
知晓时辰将至。
他在门前驻足片刻,手指搭在门框上,细微的指纹摩挲着朱漆斑驳的木纹。
这一步踏出,是孝心,亦是僭越。两种念头在心中激荣,终究那份孝意占了上风,袖中手指微微一颤,轻推了房门。
吱呀——
屋内那位人母依旧安静地坐在摇椅上,彷佛从未察觉有人进入。月光恰到好处地透过窗棂照在她清瘦的脸庞上,勾勒出一道神仙般清冷的轮廓,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竟似蒙了一层薄纱。
慕廉喉间涩然,一枚硬物缓缓滑动,他轻声唤道: “娘亲,我们……”话到嘴边,又有些蹩脚,终是硬着头皮道:“……我们洗澡了。”
这话说出,自己都觉荒唐。然而事已至此,容不得半点退缩。
孩儿深吸一口气,木桶放于床侧,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位不言不语的娘亲。他的指尖微微发颤,先是挑开那支青玉小剑簪——
只这一动。
娘亲发丝,沿着那纤瘦的肩头,倾泻而下,千万缕墨玉丝线,丝丝缕缕不染尘埃,如江南烟雨般轻柔,衬得面容愈发清绝。
娘亲虽己有四十徐,却仍如二八娇娘,肌肤似霜雪一般,光洁细腻,那是剑气洗炼过的玉骨,不染尘世铅华。眼帘微阖,秋水般的桃花剑帘隐在睫羽之下,眼角那道剑痕浅得几乎难辨。淡墨般的剑眉娘秋低低敛着,在眼睑下投了一片清浅影儿个。
似是察觉到孩儿心不在焉,那三月桃唇轻启,半醒还憨,好似在梦中呢喃,又似是在倾诉往事。
慕廉听着那呢喃之语,却听不真切;
“北风…”
“长安…”
“石碑…”
零散的词句从娘亲口中流出,奏不成曲,只余零星音节,恍若天上飘落的雪花,还未能看清形状,便已消融在尘世的温度里。
只道是些往事陈年。
她在说那个曾与她比剑赏月的故人?亦或是那个曾为她折剑成梳的知己?
这些过往,是不曾与他诉说过的光阴碎片,而今,也只余这般朦胧梦语了。心中暗自发问:娘亲昔日的江湖,究竟是何等模样?
待到呢喃渐歇,长久以来,一直待在剑葵身边的少年轻蹲在身前,低声道:“娘,该沐浴了。”
说罢。
便将手中那方白绢,轻复于双目,将丝巾在脑后系紧,生怕惊扰了这份母子间最后的体面。
“娘亲,孩儿这就为您宽衣。”
砰咚——
少年胸中激荡,心跳如擂鼓,手指循着记忆,轻轻摸索到那腰间衣带。
那红衣轻薄,隔着衣料,竟似能感受到那冰肌玉骨的丝丝凉意。
砰咚砰咚——
先将衣带轻解,再将外衫褪去。
窸窣。
那衣裳摩挲的声响。
红罗翠绮,层层迭迭,宛若剥笋。
直到——
他摸索着,解开最后一件中衣,掌心无意中擦过衣料,蓦地触到两粒突起,如同两颗珍珠,硬硬的,带着几分粗粝感。
“啊…!”
慕廉心头一跳,连忙收回手:这、这分明是娘亲胸前的两点儿、怎么、怎么就……
少年满面羞赧,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这般轻薄娘亲,真真是该死!
若让国子监那些白须飘飘的老夫子知晓,怕是要当场将他逐出门下,贴上个'禽兽不如'的名号,游街示众,永世不得翻身。
小子脸薄,那等羞辱,比上断头台还要难受!
咬了咬牙关,终是半跪于床前,手指拈起素白中衣的系绳。
一解。
便觉心跳如雷。
二解。
汗珠沁出额头。
三解尽。
慕廉倏然闭眼,于黑暗中摸索,将娘亲缓缓扶起。
手背的触感传来,竟是一片温软。
嘎吱。
木台楷轻轻晃了一晃。
孩儿动作轻不可闻,搀扶着那位剑仙般人母,只见娘亲修长玉指轻搭在孩儿肩上,孩儿更加小心,捧着娘亲纤纤素腕,一步一步,慢慢地,扶她迈入木桶。
那玉足轻点水面,激起一圈涟漪,如同初春湖面上第一缕微风。热水缓缓没过足踝,水面渐渐上涨,过膝,漫过大腿……直至浸过腰腹。
药汤温度虽是掐算好的,却不知是否嫌烫,娘亲身子微颤,是畏寒还是觉热?
那颗心已提至嗓子眼,直到温热的药汤漫过娘亲肩头,缓缓坐下,只余下一截雪白的颈项在水面之上,一头长发如墨染流淌。
待潘浴愿躯,少年的心也随之沉浮。
少年取过备好的檀木梳,将散乱云鬓轻拢。每一缕发丝入手,便忆起幼时娘亲常言:寡妇头发最是金贵,一根是愁,一缕是忧……
这话儿他也是后来才懂。
一根青丝一根愁,一缕情丝一缕忧。娘亲是想念父亲了吧?那位他从未谋面的父亲,那个能让春秋剑葵为之折腰的男子,究竟是何等风采……
指间缠绕的发丝,还带方才沾染水气,少年就温水细细浸润发根,生怕冷了娘亲。
这些年来,为娘亲梳头已是家常便事,那些手法早已烂熟于心。只不过今日蒙着眼睛,这一双手倒像是不听使唤了,比那新学梳头的张小丫还要笨拙。
可。
渐渐地。
慕廉执梳在手。
一遍一遍地梳过。
打结的发丝渐渐舒展,恍若化开了岁月的疙瘩,娘亲那微微紧绷的身子,也在这梳理间缓缓放松。
记得年少时分,每每天还未大亮,他便爱坐在案几旁,看娘亲梳头。那时的他,还不及案几高呢。后来娘亲虽总是在闭关,可娘亲梳头时的那份细致劲儿却是一点未减。
每次出关,娘亲总要将那一头青丝梳得一丝不苟,彷佛是对剑道的延续,一丝不苟,一发不乱。
而今却由他替娘亲梳头,其中滋味,大抵唯有他自知。
梳发时水声潺潺。
滴答滴答。
慕廉的衣衫早已被水气浸透。那单薄的中衣紧贴在身上,衬得少年身形清瘦,思虑再三,终是褪去上衣,眼前白巾虽已沾了水气,却是万万不敢取下的。
不想褪衣之际,
糟了!
手肘不经意触到眼前白巾,那方巾便松了几分,隔着这道缝隙,少年无意中瞥见一抹雪白。
——那白,
不是江南春雪的温柔,而是死寂后的森然,是大雪复盖荒原的萧瑟。
慕廉急忙闭眼,却已来不及了。
世间最怕记忆如刀,可这一眼,怕是要伴他过尽千秋。
娘亲背上有一道被剑穿刺的狰狞窟窿,边缘处皮肉翻卷,似一朵盛放的肉莲,艳丽而残忍。
这便是八年前,那一剑的痕迹。
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玄衣女子,一剑穿破了他的人间,将他的岁月天光刺穿。江湖中人常说剑有七情六欲,可那一剑,却饮尽了世间所有的无情,斩断了一个孩子所有的欢喜。
那时的他。
还不懂什么是江湖,不懂什么是恩怨,只知道娘亲倒在血泊中时,那双平日里温柔抚摸他头顶的手,是如何艰难地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终是无力垂下。
血,那么多的血,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染红。
慕廉双手发颤,连那条白巾都快要握不住。他摸索着要去系那绳结,偏生绳索竟似与他作对,越系越松,活像是在嘲笑他那年的无能,任凭血流成河,也救不回娘亲一分疼痛。
这口郁气早已入骨三分,又何时得见,仇与恨,化作云消……
他,也是人,终究不是那些娃儿眼中的先生,能将礼节二字看得比天还高,那个被伤害的,是将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娘亲啊。
玄衣女子那一剑的无情,崧山剑阁的冷眼旁观,再到岳家那般落井下石,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往他们母子心口上剜肉?
白巾底下,少年皱着眉,眼角竟有湿意。
他不知自己此刻模样如何,只知道心中酸楚难言,裤头因水汽而微微潮湿,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间,三寸之物顺应自然垂着,尺寸倒也中规中矩,在微凉的空气中略显萎缩,毫无旖旎之意。
少年还不知,木桶内的娘亲,头已转过,桃花剑帘一直叮着少年的那活儿。
她的樱唇轻启,呼出的热气轻轻拂过那处嫩肉。
遂地膝下一阵酸软,阴囊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瞬。
起初只是轻轻一点,指甲的轻轻一碰。
慕廉只觉得有点痒,令他下意识向后缩了缩腰身,想要逃离这陌生的感觉。
谁知那手却不依不饶。
拇指和食指形成一个圈,轻轻左右摇晃那根幼嫩的阳具。
那物事儿在她手中晃来晃去,活像条温顺的小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阴囊也被拨弄着,两颗圆润的睾丸在里面滚动。
“娘亲?”
蒙着眼睛的少年慌乱不已。
这般玩弄了片刻,那原本软塌塌的阳具,先是略微抬头,继而竟是昂扬勃起,茎身变得滚烫,脉络分明,龟头也由原本的淡粉色变得通红饱满,整个阴茎充血勃起,直直指向上方。
无不显示出少年充沛的活力与生机。
娘亲在弄我那处?
正当他心神恍惚之际,慕恨初却突然收紧五指,狠狠掐住了那话儿的根部,指甲几乎要陷入那嫩肉之中。
“嘶!”
这一下来得又急又狠,力道之大似乎要阻断那里的血流,痛得他双腿发软,阳具从娘亲手中滑脱,整个人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可怜的阳物依然半勃着,却因疼痛而微微颤抖,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楚楚可怜地低垂着头。
“噗嗤……”
一声轻笑,飘入少年耳中。
慕廉心中茫然。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何娘亲忽然……还是我不小心冒犯了她?
良久,水声之外,寂无人语。
慕廉试探问:“……娘亲,水温可还合适?”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地的声音。
水中有轻微的动静,似是娘亲略有动作,慕廉不敢怠慢,连忙道:“娘亲,药浴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出来了,小心着凉。”
他反着手掌探向木桶,手背触到娘亲肩头,那触感温热而柔软。这肩头曾横剑九州,如今却单薄得令人心疼。
“娘亲,孩儿扶您起身。”
依旧是谨小慎微的动作。
慕廉一手托着娘亲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后背,帮她缓缓起身。水珠顺着她的身子流淌而下,发出细碎的声响。
慕恨初轻轻从水中站起,药浴中的草药在水面漂浮,有几片还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随着动作缓缓滑落。
慕廉虽然看不见,却能听见水声哗啦,能感受到空气中水汽游荡,彷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方天地……
这一对母子相依……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握着干燥的锦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却不小心碰到一片滑嫩,那触感柔软温热,显然是娘亲的肌肤。彷佛触碰到一块温玉。慕廉连忙缩回手,羞愧难当。
却不想下一刻,娘亲竟然主动握住他的手,将那锦帕引向自己肩头,似乎在示意他帮忙擦拭身子。
少年擎着锦帕。
一下一下。
轻拭过她的肩头、背嵴,直至柔荑。
偏生这般时候,耳畔传来娘亲细微的喘息,似是舒服,又似是疲惫,每一声都在他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真该死!
这分明是他该担起的责任,偏偏那处仍有异样窜动。
慕廉暗骂自己不争气,可那声声轻吟实在撩人,教他如何自处?
“娘亲,这药浴的药效极好,您感觉如何?”
少年强作镇定,试图以交谈分散注意力。
又是一阵沉默。
少年只好继续手上的动作。
待擦拭得七七八八,连忙摸索过一旁迭放的中衣,轻道:“娘亲,请穿上衣裳吧,小心着凉。”
而在这寂静之中,有水滴顺着娘亲双腿间隙,无声坠落。
有人接过衣裳。
布帛摩擦的窸窣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勾起心头无数涟漪。
啪嗒。
又是一滴水珠落地的声音。
少年警觉地抬起头:“娘亲?”
木桶上升起的水汽渐散,房间里多了几分秋日薄雾般的凉意。慕廉手搭在白巾结上,心中踟蹰。
“娘亲,您已着好衣裳了吗?”
无人应答。
唯有一阵清风掠过窗棂,屋中风铃轻响,似在代她回应。
他犹豫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伸手解开了白巾上的结。那白巾轻轻飘落,少年的视线重获自由。
视线陡然明亮,少年惊愣当场,如遭剑气冻结心神。
娘亲已着好衣裳,静静坐于床榻边,双手交迭放膝头,垂首望地面。一头青丝带着水气,顺肩垂落,在衣衫上洇出深色水痕,如未完的水墨画。
记忆中那位持剑而立、凌空御风的春秋剑葵,何时变得如此温婉了?
