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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酸涩暗恋
李果在玫红色便利贴上写下一个大大的“福”,悄悄贴在文具盒内。
并暗自沾沾自喜。
独属于她的幸福,终于到来了。
原先和她相隔一整个教室距离的人此刻就坐她旁边。
李果起初还感觉有些害怕,怕东窗事发,怕他想起自己就是那个总在背地里偷窥他的变态。
但他似乎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或许说,那只是他璀璨人生中毫不起眼的一件小插曲,微末石子落向湖面,连一分一毫的波澜都惊不起来。所以,对于坐在她身边这事他没有抗拒,还是那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倨傲模样。
季勋从刚搬过来开始,倒头就睡着了。
他们间的距离是那么近,好像只要李果稍微抬下胳膊就能碰到他的发梢,然后仓皇的带点羞涩的道上一句歉,再然后随便找点什么话题就能和这位新同桌天南海北唠上一整天。
可她不敢。
整个上午她都跟个鹌鹑似的缩在角落里,脑袋埋得低低的,眼睛藏在厚重刘海下,连同她那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一起淹没进深潭。
心上人就在身侧,她却连个屁都不敢放,捧着单词书重复些不知所云的话语。
“abandon,abandon,abandon……动词:放弃,抛弃。”
季勋还在睡觉,葱白手指随意搭在桌面,骨节分明,指甲修剪的格外圆润,甚至还透着健康的肉粉色。
他将脸埋进臂窝,只留给李果半个足够引她遐想连篇的后脑勺,视线所到之处,她看见他玉白的后脖颈上一颗痣也没有,耳后皮肤尤其薄嫩,淡青色的血管脉络浮于表面,像是公馆内常年不见天日的吸血鬼,集高贵、优雅、神秘于一身,拥有超脱世俗的精致美感。
今天的阳光没那么刺眼,但照在季勋饱满的头型上,细微到每一根发丝都在发着光,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耀眼得不像话。
李果嘴巴轻轻蠕动几下,声音却越发小了。
“abandon,名词是……放任,放纵……”
她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于是,她索性彻底放弃挣扎,遵从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渴望,痴痴凝望着他的背影。
清瘦但不单薄,充满少年人的挺拔有劲。
看着看着,李果忽地夹紧双腿,就算不照镜子,她也能知道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
面色潮红,眼底被欲色浸染,活脱脱一个欲求不满的荒淫女子。
哪里还有学生样!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李果腿心湿润褪去些许,底下内裤布料中心沾了些水泽,与肉缝紧紧贴合在一起。
虽然不太舒服,不过尚且在她忍受范围之内。
情欲没那么强烈了,另一种欲望迫切涌上心头。
她饿了。
肚子咕噜噜闹得没完,但奈何旁边堵了尊大佛,要想出去就必须得把人叫醒。
李果犯了难。
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瞅着马上又要上课了,李果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扯了扯身边人的一截衣角。
季勋指节微弹。
但人没动。
“那个……”李果红着脸戳了他一下,指尖触碰到具热气腾腾的年轻肉体,触电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她浑身打了个哆嗦,火速收回手指,“同、同学……让我出去一下……”由于她实在没什么底气,说话声音又小,蚊子哼哼似的。
以致于她又重复了几次,人才悠悠转醒。
季勋抬起头,刚睡醒的他眉眼间蒙着层雾气,看着少了几分冷淡,他的唇瓣呈菱形,颜色淡薄如水,嘴角微微往下压,勾勒出一个不悦的弧度。
环顾一圈,确认方才梦中接连不断的蚊蝇声就出自她的口,季勋眉毛轻挑。
“什么事?”他说。
表情臭臭的,俨然一副被人惊扰到清梦的模样。
和她说话的语气又冷又酷,完全就像是个陌生人。
他果然还是记不得她。
说不清什么感觉,李果鼻子突然有些泛酸,声音都在发着颤,“同学……麻烦你……”让一让。
季勋一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无形的压迫力悄然展开,李果嗓子突然卡壳,后半段话竟直接收声。
“什么?”
季勋皱着眉,实在听不清她在嘀咕些什么。
但能感觉得出他这位新同桌似乎被他给吓到了?
被他?吓到了??
恍惚中季勋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身边坐了只干瘪瘦弱的小白兔,身无二两肉,明明猎食者都还没开始行动呢,这只小白兔便被吓破了胆。
真令人费解。
“我……”
“季勋同学!”
(十五)秦疏冉
教室里不知何时静了,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教室角落,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在空气中炸响,却不是李果在说话。
季勋顿了顿,将视线从李果身上收回,看向站在他座位身旁的不速之客。
瓜子脸,披肩发,皮肤白皙,拥有一双杏桃般的大眼睛,此刻脸颊两侧白里透着粉,欲语还羞的纯涩模样引来了班上同学好一阵骚动。
“是秦疏冉,她怎么到咱班来了?”
“校花配校草,你说她来干嘛,而且今天可是五月二十号,这难道你还不懂吗?”
“噢~”
几个男生相视一笑,暗道季勋好福气,这么多美女上赶着来追他。
啧啧,又要有好戏看咯。
秦疏冉和季勋同样出名,作为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她凭借着自己不俗的长相和气质,一度被人评价为“四千年难得一遇最美女神”,在此之前,大家一直认为她是学校里高岭之花的存在。
虽然和季勋不在一个班,平时也没见他们有过什么交集,但是听说有人曾亲眼目睹到秦疏冉上过他家的私家车,于是便有同学大胆猜测二人肯定关系匪浅。
谣言传着传着,有说校花就是他的绯闻女友的,有说两个人本身就是一对,谈何绯闻……各种说法都有,不过谁叫正主不出面解释,让他们有了无数茶余饭后的谈资。
校花还需校草配这一话题,是更古不变的道理,本身就自带热度。
季勋周围落满了似有若无窥探的视线,更有人闻着味赶来吃瓜。不一会,教室门口,窗户边以及走廊内,乌泱泱挤满了人。
如此一来,李果的存在就显得更加微不足道了。
尽管围观的人很多,但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保持安静。
顶着四下炙热的目光,秦疏冉微微扬起一抹动人甜笑,手指轻撩鬓角秀发,露出半边玉雕似的粉白面庞,低声细语道:
“季勋,我做了点巧克力,第一次做甜食,可能样子不太好看,但味道应该还行,你……要尝尝吗?”
情人节送巧克力?
还是女神自己做的??
季勋还没什么反应,反而是一旁的吃瓜群众先倒吸一口凉气,哇靠!
什么待遇啊,居然让高岭之花跌下神坛亲自为他洗手做羹汤!
一时间羡慕的,嫉妒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对季勋的颜值杀伤力有进一步认知的……数不胜数。
诚然,秦疏冉很美,家世听说也很不错,再加上她那身材傲人,校里校外追求她的人只多不少,但她素来眼光毒,目标明确,眼里只容得下季勋。
对于季勋,她势在必得。
“季奶奶曾经和我提起过,她年轻时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为季爷爷做些美味的点心吃,她还教我喜欢什么就一定要努力争取,所以我想着……我也应该做点什么才算不辜负她老人家的期盼。”秦疏冉身子略微向前倾斜,言笑晏晏,凑到他耳畔小声留下这么一句话。
“给个面子吧,季勋同学,不然我会下不来台的。”
说完,她将手中的点心盒往前递了递,看向他的美眸中仍含着笑。
她私自修改过身上百褶裙的样式,裙子缩得更短也更贴合臀部,将少女本身的玲珑曲线完美呈现在心仪男生的面前。
但是落在季勋眼中,他不仅像什么都没看见般无动于衷,语气里还隐隐透着丝不耐。
“谢谢,不过这种事以后少做。”
碍于她曾在老太太那里露过几次面的缘故,季勋对她态度不冷不热,但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下脸子。
包装精巧的巧克力他收下了。
秦疏冉直起身,亭亭玉立站在那,嘴角弧度越发上扬,“好的。”
外圈人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只看见他在今天这样特殊的一个日子里,收下了校花给他亲手制作的巧克力。
那就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传闻不是作假,她和季勋真的是情侣关系。
得知这一切,几乎同一时间,班里各怀心事的少女们心碎了一地,暗悔当初没有早点和人告白。
不同于其他人。
李果就在风暴中心,离得近听得清,哪能不知道事情真相到底如何。
她敬佩她的胆大,羡慕她能坦坦荡荡站在季勋身边,畅所欲言,毫不避讳地向所有人表露出她对他的好感。
长得美,学习好,家境优渥,性格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李果垂下眼帘,盯着黑黢黢的桌洞看了半天,心里五味杂陈。说实话,有时她真觉得自己就连嫉妒别人的勇气都没有。
“叩叩——”
有人轻轻敲响她面前课桌,紧接着是一道熟悉而动听的男低音传进她的耳朵。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很遗憾,我对咖啡因过敏,你和我奶奶相处那么久,她没告诉过你这些吗?”季勋浅浅一笑,如沐春风,不顾秦疏冉霎时苍白的小脸,他状似沉思片刻,继续说:“收下你的东西后再退回去貌似不太好,但这么多巧克力我吃不了又太浪费了……不如分给大家吧。”
眉眼微转,季勋看向身侧的小鹌鹑,说:“喂,新同桌,你要尝尝吗?”
