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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花溪村)第一章 相遇
前言:正所谓盛世和尚修庙,乱世道士下山,咱们这个故事便要从一个乱世说起。
中原大地,乱世之中,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在一个不知名的偏僻山区里,一条不知名的河流蜿蜒流淌,河水清澈见底,映着两岸郁郁葱葱的山林,宛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河边站着一位白衣少年,十八岁的年纪,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透着一股书卷气。此人名为沈怀章,镇州人氏,生得俊秀异常,一张脸白净如玉,五官精致得仿佛画中人,剑眉斜飞入鬓,双眼明亮如星,唇红齿白,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带出几分温润如春风的味道。
他身着一袭素白长衫,虽是粗布所制,却洗得干干净净,衣襟随风轻摆,更显出几分清逸之气。腰间系着一条青布腰带,手中握着一卷泛黄的书册,指尖修长,指节分明,颇有几分文弱书生的风采。
「云翻翠岭藏幽谷,水映青天入远山。」沈怀章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由得低声吟诵,声音清朗如泉,带着一丝少年意气。他站在一颗歪脖子柳树旁边,蹲下身,掬起一捧河水送到唇边,入口清冽甘甜,凉意从喉头滑下,直透心脾。他忍不住多喝了两口,站起身时,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目光流连于山水之间,竟一时忘却了自己的处境。
沈怀章年方十八,自幼聪慧过人,过目不忘,乡里人皆知他是个读书种子。
他家中只有老母一人,体弱多病,不能劳作,家境贫寒,全靠亲戚接济才勉强维持生计。
好在沈怀章争气,读书极有天赋,前两场县试、府试皆拔得头筹,虽还未正式考中秀才,乡邻已亲切地唤他「沈秀才」。去年,大赵王朝吞并镇州,今年恰逢科举在怀阳举行,沈怀章便带着母亲和亲戚东拼西凑的盘缠,踏上了赶考之路。若能考中秀才,便可为家中争光,也有了谋生的资本。
然而,此刻的沈秀才却落魄不堪。昨天,他在路上偶遇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声称家中遭难,无钱埋葬双亲。沈怀章见她可怜,一时心软,竟不顾自己囊中羞涩,将身上仅剩的几两银子全给了她。少女千恩万谢地走了,他事后却傻眼了——那可是他去省会的全部盘缠啊!如今身无分文,距离怀阳还有数日路程,他心中不禁苦笑,自己太过冲动了!竟连对方是不是骗子都没细想。
「哎,希望这次去花溪村参加赏花会能赚得些盘缠吧!」沈怀章喃喃自语,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来的路上,他听人提起,前方的花溪村每半年举办一次赏花会,届时村中百花盛开,吸引无数文人墨客前往赏花饮酒,吟诗作对。若诗作得好,甚至能得些银两赏赐。走投无路的沈秀才只能硬着头皮前往碰碰运气。
他正怔怔出神,河面上忽然传来一阵水声,一艘小渡船缓缓靠岸,停在那颗歪脖子柳树旁。船上是个瘦削的老船夫,满脸风霜,背佝偻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撑船的竹竿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他抬头看了沈怀章一眼,沙哑着嗓子问道:「公子此去何处啊?」
沈怀章回过神,拱手施礼,温声道:「在下欲往花溪村!听说那里有个赏花会,想去瞧瞧。」
船夫闻言,身体竟猛地一颤,手中的船杆险些滑落。他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异样,语气古怪地道:「公子是个读书人吧,去那地方作甚?」
沈怀章没察觉船夫的异常,老实答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是赶考的书生,路上盘缠用尽了,不得已想去赏花会上赚些银两。」
船夫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淡淡道:「好。」他不再多言,让沈怀章上了船,撑着竹竿将船划向对岸。他站在船头,白色衣袂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颇有几分飘然出尘的意味。
船到了对岸,沈怀章跳下船,却一脸窘迫地搓着手道:「老人家,我现在身上没钱,您看能不能等我回来时一起给您?」
船夫抬起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摆着手招呼道:
「当然可以,公子!一路走好啊!」
沈怀章闻言大喜,连声道谢:「多谢老人家!多谢!」他拱手作别,转身沿着小路朝花溪村的方向走去,步履轻快,似是看到了希望。
船夫站在船头,望着沈怀章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却骤然一黯。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低声自语了几句,声音低沉不可闻,很快被风吹散在河面上。
小船重新回到河边,岸上却已多了一道身影。那颗歪脖子柳树下,正站着一个年轻道士,他身着蓝色道袍,袍角绣着几片云纹,腰间悬着一柄长剑,剑鞘古朴无华,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之气。他面容白皙如玉,剑眉斜挑入鬓,星目深邃如夜空,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整个人散发著一股清冷孤傲的气质,仿佛山巅之松,不染尘埃。
「道长这是要去哪呀?」船夫撑着船,看着道士稳步走上船,缓缓问道。
「花溪村!」道士声音清冽,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您也是去参加赏花会的?」船夫一边划船,一边随口问道。
「也?还有人去吗?」道士微微挑眉,反问道。
「嗯,刚刚那位公子也是去花溪村的,说是赚盘缠。」船夫低头划水,语气平淡。
「哦,我不去赚钱……」道士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去除妖!」
船夫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却没再多问,只是默默加快了划船的速度。河风吹过,道士的长袍猎猎作响,他负手而立,目光遥望花溪村的方向,似已嗅到了那里的血雨腥风。
花溪村坐落于三面环山的幽谷之中,宛如一颗隐秘的明珠,静静地镶嵌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一条清澈的溪流从村中蜿蜒穿过,水面波光粼粼,映着两岸的翠柳与粉墙黛瓦,宛若一幅活生生的画卷。二十年前,这里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村落,直到一位名叫刘员外的富贾举家迁来。他出手阔绰,修桥铺路,建屋植花,还别出心裁地每半年举办一次赏花会,吸引四方游客。如今的花溪村早已今非昔比,规模堪比小镇,声名远播,成了乱世中难得的一片乐土。
「哇!」一声惊叹从沈怀章口中脱出。他站在花溪村的中心,目瞪口呆地打量着四周。村中房屋错落有致,每一栋都以鲜花点缀,红的牡丹如火,粉的桃花似霞,白的梨花如雪,黄的迎春如金,争奇斗艳,香气扑鼻。街道两旁,垂柳依依,随风轻摆,柳丝拂过行人的肩头,带来一丝清凉。远处山峦叠翠,云雾缭绕,近处溪水潺潺,偶尔有几尾红鲤跃出水面,溅起晶莹的水花。街市上人声鼎沸,游客摩肩接踵,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卖花的、卖酒的、卖糕点的,摊位前挤满了人,热闹得如同过年一般。沈怀章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乡下长大的他只觉眼花缭乱,仿佛误入了一场盛大的梦境。
「这花溪村也太漂亮了吧!」他忍不住感慨出声,语气中满是惊叹。话音刚落,身旁一家茶肆的伙计便凑了上来,满脸堆笑,热情招呼道:「公子好!想必您是来参加赏花会的吧!快,快!里边请!」
沈怀章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脸上泛起一抹羞赧,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了!」他囊中空空,哪敢随便进店消费?
