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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同心共脉
「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不大的寝宫内灯火摇曳,几点昏暗的烛光映照下赵启那黝黑的面容更为阴郁。
白皙稚嫩的腿心儿处未曾合拢,还满满当当含着大量男人滚烫浓精的祈白雪却没有回答赵启的直接问询,依旧自顾收拾着满床污秽,她那听似没有半分感情色彩的声音清冷冷地说道:「赵启,你不该来的。」
「在这个距离出手我须臾之间便可取他性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赵启却似没有听出祈白雪话语中的那份浓浓疏远,怀中大狙黑洞洞的枪口一刻不停的对着窗外,好似此刻仍旧未曾放弃将着那人一枪爆头击杀之可怖想法。
「杀他却有何益?」
俄而,却听祈白雪幽幽一声叹息,旋即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来,一对清冷眸子注视着赵启道:「庆法严苛,戒律无情,赵启你乃入世修行之人应当明白个衷轻重!」
那我还能怎么做?
难道我便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老匹夫一次一次的搞在床上玩穴射精吗?
赵启双目通红,说到痛处,浑身亦不自觉的剧烈颤抖起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你明明知道这无耻老儿的真正面容,却为何不肯让我出手替你消除这些祸患?」
「是因为那些可耻的清规戒律么?还是因为你修为实力大损,实在是弹压不住那等让人玩在床上掰弄腿丫肏穴的销魂滋味?」
说到此处,赵启越发难以控制住内心之中那汹涌澎湃的暴躁情绪,一张黑脸隐约间青气环绕,扭曲的吓人,却是倏尔双手齐出,祭出怀中那颗通体浑圆,闪烁着碧绿幽光的奇诡小珠,运起毕生之力,发劲猛催道:「即是如此,那我现在便将这些东西尽数都归还于你!」
化龙珠?
赵启,你着像了……快撤功………
在赵启脑中最后保有的几分清醒理智意念当中,却见祈白雪身姿凝旋,赤足踏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润手掌夹带着漫天冰雪气息霜降而来。
※※※※
朦胧中,赵启慢慢的睁开双目,忽见自己盘腿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周身真气缭绕,烟云四散,尽是那一片片难以视物,莫可言状的乳白色云雾,不觉心念微动,好奇想道:【我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呆坐片许,忽而腹中一阵如鼓轰鸣,却是已然饥饿的紧了,赶忙双足发力,跃降下来,暗自忖道:【这鬼地方什么吃食都无,却教我去哪寻找?】无奈之下,只得强打起精神,随意寻了一个方向,向外走去。
但却熟料走了半响功夫,周身景致竟无一点变化,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云缭雾野,遮蔽四方。
赵启一气行出七八里的路程,越发是觉自己腹中饥肠辘辘难耐,只觉自己好似每每向前走上一步,这腹中饥疲便会更加甚过一分。
这行到后来,非但浑身气力全无,便连这双腿间也似如同灌了铅般的沉重,无论他如何尝试,均是不能向前挪动一步。
实在无法之下,只得一下坐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喉中粗气,心生绝望道:「完了完了,莫非我赵启今日便要困死在这不成?」
恍然间,倏觉腹中丹田一热,一缕银白色的真气不知从何处飘来,悄悄然的钻进了赵启的口鼻之中。
赵启用力一吸,但觉那缕银芒真气纳入肚中,竟是略有饱足之感。
赵启此时早已饿的头眼发晕,却想不到这股白芒真气竟能够果腹肚皮,遇此好事,自是大喜过望哪肯错过,当即忙不迭的运足全身残余力气,如鲸吸牛饮,将着四下里那白蒙蒙的一片云雾汇聚成线,直往着口鼻之内吞吸而去。
只着片刻间,那聚散在赵启周身的一大片云霭便被他吸的是干干净净。
赵启一气吞吸了如此之多的云霭,腹中微鼓,已有七八分的饱足。却哪曾知晓,仅是片刻功夫,又觉饥饿无比。只得挪动脚步,又奔至另外一处雾气较多的地方,使足了真力,大口吞吸。
他贪吸了一阵,忽见那白色雾霭倏忽转变,绛红如血。
见此赵启不由大吃了一惊,「登登登」一连后撤了数步。
他暗运真气,蓦然调息了一阵,但觉体内丹田毫无变化这才堪堪安下心来,加之腹中饥饿更甚,便也由之任之,只顾着在那继续埋头痛吸。
岂料瞬息时间,那雾红云霭却又倏忽转淡,再度变为纯白。
赵启瞧得瞠目结舌,转眼再望,却见四周茫茫白霭不知何时,竟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烈红雾气,惊疑踌躇间,那红白相间的二色雾气不断的交替变化,被赵启猛力一吸,一齐落入口鼻之中。
渐渐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启心力交瘁,暗自叫苦不迭,眼见白霭将尽,腹中饥饿之感却丝毫不减,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倏觉头顶太阳穴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刹那间斗转星移,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是再度昏死过去。
恍惚之中,周身景物渐次清明起来,赵启略加清醒,却觉周身奇寒彻骨,张眼望去,但见自己浑身衣不蔽体,赤身盘坐在一张七八寸长的玉白连地寒床之上,四周云雾蒸腾,杂乱无章的凹陷着七八根不知从何处凝结而成的丈余长冰柱。
祈白雪此时气色灰败,双眸紧闭,亦是赤身裸体坐在自己怀中,木然纹丝不动。
「祈公主……」赵启感受到怀中赤足佳人那冰凉刺骨的体温,急忙暗运真力,便欲替她暖体御寒。
可却哪知这稍一发劲,全身真气顿时宛如长江大河般汩汩流转,顷臾之间便通达对方四肢百骸,直将这周身的冰柱尽数化雾融解。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真气相较以往好似强了好几倍。」
赵启只觉丹田之中一片火热,虽是怀抱奇寒,却觉浑身通透绝爽,只连着呼吸都比往常更加舒畅了几分。赶忙调息内视,方才发觉原本无论如何都不得从黑色中脱身的棋子却是已然回到了黑白中间,甚至隐隐有些向白色偏移。
赵启兀自感受着体内出现的奇异变化,祈白雪慢慢的睁开了她那一对仿似闭阖许久的凝霜眸子,看了赵启一眼说道:「你醒了。」
「祈公主你没事吧……」赵启瞧见祈白雪那苍白无比的脸颊,忙不迭的发声问道。
「赵启,你现在感觉如何?」祈白雪仿似没有看见赵启眼眸中那抹浓浓的关切之意,白皙的颈项微微一仰,而是转而淡淡问道。
「恩,我感觉很好,修为强了许多,和那日在寒玉殿外大战完敬皇城一样,浑身暖洋洋的,好似有使不完的气力。」
赵启说到这里,忽而脑中念头一动,似乎是想起自己在昏迷之前所干下的一应事情,悚然间动容道:「糟了……祈宫主……那化龙珠……莫非我方才的那些梦境是………」说着眸中目光在寝宫内四下找寻,一番巡视,却未曾见那化龙珠的半分踪影。
「莫找寻了,你方才在吞噬我修为之时,那化龙珠便已随着真气流转,进入了你的体内。」
赵启心焦之时,却见祈白雪睁着一对疲惫美眸,直淡淡地说道:「有我三成功力相助,你应当能够彻底压制住敬皇城的霸道烈阳真气。」说话间仿佛是牵动伤势,不觉娇躯颤抖,闷哼了一声,那薄薄的唇角间隐有一丝殷红血气溢出。
「白雪殿下……」见此情形,赵启慌忙伸手抱紧了怀中佳人。
此时祈白雪浑身赤裸未着片缕,赵启将之惹火娇躯紧紧拥入怀中,顿时只觉两座挺拔饱满的酥峰映入胸膛,触感非凡。
赵启心绪萌动之下,霎时间胯下那一根粗实肉条有了几分反应,不待邪念生出,他便咬紧牙关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赵启啊赵启,枉你还是个七尺男儿,眼下白雪殿下因你之由重伤未愈,却是怎能又起这等龌蹉心事……】
赵启心中不住自责,却闻怀中祈白雪道:「赵启,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我。」
「不是,我……」
赵启此时内心之中本就有愧,猝不及防之下闻听此言,顿时只觉一股巨大的羞愧之感如潮涌来,若是此时间地下有条缝隙,赵启都恨不得立时钻入其中。
在祈白雪那虽是疲弱却雪亮无比的眼神目光注视之下,赵启终是没有勇气再行遮掩,心下羞燥难当,歉然发声说道:「对不住,白雪殿下,是我让你污了眼了。」
祈白雪却无任何怪罪的意思,摇了摇头道:「赵启你无须自责,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嗯?不是我的过错?」
赵启不明祈白雪话中要义,却听祈白雪又道:「赵启,你有多长时间未见云师妹了?」
「你说韵儿么?自我掌控神殿中枢二峰后便忙于备战操训,这其中的间隔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
赵启内心中许久未曾想起云韵,咋听祈白雪提及不免心下有些惴惴不安。
「无怪这几日你气冲玄顶,外魔之相频发。」祈白雪道:「赵启,你须谨记,明神功乃天地阴阳玄功之精要所诀,一旦习及,未至大乘之前不可轻易停练,瞧你现下的情形应当是有些许时日未曾与云师妹同房练功了吧。」
「嗯……这么说来……确实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操韵儿了……」
赵启听着怀中佳人忽而提及自己与云韵的床事,面上竟是有些微微发烫,幸而他天生肤色黝黑,盖住面皮羞色,叫人轻易察觉不出。
赵启这话说完,寝宫内顿时安静下来,片刻之后,祈白雪率先打破沉寂道。
「云师妹这些时日可好。」
「韵儿自那日从寒玉殿归峰之后,身子便开始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在我离开神照峰的这几个月里,我专门请人照料,现下据说已是能够自如行动。」赵启知其甚为关心云韵,便事无巨细的将着云韵近期的一应情况悉数告知。
徐徐言罢之后,祈白雪终才放下心来。
「云师妹无事便好,赵启,劳你费心了。」说话之际又是轻轻的咳了几声,面上衰败之气更胜方才。
「白雪殿下,你且支撑一会,我现在便将这身功力悉数归还于你!」
赵启见此心知不能够再行拖延,是到了该偿还功力的时刻。当即默运起真气,正欲借助体内化龙珠之力,催功发力与祈白雪行那化龙珠双修之法,却蓦见祈白雪伸出一只芊细修长的白皙皓掌抵住赵启心口,摇了摇头慢声说道:「你若想玩我的身子,现下给你便是!只是你须谨记我已非是完璧,这身功力于我无用!」
「所以,这便是你不顾惜自己的身子,由着那些人随意羞辱淫弄的理由么?」
听了祈白雪的这番言语,忽而一下从中彻底明悟过来的赵启,内心中是出奇的愤怒,忍不住仰头发出了几声苍凉至极的大笑道:「荒谬真是荒谬……天下竟会有这等扭曲无比的人生观念…………」
「嗯……?」
在祈白雪那带着几分疑惑的不解目光中,却见那脸色阴沉得可怕的赵启缓缓的直起身来,露出他胯下那一根亦不输李延儒的粗大壮实阳具,眸中目光紧紧逼视着祈白雪,用着他那宛如命令一般的口吻对着祈白雪一字一字说道:「我发现在某些方面你和这腐朽的王朝一样,价值观都很有问题,就着这一点我现在很有必要替你纠正!」
…………
茫茫的夜色下暗云翻涌,积郁在天边的暗雷几声沉闷的轰鸣之后,便是一场凄厉的冷雨。
寒玉殿冰冷的寝宫内,灯火飘闪,赵启与祈白雪二人均赤裸着身子在寒床之上相拥而坐,赵启胯下一根充血的阳具此时正插在祈白雪那娇嫩嫩的翘臀儿中一动不动。祈白雪面容上此刻间却无多少情欲,一对清冷的眉儿微微蹙着,明亮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没有戒律,更无神罚约束,在当今之世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地方么?赵启,你没有骗我?」
「这点我无须诓骗与你,在我的家乡女子失去贞操并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情,这很普通,甚至是稀松平常,而她们更不会因此而遭受到那荒谬到极点的清规戒律。」
赵启两眼注视着祈白雪双目认真无比的说道:「所以,白雪殿下,你须明白,并不是女儿家失了清白之后便可任人轻贱,错的是这个世界而并非是你,你没有必要因为那些人订下的可耻戒条而承受这些。」
「真的是这样的么?」
渐渐的,祈白雪那清冷的眸子里似有了几分感情色彩:「赵启,你为何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我?」
「因为我是真心的心疼你,不想看到一朵如此美丽的花朵还未曾盛开,便深深的陷落凋零在这大庆朝的腐朽淤泥中。」
说着,赵启把双手抚上祈白雪那病态中尚自有些苍白的脸颊,柔声道:「白雪,答应我好么,好好保护好自己,待你恢复之后,莫再让那些人碰你的身子。」
「你说的那些人也包括你自己吗?」却在此时,祈白雪唇角微翘,一对略加妩媚的清冷眸子里似有嘲意。
「咳咳……自然是……包括的……」赵启不料祈白雪会忽而一下抓住自己病语发问,霎时间喉中话语一噎,吭吭哧哧半响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在祈白雪并没有深究赵启的意思,仅是倏尔功夫便即略过这个话题,一对病态中明亮如漆的眼眸直视赵启双目,问出了一个令赵启瞬间失神,久久呆怔当场的问题。
「赵启,你喜欢我吗?」
祈白雪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赵启耳旁一字一字的慢声回旋,二人四目相对,静谧相望,是那样的撩人心神。
「嗯……白雪殿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祈白雪这个问题实在是转变得有些太过突兀,赵启仓促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好好想,认真回答我!」
祈白雪静静注视着赵启,眸中目光不变。
「嗯,自然是极喜欢的!」
良久,赵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起内心躁动慌乱,亦用真诚的目光回视祈白雪那对灼人双目:「其实白雪殿下,你知道吗,我早在数月之前第一次在寒玉殿中见你之时便已经是对你一见倾心了,只是你一直冰冷冷的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样子,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后来又听闻了你遭人暗算,被神王宫那群淫徒给侮辱的消息,心里一直很难受,却是整夜整夜的都无法入眠,直恨不能立时赶将过来将着这群侮辱你的淫徒都尽数毙于掌下!」
赵启五指摩挲着祈白雪那清秀面颜,缓慢述说着内里的思肠情愫:「好在,如今也不算晚,有化龙珠之力相协,终能补救一二,你如愿意,我现在亦可拼尽所有,带你离开这里!」
「可我已非完璧,身子被许多人给用过,那值得吗?」祈白雪幽幽一叹,清冷的眸子里尽是自嘲之意。
不知为何,赵启在闻听了祈白雪那自嘲一般的言语之后,内心之中猛地一阵悸动,竟是生出了一种从所未有的痛惜之感,忍不住伸手下探,紧紧的握住了祈白雪那没有半分温度的冰凉小手道:「答应我,今后不要再这样轻贱自己了好么,会让人心疼的,我说过,不管你的身躯如何被人玷污,但在我心中你永远还是那个我初见时不沾染一丝凡尘气息,青衣飘飘的赤足仙子!」
话尽于此,冰雪终融……
少顷,却见祈白雪那绝美冷艳的玉颊上之上渐而染起一层淡淡霞晕,略显羞涩。却是缓缓的闭上双眼,附在在赵启耳畔轻轻说道:「即如此,那我们开始吧!」
「嗯,开始什么?」尚自沉浸在感情中的赵启一时未曾反应过来。
「莫装不知,你那日在寝宫里对我做了些什么。」
见赵启仍是一副懵懂模样的祈白雪不由大是羞恼道:「便像你那日一般的……嗯……来侵犯我吧!」
「侵犯?你说的是指接吻吗?」瞬间知悟过来的赵启兴奋无比,忍不住双手悄然抚上了后身祈白雪那挺翘的雪嫩臀瓣儿,「我可以这样做么,你不会像那日一样又对我出手吧。」
「嗯……你不需有此顾虑……」
似而感受到后身赵启手掌灼人温度的祈白雪娇躯一阵微微颤栗:「共此化龙珠双修须男女间彻底放开心防,在此期间我亦会将全副身心托付于你。」
「你真的愿意将自己全部的全部都托付给我?」
「无须多言,你知我心意。」
如泉清澈的话音落下,赵启只觉脑中嗡鸣,浑身气血止不住地涌向下体,一根青筋缠绕的大屌顿时又粗壮几分,宛如怒龙一样昂首挺立,直直抵在了已然吐出汩汩蜜露的嫩穴儿花苞之上。
「赵启,不可过分……嗯……」望着那通体紫黑,灼热烫人的狰狞巨物,祈白雪檀口微张,想要发声抗议,话声才出,唇中小舌却已被赵启一口火热热的大嘴狠狠吻住…………
第六十三章——通神
祈白雪此时未曾刻意压制心境,一张清冷檀口徒然间被赵启如此霸道的深深拥吻住,霎时间只觉脑中一阵微眩荡漾开来,一种女儿家从未曾有过的迷蒙情愫悄然间爬上心头,忍不住身躯一阵微微轻颤,却是缓缓的闭上双眸,任由着赵启一只大舌在自己滑嫩的腔子里肆虐游走掠夺。
多日来的相思苦疾终在眼前,此时赵启情火大动,俨已分不清楚,自己内心之中对祈白雪的那份莫名沉甸情感,究竟是爱怜多些,还是情窦更甚,为能彻底化开祈白雪心中那道亘古不化的千年坚冰,赵启叩含吮纳,使尽了他所知所有一切能用的手段,直恨不能把着自己那久久积郁在胸间的满腔心火绵绵爱意尽数都倾泻在祈白雪那两片微凉的唇瓣儿之中。
祈白雪自幼便生长在庆室高阁的冰冷寝宫之中,纵然是一着不慎被人破了身子,接连遭受到那一众妖供的无情淫辱,却也从未被人如此这般亲吻过,又何曾见识过赵启这等二十一世纪的新奇情爱手段,不过多时便已浑身酥软,被赵启吻的是气喘哼哼。
偏在此时,赵启还越加大胆,趁着祈白雪短暂的迷蒙失神间,吸出她那滑嫩腔中一小截柔软舌尖,含在口中咂咂弄津,吮弄个不停。
祈白雪口中最柔软的部位被赵启噙住,立时清醒过来,她心中微觉羞耻,张口欲收,却哪知赵启在这个时候,反倒顺着她香舌回缩力道一同再度侵入进来,一条火热热的唇舌不断深深进逼,缠缠绵绵纠缠不休,转过唇齿,又探入腭腮,便连着祈白雪口中最为娇嫩的舌底滑腔处都是仔仔细细的给清扫了个遍。
「……赵启……你平时便是这般欺弄云师妹的么……」
良久,二人唇齿纠缠微分,祈白雪鼻息喘动,在她那白皙稚嫩的唇角下犹自还挂着一丝美人香津。
「这分明是爱的象征,又怎能说是欺弄呢。」
赵启舌间舔弄着残留在嘴边祈白雪的甘甜津唾,却把头凑过祈白雪耳边,用着鼻端亲昵地蹭了蹭她那白皙玉润的耳瓣,悄声说道:「白雪,把腿儿打开,让我好好看看你那足心嫩穴。」
不知为何,素来清心寡欲,少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祈白雪此刻在听闻了赵启口中的这番淫靡言语,竟是极为罕有的面颊微微一红,侧过头去,错开了赵启那对满含情欲的目光,僵硬说道:「你自己来,我不会……」
「可我就是想看白雪姐姐自己打开腿儿,掰穴给我看!」
赵启促狭的目光紧紧盯着祈白雪那对微微闪动的眸子,好整以暇的说着,仿似刻意一般,在话尾语气中将‘姐姐’二字咬的分外响亮,顶在花苞上龟头也随之磨蹭了两下。
「嗯……你记住,你比我年长,不可以这样叫我。」
祈白雪身子一颤,面颊之上晕霞之色更甚,她贝齿紧咬朱唇,仿似在内心之中经历着一场剧烈的思想斗争,片时之后终是如赵启所愿,在他那对饱含着浓浓情欲的眸光注视之下,躺倒在寒床之上,双手抱住一对洁白膝丫,缓缓的往外掰打开来,露出她那粉莹莹一片的娇嫩腿心儿。
「这样可以吗?」
祈白雪睫毛颤动,也不看赵启,脑海中回忆过往种种,尽己所能,作出一应在她看来已是极限的淫靡姿势。
「不行不行,这样还不够味,把足丫抬高点,对着我,让我看到你的足心,再用手指慢慢的掰打开你那嫩嫩穴芯。」
赵启抽了抽鼻子,却不满足于目前祈白雪所做出来的一应淫靡姿势,仍旧发声指导着祈白雪向着那记忆里岛国小电影中时常出现的画风慢慢靠拢。
祈白雪羞惭地拧了拧眉头,她本不想在赵启面前展露出如此一副羞态,但转念想到自己这段时日里整日间的被那李延儒使弄各种手段,强拉着在这寒玉殿内四处行那苟且之事,早已经是被调弄得耻态连连,羞蒙不堪,自己这副不洁之躯在赵启面前却还有何处地方是不能明看的呢?