想那旧时的剑葵花,一袭白衫,立于万仞峰顶,剑气纵横三千里,踏风而行时,更是叫那些自诩剑道通神的老怪物们望而生畏。
那时的剑葵何等风华,一剑出,万剑臣服,一眼望,群雄失色。
可。
眼前这个温婉人母,哪还有半分昔年那位春秋剑葵的威仪?倒像是那江南深巷中,被细雨濡湿的一支玉兰,带着三分娇,七分柔美……
楚楚之态,我见犹怜。
“娘亲。”
慕廉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您感觉好些了吗?”
娘亲慢慢抬头,桃花剑帘似有水光闪动,又似乎只是月光的错觉,却又隐没在一片平静之中。
她伸出手,轻轻抚过儿子的面庞,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只剩下眼中一片复杂神色,藏着说不尽的心事。
对上娘亲的目光,慕廉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
是什么让您由剑入柔?
是什么让您选择了这偏僻小村,与我相依为命?
又是什么……
让你把我选择生下来,明知那会成为你的软肋?
手指轻轻拂过娘亲额前碎发,如同拂去一片落叶,小心而温柔。
许久,才低声道:“娘亲,您累了吧……”
曾几何时。
剑葵变成了睡莲,雌鹰化作了白鸽。
那般睥睨天下的傲骨锋芒,竟也染上了这般温柔。
嗯。娘亲或许只是累了。
剩下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的柔情。
—————————
天未明。
问天边几许,未见东方云起,云气微茫,村里的公鸡都还未打鸣,天地相接霜华重,看草木、尽低昂,夜色犹浓未醒。
这一大早的, 许兰便提了个竹篮,迈着微有些软的步子来敲门,篮中装着几个新鲜的菜蔬,还有一包她天不亮就起来蒸的白面馒头。
咚、咚。
她抬起那缝纫针线磨出茧子的指节,轻轻敲了两下门,敲门声似带着几分歉意,又似带着几分幽怨,心下暗道: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昨夜那般荒唐,今儿个倒还要送些吃食来,这般殷勤,莫不是要叫廉哥儿瞧出什么蹊跷来……
院里头静悄悄的,连只麻雀也不见踪影啼叫。
遂地探头往里一觧,只见那少年正端坐在老井边上,双目微阖,一动不动,倒像是睡着了般。
“哎哟喂!”
许兰心中一紧,快步踏进院中。
一阵寒风袭来,吹得她打了个冷战。
她下意识地裹了裹褙子,那双布满针线茧子的手在衣襟上摩挲着,这秋日的晨风似是长了倒刺儿似的,扎得人皮肉生疼。
这婆娘见自家哥儿,只着单衣,独坐在这儿,虽说心下有愧,却还是忍不住嗔怪道:“婶的小祖宗啊,你瞧瞧你,这大冷的天儿,也不知道添件衣裳……”
昨夜那般欢好,这小冤家却在这儿吹着冷风,这做长辈的,真真是要折煞他了。许兰一边想着,一边从篮子里取出一条手织的围巾:“……这是婶前些日子给你织的,本想着……”
话说一半,又觉不妥,连忙转了话头:“……你这身子骨儿不想要了不成!”
这般温言软语地说着体己话,谁又能想到,她这褙子下的肌肤尚且泛着红潮呢。
见少年依旧不曾应声,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笑,许兰往少年头上一敲。
咚。
这一下,可不就把那少年从入定中直接敲出来了。
少年抬眼望着她,笑道:“婶子这般早就来了?我不冷的。”
她哪里晓得,这小子方才正在打坐修行,想到昨晚放了他鸽子,只当是昨晚没睡好,这会子在井边迷迷糊糊地打盹儿。
“这般大的露水,你倒好,在这儿打盹,快些进屋去睡,莫要冻着,婶给你带了些热馒头,趁热吃了暖暖身子。”
许婶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心疼,训着这个自己看了八年的少年。
少年张了张嘴,似想解释,可瞧见许兰那双饱含关切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接过篮子:“谢谢婶子。”
“谢什么谢,咱可是你婶儿……”
她说着,又从篮子里取出一个油纸包:“……这是婶特意给你做的韭菜馅饼,趁热吃。”
这般温暖的关怀,他已许久不曾尝过,便是装个糊涂,又有何妨?当下只是接过油纸包,嗅了嗅:“好香。婶儿的手艺就是好。
嘴角却不自觉地挂上了一丝笑意。
少年拍了拍身边的青石:“婶子,你也坐会儿吧,这井边的晨光最好。你瞧,东边都开始泛白了。”
许兰犹豫片刻,还是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静静望着东方,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昨夜……”
“昨晚许婶在忙吧。”
许兰心下一紧,却见少年笑容依旧纯净,心下更是惭愧:“快些把馒头吃了,一会儿该凉了。”
“婶子陪我吃。”
少年从篮子里取出两个馒头,递了一个给许兰。
许兰看着那双递馒头的手,不知为何,心头一热。可昨夜,自己这手还……
她不敢接:“婶儿吃过了。”
少年轻声道:“骗人。我方才在这儿坐了许久,婶子灶上可没冒过炊烟……”
“啪!”
“哦……”
许兰被戳破谎言。
那种濒临绝顶的欢愉,竟让她眼前恍惚浮现出一道身影,那人影如烟似雾,却又清晰可见,是个少年郎,少年单手托腮,浅笑盈盈,静静地凝望着她,等待着她。
而她却在这荒僻的山村中,被一个小她三十岁的蛮夷娃肏得死去活来,搅得她肠腹翻腾。
“你这孩子,倒是细心得很。”
“自是要细心些,不然怎好好照顾婶子。
许兰迷离着双眸,下意识地抬起臂,想要触碰到少年,可又一记势大力沉的捣弄猛然袭来。
“啪。”
又是一记重击,那沉甸甸的囊袋重重拍打在许兰湿漉漉、红肿不堪的阴唇上,发出清脆而淫靡的声响,一如春日里那欢愉的鼓点。
“啊----啊——好深——”
许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高亢的呻吟从她丰满的红唇中倾泻而出,那股子销魂的力道直教她魂飞天外。她的眼前画面再次模糊起来,只余下一片令人沉醉的白光。
天爷在上。
他才多大年纪,怎地那话儿什么能这么厉害……
紧致的肛口随着每一次抽插而收缩,肥美的大屁股在蛮子黝黑的胯腹下泛起一圈圈肉浪,从未被人触及过的子宫禁地,被小黑蛮子的榔头棒敲打,砸击的面目全非。
赤条条的村妇眼目凄迷,双颊潮红伏在那粗布铺就的褥子上,头上胡乱包着条粗布邦巾,连鬓边青丝都被汗水浸湿,低吟喘息,前后起伏。那丰腴的胴体,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汗水顺着她优美的嵴柱沟缓缓流下,汇聚在那两个小小的腰窝里,再流入深深的臀沟,滑过那紧闭的菊穴,最后与从牝户流出的爱液混合在一起。
(注:这里的腰窝,是指女生屁股上方的‘两个坑’,长在臀部尾骨和腰椎的连接处两侧。)
忽然身后被用力一顶。
那肤色黝黑的小人儿伏在她的背上,似是找不到着力点般,两只粗糙的小手牢牢扣住她的腰身,粗大的阳具角度刁钻地刮过她阴户内的一处突起
——那一团与尿孔相邻的嫩肉,从未被如此精准撞击过的春心。
胯股的摆动逐渐加快。
“啊!那里…那里不行…太…太舒服了…啊!” 许兰只觉小腹一热,那腰眼儿酥酥麻麻直不起来,阿牛每一次进入,都彷佛要顶穿她的肚子。
那粗大的龟头直抵宫口,又酸又麻,又痛又爽,如过电般的快感袭遍全身。
忽地那腹下一朵绛紫色的桃花胎记竟似活了一般,泛出点点光晕。
灿烂妖娆。
臀缝深陷,那肥沃的屄穴一阵痉挛,淫水如决堤般喷涌而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子宫在一次次撞击中震颤变换,彷佛已经被这小蛮娃的形状深深烙印,再难容纳他人。
而在这个姿势下。
那对儿丰腴的奶子随着身后顶弄的频率前后乱颤,乳晕大而深褐,上面两粒乳头翘得老高,如同两颗熟透的山楂果,骄傲地挺立着。
许兰檀口微张,发出声声媚叫,津液不觉从唇角流下,顺着下颌滴落在褥上:“齁……好涨,涨死咱了,你的……阳具好大噢用力……嗯——那里,再操那里……”
阿牛的右手绕到前方,揉捏着许兰那丰满的乳房,他的指尖捏住她挺立的乳头,轻轻拉扯,又用指腹打着圈摩擦那敏感的乳晕。
“婶子的奶子真大,比俺娘的还大呢!”
阿牛天真地说道,却不知这样的话语对许兰来说是多么的羞耻。
许兰顿时不叫了。
她忍着爽意,怒嗔道:“嗯……你这……小猢狲嗯……休要胡言乱语嗯……怎可拿你娘亲嗯……做这般龌龊的比较!”
“干什么骂俺,俺又没做错什么!……”
那阿牛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噘着厚唇委屈道:“……俺只道实话罢了,婶子的身子确实比娘亲的要丰润些,俺摸着舒服,又不是说婶子不好,婶子倒骂起俺来了,看俺不给你好看的!”
说罢,竟是一股子倔劲儿上来,双手紧扣许兰腰身,腰腹发力,压着许兰就是一阵狠命抽送,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只见那小儿将许婶子牢牢钉在床上,一双大屁股被顶得不住摇晃,身下那一对儿囊袋随着动作拍打在女人的会阴处,发出的清脆声响。
许兰被这番动作再次弄得六神无主,只觉一股股热流从那私处直冲心头,连魂儿都要被顶出去了。
鲍鱼被撑得满满当当,四周的纹皱褶都被抻平了,只剩下这小人儿的大鸡巴频频进出,一下下尽根而入。
“啊……啊……噢~……”
那对儿硕大奶子被挤在床面上,活似两只白面馒头给压扁了似的,奶尖儿被床单摩擦得又痒又酥,叫她怎么受得了。
那般子掌控的态势,哪里似个十一岁的娃娃,分明是个久经床笫的汉子。
“噢哦……天爷啊……轻些、轻些……婶子啊……方才……方才不过是心急口快……啊……你这般、这般捣弄……是要了婶子的命啊……哦哦~……”这小猢狲儿,哪学来这许多床第手段,这般捣弄,竟是一下下正打在那销魂窝子上,难不成是天生的本事。
当真要了我半条命去啊……
她虽这般想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臀部,迎合着阿牛的冲击。
那姿势宛若山野间一只发情的雌兽,翘着肥美的臀肉,腰肢深深地塌下去,形成一道诱人的弧线,体内的花径紧紧吸吮着那根粗大的阳具,每一寸红嫩的穴肉都似有灵性般地缠绕着入侵者,似要把它吸进最深处的花心,一刻也不愿它离去。
就在许兰快要攀上那销魂巅峰之际,阿牛却似有心眼,动作竟是戛然而止,那般抽插之势顿时消弭。只见,他缓缓将那粗壮物事抽出,只留那紫红饱满的龟头浅浅地埋在穴口。
那方才还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花径,霎时间犹如枯井失水,一阵空虚袭来。
许兰只觉那处一阵火热与酥麻——
那被撑得大开的两片肥厚的阴唇,无力地翕动着,似在呼唤阳具重返故地。内里熟透的嫩肉宛如饥渴多日一般,叫嚣着向深处索求,那般滋味,当真让她难受得紧。
她两腿微微颤抖,臀儿不由自主地向后蹭了蹭,试图将那根阳具吞进体内,却被阿牛避开。
“婶子,你想要阿牛的大鸡巴吗?”
阿牛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笑。
“呸!小小年纪,怎的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来?哪个不要脸的教你这些下作话?”许兰恼羞成怒,却又欲火中烧,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臀部。
“啪!”
阿牛一掌拍在她正在扭动的的大屁股上,留下一朵红梅印记,嘻嘻一笑:“俺娘说过,男人在床上说些荤话,女人都是欢喜的。婶子不也是如此?你瞧,俺这般说,你下面都在唧水了。”
“你爹娘的事情也是你能说的?若是让别人知道了,看你娘不剥了你的皮!”
“婶子说什么?阿牛听不清……”阿牛故意逗弄着她,龟头在穴口浅浅地戳刺,如同隔靴搔痒,就是不肯深入她的阴道。
“嗯……你这小猢狲……罢了罢了……等一下再念来你……快些…快插进来吧……”许兰终于忍不住,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什么啊~要大声些呀,让俺听得明白,不然俺怎知婶子要什么呢?”
龟头忽地往她紧致的屁眼一搓,粗糙的冠状沟刮过那敏感的褶皱。惹得许兰一阵颤栗,阴唇开合了两下。
“你这小猴儿……当真是要了婶儿的命……给婶儿……快些给咱……咱那处痒得紧……快些……快些插进来……不然婶儿……婶儿就不认你这个……这个侄儿了……”
得到满意答案的阿牛咧嘴一笑,猛地挺腰,将整根阳具一插到底,直接顶在了子宫口上,那力道之大,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顶起。
“啊!!!”