伙计却是眼尖,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忙道:「公子放心,赏花会期间,游客所有支出均由刘员外开支,您只管放心吃喝玩乐便是!」
沈怀章闻言一怔,随即大喜,问道:「刘员外怎么这么大方?」
伙计点头如捣蒜,谄媚道:「刘员外乐善好施,远近闻名,这花溪村大半产业都是员外帮着扶持起来的呢,您快请进!」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沈怀章往茶肆里走。
沈怀章也不再推辞,一天赶路下来,他早已饥渴难耐。进了茶肆,伙计麻利地端上一桌丰盛的饭菜:一盘红烧鲤鱼,鱼身肥美,酱汁浓郁,香气四溢;一碗碧绿的青菜,鲜嫩欲滴;一碟卤牛肉,切得薄如蝉翼,色泽诱人;还有一笼白生生的包子,热气腾腾,隐隐透出肉香。桌上还摆着一壶清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沈怀章看得口水直流,食指大动,连声道谢后便端起茶杯,准备一饮而尽。
可就在茶杯刚碰到唇边时,窗外传来一阵喧闹,锣鼓齐鸣,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声。沈怀章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街心驶来一辆装饰华丽的花车,车上坐着四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正缓缓游街而过。人群纷纷围观,啧啧称奇。
这四女各有千秋,风姿绰约。前三位已是美艳动人:第一个身着红裙,艳若桃李,眉眼间尽是妩媚风情;第二个穿一袭鹅黄纱衣,体态轻盈,笑起来如春风拂面;第三个着一身紫袍,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冷艳。可沈怀章的目光却死死定在第四个女子身上,挪不开半分。
那女子一袭素白长裙,裙摆轻曳如云,腰间系着一条淡青丝带,随风飘动,宛若仙子下凡。她肤如凝脂,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仿佛上天精心雕琢:眉如远山含黛,细腻柔和,眼若秋水横波,清澈见底;鼻梁小巧挺秀,唇瓣如花瓣般娇嫩,泛着淡淡的粉色,不点而朱。她乌发如瀑,松松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随风轻舞,更添几分出尘之美。她的气质清纯可人,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灵动,仿佛山间一泓清泉,干净得让人不敢亵渎。
沈怀章看得失了神,心跳如擂鼓,手中的茶杯僵在半空,竟忘了放下。旁边的伙计见他这副模样,嘿嘿一笑,凑过来介绍道:「这四位是春喜楼客栈的头牌美女,也是刘员外的干女儿,她们可是咱们花溪村的招牌呢!每次赏花会都由她们主持,吸引了不少游客前来。」
沈怀章压根没听进伙计的话,因为就在此刻,那第四个女子在花车上微微转头,目光不经意间与他撞了个正着。她的眼眸清亮如星,似有万千柔情流淌,沈怀章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心脏漏跳一拍,整个人呆住了。那女子似乎也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宛如春花初绽,美得惊心动魄。
花车渐行渐远,沈怀章却仍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手中的茶水微凉,他却浑然不觉,只觉胸口一阵热流涌动,脑海中满是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容。
「公子,公子!」伙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怀章却仿佛魂魄未归,眼神呆滞地盯着远去的花车方向,直到伙计摇了摇他的肩膀,他才猛地一颤,回过神来。
「公子赶紧吃吧!菜都快凉了!」伙计笑呵呵地说道,语气中带了几分催促。
「啊!哦!」沈怀章茫然地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发抖。那白裙女子的身影却似刻在了他的心底,清纯如水的面容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他低头想要喝口茶压压心绪,可刚将茶杯凑到唇边,茶肆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他好奇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道士迈步走了进来。那道士身着蓝色道袍,袍角随风轻摆,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气质清冷孤傲。他面容白皙,剑眉斜飞,星目深邃,薄唇紧抿,步伐间透着一股凌厉之气,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道士一进门,眯着眼环顾四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到视线落在沈怀章身上,他眼中骤然一亮,嘴角一笑,随即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竟毫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拉开椅子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啦」响。
「这……」沈怀章愣住了,看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道士,心中满是惊讶。
出于礼貌,他强压下疑惑,拱手道:「道长好!在下沈怀章,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道士却不答话,只是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那目光赤裸裸地像是剥开衣服看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沈怀章被盯得头皮发麻,心里一阵发毛,暗想:
「这道士怎么如此无礼?表兄曾说外面有些男人有龙阳之好,莫非这道士……」
他越想越不安,低头避开那灼热的目光,手指局促地捏着茶杯边缘,缓缓抬到嘴边,想借喝茶掩饰尴尬。
可茶杯还未碰到唇,又是第三次被打断。「李湛青!」道士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如冰,带着几分戏谑。他微微一笑,露出一排白牙,继续道:「公子急着喝茶,可是口渴了?却不知这茶,似乎暗藏玄机!」
沈怀章一疑,刚想反驳这莫名其妙的话,却见道士两指并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在了他的手腕上。刹那间,一道诡异的光幕从指尖散出,宛如水波荡漾,瞬间笼罩了整个茶肆。沈怀章眼前一花,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仿佛天地翻转,下一刻,眼前的花溪村竟缓缓消散,如同雾气散尽,露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
残垣断壁,满目疮痍,昔日繁华的花溪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破败不堪的荒村。四处灰尘弥漫,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腐臭味,房屋坍塌殆尽,地上散落着碎石枯骨,远处的溪流干涸龟裂,露出黑红色的淤泥,散发著令人作呕的腥气。沈怀章瞪大了眼睛,心脏狂跳,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低头看向桌面,顿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吐了出来。桌上的美味佳肴早已不复存在,那盘红烧鲤鱼变成了一堆爬满白蛆的烂肉,蛆虫蠕动间露出森森鱼骨,散发著刺鼻的恶臭;青菜化作一团黑绿色的霉斑,黏稠得像脓液;卤牛肉成了干瘪的碎肉块,上面爬着几只肥大的苍蝇,嗡嗡作响;包子破裂开来,里面竟是发黑的血块,混着黄绿色的脓液缓缓流出。他手中的茶杯里,哪里还有清香的茶水?满满一杯猩红的鲜血,浓稠得几乎凝固,表面漂浮着几片碎肉和一团毛发,腥味扑鼻而来。
「啊!」沈怀章惊呼一声,眼前的血杯让他心头猛跳,手一抖,「啪」的一声,茶杯摔落在地,瓷片四溅,猩红的液体洒了一地,腥臭扑鼻。他手腕刚一离开道士的指尖,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残垣断壁的恐怖荒村瞬间消散,繁华的花溪村重新映入眼帘。熙攘的人群、艳丽的花朵、诱人的饭菜,一切如常,仿佛刚才那恶心至极的一幕只是幻觉。
「这……这是什么情况?」沈怀章胸口起伏不定,喘息如牛,那一瞬的落差让他脑子一片混乱,眼皮狂跳不止,心跳快得像是擂鼓。他瞪大眼睛,惊魂未定地看向桌子上的饭菜,又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刚想开口质问道士,却发现那道士早已起身,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慢悠悠地朝茶肆门口走去。
「这道士到底耍的什么戏法?」沈怀章心中既恐惧又疑惑,望着桌上的佳肴,肚子饿得咕咕直响,可一想起刚才那满是蛆虫的烂肉和猩红的血水,胃里一阵翻腾,哪里还有半点食欲。他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作一团,额头冷汗直冒。
就在这时,他无意间抬头,却见那道士站在门口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如渊,似有深意。沈怀章心头一震,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跟着他!」他猛地站起身,不顾伙计在旁劝说「公子还没吃呢」,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道士,紧紧跟在他身后。
「呵呵!」道士回头瞧见气喘吁吁的沈怀章,朗声笑道,「公子可是口渴?