心念至此,祈白雪终究还是强忍着内心中的种种不适,依照赵启所言,嫩丫儿足心高竖,把整个芊嫩无比的雪透足掌彻彻底底的暴露在赵启那灼人的视线里,继而扭过头去,缓缓闭上她那一对清眸,仿似不愿让赵启看见她潜藏在眼底的那份浓浓羞赫,分用两指按住腿根娇嫩,往外轻轻一拉,霎时间,掩映在几缕淡淡芳草之下的花心嫩痕瞬间豁裂开来。
寝宫内闪烁跳动的烛光灯火映照下,赵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藏在内里深处的软嫩腔肉仿似害羞般一缩一缩,一片薄如蝉翼的粉白肉膜在其间若隐若现,李延儒射将进去的大股浓稠精浆混杂着几点蜜汁水光,顺着她那被外拉至极限的薄薄粉嫩穴口儿汩汩外溢而出,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寒床之上。
赵启看着那股子黏黏乎乎,从着祈白雪粉嫩小玉穴中往外流出的大股浓精心下无不痛栽,但他的注意点却不在于此,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祈白雪足下那两只外形秀美,素心朝上,绝品诱人的粉酥嫩丫子上。
这是长久以来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执念梦想。
如今终于有机会能够亲眼得窥全貌,甚至是更进一步,却教他如何还能够隐忍的住……
按耐不住内心中欲望,怪瘾上头的赵启不待再欣赏上片刻祈白雪此时自掰娇穴的羞臊模样儿,大手一挥,便这么抱住祈白雪两只雪嫩双丫,搂在怀中大肆亵玩起来。
感受到足底传来的这股灼人异感,祈白雪眉心一紧,下意识便想要把一对足丫收回,但她忽而一下又意识到自己如今是自愿把身子交给赵启,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儿看了一眼那如痴如醉捧着自己双足不住嗅闻舔舐地赵启片刻,终归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赵启却在这个时候张嘴一口将祈白雪那五根芊长的笋嫩足趾吞入口中,探出舌尖,在内搅动不休,一根一根的仔细钻研,次第品尝着祈白雪十根足趾紧窄缝隙之间的诱人美肉。
赵启一边品尝口中诱人芬芳,一边不忘探出一只手掌,顺着祈白雪那对修长的玉白足踝儿沿途往上缓慢揉搓攀爬,细细地爱抚感受她细嫩肌肤之上的每一寸细节,直至他那粗糙指间磨硬的老茧触碰到女儿家那最是隐私羞人不过的腿心儿内侧。
至此,祈白雪终是抵触不过那股子从着足尖顺途往下传递而来的层层酥麻快感,忍不住身躯微挪,鼻间不清不楚的轻轻哼了一声。
「舒服吗,白雪?」
赵启不无陶醉说着,说罢又是一口狠狠吮住祈白雪细嫩足掌之上一根玲珑秀气的玉润足趾。
「嗯……」
祈白雪娇躯一阵颤抖,满面潮红,羞迷的转过头来,双眸注视着赵启这副愈加狂乱的痴态,贝齿轻啮朱唇说道:「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玩弄女儿家的足底么?」
「喜欢……」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煞了……」
「白雪,你可知道,能够拥有你这对极品美足是多少男人的心中梦想!」
恨不能把整张脸都贴进祈白雪一对雪嫩足丫中的赵启嘴里「砸吧砸吧」吮弄个不停,正无比过瘾的痴爽间,却是身躯一滞,倏而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脸来定定看着身下祈白雪,一对充斥着欲火的眸子里忽而涌现出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
察觉到赵启面上神情异常的祈白雪发声问道。
却见赵启黝黑的面容之上神情一阵阴晴变幻,仿似经历过一场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沉默良久,缓缓的闭上双目,口中吐出一口浊气之后,方才睁开双目,道:「白雪,你知道吗,我可能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在祈白雪疑惑的目光中却听赵启叹气说道:「这段时日,不管在哪,每次我的脑海中只需一想到你因我的缘故遭人暗害,被那几个老色鬼们含着足丫玩到床上开苞肏穴时的场景,这下身的事物件儿就一阵不听使唤的发硬……尽管我知道这是极为不对的想法,但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我的内心,甚至是还有一点隐隐的期待……」
赵启颤抖的手掌抚上祈白雪细嫩腿窝,将她那对白皙修长的腿丫慢慢分至耳后,那充满强烈欲望的双眸紧紧盯着祈白雪那被着李延儒浓稠精浆灌满的粉嫩玉穴,便似一头即将释放狂猛欲望的山兽,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的渐而狂乱起来。
「说实话,我嫉妒他们,我真的很嫉妒他们,我嫉妒他们如此轻易的便能够占有你的这对极品足儿……甚至是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便能把他们那腥臭精液灌满你的身体……」
「就在刚才,我听到你话语中提到『你们』二字,在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联想到那一副副极为不好的画面……」
赵启口中炽热的气息喷洒在祈白雪的娇嫩面容之上溅起一层浓浓水汽。
「我既想看到你被着那群肥猪淫徒们干到嫩穴儿屁眼中含精…然后再自掰腿丫双穴跪在他们胯下闭目吃精时淫淫荡荡的下贱样子,却又极不忍心看你遭受到这群下贱东西的无情羞辱……」
赵启说到这里浓重的呼吸声愈发喘急:「白雪,这是我藏在内心底最为不耻的秘密,你知道这种既是满怀心愧痛苦却又充满了强烈渴望的疯狂想法么……每一日每一夜我真的真的是很受煎熬……」
赵启挣扎着内心说完之后,却把微微发颤的双眸目光错开,仿似非常害怕从祈白雪那一对黑白分明的清丽眼眸中看到一丝嘲弄与不屑。
肆虐的风,在寒玉殿外呜嚎吵闹不休,打得窗台之上一阵‘啪啪’作响。
而此刻寝宫内却是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俄而,却听祈白雪缓缓说道:「既是你内心底的秘密,为何要告诉我。」
听着祈白雪嘴里那句不咸不淡的语气,赵启内心中甚至已经做好了那最坏的打算,索性把心一横将着自己内心中最是不能得以示人的秘密彻彻底底的倾泻而出。
「因为我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不想在你面前再千方百计的敛藏着这些龌蹉的可耻想法。」
赵启说到这里,眼眸中有些离散的目光重又坚毅的聚了起来:「我想好了,若你真的不耻我的为人,待你复功之后我便远远离开这里,今后都不会在你眼前出现。」
而令赵启感到意外的是祈白雪好似并无要厌恶他的意思,只是缓慢的摇了摇头说道:「赵启,你无需自责,这不是你的过错,对我来说你也不需心怀愧疚。」
「欲乃人之天性,既有痛苦你发泄出来便是,却不必在我面前隐藏。」
说话间,在赵启那惊诧的眼神目光之中,却见祈白雪鼻息一顿,雪白洁净的面颊上一阵霞飞流转:「若你内心中真有这般煎苦难熬,在下个戒日到来之时,我不介意你与他们一同给我规戒!」
听着这番几乎不可能从祈白雪口中说出的惊人话语,赵启呼吸一窒,兴奋地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实在是不敢想象似祈白雪这等性格刻板的女子内心里究竟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敢于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语。
须知道在不久之前,祈白雪还好似生怕被赵启看见她被李延儒干出高潮的一副耻态。
更莫论于如今以她的性格竟会对赵启发起的群交相邀了。
那已经是在赤裸裸的告诉赵启,她并不介意接受有着如此龌蹉思想,不堪入目的他!
霎时间被一股巨大幸福之感充满内心的赵启紧紧的抱住祈白雪芊腰,俯身在她面颊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白雪,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你今生今世都是我一个人的,我才不愿意让那群无耻之徒玷污了你的圣洁身子。」
赵启无比深情的凝视着祈白雪双眸道:「这次真的答应我好吗,除我之外,不要再让其他人随意触碰你的身子,哪怕一根手指也是不行,虽然我知道你想帮我,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我同样也会嫉妒的发狂。」
祈白雪轻轻「嗯」了一声,嫩白的指肚缓缓拂上赵启黝黑面颊,眸中跳跃闪烁的目光渐变迷离:「化龙珠双修之力讲究心神想通,意玄合一,你传达的这份情意差不多到了,来吧,我们开始吧,从这一刻开始,你无须在我面前隐藏自己的真正本能。」
祈白雪话罢之后却主动伸手环抱住赵启脖颈,凑上螓首,奉献出自己的唇间嫩舌。
赵启心神激荡之下更是意念高涨,亦抱紧了祈白雪皓首,在这冰冷的寝宫中尽情激吻起来。
二人激吻片刻,赵启把祈白雪身躯在寒床之上翻转过来,呈屈膝跪伏之姿,往外耸露出她那两瓣翘实的臀瓣儿,扶住胯下那根早已经是硬到发痛,跃跃欲试的粗大黑茎,对准了她那流着浓浓精浆,泛着晶莹汁水的紧闭穴口道:「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苞你的嫩穴儿,成为你的男人了。」
「来。」
祈白雪那微觉喘息的声音在赵启耳边轻轻响起。
如此简单的一个字,却勾起了赵启内心中无穷的欲望。
情绪早已经高昂的堆叠到无以复加的赵启小腹凝紧,深吸一口气,往前用力一顶,他那根青筋毕露的肉茎便顶破那象征纯洁的处女膜,深深进入到祈白雪那有着致命诱惑的粉嫩裂痕当中。
「嗯……」
祈白雪紧闭双眸粉颈高昂,白皙细腻的鼻间又是发出一声细细哼吟,而后一珠晶莹泪滴挂缀在眼角的弯弯睫毛上。
相较以往强忍苦闷的呻吟声不同,赵启这次可以明显的听出祈白雪的轻声哼鸣中带着一丝被填充满胀后的淡淡愉悦,这是对着心念之人解开禁制束缚后,真正发自内心深处的舒畅欢愉。
赵启俯下身,将眼角的泪滴吮去,心中也被占有祈白雪的巨大幸福感所充满,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真正独属于自己。
「卿卿白雪,我们终于还是交融在一起了。」
感受着下身之上传来的阵阵致命紧凑快感,赵启缓缓发动腰肢,开启了一轮又一轮的挺动。
在赵启那一轮快似一轮的抽插之下,祈白雪平整的呼吸也开始渐渐急促起来,一对秀目微微闭阖,一脸春情萌动。
「白雪,我一直以来都很是好奇,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光着脚丫从来也不见你穿任何鞋袜,你能替我解答心中的疑惑吗?」
正享受祈白雪紧窄嫩穴儿的赵启仿似恶作剧一般,颇为突兀的抛出了一个令祈白雪心中倍加羞耻的问询。
「嗯……」
「因为……我自幼双足便比较敏感……穿上鞋袜……那样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尽管祈白雪心中极不情愿回答赵启这个问题,但在双修通心情欲的驱使之下还是不情不愿的说出了这个自幼隐藏在她内心中的禁忌羞霾。
「难怪那日你被李延儒那无耻老儿一套上黑丝鞋袜便立即被玩出了水儿,原来这问题的根本出在这儿。」
缠绕在心头的疑惑应声而解,赵启仿佛像是看见了新大陆的那般兴奋难耐,便见他眼底透出一阵跃跃欲试的邪恶光芒,一边大力抽插着祈白雪嫩穴,忽而俯身用力,双臂下劲,握紧了身下祈白雪那对白皙诱人的细嫩足掌,在她耳根旁轻轻的呵着气道:「白雪,悄悄告诉你,你可知道那日你穿着鞋袜被人在床上玩穴时的样子有多骚劲么!」
一想到自己如今也有机会见识到祈白雪那日被几人玩弄时脸上流露出的羞耻模样,赵启胯下的鸡巴兴奋的都要炸裂开来。
「白雪殿下,不若以后你也像那日一般,天天穿着鞋袜让我插嫩穴儿,玩小屁眼儿吧!」
强烈的玄功意念驱使之下,此时的赵启俨然已经在祈白雪面前彻底放开身心,再无顾忌的抒发着自己内心中最狂野的真实想法。
「不行……我做不到……」
祈白雪此时尽管已然被赵启干的双足瘫软无力,但在闻听了赵启在她耳边说出的一番惊人言语,还是经不住那发自内心深处本能的巨大抗拒,开始一阵阵挣扎着身躯剧烈扭动起来。
感受到祈白雪身上传来阵阵异样,赵启心知是自己色欲冲心,操之过急了,似要祈白雪这等性格刻板严谨的高冷女子接受这等对她来说满心屈辱的新奇玩法,须得循序渐进,耐心教导,不是那一时半会便能有个结果的。
想到此处,赵启便慌忙改口道:「好,我们先且好好行功做爱,暂时不讨论这个问题。」
闻听赵启终于松口不再坚持,祈白雪这才慢慢的舒缓下她那无比紧绷的身子,但不知不觉中花心嫩穴中却已积了一腔淫蜜,让那在她身后疯狂运作不休的赵启倍加舒爽不已。
【嘶,明明一听我说起,便这么有感觉,还说自己不喜欢穿着鞋袜被人玩!】
赵启心中暗自腹诽着祈白雪的口是心非,下体之上亦感受到祈白雪紧窄臀瓣中那阵阵似欲夺人神魄的致命销魂紧缩,忍不住下腹一缩,屁股一阵收紧,却已停留在那即将狂猛爆浆的释放边缘。
值此既射未射的爆发之际,赵启却蓦地抱住祈白雪白腻背脊又将她整个人倒身翻转过来,让她平躺在在寒床之上,成了膝弯向上,腿心朝天的羞耻受精姿势,继而歪头一口含住了祈白雪那只被他扬在空中的小脚丫子,黝黑的面颊之上一阵神情扭曲变幻,嘴里嘿嘿邪笑着说道:「白雪,我听人说你被那庆历亲王开苞屁眼儿的时候,也是这样,让着那些人嘴里含着小脚丫子轮流抽插内射,肏到喷水儿的是也不是……」
祈白雪闻声立时便是身子一紧,耳后羞出一片潮红之色,却按耐不住那股子憋闷在心中的满腔羞耻酸楚,雪嫩的臀尖儿一缩一缩,便这么当着赵启的面悄没声息地闷声泄了身子。
「别看……」
祈白雪羞耻的闭上双目,想要用手掌遮住面颊,仿似不愿让赵启看见自己那如此不堪的一副羞态。
却哪知道赵启好似等的便是这一刻,却不让祈白雪如愿,双手紧紧扣住祈白雪那一对发烫的雪嫩小手,强自拉扯到他的胸间笑道:「不,白雪,你不是说过吗,化龙珠双修之力须得心神想通,意玄合一,如今我做到了,让你看到了一个赤裸裸展现内心的真正自我,而你在我面前却也无需隐藏自己那难以表露的羞耻之心!」
第六十四章——神通
赵启的话音飘落,祈白雪的娇躯又是一阵猛烈颤抖,随即缓缓松开了她那两只似欲遮羞的皓白素手,如星美眸微微开阖一线,看着赵启,眸中水光荡漾,尽是那一片羞态迷离的痴醉之色。
赵启此时本就在那即将激射的爆发边缘,又见那素来冰霜冷傲的祈白雪在自己面前终于展现出那如此媚态横生的娇羞一面,却哪里还能够隐忍的住,当即虎吼一声,一手抓住祈白雪另外一只修长皓白脚丫一齐放在嘴边,含着她那对笋嫩足尖一阵狂吮,胯下动作猛然一冲,便这么高耸着屁股,放开精关,在祈白雪那销魂蚀骨的绝嫩花宫中畅快淋漓的大肆喷射起来。
赵启距离上一次纵欲已有不短时间,此时间积累的精华一朝得到释放,霎时便如同那徒然决堤的洪涛巨浪一般,狂猛的冲进祈白雪那被他一根粗大阳具撑大的紧窄嫩腔中。
祈白雪被赵启浓稠炙热的阳精一阵浇盖,登时便被烫的花心一缩,便这么夹着腿儿在赵启身下发出一声声悦耳无比的小声哼吟。
赵启这一番激射足足持续了十数余息的功夫,直直射的祈白雪嫩穴儿一阵阵缩紧,便连着李延儒先前射将进去的大股浊精也是跟着一同被挤出腔外,顺着她那白皙稚嫩的股间嫩肉往下汩汩流出。
【无怪乎先前那李延儒不惜为此堵上全家性命也想来此与白雪殿下在床上畅玩一宿,原来那含着白雪殿下嫩足儿内射出精的销魂滋味竟有这般爽乎……】
终于得偿所愿,痛痛快快的内射了心中清冷佳人的赵启内心之中霎时间涌起一股巨大的满足之感,他扭了扭身,正想伸手去扶胯下阳具,却蓦听在她身下的祈白雪道:「别动……」
「嗯?……」
赵启闻声脑中还未及时生出反应,立时便觉两团火热热的绵软事物撞入胸怀,却是那满面羞迷之色的祈白雪挺着一对嫩白大奶儿张开双臂主动缠绕上来。
此时赵启胯下那根射得半软不硬的肮脏事物仍旧插在祈白雪的雪嫩娇臀中,被她这番突如其来的坐姿动作一阵套压,立时又深深的往内凹陷进几分,胯下硕大的肉菇,竟是借着这个契机,突破层层肉障,蓦然间进入到一个更为紧窄的温润所在。
赵启的龟头便像是忽而挤进了一个灌满蜜水的温暖肉壶那般,端的浑身毛孔舒张,奇爽异常。
这种无比玄妙的舒爽快感在赵启身上不过仅仅持续了片刻时间,旋即又是生出一阵变化,却是祈白雪那紧窄的腔道中嫩壁一阵蠕动,莫名传来一股凝寒吸力,让那方才射尽精水,内心中几无任何防备的赵启胯下猛然间一阵绝强爽颤,若非是他方才已然在祈白雪的紧窄嫩穴中狠狠的射过一记,只怕此刻间立时便要缴械当场………
凝寒玉涡?
在那一刹那间,赵启脑海中瞬间转过了这四个字。
赵启脑中清楚的记得,早在数个月前那祈皇朝来大苍峰与他密谈之时,曾经不无夸张的说过有关其皇姐性器的问题,只是当时他一心都用在戒备祈皇朝身上,是故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当时说过的话语,不想今日竟以这种方式让他深深的触碰到祈白雪的身之秘境。
一想到自己心中清冷佳人祈白雪的名器小穴,日后也可能会被那些丑鬼淫贼在这寝宫之中畅快享用,赵启的内心中就是一阵说不出来的酸楚难言。但他此时的内心之中却已来不及作出过多思想,那胯下一根硕大的肉茎让着祈白雪寒爽逼人的紧嫩花心一唆,顿时便觉躯壳内的三魂七魄仿佛已然全部出窍,健硕粗实的身躯一阵剧烈颤抖,一股绝强酸爽从着后腰直冲马眼,眼见二次爆发便在眼前。
然而在此时间,那向来三缄其口的祈白雪却咬着唇儿,附在赵启耳边,微觉喘息的轻轻说了一句话,让那本就已经是处在爆发边缘的赵启彻底丧失了理性起来。
「射给我好吗,一滴不剩的全都射进来,我想要你的种……」
…………
在一阵沉闷嘶哑的低吼声中,赵启抱着祈白雪身躯再度翻转过来,双手卡住她那滑腻芊腰一阵猛顶暴肏,在那即将爆发的狂猛边缘,硬生生的憋着一口气「啪啪啪啪」接连抽送了二十余合,直干得祈白雪嫩股酥红,穴中白浆淫汁长流一片。
赵启眼见着祈白雪美眸紧闭,一对赤足儿反复曲蜷伸张,俨然也已经到了那即将泄身的当口,当下便也就不再辛苦隐忍,粗喘一声,再次快速猛顶几下,龟头顶着祈白雪娇嫩屄芯便将着那一股股被她名器小穴生生压榨出来的浓稠精浆,尽数喷洒在她那温寒交错,绝美紧致的花心蜜壶深处。
祈白雪嫩屄被赵启滚烫得阳精一阵冲刷,立时身躯一震,白嫩的腿根儿一阵绷紧抽动,亦是跟着赵启一同狠狠的泄了身。
……………
良久,赵启在祈白雪体内再次泄尽精华,却也没有立时将其拔出,而是双手抱紧祈白雪身躯一齐仰面向上躺倒在寒床之上,又以着一个更为淫靡的羞耻姿势掰弄的祈白雪腿心大开,继而手掌下移,五指扒开祈白雪紧窄粉穴,让着二人间汁水四溢横流,紧密交融的性器彻彻底底,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寝宫内充满淫靡味道的空气之中。
「唔……姿势是到位了,这个时候还缺一个相机……」
正如李延儒那般,悠然享受着高潮余韵后祈白雪名器小穴紧窄包裹的赵启嘴角微微蠕动,满是恶趣味般的自语调侃道。
赵启心中正自意淫着现代AV中拍摄女性私处的经典手法,却冷不防的心念一动,又回忆起方才祈白雪在高潮时明显便是被人调教出来的一副倾魅之态,这内心之中就是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赵启明明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因果,却还是隐忍不住心头那股子难受欲念,哑着嗓子问道:「白雪,方才是怎么回事,为何你那样一坐上来,我便觉得腰间酸胀难言,莫非这其中是有着什么缘由?」
祈白雪只歇息了不过片时功夫,此时的声音仍旧有些喘息:「嗯……我不清楚……但他们都说我身上有一个名器小穴……是那什么天下罕有的凝寒玉涡,天生…嗯…天生便是那用来给男人当精壶的绝佳性器……」
祈白雪迷迷蒙蒙说着话,仿似又回忆起这几日间李延儒对她的细心调教,条件反射般的收夹臀心,紧缩的屄肉却唆的那方才二次在她体内射罢精水的赵启又是一阵爽颤连连,直吸凉气!
