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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怕事
司机按沈孟吟的指示,将她送到闹市区的环艺影城后就在附近找了个车位随时等待召唤。
年初新开业的环艺影城足足霸占了中寰广场的商场三层,主打巨幕4K超奢华观影体验,座位不仅加宽加大,私密性极佳,更是可坐可躺,还能扫码点餐,允许小声聊天,可以一边观影一边享用美食美酒的恬静时光,还时不时会设置一些经典老电影回放场次。
眼下VIP厅正在上映重置版的《花样年华》,票价较普通场次高出不少。
沈孟吟瞧着上座率不高,前几排都三三两两的错开卖出些位置,不吵也不寂寞,没半点犹豫选了这一场的最后一排。
进场后,她点了杯特调的鸡尾酒,名叫狐狸,通体红色,主打烟熏泥土味的醇香质感。
尝了一口,酸甜适度,浓郁丰盈,是她的心头好。
电影正式开场后,场内的灯光暗下来,前后排小情侣稀稀疏疏的耳语呢喃将场内暧昧的湿滑氛围拉满。
有个匆忙的身影摸黑进来,开了手机照明,就着一小撮光亮,小心翼翼摸索着一排排找过来,最终在她身旁的位置落座。
静默了几秒后,开始一件件脱下身上繁重的累赘,从帽子口罩再到墨镜围巾.......最后才到大衣。
动作起伏不大,但毛手毛脚的,存在感极强。
山中清晨的白茶香沁入鼻腔,清冷幽远,和本人的脾性不搭,却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那股略显急躁的锐气。
厅里暖气开得太足,女孩嫌热,脱了厚重的大衣,里头只穿了件薄薄的吊带,伸长脖子只专注盯着送餐的大门,傲立优越的脖颈线条一览无遗。
等酒一上桌,女孩双眼放光,迫不及待饮下两口,舒服地长出一口气,尽可能用气声尝试着开口询问:“为什么不走?”
沈孟吟盯着荧幕里张曼玉一套套摇曳生姿的旗袍造型,实在秀色可餐,有几秒抑制不住的颅内高潮,顿了顿才回她,“还不是时候。”
女孩挖了口蛋糕塞进嘴里,边吃边说,“晚宴那天我跟着你们出去都看到了,那个沈谕之随随便便就拧断了一个人的胳膊,也太恐怖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变态基因会遗传。”
“能让你看到,百分百是故意的,”沈孟吟回得轻描淡写。
女孩不服,“我躲得可好了,一点没出声,再说他又不认识我。”
沈孟吟不想打击她,转了话头,“他抓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有印象么?”
女孩回忆了一番,“是个男的,矮矮的,有点微胖,被打得浑身是血,别的就看不清了,但沈谕之问那个人的话我都听见了。他问那个人拿什么和沈司衍交换,那人说慈善晚宴收入的一半,还有就是......你。”
最后一个尾音女孩夹了沙哑的哭腔,忍不住从桌下悄悄握了握她的手,“阿吟,你不是说你已经把老头要的东西交出去了,为什么沈司衍就不能放过你?”
“你也说了他们都是变态,变态的脑回路没道理的,”沈孟吟回握着,尽可能表现得平静淡然,不让女孩担心,“没关系,我有办法应对。”
女孩的声音弱了下去,“是啊,你这么厉害,总有办法逃脱的,不像我.......”
沈孟吟把自己的这块蛋糕也给了她,“你已经逃出来了,施雯。没有人会再把你放进笼子里,你自由了。”
施雯木木地盯着屏幕,眼泪大颗大颗无声下坠,“可是我还是每晚都会做噩梦,梦到我的手上脚上还带着镣铐,梦到那个变态老头.......”
沈孟吟挪过去,扶住她的手臂,将自己手心的热量传递给她,“他得到报应了,也快死了,都会过去的。”
施雯破涕为笑,想转身抱抱她,又怕被发现,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直视着屏幕,轻轻嗯了声。
剧情来到白天场景,电影荧幕转亮,施雯借着低头喝酒的间隙小幅度扭头,瞥见她脖颈间的红痕,又再度紧张起来,“沈谕之欺负你了?”
沈孟吟一句化解了她的忧虑,“在我允许的范围,放心。”
“那就好,”施雯悬到喉咙口的心这才回归原位。
沈孟吟于她而言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说什么,她信什么,她想要什么,她豁出命也在所不惜。
“之前你不是用了你说的那个什么藏族巫术办法让老头持续做噩梦生病,连那么坏那么厉害的老头都对你是个毒人深信不疑,还叮嘱沈司衍绝对不能碰你,为什么不能用对付老头和沈司衍的方法对付沈谕之呢?”
沈孟吟低眉浅笑,“沈谕之和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施雯想不通。
因为从来就没什么巫术,最能拿捏的不过是人心。
沈老和沈司衍横竖逃不过对权和欲既要又要的贪嗔痴,他们要的是对万事万物的绝对占有和掌控欲,所以他们惜命,有命才有机会享受,不敢鱼死网破, 而沈谕之无牵无挂,无忧亦无怖。
这个道理沈孟吟很清楚,但相对单纯的施雯不会明白,于是只能暂时敷衍她,“对付不同的人得用不同的办法。”
施雯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太大声:“不要让那个混蛋靠近你,男人都是畜生......下半身动物。”
沈孟吟又想到昨晚的点点滴滴,抿了口酒,喃喃着:“嗯,确实。”
转而迅速切入正题,“你刚才在锦苑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
施雯放下酒杯,神色严肃,“今天锦苑旁的美术馆很早就开始清场赶人,连锦苑内日常的拍卖会都突然被叫停,我出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客人被请出来,很多安保装扮的黑衣人把锦苑里里外外都围得死死的,连带着下山的一路都有他们的车停在路边。”
“看到沈谕之进去了么?”沈孟吟忙问。
施雯想了想,点头,“我顺着人流要下山的时候他的车正好到。”
“你记得他的车?”沈孟吟颇为惊喜。 施雯挑眉:“那当然,黑色悍马,车牌尾号331,那晚我特意留意记下了。”
沈孟吟继续:“下来几个人?”
施雯:“加上他,一共三个。”
和郁叔的说法一致,沈孟吟靠上椅背,闭上眼静静思考。
他为什么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好不容易接棒如获新生的沈司衍一定是急于清理所有路障,为此,这三个月来从董事会到社交圈杀红了眼。
自沈老病重,失去意识一直昏迷,她和沈司衍足足对峙了两个月。
没了沈老的掣肘,沈司衍本性暴露,多次想对她用强,她也以死相逼换来暂时的和平。
直到这次慈善晚宴被溜出来充排面,立人设,作为买一赠一传言的一环,成为他驱除异己的手段,榨取剩余价值。
沈老一病直接导致股价下跌,几个项目被迫喊停,集团资金缺口严重断裂,沈司衍正缺钱。
沈谕之偏挑这个时候粉墨登场,不仅洋洋洒洒花下4500万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抢回来,还上赶着送人头。
他图什么?难道和他抓的那个人有关?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反挟制沈司衍的底牌?
或者说,那个男人会不会知道父亲的密钥.......
单看沈谕之的排场,确实莽撞又自负,但从郁叔到别墅附近的安保,再到他隐匿的财力,沈孟吟以为他敢去赴宴就一定有所图。
或许,他们所图不谋而合?
不管怎样,她不能让两虎之争的天平这么快就偏向一方。
迷雾重重,萦绕在脑海中,恍惚间,却总有个晦暗不明的箭头,诱惑着她一探究竟。
“我得去凑这个热闹,”她迅速穿上外套,对施雯说,“你看完再出去,路上小心,到家报平安。”
施雯眉眼耷拉着,忧心忡忡,拉着她的衣角,小声求着,“太危险了,别去。”
沈孟吟拂开她的手,拍了下她的肩头,“我有分寸,别担心。”
待她走后,施雯瘫倒在宽敞的座位上,久久无法平息。
荧幕上正好放到一句台词:很多事情不知不觉就来了。
但好在,阿吟从来不怕事。
15.小猫的选择
沈孟吟联系了司机,约定在商场地下二层停车场3号出口接她。
十分钟后,司机到达指定地点,平视前方,礼貌询问:“沈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是直接回去么?”
沈孟吟不急着回答,指腹轻轻敲击窗沿,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趁机通过后视镜端详着这位气质不俗的司机。
看着年轻稚嫩的寸头小伙,车技却是一流,行驶在拥挤的晚高峰车浪中也能游刃有余到随时见缝插针,却又不会让同车的乘客因三五不时的刹车启停感到不适。
且从她上车以来,这位司机就不曾和她对视,总是将视线专注汇集在前方。
不好奇,不多话。
要么心虚,要么就是训练有素。
沈孟吟回以微笑,试探着,“我饿了,想吃点宵夜再回去,帮我问问你们老板,他忙完没。”
后视镜里,司机面无表情,“老板失联了,郁叔说如果您有什么需求,可以联系他,由他来帮您安排。”
“失联?多久了?”沈孟吟压下眉梢,笑意全不。
司机:“大约从七点开始就联系不上。”
“他的两个手下呢?”
“也都没有消息。”
指腹悬空,破坏了原有的敲击频率。
沈孟吟收回手,拢在胸前,又问,“是进了锦苑后失联的?”
“是的,沈小姐。”司机有问必答,简洁却毫无信息量。
沈孟吟俯身过去,拍了拍驾驶座椅背,“帮我接郁叔。”
“好的,”司机迅速在显示屏上拨通郁叔的号码。
训练有素,一气呵成,像是提前预判了她的下一步行动,沈孟吟眼神更冷了。
电话响了五声,郁叔接起,苍老的声音里掩不住的疲惫,“沈小姐。”
沈孟吟忙问,“沈谕之呢?”
电话那头顿了顿,而后是一声长而缓的叹息。
再次开口,郁叔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先生失联前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沈孟吟的手心微微发汗,不自觉交迭紧握。
郁叔缓缓开口:“先生说今晚机会难得,您可以选择是否离开,去过您一直想要的平静生活。打开您手边的中央扶手,里边有一张黑卡,够您未来的所有生活开支。”
沈孟吟顺势打开扶手,一张无限额的黑卡安静躺在棕色麂皮中央的卡槽中。
握住它,一走了之,她可以就此远离是非,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沈孟吟将卡抽出来,放在指缝间来回翻转,眼底分明映着盈盈笑意,转瞬却又回归冰冷,“郁叔,我真的走得掉么?”
郁叔不予置评,只告诉她,“先生说决定权在您,司机阿文会负责护送您到想去的地方,但仅限于宁城范围内。”
说完,电话中断。
阿文依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一副悉听尊便的严肃模样,却不催不问,平静得像尊没感情波动的机器。
车内静到能听到自己喉头每一次紧张翻滚。
沈孟吟闭眼,靠上椅背,尽可能调整呼吸的频率,试图放空大脑,将自己的意识抽离纷繁的信息源之外,全部付诸于冥想。
她喜欢这种悬浮于肉体之外,飘飘欲仙的没入云端感。
和沈谕之带给她的高潮愉悦感不同,那时候痛和爽都由他精准把控。
她失了智,也失了权。
短暂失智能强行重启,但失权却在交锋开始就已成定局。
所有让她失权的人事物,非死即伤。
偏偏这个时候,沈谕之轻而易举就让渡了这份控制权......