」说罢,他从腰间解下一个青皮葫芦,递了过去,「请!」
沈怀章愣愣地接过葫芦,拔开塞子一闻,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清冽中带着几分甘甜,竟不是水,而是酒。他实在口渴难耐,也顾不上多想,仰头「咕咕咕」猛灌了一大口。酒液入喉,辛辣中透着清凉,瞬间冲散了他心头的慌乱,神清气爽不少。
「道长,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怀章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惊魂未定地问道。
道士却不答话,只是笑吟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抖开后露出一张金黄的烤饼,递了过来:「公子可是饿了?」
沈怀章一怔,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尴尬地接过烤饼,低头啃了起来。饼子外焦里嫩,带着淡淡的麦香,虽然简单,却吃得他满口生津。道士见状,轻笑一声,自顾自往前走去,沈怀章则一边啃着饼,一边紧紧跟在后面,生怕一不小心跟丢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花溪村的街巷间,道士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公子是个读书人,可知野外有种猪笼草,又名捕蝇草,其外表鲜艳,表皮有蜜,吸引蚊蝇,只待蚊蝇舔舐,便合上笼子,将其吞噬……」
沈怀章虽是书生,却也听过这种植物,闻言脑中灵光一闪,猛地停下脚步,皱眉道:「您是说这村子就是捕蝇草,而我就是那只苍蝇?!」
道士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公子聪慧啊!你贪图的那几两盘缠,不就是那捕蝇草上的蜜水么?」
沈怀章倒吸一口冷气,喃喃道:「啊,这么说来我这是进贼窝了?!道长…
…我……」他心乱如麻,刚想问自己该如何是好,却见道士已走到一栋华丽的客栈前停下脚步。那客栈雕梁画栋,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书「春喜楼」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门庭若市,进出的都是衣着光鲜的游客。
沈怀章连忙跟了上去,急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问道:「道长,我该怎么办啊?」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措,眼神慌乱地盯着李湛青,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办?」李湛青闻言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公子在客栈里没吃那桌饭菜,在我这儿却是喝了酒吃了饼,公子自己不是知道该怎么办么?」
沈怀章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冷汗涔涔,欲哭无泪地哀求道:「道长救我!我过几天还要去参加院试,家里还有老母要养,我……我……」话未说完,他便掩面哽咽,声音颤抖得像风中残叶。
李湛青见状,单手一托,将他扶起,笑道:「说什么救?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呀!」
「我自己?」沈怀章满脸疑惑,泪水还挂在眼角,显得茫然无措。
「解铃还需系铃人,公子为了那几两银子闯进来,便是系铃,想要闯出去,还得靠你自己解铃!」李湛青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不过,贫道也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只要你肯自救,贫道自然会救你!」
沈怀章闻言大喜,忙不迭地拱手道谢:「多谢道长!多谢!」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心头稍定,总算抓到了一线生机。
道士缓缓指向眼前的春喜楼,淡淡道:「这客栈便是你今晚歇息的地方了,你进去罢。」
沈怀章点头,刚要抬脚迈进去,却见李湛青笑吟吟地停在原地,眯着眼看他。他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来,连忙折返回道士身边,结结巴巴地问道:「道长,那您……」
「我晚上要去附近看看,搜集一些情报,你放心去吧!」李湛青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你进去后别乱吃乱喝,别跟人乱来,少沾因果,便可平安!」说罢,他转身便走,蓝色道袍在风中翻飞,眨眼间便消失在街巷尽头。
沈怀章一个人愣在原地,望着道士远去的背影想追上去,又怕麻烦人家,再低头看看那春喜楼,华丽的楼阁在夜色中灯火通明,门前的红灯笼摇曳生姿,可在此时的他眼里,却像一张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透着森森寒意。他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急得满头大汗,手心湿漉漉地攥紧了衣角。
就在这时,客栈里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女子一袭素白长裙,裙摆轻曳如云,发髻松挽,几缕青丝垂在耳畔,清纯中透着一丝灵动,这不就是他在花车上见过的第四个女子——那位让他心动不已的绝色佳人吗!她此时正与身边人轻声说笑,眉眼弯弯,笑靥如花。忽然,她像是心有所感,转过头来,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沈怀章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电光一闪,沈怀章心头猛地一跳,十分惊喜:「她也在这里?!」随即又是十分惊讶:「她怎么在这里?!」他刚想抬手招她过来,那女子却已莲步轻移,快步走到他身前。
「小……小姐……」沈怀章近距离看着她,只觉心跳如擂鼓。那女子近在咫尺,肤如凝脂,白得几乎透明,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睫毛长而卷翘,微微颤动时似有光华流转,唇瓣娇嫩如花瓣,泛着淡淡的粉泽。
她一颦一笑间,清丽脱俗,仿佛画中仙子,又似山间清泉,灵动得让人移不开眼。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似兰似麝,带着几分花香的甜腻,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钻进鼻间,直勾得人心神荡漾。沈怀章呆呆地看着她,喉头干涩,小鹿乱撞,一股爱慕之意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公子可是来参加赏花会的?」女子低头微微一笑,羞涩地避开他炽热的目光,声音轻柔如风,带着几分娇怯。
「嗯……嗯!」沈怀章被她这羞涩模样撩得口干舌燥,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连连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快请进吧!奴家小名盼冬。这春喜楼是专门接待各位才子赏花赴会的,明日的赏花会也会在这里举行!」盼冬说着,施施然走到他身旁,玉手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柔软的触感隔着衣袖传来,带着一丝温热,直叫沈怀章心跳更快。她扶着他往客栈里走去,步态轻盈,香风阵阵。
「慢...慢着!」沈怀章猛地回过神来,也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死死按住了她的手,压低声音紧张道:「小姐您千万别进去!这里面……有妖怪!」
他吐出「妖怪」二字时,语气别扭极了,既害怕又迟疑,毕竟刚刚在茶馆看到的诡异的一幕太过骇人,让他自己都半信半疑。