赵启龟头被祈白雪那满是温润蜜水包裹的紧嫩腔子一阵唆吮,这胸中的欲火也再次被调动起来。
赵启却不待祈白雪多歇,蓦然翻过身去,二人一同调成侧卧之姿,赵启复又伸手从着身下抄起祈白雪一只修长玉腿儿,将其扬在半空,露出其下那被着他一根大鸡巴狠狠插满,尽是浓稠精浆玉汁的红肿粉穴,继而腹下一阵猛力上顶,火热热的龟头硬生生的戳击在祈白雪那已经完全绽放的软嫩花心之上,登时便撞的祈白雪臀心儿一紧,粉颈高扬,美腻的鼻间哼出了一声甜美的浪叫。
「说!」
「你口中的那些他们说的却都是谁?」
赵启却籍着祈白雪情迷意乱的这个当口,肆意宣泄着那一直以来长久积郁在他心中的阴霾狂躁,说话之间更是连连耸动小腹,对着祈白雪那已是酥烂如泥的小嫩穴儿发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强烈猛攻。
「嗯嗯……我不知道……自幼时起他们便都这样说……那夜来玩我的人太多了……嗯……嗯……他们很多人都喜欢在玩过我的屁眼儿之后再射进穴儿里………」
在「啪啪啪啪」一连阵回荡在寝宫内无比激烈的肉体碰撞之声中,祈白雪目光迷离,口中急促的娇喘声几不停歇,便连着那脑中仅有的一丝清明神智在此刻间也似化作了那茫然呓语,只是在出于本能的回应着赵启,却并不知道自己在迷乱之中究竟都说了些什么淫词浪语。
「那你平时让不让他们经常玩你的小嫩屁眼,还有……你这几日在寒玉殿中到底让那李延儒给肏出了多少个高潮……」
窗外呜咽的风肆虐的更加猛烈,吹熄了窗台跃动烛火。
但闻「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亮电光划过半空,将大殿内昏暗的寝宫照得通亮。
倘使祈白雪此时仍保有清醒神智,在那一瞬间,便可清楚的看见,在她身后的赵启那张黑峻峻的面容之上,此刻间布满了道道狰狞扭曲的可怖神情……
然而再强烈的电光,充其量也不过是仅仅只能维持那极为短暂的一瞬间。
轰鸣的雷声过后,冰冷的寝宫中便又陷入到那无边的黑暗。
风声渐逝,雨积苍穹。
在那即将迎接着黑幕,天地动荡的茫茫夜宫中,唯独只剩下祈白雪的喘息之声,与赵启那对在深沉黑夜里绽放着一丝奇妙亢奋之色的异诡双瞳………
※※※※ 赵启的身形再次出现在神王宫时已是六月开外。
一缕初夏的烈阳透过天顶墨绿色的琉璃罩瓦,映照在赵启那菱角分明的黝黑面颊之上,让这十数余日间在寒玉殿内受尽寒气侵蚀的赵启内心之中倍觉温暖不已。
赵启自打那日在寒玉殿中品尝过祈白雪娇嫩身子的销魂滋味之后,便食髓知味,像是着了魔般,夜夜都要吻着祈白雪那柔软的唇儿,与她在寒床之上抵死缠绵,翻来覆去折腾不休,直至精疲力竭,大卵袋子里实实在在是射不出精水之时,他方才愿意搂着那羞眼迷离,被射了一屁股精水的祈白雪安然行功入眠。
这些时日祈白雪虽则百般纵容赵启在其身上肆虐淫欲,却始终都不肯让赵启触碰到自己的后臀嫩菊,那处地方便如同是她的命门要害一般,严禁着赵启在其之上作出任何有意识的触碰动作。
却让着那在一旁看得着吃不到,心馋无比的赵启着实脑痛不已。
在此期间赵启也曾对那固执不已的祈白雪尝试过了诸多手段,但皆是无用,便算是他照搬了那日的窥心伎俩,趁着情迷意乱的祈白雪连连低声呓语,羞潮之际突施下手动作。
但每每到此时间,只需赵启的手指轻轻的戳碰到她那娇嫩翘臀,却无论于祈白雪此时尚处在何等迷离羞潮之际,都会娇躯一颤,在那瞬间清醒过来,羞迷着语气,却一本言辞正经的告诫赵启不可得寸进尺,而后又在赵启那仿似报复一般的啪击声中,呜呼嗯哼,耻态毕露,循环往复!
赵启虽是一时无法得逞心中兽欲,然而即便是此,赵启也是无法抵抗祈白雪那对绝品美足对他的深深诱惑,每当赵启在内心之中暗下决心,盘算着差不多时间要与祈白雪复功行那双修之法时,冷不防窥见她那薄薄纱衣下一对浑圆修长的玉白裸腿儿,这内心之中就是一阵欲念狂涌,却忍不住诱惑,又一把抱住,掰弄着玩到床上继续插穴儿肏丫子去了!!!
故此,赵启与祈白雪在这寒玉殿中相处的时间虽有那十数余日之久,但赵启却也如那李延儒一般,一天中的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寒床之上变着花样儿的肏祈白雪的名器小嫩穴,连那为数不多的空闲歇息时间却也被着赵启用来品鉴祈白雪的一对修长美足。
唯有在那真正心衰意沉的浓浓深夜,方才是二人双修化神的合脉之机。
虽而这段时日赵启时常纵欲贪欢,每日与祈白雪共脉行功不过短短的数个时辰,对助其复功之正事多有耽搁,然却不可否认的是,那三鼎姓故代皇族孤天氏一族的镇脉至宝‘化龙珠’之功效当真是骇人无比。
赵启在偿还返送功力到祈白雪体内的过程中,不但没有因此折耗功力境界,相反在他体内敬皇城的烈阳霸道真力得益炼化颇多。
赵启原本的玄功七重巅峰小圆满之境在这极为短暂的十数天内迅速飙升至八层,精之金花与气之金花交相辉映,并且隐已触摸到那即将破入八层圆满的天堑门槛。
而祈白雪在赵启的化功代尝帮助之下一身伤势亦是恢复过半,不说恢复到先前一半水准,但想来要应付个把宫中妖供应当不在话下。
这说来也怪,在赵启与祈白雪纵欲行功的这些个时日里,以往那些个时常会前来寒玉殿骚扰祈白雪的宫中淫徒们,便像是闻见了什么风声,蓦然间一下子全部从中消失,便连着祈皇朝御下的那群宫中妖供们在此期间也是未见有半个人影上门造次,让着这几日间本自打算出手好生教训他们一番的赵启心中着实是郁闷不已。
【是么巧合么?还是出于那某些人的刻意安排?】
赵启回头看了一眼窗台外那不远处笼罩在丝丝寒雾中的高大宫殿,口中回味着方才品尝过祈白雪笋嫩双足的阵阵残留味道,内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极为迫切的需求之感。
若非今日是那庆三皇子景王祈英统招的神王宫议战大会,他赵启不得不去,赵启几恨不能日日都与祈白雪耳鬓厮磨,腻歪在一起。
闻听传讯之人的通知,赵启吻了吻祈白雪口中的柔软小舌,又在她的名器小穴里狠狠射了一泡浓精,这才恋恋不舍行出宫外,与那独自一人在神王宫议战大殿中等候赵启许久的妙谛道人汇聚到此!
「恭喜尊者大人再破新境,位序踏入神通之列!」
在此时间,那一直站在赵启身侧的妙谛子对着赵启躬身拘了一礼由衷的赞赏道:「尊者大人不愧是大佛传人,一身玄功晋境如此之快,料想来日证名之日亦不久矣!」
「位序踏入神通之列?」
赵启循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妙谛子那张瘦削拉长的老脸之上,他此前曾在祈殿九面前落下一个不知世事时局的深刻教训,此时却有这个机会补全那部分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缺失信息,自是不愿错过,当即亦反身回礼,不耻下问道:「某家对此知之甚少,不知这其中的深奥详情,还请妙谛道长替我解惑!」
赵启此前曾以涉世未深为由令妙谛为此深感信服,却也不怕再次发问引起妙谛的怀疑,故而也是问得十分直白坦诚,丝毫不惧自己话语中出现诸多无知破绽。
「位上有尊卑之别,尊者大人却无须如此客气!」
妙谛子赶忙上前扶正赵启,又是一阵拂袖行礼道:「所谓玄功八境,又称『殊途之境』,修习玄功的武者一旦突破到这个境界,便等约于跨过了一道巨大的鸿沟分水岭,有了初窥玄幽之境的问道资格,而在当下的神殿之中,通常会给这类玄功突破到八境之后的强者名讳里加上『神通』二字!」
妙谛子说到这里又看了赵启一眼,若有深意道:「尊者大人以往总以利器示人,难免受人口实,而今一身修为终也位序神通之列,这执掌二峰之主的大位当可名正言顺!」
什么以利器示人……什么受人口实……
那分明便是在说自己以往修为不到家,更且这段时日沉迷于女色!
赵启情知妙谛说话之间已然给自己留了不少颜面,不觉老脸一红道:「当不起妙谛道长如此夸赞,某家这些时日对于习练玄功确实是多有怠慢,往后定会勤修苦练,争取早日达到那玄幽通神的大圆满之境!」
赵启口中所说之话却也并未虚妄,当他听见妙谛口中道出的『神通』二字之时,内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澜涟漪。
试想而知!
如若他赵启当初能够早日达到这般水准,又如何会途经如此这般多的艰难险阻。
赵启回味着那一幕幕险几令他丧失性命的危险情景,咬了咬牙,却在内里暗下决心,待他归返之后定要规戒女色,与祈白雪一同好好习练玄功。
毕竟,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今的这个世界,都遵循着一个亘古不变的名言至理,那便是——权力至上,实力为尊!
在海外独自打拼多年的赵启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唯有他自己真真正正的强大起来,方才可以护佑住自己身边的人。
「好!尊者大人有此想法贫道甚慰,不过眼下却也无需为此投注过多精力,励精图治,统御群山才是正途。」
妙谛子捋了捋下颌胡须欣慰的说道。
【待续】
第六十五章——好戏开幕
「哪里来的无知小儿,却当玄幽之境是那般好进阶的?」
然而却在此时但听一声冷哼声传来。
赵启与妙谛子一同回过头去,但见神王宫议战大殿之外呼啦啦的一下涌进大群身着棉袍锦缎的华衣道人,在其最先的是一个头戴乌冠的的昂藏老道,阔口隆鼻,赤眉丹目,天顶两侧太阳穴高隆发涨,行走之间飞扬的袖袍中更是隐隐鼓荡着一丝无形劲力,将着四周散落的尘埃落叶尽数震开。
赵启一望便知此人一身修为早已臻入化境,论及玄功精细掌控程度只怕远在自己之上,心中暗道了一声:【这人是什么来路?】
他看了一眼身旁妙谛,还未及开口问询来人身份,却蓦见妙谛子以手执礼,先是对着那人群之中行在最前魁梧老道拱了拱,继而又是对着在其身后的一名枯瘦老者执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大苍峰上三道妙谛见过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见过晋亲王!」
闻听到妙谛口中报出的二人名讳,赵启瞬间明白过来,妙谛子这是借主动觐礼,巧妙化解尴尬告知自己这二人之身份,心中暗道了一声妙哉,亦把目光投向那大步迎面行来,来之不善的二人。
这大素峰先威道君之名讳赵启此前曾有耳闻。
大素峰与神照峰一般皆是用来收容流放之徒的混容之所,与此不同的是大素峰豢养在内的大多是神王宫祈氏一族旁支血脉的废王弃族,而神照峰收容的却是一众先祖被流放的罪大恶极之辈。
大素峰现任掌峰真人先威道君之一身修为早在十数余年之前便已踏入殊途之境,距离那玄幽之境的大圆满巅峰也不过仅仅只差一线。
然而便是这一线之间的那道薄薄门槛,却是硬生生的规卡了先威道君长达十数余年之久,却无怪乎那先威道君在听见赵启口中说出的那句『某家此前对习练玄功多有怠慢,往后定会勤修苦练,争取早日达到那玄鬼通神的大圆满之境』之后会如此不悦。
感情竟是于此!
「某家一时言出孟浪,却不想冲撞了道君,还请道君勿要见怪!」
赵启面对着玄功足足压了自己一个大境界的先威道君,心中并无丝毫慌乱,毕竟在此十数天之前赵启在神王宫内还曾与玄幽之境巅峰的大神通者交战过一番。
赵启说话之余目光一晃却是落在了那跟在先威道君身后一脸嫉恨怨毒之色的晋亲王枯干瘦削的脸孔之上,撇了撇嘴,却是不屑再看一眼。
对于这等只知仰仗权势身份在大苍峰中声色犬马的大庆旁支贵族,赵启内心之中是素来看不起的,更况且是晋亲王这等几乎是被着自己亲手从云端打落于谷底的宫中废王。
如今赵启内心中对他仅剩一点的好奇便是似这般国运攸关的重大议战场合,为何这废王的身影会随那先威道君一同出现在此?
是得到了景王祈英的邀请?还是这二人一起在预谋着什么?
果然赵启的猜想有了几分应念,便见那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对着赵启哼了一声,转而对着身后的晋亲王道:「晋王,这人便是那谋夺了你大苍峰道庭基业的神照峰外来尊首赵启?」
「对,道君,便是此獠勾结马匪占我山门,屠戮我庆氏旁支血脉,更将小王半山财富尽数搬空!」
躲在先威道君身后的晋亲王一脸怨毒无比的看着赵启,恨恨说道:「道君若助小王夺回道统山门,小王愿将毕生积累尽数奉上,并在此之后小王旁系一族以道君马首是瞻!」
先威道君面对晋亲王报出如此诱人的价码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看了晋亲王一眼道:「本君乃是修道之人,些须浮财便是再多却于我何用?」说着一拂衣袖走到赵启面前,却轻飘飘丢下一句话道,「还是考虑好如何将大苍峰一脉改换门庭把。」
其言下之意竟是笃定了能从赵启手中将大苍峰一脉之地尽数夺回。
「如何?外来者,本君也不为难你,给你两个选择,是自愿交出大苍峰一脉山界,还是需要本君出手?」
先威道君一副倨傲之姿站在赵启面前淡淡地道:「若你自愿交出,此前你纵匪劫掠山门一事本君便不为计较!」
赵启面对着如此咄咄逼人小视自己的先威道君内心中亦升腾起几分火气。
不说自己如今手中亦是掌握了数万精锐,但好歹自己也是得庆三皇子祈英委以重任的二峰之主,更且头上顶着戒律大佛嫡传真僧的这个响亮名号。
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先威道君却当众以这种几近羞辱的口气轻视自己。
如若自己今日真的后退了半分,只怕此后在神殿之中再无容身之地。
「本尊若是说不呢?」
赵启亦鼓起浑身气势,回敬那先威道君,霎时间偌大个鹤方殿外却是充满了浓浓的硝烟气息。
「你可想好了?」
俄而,却听先威道君道:「在凌云镇九峰中本君的大素峰实力虽及不上齐师兄的先天峰以及宁师兄的闻道峰那般强盛,但却不是你一个小小的神照峰能够比肩的,本君劝你还是再思忖思忖,莫把此处当作是你戒律氏一族的诘经窟。」
却是在变相告诉赵启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赵启如今的实力在凌云九峰中还远算不得那条强龙,他先威道君可并不会因为赵启戒律大佛传人的身份而手下留情。
「那就碰一碰吧!」
赵启没有作过多的言语,直接了当的便宣泄出了心中的想法,他没有给对方留下转寰的余地,更堵死了自己的退路。
他之所以会说的这般干脆,皆是因为赵启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实力才是最强的关键,有实力便有话语权,便有地位,别人也会因此而深深的尊敬你,畏惧你!
更且如今神王宫议战在即,他赵启也想籍着这个机会赶在大军开战之前练一练军,好好的验证一番自己这数个月来苦心操练的结果。
「哼,不知进退!」
先威道君好似一下被赵启激怒,两道赤眉倏然蹙起,一张脸容之上霎时间涌起一团浓浓煞气,两道凌厉的目光投在赵启黝黑的面门之上,一场大战眼见便已不能避免。
便在二人各自堆叠气势,攀升到了一个顶点,似欲爆发之际,却觉一股柔和力道迎面拂来,将着二人原本暴烈的气机在顷刻之间瓦解无形。
赵启一身高涨气势悄没声息的瞬间被消除,心中却知来人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不消说也是个玄功九境以上的大神通者,却镇定下来,拂了拂衣袖对着那背身来人恭敬行了一礼道:「晚辈赵启,见过前辈!」
那来人身着一件淡青色的道袍,高盘的道髻之上插着插一截木簪,脸色蜡黄枯干,身量矮小,偏又生得瘦弱,教人生出一股弱不禁风之感,腰间还挂着一副墨色洞箫,瞧着成色好似颇有一些年头。
那道人一声不响地行到赵启面前,赵启看着他,但觉这人又矮又瘦,但往面前一站,竟是不觉生出一种如临山岳之感,不觉心中紧兆突升,却是暗忌面前这矮小道人会对自己蓦施手段,一只手掌不动声色的按压在了衣襟内腰间那把格洛克手枪身上,以备应对那突发的不时之需。
赵启这次来神王宫中议战未携带他那只向来是赖以保命的跨时代重器,这一来是赵启历经那一夜的神通血战,身上所携带弹药几乎耗损一空,这带与不带却无多大区别。
这其次便是寒玉殿神通大战方才过去不久,他赵启在其内惹出不小事端,却不想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被人看出破绽,所幸便将之留存在祈白雪的寝宫当中,委托其代为保管,待到自己需要之时再前去索取—— 幸运的是,那矮小道人似乎对赵启并无任何敌意,仅仅是看了赵启一眼,便转过头去,对着那一脸杀气弥漫的先威道君道:「大局,克制,勿生事端!」
惜字如金的说完这几个字后便一脸漠然的行进那鹤方殿内。
先威道君见状,却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怒火,缓一缓再寻赵启计较。他眼皮跳了跳,强行收敛怒气,面色难看的对着赵启冷冷拉下一句『事后算』的狠话之后,便带着身后那一脸不甘之色的晋亲王一同跟入其中。
【这矮道人好大的气场,却又是神殿之中哪方名宿?】
赵启看着那青衣道人矮小的身影没入大殿之中消失不见,随即却把眸中目光投向了身旁妙谛子。
妙谛子见眼前最大的祸事暂且消弭,神色稍驰,轻轻舒了一口气,眼帘微垂道:「尊者大人,来人是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
「天苦峰,大寂真人?」
赵启闻声一怔,随即脑中定了定神,细心回忆着此前所了解到神殿的一应势力划分情况。
据赵启所知,神殿凌云镇九峰中,包括其主峰『忘断』在列,分别有『先天』、『闻道』、『天苦』、『大余』、『大素』、『大苍』、『神照』、『大诸』,这八大柱峰环绕在外。
其中除去十数年前因生叛乱俨然已成一片废墟的大诸峰之外,余下七峰却以闻道、先天二峰实力最为强盛,遥遥领先于余下五大柱峰,是故被列为上柱峰首。
在其后余下的五大柱峰当中又以大余、天苦二峰实力最为相近,其之一峰之实力相较上柱二峰虽是多有不如,但其千百年来积累的底蕴亦是颇为深厚,门内亦不乏玄功大成的入世强者,似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便是这一脉内的个中翘楚,不过天命之年便已纵身迈入了玄鬼之境这道用来区分云泥二界的巨大分水岭。
而这剩下的最后三大柱峰,或因衰弱,或因桎梏所限,种种原因却已称之不得为当世盛峰,赵启的神照、大苍二峰,先威道君的大素峰便在其列。
【无怪乎那先威道君这般急切地想要侵夺大苍峰地界,原来却也是在为着突破桎梏瓶颈,快速扩充自身的势力,为着神殿越界出征做着准备,这先威道君野心着实不小。】
赵启脑中思绪清明,在步入鹤方殿议战大厅的当口,便将这前因后果猜个八九不离十,却看着议战大厅之内左列那块独属于神殿方的次位坐席,陷入了一阵沉沉长考。
【神殿凌云镇九峰中,除去主峰和那已然破败的大诸峰外,上柱最强二峰一个未到,而那被称之为神殿砥柱二峰的大余、天苦二峰却也仅仅只到场了一个,莫非自己这手中二峰加上先威道君的大素峰,外搭一个砥柱强峰便是这神殿一方此次协同出征派出的全部军力了么?】
心念至此,赵启心中不觉哑然失笑。
想想也是,似这次本来就不抱多少希望的越境一博,神殿一方是绝然不肯拿出自己压箱底的真正实力的。
只是这其中令赵启感到意外的是,若算炮灰自己与先威道君的大素峰一脉便已就足够了,这次被神殿一方认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议战出征竟而破天荒的派出了天苦峰这等实力强劲的砥柱大峰,看来在这其中那庆三皇子祈英发挥了重要作用。
便在赵启脑中默默盘算规划着一应出征事宜之时,却闻一声金鸣号角之声传入议战大殿之中,随着隆重而悠长的沉闷号角声音落下,神王宫第一次议战大会正式拉开序幕。
在一声声喧哗的吵闹声中,庆三皇子景王祈英那穿着八尾棉黄蟒袍的瘦削身影,在身后身着各色玄甲披风的大堆人群簇拥之下行入议战大厅之中。
此时大殿内原本喧闹声一片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纷纷列身恭迎这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庆皇朝真正的下代顺位接班人。
赵启亦跟着人群向着在殿首落座的祈英见礼。
赵启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祈英那张干瘦的脸上,却是蓦然发现这位方才与他相隔十数余天未见的庆三皇子此刻间面上风霜之色颇重,双颊愈发凹陷,原本颌下蓄着一缕整齐短须此时也是像着许久未曾打理,显得有些杂乱,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都能从他那对看似漆亮的肃重眸子里感应到一丝深深疲乏之意。
【仅是这些天未见,这庆三皇子祈英浑身的精气神便似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来他这些天来没少为他那即将日薄西山的帝国续命而耗费心神!】
赵启看着殿首阔位座上景王祈英那越显单薄的身影心中如是想道。
此时正身端坐在殿首的祈英目光也似注意到赵启投来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来,对着在大殿左侧下方属于神殿一方阵容中的赵启点了点头。
待到大殿之内众人尽皆按序排位坐下,景王祈英方才开始本次召开大会的中心主旨——议战!