黑暗中,她睁开眼,眸底的澄澈遮蔽了无尽的深邃。
“阿文,去锦苑。”
“好的,沈小姐。”
锦苑内,自庭院至宴会厅的沿途皆有触目惊心的打斗拖拽痕迹。
放眼望去,血水混着尘泥勾勒出道道泥泞凹陷的血痕,好似数以万计条毒蛇口中的紫黑色信子,阴暗嘶叫,鬼气森森,最终归于宴会厅大门内,向着操纵这场残酷献祭仪式的上位者俯首听命。
今天的宴会厅空空如也,没有拍卖师,没有拍品,也没有高朋满座,炖不出一室熟悉的酒色财气,只余下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
沈谕之一身黑色皮衣,施施然坐于高台上,银晃晃的蝴蝶刀在手中行云流水般肆意翻转。
刀尖染血,红到刺眼。
玩累了,就耷拉着一条腿,手肘撑头,阖眼小憩,悠哉至极。
他尚在默默思量,他的小猫到底会怎么选择,既好奇又期待。
高台下乌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依照他的强迫症按照厌恶等级分成三排。
第一排的C位毫无疑问留给沈司衍,昂贵的白色手工西装自下而上大片洇湿的血迹开了花,手脚具被捆着,口鼻都淌着血,浑身上下狼狈到了极致,奄奄一息栽倒在地。
仅凭着从肿胀肉缝里挤出来的朦胧视线,恶狠狠瞪向高台上的恶魔。
他已无力思考今晚自己是如何落败,只剩下满腹的诅咒和绝望。
陈乾走进宴会厅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惨绝人寰的“伏尸千里”图,虽然台下的这些人死千遍万遍都不足惜,但亲眼看到血肉模糊还是会生理不适。
他拧着眉,垮下脸,一步跨上高台,想好了劈头盖脸骂上一通,可对上沈谕之刚睁开的惺忪睡眼,黑沉的眸光自带威慑力,只喊出个你字,就把话头迅速转到边上站桩似的林宽身上,“你也不劝着点,这.......”
林宽耸耸肩,“我说话管用么?”
“行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陈乾蹲下身,凑到沈谕之耳边,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差不多得了,你再折腾下去,不死也残废,后续不好收场。我保证他们一个都逃不掉,再过半小时我的老朋友们就会过来,这座魔窟里所有的秘密都会在明天公之于众,差不多也该了结了。”
沈谕之跳下高台,端着手,冷冷瞥向沈司衍,“收场是你的事,我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陈乾眉眼变色,也跟着跳下来,伸手拦住他,“跟这种人较劲不值当,法律会公正判决,以暴制暴不能解决问题。”
沈谕之充耳不闻,侧身,用刀柄轻松晃开他的阻隔,慢悠悠踱向沈司衍。
刀柄像是自带雷达,本还收敛着,一触及猎物,骤然展开,一套漂亮的Y9K连续正向回旋后刀尖就位,轻轻抵住沈司衍的下颌。
沈司衍吓到浑身战栗,不敢乱动,死死盯着刀尖的位置。
陈乾不管他了,知道自己说破嘴皮子也劝不动这个疯子,从兜里掏出烟,点燃,烟头的那点猩红和疯了的沈谕之交相呼应。
老师一死,彻底没人镇得住他,凭他的性子,越劝越反而越坏事。
吞吐间,他问道:“今晚就杀?”
衣袋中的手机震了震,沈谕之蹙眉,眼中淌过几丝嫌恶,“我对杀人没兴趣。”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眉眼骤变,刀尖直转而下,深深插入沈司衍完好无损的左腿腿根内侧,干脆利落,不带分毫犹豫。
“抱歉,手滑,” 嗓音里极尽玩味嘲弄。
血水喷涌,沈司衍长声哀嚎,顷刻疼晕过去。
沈谕之面无表情抽刀,挑了沈司衍白西装干净处蹭掉血渍后顺势收刀。
起身同时恰好对上一双张皇无措的双眼,心口一颤,转瞬切回缱绻的笑眼,温柔望向门口正提着裙子,跑到气喘吁吁的沈孟吟。
他的小猫,来了。
陈乾看到来人,嘴里的烟吓掉了,回头问林宽,“我去,什么情况,她来干嘛?”
林宽跳下高台,嫌他多管闲事,踩灭烟头的同时不忘提醒一句,“注意素质。”
16.今晚做么?
沈孟吟总以为,但凡有一日她能踏出这座魔窟,哪怕某天丧尸围城只剩下锦苑这一座安全堡垒,也绝计不会踏进半步。
很显然,大话说早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曾经独霸山中一隅,众人赞不绝口的纸醉金迷温柔乡,竟刹那间成了座笼罩在晦暗夜色下的鬼气森森的破败老宅。
她的车一路盘山而上,畅通无阻,顺利到近乎诡异。
施雯口中那些沿途布控的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出现。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
车停在锦苑门前,那对古色古香的黄花梨雕花大门虚掩着,四下竟也是空无一人,偶有几声凄凄鸟啼,树影婆娑,阴湿感更甚。
阿文为她打开车门,阵阵腥风从门缝中溢出,令人作呕。
阿文单手扶住车门,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神情淡漠依旧,“沈小姐,请。”
沈孟吟腿肚子莫名发软,刚跨出的脚又收了回来,紧紧捏着手包,先探头四下扫视了一圈,确定没什么吓人的物什后才下车。
“沈小姐,先生在宴会厅,”阿文走在前边为她引路,熟门熟路到像是在这里住了多年。
沈孟吟半信半疑跟着他,警惕地几步一顿,反倒像是第一次踏进这片禁忌之地。
沿途的血腥已被沈谕之着人收拾干净,没有什么血腥场面作为前调缓冲。
只不过阿文步子迈得太快,她那碍事的长裙又总是拖地被踩到,走得分外艰难。
眼见着阿文要消失在拐角处,她只能不管不顾跑着跟上去,直到被宴会厅里扑面而来的阵仗来了场扎扎实实的贴脸杀。
蝴蝶刀在雪白的西服上蹭过道道血痕,而刀的操控者却好似只是在随性涂抹早餐的吐司。
指骨灵活、分明,手掌始终干燥温热,慢条斯理的阴柔疯感沿着手背浮动的青筋丝丝入扣。
更要命的还是那双笑吟吟的眸子,幽邃平静,有种透晰万事万物的笃定。
沈谕之收了刀,丢给陈乾,冲她勾勾手,“阿吟,过来。”
他的嗓音带蛊,沈孟吟的双腿下意识就开始动,完全出自求生欲。
她小心翼翼提着裙摆绕过那叁排不知该怎么形容的诡异“受刑者”,踉跄着来到他身边,脚下湿滑,差点没站稳,被他稳稳揽住腰。
沈谕之俯在她颈畔贪婪地汲取着独属于她的冷杉香,胸腔内澎湃涌动的不适感徐徐褪去。
还好,他的镇定剂来了。
“要不要和我们的好大哥打个招呼?”他的指尖撩起黏在她脸颊的一缕发,问得随性。
沈孟吟这才注意到倒在第一排血肉模糊的沈司衍,视线无声逡巡,皱了下眉,很快挪开,望向别处。
“怎么,害怕了?你不是也讨厌他么,看到他这副鬼样子,不过瘾么?”沈谕之凝视着她,一帧微弱的神情变化都不舍得错过。
沈孟吟不搭话,扭头捂着嘴,无声呕了几下,几秒后,湿漉漉的眼底染了红。
沈谕之神色一凛,将人搂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帮她顺着气,柔下声问,“不是放你走了,为什么还回来?”
沈孟吟不作声,他的手臂收紧,声线冷下来,“阿吟,你是为谁回来?”
沈孟吟仰头看他,在他的眼睛里读到了愈演愈烈的试探意味。
分明是他设的局,还好意思问出口......
可尤记得昨晚那句“回答错误”的后果,她还是得给点反应,“我有点担心......你。”
“哦是么,担心......我?”沈谕之挑了下眉,轻笑间睫,羽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遮了眼帘,也遮了波谲云诡的情绪。
沈孟吟可以柔,但不傻,猛地推开他,几乎是吼出来,“你不都算计好了就等着我过来,现在我来了,你又不信。你要是有病就趁早看病吃药,没必要总是阴阳怪气的试探,你要杀要剐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看到血。我要是对沈司衍有兴趣,就不用以死相逼和他僵持两个月自保......”
一旁的陈乾简直都要鼓掌致敬了,扭头对林宽耳语,“把我这么多年想说的话都说了,狠人,佩服。”
林宽诧异地盯着他,“你对谁有兴趣?”
陈乾一拍脑门,很想掐死他,“我指的是说沈疯子有病吃药这句,你脑子呢......”
沈谕之显然没料到她的突然暴怒,半眯着眸子,入眼的只有那张开开合合的小嘴,抑制着想吻上去的冲动,只能久久回味着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越回味,越上头,最后竟然笑出了声。
沈孟吟的话落在他耳朵里是另一番意味:
对厌恶的人,她宁愿以死相逼也不会和对方亲近。
约等于,她喜欢他,所以昨晚才会迎合。
沈谕之牵起她的手,掐着她的腰往怀里带,指腹有意无意蹭过她颈畔的红痕,满意于自己昨晚的杰作,附耳低声问,“嗯,我好像是哪里坏掉了,可能你有办法救,所以......今晚做么?”
“滚远点,”沈孟吟瞪圆了眼睛,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叁个字,差点没气急上头厥过去。
这人绝对是有病,有大病。
巴掌她暂时还不敢这么造次,眼下还有别的工具代替,从手包里翻出那张黑卡,照着他的脸丢过去。
卡片“啪”的一声打在沈谕之脸上,转而窸窣坠地,滑入血滩。
沈谕之看都没看那张卡,心情大好,唇角怎么压不下去。
沈孟吟烦他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扭头就走。
沈谕之没拦着,由着她走,笑得春风化雨,眼神拉了丝,黏着那道纤弱倔强的背影。
陈乾实在不懂乐趣在哪里,低头看了眼手下发的消息,走过去拍他,“您老玩开心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撤吧,我留着等人交接,刚才阿城那边传来消息,已经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罪证,你家老头还真是狡兔叁窟。”
“可惜了,关于几条偷渡交接的线路还是没能挖出更多有用信息,光靠李祥利那点口供,恐怕很难追查,现在又直接闹大,那些人听到风声一定都隐了......”
都在沈谕之意料之内,不奇怪,抬脚就走,只嘱咐他,“交接地点选在门口,林宽留下,等人到了你再出来。”
“好的,老板。”林宽点头应和。
“为什么?我还想再查一遍,”陈乾不解。
沈谕之不答,耐心告罄,眼底是不容质疑的压迫感。
陈乾不再多嘴,依着他的意思往外走。
17.认清现实
沈谕之没上自己那辆黑色防弹悍马,径自走向沈孟吟的车。
陈乾先一步打开后座车门,阖眼养神的沈孟吟被倒灌的冷风掀起长发,颈畔的汗毛林立,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感受到右侧皮质座椅轻微凹陷,她皱着眉,不情不愿往里头挪了挪,隔出一人的距离,泾渭分明。
沈谕之没脸没皮,硬往她身边凑,被顷刻放下的扶手无情阻隔。
时间有限,后头还有好戏要上演,他暂时不和她计较,但惩罚的方式却已经在脑中过了一遍。
这辆大G后座空间宽敞无比,实在适合车震。
看来用不到回房,这里就很不错。
阿文已经在驾驶座就位,手扶方向盘,自始至终保持着听凭差遣的戒备姿态,纪律严明,没往后座瞧一眼。
陈乾只想赶紧送走两位瘟神,重重关上车门,扭头要走。
回到家关起门,他俩想怎么龙虎斗都行,眼下正经事要办, 车窗下移,沈谕之指骨轻敲车面,语气不容置疑,“上车。”
陈乾停下脚步,转身奋力解释,“我怕那些老朋友不买账,反而坏事。”
沈谕之眉梢一沉,“有阿宽在。”
陈乾还是不放心:“阿宽毕竟是生面孔,在国内也没有档案......”