「妖怪?」盼冬先是一惊,随即眉头微皱,疑惑道:「我们花溪镇素来太平,哪来的妖怪?」她说着,眼角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是真的!刚刚有个道士,他……」沈怀章急忙解释,生怕她不信。他既怕自己陷入险境,更怕眼前这如花似玉的佳人遭遇不测。看着她平静的神色,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他让我小心,别乱吃乱喝,说这里不干净!」
「那道士呢?」盼冬故作疑惑,歪了歪头问道。
「他,他走了……」沈怀章声音低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
「呵呵呵,那便是了,」盼冬掩嘴轻笑,语气轻松起来,「最近我们村举办赏花会,人流众多,难免有些别有用心之人,神神叨叨的,却都是些欺诈之徒呢!前些日子就有人被个假和尚骗了,也是谎称有妖怪,叫那人跟着和尚走,结果第二天,那人却被假和尚劫财害命,暴尸荒野了!」她顿了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公子不信可以四处问问!」
「啊?我……我……」沈怀章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句话也挤不出来。盼冬闻言,眼睫低垂,语气郑重地说道:「若是公子不放心,那不如早点回去,不要参加这赏花会了!」
「嗯!」沈怀章被那道士一通折腾,早已心生退意,如今美女再劝,他哪还有半点留下的心思,只想拔腿就跑。可他抬头看了眼盼冬那清丽的面容,心头一软,忍不住道:「小姐,您要不也跟我一起走吧?」
盼冬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敛去神色,恢复了温柔的笑意。
她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妾身本就是花溪村的人,能走到哪里去?」
「这……」沈怀章迟疑了一下,盼冬却皱起眉,低声催促道:「公子想走就赶紧走吧!」
「我……」沈怀章踌躇不前,脑子里乱成一团。若是走了,盘缠怎么办?自己可是身无分文了!可若留下,万一真有妖怪……道士展现的那一幕太过骇人,血水、蛆虫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让人永生难忘。可盼冬说得也有道理呀!若那道士是个谋财害命的江湖术士,自己现在跑了,岂不是正中圈套?他越想越乱,额头冷汗直冒,进退两难。
就在他纠结之际,春喜楼门口又走出三道倩影,正是先前在花车上见过的另外三位美女——盼春、盼夏、盼秋。她们款款而来,在沈怀章身前驻足,个个美艳动人,各有风情。
「这位公子是怎么了?妹妹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客人在门口站着呢!」盼春率先开口,声音娇媚如莺。她身着红裙,艳若桃李,眉眼间尽是风情,走上前自然地挽住沈怀章的另一只胳膊,软软地靠了过来。
「姐姐!」盼冬神色一僵,语气复杂地接话道:「这公子刚刚碰到了个江湖术士,被骗说这里有妖怪呢!」
「哎呀!怎么又是江湖术士!」盼春皱起眉,嘟着嘴不满道,「前几天那个假和尚还没抓住呢!」她转而抬头望向沈怀章,眼神关切,柔声道:「公子您没在他那儿乱吃些什么东西吧?里面保不齐有蒙汗药嘞!」
沈怀章闻言一惊,心头猛地一跳——他刚刚可是喝了一大口酒,还啃了一张大饼啊!随即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信了个才见一面的陌生人?都怪那戏法太逼真了!可那真是戏法吗?他脑子里天人交战,纠结得要命,却被盼春打断了思绪。
「公子放心吧,咱们客栈那么多人,要真有妖怪,您逃跑也是来得及的,快别站在这儿了!」盼春笑得甜腻,转头招呼道:「盼夏、盼秋,你们两个扶公子进去!」
「好嘞!」盼夏和盼秋齐声应道,笑吟吟地凑了过来。盼夏一袭鹅黄纱衣,体态轻盈,笑起来如春风拂面;盼秋则穿紫袍,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透着冷艳。两人一左一右搂住沈怀章的双臂,软玉温香扑面而来。
沈怀章刚想拒绝,低头一看,却见两女衣领微敞,露出白花花的胸脯,丰满的乳房挤在他胳膊上,柔软的触感隔着薄衫传来,带着几分温热和弹性。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阵仗,下体瞬间硬得发疼,脸上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心跳快得像擂鼓,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哎……我……」他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就被两女半拉半拽地推进了客栈。盼春和盼冬站在门口,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沈怀章被夹在两团香软之间,脑子晕乎乎的,满是那腻人的香气和手臂上的柔软触感,哪里还记得什么妖怪、道士,只觉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魂儿都快飞了。
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春喜楼的深处,客栈门口只剩下盼春和盼冬二人。
「你刚刚又在劝那个男人离开?」盼春转过身,冷冷地开口,声音里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妩媚热情,反倒像是淬了冰,透着森森寒意。
「对不起,大姐,我……」盼冬眼神一低,连忙低头道歉,语气中满是惶恐。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事不过三的道理你可明白?」盼春盯着她,目光如刀,杀气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大姐!」盼冬扑通一声跪下,双膝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哽咽着哀求道:「小妹实在不忍心再害人了……」
「害人?」盼春语气依旧冰冷,带着几分嘲讽,「我们几时强迫过他人?若是那些男人洁身自好,又岂能被我们所害?」
「可……可我实在……」盼冬也知这个道理,却仍是面色纠结,泪水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垂着头,嘴唇颤抖,无言以对。
「你先起来吧……」盼春看着四妹这副可怜模样,心头一软,语气稍缓。她俯身扶起盼冬,伸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叹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那些男人个个都是色胚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哪里值得你同情?」
「大姐……」盼冬神情一黯,语气复杂,低低应了一声。
「你前面想放走的那两个人不也是这样吗?本来想走,可一看见女人,便主动钻进去了。」盼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
盼冬默然,泪水止住,却仍是神色低落。她咬了咬唇,默不作声:「……」
「这个人晚上也交给你了,要是他能忍住,那说明他算个好东西,到时放他一马便是!」盼春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坚决。
盼冬闻言,眼神一黯,低声道:「大姐!前两个就是这么死的呀!」
「这不就说明前两个不是好东西,不值得放走么?」盼春挑眉反问,语气中透着一股理所当然。
「可……」盼冬还想再说,却被盼春摇了摇头打断。
「这已经是姐姐能做到的极限了,你可别忘了咱妈妈!」盼春沉声道,目光深邃,带着几分警告。
「妈妈」二字一出,盼冬眼神猛地一惊,仿佛被刺中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地应道:「妹妹知道了,妹妹遵命便是!」
「嗯!老规矩,不准给他透露咱们的底,不准劝他走,更不准吓唬他,他自己的命让他自己来定!」盼春顿了顿,语气冷硬,「我们三个会在外面监视你!
」
「妹妹明白!」盼冬低头应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站起身,擦干脸上残余的泪痕,眼底闪过一丝挣扎,良久才被她强压了下去。
黄昏渐起,春喜楼内的灯火映在她清丽的面容上,照出她复杂的神情,愈发幽深莫测......