议会开始之前,祈英先是述说了一通神殿与神王宫本次应对外敌联合作出的一番重大决议,以及本次议战大会监国大将军胤弧天枭不在,由他全程代为决策参与之类的云云。
话罢之后,继而又给双方开始逐个介绍起了本此次参会的主要出征作战力量。
坐在祈英下首方右侧神王宫阵容中次席第一的是一个瞧来约莫四旬年纪开外的中年男子。
这人身形颇为臃肿,身上却套着一副不怎么合身的墨色铠甲,想来是因为许久都未曾穿戴过的原因,动作颇是僵硬,在庆三皇子祈英介绍他的当口,臃肿肥胖的身躯一起一落间,似是用力过猛,嘎吱一声,险些坐裂了身下靠椅,引来殿内一片窃声嗤笑。
在四周一阵嘲讽般的轻笑声中,那臃肿中年男子神色讪讪的对着四周拱了拱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对着他人的嘲笑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然而赵启却不敢小觑了此人,抛开他乃上代称雄天下的三鼎姓北玄氏一族的身份不论,但只从着这份面对众人奚落从容不迫的养气功夫上来看,便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北玄氏这是彻底没人了么,好歹在千百年前也算是三分天下掌管着天下兵马的三鼎氏霸主,怎么如今氏族当中能主事的不是个娘们便是北玄泰这等不带种的软蛋,若在战场之上与敌军厮杀,本将却不愿意将背后留给此人!」
说话的却是坐在那臃肿中年男子北玄泰下首次席方的一名炼甲巨将。
这人生得颇为魁梧高大,虽是年纪已然步过半百,说话的声音却是中气十足,短短的几句话语间,却震得大殿之内一阵隆隆作响,几度让赵启怀疑此人莫非练的便是那佛门独家传承的狮吼神功。
在这炼甲巨将的声音落下之后,紧接着在他邻坐下首次席之上却又有一个身披玄铠披风的瘦高鹤须老者,一脸阴阳怪气地接腔道:「老兀说的不错,这北玄氏一族当年便有背主的恶名,如今那三鼎氏皇族夹带三川乱民再次卷土重来,这北玄氏一族危难之际为保家族地位保不准便会故技重施,如那上次一般,在我等背心之处狠狠的来上一刀!」
却是在暗指千百年前三鼎姓皇族孤天氏一族在与如今的大庆朝正统皇室——自海外侵入中土大陆的牧海一族祈氏在峰顶展开决战至关健之时,北玄氏一族集体突施倒戈一击之事。
他这番话语说得何其狠毒,便连那坐在殿首的祈英也是听得不觉皱了皱眉。
祈英正待发话,却听那一直坐在右侧席首一直忍受众人嘲笑,默然不语的北玄氏少主北玄泰嘴里干巴巴的嘿嘿笑了几声说道:「是是是,二位镇疆大帅说的对,我北玄氏一族如今确实是人丁单薄,家中族父又年事已高,所以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指派了我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后生来参加此次议会,晚辈资历浅薄却让二位大帅见笑了!」
说着在殿内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竟是拱手对着那坐在他下位一直说着刻薄言语攻击的二人拘了一礼。
「哼,知道便赶紧自觉将那殿首的位子让了出来,这等替三皇子麾下衔领神王宫军马的首座大位,却不是尔等叛族之将可以坐拥的。」
那先前发声讥讽北玄泰的兀姓炼甲大将见他语气中有服软之意,神色一弛,却也是毫不客气地大开其口道。
哪知便在这个时候,那先前一直是一副低三下气摸样,不断出声讨好二人的北玄泰蓦地浑身上下气势一变,眼中露出几分不无夸张的震惊之色道:「什么?让给你们?我没听错吧,我倒是很愿意将这个大位归让出来,不过你们二位却有勇气往上坐吗?」
北玄泰如此一反常态的语气祭出,满堂顿即惊诧哗然一片,便听那二位脸色青红不定的将才老帅一同怒拍桌案道:「北玄泰你什么意思!」
「哼哼,还问我什意思。」
「我先前给你们拿捏作态,一则是给三皇子面子,二则是敬你们比我年长,却还真当我北玄氏一族如此软弱好欺不成?」
北玄泰先是对着那殿首脸色极为难看的庆三皇子祈英抱拳示意拱了拱手,继而环眼扫过在他下首那因突生变化,脸色阴晴不定的二人,放声奚落道:「我北玄氏一族当年是不是背主姑且先行不论,但却又是你们几个只敢躲在背后乱吠咬人的东西可以妄加评论的?」
北玄泰语调凌厉,说到这里一对眼眸中已满是戏谑的嘲讽之色,全然看不出还有先前的半分软弱谦卑之态。
「当年那三鼎姓皇族孤天氏不过是略施小计,便引得尔等不听调令,贪功冒进,私自孤军深入以至中伏,一夜之间足足损失了我大庆朝二十万重甲精锐,而后你等又因畏惧那三川乱民,不等援军发至,便如丧考妣地丢下那独自一军在前线抵抗的北威一镇军卫仓皇后撤逃命,以至防线崩溃,北威全军覆灭,我大庆朝神州三川之地尽数沦陷于外敌之手,我说的对也不对?兀元德?虞苍松?我大庆朝前阳炎、觞水镇卫军的二位镇军大帅?」
「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明明是北威军的那老顽固不知变通,这才导致三川之军相继覆灭,无兵可守,却怎能归罪于我等。」
前三川肃州镇守烈炎军主帅兀元德面色一变,怒气上涌道。
「黄口小儿莫要在那血口喷人,我等能够率军拼死突破重围至此,为神王宫存续下这为之不多的军力便已是极为不易了,你却如何敢将那三川沦陷之责构陷于我等。」
前三川东夷州镇守觞水军大帅虞苍松闻听这番几乎兜了他们全部老底的诛心言论,亦是惊得神色大变,连连厉声喝问道:「依老夫看你北玄氏一族莫不是早便与那孤天氏一族的乱军勾连一气,好趁我神王宫出兵救援之际,刻意引发我等内讧?
「哼,勾连?你虞苍松一把年纪老大不小的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北玄氏一族若要对付尔等残兵败将,犯得着用这等下作伎俩么?」
北玄泰一脸不屑之色的神情嘲弄道:「哼,你们别的罪过先且不论,单说尔等精锐尽失的那第一败,那可是我大庆朝足足二十多万的强军步战精锐啊,敌军不过区区数万之众,我便算是在那山上随便放二十万头猪一头一头的让他们去杀,一夜之间也决计杀之不净啊,天知道你们这群庸才……」
北玄泰说到这里话声一顿随即两眼一转,肥胖的面颊上露出几分恶趣味的笑容来却笑道:「不不不,说庸才那都是在夸赞你们,应该说天知道你们这群蠢物的老爹当年是怎般给母猪下种的!」
第六十六章——论战
「竖子敢尔,欺人太甚……」
那早已经忘却是自己先用言语攻击对方的兀元德气的脸色一阵发青,眼见着便要亲自动手收拾那一脸得瑟之意北玄泰,却被身旁的虞苍松一把拦住,劝阻道:「老兀,景王面前莫要失态。」
北玄泰见二人偃旗息鼓,却不罢休,依旧出言相激道:「古语有言,君子来而不往非礼也,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我北玄泰虽不是个君子,但论及耍弄嘴皮子的功夫,只怕你二人的祖上十八代加在一起都不是本少主的对手。」
虞苍松相较那身旁气的一阵胡须乱颤的兀元德明显心思更为活络,却也不受激,只是阴测测地看了北玄泰一眼,旋即起身出列对着那殿首庆三皇子祈英拱手下拜道:「景王殿下,我等败军之将却当不起这等利令智昏,贪生怕死的污名,还请景王殿下应允我等致仕归乡!」
却是巧妙的将着这个烫手山芋甩给庆三皇子祈英,由他替着自己一方接下北玄泰这一通犀利无比的言辞乱罪。
【哼,你北玄泰不是自诩言辞犀利么,老夫二人如今麾下的军马却要远远的多过你北玄氏一族,这下倒要看看景王殿下在你与我们之间究竟会做出如何选择!】
虞苍松这手以退为进的请罪进言虽是颇为庸俗赤裸,但在现今神王宫缺兵少马的当下却是颇为实用,景王祈英便算是心中有火,却也不得不在这其中横权着利弊。
「二位老将军为国事操劳半生却何谈言罪,且请站起说话。」
那坐在殿首一直黑沉着脸的景王祈英挥手示意二人速速起身,莫要在他面前继续拿架,转而却又对那几乎在瞬间换成是一副谄媚脸的北玄泰道:「泰卿,你此次替代北玄公卿参加此次议战大会,应当知晓而今国事之艰,切不可在此时让外人徒生笑话,去,请二位老将军回归正座。」
祈英这番话语话里话外却有着另外两层意思,这一则是强调北玄泰此次是代替族父率军出征,责任重大,需得替他扛好了『北玄氏』这面昔日威名震天下的三鼎姓旧代大旗。
而这话语里另外一层面的意思却是在暗示着北玄泰说,你我才是那真正的自己人,且请看好目前的局势,暂时先收住心中的不满,不要让他太为难堪。
那圆滑似鬼的北玄泰自幼便依附在庆三皇子祈英的羽翼之下,便似他肚中的一条肥虫,却又如何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一番暗指?
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北玄泰当即便换上看一副讨好面容,一边说着自己先前多有失言还请二位莫要怪罪,多多海涵之类的道歉言语,一边动手上前搀扶那二位脸上犹自带着不屑与鄙夷之色的大庆朝前镇疆大帅。
这北玄泰关健时刻竟也真个能放下架子,丝毫没有因先前的旧怨不快而影响此刻诚恳道歉的神态,瞧着他那副谦卑致致,恭驯到了极点的顺服样子,不知道的见了还当是一个做错了事的晚辈在给长辈真诚的弯腰行礼。
【论及这份宠辱不惊的藏养功夫,这大庆朝万万人口之中只怕无人能够出这北玄氏一脉的少主左右!】
坐在议战大厅神殿方阵营次席之中,一直在静静观望着神王宫一方激烈内斗的赵启与妙谛子二人相视一望,均是从对方的眼眸之中看出了那抹浓浓深色。
赵启却在内心之中暗自下定决心,今后若在战场之上与此人有所交集,纵算不能有所合谋,却也决计不能交恶了对方,这等轻而易举便能够向对手卑躬屈膝,不把个人荣辱当一回事的狠人,方才是那世间比之一切毒物更为致命的可怖存在。
「哼,口腹蜜饯的东西,老夫却无需你这狡诈小人来搀扶。」
在兀元德那虎吼般的隆隆发聩话语声中,神王宫方三人各自归回到了自家坐席中,这场议会之始便突如其来上演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
只是还未等在场的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片刻,旋即又有一个声音极是不谐的再次突兀响起。
「敢问景王殿下,此次神殿与神王宫连同备军出征,神王宫一方的精锐破魔军镇呢,怎么来的却尽是些杂牌乱军?」
敢在景王祈英面前放出如此难听言语的却是那坐在赵启上席一脸倨傲之色的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
此人一向以神念老殿主后辈自居,又统御大素峰这等专司于用来圈豢大庆朝废王贵戚的狱峰十数余年,在位期间山门之内所拘一众大庆朝皇室旁支血脉无算,便是正统亲王亦有为数不少,是故如今对那庆三皇子祈英而言却无多少敬畏。
只见他目光在大殿右侧缔属于神王宫阵容的坐席中转过一圈,随即起身一拂袖袍,拱了拱手道:「景王殿下,请恕在下直言,我等奉老殿主之令此来是想在战场之上得建功勋,证得一身艺业大道的,而却不是来此枉送性命的,若以这等残次阵容在战场之上与敌军交锋,却让我等与送死又有何异?」
先威道君这一番言辞犀利的话语有如一把钢刀重重的插进了神王宫一方阵容的心脏。
景王祈英还未及发话,便瞧着那先前好不容易歇下气去的前三川肃州镇守烈炎军主兀元德涨红着脸,腾地一下再度跳将出来,愤而拍桌怒道:「嘿!杂牌乱军?阁下却端的好大的口气,若有能耐,咱们现下便各自归去召集部曲,然后便在这神王宫内选一处地方好生较量一番,看看咱们二方到底谁才是那杂牌乱军!」
「老兀,方才在景王殿下面前不是说了吗,克制克制,却犯不着为了这等目无点丁,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伤动肝火。」
虞苍松与兀元德二人向来是荣辱一体,同进同退,一见有人敢于出声嘲讽己方威严,自是不会就此咽气作罢,却眯起一对眼来,阴沉个语调道:「老夫奉劝某人在说话之前最好先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未曾可知,却要在这乱嚼舌根。」
他的为人与那一身暴虐之气的兀元德全然不同,却是个十足十的阴损之徒,早年在坐镇三川之地时便因行事过于阴狠毒辣,与那性喜残暴,动辄便纵兵践踏乡野的兀元德二人一同落下个『阴隼阳犬』的憎恨恶名。
先威道君如何听不出虞苍松话语中暗藏的那份浓浓嘲讽之意,把眼一瞪,赤红的面颊上露出几分凶恶神情,若非此刻有那比他实力更为强劲的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坐在身侧,几乎当场便要发作。
「怎么却不说话了,莫非是被老夫说中了心思?」
虞苍松自顾捏须一笑,却也不看那满脸愠怒之色的先威道君一眼,哼了一声,打蛇随棍上说道:「一个看顾狱牢的臭牛鼻子,却敢言说我等是杂牌乱军?若要此说,那老夫此次前来,却为何没看见你神殿凌云镇九峰中的上柱最强二峰来了这其中的哪一个?」
他这句话明面上虽是只针对先威道君一人,却是暗中嘲讽着神殿自『闻道』、『先天』二峰之下尽皆废材,几乎将着此来神殿一方阵容中的所有人尽数都嘲弄了个遍。
顿时便听得满殿哗然声一片,原本那静静坐在大殿左侧首位默然不发一语的大寂真人也是不觉微微的皱了皱眉。
赵启虽对神殿并无多大归属之感,但闻声也觉刺耳,抬头看了一眼那端坐在殿首一脸黑沉之色的庆三皇子祈英,心中不觉叹息道:【经过多方推动,好容易才有的一个议战大会,还未正式拿上台面,相互之间便开始攻讦发难,由此可见这大庆朝中的混乱不堪,瞧这情形,即便是场中争端暂且停歇下来,只怕今日也是绝难讨论出个结果了!】
果然便如同赵启心中所猜想的那一般,此时先威道君终于也是隐忍不住那口积郁在胸间的恶气,一甩袖袍,悍然走入大殿之中发声邀战道:「苍松老儿,少呈口舌之利,你不是自诩为前三川东夷州觞水军主帅么,可敢下场与我一战?」
眼见着场面中的情形俨然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武斗的层次,那前番暗中吃瘪的北玄氏一脉少主北玄泰却又如何肯错过这个充当搅屎棍的大好机会,却是一使眼色,暗中支会着他潜藏在殿内的一名暗子再添一把猛火。
霎时间便听一个声音趁着混乱在大殿之中高声喊道:「道君放心,您修为高深,虞苍松那老乌龟可是胆小怕死,这老乌龟与兀元德那老匹夫二人曾在三川号称阳阴双煞,习练的是那阴阳同体的两极洞玄神功,你若只邀战他一人而却不邀请他的姘头,这老乌龟是绝然不敢下场应战的!」
话声一落,顿时引得大殿之内一片哄笑之声传来,更有好事者大声喧哗道:「想不到镇守前三川的二位主将竟然都是个阴阳人。」
兀元德气的豹眼一登,环目怒视四周喝道:「是谁在背后恶语中伤,敢否站出来,看老夫不生撕了你。」
虞苍松却把一对阴鸷眸子盯向那一旁一脸兴灾乐祸神情的北玄泰。
北玄泰赶忙一摊双手道:「您老别看我,在场的各位也都看到了,那句话可不是从我嘴里蹦出来的。」
「哼,莫得意,咱们的帐以后再算。」
虞苍松撂下一句狠话,便将目光重新投向先威道君那对满是讥讽之色的眸子。
「抱歉抱歉,先前却是本君太过草率,没有弄清你二人之间的这层浅薄关系。」
先威道君面上带着一丝近乎于嘲讽的恶趣笑容,淡淡说道:「怎样?本君便大度一点,让你二人一同上场如何?可敢与本君一战?」
先威道君的这番话语瞬间便点燃了那性情暴虐似火的兀元德,便见他握爪成拳,悍然运劲震碎了一对重达十数余斤的玄墨色手甲,两只钵大的拳头之上燃起一阵阵似火焰般燃烧的赤红色真气,高大的身躯与先威道君那亦是蓄满气势的魁梧身形遥相对应,二人之间眼见便有一番恶斗迫在眉睫。
坐在殿首的庆三皇子祈英眼见局势即将到了那无法收拾的局面,终是一声长叹,发声让着身后一名抱剑侍者制止了这场看似无休止的对攻闹剧……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大殿之内几方虽然已经暂时停下争斗,但相互之间的矛盾犹自存在,甚至比之先前更为激烈。各方就着派出军力一事上却是迟迟无法合谋达成共识,每每景王祈英试图平息争端,拿取折中意见,却总有不谐之音再起反对。
不是那先威道君直言战力不够,还请神王宫一方再行派驻军力,便是那兀元德与虞苍松二人借口神殿一方弄虚作假,谎报实力而拒不发兵;在这期间又有北玄泰在暗中浑水摸鱼,搅弄风波,弄得原本就不和谐的殿堂之中硝烟弥漫,混淆之声一片,便连着在这期间少有发表意见的赵启也是屡屡遭遇他人攻讦。
就这样,在大殿内诸人各怀心思的明争暗斗中,时间一点一滴飞逝而去,景王祈英与殿内诸人连着从烈阳高照的正午时分一直谈到日落西山也是无法统一意见,拿出一个详细章程。