“上车,别让我说第叁遍。”沈谕之语气不耐。
车窗触顶前,陈乾只依稀看到一双静定着的冷凝黑眸,极度压抑的掌控欲拧成了漩涡,几乎要将他吞没,拗不过他,叹了口气后上了车。
“阿文,开车。”沈谕之单手抓着车顶的扶手。
一声令下,阿文脚踩油门,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一点没做心理准备的沈孟吟和陈乾同时被强烈的推背感重重摔在椅背上,从脊背到屁股生疼。
“你大爷的,阿文,你倒是给点提醒.......”陈乾眼疾手快,双手同时扣紧扶手,惊吓之余不忘扭头问沈谕之,“不是要等交接么,我们现在去哪儿?”
沈谕之不搭话,手机打横,低头专注摆弄着屏幕。
车子自盘山公路疾速而下,经过连续的发卡弯,速度不减,漂亮甩尾的将车内的沈孟吟甩得左摇右晃,悬空的同时额头几度撞上座椅后背。
她拼命去抓安全带,却在剧烈晃动之间如何都扣不上。
沈谕之却稳如泰山,倒腾完无人机里传来的实时画面,冷眼旁观着她焦灼惊惧的落魄模样。
找准时机,在她下一次腾空的时候将人牢牢捞到身侧锢住。
附耳过去,对惊魂不定的女孩缓缓开口,“不想被撞到脑震荡,就乖乖待着别动。”
七晕八素的沈孟吟只得下意识窝进他怀里,保命要紧。
阿文手脚并用,灵活操控,几分钟后,他们已抄近路来到正对着锦苑的半山腰。
一计加速后的摆尾,车子稳稳停住。
陈乾迅速跳下车,冲到围栏边,望向远处黑漆漆的山顶,胸腔剧烈起伏着。
“为什么来这?”他冲着车内的沈谕之大声嚷着。
回答他的却只有风过树梢枝叶沙沙声。
山间幽静,他的喊话掺了回音,一圈圈晕开,空灵孤寂。
沈谕之的左手臂快要被沈孟吟攥到发麻,见她蜷缩在自己怀里,整幅五官都在用力造作,鼻头耸起,睫毛乱颤,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巴掌小脸现在惨白如纸,心情大好,柔声问,“吓到了?”
沈孟吟不回答,睁开眼睛瞪向他,差点把牙咬碎,“你.......”
你就是想看我如同惊弓之鸟。
后半句话她咽回了肚子里,觉得多说无益。
沈谕之吻了吻她的鼻尖,一脸无辜,“谁叫你刚才非要生气和我保持距离。”
“所以我想也不用提醒你了。”
“只要让你吃一点点苦,受点教训,最终还是会自动回到我身边。”
他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逼着她和自己对视,狠厉劲挂在眼底眉梢,“阿吟,闹脾气可以,我喜欢你发脾气的样子,像个可爱的活人。”
“但永远不要推开我......”
温热的指腹抚上她的下颌,再流转到脸颊,最后滑到耳垂,音色渐冷,“我脾气不好,你今天也都看到了,推开我的后果不会比那些人好多少,记住了么?”
径自说完,指腹攀上她的双耳,轻轻盖住,像是要将她重新拽入记忆中,好好反省。
沈孟吟回想起那一地血肉模糊的“受刑者”,脊背一凉,眼底失去焦距,喘息急促起来。
陈乾急到原地乱转,车里的人竟然还有心情调情。
他手叉腰,吼了声,“沈谕之,你到底.......”
话音未落,山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剧烈爆炸声,连车子都跟着震了震。
紧接着由点及面,火光四起,起初只是星星点点似暗夜篝火,转瞬形成合围火舌,声势浩大,熊熊而来。
火舌舔舐着木质的楼宇屋舍,顷刻间将其燃烧殆尽,混着滚滚浓烟直冲天际,将往日翠色欲滴的青云山变成了一座汹涌喷发的活火山。
陈乾瞠目结舌地僵在原地,石化了一般,几分钟后才仓皇划开手机,叁分绝望,叁分迷茫,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联系谁。
“阿宽和阿城还在上面,”他几乎抓不稳手机,踉跄着跑回车边,方寸大乱,“阿谕,我们要回去救他们.......”
沈谕之瞥了眼后视镜,两道车灯缓缓逼近,最终停在他们后边。
林宽和秦城灰头土脸从车上下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时不时伴随几声咳嗽。
林宽缓过劲来,忙过来向沈谕之汇报,“沈司衍和李祥利被救走了。”
“知道了,” 沈谕之挑眉,毫不意外。
陈乾的视线在叁人间来回切换,从紧绷到抽动,再到忘乎所以的放肆大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丑,“所以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沈谕之将山顶无人机传来的画面切出来给他看,火势蔓延后,叁辆警车和一辆救火车才姗姗来迟。
车里的人皆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静静等着这场大火肆虐。
待整座锦苑即将被焚为焦土,才慢悠悠开始灭火的动作。
攥着手机的指骨发白,陈乾脑中所有往日根深蒂固的信念土崩瓦解,双目无神,不敢看山顶,盯着脚尖发呆。
但他也跟着老师出生入死了数年,不会轻易被这点打击打败,干涸的唇动了动,声音里没有温度,“所以你早就知道这场交接就是个骗局。”
“我不知道,”沈谕之坦言,“只是习惯凡事多想一步。”
“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你?”沈谕之抽抽嘴角,“因为不让你亲眼看到,你就始终抱有幻想。李祥利明明是个被通缉的人,却能在宁城畅通无阻。老头倒了,沈司衍只是觊觎这块肥肉但连接手的门路都摸不着,只能靠交易换取信任,那么这段时间到底是谁在保他?”
沈谕之望向他,继续深入,“陈乾,我让你亲自审了李祥利两次,你还是没有发现关键问题,所以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疏就疏在钱和权的利益交互,天真到完全相信持权者,后果当然不堪设想。”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乾眼底蒙了雾,身心俱疲。
沈谕之静静看着他,只给他四个字,“同流合污。”
说完,移上车窗,吩咐阿文,“回去。”
阿文点头,挂档,倒车,掉头,这次却是平稳开下山。
“认清现实,才是聪明人,”沈谕之偏过头,似是对怀里的人轻声呢喃。
秦城拿了瓶水,冲洗了口鼻,顿觉神清气爽,过来劝陈乾,“乾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吧。”
陈乾依旧双脚灌铅,木木地站在原地。
林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不屑咂嘴,“啧,还是太年轻,容易相信人。”
这一挑衅,陈乾瞬间来了精神,一把叩住他的脖子,下压,死死钳住,“你再说一遍。”
林宽拍了拍他的手臂,算是服软,这才被放出来,大口呼吸。
“走吧,”陈乾已平复心绪,先两人一步上了车。
18.宣泄
今晚受到感官和精神双重冲击的不止陈乾一人。
锦苑受大火浓烟席卷肆虐的画面,也让沈孟吟神魂激荡。
那声剧烈爆炸发生的时候,也正是沈谕之莫名吓唬她,遮住她双耳的间隙。
待她拼命喘匀气,重新睁开眼,就亲眼见证了这个困了她多年的富丽牢笼,顷刻间化为灰烬的全部过程。
原本只敢在脑中偷偷构想暗爽的情节竟然成了真,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冲天的火光刮刮杂杂地燃着,烧红了天,也映红了玻璃般澄澈的眼波。
极度的不真实感在她平静的面具下掀起万丈波澜,却又被她拼命压抑着不肯释放。
回程的路上,她全程垂着头,静默端坐,像是某种私人的悼念仪式。
后视镜里的景色一路倒退,参天火光逐渐弱化成微弱的火苗,煨着她的心口,疼痛难捱。
她不想失控,于是尽可能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思考,硬生生扛着。
沈谕之一路都在盯着手机,时不时敲击屏幕打字部署后续,没有打扰,也没有询问,由着她呆忖沉默。
直到车子停在别墅外,阿文识相下车,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谕之放下手机,手肘撑着窗框,冷冷唤她,“阿吟。”
沈孟吟后脊一耸,这才应声回魂似的偏过头,顶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干涸的唇动了动,伸手去触车把,“到了?”
摸了半天,却按到了车窗按钮。
车窗下移,寒风凛冽,她哆嗦着探向窗外,觉得目之所及的一切景象都陌生得可怕。
“这是哪儿?”她扭头望向沈谕之,脸上挂着毫无温度的笑,像个没有灵魂的残破娃娃,“你又是谁?”
沈谕之俯身过去,关上窗,隔绝了冷冽寒意的侵袭。
而后左手捞了把她的腰,右手掌着她的臀,将人整个移位,端到自己身上。
意识暂时下线的沈孟吟尚在迷离中,五感迟钝,任由男人分开双膝,将自己摆成跪坐姿,被迫和他下身滚烫的巨物隔着布料打招呼。
裙摆铺陈开来,似一朵绽开的睡莲,根茎没入泥沼,纯净伫立,半梦半醒间被淤泥中的嬉闹游鱼横冲直撞撼动了神魂,无助醒来,哀怨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愿意把自己的意识困住,沈谕之却不介意用激烈的方式将她唤醒。
叁两下剥掉了她的上衣,单手解开文胸,释放出那两团软乳,自脖颈而下的点点殷红还是他昨晚留下的痕迹,一夜的时间褪不去,挂在瓷白娇嫩的肌肤上娇俏艳丽。
他抬眸睨了眼不在状态的女孩,含住一边的乳珠,起先舌尖还温柔舔舐,转而化作暴戾的连啃带咬。
“嗯......疼,”沈孟吟眼底终于开始有了焦距。
低头看到的就是男人俯在她两乳间纵情舔咬的涩气画面,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一丝不挂,任由他玩弄,这才急着想要挣扎。
“沈谕之,你疯了.......”
她拼命想从他身上下来,双腿乱踹,却被沈谕之稳稳压住,横拉,分得更开。
上半身不稳的她只能被迫将双乳再次送到他嘴边,供他纵情含住红艳湿滑的乳粒,或咬或吸,齿间流淌的热气勾着她的意识归位,将她陷入另一重镜花水月的销魂窟。
乳香四溢化在口腔,自带柔糯甜香,沈谕之吃到忘乎所以。
见她终于活过来一点,才肯从双乳间露出一双泛了红染了欲的桃花眼,舔了舔湿润的唇,黏着湿亮的乳粒,缓缓开口,“现在想起我是谁了?”
他齿间喝出的热气激得沈孟吟忍不住抖了下,指尖根根嵌入手心。
这个混蛋,居然趁人之危.....
