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咒嫁村13
　　她轻声道：“你……你想让我怎么做？”
　　声音娇软，带着一丝害怕，却又乖顺得像只等人怜惜的小兽。
　　陆执没说话，只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动作干脆而不容拒绝。
　　他直接将她压坐在他腿上，一手扯开她的嫁衣，一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你不是最会演的吗？”
　　“那就演给我看——演个想被干的新娘。”
　　程曼曼怔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像是受惊，又像是——兴奋。
　　她唇瓣被他捏得泛红，眼神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慢慢伸出手，解开自己胸前的绳结。
　　嫁衣滑落，里衣本就单薄，被汗水浸湿后几乎透明。她的乳尖早已因压抑与惊恐微微挺立，贴着衣料若隐若现。
　　陆执低头看了一眼，笑了一声，直接扯开她衣襟，含住她一边乳头，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她倒抽一口气，身子发颤。
　　“疼吗？”他抬头，舔了一下唇角，冷笑：“疼才对，才像你这种骗人的人该有的下场。”
　　他直接将她压倒在红被上，扯开她裙摆，手指探入她两腿之间，指腹一触，已经是一片湿热。
　　“你说你怕我。”他一边缓慢揉弄她的小穴，一边俯身在她耳边冷声低语，“可你现在湿成这样？”
　　程曼曼咬唇，泪水溢出眼眶：“不是……我没有……是你弄的……”
　　“我弄的？”陆执冷笑，“你自己就等着这一步吧。”
　　他两指拨开她柔软的花瓣，手指毫不留情地插入，先是一指，再进第二指，每一下都精准撞在她内壁最敏感的位置。
　　“呜……嗯……别……太快了……”她下意识地并腿，却被他强行分开。
　　“把腿张开。”他咬着她耳垂，一字一句，“观众都在看你演戏呢，别让他们失望。”
　　弹幕炸开：
　　【弹幕：她居然湿了……她在享受】
　　【弹幕：这个疯批新郎比A还狠啊】
　　【弹幕：小哭包哭得更好看了！谁能不爱】
　　【弹幕：卧槽她的表情我裂开了……又委屈又爽】
　　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泣：“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
　　陆执按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翻了个身，从背后将她的腰拉高。
　　“那就乖乖把屁股撅起来。”
　　他不再多说，褪下自己的裤子，直接压了上去。
　　粗大的性器毫无预警地顶住她湿滑的小穴，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直接贯穿进去。
　　“啊啊……！”她几乎被撑裂一般地呻吟，声音带着痛意与被填满的战栗。
　　“忍着点。”他低声，“你自己选的路，得走完。”
　　他一下一下撞击着她，每一下都压着她向前趴下，娇小的身体几乎被操到脱力。
　　她哭着说：“你慢一点……观众都在看，我……我不想看起来很脏……”
　　陆执低笑：“你现在已经很脏了，程曼曼。”
　　“但你演得很好。”
　　他抬手，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掌声清脆，皮肉泛红。
　　“所以今晚我让你演到高潮。”
　　他越操越猛，直到她哭着叫出声、身体抖成一团、高潮在撞击中席卷全身—— 【系统提示：程曼曼 × 陆执｜CP绑定度上升】
　　【当前人气：7920｜热度排名：16388】