见事至此,满心疲倦的景王祈英方才无奈的发声宣布此次议战大会延期择日再议。
散场之时,赵启特意留在鹤方殿廊间过道,等候那最后离场的庆三皇子祈英。
他本欲就此出征一事与其好好研讨一番,顺带着再说一说自己的意见,却不料那庆三皇子好似心事颇重,根本无心谈论,只是拍了拍赵启肩膀勉力慰劳几句,让赵启莫受影响,好生操练麾下弟子,静待下次议会召开,而后便带着一脸凝重忧色匆匆离去。
望着景王祈英那渐渐消失在回廊深处的单薄背影,赵启心下亦是释然,似这等仓促之间拼凑而成的各方杂乱势力,若是指望能够在短时间内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战斗力,莫说是赵启,想必便连他自身也是不信。
不过赵启却也能够理解祈英的无奈,以大庆朝如今的危局乱势,他如不能登顶九五之位,拿到那独一无二的话中权柄,他眼下唯一所能够依仗的便也只有这些明里暗里都算不得嫡系精锐的仆从军力。
接下来的时日里在神王宫议战大会之上,几方各自之间相互口诛笔伐,攻伐不断,三日一吵,五日一闹也以成为常态,不是以兀元德虞苍松二将为首的前三川镇卫军一脉势力先为发难,便是那先威道君一伙的神殿方势力奋起反击,再者有北玄泰这个搅屎棍从中作梗,双方时不时的还要上演一场全武行,有些时候便连三皇子这等身份显赫,尊贵无比的宫中顺位接班人也是屡劝不止,实在无法之下只得宣布议会再度延期。
时间便在这几方各自吵闹不休的明争暗斗中悄然流逝。
在这些时日里赵启也未闲着,除了在寒玉殿中与祈白雪双修通玄,有额外的空闲时间还会赶回大苍峰中操练弟子,一直井然有序的按照心中理念打造那支独属于自己的精锐部队。
期间,赵启又以峰主之名在神照峰与大苍峰之间统筹势力,召开过几次军演大合练,却是一下发现许多现存的重要问题,诸如诸行烈的马匪实力虽为彪悍,但大多只是靠着一腔蛮勇一股脑的向前硬冲,行阵之间太过散乱,毫无章法,严重拉低了马阵冲锋的那股巨大威力,而鹤青阳的弟子大阵,行进战阵之法虽是掌控的如火纯青,颇为精熟,但门中弟子大多实力参杂,良莠不齐,无法发挥出一个战略大阵原本应有的力量。
天幸此次神王宫议战大会多有拖延,让赵启有足够多的时间在这其中做出补救,否则在战场之上这些问题一下尽数显露出来却是致命的损伤。
倒是伏月门主断月峰一脉的力量让赵启大为吃惊,在这些时日的合练中非但没有显露出短板破绽,反倒让赵启看到其中巨大潜力,在未来的战场之上完全可以作为一只奇袭精锐力量孤军深入。
除此之外,赵启又将着手中所能完全掌控的嫡系力量全都整合了一遍,除去沈天官神兆宫一脉的势力,包括前大苍峰内的一应归化弟子,赵启麾下此时所掌控的玄功六至七重之上的通境强者已有八位之多。
眨眼之间便已是热气升腾的入夏时节。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神殿与神王宫双方就议战出征一事依旧未达成一致统一意见。
期间也召开过两次议战大会,虽在庆三皇子祈英的强势约束下,几方多有克制,但最后的结果仍是不欢而散。
对于这样的结果赵启丝毫不以为意外,两个全然不同的对立阵营合作,相互内部之间又有诸多矛盾,若是能在短时间内合谋一致,商谈出个结果那才叫奇怪了。
赵启的目光看着殿首庆三皇子祈英身旁那座一直以来空空如也的并列大位,心中暗中思忖道:「镇国大将军胤弧天枭么?不知道你在其中又发挥着什么重要作用?」
出神间,却听身旁有一个声音嘿笑说道:「赵尊者,你也看出这其中的道道猫腻了么?」
赵启闻声侧目看去,却见北玄泰那套着一副紧绷铠甲,极为不谐的发福身躯不知何时已然凑至自己身侧,心下一阵讶异,却拱了拱手道:「北玄少阀主,不知有何见教。」
他与北玄泰二人虽处不同阵营,但在这些时日里的接触中却也未曾交恶,是故双方在碰到各自之时都会略一点头,拱手以应礼数。
「赵尊者说话见外了不是,你我之间却无需向外人一般那么多的礼数,毕竟千百年前咱们也算是一家,抛开神殿这层关系,论及亲疏,咱们哥俩才应该更亲近才是。」北玄泰眨了眨眼一反常态的对着赵启大献殷勤道。
赵启却知其言中所指乃是在说千百年前戒律氏一族与北玄氏一族共分天下的三鼎盛世皇朝。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那北玄泰会对其蓦然提及。
赵启念及自己此时乃是完全虚名顶冒的大佛传人身份,又兼之对戒律氏一族的详细情形知之甚少,却唯恐在那素是深藏心机的北玄泰面前露出些许破绽,是故内心里秉承着一个言多必失的真理,只是略加点了点头,对北玄泰口中所言极为谨慎的保持了一个既不否认也不认可的秉中态度。
【待续】
第六十七章——厚积薄发
北玄泰见赵启概不接腔,也不以为意,两眼一转,却是继续说道:「赵兄弟,其实你莫看咱们双方一副势成水火的摸样,实际上明里暗里大家都如明镜似的,胤弧大将军镇守『苍禹』二州,把持大庆朝中州门户多年,又统领朝纲,若无他的首肯支持,想来咱们的那位景王殿下便算是再怎么努力也是徒费心神。」
说到这里又左右张望一阵,见四处无人,旋即刻意压低语调,用那只有二人才能够听见的声音对着赵启悄声说道:「赵兄弟,我拿你当自己人,先给你提个醒,可要好生注意胤弧大将军,莫要一下站错了队!」
「站队?」
赵启却是从北玄泰的这番话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思及内里微妙之处,脸色登时便是一变,严声正色道:「少阀主言重了,想来这等家国要事却不是我等身份可以从中论讨的,你我二人还是好生思量思量眼下该要如何才能够在战场上击退敌势,建立功勋。」
北玄泰见赵启反应一下变得如此激烈,当即收起他那副带着几分狡诈的圆滑嘴脸,一连声的摆手讪笑说道:「唉,赵兄莫往心里去,方才你我二人只是在说笑,说笑!」
话语间,却见大素峰首座先威道君与前三川阳炎、觞水军二位统帅的身影先后步入到神王宫鹤方殿议战大厅之中。
「赵兄弟,咱们以后私下里可需得多亲近亲近。」北玄泰见此对着赵启眨了眨眼,简单撂下一句话后,便悠哉悠哉的荡回到了自己右首方的主位坐下。
谁知他的举动马上便引来了某些人的凌厉的目光,便见那此时路过赵启身旁的先威道君蓦然一下停住脚步,深深看了赵启一眼,鼻中冷哼一声说道:「赵启,你身为神殿一方的掌峰者,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目前现下的处境,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却无须本君来提醒你吧。」
说罢,环眼一瞪,目光掠过神王宫一方坐席中北玄泰那张仍自带着一丝和善笑容,人畜无害的臃肿面容,鼻间再度重重冷哼一声,径自走入席中盘腿坐下。
【这几方的明争暗斗却已经是上升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赵启见此心中不由哑然失笑,却是明白方才先威道君是在发声警告与他,莫要不分时事,弄清楚自己所站的乃是神殿一方立场。
对此赵启亦在心中下定决心,无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殿之内几方如何争斗,他赵启一方也是决计不会参与其中。
打定主意,赵启便学那彷如已然入定的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微微阖上双目,对着周身几方势力投来的各色探询目光视而不见,自顾修炼起了那在身体里源源不断流转的明神功。
随着此次参加议战大会的几人渐次到齐落座,而那负责主持议会的庆三皇子祈英却是不知所为何事耽搁,竟是迟迟未到。
那在大殿之内等候着庆三皇子祈英的几方势力首脑们俱都各自大眼瞪着小眼,无人发声说话,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许是那等候的时间过于长久,那大喇喇挤在左侧首位座椅里的北玄泰甚至是耷耸起眼皮,便这么当众打起了盹。
众人耐着性子又在大殿之内等候了一段时间,不想未等到那庆三皇子祈英的身影行进殿内,却是蓦然迎来了一个令着他们万分惊讶的消息。
那便是庆三皇子今日另有要事,本次议战大会再次延期开展。
大殿之内的诸人闻听着殿下那传讯之人报来的消息,顿时就是炸开了锅。
「怎么?还要推迟议会,这么说来今日晨时的那个消息却是真的了?」
那坐在神王宫阵容次席方的兀元德与虞苍松二人相望一眼,皆是从对方目光之中看出了那份浓浓惊骇,而后也顾不得与那在殿内一副虎视眈眈摸样的先威道君再行争斗,挥挥手,便各自心思复杂的带领着麾下一众侍从匆忙离去。
听此情形,那一直坐在殿中闭目宁息打坐的赵启亦是睁开了眼,心中思忖道:【今日是怎么回事,连那素来好斗的三川二将都是偃旗息鼓,莫非真的是那神王宫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就在赵启内心中捉摸不定,思索着一切可能之时,却听身旁盘踞在次席座上的先威道君道:「怎样,赵启?近些日子你考虑的如何了?」
赵启却知那先威道君口中之言乃是在暗指那日假借晋亲王之手向自己索要大苍峰一脉地界之事,浓眉一挑,尽管心头多有不悦,却仍旧不卑不亢道:「赵某仍是那句话,道君若有想法尽可自己来取。」
赵启本以为自己这番话语说罢之后,那平素以来甚为自负的先威道君定会暴怒当场,拢在袖中的双手已然暗中积蓄起了一团玄功真力,静待其暴起发难,却不料那先威道君听罢之后竟是一反常态,却无任何一丝愤怒,只是对着赵启点了点头,直淡淡地说道:「很好,赵启,我知你素来不服本君,但在大势面前,咱们之间的恩怨暂且先放一放如如何?你如有意,本君亦不计较你那日的冒犯之举。」
赵启见那先威道君极为罕见的没有动怒,甚至是破天荒的在话语之中对着自己隐有一丝拉拢之意,内心中旋即涌起一股巨大的疑惑之感,却在思量着先威道君口中所言的那个大势究竟是在暗指着什么?
尽管赵启此时内心中仍是不知那先威道君对其的态度为何一下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但他一贯是秉承着谨慎的态度,是故仍旧一脸严辞正色,不轻不重的语气发声说道:「道君却是言重了,你我之间本无矛盾,却又何来恩怨一说,至于那日的言举,赵某却并不觉有何欠妥之处。」
先威道君不想赵启面对着自己释放的一番善意竟还是如此的这般不识抬举,那略带着些许愠怒之色的眸子凝视赵启半晌,鼻间冷哼一声,终是拉不下脸来再行计较,一句话未说便自顾去了。
而在此时,那一直躺在座椅之中闭目假寐的北玄泰蓦然睁开双眼,对着赵启笑道:「今夜神王宫内传出那么大个消息,莫非赵兄还不知道么?」
「某家确实不知,还请北玄少阀主替我解惑。」
赵启闻着声音,立时便拱手对着北玄泰发声请教道。
他这些时日尽都在大苍峰中潜心雕琢打磨麾下一众弟子,往来消息颇为闭塞,若非有妙谛子专遣派人替他传递信息,只怕便连着今日的议战大会亦要错过。
北玄泰一张臃肿的肥脸笑得愈发和善可亲,却是三两下行至赵启面前不住攀扯着关系道:「唉,赵兄弟,说哪里的话,又客气了不是,方才为兄不是与你说过么,你我之间千百年前乃是一家,无需那么客气!」
话声之间又见赵启浓眉皱起,一张黑沉的面上隐已露出几分不耐之色,便一摊手颇是无奈的叹声说道:「罢罢罢,赵兄弟心里记得便好,为兄便不与你在这卖关子了。」
说罢,便将着今日在神王宫内发生的一应事情尽数告知赵启。
…………
在北玄泰那不疾不徐的语调当中,赵启的一对浓眉渐而皱紧,却是发声疑惑道:「这么说来,今日三皇子殿下再次推延会议,却是在神王宫中与那胤弧大将军共商退敌对策?」
「不错!」北玄泰一改先前市侩圆滑之色,亦是颇为郑重地说道,「此次监国大帅胤弧天枭镇守的中州门户生出祸端,想来却与那一直以来在三川之地暗中蛰伏,积蓄着势力以待疯狂反扑的上代三鼎姓皇族孤天氏叛族脱不开干系。」
他语气调侃,用词犀利,巧妙将孤天氏一族归为叛类,就仿佛在千百年前是那孤天氏一族率先背弃了三鼎氏另外二族的盟约。
对于上代三鼎姓氏族之间的恩恩怨怨赵启心中不甚了解,但也不想参杂在其中,赵启在从北玄泰口中得知了三皇子此次推迟议会的主要原因——即胤弧天枭御下门户生变的这个消息之后,便主动结束这个话题,并婉言拒绝了那一脸跃然欲试想要随同他一起回返大苍峰山门胜览景色的北玄泰,孤自一人告辞而去。
却留下那一脸兴趣盎然的北玄泰盯着赵启背影在那喃喃自语道:「有趣有趣,戒律氏一族的神殿继任尊者么,那老妖僧与神念老儿二人凑在一起却在谋算着什么!」
※※※※
数个时辰之后,赵启背身站立于大苍峰山脊云顶之上,却听半空中啼鸣之声此起彼伏,戛然一片,一大群体格颇为巨大的灰羽大鹤从着他的头顶呼啸而过,遮云蔽日的扶摇直上山顶脉门,端的好不壮观!
赵启仰头瞧着头顶这群黑压压一片,大概约莫有百十来只的丰骏大鹤,心中在一阵即感震撼的同时却把眸中目光看向那背负一杆银毫长枪,如标枪般挺立在自己面前的俊秀女郎,发声说道:「双姑娘,且请告诉三皇子殿下,某家定会尽己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着这群神行飞鹤转化为我方军中最为犀利的武器。」
赵启知道这群身量巨大的灰羽大鹤是乃神殿凌云镇九峰中的特有产物,数量奇稀珍贵不说,还异常难驯,不想自己当日只是拟定战法随口一言,那庆三皇子祈英便自暗中留神,穷及御下之力,在这短短的两个月间,将这分散在九峰之中的神行飞鹤尽数都收集过来,想来在那其中却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功夫。
由此也可见得赵启在那庆三皇子祈英心中的重视程度。
世有千里马,而伯乐却不常有。
料想那等被人引为知己伯乐的感觉便是如此吧!
却让着那即将面临着艰难抉择的赵启内心之中委实纠结不已。
这庆三皇子祈英之性命自己究竟是取还是不取呢?
若是取吧,除去那即将会给自己带来的巨大的风险后果不说,只怕良心上这一关也是过之不去。
倘使自己不取,只怕不消多久自己周身的一应致命弱点尽都会遭到那祈皇朝的疯狂报复,而那样的后果却是他赵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想象的。
想到那即将面临着撞钟开祭厄运的心中至爱杨神盼,又想到那如今已是自己女人的祈白雪云韵二人,赵启的内心瞬间坚定下来,却是暗下决心在接下来的时间岁月里一定要设法改变自己如此受人胁迫的不利局势!
然而便在赵启眼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脑中谋夺着该如何扭转这等不利局面之时,却见那一直站在赵启面前未曾发声说话的北玄双蓦地眉心一拧,一对满含肃杀之气的清丽眼眸瞬间逼视过来。
「双姑娘何故如此看我?」
心中有愧的赵启被那北玄双如此犀利的目光一阵盯视,心下猛然一惊,若非他知晓北玄氏一族并无任何擅长窥破人心的手段,几乎当场便要落荒而逃。
而那北玄双却丝毫没有要回答赵启话语的意思,反倒伸出手来,皓腕挥折,缓缓抽出她背身之上的那根丈许长银毫长枪,浑身上下凝起一股巨大气势,神情肃穆的向着赵启一步一步缓步逼来。
一步……两步……三步……
赵启眼见着北玄双手提一杆寒芒毕露的锋利长枪,对着自己越逼越近,身体不由得一阵绷紧,内心之中甚至已经做好了那最坏的打算。
【莫非是我方才一个不留神如那上次一般显露了心中杀气意识,却让她从中窥察到了么……】
一念至此,赵启不觉出了满头虚汗,须知他此时一身玄功修为虽是已然暴涨突至八境,但境界尚自不甚稳固,若遇重创随时都有可能重新跌落七境,而更且他此时手中并无重器,论及近身功夫,却根本不是面前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北玄氏少女对手。
「莫动!」
便在赵启扛不住那扑面而来的巨大压力,便欲后退拉开架势与着面前少女相挟对持之时,却听那北玄双口中一声清喝,旋即赵启只觉耳旁‘嗡’地一声颤鸣,却是那北玄双脚起劲力踏前一步,将着手中一杆银毫长枪以风驰电掣之势,几乎便那么贴着赵启面门猛然飞掷出去。
随之而来的便是「轰」地一声震天巨响,赵启迅疾回头观望,却见身后十数余丈距离之外的一块约莫有半人高的花岗巨岩在北玄双那突施凝力一击之下,瞬间化作成了一堆碎石齑粉。
「这小丫头好强大的玄功劲力……」
赵启双目睁大,瞧着那根将巨岩击成齑粉之后仍去势不休,半根枪身狠狠钉入到泥土之中,只余尾部在外「嗡嗡」震颤不休的银毫丈枪,黝黑的面颊之上显现出一股巨大的震惊之色。
试问这等冠绝天下的可怖膂力他赵启自问如今也是做之不到,而若是方才她出手的轨迹稍有偏差那么半分,那么自己此时还焉有命在?