许兰尖叫一声,那一瞬间,彷佛有千万道电流通过全身,她浑身战栗,蜜穴痉挛,一股热流喷涌而出。
阿牛感受到许兰的反应,更加兴奋起来。
他抓住她的邦巾,猛地向后拉扯。
邦巾掉落。
阿牛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抓住许兰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来,同时下身的动作愈发猛烈。
“婶子,你的水好多,把俺的大棒棒都泡软了。”
腰肢像装了马达一般,快速地抽插着,每一次都将阳具完全抽出,龟头在阴唇间磨蹭几下,再重重插入,直到龟头撞击在子宫口上,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
许兰已经无法思考,她只能感受到那根粗大的阳具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带来灭顶的快感。她的乳房随着阿牛的动作前后摇晃,乳尖在床单上摩擦得又红又肿。阴道内壁紧紧吸附着阿牛的阳具,随着他的抽插而不断收缩。
“啊……啊……阿牛……咱不行了……要去了……要去了……”
许兰感觉一股电流从下体窜上嵴椎,然后扩散至全身,她的脚趾蜷缩,大腿内侧的肌肉紧绷,一股热流从阴道深处涌出。
阿牛感到自己即将射精,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猛烈。
“婶子,俺要射了……要把俺的精液全部射到你的肚子里……让你给俺生个小蛮子……”
许兰已经无力拒绝,只能随着阿牛的节奏摆动身体。
那大屁股高高翘起,似是在迎合那小蛮子的冲锋。
和大郎做了这么多次,肚皮子都没有动静,她不觉得一个小娃娃的阳精能有什么用。
直至——
那精水一射,让趴在床上的许兰的上半身,猛的抬起,口中发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声响。
只听得那精水一股接一股地喷射在她的子宫口,足有小半碗之多,浓稠黏腻,似是积蓄已久,一股股滚烫的精液直接冲击在她的花心深处,那热度几乎要烫伤她的阴道内壁。
“啊……啊……”
蛮小儿昂着头,两眼紧闭,面露陶醉之色,不顾一切的发射着自己的子弹。
“呃……呃……婶子的屄真紧……”
经过一阵挣扎,许兰也停止了抽搐,只是手指脚趾都死死的扣着,扣到关节发白。
只是。
阴道还在不规则地收缩,像是在挤压着阿牛的阳具,榨取最后一滴精液。
阿牛趴在许兰的嵴背上,享受着射精后的余韵。他那稚嫩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好似刚偷吃了蜜糖的孩童。
“婶子!婶子!俺真的爽死了!”
小人儿喘息未平,却还时不时小幅度地顶弄几下,不舍离去。
半刻钟后——
才舍拔出了自己的阳具。
啵嗞。
那物虽已射精,却依然硬着,上面沾满了二人的阴精和白浊混合物,在月光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淫靡的光泽,好不壮观。
“砰!”
许兰重重摔在了床上,侧躺着,凌乱不堪。
只见她双腿交迭的蜜穴处,花白的精液混合着淫水,流淌在床单上,形成了碗口这么大的一滩白色淫痕,出现在新的暗红色湿痕的正中央。如同深夜幽潭中,一汪圆圆的月影。
好多…真的好多…
流出来的都这么多,那射入里头的又该有多少呢……
阿牛并不满足于一次释放。
他俯下身,开始舔舐许兰的乳房。他的舌头灵活地在她的乳晕上打转,然后含住那硬挺的乳头,轻轻吮吸,好似吃奶的婴孩。
“啊……不要……婶儿已经不行了……你还小哩,这等事……往后可不能胡来了……若是让村里人知道…婶儿这老脸可往哪处搁放……你叔若是知晓了,非要打断婶儿的腿不可……”
许兰一边低声喘息,一边无力地推拒着。
那语气中虽有责备,却更多的是温柔。
“婶子尽管放心,俺的嘴严实着呢!保管天知地知你知俺知,连风儿都休想吹散半分!……”
阿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那语气坚定不移,好似在许下天大的誓言:“……婶子若不信,俺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外人知晓了此事,就叫俺那话儿烂掉,永远无法人道!”
嘴上说得煞是认真,那双不安分的手却已经悄然滑向许兰的牝户。
那红肿的阴唇被小黑手分开两片,露出里面的粉嫩。他的手指在那敏感的阴蒂上打转,引得许兰再次呻吟起来。 “小猴儿莫要瞎说,这等事岂可拿来起誓!你这性子也太急了,婶子当真受不住第二回了……回头你叔和廉哥儿若是瞧出些蹊跷,可就不好了…”
“婶子,俺还想要……俺这身子骨还有大把力气想给你使唤哩!有个拐子婆常说俺是吃了仙丹的童子,从来没见俺叫过苦叫过累……俺这会子就精神得很,恨不得与婶子闹个通宵……看俺这话儿,可还是精神得很?”阿牛抬起头,用一直没有软下来的阳具,再次顶开许兰的半片阴唇。
许兰轻叹一声,以手掩面。
她明晓自己不该继续这荒唐事,村里若是传出风言风语,她这妇道人家可就无颜见人了,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双腿,露出那湿润的入口,邀请着阿牛的再次进入。
阿牛跪在许兰的双腿之间,将她的双腿高高抬起,架在自己的肩头上。
从这个角度。他可以清晰地望见许兰红肿的牝户和那不住收缩的穴口,还有自己刚刚射入的精液正从中流出。
“婶子,俺要让你怀上俺的种…等俺长大成人,娶婶子做俺的媳妇…给俺生一堆胖小子…”
许兰被这孩童般的天真誓言逗得哑然失笑:“你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婶子都这把年纪了,等你长大成人,婶子怕是已经满头华发了。再说,婶子已嫁了你叔叔,哪有重嫁的道理?”
阿牛邪笑着,并不多言,气海处的金色气旋正在运转,那朵绛紫色的桃花胎记泛起淡淡紫光。顿时,许兰眼中又是多了几分怜爱与慈祥,彷佛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小蛮夷将自己的阳具对准许兰的入口,然后一挺腰,直插到底。
又是一番销魂滋味。
夜还很长,阿牛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而许兰却已经被肏得神志恍惚,只知道在一次次的高潮中浮沉……
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道今宵美景,莫过于此……
—————————(未完待续)
第八章:少年、少女与开封城
三日过后。
慕廉睁开眼睛,神识自气海中抽离,眼神清明,唇角微微上扬。这一笑,半是慰藉自身,半为苦修七日终有小成。
低头内视己身,但见广袤无垠的内景世界中,一点灵光在其中摇曳不定,似江面萤火,照亮了七寸方圆的水域,这正是他闭户苦修所得。
若是再有半月苦修,当可水到渠成。
彭罗彭罗。
烧炉中的柴火欢快地跳动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在院中飘散。
院外传来熟悉的叫卖声:“油炸糖饼咯,刚出炉的糖饼!”
这吆喝声不是许大叔又是谁。
慕廉推门而出,但见许大叔正挑着担子站在院门口,一脸汗水,那身量不甚高大,却筋肉结实,臂膀上青筋暴起,似是炼了硬功夫。
一旁站着许兰,一手撑着腰肢,脸蛋红润,却眉宇间泛着几分疲态,嗔道:“你个老冤家,赶了一天的集,走了一天的路,嗓门还中气十足的,一进门就嚷嚷得跟赶大集似的。这般闹腾,也不晓得先进屋喝口茶水歇歇脚,把嗓子润一润……”
眼角余光瞥见慕廉出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恢复如常:“……哎哎,我们廉哥儿来得正巧呢,快来尝尝你许叔这城里带回来的糖饼,可香着呢!”
她说着话。
另一只手从许大叔的担子里取出一块糖饼,捏着油纸包着的糖饼递了过来,只是那腰肢微微佝偻,似是有些不适,脚步也略显踉跄,丰腴的臀肉微微颤动,一步一摇,似是不胜重负。
“廉哥儿,快尝尝,趁热吃才好呢!”
许婶微笑着,声音却带着一丝沙哑。
……
许家。
那边厢。
慕廉安坐桌前,一头青丝用布带束起,清俊的面容带着几分书生气。他静静听着,开口问到:“听闻开封城节庆繁华,不知许叔此行见闻如何?”
说起开封城的繁华,许大叔更来劲了:“这几日咱在开封城里头转悠,还是头一回赶上这除夕,那叫一个热闹!人挤人,肩挨肩……”
“……天街两旁,摊子挨着摊子,南边来的绸缎,软得跟水似的,俺偷摸了一下,啧啧,比咱家那老婆子的手还滑溜!你说这话对不?”
许大叔朝着灶间喊道:“婆娘,咱可没说错吧?那绸缎比你的爪子滑多了!”
他不等回应,又转向慕廉继续道:“小子,你可别不信,见过东洋来的珠玉吗,亮得晃眼睛,最绝的是那肉铺子,一串串熏肉挂得比人还高,香味飘得老远。瞧那些城里人忙活着,有的挑着年货,有的扛着松枝,还有婆子们抱着红纸,都在张罗着过年呢!若不是咱这身子骨结实,转你婶子进去一趟,怕是早就被挤成肉饼了!哈哈哈!”
许兰在灶间忙活。
听着许大叔还在说自己的不是,咂嘴骂道:“又在胡说八道!瞧你说得,天都要被你吹破了!吃你的糖饼吧,都说了半天了,那张嘴比驴唇子还能张,一刻不得消停!再说,咱的手粗糙是给谁洗衣做饭磨的?还不是伺候你这个老东西!”
她艰难地在矮凳上坐下。
下头两瓣浑圆翘挺的臀肉,坐在小板凳上,撑起两个小山包来,好生丰腴。
许大叔爽朗一笑,嘿嘿道:“咱的婆娘就是心疼俺!”
那粗糙的指节扣了扣桌面,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
“咦,那黑小子去哪了?”
许婶揉腰的的动作明显一顿,轻咳一声:“阿牛啊,他…大约是去后山摘野果子了吧。天儿冷了,山上那果子也不知道成熟了没有。”
阿牛不知何时出现在院门口,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糖饼,咽了咽口水。
许大叔瞥见了阿牛的馋相,大手一挥:“来,小子,也尝尝。”
说着便递了一块给阿牛。
阿牛接过糖饼,狼吞虎咽起来,那股子狼狈相,引得许大叔大笑:“慢些吃,又没人与你抢。”
慕廉也接过一块糖饼,咬了一口,只觉香甜酥脆,回味绵长,便问道:“许叔,这除夕将至,您打算如何过?”
许大叔放下糖饼,抹了抹嘴,兴致勃勃道:“其实咱寻思着,不如咱们一道进城过年如何?开封城里热闹,彩灯高悬,各色花灯挨着街道,那热闹劲儿,是咱们这小山村比不得的。”
许婶闻言,转过身来,脸上的疲态不知何时已消散几分:“这倒是个好主意,廉哥儿和他娘这些年,怕是也没好好过过年,若是能去开封城看看,也是一桩好事。”
慕廉心头一暖道:“只是娘亲身子……”
“这有何妨?”
许大叔摆摆手:“托老周头的福,这趟进城,还打听到个好消息,城里那些大户人家,马上就要办年货市集了,咱们山里的皮货、干货,运去准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许大叔拍了拍大腿,继续道:“就这么定吧!老周头家的马车宽敞得很,你娘坐在里头,保管舒坦。咱们这就给你娘收拾收拾,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就启程!”
阿牛听到要进城,猛地跃起:“真的吗?俺能去吗?俺还没进过城呢!”
许婶看了阿牛一眼道:“你自然是要去的,不然留你一个人在家,还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
见许大叔如此热心,慕廉也不好推辞。
他点头应道:“如此,多谢许叔、许婶了。”
这一日,院中忙碌不停。
许婶张罗着收拾行囊,将一应用品打点。
许大叔则去找老周头商议马车之事。
慕廉则陪在娘亲身边,轻声讲述着开封城的繁华景象,虽不知娘亲能否听懂,但他依旧耐心细语。
阿牛在一旁帮忙,那双黑手倒也麻利,一会儿搬这个,一会儿抬那个,忙得不亦乐乎。
—————————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
一行五人早早便收拾停当,在村口会合。许大叔赶了一辆马车,算是周老头的一点心意。比不得前些天坐过的车驾,却也将就凑活,宽敞舒适,足以容纳五人同行。
许大叔坐在马车前端,握着缰绳;许婶则扶着慕廉的娘亲上了车,在车内铺了厚厚的被褥,让她靠着坐好;慕廉紧随其后,坐在娘亲身旁;而阿牛则像个好奇的猴子一般,灵活地爬上爬下,最后,他就跟个小尾巴似的,挤在许兰身旁:
“婶子,这位阿姨可真好看,皮肤白得跟那雪块儿似的!比村东头王婆子家闺女强了十倍不止!”
大宋的春秋剑葵看着也是三十出头年纪,只是神情恍惚,眼里无光,像是丢了魂似的。若非她儿子跟着,他都以为是个不知那来的冒牌货。
这般人物,怎的会沦落到这乡野之地?莫非和新任的剑阁阁主有些关联?