　　【亲密阶段达成｜已解锁“失控边缘”状态】
　　……她高潮时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像只被逼至极限的小兔子，腿间一滩湿痕清晰地印在红被上，乳白液体顺着她被撑开的穴口淌出，混合着刚才高潮的蜜汁，一滴一滴落在床单上，羞耻得仿佛能听见观众的心跳声。
　　程曼曼哭得喘不过气来，眼尾红肿，唇边还带着咬破的痕迹，整张脸都失去了伪装的“可怜清纯”。
　　她低声呜咽：“我……我真的不行了……放过我好不好……”
　　陆执嗤笑一声，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他。
　　“你现在装什么纯？”
　　“刚才高潮的时候，叫得像只发情的猫。”
　　“结果一射完，就装起白莲花了？”
　　他一手掐住她的细腰，另一手撑着床沿，腰下一沉，再次猛地挺入她已经濡湿红肿的小穴里。
　　“呜呃……啊、啊啊——！”她身体几乎被撞飞，一下又一下，像是被他整个人贯穿。
　　弹幕刷爆：
　　【弹幕：我操这已经不是SM是鞭尸了】
　　【弹幕：她居然还在湿……程曼曼你也太会装了】
　　【弹幕：疯了疯了这个新郎把她玩脱皮了】
　　“你说你不行？”
　　陆执掀开她的红嫁衣，把她整个人拉坐在自己腿上，强迫她背对着他骑在上面，小穴紧紧地夹着他仍旧坚硬炽热的性器。
　　“那你现在是怎么夹得这么紧？”
　　“是不是高潮高潮到根本离不开我了？”
　　他一下一下抬起她的腰，再猛地落下，每一次都撞击着她深处的敏感点，让她几乎破音：
　　“唔呃啊……不、不要这样……会坏掉的……求你……”
　　她终于带着哭腔求饶，眼泪啪嗒啪嗒落在胸前，红色的被单上留下一片湿痕。
　　陆执却不为所动，反而将她腰揽得更紧，低声冷笑：
　　“演得很好。”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有观众？”
　　“就是你哭着说‘不要’的时候。”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咬住她的肩膀，牙齿咬出一个红痕，再舔一圈，那动作就像是在标记。
　　【系统提示：观众点赞 +1248】
　　【口头调教值 +15｜人气值 +2080】
　　【当前排名：11589｜副本热度段位：Lv3】
　　程曼曼哭到几乎失声，身体已彻底瘫软，穴口被干得反复收缩，每次都像要挤出所有汁液，却仍然无法让他满足。
　　她终于整个人趴倒在他身上，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
　　“我真的、真的不行了……”
　　“再来、会坏掉的……求你了……”
　　陆执终于慢下了节奏，舔了舔她哭花的眼角，低声道：
　　“求得真好听。”
　　“但你得学会一件事——”
　　“在这个地方，不是你说停，就能停。”
　　他将她重新抱成一个团，压回床上，伏在她耳边吐气：
　　“你得演到最后一秒。”
　　“你想活下去，就要让他们舍不得让你死。”
　　【系统提示：程曼曼 × 陆执｜洞房完成度：89%】
　　【进入后续指令票选阶段｜请观众选择是否公开下一段任务】
　　【弹幕：要公开要公开！】
　　【弹幕：她都操成这样了，还有没有极限？】
　　【弹幕：新郎B这条线太猛了，建议锁死】
　　【弹幕：程曼曼你敢哭着吞他一次，我给你打赏一万】

第十五章 咒嫁村14
　　床榻上一片狼藉。
　　程曼曼的红嫁衣早已被扯成碎片，湿淋淋贴在腿边，她整个人蜷缩在被褥里，身体微颤，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唇色红肿得不似常态。
　　但系统没有停下。
　　【系统提示：任务投票结束】
　　【因当前直播间热度提升至Lv3｜人气值破万】
　　【现开启观众互动环节：羞辱展示式服侍】
　　【请选择执行方式：】