想到方才自己若是不听其的劝告冒然动身,那即将会导致的恐怖后果便让赵启的额头之上瞬间又是起了一层薄薄密汗。
【奇怪,错觉吗?】
在赵启那几如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目光之中,便见北玄双自顾上前将着那根深插入土的银毫长枪拔出,发力震脱其上泥土,重新归入背后,而后转过头来看向赵启,那略微有些呆板生硬的清脆声音说道:「启尊者,你的话我会一字不差的带给景王殿下!」
说罢,凝紧双目又是深深的看了赵启一眼道:「多留神!」
没头没尾的丢下这么一句莫名话语之后,便一抖衣甲,顿足旋身发力施展身法,跃下大苍峰陡峭的山脊,几个高低起伏的飞踏纵跃间,英气凛然焕发的矫捷的身影化作一道银芒渐渐消失在大苍峰峰林奇秀的一片山脊林海之中。
【怎么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仗着自身修为高绝,正路不走,喜欢另辟蹊径,拔高涉险的么……】
赵启看着北玄双那渐而消失的背影,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正待着好生思量一番她此前的一阵异常话语举动究竟寓意何为之时,却蓦见身旁空气一阵微微震荡开裂,随即一团乌黑色的人影从中跌落而出。
【镜神通?】
赵启看见来人那笼罩在一袭黑色布袍之下看似了无生气的奇诡身影,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来人身份,却是浓眉一皱,心中瞬间便即明白过来方才那北玄双为何会如此一反常态的怪异举动,感情却是察觉到了此人的存在。
【原来在修为实力的境界差异之下,这等白日归隐的匿身秘术却也非是万能!】
赵启看着那伸手捂着胸口一滩血迹,狼狈不堪的镜神通,心中回忆着此人曾在寒玉宫中立身不动,仅凭一截枯瘦胸膛便毫发不伤的正面接下了那祈殿九身旁号称是天阴阁首断眉道人的六指玄功刚猛一击,不想今日仅只是受那英武丫头手中银毫长枪的罡风蹭刮,并未命中要害,竟是落下了如此重伤,想来那北玄双的一身修为实力还要远在这二人之上,却不是如今玄功方才踏入八重立境不稳的自己可以随便能够猜测度量的。
【真是该死,这些家伙都是打从娘胎里便开始修习玄功的么?怎么个顶个的年纪轻轻,一身修为玄功竟都如此骇人!】
赵启心中暗自腹诽着苍天不公,差别待遇,却不自觉的拿着自己与那在天陆九州之中本就凤毛麟角,天纵奇才的杨神盼、祈白雪与北玄双这三人暗中做着比较。
【人比人真是能够气死人……】
良久,赵启心中稍稍平复下那带着酸味的杂乱思绪,却是对那委顿在地仍自不住咳血的镜神通发声问道:「镜大师,你跟我多久了?是那祈皇朝派你来的吗?」
便见镜神通干瘪的胸膛剧烈喘息一阵,随即那一袭头罩黑布之下,发出一个断断续续极为僵硬的生冷语调说道:「殿下……转告……域外天网已下……请…故人…入局!」
话声落下,好似颇为畏惧那北玄双再度折返,却也不管赵启是否完全听懂其话内之意,那拢在宽大袖袍之间的手掌一阵交叠挥舞,整个披着一袭乌布黑袍的瘦干身躯却当着赵启的面,如一个浸泡在水中的漏斗漩涡一般,再度震颤波纹空气,白日归隐。
【祈皇朝这是已经准备好了,要我开始按照他的计划着手行事?】
那镜神通口中断断续续的言语虽然颇为生涩难辨,但赵启却是听懂了他口中代为祈皇朝转达的话内之意,抬首看了一眼那已至酷暑时节,天顶高悬的一轮红红烈日,心中合计道:「庆三皇子祈英与祈皇朝二人同时派人向我传递着手准备的重要信息,看来这次神殿与神王宫双方合军出征一事是决计不能再行拖延了。」
……………
有了那祈英与祈皇朝二人的这层提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启更是压榨所有一切可以利用的空闲时间来操训御下部曲。
在这并不算充沛的时间里,赵启先是围绕着庆三皇子收集而来的百余只神行飞鹤,极为隐秘地组建起了一只仅有极少数人才知晓的滞空作战力量,所挑选的控鹤掌弦之士也尽都是那些玄功精湛,极擅御气,更且对其忠心耿耿的嫡系部众精锐。
在赵启亲身亲历的施为之下,这只短时间内形成的控鹤之军,却也有了不俗的战斗能力,只是因为组建时间太过仓促,赵启御下的控鹤精锐部众们又与着彼此飞禽坐骑之间并未有形成良好的默契,以至于未能全部发挥出赵启脑海中所设想的那股能够有着前后决定战局的巨大战斗威能。
对此赵启也唯有寄希望于那庆三皇子祈英一方,能够为其尽可能的多争取一点给彼此磨合适应的珍贵时间。
在此之外,赵启对其麾下其余非嫡系部曲也是未曾放之不管,而是静下心来苦心思索,纷纷为之定制出了几套适合各自战阵的配套之法。
就比如诸行烈御下的数万马匪大军,赵启将之分割为两个部分,这一部分是完全仿造前世的重甲骑兵,纷纷给之人马配套上了厚厚的御甲以及一根数尺长的长矛骑枪,平素训练之时各都横成一列,在马头之间系着一根丈尺长的铁索,以求增进协同配合,其之作用完全用在冲锋破阵之上,是乃赵启军中最为锋利的一把刺刀。
而另外一部分却是赵启脑洞大开,另辟蹊径,仿作前世几乎席卷整个欧亚大陆蒙古骑兵的作战方案,给予阵中那些身姿灵巧,擅长骑跃作战的老马匪徒们额外配备一把强石劲弓,战法灵活多变,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攻弱避强,来无影去无踪,在讲究有效保住己方性命的同时亦追求着打击敌方士气造成杀伤,在未来瞬息万变的战场上定是敌方军中挥之不去的索命梦魇。
遵循着这些作战理念知识,赵启时常脑洞大开,收集着前世所有有关冷热兵器时代的各种优战之法,一点一点仔细雕琢完善着御下部众,再者加上他此前操练甚久的数万原大苍峰嫡系步阵精锐已然成型,却让赵启完全有信心在与敌方顶尖战力不会相差太多的情况之下,己方人马不落下风。
时间便在这日复一日的艰苦操训中飞逝而去,转眼间已是末伏初芬时节,眼见树叶枯黄,这场本拟定于春末出征的大战生生被拖至七月开外,在大苍峰中薄积实力,苦心操练甚久的赵启终于等来了神王宫神殿双方再次开启议战的消息。
「你确定吗?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刚刚与麾下部众完成一番合训操练的赵启,擦了一把脑门热汗,看着身旁那急急赶来传讯的妙谛发声问道。
赵启的话声虽是依旧沉稳,却掩饰不住那股潜藏在他眼底的振奋之色,毕竟这一天他已等待了太久,为能赶在出征之前将自己手头所能够掌控的力量臻至极致,达到那一个最佳的状态,赵启这数个月来日日都泡在大苍峰中,潜心专研操训,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妙谛子这些时日与赵启相处甚久,同样也是明白赵启心中那股子急欲证明自己的迫切之心,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尊者大人,已经确定了,据宫中可靠消息,于昨日夜间监国大帅胤弧天枭亲率本部六十万镇龙军精锐兵出天堑关,坐镇中域二州!」
【不过是拖延数月功夫,前线情势便已然糜烂成这个样子了?连镇守大庆朝中州门户的最大一方势力诸侯胤弧天枭也开始担心自己的州界地盘遭受外来势力侵蚀,看来此次神殿与神王宫双方议战之事势在必行!】
赵启沉下脸来静静深思一阵,随即对着身旁妙谛吩咐下令道:「妙谛道长,且请通知诸位殿主掌峰们规整部曲做足准备,神王宫颁下出征御令唯恐便在这几日的时间。」
「是,尊者大人!」妙谛子眉眼不抬,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礼道。
赵启话罢之后本欲简单的收拾一番,便即刻赶往神王宫中参加此次议战大会,却不料那妙谛子仍是站在原地,一副弯腰拱手的摸样一动不动,好像仍有些许事情未曾与他交代干净,不觉皱了皱眉道:「怎么,妙谛道长,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妙谛子脸上极为少有的露出一阵犹豫之色,他思索片刻,随即点了点头道:「尊者大人,有故人来访。」一展袖袍引向殿外,但见一个全身笼罩在一顶黑纱覆帷之下的斗笠人行进大殿之中。
赵启闻言不觉浓眉皱紧,瞪目看着那缓步走入大殿之中的黑纱斗笠人,心中随即升腾起一阵巨大的疑惑思绪:「某的故人?」
便在赵启坐直身摆,背心绷紧,反手悄然握住那把放置在身后的狙击步枪,脑海当中警惕之心大作之时,便见那黑纱覆面的斗笠人,伸手撩开面前一线纱帷,露出其内那张带着一丝甜甜羞笑的清丽脸颊。
赵启一眼瞧见黑纱斗笠帷幔之下那张极具标致性的面容微笑,心中顿时悚然一惊,却是不自觉的睁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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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故人与谋
「怎么了,许久未见,启君不认得奴家啦?」
缓缓取下头顶黑纱帷帐,渐渐显露出她那一副绝美姿颜的祈殿九冲着赵启眨了眨眼,意味深长的轻声笑道。
赵启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极度倾城的美艳少女面上浮现出那记忆中极为熟悉的一抹危险笑容,脑中瞬即嗡地一声,却是忽而一下想起什么,心中一阵暗道糟糕,口中一连干咳几声借以掩饰面上的尴尬神情,勉强笑道:「九宫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奴家要来做什么,难道启君不知道吗?」
却见祈殿九说到这里,忽而秀目瞪住赵启,一副神情幽怨的摸样嗔怒说道:「某人可是说话不算数喔,说好的要时常来看小九呢?怎的却把小九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那无聊的寝宫内如此之久。」
「咳咳……九宫主殿下…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违背承诺的,这几个月来我委实是精力交瘁,有些分身乏术……」赵启面容一僵,赶忙出声解释道。
关于这点,赵启却未说谎,他这数个月来急于给麾下部众革新规整,的确是忙得晕头转向,更且赵启乃是个专注之人,一旦忙碌起来便全然忘我,不说将此前答应祈殿九之事一下给忘得精光,便连祈白雪那在床上让他爽得欲仙欲死的名器小穴也是无有空闲前去享受。
「纠正你喔,你可不是只把奴家忘下了几个月,是整整一百零五天!」
祈殿九唇角微微上扬,弯成一个足够魅惑人心的弧度,好似早便猜到赵启接下来会如何辩解一般,也不说话只是秀目含笑,静静看着赵启独自辩解片刻,忽而红唇微启,吐出一句让赵启瞬间呆愕当场的话语。
「启君说的奴家都知道呢,正因为这样小九才伏下暗计,引得父亲大人亲自挥军出镇,为你出征一事扫清前路障碍!」
祈殿九这番话语说的是轻飘飘的,颇为写意,仿似在说着一件根本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却让着那在殿首之上的赵启与妙谛子二人背脊之上均是瞬间惊出了一身凉汗。
赵启与妙谛子二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反应,皆是因为二人知晓眼前这位身姿优雅的绝美少女口中那位所谓的『父亲大人』绝非是那寻常凡俗人物,而是那把持大庆朝中州门户甚久,统领御下二州六十万镇龙军精锐的胤弧氏门阀巨鳄,号称大庆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国大帅胤弧天枭!!!
…………
「这么说来……胤弧大将军所统御的苍禹二州出现叛乱却都是出自于你的手笔……」
赵启被祈殿九口中所述的这个疯狂举动给惊的呆了,过了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却是一下从座椅当中蹦了起来,三两步急急走至祈殿九面前想要发声问个清楚,而后却又觉得不甚放心,回过头来挥手示意身后妙谛替其把守门户。
妙谛子会意,当即躬身出殿推手封闭两扇沉重殿门。
自此赵启内心方才稍稍心安,一转脸又忙不迭问道:「九宫主殿下,你方才与我说的那些可是真的……确定没有和我开玩笑?胤弧大将军真是因为你的缘故这才兵发中州门户……」
「奴家以为启君才是这世上唯一最懂小九的人,对吗?」
祈殿九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启的一番急切问询,而是依旧笑吟吟地望着眼前神情紧绷的赵启,静静等待着他的内心自己分辨出那一个最终的正解答案。
赵启脑中思绪瞬即转动良久,终是深深吁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那面上始终荡漾着一丝俏皮微笑的妖孽少女祈殿九道:「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对于祈殿九方才口中所吐出的一番惊天言论,赵启内心之中这时却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以祈殿九那等动辄便欲沉沦九州,漠视天下苍生性命如同草芥的性格来说,似这等算谋自己亲生父亲之类的忤逆言行,她完全有理由能够做得出来。
只是赵启目前还不明白,为何她会甘愿冒着那巨大的风险做出这类极易反噬自身的危险举动,那动机是什么?莫非真的便像是她此前对自己说过的那般,是为了给自己出征一事扫清前路障碍?
便在赵启脑中为此感到头痛不已之时,便见祈殿九咯咯一笑,说道:「好啦,赵启哥哥,你莫猜了,那理由其实很简单,只是因为小九这段时日一直都被爹爹禁足在府上,实在是烦闷的紧,想要找个机会出来透透气。」
「………………」
「便只因为这个你就谋算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让着那多达六十余万的镇龙军精锐士卒在两州之地疲于奔命……你可知道这多的军力人马如此一番调动下来需得耗损上多少的粮草物资………」
赵启强满面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甜美嬉笑表情的妖孽少女,自此终才感受到祈皇朝此前对其评价话语中的那句『那丫头心谋城府很深,一旦祸起事来根本不计后果,连孤都觉得背脊发凉』的真正含义所在。
【似这等玩世不恭,敢于践踏一切的妖孽,不说现世,只怕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是绝无仅有。】
赵启强自压下心中那股子莫名的惊骇,却不想让着眼前少女再度看穿自己的内心想法。
「不然呢?哥哥这是在为小九的父亲感到惋惜吗?」祈殿九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语调戏谑的说道,「再说了,小九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若不使计将爹爹掉离朝野,难道你认为以那死鱼脸一人之力便能够如此之快地撮合双方好好坐下来商谈么?」
「死鱼脸……」
赵启呆了一阵,这才反应过来祈殿九口中说的这人指的是乃那庆三皇子景王祈英,回想着那几日在议会之间,祈英面上那副总也挥之不去的黑沉阴郁神情好似确实与那死鱼有着几分相似,不觉心中啼笑皆非,面上却是强装镇定道:「如此说来,神王宫议战大会屡屡受阻,不欢而散,在这其内却也有你爹爹的一层意思?」
祈殿九却显得有几分不耐道:「这等浅显易懂的问题还须问我?以后自己一个人有空闲时再好生琢磨呗。」
祈殿九说着话,秀目一瞬不瞬盯着赵启,脸上却再度升腾起了那一抹带着极具标致性的甜甜羞笑道:「启君,怎么样,奴家这次听闻你要率军出征,可是思量了很久才帮你想出了这个惊雀归巢法子的,作为报答与偿还小九,赵启哥哥你是不是得带着小九一同前去三川之地见见那大场面呀。」
「………………」
赵启闻声一时无言,脑中却也瞬即明白过来,感情那祈殿九先前之所以会作出如此难以理解的疯狂举动,却是全然在为此刻而做着准备。
「该死,这妖孽少女从头到尾却将我当作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不留神却又是被她给狠狠戏耍了一番。」
想明白其中关键的赵启皱眉看着祈殿九,摆手出声断然拒绝道:「不行,打仗并非是儿戏,先不说这么做你父亲会不会答应,便说那战场之上亦是凶险万分,你若是因此而受损伤,却教我如何与镇龙大将军交代!」
赵启本欲借着其父镇龙大将军之名将她威慑,然而话一出口心中便即后悔,却是蓦然间一下又想起了眼前这妖孽少女为了达成这个计划,可是连其亲父都是敢于下手谋算,看着那妖孽少女眼眸中渐而凝现出的一丝危险气息,赵启心中打鼓,便即放缓语调,软声说道:「九殿下,不是我不答应你,这个要求着实有些让我为难,咱们且请换一个要求行不行。」
说实话,经历过此前的种种,赵启实在是有些畏惧眼前这个有着无双姿容的绝美少女,正如祈皇朝此前所言,这个丫头的心谋城府实在是太深了,直至现在赵启犹自还记得那日在寒玉宫中与之对视时,无意间她眼中闪过的那抹浑不似人间该有的冰凉落寞神采。
那是一种完全腻烦透顶,甚至对整个世界都感到失望的眼神,赵启知道拥有这类眼神的人是绝然不会把寻常礼法道德放于眼中,当然也同样不会让着那些所谓亲情之类的情感束缚于她,天知道她看似腼腆羞涩的甜美笑容背后却又隐藏着些许可怖想法。
然而天生此人同时又拥有着那无与伦比的聪慧程度,赵启只需一想到她此前仅仅只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便能随即设想出一条几乎让着整个神州九陆都为之沉沦的绝丧毒计,心中就是一阵悚然惊闻,心中甚至已经开始暗暗后悔着自己此前为了充显博闻广识而教授给她的一应超时代理论知识,却不知到得最后,这些泼出去的因果劫数是否全部要应验在自己的身上。
「赵启哥哥,其实你内心知道那并非是什么极难的事情,你完全有理由说服自己,对吗?」 祈殿九完全不留一丝余地的拆穿了赵启此时内心中的挣扎,却把两只似欲嫩出水儿的皓白小手一摊,自顾自的叹气说道,「赵启哥哥你也看到了,小九被父亲大人禁足在府中关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快要被活活烦闷死了,若是不能出去好好的透一透气,那小九在接下来无聊的岁月里却不敢保证赵启哥哥也会遇到些许不那么称心如意的烦心事情喔。」
尽管祈殿九说话的语气颇为平缓,但是赵启却从其中听到了那记忆中极为熟悉的威胁口吻,联想到她此前那算谋无双的凌厉手段,与那做事根本不计后果的狠辣行事风格,赵启不禁感觉背后泛起了阵阵凉意,却是惊怒说道:「你在威胁我?」
「哎呀,什么威胁不威胁的,赵启哥哥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
祈殿九却根本无视那跃动在赵启眼眸当中的一丝勃发怒意,颇为亲昵的上前一把揽住赵启双臂,忽而换上了一丝软萌的讨好语气,一脸笑嘻嘻的说道:「赵启哥哥,咱们不妨可以换个思路想想,你若是此次出征也顺便带上小九,却是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哟!」
「意想不到的好处?」
赵启鼻间蓦然闻见了祈殿九身上那股子沁人心脾的淡淡香气,整个呼吸都是不由得一滞。
「是的呢赵启哥哥,更确切一点的说法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便见祈殿九一双美眸渐而弯成了月牙儿,月牙之中满是娇俏笑意:「这一个益处嘛,相信赵启哥哥你也猜到了,便是奴家自身的聪智才慧,奴家的算谋若是能够充分的发挥在战场上,那将会有什么后果赵启哥哥内心应该是会知晓的吧。」
「嗯,这确实算是一大益处。」
赵启点了点头亦认同了祈殿九的这番话语。
不可否认的是祈殿九之心机谋略天下应该是确实无人能出其左右,若能在战场之上为他所用,实是如虎添翼,再好不过!
赵启仅仅只是听闻了这一点,内心之中便已然萌动了那要将其带在身边为己出谋的想法。
但那此前发生的一幕幕惊心教训犹在心扉,赵启却担心自己一旦真个带其出了这神王宫地界,届时自己很可能会根本无法掌控住这个妖孽少女,天知道会被其闯出些许幺蛾子,说不准还会反受其害;再者加上赵启担心自己的这番举动会徒然惹怒了那位挥师六十余万镇龙军精锐,镇守在他后方的监国大帅,以至于招来那难以言量的可怖后果。
综合以上种种,祈殿九的一番提议赵启虽是颇为心动,但却依旧心中摇摆不定,一时之间也是无法断下谋定,不觉口中犹豫道:「九殿下的想法是不错的……但让我再考虑考虑……」
祈殿九不愧为心智灵敏站在世间绝顶巅峰之人,单只凭借着观察赵启面上的神情,便即猜测出了导致其内心中那份犹豫不决的真正因素所在,却拉了拉赵启手臂,笑嘻嘻地道:「放心吧赵启哥哥,你只需将奴家带在身边,小九一定会很乖很乖的,至于父亲那边小九也有办法可以应对。」
说着却是一脸神秘兮兮的摸样朝着赵启说道:「再说了,小九之前说的益处可绝不仅仅是只有那一个哟,赵启哥哥难道就不想听听其他的?」
「还有……那其他的益处?」
赵启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觉干咽了一口唾沫,涩着声音说道:「那……比如呢?」
「就比如……奴家自己呀!」
在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咯咯轻笑声中,祈殿九一对灵秀好看的眉眼儿微微低垂下去,那粉嫩无暇的玉靥之上染起一层淡淡羞色,红扑扑的煞是可爱诱人:「届时启君若有需要,小九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放下身姿,帮着启君你以及营中那些有需求的将士们好好的慰劳慰劳。」
祈殿九一番惊人话语方才落罢,顿见赵启瞪圆了一对眼珠,一副深深戒备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摸样,若非是他此前也已为此吃足了深刻教训,只怕蓦然惊闻之下,立时便要气崩当场………
「九宫主殿下你没有与我说笑吧……你会愿意如此?」
面对着祈殿九那笑闹一般的口吻,尽管赵启心中多有不信,但依旧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语,皆因为此时他的内心之中却有一种隐隐预感,眼前这个美的倾国倾城,沉鱼落雁……并且有着逆天心谋,在神州绝色无双谱中与杨神盼并居第二的绝色美少女绝非是在与他说笑!