第一卷(花溪村)第二章 欲孽
夜色渐深,春喜楼的上等客房内灯火摇曳,沈怀章坐在床边,双手紧攥着衣角,满脸忐忑不安。他脑子里乱成一团,盼冬的温柔劝说和道士的诡异警告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让他完全摸不清到底该信谁。他只恨自己为何偏偏来了这花溪村这块是非之地,更懊悔自己一时心软,把盘缠全给了路边那少女,如今落得身无分文,进退两难。
「哎……」他长叹一声,眉头紧锁,正低头懊恼之际,房门「吱啦」一声被推开,一道倩影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沈怀章抬头一看,正是盼冬。她一袭素白长裙,步态轻盈,手中托盘上摆着几碟菜肴和一壶酒,香气扑鼻而来。
「公子还没吃晚饭吧?奴家做了点酒菜,请公子品尝!」盼冬柔声说道,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随后走到沈怀章身前,伸出纤纤玉手扶住他的胳膊,想搀他过去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沈怀章一听是盼冬亲手做的,心头微微一动,不禁有些好奇。他起身走到桌前坐下,低头一看,桌上摆着几样简单却色香俱全的家常菜:一碟酱香浓郁的红烧肉,油光发亮;一碗碧绿的炒青菜,鲜嫩欲滴;还有一小盘花生米,炸得金黄酥脆,散发著诱人的香气。旁边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酒香清冽,勾人馋虫。
「公子快吃吧!」盼冬在一旁伺候,拿起酒壶给他斟了一杯,递到他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呃……」沈怀章看着眼前的酒菜,脑海中却猛地闪过中午道士那诡异的戏法——蛆虫蠕动的烂肉、猩红粘稠的血水,胃里一阵翻腾。他手僵在半空,迟迟不敢下筷,满脸犹豫。
「公子是怕有毒么?」盼冬见状,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得像是春风拂过。
「不……实不相瞒,中午那位道士变的戏法太厉害了,把我一桌酒菜全变成了蛆和血之类的,我实在是……」沈怀章尴尬地挠了挠头,语气为难,脸上满是纠结。
盼冬闻言掩嘴一笑,眼波流转,带着几分俏皮。她也不多说,直接拿起筷子,从每道菜里夹了一口放进嘴里,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尝完后,她放下筷子,笑吟吟地看着他道:「公子这下可以放心了吗?」
沈怀章见她如此,愣了一下,随即心头涌起一阵感激和好感。他看着盼冬试菜时那优雅的模样,唇瓣轻启,贝齿微露,喉头滑动时露出一抹白皙的颈项,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这如花似玉的美人不仅亲自为自己做饭,还当着他的面试菜试酒,如此贴心周到,哪还有半点怀疑的余地?再加上他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哪里还顾得上道士的警告,顿时抛开顾虑,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公子慢点,喝点酒吧……」盼冬在一旁柔声提醒,又给他满上一杯酒,伺候得无微不至。
沈怀章吃得满嘴流油,米酒入喉甘甜微辣,暖意从胃里散开,直冲头顶。他一边吃一边偷瞄盼冬,见她低眉顺眼地坐在一旁,灯光映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温柔得像一泓春水,心头一阵荡漾。他觉得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不仅仅因为味道,更因为有佳人相伴,简直是如梦似幻,美得让他忘了身在何处。
酒足饭饱,沈怀章靠在椅背上,肚子填得满满当当,心头却还回味着那顿美味佳肴。盼冬却并未离开,反而转身从房外端来一盆热水,袅袅蒸汽升起,她将水缓缓倒入一旁的木制浴桶中,动作轻柔熟练。
「公子,奴家伺候您洗澡。」盼冬转过身,笑盈盈地说道,声音温柔得像是春风拂过。
「啊?」沈怀章一愣,整个人僵在椅子上,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伺候我洗澡?那岂不是要脱光衣服……他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平日里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如此亲密的事了。想到这儿,他脸「腾」地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低声道:「这怎么使得!小姐这么漂亮,怎么能伺候……」
「当然使得!」盼冬掩嘴一笑,眼波流转,柔声道:「公子是读书人,是未来的栋梁,奴家伺候您还来不及呢!」
「这……这……」沈怀章被她夸得心头一跳,羞涩得头都快埋进胸口。他偷瞄了盼冬一眼,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满是温柔,心头更是乱成一团,脸红得像是烧了起来。
盼冬见他这副模样,轻笑一声,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将他轻轻拉向浴室。
她纤手一挥,熟练地解开他的衣带,素白长衫滑落,露出他略显单薄却白净的身子。沈怀章本想反抗,可一闻到她身上那股幽香,再看到她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温柔如水的眼神,他哪里还有半点抵抗的力气,整个人像是提线木偶,任由她摆布。
「呼……」沈怀章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捂住早已硬得发烫的下体,踉跄着跨进浴桶,水花溅起,样子狼狈不堪。盼冬站在一旁看着他这副窘态,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声清脆如铃,逗得沈怀章更加无地自容。
「……」他坐在浴桶里,低着头不敢吱声,水汽氤氲中,他羞得连耳朵都红透了。他从未在女人面前脱过衣服,更别提洗澡,此刻心跳快得像是擂鼓,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他知道是盼冬发出的,却猜不出她在做什么,心中疑惑,忍不住回头望去。
这一看,他整个人呆住了。此时的盼冬竟已脱下衣衫,赤身裸体地站在他身后。水汽缭绕中,她的身姿如玉雕般完美无瑕,肤色白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毫无一丝瑕疵。她的肩头圆润,锁骨精致,双臂纤细修长,腰肢盈盈一握,曲线柔美得像是画中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饱满挺拔的乳房,乳尖如樱桃般粉嫩,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勾魂摄魄。再往下,平坦的小腹光滑如镜,双腿修长笔直,腿间隐约可见一抹幽黑,带着致命的诱惑。她乌发散落,披在肩头,几滴凝珠顺着发梢滑下,滴在她白皙的胸脯上,顺着曲线流淌,性感得让人血脉喷张。
「啊……」沈怀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香艳至极的场面,一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哪见过这种阵仗,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脑子里一片空白,血液直冲头顶,下体硬得几乎要炸开。
「小……小姐!」他见盼冬看向自己,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偷看,连忙捂住眼睛,手指却忍不住微微张开一条缝,吞吞吐吐道:「你……你这是……」
「公子怕什么?」盼冬大大方方地踏进浴桶,水花四溅,她身子一滑,紧紧贴上沈怀章的后背。那对坚挺的乳房挤压在他背上,柔软中带着弹性,丝滑的皮肤摩擦着他的身体,温热湿润的触感让他瞬间头皮发麻。她双手轻轻划过他的胸膛,指尖灵巧地清洗着他的身体,动作暧昧而挑逗。
「小姐何故如此啊?」沈怀章实在消受不住这阵仗,连连闪躲,可浴桶就这么大,他躲到哪都被盼冬越贴越紧。那丝滑的肌肤、饱满的乳房在他身上来回磨蹭,香气钻进鼻间,他心猿意马,脸红得像是滴血,喘息都粗了几分。
盼冬并未回答,看着他羞涩的模样,心中一软,几乎想和他分开,可姐姐冷厉的目光在她脑海浮现,她只能咬唇继续。她低笑了一声,身子更加贴近,动作也越发大胆。她一手绕到他身前,轻抚他的胸口,另一手滑向他的腰侧,指尖若有若无地挑逗着他的敏感处。沈怀章手足无措,脑子晕乎乎的,满是她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哪里还记得什么道士的警告,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她拉着洗了个鸳鸯浴。水声潺潺,暧昧的气息在房内弥漫,他的心跳声几乎盖过了水声,整个人都像是陷进了一场甜腻的梦境。