四周掀起一场哗然大波。
李果错愕抬眸,正巧撞进他波澜不惊的深邃目光之中。
没等她回应,他自顾自捻起一颗黑巧,甚至十分贴心的剥开后再送入她嘴里。
巧克力醇厚甘苦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李果人都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直重复播放少年喂给她巧克力的高清画面。
直到嘴巴里的巧克力外壳融化后,内里包裹着的温热酒液滑进喉咙,逸散的酒精味在脑子里横冲直撞,搅得她仿佛深陷于一场漩流中,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李果呆呆看着他微笑着将剩下的巧克力分给周围看热闹的同学。
意识逐渐迷离,脑袋也是晕晕乎乎的,只一个劲在想。
为什么?
偏偏是我。
(十六)不相配
上课铃悄然打响。
外边围观人群一哄而散,原本热闹的教室没多久便冷清了不少。
分到糖的,没分到糖的同学都回到座位上,几颗小脑袋叁叁两两凑到一起,有糖的得意洋洋炫耀,没糖的则在讨论刚刚的事。
早上一二节连堂课是语文,老师是省城那边来的特级教师,课讲得跟唐僧念经一样,为人也是真的老古板。
一双眼睛似鹰勾,课上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法眼,只要被她抓到走神,总免不了一顿责骂。
素有灭绝师太之称。
此刻师太从前门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重重放下课本,不怒自威,“聊够没?从我进来开始到现在,底下讲话的声音就没停过!要不要把你们父母叫过来,让他们来看看你们在学校都是怎么回报他们的?”
“不管你们平时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进了学校你就是学生,学生就要有学生的样!”
全场瞬间寂静,老师居高临下环视一圈,冷声道:“把上周的单元试卷拿出来,有几道题想跟大家讲一下。”
霎时间,底下课桌移动声、书页翻开的哗哗声一齐响动,不绝于耳。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尝到酒的滋味的缘故,李果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棒槌,意识恍惚,行动迟缓,眯着眼慢吞吞翻了好久桌洞才找到老师所说的那张试卷。更多好书都在:jil eha i. co m 卷子在桌面上板板正正摊开,露出个鲜红的130,但很快又被她用别的东西盖上,像是在羞于启齿。
她的脑袋不由自主偏向一旁的少年,用眼角余光偷偷盯着他看。
于她而言,季勋是特别的存在。
在他出现之前,李果常把自己的人生比作黑白默片,身边一切人都是哑巴的代名词,没有色彩更没有声音。可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原本枯燥的人生突然多了丝光彩,黑白默片里的人物。
她迫切想要在他冷漠的注视下剖开自己,将胸膛里血淋淋的内脏完完整整捧到他面前,以往在书中学到的礼义廉耻通通抛之脑后,再也容不下其他,她仿佛陷入魔怔状态,一心只想把如此耀眼的他一并给拖下神坛。
一想到这,刚刚她被少年触碰过的嘴唇就忍不住发烫发热,李果飞快低下头,脸上烧红一片。
这堂课,老师想跟大家聊聊古人们是如何运用身边随处可见的事物,来抒发自己内心的情感的。
谈到红豆,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王维诗里的红豆,老师讲:“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后排立马有俏皮的男生接腔:“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边说还边身边人挤眉弄眼,“哎呀,相思相思!”
好好的“相思”,非被他说成了“想死”的语气。
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抒发了他的真情实感。
众人哄笑一堂。
就连讲台上的老师都有些忍俊不禁。
春夏之交晨初的困倦在这样充满青春的欢笑声中烟消云散,片刻后,老师敲了敲黑板,示意大家打起精神好好听课。
眼神从后排的人身上扫过。
这时老师注意到趴在桌子的季勋,眉头一皱,叫同桌把他喊起来。
李果睫毛颤了颤,大着胆子用胳膊肘怼了怼季勋。
心跳如鼓。
季勋抬起头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神清明。
李果顿时如芒在背。
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刚才讲到哪了?”
季勋垂眸不语。
瘦瘦小小的一个小老太,从讲台上走下来,站至季勋面前时还没人腰那么高,气势却很足,盯着他空无一物的课桌看了好半晌,问:
“你的试卷呢?”
试卷?
季勋沉默片刻:“忘记放哪了。”
“这还能忘?你怎么不把脑子忘家里。”老师不悦道。
有人替他打马虎眼,说:“老师,季勋前段时间请假了,没来上课,可能同学帮他发试卷的时候不小心弄没了。”
这个理由面前能让她有所信服,“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这节课暂时和同桌看一张。”
“哦~”
不知道是谁闲的没事干带头起哄,引得班上怪叫声一片,像是在拉郎配。
尴尬的李果差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个男生聚在一起不屑撇嘴偷笑,任谁都知道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对比一下,一个是叱咤校园的绝世大帅逼,一个是平平无奇的班级边缘人。
这两人……就像地理书上所说的南北两极,怎么看都凑不到一块去,如何能擦出爱的火花?
因此在这个男女生多说几句话都会惹人非议的特殊年纪,即使季勋和她是同桌大家也不会觉得这件事有多暧昧,至于女生那边就更不会把她当成竞争的假想敌。
原因无它,瞧不上,不相配!
(十七)一支笔
李果感觉头顶有道视线一扫而过,后背都酥了,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
等季勋坐下后,没隔多久,李果悄悄把卷子摆在两人正中间,一低头就能看见上面用红笔的解析。
她的卷面还算工整,就是这幼儿园字体属实有些辣眼睛,狗爬似的。
季勋:……
都说一般是女生字写的漂亮,到了她这可倒好,成了个例。
他移开视线,用一支笔将试卷轻轻推回去,低下头便开始自顾自摆弄起了手机。
几条消息轰炸进来,季勋随缘挑着回复,再退出来时他盯着屏幕发了会呆。
下面消息攒动跳跃,置顶位置却毫无动静,唯一一条消息还是来自半年多前。
他执意从大城市转校到这来的那天。
季羡林:嗯,照顾好自己。
啧。
季勋熄灭屏幕,将手机丢进桌洞,两只手搭在桌上,额头抵住胳膊就开始闭目养神。
就这么静静趴了大概五六分钟,他心底那股子莫名的燥意才慢慢散去。
手臂似乎有些麻了,季勋动了动,调整到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伏案。
一支笔却不小心被他手肘碰到,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声音不大。
季勋瞥了眼地上静静躺着的那只钢笔。
钢笔通身散发着很有质地的金属光泽,笔尖以及笔盖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金色,下半截笔身颜色偏深,灯光下隐隐泛着绿。中间略胖,整体呈扁长纤细的椭圆形,握着它写字时也不会觉得头重脚轻。
貌似是他之前去哪个国家散心时顺手买来的。
用来签名的话最合适不过,给人种热刀切黄油的硬滑写感。
但众所周知,钢笔很脆弱,稍微有点磕碰都容易发生漏墨。
他看着那支笔。
都摔在地上了……
应该是坏了吧?