许婶连忙一把捂住他的嘴,斥道:“小猢狲,莫要胡言乱语,成何体统!这位是廉哥儿的娘亲!”
阿牛挣开许婶的手,满不在乎:“婶子,俺只是实话实说嘛!俺娘常说,好看的人就该夸,这才叫做礼呢!”
这婶子紧张个什么劲儿?
若真是如那拐子婆所说,现在说不定能有俺的造化。
他身子朝前倾了倾,似乎想更近地瞧瞧那位不言不语的美妇。
许兰见状,立即拉住他的衣襟,毫不客气地将人拽回原位:“老实坐好了,别乱动!若是再胡来,回头看婶儿不抽你的筋!”
慕廉一直安静如水,此时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娘亲不喜欢陌生人靠得太近。”
那双眼睛里,不知何时多了几分戒备和警惕。
阿牛眨了眨眼,佯装无辜地坐回原位,嘴里嘟囔着:“俺又没做什么,瞧把你们吓的。”
居然敢瞪俺。
不过这大宋人倒是与他娘亲亲近,一举一动都护着,若想探个究竟,怕是要费些手段,不过不打紧,路途遥远,有的是机会。
只消尝过俺这杆子,还真没谁能不沦陷。
不过婶子居然到现在还不向着俺,看来要再肏上她几次。
许大叔一声吆喝:“出发喽!”
马蹄声踏响,车轮滚动,一行人缓缓驶出了村口那道残破的篱笆门。
道路两旁的景色不断后退,田野、山丘、小溪。
慕廉低声为娘亲描述着窗外的景色,偶尔用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希望能传递一些温暖与安全感。
许婶坐于车厢对面,腰身便似受了窝囊气般,每逢马车过坎面,她便微微皱眉,挪动大屁股以寻舒适。
阿牛倒是活泼得很,不时将头探出车窗,又猛地收回,回过头来问许兰:“婶,那县城里当真如乡人所说,有那般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许婶故作严肃,吓唬道:“当然有,不过你这野小子可得老实些,别乱跑。若是走丢了,丢了可没人去找你咧。”
“俺才不会丢咧!”
阿牛咧嘴一笑,厚厚的嘴唇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俺要粘着婶娘,连个影子都不分开。”
这话说得有几分暧昧,教许兰面露惊慌。
她作势要打,又见这小泼猴做出畏惧状,忽然想起这小黑娃背后的疤痕,心头一软,那本就绵软无力的手臂更是轻飘飘地落下。
她忙转移话题,看向慕廉道:“廉哥儿,你这回进城可是寻那岳老先生?听闻他医术通神呢。”
慕廉微微颔首:“上次与岳老有约,如今我娘这病迁延日久,也想请他看看。”
许兰轻叹一声:“你这娃娃…”
马车颠簸中,时光流逝。
时近午时,远处城墙渐渐显现出轮廓,许大叔回头大喊:“快看,开封城到了!”
车内众人纷纷探头望去。
许婶惊叹道:“哎呀我的老天爷,这才几年不见,城墙竟又高了这许多,真是气派得很哩!”
阿牛眼睛瞪得滚圆:“哇,好大的城墙!”
蛮荒哪有这般气象,那怕是一个边境城,一时间竟是看得呆了。
慕廉将娘亲扶起,让她能够看到远处的城墙:“娘,您看,开封城到了。”
娘亲依然面无表情。
马车缓缓驶向城门,随着人流渐渐密集,车速也慢了下来。远远望去,城门口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果然是一派繁华景象。
等待入城的队伍前进缓慢,许大叔不时回头向车内报告情况:“前面排队的人真多,估计要等上一阵子才能进城了。”
阿牛早已耐不住那性子,在车内扭来扭去,就像一条活蹦乱跳的小泥鳅,时不时碰到许兰的身子,惹得这村妇连连轻呼:“哎哟喂,你这孩子,老实些!莫要乱动!”
这小冤家!
方才又碰到婶儿那私处,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定要好生教训他一番。
终于,轮到他们的马车检查。一名年轻的官兵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从哪里来?运的什么货?”
“回大人的话,我们是从青山村来的,运的是些山货,皮革、干货之类的,打算去年货市集上售卖。”许大叔恭敬地回答。
那官兵点点头,又瞥了一眼车厢里的人:“里面坐的都是谁?”
“都是自家人,”许大叔连忙解释:“我媳妇、侄儿还有他娘亲,哦,还有个小子是我们收养的。”
官兵没有往里看,挥了挥手:“通过!”
马车缓缓驶过城门,进入开封城。
那城内,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笑闹声交织成一片喧嚣,两旁店铺鳞次栉比,招牌高悬,各色货物琳琅满目;街角处,杂耍艺人正在表演绝活,引得围观者阵阵喝彩。整个城市沉浸在年节的喜庆氛围中,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灯笼,街巷之间飘着节日的香气。
许大叔驾驭着马车,穿行在拥挤的街道上,问道:“小子,咱们先去哪里?”
慕廉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先去万草堂吧?见过岳老后,再作安排。”
许大叔爽朗一笑,点了点头:“嘻,你啊你,客气什么。”
便调转马头,向城东方向驶去。
穿过几条热闹的街巷,马车终于停在一座古朴的门楼前。
万草堂。
门楼上三个大字遒劲有力,
两侧石狮威武雄壮。
慕廉下车后,先帮娘亲下了车,坐上了轮椅,然后转向许大叔和许兰:“二位可以先去街上游玩,我带娘亲去见岳老,事毕后,咱们在这里会合。”
“成!”
许大叔爽快地答应:“正好带着你许婶和阿牛逛逛街,买些年货什么的。”
许婶却有些担忧:“廉哥儿,你自己能照顾好伯母吗?要不要我陪着你?”
慕廉微笑摇头:“无妨,婶子尽管去游玩,我定能照顾好娘亲。”
见慕廉这般说,许兰也不好再坚持,便拉着许大叔和阿牛,转身向热闹的街市走去。
他目送二大一小离去,心头沉重如铅。
天地之大,何处为家?
大约只有娘亲在的地方,才算是家吧。
慕廉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思绪,推着娘亲的轮椅,踏入了万草堂的门槛。
……
万草堂一会。
熏一炉沉香,人未到而香先至,好一个清雅宁静之所。里头,站着三三两两官兵,见有人到来,不过撇了一眼。
慕廉轻轻整理了一下娘亲肩上的披肩,垂了垂眼帘,略略退后两步,避在廊柱之后。
官场之事,他生怕冒昧打扰,惹来祸事。
这时,与一名丫鬟说话的妇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慕廉含笑行了一礼:“慕公子来了,老爷今日正有贵客,现在后堂会客,还请稍候片刻。”
她身着素裙,鬓边簪着一朵白玉兰,显得雅致端庄。
淡淡的松木清气飘过。
慕廉连忙躬身回礼:“夫人安好。”
姜素秋笑盈盈地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轮椅上的慕恨初身上,神情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对着慕廉道:“随我到客房歇息片刻。”
慕廉应了声,推着轮椅跟在姜素秋身后。
……
开封城,一座最靠近边疆的城镇。
而在封城的另一边。
许婆娘领着许大郎和阿牛,摇摇晃晃一头扎入开封城的人潮之中。这一家三口,怎么看都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模样——许大郎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衣裳,至于那阿牛,肤色黝黑,模样与中原人略有不同,一看便知是边疆来的。倒是许婆娘,只见她穿了件簇新的藕色褙子,头上簪了支木梳,虽不似大户人家的太太那般雍容华贵,却也有几分乡野妇人的朴素美感。
“哎哟喂,快看那个卖糖人儿的老头子,多好的手艺啊,一个个跟活了似的!”许兰指着一个摊位说道。
许大叔手里已经提了好几个包裹,都是刚才逛街买的年货。他笑呵呵地看着许兰:“哎,婆娘,你想要啥尽管说,今个儿为夫就是砸锅卖铁也得依着你。咱是乡下人不假,但也不能让自家婆娘在城里人跟前抬不起头来,那多没面子!”
许兰白了许大郎一眼:“去你的吧,谁要你依顺了,咱们又不是三岁小娃娃,还吃糖人儿呢!钱不是风刮来的,留着买实用的东西要紧。”
倒是那阿牛,盯着那些糖人:“婶,婶,俺想吃那个!”
他这一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边地口音,周围几个过路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一个穿着绸缎的富家公子哥儿,皱了皱眉头,刻意绕开一段路,好像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许兰瞧见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却不愿当着孩子的面发作。只是从腰间荷包里掏出几枚铜钱,递到阿牛手中:“去买吧,可别贪嘴,买一个就成了,咱是穷苦人家,可不能学那阔人家的娃娃胡乱挥霍。”
阿牛拿着钱,一溜烟跑向糖人摊位。
等他买好糖人回来时,许兰和许大郎正站在一家绸缎庄前,这汉子似乎想给许兰买条丝巾。
“婶,婶!”
阿牛兴奋地跑过来,嘴里还含着糖人,含糊不清地说:“这个真好吃,你尝尝!”
他将糖人凑到许兰嘴边,许兰连忙后退一步,脸上写满嫌弃:“去去去,多脏啊,谁知道你那张嘴舔过多少东西,你自己吃吧。”
“俺天天帮婶儿舔洗那些豆豆罐子,沾了点儿甜水儿,倒嫌弃起俺来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许兰伸手在那黑炭似的脸蛋上拧了一把,又轻又急。
阿牛嘿嘿一笑,似乎并不在意,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糖人。
绸缎庄的掌柜远远望着这一幕,皱着眉头道:“这位大嫂,你们是要买东西呢,还是特意来我这儿看戏文的?若是看戏,前街口子有班子唱呢,我这小店窄,可容不下闲杂人等啊!”
那闲杂人等四个字,明显是冲着阿牛去的。
许大郎涨红了脸,却又不敢在城里发作,只能赔笑道:“买买买,当然是买。”转头又对许兰媳妇儿道:“婆娘,你挑一条喜欢的丝巾,今年过年戴上,准教那些婆娘们羡慕死你。”
许兰先瞧了瞧那柜上摆的丝巾,又看了看掌柜那双藏着轻蔑的三角眼,心中一股火起,忍不住骂道:“买你个头!谁稀罕这破铺子的货色,走,咱们到前头去瞧瞧,那掌柜起码有副人样儿。”
掌柜见他们要走,却又变了脸色:“怎地,嫌我这儿的东西不好?还是嫌价钱大了?”
许大郎尴尬得直搓手:“不不不,是我们想再逛逛,比较比较……”
“切,一眼便知是买不起的土包子,还带个黑不溜秋的蛮子进城,晦气!晦气!”掌柜转身进了内屋,留下这么一句难听话。
这当儿,阿牛吃完糖人,舔了舔手指,似乎对方才的一切熟视无睹。他挨近许兰,小声道:“婶儿,俺肚子里那水儿要出来了,想去洒把尿。”
许兰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那边巷口应当有公家的净房,你去那儿方便方便。”
阿牛却扯住许兰的衣袖:“俺不敢独自去,婶子。那些城里人都瞧俺不顺眼,怕他们又要骂俺是黑鬼。”
许大郎听了,长叹口气:“你带他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便是。”
他摇摇头。看来这城里头,真不是咱们这号人待的地方。上回跟着老周头来时尚好,这次咱们自个儿来,怎处处不自在。
许兰牵着阿牛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一个卖铜器的摊位时,阿牛忽然停下脚步,望着一面小铜镜发呆。
许兰问道:“怎么了,小猢猴儿?”
阿牛轻声道:“婶,俺要是变成城里人的模样,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笑话了?”
许兰心头一酸,蹲下身子,直视阿牛的眼睛:“傻孩子,你这般模样,婶儿瞧着最顺眼。那些城里人有城里人的活法,咱有咱的日子过。你记牢了,人活一世,能顶天立地做个好汉便足矣,管他什么蛮不蛮的,黑不黑的。”
阿牛眨巴两下,咧嘴笑道:“婶子,俺知道了。俺以后要像个男子汉一样,‘顶’天‘肏’地!"
……
岳老微笑,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小友,请进。”
推着娘亲进得内室,药香更浓。
一盏青瓷灯下,那位岳氏媳妇已备好茶水。见到他们进来,她敛衽欠身,轻声道:“老爷,茶来了。”
岳老接过茶盏:“好,放下吧。”
慕廉上前行礼:“岳老先生,打扰了。”
岳老摆手笑道:“说什么见外话,快坐下!”
却在看到慕恨初时,神色陡变。
目光中闪过惊讶、疑惑、怀念等复杂情绪。老者轻抚胡须,定了定神:“这位可是令堂?”
“正是家母。”
慕廉眼尖,却未多言,只是将娘亲的摇椅轻推至合适位置,自己则在岳老对面坐定。
岳向山回神间,面上笑意不减:“好小子!竟已踏入化气二重境界了!老夫那小院门前的老槐树,怕是都被你给瞧出了年轮来!”