与此同时,沈怀章房间的隔壁,三位美女围桌而坐,正是盼冬的三位姐姐——盼春、盼夏、盼秋。房间内灯火昏黄,三人神色各异,气氛却透着一股诡异。
「四妹开始伺候那人洗澡了呢!」盼夏率先打破沉默,语气轻佻,带着几分笑意,随后努了努嘴,「真是便宜他了!」
「也不知道他最后能不能忍住?」盼秋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盼夏嗤笑一声,摆了摆手:「那人白天看着四妹眼睛都直了,现在又被一顿伺候,哪里忍得住?除非是个太监!」
盼春却没接她们的话茬,目光冷峻地扫过两人,沉声道:「男人都是这样,先不说他了,那个道士你们找到没?」
两女对视一眼,齐齐摇头。盼夏无奈道:「这村子周围都是咱们的耳目,按理说那么大个活人,总归有点痕迹的……」
「你们抓紧去找,务必要找到他,千万不能让他坏了明天的仪式!更不能再出现前几天那种情况……」盼春皱着眉,语气森然,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遵命!」盼夏和盼秋齐声应道,恭敬地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只留盼春一人坐在桌前,满脸心事地听着隔壁的动静。
与此同时,隔壁早已是春意盎然,热闹非凡。沈怀章虽是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可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心上人投怀送抱,难免既欣喜又兴奋。
洗完澡后,他坐在床边,望着盼冬那如出水芙蓉般的美貌,湿发贴着白皙的颈项,水珠顺着锁骨滑下,滴在饱满的胸脯上,性感得让人窒息。他喉头滚动,咽了口唾沫,心跳快得像是擂鼓。
「公子……」盼冬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低下了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沈怀章却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滚烫的肉棒紧贴着她的小腹,硬得发疼。
「啊!」盼冬感受到小腹传来的炽热,不由得轻叫一声,声音娇媚动人。
「小姐,你,你实在是太美了!」沈怀章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动作生疏却满含感情,嘴唇狠狠地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带着几分急切。
盼冬眉头微皱,心中暗叹:「又是这样吗……」她却并未拒绝,反而轻启唇齿,引导着他。不一会儿,两人便吻得难舍难分,舌头交缠,啧啧的水声在房间内回荡,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亲吻彻底点燃了两人的情欲,沈怀章喘着粗气,将盼冬抱到床上,压在身下,眼神炽热得像是烧了起来。「小姐,我,我想要你!」他声音沙哑,早已没了理智,仿佛变成了一只渴望交配的雄兽。
「公子可想清楚了?」盼冬眉头微微一皱,避开他炽热的目光,神色复杂,似乎心事重重。
随着盼冬这句提醒,沈怀章脑海中猛地闪过道士那诡异的戏法——蛆虫蠕动的烂肉、猩红粘稠的血水,还有那句「别乱吃乱喝,别跟人乱来」的警告。他身体一僵,心头一震,母亲那双期盼的眼睛,粗糙的双手和熬夜缝补考篮的身影也浮现在脑海中,耳边仿佛又响起她颤巍巍的叮嘱:「怀章,考个秀才回来,莫要辜负乡亲们呐……」
可眼前的美人和春色实在让他无法自拔,他毕竟是个年轻人,哪里忍得住?
而且平时也读了些「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诗句,脑海里那些警告,母亲对他的期盼只坚持了一下,便被他的欲望冲散殆尽。
「嗯!我要你!」沈怀章郑重地点头,随即俯身想与她交合。可他毕竟是个雏儿,急切地戳了几下,却怎么也找不到洞口,急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模样狼狈不堪。
「呵呵呵!」盼冬被他这笨拙的样子逗得妩媚一笑,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她伸出玉手,轻轻握住他硬得发烫的肉棒,指尖滑过棒身,引得他浑身一颤。
她握住肉棒对准自己的阴道口,却又停下来,低声问道:「公子可会后悔?
」
「不!我不后悔,我只想要你!」沈怀章深情表白道,声音果断而坚定。这一次,欲望彻底压倒了理智,那些理想,警告,亲情甚至都没在他脑海里出现。
盼冬神色一黯,「我已提醒了他两次,可他还是要跳进来……罢了,或许姐姐说得对,这些男人没一个值得同情!」随即强撑着神情,妩媚一笑,下体轻轻一挺。
「啊!!!」沈怀章只觉肉棒被一股湿润温暖包裹,紧致得让他头皮发麻,舒服得几乎叫出声。他急切地抱住盼冬,凭着本能抽动起来,动作生疏而急促,撞得床板吱吱作响。
「啊!啊!轻点!」盼冬下体被他撞得刺痛,频频皱眉,嘴里喊着阻止,可身子却迎合著他的节奏,像个温柔姐姐教弟弟写字般耐心配合。她双腿缠上他的腰,臀部轻抬,让他进得更深。沈怀章低吼着,双手抓住她饱满的乳房,揉捏得她乳尖硬如樱桃,乳肉从指缝溢出,荡出一阵阵白浪。他低头咬住她的颈项,留下一个个红痕,喘息粗重如牛。
「慢点!公子!慢点!啊!」盼冬被他弄得娇喘连连,阴道湿得像是淌了水,黏腻的液体顺着交合处流下,打湿了床单。她眉头紧锁,似痛似愉,双手环住他的背,指甲在他皮肤上抓出一道道红痕。沈怀章越插越快,肉棒在她的嫩穴里进出,带出一波波淫水,啪啪的肉体撞击声混着她的呻吟,低沉而急促。
「呵呵!」隔壁的盼春听到这边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这下小妹该彻底死心了吧…都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一会儿,两人的呻吟和抽插声越来越急促,沈怀章额头满是汗水,腰部像打桩机般猛烈撞击,盼冬被他顶得花枝乱颤,双乳晃得像是波涛翻涌。
「啊!!」沈怀章低吼一声,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滚烫的精液喷射进盼冬的阴道深处,他浑身瘫软,趴在她身上,大口喘着粗气。
「小姐,你真美!」他双手仍不老实,抚摸着她滑腻的身子,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爱不释手。
「公子喜欢就好!」盼冬轻轻一笑,语气温柔。她抬头望着沈怀章英俊而瘦削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同情。「罢了,最后时光了,奴家就好好陪陪您,让您欢喜地上路罢...」她心里暗暗想到。
「公子还想要吗?」她低声问道。
「嗯!」沈怀章毫不犹豫地点头,眼里满是欲望。
就这样,两人翻云覆雨,交合持续了一个时辰。沈怀章像头不知疲倦的野兽,一次次将盼冬压在身下,插得她娇喘连连,床板吱吱作响,淫水横流。盼冬起初还配合著,后来也被他弄得情欲高涨,呻吟声越发放浪。
直到后半夜,两人才精疲力竭,相拥着沉沉睡去。房间内,满是汗水和情欲的味道,床单皱成一团,诉说着这场激烈的欢爱。
夜色深沉,春喜楼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的风声掠过,像是低语。沈怀章沉入梦乡,起初是一片迷雾般的温暖,可渐渐地,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耳边隐约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凄凉而熟悉。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具狭窄的木棺之中,四周漆黑一片,空气潮湿而腐臭,像是被埋进了深土。他伸手摸去,指尖触到粗糙的棺壁,冰冷刺骨,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哭声,没一会,哭声越来越清晰,是母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无尽的悲痛:「怀章……你为什么禁不住诱惑啊……在女人手里白白丢了性命……娘苦了一辈子,全指望你啊……你这么死了,娘怎么活啊!……」
那声音时隐时现,像针一样刺进他的心窝,他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哽咽道:「娘!我错了!我错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拼命敲打棺盖,想出去寻找母亲,可双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使不上半点力气。就在这时,「嘣」的一声巨响,棺材四分五裂,木屑飞溅,他摔落在地,周围的黑暗骤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森森的虚空。他挣扎着爬起身,环顾四周,却猛地僵住了——自己竟躺在一只巨大蜘蛛的怀中!