季勋百无聊赖地想:不要了,过段时间再买一支。
正要重新合眼,他视线范围内突然多出来个东西。 一节鬼鬼祟祟的干瘦手臂在他眼皮子底下飞快掠过,只不过是眨下眼的功夫,他再看过去时地上那支笔便彻底没了踪影。
季勋:嗯???
什么鬼?
大脑短暂沉思片刻,他才反应过来那只骷髅人手的主人正是他旁边这位新同桌。
叫什么来着?
长什么样?
不记得了。
大概是个长头发的女生,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季勋默了。
不是目中无人,而是他从小就有脸盲的坏毛病。
老实说,如果不是耳朵听力完好,他勉强还能听声辨人。那么世界上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将拥有一个统一的样貌模板,没什么区别。
就连他身边和他长时间相处,最亲近的人也无法避免这个问题。
他只能通过快速找出某人身上最鲜明最明显特征的方式来记住这个人。
下次遇见时他才不至于那么被动。
要知道,对于一位高岭之花来说,患有脸盲这件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降格调的。
然而显而易见的是,李果没什么特点。
相貌平平,学习平平,就连女性的第二性特征也发育得平平无奇。
整个人寡淡的如同一杯白开水,喝完就忘了什么滋味。
他实在记不住。
也懒得记。
可非要在她身上找出个特点的话……
季勋在脑海里仔细回想刚才一闪而过的画面,像黑巫婆用来混匀毒药的搅拌棒,像晚秋森林里树梢上的一截枯枝。
瘦削、枯槁,动作却很迅速。
让他不禁联想起小时候曾在奶奶屋子阁楼上见过的一只小老鼠。
偷拿人类东西时也是这般战战兢兢。
可怜又可爱。
等等。
季勋甩开脑子里的纷杂想法。
什么叫可爱,他吃错药了吧,居然产生这种诡异念头。
他的笔掉了,同桌帮他捡了起来,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顺应剧情发展,等会他应该要向他这位好心的同桌道句谢,再怎么着也该做点什么。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种眼熟感。
这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觉像是有根银针钉进了他的心脏,不怎么疼,就是浑身刺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新同桌好像没有归还钢笔的意思。
季勋甚至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旁边传来了一阵短促的,笔帽打开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她像是默认他已经睡着了,于是便小心翼翼的将笔尖抵在纸面,指心并拢牵动钢笔移动,笔尖墨水与纸页交融碰撞演奏出“哗哗”的悠扬乐章。
她似乎并没有物归原主这一概念,抱着手中沉重的钢笔不停上下爱抚,好像她摸的不是笔,而是一个人。
听着耳畔窸窸窣窣的响动。
季勋嘴角抽搐。
聪明如他很快从中觉察出某些蹊跷。
难怪总感觉自从来了这个学校,前一天还放得好好的东西第二天就会离奇丢失,他之前就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动了他的东西,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现在。
他好像……找到那个贼了。
没关系。季勋在心里安慰自己,一支笔而已,值不了几个钱,既然她喜欢,就当是送给新同桌的见面礼了。
他想将装作没看见,将这件事烂进肚子里。
等过段时间再去找老师调位置。
这样既能保全小女生的颜面,让她不至于太难堪,也能让他远离这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平时看着挺老实巴交,说话声音都不敢太大的一个人,怎么就……
有这种癖好呢?
季勋正胡乱想着。
忽然听见身边人好像又在搞什么小动作,他屏住呼吸支着耳朵听动静,发现她似乎是抽出张纸,然后倒了点水。
紧接着,湿润的纸巾覆盖在什么东西上,动作十分轻柔地擦洗了几下。
季勋睁开眼,看见她将藏在课桌下的幕布揭开,露出里面被水浸湿后变得更加光亮的笔身。
在季勋的无声注视下,他亲眼目睹—— 那支被他用过不知多少次的钢笔,此刻正被另一个人握在手心,金色的笔头宛若游龙轻易挑开她腿上藏青色的校裙布料。
然后,伸进去。
进入某个神秘地带。
冰凉的,还带着点水意的钢笔与女生温热的皮肤相接触。
情不自禁,“嗯~”
一道古怪的低吟随之逸出,很轻很轻,微弱到几不可闻。
像是风的低语,顺着他的耳道进入耳蜗,刺激得他的神经末梢都为之一颤。
少女一小截白嫩的大腿随着她的动作明晃晃曝露在空气中。
雪白,刺眼,却让人挪不开目光。
这下季勋彻底坐不住了。
(十八)磨笔
这是一支很普通的钢笔。
却又并不是那么普通,因为它外表很华丽贵气,看起来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最主要的是,这上面沾满了“他”的气息。
它曾被人使用,在纸上写下不知多少个“他”的名字。
季、勋。
光是念到这两个字舌头都会在嘴里绕上几个大圈,语气也会因此不由自主变得更加温柔缠绵。
足以证明它的不凡——至少在李果眼中,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
现在,这支笔掉到了地上。
就在李果眼睁睁的注视下。
漂亮的它缓缓滚向黑暗。
从高空坠落,摔下去,摔进尘埃里。
听到那声脆响时,李果良知猛地被唤醒,她后悔了。
更多的是懊恼,当然也夹杂着一些自责。
月亮本就该高悬于苍穹之上。
或许她要做的应该是守护,而不是摧毁它。
大脑没经过处理的第一想法浮现出来。
地上有好多灰尘,赶紧去捡起它!
第二个想法是,物归原主。
她想不动声色地将它放回去。
但真正将这个冰凉的小玩意握在手里时,她又开始仔细观察。
多么漂亮而光洁的一支笔啊,触摸上去的一瞬间李果像是超越时空,毫无保留地与那个人紧紧相握。
拿在手里越久,她便越是舍不得放下。
手心出了汗。
她发现墨绿的笔身上沾了些灰尘,不过并无大碍,李果用手轻轻抚开污秽,令它看起来依旧完美如初。
李果爱不释手把玩着这件精致小玩意。
“啪嗒”一声。
笔帽被她打开了。
她想查看下笔尖有没有摔坏,但由于做贼心虚,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好在老天是眷顾她的。
就像前几次那样。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她看着依旧沉睡的少年,内心惶恐不安的情绪渐渐消去,取而代之的是越发胆大妄为的举措。
她试着用那支笔在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一本略微有点厚重,像是夹了什么东西,诸如纸币、尺子亦或者是某人试卷的手帐本,缓缓打开。
手指翻到最新使用过的那一页。
一张被折迭得整整齐齐的试卷就出现在那。
卡在页与页的缝隙之间。
正朝着天花板的那面,是卷子主人留下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字锋凌厉,漂亮中透着股春日冰雪初融的冷冽气息。
就像他这个人。
李果下穴收缩翕张,水流潺潺自洞口涌出,很快就打湿了底裤。
她的脸上带着抹醉意熏熏的桃红。
心脏砰砰跳动,声势浩大,仿佛立马要跳出胸膛。
李果执起笔尖,在本子上一笔一划,恭敬虔诚地学着他的笔锋脉络,起承转合,书写他的姓名。停笔时她又有些郁闷,因为她那拙劣的模仿,并不能给她带来多少畅快。
相反,一种难言的空虚忽地在体内萌芽,在长久得不到满足的强烈欲望的浇灌下,逐渐生根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心底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宛如进入魔怔了般,潦草又细致地清理了钢笔全身。
然后,亲手把握着它,向下深入。
与皮肤紧密相贴。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短暂清醒,又很快消失不见,重新跌进欲望的泥潭中去。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李果相当谨慎,眼睛时不时瞥向一旁,紧紧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胸膛起起伏伏,呼吸平稳有力。
嗯……
睡着了吧?