她越想越气,这次没带商量,一巴掌抽过去,却也被他轻松识破,手腕被控住,动弹不得。
沈谕之带着她的手自胸膛而下,抚上胯下即将要冲破裤头的性器。
薄薄的面料绘出骇人的形状,那截肉根在她的抚弄下又胀大了一圈,烫得离谱。
沈孟吟指尖打颤,推开,回想起昨晚的疯狂和今天的行动困难,穴口就跟着下意识抽动收紧。
对上沈谕之沉郁的眸光,她压下眉梢,小声和他商量,“昨天才刚......今天还有点疼,而且我现在脑子很乱,你......”
沈谕之阖了阖眼,捧着她的脸直接吻上去,凶猛的攻势湮没了她后头多余的话。
另一手解开裤头,释放出早已饥渴难耐的性器。
“沈......嗯......”沈孟吟被限制在逼仄的方寸间,手脚并用也逃不过他的钳制,被那截滚烫直抵穴口,无处遁形。
沈谕之撕开她的底裤,飞快拆了套,带上,套用了两下后,没有任何缓冲,直接端着她的屁瓣整根捣入。
尚未充分湿润扩充的甬道没准备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沈孟吟疼到冷汗淋淋,头皮阵阵发麻,嘴唇被咬出道道血痕,眼眶猩红,泪眼婆娑,怒意磅礴到咬牙切齿,“沈谕之.......我.......恨你!”
湿热的穴壁哆哆嗦嗦,可怜地一抽一抽紧紧绞弄着肉棒,尽力阻止它的继续顶入。
生涩的痛感袭来,沈谕之禁不住蹙了下眉,依稀间听到了她的啜泣和谩骂 恨?恨总比漠视好,他一点也不介意被恨,恨也是一种在乎。
他们的下身紧密连接着,互相咬舐着,何尝不是种合二为一的羁绊。
他最怕的反而是失去这层羁绊,十指缓缓沁入她黏腻的发丝,将她一把搂入怀中,“那就咬我,有多恨就咬多狠。”
说完,穴内刚安静下来的阳具骤然戳入甬道最深入,死命撞入那块尚未准备好的崎岖之地,碾磨,摩挲,发了狠似的想要到达彼岸。
内壁被戳到猛然收缩,沈孟吟痛到小腿抽搐,腰肢乱颤,大滴大滴的咸湿的泪误入唇齿间。
但她不认输,拼命寻出几缕意识尖着嗓子喊出声,而后对准他的脖颈用力咬上去。
她咬得越狠,沈谕之就颠得越狠,把持着她的腰,配合强有力的腰腹肌顶垮,次次桩送到最深,直到她的甬道被抽出丰盈的蜜汁,逐渐由生涩化为贪婪,夹出了他的低喘,才稍稍缓和了几秒。
沈孟吟嘴里慢慢尝到血腥味,松了口,唇上血色潋滟,鼻涕眼泪流到一处,濡湿了他的衣领。
沈谕之不再给她喘息的机会,持续抽插跌宕,饱满的肿胀感源源不断刺激着穴壁,挤出甬道里连绵的汁水,顺着腿根流遍座椅。
静谧的夜色下,万籁俱寂,只有这辆突兀的车在剧烈晃动。
车内热气翻腾,车窗玻璃浑浊一片,凶猛的交合伴随着浑浊交迭的呻吟,车内恍然战场。
没有前戏,没有温情,只有他的强势霸道和她的疯癫宣泄。
沈孟吟胡乱咒骂着这个混蛋男人,对着他又咬又啃。
肉壁艰难吞吐着那截狰狞的肉棒,却又在他疯狂的抽插和唇齿的舔舐下持续酥麻震颤,下一秒被强制送上高潮,蜜潮倾巢而出,她再次浑身战栗,自骨骼到血肉都跟着挛缩。
在她登顶的那一刻,世界才重新恢复安静,心口的疼痛难捱早已消散不见。
她好像挣脱了束缚,终于找到机会放声大哭,不加掩饰,不必压抑。
沈谕之将她圈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乖,哭出来了就好了。”
“任何时候都不要压抑自己的情绪,只有发泄出来,一切才会真的结束。”
他吻上她湿漉漉的额发,说得又轻又缓,神色虔诚,像是在编织一首摇篮曲:
“都过去了,那个很脏的地方已经化成灰了。”
“那些很脏的人,也都已经消失了。”
“哭完就把一切都忘了......”
感受到怀里人正一点点平息,他捧着她的脸,吻掉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
“如果实在忘不掉,就找新的人和事来恨......”
“除了我,不要为任何人哭。”
19.“认真点,好好学”
颅内和甬道同时的高潮摧枯拉朽般覆灭了情绪黑洞,沈孟吟那没几两重的骨头也彻底宣告散了架,伏在沈谕之肩头艰难喘息。
而后才慢慢觉出眼酸头胀,耳鸣得厉害,胃一抽抽地泛着恶心。
恍惚间她听到沈谕之说,那个很脏的地方已经消失了。
情绪暂时缓过来,眼泪却止不住。
她好像很多年都没这么酣畅淋漓地哭过,总是尽可能将眼泪憋回去,一点点消化。
从很早以前老头的动辄打骂折磨再到沈司衍的虎视眈眈,她都不屑为此流一滴泪,也尽可能忍着对这座魔窟的恶心痛恨。
但今天......
低头扫到两人此时此刻依旧紧密咬合的下体,不忍直视地挪开眼,试着躯力唤醒双腿挣脱,下体火辣辣的痛感顷刻间四通八达沁入骨髓,腿一软,再度跌坐回去。
水润粗大的肉棒无意识触底深入,搅动那汪潺潺泉水起了涟漪,酥麻快意自敏感的穴口直抵后脑。
沈孟吟闷哼出声,纵是双腿无力,也想拼命逃离,却如同一只被丢入水中的旱鸭,无力回天。
沈谕之微微扬着下颚,自始至终默默欣赏着她努力扑腾的全过程。
那也是他所能见到她所有的销魂所在。
本已熄了火,可转瞬被她的软肉和温热的淫液包裹,眸色暗了几分,低笑着损她,“真是水做的......”
弱水叁千,他也就爱取这一瓢,但他不介意潺潺不息,只为他流淌。
刚还静默着的茎身再度惊醒,虎口用力,控着她的腿,往下按拽,嵌入更深。
“不要了......”沈孟吟伏在他肩头求着,在他的衬衫上攥出皱痕,嗓音也哑了几分。
是喊哑的,还是哭哑的,早已分不清。
她抬起一双哭肿的泪眼和他对视,想着自己现在这副残花败柳模样总能败了他的兴不再继续。
没成想面前的男人比自己好不了几分。
额发凌乱,衣衫残破,嘴唇、脸颊和下颌处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血痕,脖颈连着锁骨处还有道咬痕,混着淤血,牙印清晰,深入肌底。
车窗玻璃的雾团凝成水滴滑落,水过通透,渗入几缕皎皎月光,易碎感十足的五官棱角揉捻着阴湿魅惑,衬得周身清冷迷离,加重了那抹缥缈感,更似镜花水月中能蛊人心魂的精怪,唯有那双狼一般敏锐警觉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成了唯一的光亮所在。
欠虐的男妖精,沈孟吟不知怎么在脑中闪过这个想法。
不得不说当她看到他一脸的伤心里是痛快的,于是那几滴泪欲落不落,在眼眶打转。
沈谕之想要看清她眼底的隐秘打量,抚掉那几滴清泪,温柔之余,有的是话气她,“自己爽完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阿吟,你确定要这么自私?”
他舔了舔嘴唇,佯装疼痛“嘶”了声,“我还真没想到你在这种事情上还有这么小众暴力的.......癖好。”
一句话,轻轻松松就把锅甩到沈孟吟身上,她才不肯,据以力争,“明明是你让我咬的。”
沈谕之透过后视镜瞧了眼,“那我也没说让你咬到我破相.......”
摇了摇头,继而无奈道,“小祖宗,你是属狗的么?一点好皮都不给我留?”
“你得赔我,”他耷拉着眉眼,一副要她负责的无辜样子,亏却一点肯吃。
沈孟吟垂下眼,不搭话,脑子里一团乱麻。
沈谕之得寸进尺,“现在不赔,明天加倍。”
“那......我赔,”一想到他折磨人的手段,沈孟吟想都没想就应下了,“你要怎么赔,要不你咬回来?”