一想到如此绝品傲娇佳人在那不久远的将来,真有可能会像其口中说的那般,肯于纡尊降贵,挺着对嫩嫩大奶儿,光着她那紧嫩的处女臀丫跪在自己麾下那一应并排成列,粗挺着臭烘烘大卵袋子的士卒们胯下,用着她那纤细小巧,柔若无骨温暖小手儿,极尽各种撩人方式,无比温柔的侍奉射精,直至服务到那诸人都感觉到满意为止,这胯下的肮脏事物就是一阵不听使唤的生生发硬。
「赵启哥哥难道认为本宫是那种喜欢随意与人开玩笑的人吗。」
祈殿九一脸傲娇之色的说着话儿,却是哼了一声填补道:「当然,那仅仅只是限于慰劳哟,还得看本姑娘的心情如何,若是有人敢在奴家的身上做出些许出格举动,那会有什么后果赵启哥哥你应该知道。」
「九殿下言重了……某家麾下些许腌臜汉子,平素里粗糙惯了,若想放欲解渴,寻些个山间野妇便也是了,却当不起殿下如此屈尊降贵。」
不管那祈殿九方才口中之言是真的也好是耍弄他的也罢,赵启却也不敢真的那般让其施为,毕竟抛开她乃胤弧天枭掌上爱女的那层高贵身份不论,自己的心中也是极难过去那道关卡,他这些时日虽而在祈白雪身上多有放纵狂态欲念,但骨子里却依旧是那个出自于二十一世纪,自小便在一应礼法道德规训中生活成长的华夏男儿,若想让他完全无视这些条条框框,放任着面前如此一朵绝美娇艳的花骨朵儿在自己手中沾满污秽,先不说他自己内心之中是如何作想的,但目前就他自身尚有的本性良知来说却是办之不到。
故此赵启内心之中虽是百般心痒,恨不得立即便让着祈殿九光了臀丫嫩穴儿跪在胯下替着自己吞屌含精,却依旧是强压着心中那股子滔天欲念,把眼中目光从祈殿九娇躯之上微微挪动开来,试图掉转注意力缓解欲念道:「九殿下,你此前说过只消带你一同出征,便能获取许多的益处,却不知除去你方才与我说过的这两个益处之外,还有什么益处是能够让某家动心的。」
在那一刹那,祈殿九便即读懂了赵启眼中的意思,一张精致小脸之上甜美的笑容愈发灿烂:「启君可真是贪心呢,身边有奴家这个最大的益处却还不嫌够么。」
祈殿九幽幽的叹了口气,好似颇为失落地说道:「也罢也罢,看在启君你愿带奴家出宫的份上,那么奴家便再送你一个天大的好处吧!」
说着却是对着赵启眨了眨眼,她那一对灵秀美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古怪笑意。
「天大的好处?九宫主殿下不妨说说看那却是什么。」
有先前诸多被耍弄的惨痛教训在前,赵启也不敢再看祈殿九那对仿似有着无穷魔力,极擅测度人心的灵秀美眸,只把眸中目光投向窗外远方,气沉于胸,双手负后,佯作一副气度深沉的摸样,只是很可惜,他这一副好不容易方才营造出来的高人摸样还未来得及持续上片刻时间,旋即便被着祈殿九口中又一句惊人言语给震得破碎当场。
便听着祈殿九那如有魔力般的甜美的声音在赵启耳旁轻轻说道:「赵启哥哥,你觉得护卫在死鱼脸身边北玄家的那个呆萌姐姐相貌如何?不若奴家使计帮你把她玩到手吧。」
「北玄双……呆萌?」
被惊得一脸愕然之色的赵启一对虎目睁得大大的,任他如何穷尽脑中思绪,却也想象不出那行似烈风,杀伐果断,动辄出手便是开山裂石的骇人丫头与那记忆中的呆萌二字却有何关联。
「哈,这么看来赵启哥哥是与双双姐姐打过照面了。」
便见祈殿九一脸促狭之色咯咯娇笑道:「怎么样,赵启哥哥,心动了吧,那可是我大庆朝那有着第一女武神之称的无双镇姬,却要不要奴家帮你一把呀。」
不知为何,一句拒绝之语话到嘴边的赵启心头一动,竟是忽而想起了自己在神王宫外初见北玄双时的那抹清眸顾盼之间的惊艳神采,不觉暗自喉头耸动,鬼使神差的从中改口道:「九殿下,想来这不大可能吧,以双姑娘的那个执拗性子……怕是任何人都难以接近吧。」
「很难吗?奴家却不这么认为哦。」
祈殿九笑着说道:「赵启哥哥,其实你别看双双姐姐平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不假辞色的冷脸摸样儿,其实她心中最是单纯了,你信不信根本用不着本宫出马,单只凭着神王宫内的那群肥猪淫徒们便能把双双姐姐哄骗得光了屁屁,跪在床上挨人肏干!」
「这……不可能吧,怎会如此……」
赵启脑中至今还犹自记得着北玄双单手使出那凝练无匹一枪时的满脸肃杀摸样,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赵启哥哥你若是不信,那不妨咱们便来打个赌,在出征之前奴家随便寻个由头把双双姐姐骗进宫去,在此期间奴家并不插手,却看此前尚是完璧之身的双双姐姐到得最后是不是会被人插着屁屁抱出宫外。」
祈殿九说着话意味深长的看了赵启一眼,笑道:「不过咱们可事先说好哟,到时候启君你若是玩不到双双姐姐的处子嫩穴儿,却生怪不得小九。」
「咳咳……这等不负责任的玩笑赌约最好还是作罢为好……」
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赵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微微欠低腰身,似乎是想要从中悄然缓解些许难言尴尬苦楚,却如何也遮掩不住他那胯下一根蠢蠢欲动,似欲撑破裤裆的冲天大屌。
「看来奴家猜的没错,赵启哥哥和那病痨鬼一样,都是个内心里阴暗扭曲的大混蛋呢。」
在祈殿九那一阵甜腻酥软的咯咯轻笑中,恼羞成怒的赵启悍然化拳为爪,抓向祈殿九那隐藏在一袭薄薄玉罗织纱长裙之下的雪嫩双足。
(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再议
「如此今日双便送到这里了,此后的路程还需九殿下自己好生留意。」
神王宫雄奇巍峨的殿门之下,背负一把丈许长银毫长枪的北玄双以手为礼蓦然止步,对着那站在宫门前面含微笑的祈殿九与赵启二人发声告别。
「双双姐姐不与我们一同进去么?」
祈殿九微微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甜声说道,却把眸中那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身旁赵启。
赵启哪会不知其话语中那层暗藏的蕴含歧义,忍不住狠狠的回瞪了一眼祈殿九,旋即出身拱手道:「双姑娘,且请放心,神王宫内有在下从旁护持,定会确保殿下相安无事。」
北玄双点了点头,却把一对清眸对上赵启双目,神色严谨,煞为郑重的说道:「启尊者,修习玄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化劲炼心,厚积薄发,你眼下意境未达,体内玄功修为却增长的如此迅猛,这并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说着又是深深看了赵启一眼,字斟句酌道:「启尊者,你乃三皇子殿下看重之人,双不希望看到你内庭崩坏道基半途而殂,故,为避此舛,你往后还需静笃抱朴,凝虚练神,在好生稳固境地的同时疴除弊病!」
赵启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却被着年纪尚且比自己还小上一轮的北玄双如此一本严谨的说教一番,却还是当着那妖孽少女祈殿九的面,那滋味别提有多窘迫。
但好在他面皮够厚,再兼之他的内心中亦知道北玄双此举乃是在认真警醒于他,莫因贪一时聚功上境,而失炼心本源。
故此赵启内心中虽是仍有些拉不下脸面,却依旧是放正了姿态,对着那身姿凛然端正,酥胸傲挺,一丝不苟凝立在自己眼前的北玄双拱手执了一礼道:「受教了,双姑娘的话,启定铭记于心。」
………………
待北玄双那背负着长枪,凛然英挺的身姿背影,在神王宫外蜿蜒曲折的官道之上彻底消失不见,赵启方才收回眼眸中那一缕若有所思的深远目光。
这时,却听身旁祈殿九那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甜美声音说道:「怎么样,赵启哥哥,我大庆朝的这位无双镇姬气质够特立独行吧,你若是现在改口却还来得及哟。」
赵启摇了摇头婉然拒绝道:「不了,多谢九殿下的好意,看的出来双姑娘是个心中没有一丝杂质,完全纯粹的军人,赵某却不想横生污浊了如此佳人。」
面对着祈殿九那如此诱惑的一般口吻,赵启依旧坚持着他此前内心中历经过几番艰难挣扎方才思定的抉择。
不是因为他不相信祈殿九那极为恐怖的算谋能力,也不是因为他对大庆朝有着无双镇姬之称的女武神不为心动,而那拒绝的理由,仅仅只是因为赵启作为一个从前世穿越而来且远离家乡故土甚久的离叛军人,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份似曾相识,独属于那个时空家乡军人特有的亲切气息,却是真真正正的不忍心将着拥有如此率直心性的纯美佳人从中污浊破坏。
「真看不出来,原来启君你还是个有操守的谦谦良善君子呢。」
祈殿九对赵启的这番言辞颇有些讶然,随即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笑意,却道:「奴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你一般,启君你真的是一个极为独特的人呢。」
「哦,是吗?那却有多独特?」
在祈殿九话术的悄然引导之下,脸色有些微赫的赵启心中几乎不经思索下意识的便说出了这句她想要的话语。
然而她的下一句言语却惊骇的赵启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便听着祈殿九那甜美动人的羞涩嗓音在赵启耳旁轻轻说道:「独特到奴家日思夜寐,纵览大庆朝密藏典籍,哪怕是挖空心思,也搜寻不出一点有关启君你口中说出的这些独特见解体系,有些时候,奴家甚至都要怀疑有着如此奇特荒诞思想的启君你究竟是不是出自这个世界上之人!」
【这个女人……简直太恐怖了……】
在那一瞬间,几乎便要被道破真身行藏的赵启额头之上沁出一层细密汗珠……
许是与祈殿九长时间的接触,让着原本内心中充满警觉的赵启有些稍稍放松戒备,却是一下忘却了眼前这个笑靥如花,有着绝色姿容的稚嫩少女,她的心谋城府到底是何其妖孽,以至于一着不慎在她面前再度显露出了这个事关他身家性命,决计不能外传见光的要命通天破绽。
为防再次被祈殿九从中看出些许端倪,赵启迅捷从丹田之中生生逆抽一口真气,倒压入肺胸借以稳固慌乱心脉,却是强作镇定,面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九宫主殿下说笑了……这个世界之上又何来鬼神之说,赵某却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区区一届庸人,至于赵某的言行思想以及先前教授给殿下的一应知识,那些都是出自家乡最为寻常不过的东西,赵某自幼耳濡目染之下却是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如何奇怪!」
「喔!是这样的吗?」
祈殿九一声反问打破了赵启内心之中的那份强持的镇定。
「那你心中那种对双双姐姐与生俱来的怜慕之情,也是这般由来的么?往后若有机会,启君却要好好的与奴家讲一讲你的这个有趣家乡。」
尽管赵启的话语之中漏洞破绽颇多,但祈殿九好似根本无意深究,只是话锋轻轻一转便既略过了这个令赵启万分紧张的话题,随即瞥眼赵启,咯咯一笑,用那无限惋惜的遗憾口吻说道:「真的是很可惜呢赵启哥哥,似双双姐姐这等心思单纯,更且修为奇高的绝色处子,却是很容易被着神王宫内这群满肚坏水的臭男人们阴谋设计,一起玩到床上羞羞啪水儿的!」
「赵某不明白,九殿下却是何意?」
祈殿九有此一言,赵启不禁面色一变道。
「赵启哥哥莫要误会,这却不是奴家在算谋着什么。」
祈殿九一改先前那般玩世不恭,甜美嬉笑的神情,一张稚气脱俗的清丽脸颊之上写满了无边的落寞之色,幽幽叹息道:「尽管心中有些不甘,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女人嘛,却也包括奴家在内,迟早都是要去给那群臭男人们当作一个贱贱奴儿射大肚皮,只要活着,谁都无法避免!」
正如祈殿九所说,命运最残酷的地方不在乎于年老色衰走向死亡。
而是那明知宿命浩劫却依旧是奋力挣扎向死而生!
不知为何,明明此前听见此类言语心中都会生出一股极大愤恚,想要出言极力反驳的赵启,眼下在听闻了祈殿九这一番嘲弄也似的自侮言语,竟是破天荒的没有发声回斥,而是敛藏住浑身那不断外泄的锋芒气息,闷声不语,独自一人在前朝头带路,便似默默认同了这份在他看来已是荒诞无比的扭曲世界观论。
赵启的这一番情绪变化都被祈殿九看在眼里,以她的聪慧程度却如何会看不出他此刻内心中的激烈矛盾挣扎,却也不出言戳破,唇边依旧勾勒着她那微微上扬的一点魅惑弧度,静悄悄的漫步在赵启身后。
不多时,二人便已行至此次设立在神王宫内的议战之所——『鹤方殿!』
赵启方一行至此处,还来不及让着那两旁把守的侍卫们开启殿门,便听着身旁有一个声音说道:「赵兄弟怎地却也来的这般之早。」
赵启回过头来,却见北玄泰穿着他那一袭不怎么合身的紧绷铠甲斜刺里忽而出现在了殿门之侧。
那北玄泰一见赵启来此本欲上前搭话,却倏地眼中光芒一亮,蓦然间瞧见了那悠悠然跟在赵启身后,一袭长裙飘飘,纯美如天仙的倾城少女祈殿九。
北玄泰一瞧见祈殿九那笼罩在一件蝉翼薄纱之下的曼妙身材,顿时便即拔不出眼来,却是摇晃着臃肿身躯,三两步抢上前去,用那及其卑微的讨好语气笑道:「殿九妹妹……你怎么来啦!」
「哟,这不是北玄家的那个缠人精嘛,你也和赵启哥哥一样,被那祈老三邀请过来啦!」
祈殿九咯咯一笑,像是看傻子一般,将着那迅疾凑近前来,满脸谄媚之色的北玄泰上下打量一番,小脸之上满是戏谑神情,打趣说道:「还穿着这副破烂呢,却不嫌丢人么?」
「没办法,这件墨麟玄甲怎么说也是昔年祖上荣光时流传下来的宝物,我等好不容易在当今乱世将着这身血脉延续自今,却也不好背宗忘祖不是。」
北玄泰一脸煞介其事的说着,随即眸中炽热的目光转向祈殿九那颇俱规模的胸间傲挺,却是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喉中唾沫,恬着脸嘿嘿笑道:「些许时日未见,殿九妹妹又丰挺了不少呢……想来这些时日我的那些个结义兄长们却将殿九妹妹照顾的极好。」
他的这一番话语说的好似别具深意,却让一旁的赵启听的不觉大皱其眉。
「哼,本姑娘本就天赋异禀,却何须他人来照料。」
祈殿九一仰雪白秀颈,满面傲娇之色说着,却无形之中挺动胸脯,让着那对隐藏在丝纱裹衣之内的玉峰嫩笋愈发的挺拔傲人。
见此情形,北玄泰又是「咕嘟」一声,不觉吞了一口口水下肚,颇有些艰难的说道:「殿九妹妹,却不知我那几位兄长们此时却在何处。」说着却是打眼在二人身后四顾张望起来。
「喔,你说的是老祈家那几个没羞没臊的烦人精呀。」
祈殿九小脸之上瞬间满是嫌弃意味的撇撇嘴道:「却都让本宫打发去北庭司给爹爹豢养马儿了。」
「殿九妹妹你居然让那群家伙都留宿了……」
祈殿九一袭看似毫无营养的话语说的虽是如此轻巧,却让着那在一旁东张西望的北玄泰一对眼珠几乎瞬间便要瞪出框外。
「若不如此,本姑娘的耳边却还焉有清净可言?」
祈殿九忽闪忽闪着她那一对灵秀美眸,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嗯……这这……却委实是太便宜给那些个家伙了……」
北玄泰一脸艳羡之色的呆怔原地张口结舌许久,旋即他的脑海之中却是不知一下被勾想起了何等撩人香靡回忆,胯下那根东西竟是不听使唤,当着赵启与祈殿九二人之面,便这么硬挺挺的就翘了起来,直把他胯下那覆满鳞甲的皮革裤裆都是撑起鼓囊囊的老大硬凸一块。
不知为何,那素来惯有冷静思维的祈殿九见此情形,竟是极为罕有的小脸微微一红,旋即轻轻一撅小嘴说道:「北玄泰,你应当知道对本宫失礼之人,那将会是个什么下场吧!」
「不怕不怕,若是能在小九妹妹的府中畅快玩上几日,便是被人阉了那却也值当呀!」
面对祈殿九这番极具威慑之力的无声威胁,面皮向来厚如城墙的北玄泰却是丝毫不惧,依旧当着祈殿九的面粗挺着他那胯下那根似欲撑破裤裆的腌臜事物,甚至还摇摆着腰身,轻轻的晃荡了几下。
「说真的……殿九妹妹,便也让我去那北庭司中豢养几日马儿如何?」
说着,北玄泰一对圆滑小眼中涌现出几分奇妙亢奋神采,猛的搓了搓肥厚手掌,满面热切神情的渴望说道:「却不瞒殿九妹妹,为兄自打上次阔别大将军府后,如今却已是规诫女色,为你养精蓄锐多时了!」
北玄泰如此赤裸裸的一番深具暗示言语,不说那聪慧如斯的祈殿九,便连着一旁的赵启也能隐约猜出他这番话语之中的真正含义,不禁心头一跳,脑中却也经不住猜想,莫非这二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便在赵启脑海中横生旖旎画面不断之时,却听着祈殿九那仿似刻意一般,用她那甜美中带着些许诱人的发颤嗓音拉长着语调羞答答道:「好呀,——你若是不介意一起也玩玩双双姐姐,却是很欢迎你随时来床上肏小九!」
当北玄泰起先听见祈殿九口中说出的头两个字时,面色一喜,兴奋的几欲昏死过去,但当他又听见祈殿九话锋一变,转而提到了那与他血脉相连,有着至亲关系的北玄双时,顿时便像是忽而被人猛灌了一把耗子药一般,先前那般无比激动的神情瞬间便僵在了一张臃肿肥脸之上,那股子憋闷在心中,说不出来的酸楚滋味,别提有多销魂了……
「殿九妹妹还是换个条件吧……对着舍妹……委实下不去这个手啊……」
北玄泰好似颇是畏惧祈殿九的这个提议一般,面色一阵阴晴变幻不定,足足好半响的功夫,这才吭哧吭哧的憋闷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囫囵话来。
「咯咯,敢做不敢当,可不是北玄氏一族的家族训言哦。」
脸上始终洋溢着一丝灿烂笑容的祈殿九看着那黑脸站在赵启身旁,心中不上不下七荤八素的北玄泰,语气十足嘲讽的丢下一句:「胆小鬼,本宫的这个提议可是长期有效哦!」说完便挽住赵启的一只胳膊,朝前那侍候在殿门前的二位门阀卫士努了努嘴,待到那沉迷在祈殿九无双姿容美色当中的二人彻底醒过神来,赶忙将着殿前两扇厚重的大门合力推开,这才姿态高雅的与着赵启一同行进了鹤方殿内。
…………
鹤方殿内嘈杂吵闹之声一片,那原本代表着神王宫与神殿二方势力,各自三五成群聚在自家坐席之下,正自高谈阔论不休的一应门阀高徒们一见到赵启与祈殿九二人的身影如此亲密的出现在大殿之中,俱都是纷纷停下讨论,各自大张着双目,投注过目光,一副惊疑不定的摸样。
赵启面对着大殿内众人那或是不解,亦或是多有敌意的目光,心中也是颇为无奈,他本想这段时日在众人面前韬光养晦,尽可能的保持一贯低调行事风格,却奈何那祈殿九忽而出现,非要横插一杆,随着自己前来参加此神殿双方赋有决定性意义的议战大会,却将着自己这段时日在众人面前好不容易方才营造出来的形象在顷刻之间尽数瓦解。
【罢了,反正今日也是该到了各家要亮明底牌的时候,纵有些许不妥便由着它去吧……】
赵启内心中无声的一阵叹息,却是不管殿内众人那对他投射而来的火辣辣注视目光,自顾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带着祈殿九走到自家主位大方坐下。
而祈殿九也毫不避讳,不去一旁的次座,就这么一撅臀儿,便翘起一双套着过膝白袜的长腿儿坐到了赵启怀里。
赵启有心把怀里的炸弹推开,可又怕引来在场的一应势力人等的猜测怀疑,思虑再三,也只得向后挪挪屁股,为怀里的娇俏少女让出一片空间。
让赵启感到意外的是,那在前几次议战大会之中与先威道君等人所代表的神殿一方势力争锋相对,寸步不让,俨然是已出尽风头的前三川镇卫军统帅虞兀二将却未显现出那如神殿一方势力之中众人那般的敌视目光,而是迅即从坐席大位之中腾地站立起身,三两步分开前方拥挤人群,急急走至祈殿九面前,顾不得各自身份,对着祈殿九一齐弯腰抱拳行礼道:「末将虞苍松,末将兀元德见过九公主殿下!」
「哎呀,这又不是在爹爹府中,二位镇帅无需如此多礼啦。」
祈殿九秀目含笑,两只小巧的鹿皮短靴轻轻摇晃,静静看着那如两只虾米一般在她面前躬身站立的二位前三川镇疆大将,却是丝毫没有半分要上前与二人寒暄客套的意思。
虞兀二将见祈殿九如此一副傲娇作派,却也不恼,自顾立身站定,而后那二人中明显是心思更为深沉繁重的虞苍松率先开口,谨慎说道:「九殿下此番前来,可是胤弧大将军有所差遣?」说罢便把眸中警惕的目光扫向在她身旁那眼观鼻鼻观心,定定坐着的赵启。
便听祈殿九道:「唔……二位镇帅都放宽心啦,父亲大人未有旨谕示下,奴家此次前来却是专程来给赵启哥哥捧场的!」
祈殿九好似早便猜到二人会作如此一番说辞,一脸风轻云淡的笑应说道,随即却把她那眸中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身旁那满脸皆是无奈之色的赵启,轻轻的眨动了几下,她那一对仿似能够倾尽天下的绝美眼眸之中忽而闪现出了一抹只有赵启方能读懂的狡黠笑意。
【遭了……这妖孽丫头非是又想坑害于我不成……】
赵启看着那面上渐而凝起一副如此熟悉笑容的祈殿九,心中暗道一声糟糕,却还未及出声阻止,便听着那一袭足够能将整个场面都震的倒翻过来的惊人话语从着祈殿九那一张皓白的唇齿之中缓缓而出。
「自今日起本宫却以军妓庶人的身份加入赵尊首的出征队伍之中,往后二位镇帅还需得多多关照哟。」
「这……」
「九殿下没开玩笑吧……」
虞苍松与兀元德二人对视相望一眼,皆从对方的双目中看出了那抹浓浓的震惊之色。
开玩笑?祈殿九是何身份?抛开她乃神州绝色无双谱中与杨神盼并居第二的这层超然身份不论,那也可是堂堂当朝监国大帅,扼守大庆朝咽喉中州门户,坐拥苍禹二州六十万镇龙军精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跺跺脚整个大庆朝都会为之一颤的门阀巨擎胤弧天枭的掌上明珠,却又怎可能会自降身份,加入赵启军中仅仅只为作那专供其麾下将士消遣取乐的军中娼妓?