李果试探性地朝着目标方向倾斜身体,张开大腿,露出裙下半截细腻的腿肉。
对方毫无反应,呼吸依旧绵长,甚至她隐隐还能听见男生换气间隙沉重而短暂的鼻息。
她显得更兴奋了。
胆子也突然大了一点。
膝盖往前伸过去,状似无意的轻轻擦过他的裤腿。
一边蹭一边暗搓搓将碍事的裙摆掀上来。
她早上出门急,没有穿安全裤,掀开裙子后底下是少女一览无余的纯白内裤。
没有花边,没有图案,十分简单朴素。
内裤遮掩之下,是少女前不久才将阴毛剃了个精光的洁净花唇。
两瓣艳红的唇肉挤作一团,形成状似骆驼趾的色气满满的羞耻“Y”字。
如果问他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他可以很坚定的回复,她当着他的面,用那支该死的惹出一切祸端的钢笔,毫无廉耻心的挑开了自己的内裤。
糖衣褪去,剥掉保护内里甜蜜糖心的保护罩,大喇喇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灼热的视线几乎能洞穿一切,将空气都烫得融化了,就连呼吸进去的氧气里都泛着股甜味。
目睹全过程的季勋:……
都不知道该不该醒来。
这是什么变态?
恶心。
季勋本来就没什么睡着,经此一事后更加睡不着了,他将所有一切尽收眼底,既震惊于她的大胆,又对她的荒淫行为感到反胃与蒙羞。
心里诸多想法,瞪大眼睛定定看她自我聊慰的一举一动。
大腿根是白的,藏在黑暗中阴影里的唇肉颜色却有点深,看着朦朦胧胧有点不清晰。
忘不掉的是那支金色的笔盖。
由于设计的问题,盖头旁边会带点锋利的棱角,用这块地方的凸起去磨蹭逼缝诚然很爽,但是稍有不慎就容易卡到边沿娇嫩的贝肉。
痛并快乐着。
听着变态新同桌隐忍的抽气声。
季勋突然有点好奇裙底风光。
那片隐秘的角落被他的笔头刮肿了吗?
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原因是?
——喜欢我。
季勋像是被这个想法给吓到了,漆黑的瞳仁一颤。
随即释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切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身边的人动作仍在继续,她似乎是放弃了用金色笔头去磨擦肉穴的想法,转而将钢笔调转了一下方向,改成用墨绿色的笔杆来戳弄位于骆驼趾中央地带的小红豆。
这下耳畔隐忍的抽气声渐渐变了味,季勋听不出来,但能感觉到她是舒爽并且快活的。
这和她平时在班级里唯唯诺诺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导致季勋一时都有些迷惑。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这个问题季勋暂时不得而知,也不太想去了解。
他只想赶快结束这堂煎熬的,令人如坐针毡的语文课。
哪怕是现在就去办公室被老师挨个训遍话,也好过现在。
季勋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再缓缓吐出。
心情总算平复下来。
他还在思考人生。
同桌那边似乎已经结束了战斗,桌子突然晃动几下,然后是她闷而无声的一阵哆嗦过后。
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滋到了他的脚边,几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脚脖滑进鞋子里。
季勋拳头瞬间攥紧,又徒然松开。
他满脸羞愤,恨不得当场痛骂这个狂徒一顿。
她居然……
干出这种事!
还弄到他脚上,也太不知羞耻了!
鼻腔里传来一股奇异的芬芳。
季勋轻嗅几下,脸色难看得吓人。
之前碍于礼仪与面子,他并未第一时间揭穿李果,而是静静看着她表演,直到刚才,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想到前几天在琴房不小心撞见的那一幕。
他早就知道小房间里有人在偷看他,后来推门进去后发现她是在换衣服,不过又回忆起当天闻到的奇怪味道和现在空气里的气味一模一样,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人当时可能是在自慰……
或许,他们本就是同一人。
季勋心里狂风大作,有点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像秦疏冉那样,屡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制造些红色绯闻与他强行攀关系,更没有明着参与进他的生活。
只是暗地里做着些偷偷摸摸的小举动,不碍事,纯膈应人。
他想站起来痛斥她的变态行径,但又觉得她是个小女生,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且高考临近,因为这么点小事,和人大闹一场的话,既不值得,也很自降身价。
没关系。季勋还在安慰自己,装作没看见就好了,反正影响不到他。
他动了动胳膊,做出一副即将从睡梦中苏醒的样子。
身边那只小老鼠果然被他的动作给吓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不断响起。
季勋在心里暗笑她的胆子和老鼠一样小,做出来的荒唐事却不少。
“李果。”
老师叫了个人名,新同桌动作瞬间僵住。
季勋在心里默念叁遍。
李果是么?好,他记住了。
“专心听讲。”对于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老师有些恨铁不成钢,“季勋上课没有试卷倒头就睡就算了,怎么你也……”
莫名被cue,季勋坐直身用眼角余光扫了身侧的小姑娘一眼。
头一次,他看清了一个人的长相。
但是转眼又忘了。
只依稀记得她的眉眼非常寡淡,鼻子不高,头发很黑自然披散在脑后,脸是红的,一双眼睛里盛满水雾,样子十分惊惶,像个做错事被老师当场抓包的小孩,低着头颅模样羞愧欲死。
在她两腿之间的裙面处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小块微凸的起伏。
像是什么东西卡在了她的腿心处。
季勋看向她,注意到她因为自己的注视而变得发烫的耳尖以及她那颤抖不止的瘦削双肩。
等他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后,她才终于停止身体的哆嗦行为。
啧。
讲台上,老师推推眼镜,扳着个脸,道:
“最后重申一遍,上课不要搞小动作,不要搞小动作,你们的一举一动,老师都能看得到,所以下次最好不要让我发现有哪位同学上课不认真,别怪我不留情面,叫你家长来学校走一趟。”
对于她的话,不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
老师,你说你能洞悉底下学生的一举一动,那你能不能看见,看见有个人把同桌的笔插进逼里,还不小心把水喷到了同桌的脚上。现在,她因为害怕被人发现,笔卡在里面,拔都拔不出来……
这些,你也知道吗?老师。
李果被自己的龌龊想法吓了一大跳,脸“唰”的涨透红。
(十九)窃听风云
呼呼—— 一下课季勋就被老师提溜进了办公室。
紧跟着,李果逃也似的从桌位上蹿起,径直跑出了教室。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将少女不可言说的纯情心事投映出来。
红是绯色的爱恋,白是未经着墨的宣纸。
一个人沿着操场不停地向前奔跑,漫无目的,没有什么规律的跑着,纯粹只为发泄心中情绪。
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伴着风声一起敲击鼓膜,与她心脏跳动的节奏同频共振。
约莫跑了五六圈后,脚步慢慢停下。
李果弯着腰胸口起伏不定,鼻尖凝聚出几滴细小汗珠,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额头鬓角也有汗,眼睛却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名为兴奋、激动的微光。
清风徐来,树影摇曳。
身下裙摆飞扬,汗水浸透的洁白衬衣被风吹得微微鼓起,连同她那颗燥热的萌动的心一起飘向云野。
站在空无一人的草坪上。
上课铃再次打响的时候,李果遥遥望了眼远处矗立的教学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躲进了一旁的体育馆内。
和昨天来时没有什么区别,琴房的门依旧紧锁着。
李果有些遗憾,但相较之前连季勋的面都见不到的那段日子,现在能和他坐同桌已经很满足了。
想到刚刚课上她做出的那些荒唐举动,李果不禁有些脸热。
她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就是控制不住。
就像她之前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所说的那样。
爱和喷嚏藏不住的。
试想一下,如果她把全部力气用作隐藏,不难受吗?