那蜘蛛足有两人高,通体漆黑,覆满粗硬的绒毛,八条长腿弯曲如钩,尖端闪烁着寒光,像是随时能刺穿血肉。它的腹部肥硕鼓胀,泛着幽幽绿光,像是孕育着什么可怖的东西。
八只猩红的大眼齐齐瞪着他,瞳孔如针,散发著渗人的光芒,像是要将他的灵魂吸进去。蜘蛛的触手缓缓伸来,毛茸茸的尖端在他脸上摩挲,冰冷而黏腻,带着一股腥臭味。
它张开鳌牙,露出满口锋利的倒刺,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声音,沙哑地喃喃道:「公子舒服吗?」
沈怀章惊恐地大喊,却发现自己像是被魇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全身瘫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蜘蛛的触手缠上他的身体。毛茸茸的触须在他胸口、腰间滑动,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刺得他皮肤一阵阵发麻。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肉棒不知何时竟插入了蜘蛛腹部那团鼓胀的绿光之中,绿色黏液顺着交合处淌下,腥臭刺鼻,烫得他下体一阵剧痛。
「啊——!」他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蜘蛛的八只眼睛眯成一条缝,鳌牙张得更大,怪笑道:「既然公子舒服了,下面就轮到奴家咯……」那声音尖利刺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森森寒意。
随即,它嘴巴猛地一张,露出满口黑黄的利齿,腥风扑面而来。「噗嗤」一声脆响,沈怀章只觉脖颈一凉,头颅竟被它一口咬下,鲜血喷涌而出,脑浆混着血水溅了一地,染红了蜘蛛的绒毛。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无头尸体抽搐着倒下,意识却还未消散,耳边回荡着蜘蛛咀嚼的嘎吱声和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恐怖与绝望如潮水般将他吞没。
「啊!」沈怀章猛地从床上惊醒,气喘吁吁,满头冷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瞪大眼睛打量四周,阳光从窗缝洒进房内,照得满室明亮,床单皱成一团,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的味道。盼冬已不在身边,他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快得像是擂鼓,惊魂未定。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那蜘蛛的触手仿佛还缠在身上,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头颅被咬碎的剧痛似乎仍在隐隐作响。他颤抖着摸了摸脖子,确认头还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他回味着昨晚的梦,是那么逼真,那么恐怖,简直令人毛骨悚然,又想起昨晚自己不顾道士告诫,和盼冬滚上了床单,懊悔之感涌上心头。「我不会真出什么事吧?哎呀,沈怀章啊沈怀章!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呢!」
他懊悔地想着,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穿衣,却忽然听见床底下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紧接着一声懒洋洋的「啊哎~~」哈欠声响起,吓得他一激灵,连忙跳下床,低头往床底一看,竟是昨日那位道士李湛青!
「道长!」沈怀章又惊又喜,连忙出声招呼,浑然不顾自己还赤身裸体,光溜溜地站在那儿,模样滑稽至极。
「早啊!」李湛青睡眼朦胧地从床底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哟!这床底下睡得,贫道腰都快断了!」李湛青揉了揉酸涩的肩膀,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到桌边,端起昨夜剩下的酒壶灌了一口,又抓起一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神态懒散,毫不见外,仿佛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道长您怎么睡在我床底下啊?」沈怀章顾不上羞涩,急忙问道。
「贫道昨晚去周围探了探,可她们十分警惕,居然四处寻我,嘿嘿!」李湛青斜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续说道:「却不知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贫道昨晚就在你床下对付了一宿,料想她们也不会来打扰你们俩的春宵吧~」
「她们?」沈怀章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对啊,就是你昨天见到的那几个美女!」道士看着他,语气戏谑,眼中闪着揶揄的光芒。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怀章被这话弄得晕头转向,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急切地追问道。
「先不说这个,倒是公子你,真是生龙活虎,兴致极佳啊!」李湛青一脸坏笑,上下打量着他,语气揶揄得毫不掩饰。
「哪里哪里……」沈怀章这才反应过来道士说的是昨夜的春事,脸刷地红了,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像是被戳中了心思的小孩。
「呵呵!」道士继续坏笑着,眯起眼道:「却不知公子还有几日可活?」
「啊!」沈怀章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如遭雷击,大惊失色。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他心上,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公子自己看吧!」李湛青收敛了笑容,指了指他的胸膛,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冷意。
沈怀章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只见他白净的胸膛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蛛网状的黑色纹身,纹路诡异扭曲,像活物般缓缓蠕动,边缘泛着幽幽的黑气,看得他头皮发麻,心跳几乎停滞。
「这...这是什么啊?」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声音颤抖得像是筛糠。
「呵呵!」李湛青微微一笑,吃了个花生米,继续道:「你昨天见到的那四位美女,其实是四只蜘蛛精,你昨夜与那妖物共赴云雨,中了它的毒蛊。现在的你印堂发黑,一脸死气!依贫道之见,你应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啊!」沈怀章大叫一声,冷汗如雨而下,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一步,「怎么会这样,盼冬她怎么……」
「怎么会害你?说起来,它可是提醒了你两次嘞!是你自己精虫上脑要上她,还说绝不后悔的,可不兴怪她嘞!」李湛青一脸微笑地看着他,语气轻松得像是闲聊。
沈怀章更加震惊,颤巍巍地回忆起昨夜,盼冬确实问过他「想清楚了?」「
会后悔吗?」可他当时被情欲冲昏了头,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嘴唇发抖,问道:
「那……那我会怎么样?」
「这纹身会不断变大,直到包裹你的心口就会发作。到时候你就会变成食囊,全身肌肉溶解成汁液,只留皮肤包裹,如同注水的气球……」李湛青边说着,边抓了把花生米扔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仿佛在讲趣事。
「……」沈怀章目瞪口呆,脑子里浮现出自己变成一团晃荡的水囊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险些吐了出来。他昨晚还不完全信道士,可深夜的噩梦是那么的真实,胸口那诡异的纹身也是实实在在,让他无法否认。
他「扑通」一声跪在李湛青面前,哀求道:「道长救命啊!还望道长救我!