　　① 公开口部服侍（标准视角｜奖励+8000）
　　② 公开骑乘体位展示（高曝光视角｜奖励+10000）
　　③ 私密服务遮蔽模式（惩罚人气-2000｜评价清零）
　　【当前弹幕投票：① 31%｜② 66%｜③ 3%】　　【默认选项即将锁定：公开骑乘体位｜请在00:00:30内准备】
　　弹幕瞬间炸裂：
　　【弹幕：靠靠靠！这个我爱看？】
　　【弹幕：我要她哭着自己坐上去】
　　【弹幕：说她装的，现在来让她脱壳】
　　【弹幕：就想看她羞耻又高潮的样子】
　　程曼曼看着空中浮现的系统提示，整个人颤了一下，脸色苍白。
　　“不要……不要这样……”
　　她低声哭了出来，声音微哑，睫毛沾着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但陆执没有给她反应的空间。
　　他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看向悬浮着的镜头，声音平静又凉薄：
　　“你不是会演吗？”
　　“现在你要演的，是一只求欢的小母狗。”
　　程曼曼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你……你是故意的……”
　　“是。”他笑了笑，“因为你也知道，这是你唯一能留在镜头里的方式。”
　　他坐回床边，敞开衣襟，长腿一张，昂然勃起的性器带着压迫感直指她的方向。
　　“来。”
　　“爬上来，自己坐上去。”
　　【弹幕：疯了疯了疯了】
　　【弹幕：陆执你太会了吧操……】
　　【弹幕：程曼曼你现在要是不骑，我就拉票换人】
　　程曼曼的肩膀颤了又颤。
　　她哭着趴在床上，像是最后一丝尊严也被碾碎。
　　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掉。
　　她缓慢地爬过去，双腿分开，抬起湿润的大腿，一点点骑坐在他腿上。
　　龟头抵住她的穴口，她咬着唇，一点点往下沉。
　　湿滑的穴肉几乎将他整个吞入，她一边流泪一边坐到底，声音细得像破碎的丝线：
　　“啊啊……太深了……”
　　陆执低声笑了出来，手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
　　“笑一个。”
　　他故意将她的脸推向镜头，声音低而稳：
　　“让他们看看你现在有多乖。”
　　程曼曼咬唇不语，眼神怯懦地望向镜头，眼角湿润，腰肢却已开始顺着节奏动起来。
　　啪啪啪啪。
　　交合声在厅中响得清晰。
　　陆执一边让她自己动，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观众喜欢你哪一点吗？”
　　“就是你明明是个心机女，却哭得像只真羊。”
　　“越被干，越软，越委屈。”
　　他一手掀开她的嫁衣残片，将她的胸抬起来对准镜头，另一手拍打她的屁股：“挺直点，把奶举高。”
　　“让他们看看，‘程曼曼’的直播价值——是不是值那一万个打赏。”
　　程曼曼哭着挺直身体，乳头被冷风一吹立刻变硬，小穴抽插不停，脸颊红得不像话，却不敢停下。
　　她喘息着哽咽出声：“……观众、喜欢我……我会演好……”
　　“请、请不要换掉我……”
　　【系统提示：羞辱任务执行成功｜人气值+12800】
　　【当前CP榜排名：第2｜程曼曼 × 陆执｜】
　　【弹幕：我疯了她哭着操自己求活】
　　【弹幕：这才是直播演技巅峰】
　　【弹幕：程曼曼你赢了，但也脱不掉了】
　　陆执扣住她腰，忽然将她整个人翻倒，让她跪趴着，膝盖抵着地，腰抬高，屁股朝镜头撅着。
　　他从身后猛地再次贯穿，撞到最深处。
　　“你要演给他们看。”
　　“那就做到最后一滴都榨出来。”
　　“别浪费了这场表演。”
　　啪啪啪啪啪啪。
　　她的呻吟和撞击声，在镜头中响得分外清晰，弹幕轰炸式刷屏。
　　——她真的成了这场直播中，最会演也最彻底的“新娘”。