所以,人活一世,都是自私的。她只是想让自己在有限的生命里,毫无保留去爱一个人,哪怕最后没有结果,哪怕最后遍体鳞伤……
上午时分,偌大的体育馆仿佛刚刚从熟睡中苏醒的孩子,安静而又乖觉。
走在空荡的楼道,手指轻轻滑过白墙上的细微划痕,好像这样就能抚平一切创伤。
李果闭着眼感受眼下短暂的宁静时刻。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果回过神,轻手轻脚钻进她寻常贯去的那个小角落。
蹲在地上画圈圈时她又不受控地想起了季勋,想他弹琴时的优雅从容,想他迎面走来时身上那股淡淡的鸢尾花香,想他把巧克力送进她嘴里时唇瓣一触即逝的温润触感。
想着想着她就发起了呆。
等她察觉出周围异样声响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出去的最好时机。
“嗯哈……”
先是少女柔媚入骨的轻声哼鸣响起:“猴急什么呀,慢点……啊……”
“又没有人,好宝贝,快让哥哥亲一口。”
“啊……唔哈……”
一阵口水交换的啧啧声过后,男生不满地扇向她,“装什么啊,让你攀上高枝了就清高起来连亲都不让亲了?”
“没有,我怕有人……”
“怕什么,这时候大家都在上课,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骚啊,走一路流一路的水儿。” 这里是女更衣室,平常只有在下午的叁四节课才会有舞蹈生陆陆续续过来,其余时间体育馆里一般鲜少有人光顾。
当然也有特殊的情况。
譬如这对急不可耐的小情侣,譬如李果。
就是临时起意翘了堂课,没想到这么走运,正好赶上别人过来“办事”了。
李果想了想打扰别人好事的下场,最后还是决定蹲在原地当蘑菇,不出去了。
她默默往更衣室最角落的位置缩了缩身板,连呼吸也放轻了不少。
这头她在心里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那边“嗯嗯啊啊哥哥好棒”,结合皮肉碰撞在一起的啪啪拍打声,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李果:“……”
大约煎熬了十分钟不到,男生似乎是结束了战斗,一阵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不断传来,李果之前就被他俩的浪叫搞得头皮发麻,精神几近崩溃,听到穿衣的动静,还以为希望曙光即将来临。
她眼中噙着热泪,满怀希冀地等待着。
然而,男生似乎有事后抽一支烟的不良习惯。
李果没等到他们离开,等到了更衣室里呛鼻的劣质香烟味。
不知道女生附耳低声对他说了什么,男生轻呲一声:“秦疏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榜上2班那个新来的转校生么,怎么,看见别人家里有点小钱你的逼就急不可耐地要往上凑了?”
不顾她越发难看的脸色,男生暧昧地拍拍她的臀,深吸一口烟吐在她脸上,道:“想甩开我?做梦。”
秦疏冉脸上表情还和往常一样恬淡,面对男生的咄咄逼人,她没解释什么,而是径直托起男人半软下来的肉棒,檀口轻轻含住他的分身,一吐一吸,眼神迷离中带着点魅惑意味。
被这样一个仙女似的人儿舔弄下体,身体的舒爽畅意是其次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极致感官享受。
就像别人眼里枝头高不可攀的孤傲梅花,就这样轻易被他折下来插进自家豁了口的水杯内,任他日日夜夜把玩亵渎。
“嘶……”男生声音里多了些快意,黝黑腥臭的肉棒再次硬挺起来,抵在身下少女柔美的脸蛋旁上下摩擦,手指握住棒身随意撸动几下。
“噗嗤”—— 灼热的白色稀液射在少女红唇边。
“吃。”他冷冷道。
少女没有反抗,顺从而细致地用小舌头舔去嘴角那点污秽,“咕咚”一下吞咽入腹。
随后她张开嘴,让他检查嘴里有没有残余。
“哼。”男生声音缓和些许,“算你会讨巧。”
秦疏冉跪趴在地,抬起脸小猫似的蹭了蹭他的掌心,在她头发边还黏着一些看不出原色的暧昧液体,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楚楚可怜,十分惹人喜欢。
“哥哥。”秦疏冉缓缓开口,声音犹如浸饱了糖水的蜜饯一般甜腻,“那……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吗?”
(二十)阴谋
听到这话男生心中涌起的那点悸动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敢置信道:“你他妈来真的?”
秦疏冉没说话,用行动证明了她的决心。
见此情形,男生沉默了一阵,才说:“张叁丰他娘说得果然没错,越漂亮的女人心思越歹毒。”
“季家那位老祖宗对你那么好,你还不知足,竟然妄图染指她的宝贝乖孙,要是被发现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话还没说完,她一语震惊四座:“我怀孕了。”
这信息量有点大,男生先是嗔目结舌,随后自我怀疑道:“这种子……应该不是我撒的吧?”
“……”秦疏冉咬牙,“不是。”
男生呵呵一笑,话风带着嘲弄,“还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孩子会打洞,婊子的女儿也是个臭婊子。”
冷言冷语被她全盘接受。
在原地踱步片刻,“帮你也不是不行。”他从裤兜里掏出个小药瓶,在她面前晃了晃。
“神仙”水,又称乖乖水,只需要一滴,就能让一个成年人瞬间陷入意识模糊状态,在此期间内,你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等人再醒来后,什么都不会记得。
秦疏冉眸光微闪,伸手就要去接,“谢谢哥哥。” 东西却被他猛地收回。
“好哥哥,你这是在干嘛呀?”她抓了个空,声音里带着不解。
“急什么,不是哥哥想耍无赖,只不过是我大脑实在简单,我家老头子之前还说我以后连大学的门槛都摸不到。”他轻笑一声,说:“我算是废了,但你不一样。”
“秦疏冉,你从小心眼子就多,我玩不过你,也玩不起,仔细想想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能变成这样可是有你一份功劳的。”
“反正我烂命一条,不怕被报复,这瓶听话水可以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秦疏冉想也没想直接答应:“好。”
男生笑了:“老子还没说是什么呢。”
“哥哥的事别说一件,就算千百件我也赴滔倒火在所不惜。”她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
“真下贱。”
他笑出了眼泪,骂道:“秦疏冉,你到底有没有心?”
“……”
等人都走远了。
李果又在原地猫了好一会才敢出去。
两条腿都麻了,浑身肌肉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同时啃咬过似的,又疼又痒。
不知怀揣怎样一个复杂的心情回到教室。
从后门偷偷溜进去,老师不在。
问过前桌后才知道这节课改成了自习。
“欸……”前桌是个扎着高马尾的话唠,女生努力回忆一番,试图和她套近乎:“李果,你语文成绩是不是很好,怎么学的啊?大佬,教教我。”
“没有,我不是大佬。”李果不太习惯和人接触,老实说:“我都是乱写的。”
她看见那女生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里咯噔一下。
“你语文考130叫还行?那我的98叫什么?文盲吗?”
李果不知道怎么回,就没搭话,眼见话题马上要冷下来了,那女生又神神秘秘地说:“李果,老师都和你说什么了?”
“啊?”
她没听明白。
“就是……那个那个……”女生眉头朝着她旁边那张空着的课桌抬了两下,“季勋到现在还没回来,老师和你们都聊了啥呀?偷偷和我说一下呗,我不告诉别人。”
“没什么,就是关心了一下我们的学习问题。”翘课被人误会是被叫去办公室谈话了,李果也没解释,随便敷衍道。
“没了吗?”她一副明显不信的表情,狐疑道:“我怎么听说季勋想从你身边搬走啊,老师给他选定好新的人选了吗?”
李果愣了。
女生说:“要不咱俩换换位置,我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说到这她突然止住话头,尴尬笑笑,道:“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李果:“……没事。”
发现气氛不对,女生匆匆结束话题。
“呃呃……不打扰你学习了。”
抛下这么一句话,她慌忙转过身,假模假式翻起了书,好像刚刚仅凭叁言两语就在她心底掀起滔天波浪的人不是她一样。
独留李果一个人静静趴在座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无言。
(二十一)小插曲
半开的窗户旁,少女趴在课桌上,脑袋偏向一旁,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勋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教室里其他人不是在偷摸着补眠,就是在争分夺秒多做些练习题。
只有她,睁着双空洞无神的黑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本来和季勋无甚关系,可莫名的,他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海盐般咸涩的潮湿气息。
是泪?