沈孟吟送上自己的肩膀,闭上眼,扭头不看,一副英勇就义的大义凛然。
怎么这么可爱,真是越逗越上头。
沈谕之轻笑出声,搭着座椅后背的手慢慢收回,指腹攀上绯红的乳粒,捏了下。
沈孟吟大惊失色,伸手去捂,被无情推开。
沈谕之端着她的屁瓣向上轻抬,粗长的性器从甬道弹出,亮莹莹地昂着头来回摆动。
“下面还是这里,你自己选,”他的指尖滑向乳沟,停着不动,感受手指被奶油般温暖的乳房包裹住的快慰,想着将肉棒放到这里该有多销魂。
下边还肿痛着,沈孟吟别无他法,咬了下唇,轻轻嗯了声算是回应。
沈谕之眼底添了抹亮色,唇角勾起,端着她往下滑至触底,而后覆上她的双手扶住莹白的双乳去夹那根跃跃欲试的肉棒。
沈孟吟尚不知该怎么操作,娇羞迷离的茫然神情生涩却也勾人。
沈谕之料她也不懂,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告诉她,“认真点,好好学。”
混着黏腻体液和汗水的嫩乳骤然裹住茎身,被他硬生生用力来回碾磨,模仿着在穴内的抽插,时不时顶向沈孟吟的下巴和唇珠。
黏腻的腥味剐蹭到她的嘴角,混着喘息流入齿尖,何尝不是一种醍醐灌顶。
沈孟吟的余光看到那恐怖的物什已然将她的两乳挤压得绯红变形,却愈发狠厉淫靡。
她从未这么近距离清楚见识这个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的物件,原来上面有这么多紫红色凸起的纹理,是那些纹理剐蹭穴壁带起的快感么?惊惧的同时穴口不知不觉又湿了,涌出几潮蜜液,洒在脚踝,害得她差点滑了脚。
她恨自己不争气,却又无能为力。
丝滑柔腻的触感刺激着沈谕之的整幅感官,而身下女孩定定的打量目光和不敢承认的欲念更是他的助推器。
腹肌上挂着的汗在每一次悍肆顶动间四下流窜,沈孟吟感受到双乳间的物件烫得骇人,连带着手心都汗湿了,乳沟麻麻烫烫道就差要擦除火星。
终于,沈谕之腹部紧绷,坚实的腰臀肌同时聚力,用力上顶,喷出一潮潮的浓精,顺着乳沟往下滴淌。
他又用手套弄了几下,一汪汪尽数射在沈孟吟的脸上,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
20.逆着顺毛
沈孟吟还未来得及反应,自额发到脸颊,再到脖颈双乳都挂上了黏腻的精液。
纤长的睫毛被黏成一簇簇屏风,糊住视线,也掩住了她此刻震惊后呆忖的神情。
雪白的玉体覆着红痕,浇筑了那一股股白浊后,纯与欲,勾心又勾魂。
沈谕之不忍细看,更强制命令自己不能心猿意马,不然恐怕没多久就又要起反应。
顺手抽了几张湿纸巾,不敢用力,控着力道,从脸到锁骨、前胸,再到腿心花穴,尽可能在不弄疼她的同时轻轻按擦。
待将她眼前那抹浑浊擦净,对上那道略显嫌恶的眼神,心底分明又虚又悔,面上却依旧玩世不恭,捏了捏她的脸颊,自嘲道,“嗯,听到了,你在心里骂我混蛋。”
“你知道就好,”沈孟吟推开他的手,瞪回去,自己接着擦,可那股黏腻的腥味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弯腰去拾地上的衣服,又发现破的破,残的残,呼吸沉了沉,处在爆发边缘。
未等她开口,沈谕之立马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褪下给她披上,拉链一拉到底,将人裹了个严实后在她眼睛上亲了下,“这个习惯不好,我改。”
沈谕之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以后要是在外面想要了还是这样不管不顾,万一被别人但凡看到一点点沈孟吟衣不蔽体的虚影,他会怎么发疯自己都想象不到。
因为两日内不断反转的变故,他才有机会利用这位小祖宗对周遭环境尚不熟悉的混沌状态趁火打劫。
但连着两日的不节制,眼下他也有几分后怕。
这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原本就弱不禁风,现在更是禁不住他这么折腾。
他也想克制,可日思夜想的人好不容易才回到身边,他也需要一些放肆的刺激来提醒自己这份失而复得的真实感。
暂且服软,就是他最大的妥协。
她想要的,他都愿意满足;她不喜欢的,他都会试着去改。
除了离开他,一切好谈。
会改才有鬼,沈孟吟将脸埋下去,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一个字都不信。
“还回不回去,我饿死了,”她没好气,像一坨软体动物,瘫在他怀中,想试着自己起来,却发觉手腕虚浮无力,也就省点力气,任由他又搂又抱着继续吃豆腐。
“好,抱你回去,”又一次吃干抹净沈谕之却餍足得很,心情美,情绪佳,迅速穿上裤子,将她挪回座位。
打开车门的同时手脚麻利地将人直接抱下了车,又一路公主抱回别墅。
内衬温暖皮毛的皮衣裹住了怀里人,此刻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毫无御寒力的黑色紧身无袖,却将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上好比例暴露得彻底。
腰臀虽窄,肩却宽,每走一步自前胸到手臂上的青筋都随着矫健的肌肉走势起伏跃动。
极具男性荷尔蒙的躯体,无疑为这寒天冻地平添了几分温暖扎实的安全感,也算得上养眼。
沈孟吟承认自己骨子里是个颜控,但理智还是要认这人纯是个浑身长满心眼的混蛋妖孽。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来得太快,快到不在她既定的计划内,甚至偏离了她的预定轨迹。
沈谕之之前在车内说的那些话,不仅是要提点陈乾,更是在敲打她。
从放她出去看电影和施雯碰头,到假借失联试探她的去留,再到让她亲眼见证那些跪地的败者还有锦苑的倾覆。
他是在向她示威,一切都在他的筹谋中,包括她的小心思。
也是在暗示她,新王登基,速速站队。
既然她善于既来之则安之,自然不会蠢到现在就和他撕破脸逃出生天。
至于是该正着顺,还是逆着顺这头野兽的毛,却由她说了算。
“走得快了,颠得我难受......”
她蹙起眉,发虚似得吊着嗓子。
沈谕之听明白了,放缓步伐,延长了将自己暴露在寒风中的时间,甚至越走越慢,双臂驱力,越抱越稳。
他在外头这些年吃的苦多了,比眼下这点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他只当是情趣,乐意被她小小折磨。
反观怀里的人,紧绷着一张笑脸,似乎还是千万个不满意,他柔下声哄着,“想吃什么一会儿我吩咐郁叔准备。”
“这么晚不要麻烦郁叔,”沈孟吟挑了下眉,狡黠的眸光转了一圈,“我要吃你做的。”
沈谕之闷笑一声,完全不怵,计从中来,“可以,不过.......”
沈孟吟还想开口加码,被他下一秒毫无预兆的吻掠夺了氧气,分走了注意力,舌尖都要被亲麻了,才肯放过她。
趁着怀中人昏昏沉沉之际,他又开始自说自话,“先收一部分定金,剩下的吃完再还。”
沈孟吟对他的耍赖已经见怪不怪了,哼唧了声,不搭理,不接受。
站在二楼阳台抽烟的陈乾,秦城还有林宽,同时看到了外马路沿的激烈车震。
陈乾和秦城对视了一眼,双双会意,飞快挪开视线。
只有林宽似懂非懂,时不时眉头皱起又松开,循环往复,最终忍不住问出口,“那个......我们真不用去劝劝?”
陈乾本想一掌甩过去,转头想想这家伙不仅年纪小,心思单纯而且一根筋,于是改拍了下他的肩,“咳咳,你以后会懂的,现在非礼勿视就行,这也算......大人的情趣。”
“哦,行吧,”林宽虽不懂,但想着老板总有自己的道理。
恰好下一秒瞥见沈谕之抱着女孩出来,他趴在围栏上细细品着自家老板从脸上到肩膀的伤,顿时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原来他们真的在车里打起来了,以前老板总说沈小姐不简单,今天看来果然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秦城弹了弹烟灰,视线来回在两边切换,不忍错过楼下的八卦,又按奈不住想听听这小子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果然,林宽没让他失望,义正严词地说道,“沈小姐跟我们一样,是练过的。”
“咳咳咳.......”陈乾被刚吸进去的一口烟呛到咳嗽不止。
秦城早有准备,将烟搁在烟缸边沿,笑到扶腰,不停摆着手,说不出话。
陈乾见状,咳完,掐了烟,也跟着笑。
只剩下林宽一脸茫然,他没说错吧,这种程度的伤,以老板的身手,绝对是练家子才能造成的。
沈谕之刚抱着人走到楼下大门前,听到夸张的笑声,微微皱眉,抬头扫了眼二楼的叁人。
顷刻间,笑声没了,说话声也没了,而后叁道人影也以最快的速度闪了,只剩下那一缕微弱的烟线。
21.我说了算
浴缸的水位已过半,自上热气翻腾,自下清澈见底,绕是信马由缰的随意撩拨都能掀起水波粼粼。
沈孟吟随手丢了一颗渐变红的玫瑰浴球,眼见着那颗来势汹汹的红白小球被生生吞没,直至触底挣扎,却又陡然幻化作丝丝缕缕肃杀的红白绸带,将那一池的清澈润了色,顷刻占为己有。
沈谕之就像那颗自愿被暗潮吞没的孤独小球,嚣张,凶猛,不可一世。
只是哪怕经过了两天数次的浅浅交锋,沈孟吟依旧看不穿他的根本目的。
她记得刚才沈谕之手下传来的消息,沈司衍被救了。
恐怕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可到底是怎样的大鱼,需要他这么冒险。
若是放任沈司衍侥幸逃脱,只怕下一次杀回来,会是一场极端暴虐的反扑。
团团疑云在脑中炸开,却无从解答。
本想着趁龙争虎斗的间隙,求得一点逃跑的契机,现在却呈现处诡异一边倒的态势。
沈孟吟憋了长长的一口气,将自己浸入这一池的浅绛,强迫自己从刚才的纵情失态中抽离,迅速投入戒备中。
她必须要想办法从沈谕之口中套出现在自己到底处在哪一环的事态进程,才能继续安排后续的计划。
待她洗完下楼,古董钟上的时针已转了一圈。
郁叔正在楼梯口等她,欠着身,伸出手,亘古不变的笑脸相迎,“沈小姐,先生在小厨房等您,请跟我来。”
一路上,郁叔对今晚的一切绝口不提,不管发生什么都如如不动的温和笑颜,实在是能选送奥斯卡评选影帝的级别。
“好,谢谢郁叔。”沈孟吟自然也不为难老人,安静跟在后头默默思量一会儿怎么跟沈谕之斡旋。
郁叔将人引进厨房,任务就完成了,向沈孟吟道了声晚安,功成身退。
沈孟吟半信半疑地进了厨房,视线转了圈没见着人。
越过中央岛台,终于看到了站在电磁炉台前围了条蕾丝围裙,正埋头认真操作的高大男人。
盘中盛的美食被男人挡了严严实实,沈孟吟暂时瞧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从满屋子的香气中大概辨别出有热油浇灌后的余香,判断大概是盘有浇头的热菜。
沈谕之约摸是一进门就进了这间厨房,依旧穿着那件洇着血迹和体液的脏污无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和身上也来不及擦拭,只一心专注手中的食物。
沈孟吟在中岛找了个高脚凳默默坐下,被一波波的香气勾得馋虫大闹五脏庙。
刚想发声提醒,沈谕之放在桌上的手机疯狂震动。
他腾出一只手,在干净的毛巾上简单擦拭,而后划开手机接起,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由一位助理代为转达,语气傲慢冷淡:“领导正在批改文件,稍等。”
“好。”沈谕却一点不急,不疾不徐地从抽屉取出菜板,选了柄衬手的水果刀,刀柄在手心熟稔转了一圈,沿中线精准将甜橙分成两半,剔尽少许内核,剜出整颗橙肉放入盘中备用,全程汁水未漏出分毫。
而后,俯身开始摆盘。
那头显然是想冷着他,搓搓锐气,微弱的纸张翻页声断断续续传来。
沈谕之终于摆盘满意,解了围裙丢到一边,俯下身仔细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双手撑开,抵着桌沿,用力的同时掌骨分明,连带着指骨曲起时手背爆起的青筋都犯规得相得益彰。
谁曾想,那双性感的手今晚却也沾了血,做了恶,一点小小的威慑并不入他的眼。
沈谕之转身将一份摆盘精美的白灼鱼片放在沈孟吟面前,冲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自若到既不惊讶于她的出现,也不在乎电话那头的怠慢,而后转身继续准备沙拉。
沈孟吟嫌拘束,正准备跳下高脚凳自己去找餐具,也想好了端回房间一个人享用。
沈谕之却已经先一步从斜上方的柜子里拿出一套Royal Copenhagen的蓝色釉下彩放在她面前,挑了下眉示意她就在这里用餐。
他的眼神随意绵长,既温柔也狠,命令的意味拿捏到位。
沈孟吟也就不再骄矜,泰然自若地开始品尝起来。
本还对他的厨艺存疑,叉子下得犹犹豫豫,几口之后,彻底被丝滑柔嫩的椒香口感征服,连连点头。
没成想,他的那点玩刀技巧,用在片鱼片上也算靠谱,片片薄如蝉翼,入口即化。
沈谕之则坐在一旁欣赏她大快朵颐时心满意足的每一帧细微神情,心中一百个得意,果然提前跟着郁叔学上一手有备无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急了,先开了口,声线低沉,颇有上位者拿捏着威严的调侃,“小沈总之前说不仅能取兄代之,还能把4500万翻倍送到我手上,我以为只是一句玩笑,现在看来确实诚意满满,倒显得是我当初短视了。”
沈谕之伸手,撩起垂在沈孟吟耳畔一缕差点往盘里坠的长发,挽到耳后。
盯着她一脸的茫然,笑得温柔,说的话却含沙射影,“您客气了,我一向是个务实的人,喜欢少说多做,想要的就去争去抢,从不夸夸其谈,也不会什么兔死狗烹......”