慕廉闻言一愣:“当真?晚辈尚未察觉。”
话音未落,亭外忽然窜入一个身影,竟是个年方十一二岁的女娃,一袭红裙似火,灵动异常,大大咧咧地叫道:“祖父!今日街上好热闹!我去看了那杂耍班子,竟有人能吞剑吐火!还有—”
小女娃声音戛然而止,才发现亭中还有客人,顿时红了脸蛋。
岳向山佯作恼怒:“巧儿,瞧你这毛手毛脚的样子!哪有半点闺阁女儿的矜持!”
被唤作巧儿的少女扭咧扭咧便摇曳了一个小小万福,瞧见谁的时候,肩膀陡然一颤,就嘀嘀咕咕那么一句:“叔母?”
叔母。
这是在唤娘亲吗?
岳向山摆手道:“去,给慕小友和我沏盏新茶来!”
待岳小巧走后,岳老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想当年她还是个小丫头,整日黏在我身后,如今眼看就要出阁了。”
慕廉是个明白人,微笑不语。
比起笑话,人情世故,分寸拿捏,只是静静聆听老人家的唠叨。待唠叨暂歇,这才好整以暇问上一句:“不知,巧儿姑娘为何会唤家母作叔母?”
岳向山的目光落在慕恨初身上:“小友莫怪。巧儿当年小,记不清,跟桌头的小汤盏儿似的,一不小心就兜不住记忆。老夫长子,有个的道侣,跟令堂有几份相象,就唤错罢了。”
原来如此。
娘亲从小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飘零得很,正巧一次际会,就被阁主老师父给接到了剑阁,一晃那么些年了。但娘亲从不曾提及父亲的事,就连与外家有关的事,也不曾提及过。
小时候,小慕廉也想过,娘亲和父亲的感情是否有什么蹊跷。
后来想想,无有这等事。
毕竟,娘亲头上那枚青玉小剑簪,每日戴着,不曾离身,据说是雨人亲手所制,一柄飞剑,一生心意。
若真的有什么情债难解,翻脸无情,何必留着这样一件信物?
想必如岳老先生所言,就只是巧儿姑娘看花了眼,认错了人。
岳向山走到慕恨初身前。
弯腰仔细端详了片刻,又轻轻抬起她的手腕,搭脉诊断,闭目感知,遂地他睁开眼,围着慕恨初转了一圈,又以指尖在她头顶、后颈轻点几下。
娘亲对此不置一词,只是任由这位老者施为,脸上波澜不兴,眼神波澜不兴,便连呼吸都波澜不兴。
这般动作,慕廉看得真切,却不明其意,只能默默等待。
岳向山长叹一声,转向慕廉:“抱歉啊,小友,令堂这病…非同寻常。”
慕廉心头一紧:“还请岳老先生明示。”
岳向山捋着胡须,缓缓道:“据我观察,令堂这病症并非身体上的疾患,而是神魂出了问题。”
慕廉虽早有猜测,听闻此言,心头仍是一震。
岳向山继续道:“人有三魂七魄,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魂为阳,主神志,魄为阴,主形骸。令堂这症状,看似如常人般饮食起居,却又神思恍惚,魂不守舍,依老夫多年经验看来,八九不离十,是魂魄不全所致。”
慕廉恭敬问道:“岳老先生的意思是,娘亲缺失了部分魂魄?”
岳向山微微颔首,那颔首比起点头,更像是一种默然的叹息:“正是如此。依老夫推测,令堂或许是遭遇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变故,或者…是被人蓄意斩断了某一部分魂魄。”
被人斩断魂魄?
慕廉只觉得一道冷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八年前的那一幕:娘亲倒在血泊之中,胸前赫然插着一柄长剑,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女子持剑而立……
“岳老先生,这、这可有解法?”
岳向山沉吟片刻,道:“要想治愈,需找回那缺失的魂魄碎片,或者寻得能修补魂魄的灵物。只是这等灵物世所罕见,非比寻常之物可比。”
慕廉心中一动,急忙道:“岳老先生,我前些日子在山中巧遇一株通灵草,我当时取了半株回来,用以配药,不知是否就是您所说的灵物?”
“小友可曾还记得那草的具体形貌?”
慕廉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详细画着一株草药的模样。这是他用过药后,据记忆所绘制的。
岳向山接过纸张,老花眼凑得老近。片刻,他抬起头:“通体翠绿,茎干似琥珀凝成,上有金线儿蜿蜒,恐怕并非通灵草。”
慕廉心头一沉。
岳向山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半晌,才缓缓道:“小友可随老夫来。”
说罢,转身出门,慕廉连忙跟上。
两人穿过回廊,来到后院的一座小楼前。
楼阁雕梁画栋,古朴雅致,门前两株劲松挺拔苍劲,如同守护的武士。
“这是老夫的二儿子所住的地方。”岳向山说着,推开了门。
楼内陈设简单,全是一些琴棋书画的陈设,临窗而放的摇椅,里间却又着那个蹲在厦房门口的小黑大炭,想必是照顾这位二公子的。
门开处,有股松木清气。
楼内陈设简单,却处处见精心布置——左侧一架古琴,琴弦尘封;右侧一副棋盘,棋子早已布好,却不见有人对弈;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卷,笔力纵横;窗边放着一把藤编摇椅,椅上铺着软垫,想是常有人在此守望。
更有趣的是,里间门口蹲着个黑不溜秋的大高个,那模样活似个大炭团,正是那天在剪草的蛮夷,想来是负责照料这位二公子的小厮。
岳向山吩咐道:“大炭,你且下去吧,老夫有话与这位小友说。”
待那叫大炭的仆从退了出去。
房间里头,摆着一张云纹床榻,上面躺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修长,容貌俊秀,浓眉修目,只是整个人毫无生气,像是陷入了永久的沉睡之中。
这模样……
与那人的画像竟有几分相似!
慕廉心中惊讶,但很快将这念头压下。
“这便是老夫的次子,唤作岳峰,已是昏睡八载有余。”
岳向山的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他这症状呀,与令堂一般无二,只是我这峰儿啊,魂魄受损严重,连带着形骸都不稳当”
慕廉这才明白,为何岳老先生会如此了解娘亲的病情,原来是自家亦有此症,一时间心生同情。
“老先生家中亲人忧患至此,晚辈深感痛惜。”
岳向山苦笑一声:“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啊。你可晓得,老夫这儿子当初因何落得这般田地?”
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老人泛红的眼眶中,含着一汪浊泪:“八年前,家中遭逢横祸,有仇家寻上门来,发誓要将岳氏满门屠戮。老夫那大儿子不幸罹难;次子为救一名至亲之人,自损神魂,这才沦为今日模样……”
说到伤心处,老人声音哽咽。
慕廉心中感慨万千。这世间竟有如此多生死离别,骨肉至亲的痛苦,大抵尽是人之常情,无可避免。
过了片刻,岳向山才恢复平静,从怀中取出一幅羊皮卷轴,缓缓展开:“老夫曾四处寻访灵药,终于在一部古籍中发现了一种可以修复魂魄的奇珍——‘九魂花'。据说此花生于极阴之地,吸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而生,千年一开,有续魂通灵之效。”
羊皮卷轴上呈现出一幅地图,古朴而模糊,但隐约可见一处被圈起的区域——“向生渊”。
“便是这里了,九魂花生长之地。” 岳向山手指点着那处区域:“北原之北,向生渊,那里终年冰雪覆盖,寒气逼人,更有凶兽出没,蛮族盘踞。去那里的人,十有八九有去无回啊!”
慕廉紧盯着地图,脑中已有了决断。
少年没有衡量是否值得,但既然可以至亲之人,哪怕九死一生,他也要一试。
岳向山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低声道:“万草堂已准备三年后组织一支采药队前往此地,为峰儿寻这九魂花。若小友有意,不妨一同前往。”
慕廉抬头,拱手道:“多谢岳老先生指点明路。小子定当前往,为娘亲寻得此药!”
岳向山欣慰地点头:“小友有此心,已是难得。这采药之行危险重重,需得好生准备才是。老夫这里虽无灵药可解令堂之症,但可先给她开些方子,助她安神养魂,延缓病情恶化。"
言谈之间,岳向山已从书案上取出笔墨,挥毫泼墨,写下一张药方。
慕廉恭敬接过,认真查看。
药方上尽是些安神静心、益气养血的药材,虽非灵物,但精心配比,显见岳老先生医道精深。
“药材会令人去拿,这几日你且住在城里,待令堂安顿妥当,也好让老夫随时关注病情变化。”
“多谢岳老先生厚爱。”
岳向山捋须微笑:“小友不必客气。你既为万草堂做事,老夫自当相助。
说罢,他转身走向书架,取下一本古旧的书册。
“此乃老夫年轻时所著《百病考》,虽不成章法,但记载了不少老夫曾经遇过的疑难杂症,小友不妨一观。待我们从向生渊归来,不论成功与否,老夫都愿将毕生所学向少友倾囊相授。”
慕廉双手接过书籍,只觉沉甸甸的,不仅是书的分量,更是那份承诺与期待的重量。
他郑重其事地将书贴身收好,躬身道:“晚辈定不负老先生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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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上的人啊。
挨得比那油锅里的酥鱼还紧,你挤我我挤你,浑然天成一曲市井大戏。
一个满脸褶子像是老树皮的糖人老汉,嗓门大得像是一口敲得震天响的铜钟,那吆喝声冲破云霄:“冰——糖——葫——芦——!酸里带甜,甜里带酸,小娘子们来尝尝喽!尝一口,想一天,日子甜得像是抹了蜜!”
不远处一个卖布的婆娘。
那身材啊,端的是十年不减肥,一朝徒伤悲,她那腰围足够三个寻常妇人合抱,就是这样,眼睛倒是机灵得很,见了几个姑娘经过,立马扯着嗓子高喊:
“绸缎喽!绸缎喽!触手生凉,穿身俊俏!这布料啊,搁在水里走一遭,晒干了还是这般模样。穿上身去,十里八村的小子们,眼珠子掉出来还不知道!走过路过,可莫要错过咯!”
慕廉背着个肩膊袋,倒也不急不慌,穿行在这市井乱炖锅里,里头装着整整百两白银,还有一本从岳老先生那里才得来的药卷。这就是他踏入红尘俗世后的第一桶金,真真正正的白花花银子;那药卷则是他这半吊子医者,头一回捧在手心里的真正大师手笔。
淡淡的松木清气飘过。
姜素秋掩嘴轻笑:“慕公子,前面那只土狗也挺眼熟,莫不是在瞧您那银子?”
“这狗也通人性,知道银子比骨头香……”
慕廉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块干粮,抛给那狗:“……可惜,我这袋子里的不是你能啃动的硬骨头。”
那狗接住干粮,朝慕廉摇了摇尾巴,叼着食物一溜烟跑了。
姜素秋眼中含笑:“慕公子心性,连畜生都知晓。”
慕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越过一处茶摊。姜素秋见慕廉频频回头,笑道:“这念忆楼的茶水确实不错,改日有闲,可来坐坐。今日先办正事,转给你名下的铺头就在前面拐角处。”
慕廉微微颔首:“姜夫人,麻烦你了。”
一个男儿与一名有夫之妇靠行,这般说来也有些不合于理。少年那份拘谨和不自在写在脸上,说话声音不由低了几分。
姜素秋见他这般窘迫,眼角舒展开来:“老爷看重你这个后生,这等小事何足挂齿。再说,我家相公也指望着你这位小神医呢,这一份人情,我们岳家是记在心里的。”
慕廉不由挠了挠头:“岳老先生德高望重,还亲自指点我医术,又赠药卷又送铺面,真真是折煞小子了。”
虽说道理都懂,这多半是场面话,自己不过是个刚入练气门槛的毛头小子,哪里值得他们这般高看。可面对这位妇人,他还是不知该如何自处,只恨自己没有多学些人情世故。
姜素秋莞尔,看他这般模样,眼中不由带上了几分长辈看晚辈的温和:“岳家在城中有几处闲置铺面,本就打算寻个可靠之人经营。如今交给你,正好是两全其美,你也不必觉得欠了什么人情。”
两人说话间,已然来到了那处铺面前。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店铺,门面略显陈旧,但地理位置极佳,正处于市集繁华之地,门前人流如织。
然而,就在铺门前,一个瘦削中年人正摆着一个简陋摊位,上面零零散散放着些木雕、香囊之类小玩意,怎么看都不值几个钱。
那中年人一脸菜色,眼窝深陷,像是好些日子没见过油水,身边坐着一个面色呆滞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本该是花季少女,眼神却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跟在姜素秋身边的一名男随从脸色一沉,大步上前道:“喂,这位老兄,这铺面乃是我家主人的产业,你这般随意搭摊儿,可曾问过人来?还不速速收拾挪去他处!”
那瘦削中年人闻言,脸上露出慌张之色,刚要开口,却见那呆滞少女突然有了反应——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而后竟然直接揭起裙摆,做出一个极为不雅的动作。
“清婉!”