还是……下面又溢出来的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猜想着,审视着面前的少女,他像个不知人间愁苦的小王子,仅仅是窥探到别人不堪的冰山一角,就妄下定论,然后再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睥睨对方卑劣的灵魂。
看到神明般的少年迎面走来时,李果还在云游天外。
脑子里不断重复一句话。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让你这么嫌弃,迫不及待地就想远离我?
一滴泪顺着眼角无声滑落,李果揉揉眼睛,坐直身体,墨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她微红的眼眶。
季勋脚步一顿,然后绷着张俊脸坐下。
是他想多了。
可是,她在为何而哭泣呢?
被叫去办公室的人是他,被当成课上自亵时的性幻想对象的人也是他,被同桌淫水溅了一身染上淫靡味道的人还是他。
季勋侧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她的脸都被颊边秀发遮住大半,可在他眼里,这位名叫“李果”,以前素味平生的陌生少女的五官音容却越来越清晰。
像是被人强行在心中按下了个烙印。
记忆会模糊,但烙印永不消失。
他不知是好是坏,但他的脸盲症状似乎因为她的出现而开始有了一个突破口。
出于某些私心考虑,季勋勉为其难接受了她。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她对他做过的那些腌臜事。
只要他的病情能够好转,被变态意淫就意淫吧,他态度高傲的想着,反正自己是不会和这人有别的任何瓜葛。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这人却不按套路出牌。
那种时常被人窥视的感觉不复存在。
他反倒有点不习惯了。
季勋一边转笔,一边看向窗外,窗檐下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红眼睛白羽毛的蠢笨鸽子。
它似乎是想飞进来,但是找错了方向。
就在它旁边就是大开的窗门。
它却一次次扑打着翅膀撞击玻璃。
砰砰砰—— 起初并没人注意到它。
可是后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于是班上大部分人都注意到了它的怪异行为。
“快看,那有只傻鸟!”一个人说。
“这傻鸟在干什么,它疯了吗?”又一个人说。
有人笑有人担忧。
“别撞了,会死的。”
可惜鸟不识人语,这只鸽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执着于与这面玻璃进行近乎自虐般的“搏斗”。
撞击。
“砰”的一声。
只见它像面白纸一样飘落下去。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教室里似开水般沸腾,哗然一片。
大家都以为这只傻鸽子一定陨落了,可是几分钟后,窗外就又出现了它的身影。
有人认出了它:“去年这个时候好像也有只鸽子撞上了玻璃。”
“是它,它养好伤回来了!”
此话一出瞬间点燃大家的情绪。
多么新鲜一件事啊,一只鸽子竟然能记仇到这种地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它会一直这么撞下去的时候,它突然停了下来。
这只白鸽鸟喙泛红,侧着小脑袋,用一边眼睛盯着玻璃窗里的世界。
好巧不巧,它停的位置正是李果旁边。
李果抬眼愣愣与它对视。
它好像在无声诉说着什么,几秒过后,它重新梳理好羽翅,扭身飞向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
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挤到窗边来,有人惊呼:“怎么还有一只鸟!”
正如他所言,那只白鸽停止撞击举动后,在它的身旁突然多了只同样雪白的小巧身影。
它们相互纠缠,身形在天上交错互换,渐飞渐远。
自此,这一突如其来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刚开始还有人讨论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伴侣?子女?还是敌人?
天知道。
微不足道的一件小插曲罢了。
后来大家就各自恢复了各自的学习状态,捧着书本,在知识海洋里遨游畅想。
李果回过神,下意识想去追寻那人的身影。
一转身,季勋的目光和她直直撞上。
他的眼睛凝聚着摄人夺魄的神秘力量,又像是幽深不见底的漩涡,只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
他们对视了足足五秒——李果在心里默数出来的。
季勋才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眼神淡漠,好像他只是在看什么无足轻重的事物一般,比如天边的一朵云,一棵树,抑或是刚才那只蠢鸽子。
那感觉非常不好,至少对李果来说。
心脏抽抽的生疼。
她受够了,他的傲慢与轻视。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她想。
如果你终有一天会被人设计,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二十二)盼头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点盼头,有了盼头,日子就过得快些,像开了加速器,时钟上的指针分秒不停,如同一把雨刮器,冲刷掉阻挡视线的滂沱大雨,水流聚成海浪推着人不断前行。
千万别回头看。
就让那些过去的记忆永远留在昨天。
李果仰首挺胸迈进考场的前一刻,心里就是这么一直重复着告诉自己的。
深呼吸,保持冷静。
加油,李果,你可以做到的。
坐在考场正中央的座位上,李果俯首奋笔疾书。
不知道考试时的天气是否永远这么燥热,带给人无尽的煎熬,头顶风扇一刻不停地转动着,就像千千万万个日夜不停翻动的课本,就像此时她握在手里的那支笔。
李果倾尽全力书写的,是她的明天,是充满阳光与希望的未来。
没人知道明天有什么,那里会发生什么,只不过大家都去过了,所以你也去那里走上一遭。
然后站在光亮处,对曾经的自己洗脑,这里很好。
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叁天,李果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终了铃打响的那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放下笔,呆呆站起来。
再随着老师一声令下,顺着人流鱼贯而出。
走廊四面八方都挤满了人,所有人脸上无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或笑或哭,或忧或喜。
李果缩了缩肩膀,好不容易挤到一处角落,这里旁边就是厕所,人来人往,臭气熏天,所以没什么人久做停留。
热风拂面,吹掉一滴晶莹的泪。
像是难以置信。
李果回过神,惊愕地摸向颊边。
她居然,哭了?
真是,有什么好哭的。
走出学校大门,呼吸干燥但满是自由之息的空气,身后是懵懵懂懂从囚笼中脱困的稚鸟,身前是翘首以盼,犹如一颗颗春笋冒头的殷切家长。
李果左右看了看,寻到一处花坛站了上去。
居高临下巡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一直在追寻的那个身影。
她不免有些失望。
“李果!”