故此,她的这番话语一经脱口说出,便像是一颗丢进人群之中的轰天炸雷一般,瞬间便让着大殿内的众人沸腾了起来。
在这其中有对祈殿九如此一番戏谑言论感到质疑的言谈声响,有艳羡赵启能有如此一番艳福际遇的声音,亦有怒叱赵启贪恋权势美色背离神殿的不忿之声,综合以上种种,虽而真正仇视赵启的人为数并不多,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场的诸人,无论是半数臣服于胤弧天枭麾下的神王宫一方势力,还是他赵启自己所代表的神殿一方势力,尽皆多多少少的都对着赵启有了一层隔阂间隙。
赵启再次狠瞪了一眼身旁那一脸事不关己,幸灾乐祸摸样的祈殿九,心中还未想好该要如何应对这极为突兀出现的一应场面,而却此时那先前在祈殿九手上狠命吃瘪的北玄泰却是摇晃着臃肿身躯,屁颠屁颠的从殿门口赶到赵启桌席之前,一副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讨好摸样对着赵启讪笑说道:「赵尊者,为兄先前忘神之下却是多有得罪,这边厢给你赔礼了。」
说着却也不怕在场众人投射而来的鄙夷目光,竟是当着众人的面对着赵启连连一阵大礼参拜道:「择日不如撞时,不妨讨个巧,赵尊者便把为兄也一并收入帐下如何。」
这话一出,不说那在站在他身旁的虞兀二将脸色一阵剧变,便连此前那在大寂真人的示意下多般克制隐忍的先威道君也终是耐不住这些日子积郁在胸间的冲天火气,对着赵启喝声斥责道:「胡闹,赵启,你倒底是我神殿一方的牧峰尊者,还是神王宫这群跳梁小丑的狐朋狗友,今日你若是收了这无耻小人,便是在公然与我等决裂!」
先威道君这番盛气凌人的一应话语表面之上虽是在呵责威慑于赵启,但话里话外的那层不屑之意却将那包括北玄泰、虞兀二将在内的神王宫一应出征势力高层尽都蔑视嘲讽了个遍。
顿时场面中便有人不干了,便见那虞兀二将中俨然是以暴虐火爆性格闻名于世的兀元德伸手戟指先威道君面门率先发难道:「先威小儿,好大的痴狂口气,现下便划下道来与老夫一战如何?」
与此同时那被先威道君指为无耻小人的北玄泰亦是借机跳将出来转嫁仇恨,不住发声撩火道:「我神王宫的众弟兄们,那先威老儿不过一个看顾大狱的臭牛鼻子,眼下居敢大放厥词,言侮我等是跳梁小丑,这却是事关我等脸面,绝对不能够忍气吞声啊。」
「对对,左右不过一个整日蹲大狱的臭牛鼻子却神气什么,大伙与他拼了!」
「对,咱们现在人多却与他讲甚么道理,大伙不妨一伙并肩子上!」
顿时便有一众对神殿一方势力抱有宿怨敌意的神王宫高层子弟齐齐站起云集发声响应道。
北玄泰一经说罢,却是趁着混乱借机挤入赵启身旁厚颜坐下,双手抱定腰身,对着赵启连连挤眉弄眼,一副隔岸观火看好戏的戏笑神情。
赵启见着北玄泰这副无赖摸样,心中也是哭笑不得,却又不好真个将其推手驱离坐席,只得任其没脸没皮的赖在自己与祈殿九身旁。
此时场面之中一片混乱,先威道君与那虞兀二将各自带领的一拨人马剑拔弩张,相互喷闹不止,眼见着大殿之内情势即将再次失控,上演一场全武行,而在此时却听一声沉喝从着大殿之外遥遥传来。
第七十章——鼎力相助
「都住手!」
发声说话的却是那从鹤方殿外风尘仆仆赶将过来主持本次议战大会的庆三皇子祈英。
便见他在一应金甲护卫的簇拥之下行进殿内,随即满面怒容的环顾了殿内众人一眼,最后眸中犀利的目光落在那缩躲在赵启身旁的北玄泰身上。
北玄泰明显是颇为畏惧庆三皇子祈英,被他的目光一阵扫视顿时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哆嗦,却是自觉从着赵启身旁爬坐起身,连句场面话也顾不得与赵启招打上一个,便自顾灰溜溜的缩回到自家坐席之内。
庆三皇子祈英此时又把眸中目光转向场中那双方相互对峙,寸步不让的先威道君与虞兀二将三人面上。
有了北玄泰的认怂先例,再加之神王宫的实际继任掌权者亲至,双方自也不好再继续僵持闹将下去。须臾,却是那明知利害关系的虞苍松率先对着景王祈英拱手行了个礼,继而借坡下驴拉着那仍旧是满面盛怒之色的兀元德回归神殿一方次席坐下。
先威道君见着本次挑衅他神殿一方权威的那两个最大祸端主动退下场去,却也不好独自一人留在场中,转目看了一眼那在他身后满面兴致盎然的祈殿九与赵启二人,鼻间重重的冷哼一声,亦是不发一语自顾甩袖回座。
至此,一场原本双方至少要见血方休的大混战,须臾之间便在庆三皇子祈英的权威笼罩之下消弭无形,而那满面肃严之色的景王祈英不知是有意抑或是无意,从始至终却也未曾看那坐在赵启身旁,引发此次殿内双方骚乱的事后元凶祈殿九一眼,在身旁一众金甲持戈羽卫的环绕拱卫之下,转身缓缓登上殿首大座。
「唔,已经猜到是本姑娘的手笔了么?」
坐在赵启怀中的祈殿九目光熠熠盯着景王祈英背影,小声咕哝道:「难怪东宫那位病痨鬼会如此心急,许久未见,原来这祈老三的霸权王道之术又见涨了几分呢。」
对此,赵启亦是点头在心中默认了祈殿九口中的这个说法。
所谓霸权王道之术,却指的是当权至高统治者以极高超的手法,或是拉拢,或是分化,或是暗示,甚至是直接以武力压服明示,以求最终达到那心中需求的政治目的,让麾下一应大小势力永远都处于一个相互制衡而却无法彻底篾减对方的一个平衡对等状态,
便似先前那庆三皇子祈英之所以会第一个向那北玄泰突施如此巨大压力,而却不是对那虞兀二将以及先威道君如此这般做法,想来在这其中却也存在这般考量。
那北玄泰自身性格绵柔多变,心机暗藏且极擅隐忍,再加上他之家族势力如今皆归附在庆氏皇族羽翼之下,故此却是庆三皇子祈英最好下手慑服的一个对象。
而顺着这层思路往下推论,庆三皇子祈英有了北玄泰的这层顺服表像,那依着次序本属于神王宫一方势力的虞兀二将会顺势知难而退便在情理之中。
最后独独剩下神殿一方势力之中桀骜难驯的先威道君,他失了这群挑战对手,却也不会担冒着风险继续拿架,收敛傲气,重归羽翼,却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至于那挑动整件事情关健的罪魁祸首祈殿九嘛,既是无法拿捏,那么无视便可!
想明白庆三皇子祈英整场不发一语便无声慑退了殿内诸人的王道之举,赵启亦情不自禁的握紧双拳,心中为其大声喝彩!
…………
场面中有了景王祈英的霸权王道之术相为威慑,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在景王祈英的一番详细分说之下却与双方陈述利害关系,说清了此次出征是乃关乎大庆朝国运,甚至是能够决定往后十数余年的荣辱兴衰,足可谓是用尽心力,最终林林总总花费了好大一番的说辞功夫,这才迫使场面之中意见最大的虞兀二将以及神殿一方的先威道君双方就此出征一事意见勉强达成一致。
然而便在景王祈英即将拍桌定板之时,却又有着另外一个问题横生暴露了出来。
那便是此次双方汇军出征,各方即将派遣的军力问题。
单只这个问题景王祈英便与殿内诸人反复商讨了不下数遍,却仍旧是得不到一个能让其满意的准确答复,各家言辞之间尽都是遮遮掩掩,含糊不清,却像是唯恐此次议战出征会蓦然一下亏空他们的身家老本一般。
故此,景王祈英与殿内众人商议到现在却也无人愿意与其明说各自一方打算派遣出征的参战军力人数。
心急火燎的景王祈英眼见本次议战大会再次陷入到那令人生厌的僵持停滞阶段,却是伸手猛地一拍桌案,沉着个脸喝道:「也罢,既然是各位都谈不拢,那么便由孤来替你们做这个决断吧!」
说话间却把眸中目光再度看向那在大殿右侧高居首座大位的北玄泰道:「泰卿,此次双方联军出征之事事关重大,你北玄氏一族身为神王宫中门阀显赫,却愿拿出多少军力人马?」
说话之间更是眸中精光炯炯,俨然一副逼视摸样。
北玄泰本自坐在自家大位之上悠哉悠哉,作那壁上观,但岂料那景王祈英竟是不顾念羽翼之情,居然又拿他第一个开刀,心中不由暗道了一声:【苦也!】
左右见是推脱不得,却也只能挠了挠头,拿着那早已在他脑中盘算好的说辞,硬着头皮说道,「三皇子殿下……你看两万军力如何……」说罢却也觉心亏,不敢拿眼与殿上祈英眸中目光对视。
「两万军力?」
景王祈英眉间一皱,却是摇了摇头,只用四个字断然拒绝道:「不行,太少!」
「两万……还少呀……」
北玄泰闻见声音,习惯性的想要瞎扯皮一番,但看见景王祈英面上那无比威严的庄重神情,一句诡辩之言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儿,又是硬生生的给吞咽了回去,却是哭丧着一张脸,卑躬至谦的大述苦水道:「三皇子殿下您也应该知道……我族中这些年来日渐式微,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却全都靠着舍妹与我二人撑着,一下能抽调出这些许兵力,那委实是已经不容易了……」
景王祈英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北玄泰这一番试图偷换概念的心谋伎俩,当即便是毫不留情的冷脸拆穿道:「泰卿,孤今日问的是你北玄泰此次出征能为孤拿出多少军力,而却不是在问你双卿所缔属的破魔军第二镇,莫要混淆视听!」
祈英话到此处,北玄泰却知道自己今日如不大出血一番,那庆三皇子祈英定是不会轻放自己,思前想后一阵,便也咬了咬牙,一幅颇为肉痛的模样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景王殿下,三万,这可是极限了,再多我可拿不出来了啊!」
却哪知那景王祈英听罢之后,仍是不为满意,摇了摇头,却把眸中若有深意的目光扫向北玄泰那外表一副及其恭顺的低垂眉眼道:「泰卿,听闻近些年来在你手中着实收容了不少前朝遗民,怎么样,昨日夜间一番视察下来,这些人等可还能够堪当一用?不若便借着这次机会,拉将出来好生操练操练?」
祈英的这番话语无疑已是诛心言论,却如一把锋利钢刀插进对面正中身穴要害,直骇的北玄泰浑身上下一阵剧烈颤抖,一张臃肿胖脸之上血色全无。
祈英见那北玄泰如此一副心虚气短的摸样,也不想继续说破,而是点到即止,见好就收道:「这样吧,泰卿,孤也不为难于你,此次出征,你只需拿出手中那最为精锐的五万踏北军来!」
「既如此,属下遵命……」
北玄泰擦了一把额前虚汗,勉力朝前拱了拱手,一脸虚脱无比的摸样应承下了这个条件,而后他心中接踵而来的却是那一阵阵狠命的肉痛:【真狠……这么一刀下去却将我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一些个家底几乎尽数都掏空了……】
至此祈英方才满意一笑,收起了他方才面上那摄人心魂的厉狠的一面,随即便把眸中目光转向那坐在北玄泰下首次席方的虞兀二将身上,沉声问道:「二位镇帅呢,却打算本次出征派遣多少军力出战?」
虞苍松与兀元德二人相望一眼,旋即二人中那一向是主话事算谋的虞苍松行出位列拱手抱拳说道:「三皇子殿下,似此等调配军机一事,我等是否要与大将军先行议讨一番。」其言下之意竟是要事先通知那远在中州坐镇的胤弧天枭之后方才愿意做出决定。
对此景王祈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之色,眸中目光顿时锐利起来,口中的声音却依然平淡道:「镇国大将军那边孤自会交代,二位镇帅眼下只需说出尔等愿意为此次出征派驻多少兵力!」
须臾,虞苍松与兀元德二人低头交耳合计一阵,终是下定决心道:「末将二人此次出征愿出五万军力!」
景王祈英摇了摇头,显然对二人的如此这般调配心中不甚满意,却是在心中细细思量了一阵,随即出声说道:「这样吧,孤知你们二人像来共同进退,不如二位镇帅再一起好好合计合计,待商量好了再给孤一个明确答案。」
说到这里话中语气徒然一变,调转森寒说道:「不过尔等二人还需万分周全考虑,若是此次我大庆朝一方事败,孤这一边却是再难庇护于尔等!」
二人闻言不觉一阵各自心惊,一时之间也都是相顾无言。
那性情暴虐的兀元德兴许暂时还理解不透方才景王祈英话中的一番暗藏深意,而那素来惯用伎俩的虞苍松却能把问题看的更为通透,景王祈英这是在借机警告于他们,无论那镇国大帅胤弧天枭出手与否,这次神王宫议战出征一事若是大败而归,那么即将等待着他们的却决计不只是会事后清算那般简单!
是以眼下他们最好的选择便是把自己的利益与景王祈英捆绑在一起,拿出自己的所有身家,全力一搏,既为自保,也是为了重新夺回那份曾经归属于他们的镇军高位!
想清楚其中这层关健的虞苍松当即拉着兀元德一同对着景王祈英单膝跪地,咬牙大礼参拜道:「景王殿下,我等二人于此次议战之机,每人愿各出七万五千,合计十五万步卒军力会同出征!」
「很好!」
庆三皇子祈英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二人起身,他那一张几无喜怒的脸庞之上看不出来究竟是满意还是失望!
待得殿下二人各自复身归位,景王祈英又把眸中目光转向了一旁神殿方坐席,那高居首位一脸淡然打坐的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却无先前那般盛极气势,而是转宥着语气缓声说道:「现下该到真人拿出决议的时刻了。」
别看天苦峰柱首大寂真人平时基本不会参与到双方之间的争端斗争,都是一副惜字如金的独寡摸样,但这一但被问及到涉及神殿一方的核心利益,却也是一下睁开双眼,便那么淡漠着语气甩起了锅:「景王殿下不妨过问两位晚辈,若是他们既无意义,贫道天苦峰一脉定当全力施为!」
「便依真人的意思!」
景王祈英见此心中却也不恼,而是把眸中视线转向了那坐在其下首次席方向一脸倨傲之色的大素峰道首先威道君。
先威道君见其师叔尚且是一副如此说辞,便也干脆是省的伤动脑筋,有样学样,当即便把这一个颇为烫手的山芋,继续甩给了那坐在其下首方的赵启说道:「景王殿下,本君与大寂师叔的意见一般,不如先看看那位怎么说吧。」说着却是目光灼灼的瞪视了赵启一眼。
景王祈英对此同样亦是点了点头,丝毫不拖泥带水,继续把眸中目光看向那落座在神殿次席末位之中一脸沉稳之色的神照峰首座赵启。
「去吧,该到了启军表现的时刻了。」
坐在赵启身旁的祈殿九美眸一横赵启轻轻笑着说道。
「嗯……」
赵启面对着那庆三皇子祈英投射而来的两道深邃目光,又如何会不知晓其内那层蕴含深意,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学那身旁一脸玩味之色的祈殿九,无声的微微上翘起来。
赵启很清楚这二人心中究竟打的是如何一副如意算盘。
倘若他赵启是乃神殿一方土生土长的本家势力,那么他此时定然也会不留余地的极力甩锅推诿,与着他们二人一般共同进退。
只可惜他们二人终究还是错算一步,赵启自身并不属于这神殿当中的任何一方势力,更在其中多受诸人仇视排挤,再加上他此次前来参加议战大会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能助那庆三皇子祈英一臂之力,却又如何会在这关键时刻受那二人言行左右?
【很可惜,你们全都算错了,这个烫手山芋我赵启替你们全数接下了!】
在大殿之内众人那惊疑不定的眼神目光之中,便见赵启腰杆挺直,一副铁血军人作派,满脸肃严之色,蓦然站立起身,恭恭敬敬的抱定双拳,单膝下跪,对着殿首祈英行了个极为标准的军中参拜大礼之后,随即用足了全身真力,热血激昂的发声高喝道:「景王殿下,我神照、大苍二峰一脉势力,此次前往三川之地远征平乱,故愿倾尽麾下十六万峰中精锐供为殿下驱使!」
「什么……十六万……还是那峰中精锐……我没听错吧……」
惊闻如此骇人讯息,北玄泰却是一下子从坐席之中跳了起来,心中嚎了一嗓子,无声震惊道:「那可是足足十六万二峰精锐,这小子竟也舍得下如此血本……」
那虞兀二将能拿出十五万军力他并不感到如何惊奇,毕竟这二人曾经独自牧守三川二镇,便算是一着落败,却终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家犹存。但赵启身为一个神殿刚上任不久的御峰尊者能一下子拿出十六万之多的精锐弟子那便显得有些悚人惊闻了……
须知神殿一方势力像来最讲究着个人超高的修行素养,往往峰内的一个寻常弟子却可足抵外方双倍乃至是数倍于己的对等实力,换句话说便是神殿一方三四万精锐弟子却可睥睨于外界的十万大军,是故赵启方才说言的一番话语却让这在场的诸人如何不惊?如何不惧?
【这小子平时外表上都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雄大的本钱,还与那妖孽丫头交好,这说不准其中便与那胤弧天枭有所关联。】
北玄泰偷偷看了一眼对身赵启,又看了一眼那坐在他怀中一脸兴趣盎然的祈殿九,细目回思了一阵此前与其交往经历种种,却在心中下定决心,往后说不得定要与其好好接触一番。
而那虞兀二将却无那般淡定了,皆是对着赵启抱以艳羡的目光,瞧着二人眼中那不断游离在赵启与祈殿九身上的古怪眼神,不用想便知这二人内心之中正在妄加猜度,发挥着各自脑中那极其丰富的想象能力。
大寂真人倒是颇为沉的住气,听闻赵启如此一番不按常理出牌的惊人言语,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眸中那一抹略带审视的目光盯视赵启面门,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场面中唯有先威道君一人是脸色一阵青红交替,难看不已,明显是对着赵启这番吃里扒外的突兀作为心中在既感到极度震惊的同时亦是恼恨万分。
「很好!很好!」
那高居殿首的庆三皇子祈英听了赵启如此一番不负他期望的大声作答之后,口中一连称赞了两声,却是亲下场中将着赵启身形扶起,而后伸手紧紧把住赵启一对胳膊笑道:「赵卿能有如此高昂决心,孤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