那中年人脸色一变,嗖地窜上前去,忙不迭地扯住自家闺女衣裙:“莫要这样,莫要这样,爹在这呢,爹在这呢……”
慕廉下意识撇开头。
姜素秋只是略微蹙眉,朝那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便退后几步,不再紧逼。
他满脸羞愧地朝姜素秋和慕廉躬身道:“对不住,对不住!小女有病,并非故意冒犯。我这就收摊走人,不敢再扰贵人清净。”
人有三灾六病,谁都躲不过。
但又或许冥冥中自有命数。听闻是病患,慕廉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这位兄台,令爱这是怎么了?”
那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是不知该说还是不说。他先是打量了一番慕廉,又悄悄看了眼姜素秋,才叹了口气,萎顿道:“小人姓宁名良,这是犬女宁清婉。她本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可前些日子……”
说到这,宁良眼圈泛红,声音哽咽起来:“……前些日子,她被几个畜生给、给糟蹋了。等寻回她时,她便成了这般模样,见了生人,尤其是男子靠近,便会做出这等举动。唉,都怪为父无能,保护不了女儿……”
这少女遭此大辱,心理必然受创极深。他看向宁清婉,少女却迅速躲在自己爹爹身后。
慕廉往后退了数步,问道:“宁老兄,您可曾寻医问药?”
宁良苦笑一声:“寻是寻过的,可那些郎中开的方子都不管用。小人本想去大些的医馆看看,奈何前些日子被合伙人骗去了所有积蓄,如今只能在街头摆摊,卖些粗劣小物,勉强度日。”
他说着,指了指摊上那些不值几个钱的小玩意:“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虽然粗糙,好歹能换些铜钱,给清婉买些吃食。"
慕廉望着那些手工粗糙的小木雕和香囊,心中更是动容。这位父亲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
若果自己患了病,娘亲恐怕也会为了自己操碎了心吧。慕廉沉吟片刻,语带三分谦和七分真诚:“宁老兄,说来也巧。在下是一名医师学徒。如若您信得过,或许可以试着为令爱医治一二。”
宁良闻言,先是一怔,而偷眼瞧了瞧站在一旁的姜素秋,目光似有深意,好像心中早有计较,却又不欲人知,只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常态:“敢问公子,是哪家医馆的弟子?”
慕廉本是个实诚人,打算借此机缘积累些行医经验,并无意借万草堂之名招摇。他正欲回答,姜素秋在一旁轻笑道:“慕公子虽是初学医道,但颇有天赋,我家老爷对他也颇为欣赏。”
宁良听到这话,看向慕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意,“原来是万草堂的高徒,失敬失敬!只是犬女这病……恐怕不易医治。" 慕廉并未点破,只是温和道:“宁老兄过誉了。我对医道尚在学习中,远谈不上什么高徒。至于令爱的病情,确实不易,但我想试一试。令爱所患,应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宁良迟疑片刻,看了看身边的女儿,又看了看慕廉,眼中满是挣扎。
姜素秋看出了几分门道,往慕廉耳边一靠,提醒道:“这人是个能人,铺面事宜,慕公子不如交由我来周旋如何?”
慕廉心头一跳,强忍着耳根的窘迫,点了点头。
姜素秋见他应允,掩嘴轻笑,随即转向宁良,那张脸上已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宁先生,既是这般巧合,不如这样。这铺面本是要交给慕公子的,如今您父女无处安身,不如就暂住于此。慕公子也好就近为令爱医治。”
宁良连连摆手:“这如何使得?我等素不相识,怎能白白占人便宜?”
慕廉思索片刻,提议道:“宁老兄若是不愿白受,不如这样。这铺面我打算开设一间医馆,但我对经营之道却不甚了解。若宁老兄不嫌弃,可为我这医馆掌柜如何?"
宁良惊讶地瞪大了眼:“我、我何德何能……”
慕廉诚恳道:“宁老兄既然能做生意,必然懂得些经营之道。如此一来,您可有安身之所,我也能放心行医,岂不两全其美?”
宁良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但仍有几分顾虑:“只是犬女这病……恐怕会给公子添麻烦。”
慕廉摇了摇头:“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本是万草堂的本分令爱的病,我会尽力医治。您大可放心。”
就在两人说话间,那一直低着头的宁清婉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蝇:“我……我想住在这里。”
这一句话不大不小,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宁良耳边。他猛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清婉,你……你说什么?”
宁清婉没有看他,只是盯着地面,重复道:“我想住在这里。”
宁良眼中瞬间盈满泪水,连忙握住女儿的手:“好、好!爹答应你,我们就住在这里!”他转向慕廉,声音哽咽:“慕公子大恩,宁良没齿难忘!只要公子能治好清婉的病,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慕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宁老兄言重了。本是互利共赢,何谈恩情?”
姜素秋笑道:“既然都说定了,那就先进铺面看看吧。"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钥匙,走上前去打开了铺门。
门锁‘咔嚓’一声开启,灰尘随着木门吱呀声飘散开来。铺面内部虽有些许尘埃,但空间宽敞,结构完好,前铺后院,格局颇为不错。
“这铺面空置些时日了,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姜素秋说着,领众人进入。
宁清婉紧随姜素秋身后,小心翼翼地迈步,看什么都充满了警惕,但她没有再做出异常举动,这已是个不小的进步。
慕廉环顾四周,心中已有了规划。他转向姜素秋,恭敬道:“多谢姜夫人今日引路相助。这铺面我是真心喜欢,只是名字还未想好,不知姜夫人可有什么建议?”
姜素秋笑道:“慕公子既是医者,不若取个寓意救死扶伤的名字?"
慕廉思索片刻,道:“既如此,就叫‘春秋堂'吧,取‘悬壶济世,春秋无争'之意。”
也算是感谢岳老先生和姜夫人的恩情。
“春秋堂…”
众人赞许地点头:“好名字。”
宁清婉突然抬头,目光直视慕廉,轻声道:“春秋……好听。”
这句话让屋内众人都愣住了。宁良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连声道:“清婉,你……你喜欢这名字?”
宁清婉轻轻点头,随即又低下了头,但这两次开口,已然是不小的进展。
慕廉心中微动,看来这少女的病情或许没有想象中那般难治。心病之所以为病,往往是因为心中的结无法打开。若能找到打开心结的钥匙,或许就能让她重获新生。
姜素秋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还需回府。慕公子,铺面交给你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万草堂说一声。”
慕廉连忙躬身行礼:“姜夫人之恩,小子铭记于心。日后定当竭力为岳家分忧解难。”
似乎是聊开了,姜素秋掩口轻笑,说话也随意了些:“你这孩子,怎地如此多礼?好生照顾自己。”
说罢,领着随从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铺面内,只剩下慕廉和宁氏父女。空气一时有些沉默,直到宁良尴尬地咳嗽一声:“慕少爷,这铺面需要好好打扫一番,不知可有什么规划?”
慕廉回神,没有着急矫正他的称谓,只是笑道:“宁老兄且勿忧,我先去买些清扫用具和生活必需品回来。铺面的事,咱们慢慢筹谋。”
宁良连忙道:“慕少爷且慢。还是让我去吧。我熟悉市场,知道哪里的东西物美价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想投个投名状。
慕廉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宁老兄了。”说着,从袖中取出几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宁良接过银子,神情有些复杂:“慕少爷如此信任在下,宁良惭愧。”
“举宁老兄尽管去办,我在此陪清婉姑娘便是。”
宁良闻言,先是一怔,他犹豫片刻,低声道:“犬女她……怕生人,尤其是男子。慕少爷切莫靠她太近,免得她又做出那等举动。”
慕廉点头表示理解,"宁老兄放心,我自有分寸。"
少年眼神清澈。
宁良不禁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
又叮嘱了女儿几句,这才拿着银两离去。铺面内,只剩下慕廉和宁清婉两人。
慕廉并未刻意接近宁清婉,而是自顾自地查看起铺面的布局,一边走动,一边轻声自语:“前面可做诊室,这间侧屋可放药材……"
宁清婉坐在角落里,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目光偷偷地跟随着慕廉的身影,但只要慕廉稍有转头,她便立刻低下头去,假装在看地面。
慕廉察觉到了这一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故意不点破。他继续自言自语道:“春秋堂,春秋堂……寓意医者仁心,济世无争。不知清婉姑娘觉得如何?”
出乎意料的是,宁清婉居然小声回应道:“好听……很好听。”
慕廉闻言,转身看向她,温和笑道:“原来清婉姑娘喜欢这个名字。不知姑娘还有什么建议?"
宁清婉明显紧张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并未做出之前那般过激的举动,只是摇摇头,又低下了头。
慕廉见状,便不再刻意与她搭话,转而继续查看铺面,心中却已有了几分思量。
这世间浮华如梦,唯望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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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九章:最是人间烟火气
暮色沉,如砚中陈墨、晕染开封城。
潘沸七十二楼街,胡麻油戈铁锅迸溅,烟煴九陌,在街衢间蒸腾,搅暮色如酽醪倾——,——这人间烟火,原是口不知寒暖的鼎,任你檐角垂冰百尺,仍要咕嘟嘟,熬煮着钗环叮当与碎银铿锵。
试参稼轩风骨拟之:北风卷过巷陌,不似边关,惯见楼裂帛寒,倒类老卒鞭梢扫荡,将檐下几串冻得梆硬的腊肠抽打得轻晃。
万草堂青砖墁地的台阶前,立着个单薄身影。
酉时刚过三刻,他便早早来了。
风扑簌簌掀起他半旧青衫,不繁不华,青丝束起,不做雕霞,有几个花信年华的小娘子逶迤而过,为首的鹅黄衫子的,忽地驻足,罗帕掩唇时,腕间虾须镯叮铃作响:
“郎君怎的在此处吹冷风,这般冷的天——” 莺啼乍起又噎在喉间,原是少年转眸时,小娘子帕子掩住半张酡颜,却掩不住耳后那颗朱砂痣微微发烫。
小娘子匆匆离去,随行丫鬟吃吃的笑搅动寒风。
待那抹鹅黄没入暮霭,少年抬手呵气时,掌心赫然凝着团幽蓝冰雾,转瞬又化作白烟袅散。
恰似某年隆冬,原是少年攥拳的刹那,冰雾已化作白息没入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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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破锣嗓吆喝:
“兀那这小子在这儿呐!可算是让老子找着了!”
转头一瞧,便见许遂三口子踱来,一步三摇。
当先的许大叔肩头扛着几个大包小包,从人缝里挤来,身靛青短打沾着霜花。许婶和阿牛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只是许婶面颊红扑扑的,一角敞开着半寸襟,显是走得匆忙了,露出里头——那团乳肉竟沾着几星暗红,像是陈年朱砂混了灶灰。
“可把三叔累成老驴推磨了!”
许大叔撂下包袱捶腰眼,撇嘴道:“嘿,这城里哪条街都跟哪条街似的,拐来拐去的,要不是遇着个蹲在茅厕门口纳鞋底的老爷子指了路,估摸着得在城里打转到天黑。”
阿牛在后头揉着屁股憨笑,粗布裤腿上赫然印着半只泥脚印:“这城里的茅厕都盖得跟庙堂似的,门板严丝合缝,里头还……”
“哎哟!”
许婶忽然一声,假意弯腰拾啥子,大屁股一用力,顺势将阿牛往人堆里一搡,遂又不轻不重地踩了阿牛一脚,那脚尖挨得极近,活像母鸡啄米似的:“有你个死脑袋!茅厕有什么好说的,净往肮脏处想。”
说罢,许婶环顾四周:“这万草堂是个药铺吧?”
慕廉上前的步伐一愣,点点头:“是啊,是个药铺,不过我们不去那儿。许叔,我有个地方想带您三位去看看。”
许婶往他肩头拍了一巴掌,掌心老茧刮得青衫沙沙,笑意渐浓:“就你嘴贫。神秘叨叨的,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啊?”
鼻尖嗅到一缕柏子香——那是走镖人驱蛇虫的土方子。
这香气本该清苦,混着妇人衣襟沾染的烟火气,
慕廉一笑,不置可否。
人间烟火气最是浓,比寒冬的风霜还要真实几分。
“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行四人,纷纷扰扰、买买卖卖,行至数条街巷,才到铺门,只见宁良正在门前埋头扫地,那宁良一见慕廉带人来了,忙丢了扫帚,躬身作揖:“慕公子可回来了。”
许大叔与许婶一见,登时呆了,面面厮觑,心头大疑。
许婶忙扯了扯破布褂子,问道:“廉哥儿,这、这是……”
慕廉含笑道:“许叔、许婶莫惊,这是我新置的铺面。"
许大叔瞠目咋舌: “你开的铺子?莫不是老汉我做梦不曾醒来?”
许婶惊得两手捂嘴,喜道:“婶的廉哥儿啊!啥时候这般有出息了?要不说,人家是读书人,一眨眼的功夫就发达了!”