身后有人在唤她。
李果回过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爸,你怎么来了。”她跳下花坛,叁两步飞奔过去。
“嘿嘿。”李老汉憨笑道:“拉了个人,说是送到这,她儿子马上高考完。”
“我一寻思,咱家不是也有个大学生嘛,就过来了。”
李果她爹没什么文化,祖上叁辈都是老农出身,到他这里出现点变故,家里那块地被划进了城区,一家人摇身一变成了半个城里人。
于是李老汉地也不种了,顺着时代东风改行开起了摩托车,平常就靠东街西巷拉客送货赚钱谋生,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他平日里最期盼的是有两件,一是有个儿子传宗接代,二是家里能出个大学生。
前一件事他已得偿所愿,现在家里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只等大女儿把大学读完,他也不用再操劳什么了。
他带着李果向停在路边的老摩托方向走去。
一路上李老汉显得格外高兴,满脸春风得意,碰见相熟的车友就会不经意从旁边路过。
然后同旁人介绍,“这是我家大闺女,对,今年刚毕业。”
这时只需要等上一会,那边便会附和几句,诸如你老李真有福,女儿漂亮还聪明,一看就是块大学生的料。
他便会回以会心一笑。
李果在旁边听得脸臊得通红。
直扯李老汉的袖子,叫他走快些。
好不容易从人流里挤出来。
家里的老伙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熄了火。
李老汉“咦”了一声,把别人送他的矿泉水递给李果,然后翻身骑上车,用脚蹬了摩托车良久,还是只能听见巨大的嗡鸣声,不见车子启动。
“怪了。”李老汉嘀咕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烈日当头,李果抱着水站在路边,周围人来人往,她总感觉阵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身上,浑身好像蚂蚁爬过般,令她站立难安。
又过了会,车子还是不见好,李老汉干脆喊她去树荫那等他一会。
李果如蒙大赦,赶紧跑了过去。
头上几滴汗水如雨点般滑下。
她抬手抹了把汗,眼睛胡乱瞟向远方。
就听路边传来阵骚动。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离她十来米远的地方,明明看着很不显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附近这么多人围在那,举着个手机拍摄。
她扫了几眼,觉得有点眼熟,视线落到车牌上时突然顿住。
这辆车,是他家的。
李果屏住呼吸,急切地伸长脖子朝那张望。
果不其然。
是他。
即使少年戴着口罩,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出场仿佛自带聚光灯,轻易就能夺走她所有心神。
手里的水不小心掉到地上。
李果瞬间清醒过来,急忙低头去捡,等她再往那边看去时,就给她的只有车子闪烁的尾灯。
她站在原地,有些怅然若失。
“李果!”不远处李老汉大声叫嚷着,冲她招手,“发什么呆呢,快来,我们回去了。”
李果说:“好。”坐上摩托车后座。
李老汉扭动把手,一骑绝尘,载着她驶离喧嚣。
(二十三)“我知道你”
高考完后没两天,学校里组织了一场毕业晚会。
晚会的举办地点是当地比较有名的家酒楼。
听说是某位知名校友出资赞助的,他的孩子和他们同届,而他又临时有事,无法亲自到场,于是便大包大揽下此次聚会的所有开支。
校方自然乐见其成。
底下学生更不用说,有幸沾了这位主的光,所有人玩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李果在班上没有什么相熟的朋友,她是一个人打车过去的。
等她到时,推门而入就是一群年轻的肉体站在大堂中央群魔乱舞。
他们穿着华丽的衣裙,男俊女靓,好像才褪去蚌泥的珍珠,站在灯光下和叁两好友聚在一起谈笑风生,显得如此炫彩夺目。
李果本就是背着家里人偷摸跑出来的,她借口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屋睡觉,又守在手机屏幕前独自煎熬到将近凌晨才敢下楼。
一身朴素到不行的白色短袖,下面穿着条牛仔裤,脚踩一双刷到翘边的帆布鞋。
明明平时看起来还算得体的穿搭,到了这里来后,她竟觉得自己连门口的迎宾侍者都要比不上。
于是自打进门起,她就非常自觉的走到处灯光照不到的灰暗角落,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假装自己很忙,李果端着餐盘,在厅内漫无目的地游荡。
她来得晚,错过了校领导上台发表的酸牙讲话,当然,也错过了季勋和秦疏冉这一对金童玉女的开场舞。
不过幸好群里有好事的同学一帧不差地把那一幕录了下来。
视频里的杂音很大,画面也晃得厉害,现场热闹非凡,气氛更是在季勋对其做出吻手礼时到达高潮,伴随着录制人的“卧槽”“牛逼”声,这场舞蹈顺利谢幕。
李果抱着手机,来来回回反复播放这一段,画面放大放大再放大,看清他没有真的吻上那人的手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像是被扎过后泄了气的皮球般,表面看着没有什么伤痕,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溃不成军。
她正暗自神伤,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不止。
一个陌生号码给她发来了条私信。
内容是间酒店地址外加房号。
李果看着手机上那串数字在心里默读几遍,然后将短信删除。
新的消息跳出来。
——门没锁,你最好来快点。
那人随即又甩出张照片。
她点开一看。
照片里的男生年纪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模样矜贵,长眉微皱,梳理好的发型稍显凌乱,仰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似乎注意到有人在拍他,他无力的伸手做出遮挡的动作,眼神却迷离,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诱人。
欲拒还迎,像是抵抗,又像是在勾引屏幕对面少女那颗小鹿乱撞的心脏。
——哦对了。
——床上有药,狂欢愉快~ 李果没有回复,默默把所有消息清理干净。
收起手机,绕开热闹人群,独自前往目标方向。
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大堂,正如她悄无声息地来。
夜幕降临,小城上空一片寂静。
夏日晚间的风带着一丝清凉,吹走人们心头的燥热。
李果起初还强装镇定地站在路边拦车,只不过招了两下手,又迅速放下。
手指落在相册里那张不舍得删除的新照上。
她忽然跑动起来。
两条腿越迈越快,后背肩胛骨的位置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体而出,李果回身一看,一对羽翅突兀展开,她扇动翅膀,在十字路口的街道快速穿行。
脚步轻飘飘的,一切都是如此不真实。
直到站在那扇房门外,感觉像在做梦一般。
门非常轻易地被她推开。
屋子里没开灯,很黑很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她亲手打开的这道缝隙。
李果钻进去,背过手轻轻合上门扉。
床上蜷缩着个人。
空气十分安静。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慢慢靠近床边。
不知道是不是李果的错觉,她总觉得房间里有种挥之不去的淡淡清香。
离他越近,这股味道便越明显。
李果不由打开灯,目光贪婪的在他脸上放肆游移,近距离观察上面的每一处细节。
一根根睫毛细数过来,灯光下他的肤色莹白如玉,看的久了,她才注意到他嘴边有枚小巧红痣静静蛰伏在那。
犹如暗夜里引人犯罪的恶魔果实。
手比脑子反应得快。
她的指节微勾,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摸索,无声勾勒。
视线朝旁边一瞥,床头柜上一个小瓶子大喇喇杵在桌面,有点类似某种口服液的设计,只不过瓶身颜色很深,也没有贴标签,让人猜不透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李果将其握在手里。
冰冷的触感暂时让她恢复片刻冷静。
愣在原地纠结良久,看着床上人宁静的睡颜,她万分不可控的犹豫了。
最终,李果附身轻轻在他唇畔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两片温热的唇分开。
低头看去,却不知少年何时睁着双眼,正静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如此猝不及防撞进他的双眸,李果吓得心脏都慢了一拍,身体猛地打个哆嗦,差点没将手里的烈性春药丢出去。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劲。
再仔细看向他时,却见他眼底满是拨不开的云雾,里面除了一片茫然,什么也没有。
时间像是处于静止状态。
二人对视良久。
“你是谁?”他慢吞吞,一字一顿道。
“……”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李果知道他此刻绝不清醒,就算说出她的名字,他醒来后便会忘得一干二净。同样,就算她做出什么泯灭人性的出格事,也不会在他脑海里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印象。
一夜狂欢过后,醒来就会回归正常。
所以这时是选择保留理性还是选择满足一己私欲,天使或是魔鬼,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她正沉默着。
“我知道你。”
少年突然出声,他半睁着眼,神志不清地嘀咕了几句,声音不大不小,在这间幽闭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偷窥狂……死变态……”
闻言,李果陡然睁大黑眸,眼里全是震惊不解,“你叫我什么?”她凑上去,趴在他的脸边重复说:“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其实不是这样的。
她听得很清楚,那几个字,一字一句。
从未如此清晰。
床上的人呢咙几声,慢慢闭了嘴,接着就像再也抵挡不住体内药效般,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果放弃追问,口中喃喃低语:“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她所做的所有一切不齿之举。
可是为什么?
你……
不当众戳穿我。
为什么放任我的堕落?
高高在上看着别人为你痴迷的样子,再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清白模样,站在制高点审判所有因你而生的罪恶。
很享受吗?
李果眼含热泪,头一次觉得自己喜欢错了人。
“季勋,”她声音带着哭腔,小声道:“我讨厌你!”