收手的同时闻到指尖的发香,眼底漾开一片柔软。
“注意你的态度,领导今晚主动打过来,已经是给你机会了,别不知好歹,”助理愤愤截胡恐吓。
那头的人尬笑了几声,假模假式拦下助理,“小陈,别这么激动,我们要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合作嘛,更讲求脾性投契,一边倒的伏低做小也没什么意思,懦弱无能没脾气没血性的人我也瞧不上。”
转而却又狠厉起来,“不过,沈总,年轻人血气方刚是好事,但过头了,可就会触霉头,要想上桌一起玩游戏,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你的父亲就很善于该强势的时候强势,该服软的时候服软,虎父无犬子,我相信以小沈总的聪慧,要想彻底取而代之,锦苑就必须处理得干干净净,这既是对你的考验,也是给你的机会,你应该理解我的苦心。”
“谢谢您帮我扫清障碍,不过下一场游戏的上桌者,还是由我说了算,”沈谕之的脸一寸寸阴沉下去,说完最后一个字毫不犹豫挂了电话,愣是不给那头的人留一点面子。
“妈的,不识抬举,”男人摔了手机,助理只能屁颠颠跑过去寻找手机的残骸,还不忘讨好着,“您别生气,不过就是个鼠辈,你一句话的事,他早就活不下去了想,只不过没必要为了这么个玩意浪费您的人脉。幸好您不是早有预判沈谕之可能是个变数,烧了锦苑的那些证据,也抓了沈司衍和李祥利,有他们在,动那个沈谕之哪儿还需要我们动手?”
“后头的你去安排,让那个毛没长全的臭小子吃点苦头,”男人这才气顺,浴袍松垮着,露出肥硕的肚腩和胯下短小的阳具。
“好的,领导,您放心,”助理默默退出去。
男人依旧气不过,一把揪起床上蜷缩在一角女人散落的长发,将人连拖带拽到落地窗前,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三两下扒掉她的浴袍,死死按住,什么璀璨夺目的豪华江景都只不过是野蛮粗暴的助兴前戏而已。
女人本就浑身是伤,又骤然惊醒砸到玻璃上,顿时疼到飙泪求饶,视线却是死死盯住助理慢慢消失的背影,眼底的绝望和恨意浓稠交织。
男人发了狂,充耳不闻,没带一丝缓冲,抬起她的屁股,对准花穴直接捣入,转而又将浴袍带子用作鞭子,一下下狠狠抽在女人身上。
而后,女人的哭声,性器抽插声和带子抽打声混杂到一处,狼嚎鬼叫般不忍听闻。
助理退到门外,走廊上依旧徘徊着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明明胸腔震荡,却只能佯装耳聋,直到下了电梯,走到安全处,才摸出包里另一支手机,拨通那串号码,清了清嗓,又端出那副卖乖的嘴脸:“领导,小沈总承诺的今晚都已经兑现,赵震果然上头了,另外今晚的视频下周也会流出来,您的位置很快就会腾出来......”
22.“新年快乐”
有人用美食堵了她的嘴,沈孟吟自然只能对刚才那通电话装聋作哑,吃饱喝足后主动担起洗碗收拾的扫尾工作。
沈谕之则半坐在高脚椅上,慵懒地曲着一条腿,另一条随意延伸,低头摆弄着手机,余光偷偷瞟着她忙碌的身影,进而生出些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沈孟吟打开右上方玻璃柜门,柜门上清晰倒映着男人优越的侧颜,眉梢轻佻,似笑非笑,玩味十足,分明掩藏了浑身戾气,却也弱化不了尖锐英挺的棱角。
沈孟吟看似有条不紊得开始分类摆放洗干净的餐具,实则是卡着角度试图偷窥他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手机倒扣在桌面,沈谕之浅浅呼出一口气,稍稍后仰,远离了昏黄的光源,视线却精准直逼过来,几分阴湿冷感坠在眼底。
没想到这么快被抓包的沈孟吟匆忙撤回视线。
沈谕之其实早就发觉了,但更享受逗弄吓唬她的过程,悠哉哉捞起手边的白兰地,倒了小半杯,又随手从冰桶夹了个冰球丢进去,酒杯中顿时噼啪作响。
像是对偷窥的她专属定制的一计警钟。
沈孟吟微怔,自下颌到脖颈处蜿蜒起伏的红痕跟着僵持在呼吸凝滞间,刚沥完水的餐盘脱手再度滑落池中。
细微的窘迫感反倒遂了沈谕之的意,他抿了口酒,黑眸弯起,托着腮问,“阿吟,没什么想说的?”
这问题是个陷阱,沈孟吟自然不会上当。
虽是背对着他,依旧回以一个笑容,不管他是否看得到,“很好吃,谢谢。”
沈谕之压了压眉梢,几缕不悦挂在眼底,她又接上说,“本来看完电影就想约你夜宵,是你让我多跑了一趟,现在只是换了个形式兑现夜宵,我还给你省钱了。”
言下之意,我应得的,你自找的。
我约过你,是你改了计划。
果然是狡猾又倔强的小猫。
沈谕之将杯中酒一口喝尽,眸底的笑意漾开,显而易见的缱绻柔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叁两步来到沈孟吟身后,整个人的重量覆在她身上,像粘人又缺爱的大型动物,下巴自然而然垫着她的右肩,将她整个圈住,霸道汲取着她的体香,直至下体隐隐抬头。
湿漉漉的桃花眼眨了几下,叁分无奈,七分渴求。
沈孟吟从玻璃上看到了,也感觉到了,垮下脸,用肩膀顶了顶他,“你要是不想在明天看到一具尸体,最好控制一下。我是人,不是机器。”
今晚的好处已悉数收回,沈谕之自然不敢得寸进尺。
他虽贪婪,但也容易满足。
鼻尖剐蹭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里混着淡淡酒气,分明酒不醉人,但怀里的人可以,嗓音里掺了调情的黏腻,“阿吟,今晚听到我失联,你担心么?”
又是这个问题......
沈孟吟不懂他到底在费心费力试探什么,若是试探自己是不是沈司衍的同谋,显然今晚的一切她足以自证。
若是试探自己对他有没有威胁,显然她也没这个心力。
如果上述都不是,他又在紧张什么?
当初是她勾引了他,害了他,现在又千方百计勾着他回来。
按沈谕之的做派,他要是今晚真出事,自己也得陪葬了才是。
难道她今晚还真的走得掉不成,她又不傻,所以这问题完全就是明知故问。
沈孟吟觉得这个人绝对是个精分,半清醒半癫狂半戏精。
她自诩情绪稳定,平时待人接物也总是温和客套,不显山露水,但总是会被他激发潜在的暴戾底色。
尤其是在经历了今晚锦苑的那一幕以及刚才的车震之后,他的阴晴不定和喜怒无常,就是为她订制的精神折磨。
但与人对峙就像放风筝,若是要风筝飞得高,飞得远,就得收放得当。
沈孟吟将重新沥干了水的盘子收进柜子里,冷下声反问道,“你很需要我担心么?一个沈司衍都搞不定,那你还回来做什么,自投罗网罢了......”
“不要转移话题,我问的不是这里,是这里,”沈谕之微凉的指腹从她的额角滑到心口,眼底的情欲散尽,覆上蔼蔼阴郁。
两道呼吸的交锋近在咫尺之间,一道压迫,一道淡然。
“小沈总管吃管住管花销,还要管我的心了?”沈孟吟收拾完了,肩膀微塌,扭开他钳制的同时端起手,一副和他辩论的姿态,“好,我承认我确实好奇,也很解恨,围观你和沈司衍最后鹿死谁手也不过分吧,这个答案满意么?”
沈谕之眯起眼睛,气息冷下来。
“沈谕之,我虽然被关了这么多年,但没被关傻,做戏或是试探,要关还是要放,我都分得清,我只是好奇——”
她仰着头,美目流盼,神色飞扬,明明是纤弱蒲柳,却有刻进骨髓里的灼灼傲气,嗓音清亮悦耳,眼神咄咄逼人:
“老头关我有老头的目的,沈司衍强迫我更有他的盘算,那么你呢,沈谕之,你要什么?我又能给你什么?”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怎么也得弄清楚自己今后的价值,否则越欠越多,你岂不是亏了?”
她的状态真实,情绪真实,话说得也是滴水不漏,不卑不亢。
沈谕之无可指摘,也找不到破绽,只不过那张柔软的小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字一个也不中听。
“说一句担心会死么,沈孟吟,”他顶了顶腮,每个字都从牙缝里狠狠挤出来。
“什么?”他说的有些轻,沈孟吟没听清。
“算了。”
他在期待什么,一个长久戒备的人轻松卸下心防?
语言有时候是最没用的。
他不想浪费口舌再说一遍,勾着她的后脑,直接低头覆唇过去。
在她还企图叽叽喳喳说出更不中心的话前用吻堵住一切,舌尖探入,痴缠着不断侵入,搅弄着津液,吻到她近乎缺氧。
呼吸和心跳几乎同时停滞,沈孟吟惊到忘了眨眼,更忘了推开他。
等两张湿漉漉的唇分开,她的大脑空了,分不出半点体力思考和开口,只剩下大口喘息。
沈谕之依旧捧着她的脸,鼻尖相抵,额头相触,手掌的温热源源不断输送到她心口,用气声喃喃着,“我要什么,你能给什么,答案都在这里。”
这回沈孟吟听清了,垂眸冷笑一声,“那你要的有点多。”
他一个困着她的混蛋,凭什么?
后头这句虽然只敢在心底腹诽,但沈谕之能从她眼底读出来,将她抱得更紧,“既然是混蛋,那要的多也合情合理。”
院子里有几道点燃的烟火星子骤然冲天,擦着夜色窜入浑浊中,炸开一朵朵此起彼伏,灿烂若星云,曼妙点亮夜空,再纷纷坠落。
沈孟吟扭头望向窗外,被那转瞬即逝却又仿若触手可得的美夺走了全部注意力 “好漂亮,”她忍不住惊叹。
沈谕之推开窗,让她能看得更真切。
带着光斑的无人机,在烟火每一次绽开平息后排列变幻出各色祝福字样。
沈谕之本还上火着,看她难得开怀,贴着她的耳廓,嗓音柔得能化成水,从唇一路亲到下巴,“阿吟,新年快乐。”
沈孟吟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钟声敲过零点,已是新的一年。
“怎么,混蛋都不配得到一句新年祝福了?”沈谕之掰过她的脸,手心的温度烧红了她的脸。
“沈谕之......新年快乐,”沈孟吟飞快说完,在他唇上潦草蹭了下,又去看漫天的花海。
“还有.....谢谢......”
这一句很轻,像片羽毛,划过心尖,也勾起了沈谕之的嘴角,他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未成型的吻。
“老板,沈小姐.....要不要一起放烟......”林宽推门的同时,恰好撞见两人在窗前拥吻,最后一个字就这么被吞了回去,挠了挠头,非礼勿视地闭上眼,结巴起来,“对不起......老板。”
“好啊,我想试试,很久没放了,”沈孟吟蠢蠢欲动,拽着沈谕之的袖子,半撒娇地求着,“去不去?”
“嗯。”沈谕之抚了下她的额发。
沈孟吟急着走,被他拽回来,“外面冷,上去加件厚外套。”
“知道了。”沈孟吟叁两步跑开,上了楼,脚步轻快。
沈孟吟走后,林宽试探着问,“老板......你们这么快就讲和了?”
他刚才还在担心,老板和沈小姐回来后会继续开战抄家,没想到......