少年心中一暖,却也微微有些愧疚。
他们把我视作自家孩子,而我却带着秘密。娘亲的身份,我的来历,这些都是他们不知道的。
“铺子刚开不久,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还请许叔许婶多提意见。”转头对宁良道:“宁兄不必多礼。这位是许叔、许婶,乃是家乡长辈,对在下恩重如山。今日特来瞧瞧我这新铺。”
宁良连忙拱手作揖道:“敝姓宁,承蒙慕公子不弃,招为掌柜。”
许大叔也算是小半个商人,见他客套,连忙还礼:“客气,客气!在下许大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位是贱内许兰,乡里乡亲都唤她许婶子。这小黑鬼就是俺们的阿牛,顽皮得很,万望掌柜的多多包涵才是!”
宁良眼光在阿牛黝黑的皮肤上溜了一圈,眼中微闪,却笑得更热络。
他侧身让路:“里面请!里面请!小女方才煮了鲜香的菊花茶,又备了几样点心,正好请各位尝尝鲜。我那女儿笨手笨脚,手艺不精,还望各位莫要见笑才好。”
铺子内。
乌木为柜几椅架,
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桌椅齐整,就连蜘蛛犄角都不曾留一丝尘埃。
慕廉由衷道:“这铺面焕然一新。”
宁良谦虚应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慕公子救我父女性命,这些鸡毛蒜皮的活计,不过是牛皮上的一撮毛,连提都不值得提。”
话犹未了,内室帘子一挑,一位窈窕少女从内室婷婷而出。她手捧茶盘,上着紫罗轻衫,下着雪白罗裙,却低着头不敢见人。
许兰这长舌婆娘,见了自家哥儿身边出现个美人胚子,忙上前搭话道:“哎哟喂,这丫头生得好水灵呀!生得这般标致,咋就老埋着个头,跟欠了谁家五斗米似的?来来来,让婶子好生瞧瞧你——”
不等她走近,宁清婉已是往后一退,瑟瑟发抖。
慕廉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许婶,温声道:“许婶且慢,宁姑娘性子羞怯。”
这一拦,许兰明显一愣。
宁良长叹一声,道出原由:“小女心病,见了生人便是这般。”
宁清婉将茶盘放下,又默默退到一旁,片刻后,又端来几盘精致糕点:有桂花糖糕,杏仁酥,豆沙饼,芝麻团。
阿牛见了,两眼放光,口水直流,伸手便抓。却被许婶一巴掌打在手背上:“没规矩的野小子!这般没出息,叫人家笑话!”
宁掌柜见状,忙打个圆场:“无妨,无妨。小孩娃人肝火旺,正该多吃些甜物润燥。”
阿牛闻言,朝许婶做个鬼脸,抓起一块杏仁酥,塞入口中,咀嚼得脸颊鼓鼓,口中含混不清道:“ 唔唔…真好吃!比许婶熬的糊糊强百倍!”
许婶白他一眼,似是已有所指,小声嘀咕:“小没良心的,吃了婶子十儿年的饭食,几块甜糕就勾了魂去……”
屋外风铃轻响。
顿时传来一阵哗哗脚步声,
却是一群穿着鲜亮的公子哥儿路过,其中一人指着阿牛大声嚷道:"呸!何处来的黑煤球,也敢进入城中正经铺面!"
那几人哄笑而去,留下一地尴尬。
屋中气氛陡然僵住。
许婶瞬间气鼓鼓:“自打进了城,咱家阿牛就净受这闲言碎语。那掌柜的见他肤色黑,便不许我们住店,说是怕吓了其他客人。这城里人,心眼儿都长在鼻梁上了。”
慕廉拧眉,他伸手入怀,取出一袋银两,递给宁良: “宁兄,劳烦你去附近寻个体面客栈,给许叔三人安排住处。务必要好,不可委屈了他们。”
银两入手,沉甸甸的,虽不多,但好在能派上用场。
宁良接过银两,应道:“慕公子放心,在下亲自去办。”
许大叔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咱们住个便宜点的客栈就成,不必破费。”
慕廉却摇头:“许叔莫要推辞。这点小事,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好,随你安排。"
许大叔拗不过他,只得应下。
宁良拱手:“在下这就去办。”
说罢,转身离去。
屋内几人继续闲聊。
慕廉斟了一盏热茶递给许婶,轻声道:“许婶莫恼。世间万物,何分贵贱?但自家人心里清明就成,黑白不过皮相,又何必闹心?”
阿牛突然插嘴:“就是就是,那掌柜的眼睛长在头顶上,可把婶给气坏了!后来俺们去茅厕,婶还气得脸通红呢!”
许婶闻言,猛地一抖,两颊飞红,使劲瞪了阿牛一眼:“小兔崽子,满嘴胡言乱语!什么气不气的,只是肚子疼,想去茅厕罢了。”
慕廉仍不觉异样,只当阿牛年幼口无遮拦:“城中人势利眼多,乡里来的,常被轻视。许叔许婶且放宽心,无需与这等人计较。”
许大叔连连点头:“慕小子说得在理,俺们乡下人,也不怕他们笑话。”
天边鸦背,夕阳回,染半边天际。
宁良携得三枚房牌,匆匆进来:“已经安排妥当,就在前街的念忆客栈,三间上房,窗明几净,临街而居。"
随后他又略显踌躇:“只是…客栈住着不少外乡人,我担心阿牛小哥的肤色,恐怕会引人侧目。”
许大叔面色一沉:“又是因为阿牛的黑皮?”
宁良为难地点头:“人言可畏啊!若诸位不嫌弃,阿牛小哥可住在舍下,与犬女同住。虽是初识,却不忍见他受委屈。”
慕廉刚要开口,许婶却抢先道:“不必了!阿牛跟我们住!谁敢说三道四,看我不撕烂他的狗嘴!老娘虽是乡下妇人,却也不是好惹的!”
那语气之烈,连阿牛都吓了一跳。
许大叔尴尬地呵呵笑道:“我这婆娘就这脾气,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多谢宁掌柜好意,只是阿牛这孩子胆小,睡不惯生地方,还是跟我们住一处安心些。”
宁良见状,不再多言,点头应下。
一行人起身欲走,许婶却忽然拉住慕廉的衣袖,娇声道:“廉哥儿,你这铺面真好,就是…那茅厕在哪里?莫教我等会儿找不着路。"
慕廉指了指后院一角:“在那边,不大却干净。”
许婶点点头。
这一夜,慕廉并未随许婶一行前往客栈投宿。
药卷在油灯下被慕廉一页页翻过。
其中一条尤为醒目:心病重者,画出所惧焚为灰,而后焚之。如此反复,恐惧渐消。
这便是了。
治疗宁清婉的法子,他已心中有数。
夜深了,少年吹灭油灯
……
开封城西角有家老梁记客栈。
二楼临街的客房内,油灯芯子爆出三两火星,照见个黝黑少年支着腮帮子,半边身子探出窗棂。
“憨娃子儿看啥呢?天上掉下个金娃娃来啦?” 身后忽然传来许兰笑问。
被褥堆里传来闷雷似的鼾声——许大郎四仰八叉占了大半张床。
阿牛脊梁骨抖得像筛糠,喉头挤出个呜咽。
许婶心头猛地一抽,又缓步走近两步。蹲身时,布满薄茧的的巴掌悬在半空,最后轻轻落在少年弓起的脊上,语气软了下来:“是不是白日里被那帮遭瘟的骂你黑炭头了?那些公子哥儿嘴里嚼的都是粪蛋子,心肝比烂菜叶还馊!”
说着从怀里掏出块黢黑麦芽糖,硬塞进阿牛掌心:“赶明儿婶子去后厨借把菜刀,谁再敢呲牙,咱把他门牙撬下来当响炮玩儿!”
小黑娃儿突然转头,许兰这才看清他脸上横七竖八的泪沟子:“哎哟我的祖宗!"许兰手忙脚乱用夹袄角去揭,粗麻布蹭得少年脸颊发红,"五六的大小伙子了,哭得比村口二丫还埋汰...”
话音未落,阿牛泥鳅般滑进被窝,把许大郎挤得咕咚一声栽下床沿。
“日他先人板板...”许大郎迷瞪着眼骂了半句,翻身又打起震天响的呼噜。
阿牛从被窝里伸出黑黝黝的胳膊:“婶子快来暖脚!”少年咧出白生生的牙,泪痕早叫夜风吹成了盐碱地。
许兰作势要拧他耳朵:“小猢狲反了天!”却顺势钻进被角,冰凉脚底板故意蹭过少年小腿肚。阿牛嘎嘎笑作一团,黑皮与农妇糙肤叠在一处,倒像老陶罐挨着晒裂的泥菩萨。
许大郎鼾声突然断了半拍——有条老檀杖似的物事横亘在被浪间,硬生生压出个窝子。
“要死...”许婶慌忙扯被角遮掩。
那黑沉沉的长物原是阿牛的大黑棍,大黑棍正抵在她丰腴腿弯,倒似大黑龙盘着肉山酣眠。
灶灰味儿混着少年人特有的汗酸,从被窝缝隙里往外窜。
“小祖宗莫乱拱!”
那根黑铁棍穗头扫过许婶腰眼,惊起肌粟。
“明日非把这劳什子锁柴房...”许婶后半截狠话化在夜风里,龟裂脚跟抵着少年腰窝,被角里漏出许婶压着嗓门的嗔骂:“...小猢狲睡觉也不安生!”
更漏子将尽时,老梁记客栈二楼许大郎鼾声陡然拔高,值夜伙计抬头望。
“吱呀...”
翻身时旧木床惨叫,
“作死的...”
许婶半声嗔骂被锦被吞了尾音。
阿牛蜷成个虾米,喉头滚出幼兽般的呜咽。许婶的粗布袜不知何时褪到了脚踝,露出龟裂的脚后跟。
“再动抽你!” 农妇从牙缝里挤出半句狠话,被浪猛然掀起个陡峭的峰峦。
残烛爆出个灯花,被角漏出的皮影里,隐约可见农妇腮帮鼓起,一条青筋根根分明的棍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的唇边,她犹豫了片刻,终是低下头,将那粗壮的棍子含入口中,足有七寸之长。
那黑棍许是白日饮饱了河水,此刻在她唇舌间翻腾,粗粝龟冠刮过上颚,激得她脊梁骨窜起阵酸麻。
她喉头动了动,忽觉唇齿间咸涩更甚盐碱地——
片刻后,被褥翻涌如钱塘潮。
许大郎梦中呓语:“犁头卡石头",鼾声愈发震天响。
廊下值更的忽然驻足。但闻屋内:
"哔叽——"是阳具与老茧厮磨,
"吱呀——"是旧木床承受不住的呻吟,
"咕啾——"似深潭吐泡泡,混着压抑的呜咽,竟谱出段荒腔走板的塞外胡笳十八拍。
许婶趴床,粗砺鬓发扫着男娃胯骨。阿牛脖颈青筋暴起,许大郎恰在此时梦中挥拳,砸得床板咚隆作响:
"狗日的田鼠...偷老子苞米..."
阿牛腰眼猛地弓起,活似拉满的柘木弓,许兰被顶得后脑勺后磕,忽觉那阳物突突直跳,忙要退开,却被这小蛮夷按住后颈。滚烫浊流直冲喉头,呛得她眼泛泪花。
五更梆子敲到第三声时,
‘啵’的一声轻响,才得以翻身咳出半口浊气,唇间银丝在月光下晃晃悠悠,竟牵出个玲珑剔透的琉璃泡。
"作孽..."农妇抹着嘴角要起身,却被少年拽住衣角。褪色的被角滑落肩头,窥见那半截的黧黑膀子根:"婶子,俺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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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角铜铃悠悠荡。
开封城飘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鹅毛大雪自子时便未停歇,至拂晓时分。
裹着灰鼠皮镶边夹袄的少年搓了搓冻红的鼻尖,推门时积雪簌簌坠在青石阶上。庭里雪地上,斜插着几杆晾衣竹架,红棉袍袄随着收衣动作忽隐忽现。宁清婉踮脚取木夹,纤腰微弓,发间落雪未融,却在听见脚步声的刹那垂下眼睫。
“宁姑娘起得这般早?”慕廉将袖中暖炉悄悄搁在廊柱旁,"前日听宁兄说城西有家新开的羊汤铺子...”
素手将最后件月白中衣收进竹篓。
宁清婉始终低下头。
就这样,站在雪下。
慕廉望着那个倔强人身,靴底碾过雪地里零落的梅花瓣。晨钟恰在此时破空而来,惊起三五只寒鸦掠过飞檐斗拱,他未再靠近,只裹紧衣襟踏出朱漆大门,却在长街转角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足音;
——青石板上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始终隔着三丈之距。
城东早市已开,雪中蒸腾着人间烟火气,胡饼铺子的油香,混着豆腐西施的梆子声扑面而来。
慕廉停在张记汤包铺前:“这包点怎么卖。”
老板娘系着靛蓝围裙笑问:“小哥是要蟹黄包还是鲜肉包?今儿个蟹黄新鲜,刚蒸出来不久哩。”
铁勺敲打锅沿叮当作响。
“劳烦各包三份。”
慕廉数出二十枚铜钱。
他将油纸包揣进怀里,转身时正撞见宁清婉立在糖画摊前,冻得发红的手指虚虚拢着个兔子糖人。
她手指纤细,却轻轻颤着,像是怕那糖人碎了,亦或是怕这雪落得太急。遂地:
“阿嚏!”