(二十四)吃错药
“我讨厌你。”
这句话说完李果自己都不相信。
原地傻站了好一会,只敢在梦里肖想的人如今近在咫尺。
李果深呼吸。
打开那瓶液体,仰头一饮而尽。
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夜她要告别羞耻,只做欲望的奴隶。
出乎意料的,嘴里没有什么怪味,就像在喝纯净水。
李果没有急着咽下,而是将其含在嘴里,除去鞋袜慢吞吞爬上了床,睡到了他的身边。
在此期间季勋依然维持着方才那个姿势,动也不动,眉头依旧蹙着,仿佛陷入某种难以脱逃的可怖梦魇。
李果手指轻轻抚上他的眉心,神情专注至极,像是在触摸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
口中的药液似乎已经开始生效,又或是房间里的制冷忘了打开,不然她怎么会突然身体如此燥热,喉咙无意识滚动,咽下几口清液。
热,好热。
李果晃晃脑袋,难耐地抓了下脖子。 垂下头颅吻上那人,舌尖灵巧撬开他的牙关,温热的春药混着口水渡进他嘴里。更多免费好文尽在:jiz a i7.c om
季勋一开始没什么反应,甚至偏过头去退离她的靠近。
李果就会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不让他动弹分毫。
很大胆,也很爽。
清液在挣扎过程中顺着男生锋利的下颌线滑落,打湿了洁白的领口。
他慢慢有了回应,舌头不再抵触,反而追着她一路吸吮。
两人激烈索吻。
反差有点大,对她的刺激同样也大。
李果像是一只被人抱在怀里不断顺毛、撸爽了的猫,对方手所到之处,快感酥酥麻麻,从尾椎一路攀升至天灵盖。
“嗯……哈……”
有双手掌悄无身息从衣摆下方探进来,指尖微凉。
李果下意识吸气收紧小腹。
他的指甲修得圆润,刮过少女平坦的小腹时没有丝毫犹豫,直奔上面的鸽乳而去,她的胸膛起起伏伏,连带着那对乳儿也颤颤巍巍,害羞的往后退。
地方总共就这么点大。
乳儿也就这么点大。
钻进胸衣,少女的嫩乳一手便能被包裹住。
前所未有的柔滑触感从掌心传递过来,指缝夹了个石子大小的硬物。
李果感觉身上人的东西顿住了,紧接着胸前一边乳粒忽地被人掐住碾磨,他像是没控制好力度,用力一扯。
“啊……”她颦眉,泪水蓄在眼底。“疼。”
微弱的声音似蚊子叫唤。
可怜巴巴的。
试图唤起他的怜惜。
结果却像触到了某个神秘开关,嘴唇被狠狠叼住,品尝美味般大口大口啃咬,果子破了皮,猩红汁液流出,又被他细致而快速地舔去。
口腔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
乳首被攥住,或轻或重,简直把她当成了个可以任人揉捏搓圆的面团,在她身上肆意宣泄体内暴戾情绪。
“好疼!”她惊呼。
李果意识到不对开始挣扎。
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力气奇大,压得她几乎要喘不上气。
这不应该。
他明明中了药,不应该有力气动才对。
随手放到床上的手机在这过程中不慎被她踢到地上,这本是不必去理会的,但是它在不停颤动。
“嗡嗡”—— “嗡嗡”—— 铃声没有间断,鼓点般紧促。
害怕是家里人发现她夜不归宿给她发的消息。
李果推开身上人,想翻过身去够手机,下一秒他又快速扑过来。
缠绵,亲吻。
涎液互换。
趁着他扯衣服的间隙,李果艰难捡到手机。
屏幕亮起,一连串消息跳出来。
陌生号码:坏了,走得急拿错药了。
陌生号码:先别让他吃。
“咔哒”一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自身后传来。
陌生号码:不过吃了也没事,弄出来就好,不然……
她一目十行,看到一半。
有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滚烫的、野兽吐息般的喘气声在耳畔响起,热风一吹,后脖颈汗毛都被吹开了。
李果扭过头。
看见季勋扯着领带,胸膛袒露,双目赤红,眼里透着饿狼扑食的幽光,像是要把她拆成八块全部吞进肚子里似的。
浑身一麻,手上顿时失力。
手机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沉钝的闷响。
季勋凑到她耳朵根,急促地呼吸着,“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香……”
李果:“……”
(二十五)滚
李果还没来得及回话。
一番天旋地转。
她跪伏在床,屁股被人高高托起。
那头饿狼将她按在爪下,高挺的鼻尖咯到颈后细肉,季勋张开嘴,尖利獠牙锋芒毕露,咬住她的脖颈。
牙齿合拢,叼着块皮肉慢慢研磨。
李果清晰感受到动脉位置上的湿濡温热触感,身体不自觉战栗,“嗯~”
“咕咚”,季勋喉结滚动。
鼻腔发出蒸汽机驶过的猎猎风声。
剧烈喘息在少女翘着的后臀处停止。
李果闭上眼,手指用力抓紧身下洁白柔软的被单,心跳如鼓。
脑中一片空白。
她就这样维持着个羞人姿势,静静等神明宣判。
“这里,”他分开她的腿,贴着花心说:“……好香。”
两股之间热气熏熏,李果闻言腰塌得更低,整个人都麻了。
下穴洞口微张,一波接一波的花露连绵不绝吐露出来。
这回连她都能闻到空气中那股浓郁到窒息的糜糜之香,很明显,她情动了。
季勋深吸几口气,确认了香味源头,大掌袭上她的后腰,指尖卡在裤头,用力往下拽了拽。
李果迷迷糊糊地配合他脱下裤子,今天她穿了条灰色的内裤,小小一块布料,卡在两瓣肉唇之间,花穴开开合合,分泌的淫液轻易就透出来,在底部映出道深色湿痕。
他用手指戳戳底裤中心。
布料陷进去一个洞,收回手,指尖染上水泽,黏黏糊糊的。
季勋捻了捻两指间的湿液,聚满迷雾的眼睛爬上血丝,他迟疑道:“这是……”
“尿?”
“……”李果脸爆红,“不、不是!”
垂头凑近手指轻嗅。
味道怪怪的,但是没有尿液的腥臊味,反而带着点诡异的、让人越闻越上头的荷尔蒙气息。
季勋第一次闻,有些好奇,于是压着嗓子,求知若渴道:“那是什么?”
李果脸更红了,还咳嗽不止。
“是……”她有点难为情的小声隐去一个字,“是水。”
“哦。”季勋跟着复述,认真道:“这里不是尿,是水。”
说完,季勋埋下脑袋,直往她腿心处拱。
李果“啊”了一声,说:“干什么!”
双腿并拢,抵住他,不让他靠近。
他试着分开她两条细竹竿似的瘦弱小腿。
咽了口唾沫,然后说:“我口渴……好渴……想喝水。”
李果夹紧逼缝:“!!!”
“不行。”
“为什么?”
季勋歪着脑袋,仿佛幼儿园里举手提问的乖宝宝。
纵使脸色因为情欲洗礼而涨红一片,直勾勾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还是会让人生出种初生毛犊的澄澈感。
“我好渴,”他说:“可以喝你的水吗?”
李果捂住脸,“不要……”
“这个不能喝。”
“为什么?”他不断重复这句话,微微撅了下嘴,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脏。”李果环顾一圈,在旁边的床头柜那取了瓶水,扭开盖子后,递给他,含糊道:“这个干净,你喝这个。”
“哦。”
他接过水,瓶口对准嘴边。
李果以为他要喝,结果下一秒,一阵凉意自上而下。
瓶子倒转,里面的清水受重力“咕噜咕噜”直直下落,很快就倒了个精光。
卡在股间欲掉不掉的浅色内裤被水晕成深色。
屁股阴阴的,被单湿了一大片。
她抬头,只见面前少年露出个天使般的纯真微笑,嘴里的话却恶意满满:“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就是想让我这样对你吗?”
“——死变态。”
这好像才是最真实的他,褪去外界赋予他的华丽光环下赤诚的没有一丝伪装的他。
一个彻头彻尾的恶徒。
而她,李果。
不知死活地将自己亲手送到了恶徒的案板,做了他手下任人宰割的鱼肉。
她像是惊住了,傻傻撅着屁股,露出地里辛勤劳作、不求回报的水牛般的恭顺模样。
眼睛也像水牛般睁得大大的。
对上这双无辜到仿佛能消除世间所有污秽的水眸。
季勋脑袋忽然阵痛不止,下腹叁角区顶起块硕大的鼓包,脖子处青筋暴起,欲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表情狰狞一瞬。
意识短暂清明。
目眦欲裂,却强撑着,大力地推了一把身下人。
他翻身靠在床头,尽可能远离那个制造一切麻烦的祸源,呼吸声粗重不畅。
嗓音低哑。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