“......”沈谕之瞥了他一眼,眼神带刀,一个字都懒得回,反而像是要把他剁了,吓得林宽一个哆嗦。
剩下无辜的林宽既搞不清楚状态,又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儿说错了,只能跟在走路带风的沈谕之后头谨小慎微。
23.新的上桌者
沈孟吟终于得偿所愿,亲手放了叁个巨大的烟火,状似她最喜欢的睡莲和山茶,只是映在夜色中更显鲜亮璀璨。
比起已经见过的点燃后窜天炸开的漫天绚烂烟火,她更享受点燃引线后,滋滋啦啦迅速逃窜的火星营造出的紧张感。
紧张后的刺激,无比迷人。
提着一口气跑到安全处,捂着耳朵远远注视着即将一飞冲天的火星,不确定会成功还是哑火,俨然就是偷偷犯罪后默默期待不被发现的刺激过程。
于她而言,刺激反而释放了大脑的常年紧绷,所以她在沈家的这些年总是需要源源不断的刺激来慰藉。
当晚,她躺下就着,一觉到天明。
沈谕之难得愿意充当个背景板,就像那夜在锦苑的雪地,全程陪在她身边,不打扰,不多嘴,由着她笑着闹着。
眼睛却始终黏着她不放,剪辑着她每一帧的细微神情。
沈孟吟的媚骨不仅限于脸和身材,而在于潜藏在她心底诸多心眼中不起眼的狠厉。
狠厉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表面淡然从容得像一汪清泉,清澈纯粹,让人自觉身心无垢。
他是个自私霸道的人,只要她认清形势,他也愿意纵着这汪清泉肆意流淌。
但若她非要作死,他也不介意彻底切断源头,囚之如死水。
待沈孟吟上楼睡觉,最后一簇烟火也已散尽,无人机排着队列纷纷褪去,院内只残余了淡淡硫磺味和浓稠的一阵阵烟雾。
沈谕之接到刚才那位傲慢助理的电话。
再次打来,助理的语气显然恭敬不少,“小沈总,我已经都按您说的做了。您考虑的分毫不差,京区扫黑除恶调查组下周即将到达宁城,赵震自从收到那封举报信后一直惴惴不安,疑心是沈家办事不利,也担心是林清平那边使的绊子,急于抹平任职期间的所有潜在威胁,所以这次不惜下狠手永绝后患,但也害怕就此失去了赚钱的金疙瘩,果然和您猜想的一样,特意点名留下了沈司衍和李祥利。”
“林清平怎么说?”沈谕之幽幽问道。
“林清平对公安局局长这个位置垂涎已久,赵震上头有人,他一直没有机会突破,这次您送过去的大礼,他照单全收,承诺在他上位后扶持沈氏企业东山再起,只不过......”
助理欲言又止,多年习得的敏锐神经,让他不敢将极具冲击力的话一次性说完,有个缓冲的停顿以保证不会立时叁刻惹怒上峰。
“只不过他的胃口更大,是么,”沈谕之施施然开口,“陈助理,说来听听,”
陈处理忙奉承,“您睿智,林清平不仅要拿到您承诺给赵震的4500万,更要求在原有的红货生意上抽六成。”
沈谕之冷哼一声,“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陈处理冷汗直冒,先抑后扬附和着,“确实......但小沈总,林清平那边说,要是您不答应,那他也可以反过来用弑父弑兄的罪名轻松给您定罪,到时候您不仅生意没了,还会有牢狱之灾......”
沈谕之像是听到什么离谱的笑话,眸底氲着一圈圈浓浓的讥讽,末了,化作嘴角勾起的弧度。
他在台阶上席地而坐,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没摸到火机,只得咬在嘴里,声音含糊,“这些当官的还真是够脏。”
一把火烧了个精光,还能衡量着利用和栽赃,算盘打得真响。
陈助理没听清,也不敢听清,只一味着急,“小沈总,那现在怎么办?”
已然深陷其中的他此刻没得到沈谕之的答复,寸步难行,更是两头不敢得罪。
陈乾适时递过火机,为沈谕之点烟,顺便用嘴型告诉他,沈司衍和李祥利已在自己人控制中。
沈谕之仰着头,吸了一口,舒服地吐了个烟圈,告诉陈助理,“林清平够贪,赵震够嗔,他们鹬蚌相争,自然会有聪明人渔翁得利,陈助理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再上一步?”
这还是他的小猫给的完美思路,他恰好也痴迷此道。
“您的意思是?”陈助理几乎秒懂,只是不敢信。
沈谕之循循善诱,“陈助理有能力有资历,难道甘心这么多年只在助理位置蹉跎?”
“当然不甘心,”偌大的诱惑已然抛出,陈助理自然循着肉味露出獠牙,“要不是赵震压着,我早可以调到组织部享受正处待遇......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得利,恐怕以我的能力和位置有心无力。”
沈谕之笑了笑,“调查组的领导也是领导,是领导就需要功绩,这次来宁城难道会愿意无功而返?如果有人能送一份大礼,岂不是好事成双。”
“明白了,”陈助理心花怒放的同时也不忘明哲保身,“我愿意冒险的前提当然也离不开小沈总您的支持,我在明,您在暗,这个计划一旦开始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是失败了,您也逃不掉。”
“我一向看好陈助理,必要时候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能拱手相送,有这份忍耐力,当然配得上更高的位置。”
沈谕之自然不会被他占了上风,字字珠玑,直戳心肺。
愿意陪着客套是礼貌,却不是本分。
沈谕之沉下声:“陈助理,合作愉快,希望下一次通话,能称呼你为——陈处长。”
陈助理本还松弛的五官骤然变形抽搐,握着手机的手指寸寸攥紧,直到失血发白,脑中一遍遍闪回着女人在赵震的折磨下悲怆凄凉的眼神,死死剜着他,像是要将他挫骨扬灰。
记忆被血色冲刷,锥心刺骨。
他闭上眼,不敢继续回忆,强忍着起伏的心绪,缓缓吐息,“合作愉快。”
挂了电话,他的手依旧颤抖不止,脊背湿了一片,激动到惊悚在分秒间转换,大喜大悲之后催生出一腔惆怅。
蓦地想到几个小时前沈谕之对赵震说的那句:下一场游戏的上桌者,还是由我说了算。
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被他算计在内,毫无招架之力。
一不做二不休,为了自己的仕途,也为了......丽丽。
黑暗中,瘫倒在办公椅上的高瘦男人,一手拽松了领带,解开紧绷的领口,另一只手推落了桌上签了赵震名字堆成了山的文件。
文件哗啦啦的坠地声让他觉得释然,就好像已然亲手将那个禽兽推落山巅,而后放肆大笑,直到笑出了泪。
虽然狭小的办公室又闷又潮湿,他却觉得鼻息间的每一口喘息都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中。
哪怕,只是短暂的掌控,也乐在其中。
24.逼疯
一场焮天铄地的山火,将享有洛安山“空中楼阁”美名的锦苑一夜之间夷为焦土。
偌大的沈家,从工艺品制造业起家,打拼数年逐渐登顶宁城首富,还是纳税大户。
沈老爷子眼光独到,当年豪掷十几亿拍下洛安山地块,占山万亩建造豪宅院落,连带着美术馆和拍卖馆同时纳入院落内,意在打造包含衣食住行一体式高端艺术沉浸式体验会所。
当初光是设计装修就耗时四年,投入的维护和安保更是挑选了国内外最顶级高端的班底。
如此奢华豪横的锦苑,竟然一夕之间悄无声息毁于一旦。
诡异的还在后头,第二天官方给出的口径统一简洁:起火原因至今还在调查中,接到报警电话后,值班火警民警及时出动,抢救及时,未有人员伤亡。
偏偏发生在万家团圆的除夕夜,又是轰然发生,悄然收场,实在匪夷所思。
眼下沈老病重,无人主持大局,沈氏本就风雨飘摇,偏偏又来一场大火,无疑是火上浇油。
沈氏股东们的这个年是过不好了,纷纷趁着年节四处走关系,打探消息。
开市后股价会如何断崖式下跌恐怕已成定局,他们必须提前为自己打点好后路,才不至于跟着沈家受牵连。
一时之间,沈家成了商场官场的禁忌词,知晓内情的不敢吱声,有些牵扯的更不敢轻易露头。
可对于普通吃瓜群众而言,自大年初一开始,围绕沈家大火的话题就成了走亲访友的上好谈资。
民众们不关心后续损失,哪怕再添几把柴也烧不到自家头上。
豪门大族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损失就大厦倾颓,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们大可不必拿着基本工资咸吃萝卜淡操心。
他们最是津津乐道的是所谓内情滋生出的花边新闻或是恩怨情仇,那才是高涨讨论的重点。
畸形变态的豪门恩怨既能满足普通人的吃瓜好奇心,更能在某种程度上拉近豪门和普通人的距离。
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也是人,也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是是非非,七情六欲,而金钱加码,是非加倍,人性的畸形程度也翻了倍。
于是流言四起,真假不论,重在参与。
有人说:沈家兄弟在除夕夜内斗争夺家产,两帮人火并,打得你死我活,最后一同葬生火海。
有人说:沈家常年独大,挡了别家财路,这才破财遭灾。
更有人说:沈家被放逐在海外的小儿子沈谕之已经悄悄回宁城,预谋杀兄杀父未遂,放火烧锦苑是为了掩盖证据。而他做这一切不仅是为了夺回家产,更是为了个女人——沈老爷子的养女,沈司衍和沈谕之的继妹。
当然也有一小波不被众人过多在意的流言:说沈家一直在暗中偷偷摸摸进行少女和器官贩卖的生意这才早早就完成了资本积累,其中更有官商勾结,上边派了专案组下宁城调查,相关官员为了自保这才提前灭口。
只这一条在议论中热度不高,过年过节,沉重不谈,更是超过了普通人的理解范畴,违法乱纪的谣传超过传播数量反而自己受害,不值当。
反倒是两兄弟为争夺家产女人的说法更有说服力,也更符合大众传播胃口。
毕竟有不少参加拍卖会的客人亲眼见到当晚的沈谕之如何嚣张跋扈,不仅搅合了为病重老父亲特意举办的慈善拍卖会,更是夸张到以4500万高价拍下了那副彩缎装裱的唐卡度母,只为博美人一笑,而后美人在怀,一路卿卿我我离开锦苑。
同是当晚,所有口出狂言参与拍卖这副画的二代都被狠狠教训到下不来床。
第二天傍晚开始,锦苑封山,沿途都有黑衣人布控,不少下山的人看到沈谕之在锦苑门口下车赴宴。
沈司衍亲自出门,笑脸相迎。
当晚锦苑大火,沈司衍不知所踪。
而在那晚之后,见过沈谕之的人都直言不讳他的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伤痕,无异于坐实了有过争斗的传言。
至此,锦苑大火,沈司衍失踪,实在不难怀疑到沈谕之头上。
可直到农历新年过完的一周后,处于风暴中心的沈谕之都只顾着自娱自乐,丝毫不受流言困扰。
他懂得享受生活,奢靡无度不谈,还异常高调,艺术品拍卖,酒庄品酒,游艇出海,滑雪拍卖,射击骑马.......到处挥金如土,有钱人的消遣,一样不落。
更是应了传言,对强取豪夺的曾经继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像个心爱摆件似的走哪儿带哪儿,腻腻歪歪不停。
美人一句话,就豪掷千金,买酒庄买名画,宠爱异常。
偏偏他长得不赖,出手阔绰,品味玩法还独到,瞬间在宁城的二代中名声大噪。
新定的三辆超跑到了,他就一辆换着一辆带沈孟吟一路狂飙到市中心炸街,每每吓得她花容失色,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冲向厕所。
他的安排紧凑得当,一三五和陈乾比拼网球,二四六和林宽比拼MMA。
但也有临时起意的,没来由大手一挥,从账户里支出一大笔,准备在后山辟出一处建一座私人高尔夫球场。
剩下的时间就是和沈孟吟斗智斗勇,自那晚车震后沈孟吟就不怎么待见他。
连着一周被他逼着跟个连体婴儿似的同进同出各位声色场所,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实在又累又厌烦。
她当即决定锁了门,闭门不出。
沈谕之意图破门而入,她就以跳窗威胁。
她能用跳窗作为胁迫,沈谕之就能翻窗而入反向遂了她的意。
在看到身手矫健的男人从窗口顺着绳子爬上来,分秒间出现在她面前,沈孟吟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有用没用,抄起手边能拿得动的朝他丢过去。
可恨的是,不管她从哪个角度扔过去或大或小的物件,都能被他精准接住不说,他还有充分空余的时间端着手,含着笑,宠溺地望着她,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耍无赖闹脾气的炸毛小猫。
沈孟吟摔了支青花瓷古董花瓶,指着地上那滩碎片威胁他,“你再过来,我就再摔一个。”
沈谕之挑眉,解衬衫袖扣上卷的同时不紧不慢继续往前走,“不贵,也就三百万一个,随便摔。”
“友情提醒,小心割手。”他笑了笑,步伐加快。
那笑没温度,凉透心扉,沈孟吟不断后撤,但气势不减,迅速抄起另一只摔在他面前。
咫尺之间,碎片交错飞溅,吓到她抬手捂住眼。
余光却瞟见,沈谕之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
退无可退,她弓着腰,就近摸到一块尖锐的残片,抵在脖颈处,“你......再过来我就.......”