第十六章 咒嫁村15
　　另外一边的支线副本中。
　　空气依旧湿冷，纸偶群却像被某种无形意志“暂时冻结”。
　　林闻舟趁此间隙，试图理清梦境中拼出的替嫁时间线。
　　“小姐、柳芽……一个逃，一个代嫁，都是旧故事。”她目光沉静，“但我们缺失了一环。”
　　宋疏影沉默地起身，走向回廊尽头。
　　红毯边缘，一处角落的木板缝隙下，似乎藏着什么。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一挑——一包封着残蜡的纸团“啪嗒”一声滚出，撞在地板上发出脆响。
　　【系统提示：隐藏线索物品已触发｜信件 · 未知来源】
　　林闻舟与苏慕闻声而至。
　　那封信封蜡风化，露出一角泛红的薄纸。香囊早被灰尘浸湿，却依稀留着檀香与桃花气。
　　“这是……”林闻舟蹙眉，接过纸包。
　　她揭开封蜡，展开信纸。
　　笔迹娟秀细腻，纸张泛黄，明显写于多年以前。
　　【妙梨亲笔札记 · 残页】
　　……我曾想过很多次：如果我出生在她那个位置，也许少爷就会娶我了吧。
　　可惜我不是她，也不能是她。她可以说不要，可以逃，可以让人代嫁。
　　而我不能。
　　所以那一夜，我只是……穿上她不想穿的嫁衣，替她走了她不要的那条路。
　　我只是想，若只能有一个人登上花轿，那也该是我。
　　至于她们两个……她们不会怪我的，对吗？
　　——沉妙梨 · 留 林闻舟瞳孔轻缩：“……沉妙梨？”
　　苏慕怔住：“她是谁？”
　　“你们有印象吗？梦境、线索里，有出现过这个人吗？”
　　宋疏影摇头，语气凝重：“没有。”
　　她接过信，眼神落在那句“那也该是我”上，冷声道：
　　“这不是逃婚的口气。”
　　“也不是被迫代嫁的笔调。”
　　“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在代嫁计划发生时，忽然出手，取而代之。”
　　苏慕低语：“她才是……那个真正登上花轿的人？”
　　林闻舟缓缓站起身，目光落在前方一排纸偶。
　　她缓步走近，一尊尊低垂眉眼的新娘纸人陈列在回廊深处。
　　忽然，她停住脚步。
　　“这尊不一样。”她低声说。
　　那是一尊身穿绣金嫁衣的纸偶，比其他纸人颜色更深，面容也带着不属于“标准模板”的细节——眉峰上挑，唇角扬起，仿佛带着一丝挑衅般的笑意。
　　更诡异的是，她脚下掉落了一张半褪色的纸签：
　　【沉妙梨｜嫁期：腊月十六夜】
　　【身份备注：无】
　　系统界面弹出提示：
　　【纸偶识别：非标准剧本角色｜身份路径异常】
　　【注解：纸偶已登记“已婚入门”状态｜待确认真伪】
　　宋疏影低声：“她的名字，纸人上也有。”
　　林闻舟点头：“她不是普通NPC。”
　　“系统在用纸偶和信件，引导我们注意这个被遗漏的名字。”
　　苏慕嗓音有些紧：“那她……她是那个假新娘！！”
　　空气凝滞一瞬。
　　风从长廊穿过，纸偶群中传来轻微窸窣，像是在耳语。
　　林闻舟缓缓后退半步，仰头看向系统浮现出的新提示：
　　【支线副本 · 第二阶段任务已完成】
　　【剧情核心人物假新娘“沉妙梨”已被发现｜请于下一阶段完成身份溯源】
　　纸偶群陷入短暂静止，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一层无形的薄膜。
　　林闻舟的手还搭在那封“沉妙梨”亲笔信的信纸上，指尖微凉。
　　她忽然出声：“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从进入副本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原新郎’。”
　　苏慕一怔：“不对啊，我们明明……”
　　“新郎A不是新郎吗。”宋疏影低声说。
　　林闻舟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我梦到过婚礼的那晚。”