糖人咔嚓碎在青石板上。
慕廉一愣,继而忍俊不禁,但在注意到少女越来越红的耳:“咳咳,老丈,劳烦再画只玉兔。”
慕廉将五枚铜钱排在案上。
佝偻着背的糖画匠抬起浑浊的眼,琥珀色糖浆在铁勺里拉出晶莹的丝。当糖兔红玛瑙似的眼睛点上朱砂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抽气声
——像是谁把叹息掰碎了撒在风雪里。
慕廉默默接过糖兔,递到她面前。
宁清婉接过糖兔。
她垂着头,睫毛覆雪,唇瓣微张,似想说什么,却终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怀里的蟹黄包煨着胸口,竟比暖炉还烫人。
他这才笑了笑,将怀中油纸包取出两份,“汤包趁热,吃一个?”
她接过其中一包,捧在手中。
雪还在下,落在她发间、肩头、袖角,轻得近乎无声。
两人并肩立于街角,面前是滚烫的汤包,手中是温热的糖兔,身后是青石板上两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风略过檐角,铜铃轻响,
她抬过头,悄悄看了少年一眼。
少年踏在雪中,手中还捧着一袋包子,肩头积了薄雪,也不曾拂去,仿佛早就习惯了这世间风雪。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娘亲说过一句话:
雪中送炭不难,难的是雪中共行
少年转头望向她,眼中带着浅浅笑意。他轻声道:“宁姑娘,天冷了,来年若还下雪,咱们一块儿,再来喝一碗羊汤。”
她抬起头,望着少年,眼中映着雪色,也映着他肩上的薄雪。她轻轻应了一句:“好。”
那声音细若游丝,却极轻柔,极真诚。如雪落梅枝,悄无声息,却留痕最深。
檐角铜铃再次轻响。
风雪,未歇。
世事,亦未歇。
但此刻,少女人心中那一点微光,已被糖兔与汤包、叹息与笑意,悄然点亮。
直到长街尽头,少女才惊觉掌心黏着半粒糖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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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长夜十六年冬,寒鸦啄雪时节。
边陲重镇,开封城。
正值年尾大集,九街十八巷,皆悬起赤蛟纱灯。暮色里万千灯火如龙蛇游走,映得青石板上积雪泛着金红,仿佛火焰燃在雪上。
市井喧嚷,南来北往的客商,挑着担子的小贩,牵着孩童的妇人,叱马而过的军卒,皆汇于此地,热闹得像要将这漫长的寒冬都赶走。
慕廉推着藤木轮椅,缓缓穿行于市。
轮毂碾过积雪,咯吱咯吱——
轮椅上,坐着一位妇人,头带青玉小剑簪、裹着一袭厚裘, 她头微偏,忽然探出手掌,绢帕包着的糖渍山楂串便轻轻落在她掌心。
那是慕廉方才从街边小摊上买下的,糖衣已凝。
“娘亲当心粘牙。”
替妇人掖紧裘领。
慕廉推着轮椅,转过一门牌坊,忽觉袖口微沉——娘亲正指着东首柳荫下的一处摊位。
那是一处面具摊。
太极八卦旗悬在摊前,檀木架上,垂着十二元辰兽面,或狞或笑,或憨或奇。
他一怔,随即笑道:“娘亲喜欢?”
于是便买下了两个面具。
娘亲的是一只卯兔,绒耳俏皮,眼眸狭长。
他的是一只青狐,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当那兔子面具歪歪斜斜地扣在妇人鬓角时,慕廉俯下身替她系绳结。那一瞬,隔着面具,他对上一双桃花剑帘般的眸子。
他怔了怔。
那一眼,让人想起那位青铜面具的女子——
那人,曾在梦里千回百转。
他慌忙将青狐面覆在脸上,铜镜里半张兽脸咧着嘴,倒像在嘲笑他分不清十六年光阴。
说:“娘亲,我们去猜灯谜吧。”
娘亲仍未应,只是静静看着他。
夜色渐深,灯火愈盛。
市集中心处,搭起了高台,灯笼如瀑,自最高处垂下,缀满金丝红穗,灯谜如雨,一条条悬在灯笼下方,随风轻轻晃动。
人群熙熙攘攘,笑语喧哗,小孩子们围着灯笼乱转,姑娘们捂着嘴偷笑,文人雅士则皱着眉头琢磨灯谜,个个神情专注。
慕廉推着娘亲来到台下,挑了一盏灯谜最短的看。
那笺子上的字迹纤秀,像是女子所书。
“有首无尾,有身无手,虽有四肢,却不能走。打一物。”
他念出,回头看娘亲:“娘亲可知道?”
他自顾自思索了一会儿,笑道:“应是‘衣裳’。”
说着,便抬手指向灯笼:“小子猜的是衣裳!”
“答得妙。”
台上老者笑着点头:“给这位青狐小哥儿一枚流须!”
便有来了一位童子,将红色流须递下来。
慕廉接过,低头系在娘亲发上的那支青玉小剑簪上,缠得很仔细:“娘亲喜欢这流须吗?”
妇人不语,风吹过,苏穗子发出‘沙沙’声响,仿佛回应。
他低头一笑,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行至天禄桥头。
桥面上积雪未融,踩上去吱吱作响。
桥两侧,灯笼密密匝匝,悬挂在檐下。唯独东侧桥墩处,却别有一摊,孤灯一盏,纸笺一枚,孤灯照影,孤人守谜。
慕廉推着娘亲沿桥而行,远远望见。
这位摊主倒是奇特。明明人都往热闹处挤,他却在此设摊,莫非怕人猜中?
走至摊前,忽地脚步一顿。
只见那盏孤灯之下,已有一人立于其下。女子身形纤长,身穿一袭阴阳八卦爻道袍,头顶玉清莲花冠,袍色如染墨丹清,面上狐面遮颜,与慕廉所戴青狐极为相似,只是缺了下颌处,只见上唇似弓,下唇丰润却不显厚重,嘴角常带若有若无的笑意,却透着几分隐晦的讥意,亦似一丝无人能解的寂寥。
女子手负于身,正凝望着那唯一的一条灯谜。
虽然已有人,却终是推着轮椅走近了几步。
那灯谜,不同于旁处灯笼下的机巧诗句,却写得极简。
其上书:
——萤火赴皓月,蚍蜉撼古木。看似荒唐事,敢问君何如?
道袍女子不假思索提笔蘸墨,在素笺上书下四行小楷:
——孤光点绛河,微躯祭大罗。纵使身成烬,愿为星火灼。
笔锋转折竟似墨痕,最后一捺直透纸背,惊得灯影乱晃如星雨。
慕廉见罢,心中微震。
他望着笺上墨迹未干的「祭」字。
蒲团上的老者忽然出声:“后生可要猜谜?”
他走上前,说道:“好。”
摊主点头:“请。”
慕廉看了一眼娘亲,又看了看灯谜,低声道:
“萤火虽弱,亦可为夜行人掌灯。”
慕廉提笔,他写得极慢,笔画间透出一丝迟疑,终是落笔如下:
——抱朴子曰:言宁为太平犬,心灯照寸土,微愿托苍生。若燃尽此身,万户可长明?是为愿,亦为——
言罢掷笔,却见墨汁飞溅处,最后一字竟断成两截。
摊主沉吟片刻,长叹一声:“一字断尾,借他人意未竟。”
道袍女子遂的轻笑。
慕廉没有辩解,只默默收笔。
远处城楼传来亥初鼓响,沉沉鼓声穿过夜色,宛如一声悠长的叹息,惊起天边残星几颗。
慕廉转身推着轮椅欲离开天禄桥时,忽觉怀中微凉,低头一探,竟多出一枚龟甲符。符甲古旧,其上有一字隐隐可见——「悔」。
他猛然回首,却见摊主、道袍女子早已不在,唯有那盏孤灯之下,灯谜红笺空悬,河灯数盏,随风飘摇而下,远远望去,仿佛一道星河坠入尘世。
狐面女子,太极袍影,已如青烟般消散在风雪之间。
娘亲静静坐在轮椅中,脸上戴着那只兔子面具,青玉小剑簪上的苏穗子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慕廉默然良久,终是推着轮椅离去。他低声唤道:“娘亲,咱们去放河灯吧。”
妇人没有回应,眉眼如旧,仍是沉静如水。可慕廉却觉得,她似是听见了,只是未言。于是他笑了笑,推着轮椅,沿着石板街一路北行,朝城外的清河口而去。
夜风渐冷,街巷中灯火稀疏,偶有几家夜摊尚未收起,油锅里炸物的香气混着胡麻味儿,顺着风飘得老远。慕廉闻着那味儿,忽然想起小时候冬至夜里,娘亲煮的糯米团子,里头包的不是馅儿,而是细盐炒芝麻和一撮红糖。
他轻声说道:“娘亲还记得吗?那年冬至,我们炉子坏了,我捧着个破陶罐烤手,您却硬是用酒精灯煮了一锅汤圆,说‘冻也得吃,年节不能亏了口福’。”
话音落下,妇人目光微动,手指似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兔子面具边缘。
慕廉心头一震,步子不由放缓。
清河口到了。
这是一处开封城外的老码头,白日里人来舟往,夜里却静得很,只有潺潺水声、偶尔几声鸟鸣,和远处渔火点点。
今夜河边却格外热闹。
因年尾大集,城中百姓多有放灯祈福之俗,此时河岸边早已聚了不少人。孩童追逐嬉戏,妇人倚在男人臂膀上低语,老翁则捋着胡子,轻声念着灯上的祈愿:
“愿我儿科考高中。”
“愿家中老小平安无虞。”
“愿来年丰收,莫遭蛮患。”
慕廉推着娘亲缓缓走至人群边缘,避开喧闹,选了一处稍静的河滩。他从衣襟内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河灯——是用竹篾扎成的六角灯座,薄纸糊面,上头描了几笔梅花,一盏灯芯静静躺在其中,已蘸了香油。
他又点出第二盏,是为娘亲准备的。
灯面上写着一个“安”字,笔迹歪歪斜斜,分明是他亲笔所书。
他心有些乱。
“我写得不好,娘亲莫笑。”
娘亲依旧不语,却缓缓抬起手,食指指向那盏写着“安”字的灯。
慕廉顿了顿,忽觉鼻头一酸。
他跪坐在冰冷的石滩上,掏出火折,轻轻点燃灯芯。两盏河灯亮起微光,温暖如豆,照亮一小片河面,也照亮他眼底的湿意。
“娘亲。”他轻声念道,“我知您不记得了,可我记得。”
“我记得您在我跌倒时总是先骂一句‘活该’,然后才给我贴膏药;记得您在冬夜里为我缝靴底,一针一线,指头冻得通红;也记得您在我离开村子那天,转头时眼睛红了,却还是说‘男子汉得走自己的路’。”
“我记得,也愿您能记得。”
他将两盏河灯轻轻放入水中。
月光下,河水缓缓流动,托着那两点灯火缓缓远去。
那“安”字在灯光映衬下,倒映在水面,被波纹拉扯成一条条金线,如同某种未明的愿望,正在岁月长河中漂泊。
有人在歌唱,是河对岸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唱的是江南的旧调,调子缠绵婉转,仿佛也在替人诉说心愿。
慕廉望着那两盏灯,忽然轻声说道:“我这一生,别的愿望不敢奢求。只愿娘亲平平安安,别再受苦,也别再做梦时哭出声。”
“若这点愿望太小……那就许两个。”
他笑了,笑得眼角都是水汽。
“一个给娘亲,一个给我。”
身后忽有风起,裹着些许霜意,却不寒。那风吹过河面,吹得灯火一晃,却未熄。
"若嫌太少......"
少年忽然笑得眼尾堆出细褶,像极了幼时藏在娘亲妆奁底的褪色年画,"那便许愿许遂家二口子大病小病都不要有,陈婆婆的麦芽糖能甜到来年霜降。再许村塾里头那些小娃娃儿——"
话音戛然而止。
娘亲的手正抚上他突起的喉结。
慕廉愣住。
她的手指微凉,很轻、很柔,仿佛怕他走远,又仿佛终于记起——自己曾牵过这个孩子的手,走过很长很长的路。
他转过头,娘亲没有说话,面具下的眼神却不再空洞,而是有些迷茫,有些挣扎,更多的,是一丝极淡极淡的温柔。
“娘亲?”
慕廉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将脸埋在她怀里。
那只手轻颤,带着迟疑抚上他眉骨。
鬓发扫着孩儿,沾了些湿。
“娘亲,我们回家吧。”
河灯渐行渐远,灯芯忽明忽暗,照见纸船上歪斜的“安”字,倒影在水中被暗流扯成细碎的金鳞。
太极阴阳坠,早已扫过灯谜红笺,他未曾回头,自然也看不见,笺背上,用笔尖刻下的偈语,正被霜雾一点点吞没:
——苍生刍狗易,星斗作枰。
——待到刍劫至,方见真龙。
烛怀庆
江水东去,灯火未熄。
天边初雪,落。
(第一卷 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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