话没说完,沈谕之倏然伸手,快到她根本没来不及眨眼的瞬息间竟徒手接下了那块碎片,掌心隔绝了碎片尖锐豁口和她肌肤的触碰。
“哒,哒.......”
鲜血一滴滴落在沈孟吟的锁骨,湿滑冰冷到能冻住她的双眸,两片像是被风干的唇,白到毫无血色。
她浑身紧绷用力,锁骨被凹成了上好的器皿。
只是此刻,滴滴答答坠落的不是香浓美酒,而是腥浓的血。
“阿吟,我们说过规矩的,发脾气可以,别伤了自己,”沈谕之对被血裹满的手毫不在意,只一味盯着眼前虚张声势的女孩。
俊朗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眼底平静无波澜。
但也就是这份平静里不寒而栗的癫狂,足以把沈孟吟逼疯。
25.“怎么办,我还想让你更湿.......”
任凭是谁近距离受沈谕之的魔音穿耳,短时间内都会从方寸大乱到节节败退。
他看似冲动的临时起意,实则早已占据了绝对上风。
要命的是,每一次他有条不紊善后的同时,还不忘忙里偷闲帮沈孟吟总结“失败教训”。
就好比这一次以己要挟失败,房里一片狼藉。
沈孟吟就站在一地碎片中央,像摔碎了层层搪瓷外壳的套娃,迷茫无助,眼前一片浑浊,浑身上下的感官都是错乱的。
睡裙粘着皮肤,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颈畔凉丝丝的,她麻木地摸了下,低头的同时,双眸死死盯着自己沾了血的十指。
幻想自己因此长出了一副血红的长指甲,割破画纸,毁了作品,触怒了神灵,血红的指甲因而嵌入血肉,令她痛不欲生。
沈谕之径自去了浴室,在台盆里反复冲了几次,清水带走附着在皮肤表层的污血,掌心那道丑陋的疤痕还在疯狂渗血,将池中汨汨清水数度染红。
空着的另一只手从柜子里翻出药箱里消毒酒精,洒在伤口处,再翻出纱布,用嘴撕开包装,熟练地缠上几圈,又咬下几段胶带将其缠绑结实。
可他却像是在看别人的伤痕,按部就班地淡定善后着。
镜子里倒影出的那张精雕细琢的五官里,平静如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出来的时候,见沈孟吟还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堆危险的碎片中,将人打横抱起,轻放在床边。
又去拧了条热毛巾,蹲下身,将她手指上的血污一根根擦拭干净。
期间,沈孟吟木木地望向他,像在看一个疯子。
沈谕之用指尖轻抬她的下巴,配合着从下颌擦到锁骨,左右晃动。
她轻微抖了下,眼睛迅速挪开。
沈谕之看她的意识差不多归位了,柔下声好言相劝,“阿吟,害怕的话下次就不要用自己的安危来威胁我,你知道我不会不管你,也不想吓着你.....”
但柔不过几秒,眸底斗转星移变了色,擦拭的力道也重了几分,毛巾的粗粝颗粒在她细嫩的脸上揉出红印,“你用这种方法威胁一次,我就在你身边加一队安保。阿吟,你希望身边都是盯着你的眼睛么?”
沈孟吟痛苦地摇着头。
沈谕之在她没有血色的唇上轻吻了下,“只要你乖一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故意说得又慢又磨人,薄唇擦过她耳畔,舌尖熟稔地舔舐着她的耳垂,“比如......帮你找你一直在找却找不到的人,还有......你想挖但始终毫无进展的车祸秘密,以及你想报复但高高在上的仇人。”
“阿吟,杀父杀兄未遂的罪名我都帮你担下了,现在从你身上讨要点利息,不算过分吧......”
“为......什么?”沈孟吟费力从嗓子里挤出叁个字,嗓眼酸胀着,莫名紧张起来。
沈谕之可有可无地笑了下,“因为你是我的。”
“你的挂件,玩具,还是金丝雀,纵欲对象?”沈孟吟眼眶微微染了红,头低下去,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
沈谕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
温热的指腹蹭过她战栗的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逼她和自己对视,也逼她认清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价值。”
说得就好像他不是个会把她扒光后换着姿势肏弄的禽兽,而是她的救世主。
沈孟吟冷笑着别开脸去,被他狠狠掰回来,女孩温热的鼻息和贝齿恰好剐蹭到那根埋在裤头不知何时已然躁动不安的性器。
这个角度望下去,湿漉漉的睡裙恰到好处描摹出她玲珑的胴体。
沈谕之似乎也没想到光是这点细小的动静都能撩起欲念,墨黑的眸底暗潮汹涌,她不起什么纵欲对象的话题到还好,眼下他是真想要了,拇指腹覆上她柔软的唇,轻声问,“这位纵欲对象,我们今天换个花样,用嘴帮我弄出来怎么样?”
他抓着她的手帮自己解开裤子拉链,尺寸客观的巨物几乎是弹着出来,青筋缠绕,铃口湿润,冒着热气,打在她脸颊。
沈孟吟脸上一阵青白,那温度几乎要烫到她的睫毛,眼底的厌恶压不住,不肯,但她也有策略,“你不是说我有更重要的价值。”
沈谕之黑眸微垂,好整以暇地逡巡着她脸上倔强的反抗,对她的小心思不领情,笑了笑,“嗯,现在亲亲它。”
沈孟吟撇过脸,纤细白皙的脖颈骄傲挺直,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红痕已经退得七七八八,脑中快速罗织着各种不成型的借口。
沈谕之却在打量着该如何重新播种一片草莓园,他热衷于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本来也不想逼她口交,就是想吓唬吓唬。
今晚小猫不听话,差点伤了自己,小小惩罚不能少,免得以后愈演愈烈。
可沈孟吟突如其来的应急反应却又总是不在他的设防之外,她总是先撩拨后点火,又先低头再示弱。
可一旦他心软了,她就会得寸进尺。
就好比这一刻,她一哭,他又没辙了,明知道她大半都是演的。
但别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说的话却一点不留情,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推开他,“你找别的纵欲对象去发情,我就履行我价值范围内的,大不了你死我活,我豁出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她两手一叉,端在胸前,长发散乱着,胸脯起伏,那两点诱人的乳粒跟着挺立颤动。
别的.....纵欲对象?
沈谕之差点气到脑门冒烟,把人一把拽到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唇舌瞬间侵入,辗转深吻着完全不给她造作反抗的机会,边吻边将人整个端起,期间无论沈孟吟怎么打怎么踹都无济于事,只能任凭他一路抱进浴室。
沈谕之拧开花洒,热水浇灌而下,模糊了两人的眉眼,隔水相望,朦胧缱绻,胯下蒸腾的欲念,一触即发。
沈孟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场地转换,又被浇了个正着,呛了水,一个劲咳嗽,骂人的词只能往肚子里咽。
沈谕之叁两下剥掉她的睡裙,又单手将自己身上的衬衫裤子脱干净,期间沈孟吟始终保持悬挂姿态,脊背贴着瓷砖,双腿被他捧到和自己等高,穴口大开,两片阴唇想蚌壳般在水柱的浇灌下开开合合。
“放开我......沈谕之,”沈孟吟眼睛进了水,喉咙也进了水,又被升腾的水汽搅得浑身燥热,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你没......拿套,咳咳咳......”
沈谕之闻言,皱了下眉,将她往上抬了抬,手心紧紧贴着她饱满柔滑的臀瓣。
硬烫的性器在她的蚌口摩挲,他则埋头在那对水滴形的酥胸上恋恋不舍,还在回味着上次射在乳沟中间的快慰。
肉棒贪婪地昂着头,在穴口磨了又磨,光是蹭进叁分之一,紧致温热的绞弄感都叫他爽到头皮发麻。
可眼下手边确实没套,沈谕之只能用手挤紧她的双臀,在两片阴唇处来回抽动模仿着入穴抽插的频次。
沈孟吟吓得抱住他的脖子往上弹,被他重重压回来,威胁着,“帮我夹出来,就暂时不进去。”
沈孟吟阖了阖眼,隐忍地咬了下牙根,努力将屁股夹紧,感受着那根发烫的性器在凹陷的穴口横冲直撞,碾磨滑动。
带出一些湿滑的体液后,那玩意更加得寸进尺,茎身嵌得更深,也将穴口撑得也更开,每一次蹭过阴蒂后,掀起一波波直冲云霄的快慰,不知从哪儿来的酥麻感竟能顺着脊背爬遍全身。
沈孟吟心脏微缩,绷紧脚背,忍不住闷哼出声,“啊.....”
随着他的摩挲频率变重变快,花蒂持续充血胀大,沈孟吟的魂都飞,嘴里喊的话也骚了几度,“呜.......好酸,要......要到了......”
沈谕之微微扬起下颚,被那股源源不断的热液围裹着,虽然不比肏进去来得爽,但她的高潮也是他持续的兴奋剂。
他加速抽送,直到穴口剧烈收缩,蜜液喷洒在茎身上,浇得那些战栗的青筋愈发兴奋。
“宝宝,你好湿,”他吻着她的脸颊,唇齿缓缓下滑,拨开粘在她颈畔打着圈的发丝,在那里重新种栽种下一颗颗新的草莓,“怎么办,我还想让你更湿.......”
说话间,他往尚在收缩的穴口送进两根手指,沿着隐秘湿润的花径一路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