　　“还有一次，在梦里，我站在小姐的视角，看见山道尽头，有人朝我走来。”
　　“我唤了他一声‘弟弟’。”
　　“他抬起头——是他，是现在的新郎A。”
　　“而且另一个梦里，我坐在床上，他掀开盖头，问我：‘你是谁？’”
　　“那个‘他’，声音、姿态……和新郎A完全不同。”
　　“当时我以为那是柳芽的记忆，”她顿了顿，“但不是。”
　　“那个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见了一个……不该坐在婚床上的陌生人。”
　　宋疏影缓缓点头：“也就是说，真正的新郎见到的是沉妙梨。”
　　“她穿上嫁衣，登上了花轿。”
　　苏慕喃喃：“可他们之后去哪了？”
　　没有人回答。
　　林闻舟只是望向那排纸偶。
　　她们刚才还在角落发现了一只布满灰尘的旧匣。

第十七章 咒嫁村16
　　苏慕清理开表面泥灰，打开后，里面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一张泛黄的画像，和几件保存完好的纸质法器——纸马、纸灯、纸甲胄。
　　宋疏影沉声说：“这是咒术世家用在少主启灵仪式上的专属护纸。”
　　“不是普通副本道具。”
　　画像中，少女端坐花窗之下，眉眼温和；不远处的少年正半跪在她面前，替她绑鞋。
　　“是他们。”林闻舟低声说，“姐姐……和弟弟。”
　　她摊开那封未寄的家书。
　　“我的家族说我不祥，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
　　“你若不愿嫁，我来娶你也行。”
　　“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不回去做那个少主。”
　　字迹朱红，纸页泛黄，却仍锋锐如初。
　　林闻洲低声开口：“说明他真的回去了。”
　　“他继承了咒术血脉，成了那个家族的少主。”
　　“他……不只是弟弟。”
　　“他爱她。”
　　【弹幕：卧槽他爱姐姐！？骨科啊是骨科！！】 【弹幕：我列个！】
　　【系统提示：剧情贡献度过高｜副本热度激增｜主脑已同步更多隐藏资料】
　　林闻舟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她脑中浮现出新的支离破碎的片段：梦境里小姐的悲鸣、柳芽的哭泣、红帐深处模糊的影子……像是从系统深层被解锁的新资料，被一股脑塞入她脑海中。
　　【弹幕：我懂了，她是因为人气高才被塞了这么多线索！系统都疯了！】
　　林闻舟吸了口气，继续道：“沉妙梨完成了三礼，却没有进入洞房。”
　　“新郎识破了她的身份。”
　　“然后，新郎A出现。”
　　苏慕屏住呼吸：“你是说……”
　　林闻舟轻轻点头：“原本的‘新郎’和‘沉妙梨’，都死了。”
　　“你们还记得那封信吗？”
　　“姐姐喜欢原新郎，柳芽也喜欢，甚至沉妙梨都在信里写——‘如果我出生在她的位置，少爷就会娶我’。”
　　“可他给过谁承诺？”
　　“小姐被玷污，他不问；柳芽替嫁，他不阻止；沉妙梨登轿，他只说了句‘你是谁’就转身离开。”
　　“他三不管，却收尽所有人的爱。”
　　“那天夜里，弟弟回来，看见姐姐的尸体，婚礼变成一场笑话。”
　　“明明他知道人不对，沉妙梨的婚礼却完成了。”
　　“对那个爱着姐姐的弟弟来说——那不是婚礼，是玷污。”
　　她望向纸偶阵列。
　　“你们看他的领口。”
　　苏慕蹲下去查看，纸偶焦黑，但衣襟处依稀有一抹干涸的深红，像墨迹，又像血。
　　“烧之前就破了。”宋疏影说，“左肩裂到腋下，是刀口。”
　　林闻舟点头：“这是纸偶复刻死亡形态。”
　　她又蹲下身，揭起那尊穿绣金嫁衣纸偶的下颌。
　　“耳饰断了一只，下颌边缘有划痕。”
　　“像是挣扎过。”
　　苏慕喉咙发紧：“副本没展示他们的死亡，却留下了死亡状态。”
　　风从回廊尽头灌入，纸偶群沙沙作响，像有东西在它们之间游走。
　　苏慕低声问：“你是说……是他杀的？”