」
李湛青瞥了他一眼,笑吟吟道:「我都说了,我只救自救之人……昨天分别前,我已嘱咐过你别乱吃乱喝、乱搞!可你转头就忘,一晚上全来了个遍……」
他摇了摇头道。
「啊!」沈怀章闻言懊悔不已,道士确实提醒过他,可他被那四位美女迷得神魂颠倒,早就把警告抛诸脑后。现在的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脸色苍白如纸,比苦瓜还难看。
李湛青继续吃着昨夜剩下的花生米,咂了咂嘴,道:「那小蜘蛛厨艺倒是不错,给你准备的食物确实好吃!」
「她可是给了你两次机会,只要你昨晚不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可以一直占她便宜,不会中毒!可惜你忘了夫子教你的男女授受不亲,硬要把你那家伙事伸进蜘蛛体内...」道士摊了摊手,继续说道:「中了毒也没办法,怪你自己,收拾收拾,找个阴凉地方躺下等死吧……」
「道长!我求求你了!我还要准备考试,我家里还有老母,我……」沈怀章闻言,心如刀绞,悲从中来,竟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眼泪顺着指缝滴落在地,肩膀微微颤抖,模样凄惨至极。
「呵呵!」李湛青脸上笑意不减,斜眼瞥着他,语气揶揄道:「昨晚春宵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自己还要考试,家里还有老母?现在临死了才后悔,未免太迟了吧。」桌上那盘花生米已被他吃得一干二净,他意犹未尽地吮了吮指头,舔去残余的咸香。
沈怀章听到这话,心中的懊悔如潮水般涌上。他可是答应过母亲和亲戚,这次院试定要考中秀才,为家里争光,可如今却因一夜荒唐丧命于此,如何能甘心?母亲那期盼的目光、亲戚们凑盘缠时的叮嘱在他脑海中闪过,他越想越痛,喉头哽咽,低低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呜呜呜!」他想到自己再也见不到母亲,想到白发苍苍的老母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实在忍不住哭出声来,泪水打湿了衣襟,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瘫在地上。
「嘿嘿!」李湛青看着他跪在身前抽泣,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戏谑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沈怀章见道士这副模样,心中一震,泪眼模糊中灵光一闪:眼前这道士一定有办法!他连忙抱住李湛青的小腿,哭着恳求道:「道长!求求道长,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
「公子请起!贫道都说三回了,只救自救之人……」李湛青低头看着他,语气懒散,带着几分不耐。
「我想自救,我想自救啊!还望道长指点迷津!」沈怀章连忙爬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眼神急切地盯着道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嗯!如此便试试吧!」李湛青点了点头,慢悠悠道:「你先穿上衣服,让你相好的那只蜘蛛再弄点吃的过来……这点东西不够吃啊……」他拍了拍肚子,手指剔了剔牙,轻描淡写道。
「哎!多谢道长,多谢道长!」沈怀章大喜,也不管道长揶揄自己和蜘蛛相好,连忙从地上爬起,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的衣衫往身上套,动作急得差点把里外穿反。
「不要让她们知道我在这,也不要表现出异常,免得打草惊蛇,懂了吗!」
李湛青忽然沉声提醒,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好,我明白了!」沈怀章系好腰带,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整理好表情,推门走了出去。
门外,晨光洒在春喜楼的走廊上,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脂粉香。沈怀章定了定神,怀着纠结与恐惧的心情,迈开步子朝楼下走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心中却如擂鼓般砰砰直跳。
那四位仙子居然是蜘蛛精?!他心里是既惊又惧。想起自己昨晚精虫上脑,居然和蜘蛛交合,内心更是翻江倒海。又想到那个噩梦——那只巨大蜘蛛的触手、猩红的八眼,和自己交合最后咬碎自己头颅的恐怖场景,恐惧感直上心头,让他止不住双腿打颤。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挤出一抹勉强的笑。
掌柜是个中年男子,脸膛微黑,留着短须,穿着灰布长衫,正低头拨弄算盘。见沈怀章走来,他抬头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公子有何吩咐?」
「那个……请问盼冬姑娘去哪了?」沈怀章声音有些发颤。
「哦,盼冬和另外三位小姐去准备晚上赏花会的事宜了!」掌柜爽朗地答道,眯着眼打量了他一眼,「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沈怀章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心头一轻。那只梦中与他交合的恐怖蜘蛛还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如今听说盼冬不在,他竟生出几分庆幸,至少暂时不用面对她了。他定了定神,低声道:「麻烦给我一份饭菜吧。」
不一会儿,掌柜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一碗白米饭,一碟酱烧鸡块,外加一小碗青菜汤,简单却香气扑鼻。沈怀章接过托盘,小心翼翼地端回房中,推开门,将饭菜摆在李湛青面前。
道士正懒洋洋地倚在桌边,见他进来,瞥了眼饭菜,皱眉道:「不是你相好做的?」
「盼冬姑娘出去了,说是去准备赏花会……」沈怀章低声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哦……」李湛青虽不太满意,还是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夹了块肉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嘴里却嘀咕道:「味道差点意思。」
「道长,我到底该如何自救啊?」沈怀章见道长慢条斯理地吃着,心里却是实在憋不住了,急切地开口问道,眼神满是恳求。
「简单,今晚随贫道一起除妖便是!」李湛青头也不抬,淡淡说道,像是和沈怀章拉家常一般。
「啊?!你是说我们要杀了那四位美女……」沈怀章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瞪大了眼睛。
「啪!」李湛青扬起筷子,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清脆的响声在房内回荡,「还叫美女呢!你真要色不要命?」
「不不不!那我们怎么杀那四只妖怪啊!」沈怀章捂着额头,连忙改口。
「嗯……」李湛青努了努嘴,放下筷子,摸着下巴眯起眼看着他,「贫道不擅阵法,又是只身对战,以一敌四难免会有逃跑的,到时候就劳烦公子……」他顿了顿,凑到沈怀章耳边,低声说起了计划,时不时露出几声坏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啊?!道长!我……」沈怀章听完,脸色刷地白了,大惊失色,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他瞪着道士,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放心吧,有贫道在,公子只管冲!」李湛青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坏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哄小孩。
「哎!」沈怀章低头叹了口气,心中苦涩万分。想到自己只剩一天的命,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按道士说的去做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昨晚把持不住欲望,才落得如此田地。「都是二弟惹的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