　　林闻舟没有回答。
　　纸灯忽明忽灭。
　　那一排低头的新娘纸偶中，有一尊，无声地倒下了。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纸偶错位回廊」已完成｜主线任务进度：98%】　　【目标更新：请于00:00前，完成全部新娘角色的婚礼仪式｜满足执念条件】
　　【备注：当前绑定人物“沉砚”心愿未解锁｜检测到其构建副本意图与情感动因残留】
　　【隐藏提示解锁：冥婚新娘＝沉砚姐姐｜满足其“婚礼重现”＝全副本存活关键】
　　宋疏影眉头一跳：“等一下，一开始是不是要求所有新娘都完成嫁娶？！”
　　苏慕脸色微变：“可我们只有不到二十分钟……”
　　【系统提示：主线流程即将重构｜副本将强制切换至终幕仪式阶段】
　　下一秒，纸偶回廊尽头的木门轰然开启。
　　铺着红毯的山道暴露在夜风中，纸灯随风摇曳，一座更大的祠堂虚影正逐渐显形。
　　【系统提示：当前CP绑定人数不足｜副本机制触发：自动引导完成剩余新娘绑定流程】
　　【绑定候选人匹配中……】
　　宋疏影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里发出警告：【警告！您还未配对，请选择你的配对对象。】
　　与此同时，苏慕的界面也同时跳出：【警告！您还未配对，请选择你的配对对象。】
　　他抬起头来，与宋疏影视线相撞，两人同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弹幕：哇靠系统开始强制配对了！！】
　　【系统提示：目标绑定关系未达成｜即将执行强制脱离惩罚机制】
　　苏慕猛地冲过去，一把握住宋疏影的手腕。
　　【弹幕：！！！】
　　【弹幕：他冲了他冲了！】
　　界面同时弹出确认框：【是否建立冥婚绑定｜确认绑定即视为仪式启动】
　　宋疏影看着他，没再说话，手指一点，完成确认。
　　【系统提示：新绑定关系确认成功｜新娘：宋疏影｜新郎：苏慕】
　　【副本主线正式接入终幕阶段｜当前婚礼进度：99%】
　　与此同时，林闻舟面前的界面也亮了。
　　【系统提示：当前绑定关系 · 新娘：林闻舟｜新郎：沉砚｜终幕倒计时开始】
　　她的意识被突如其来的拉扯一卷而起，脚下景象倏然下沉。
　　红帐深垂，烛火晃动，整个空间仿佛被笼进一片柔光里。
　　林闻舟从床上醒来，意识还未完全归位。
　　她的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婚礼，终于走到了最后一幕。

第十八章 咒嫁村终章
　　眼前的人是新郎A——但他不再是那个面色冷淡、眼神幽深、压迫感十足的新郎A。
　　而是一个眉眼温润如玉、身形修长挺拔、如从山雪之上走来的清贵之人。
　　他的长发被一缕金色丝带束起，半披在肩，身上的嫁衣已褪去半数，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线与胸膛肌理，肌肉轮廓均匀紧实，骨架窄肩宽背，带着少年的清瘦和成年男人的力量感。
　　他低头看她，眼神不再是死水，也不再是高位压制的冷意，而是一种极致内敛的温柔——像是在这一刻，所有棱角都为她缓了下来。
　　“醒了？”他声音低哑，比之前轻了许多，像是藏了许多话。
　　林闻舟刚要出声，他便俯身，将她压入红帐深处。
　　“时间不多。”
　　他的吻落下来，极缓极深，从唇角一路落到锁骨、胸前，像是虔诚地吻一个已经失去的人。
　　他不急着进入，而是以掌心抚上她腿间，指腹缓慢碾磨，从外侧绕圈，一点点向内探入。
　　湿意很快溢出，他的动作却依旧不紧不慢，指尖带出水声，沾湿她大腿内侧。
　　林闻舟身体轻颤，下意识夹紧，却被他扣住膝弯，膝盖往外一推，让她彻底敞开在他身前。
　　她的身形偏瘦，锁骨和腰线纤长，却胸部饱满而挺翘，肌肤细白得像红帐外的雪。
　　他俯身含住她的乳尖，先是一口咬住，再慢慢舔着细细吮吸，舌尖卷着她最敏感的地方打着圈，呼吸急促却依旧克制。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耳尖发红，腰背弓起，腿根颤着夹不拢。
　　“别躲。”他声音低哑，含着她说话，湿热的唇舌带出细碎震颤，“我想慢一点。”
　　他将她翻转，从背后托起她的腰，手掌沿着脊椎一路向下，缓缓压住她腰窝，让她抬起身。
　　他扶着她腿间，轻缓地贴近、进入，起初只是浅浅一触，感受她的紧窄和湿热包裹。
　　“太热了。”他在她耳边低笑，“像是等很久了。”
　　进入那一刻，他轻轻顶住，缓慢用力，一口气到底。
　　林闻舟仿佛被从内里劈开，一瞬弓身。
　　“等等……”她声音哑得几乎破音，但下一秒，他已经缓慢碾磨着深入，每一下都极慢，却重得惊人。
　　他一边抽送，一边贴在她耳边说：“你男朋友托我带东西给你。”
　　“你别怕。”
　　他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拉起她的手腕，将一枚银戒扣在她指节上。
　　“这是他的信物。等你走完六个副本，它会告诉你真相。”
　　林闻舟刚一转头，就被他吻住：“别动。”
　　他重新握住她的腰，将她拉得更紧，狠狠一顶，撞入最深处。
　　她忍不住喊出声来，被他含住肩膀压住，只能埋头喘息。
　　“这是我给你的。”
　　他另一只手取出一枚晶体符文贴在她的小腹：“直播人气道具，用一次就没了。记得留着。”
　　“你下一场……可没这么轻松。”
　　“这次副本，是我给你放的水。”
　　他最后几下几乎是失控的撞击。
　　他双手抱着她的腰，将她整个带起，撞在他身前，每一下都顶到尽头，身体拍打出的水声在红帐中分外响亮。
　　她几度要逃，被他拉回来，贴着她耳边一遍遍说着：“再忍一下。”
　　林闻舟彻底被他撞散，整个人都软进床褥里，意识都被抽空了。
　　才注意到眼前的弹幕声在再次见到这个人的瞬间彻底消失了。
　　直播的噪点、热度的喧哗、所有系统反馈都静默下去。
　　她的意识也像被撞得支离破碎，一片空白中，只剩他沉而低的喘息，还在她耳边缓缓回响。
　　他吻着她的脖子、耳尖、眼尾，一寸寸舔过去，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神智从深渊里一点点带回来。
　　他轻声道，语气低得像叹息，为了你我用了权限。”
　　“再越界一次，我就没法保住自己了。”
　　“所以我才只能……一边做，一边说。”
　　他轻轻吻她的眉心：“林闻舟。”
　　他笑了笑。
　　“你下面的水和我给你放的水一样多。”
　　他指腹在她小腹的符文上轻轻按了按：“这个，是我最后一次保你。”
　　“下一场，不是我。”
　　“下一个Boss……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
　　他俯身，最后深深吻了她一次，像是用尽所有温柔和情绪将她封印进身体的某个角落。
　　她听见他轻声说：
　　【系统提示：本阶段流程已结束｜副本已完成｜即将进入结算画面】
　　“别忘了我。”
　　“我叫沉砚。”
　　“别忘了这场婚礼。”

第十九章 副本结算
　　【副本结算界面 私人休息区加载中……】
　　红雾褪去，数据崩散。
　　林闻舟猛地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无法定义材质的立方空间内。
　　天花板泛着微弱的白光，四周是无缝封闭的墙面，无门、无窗、无时间流动的痕迹，像是被“格式化”之后才允许存在的虚拟等待间。
　　头顶浮现一个系统框体，正缓缓启动：
　　【当前选手编号：24177 林闻舟】 【副本完成：咒嫁村】 【当前人气等级：18线小网红】
　　【副本完成度评价：A级】
　　【商城说明】：人气打赏即为交易货币，消费不影响等级评定，仅影响当前余额与实时热度排名。
　　商城弹出提示框：
　　【本轮副本通关后，仅限本时段可购买商品已更新限时开放：15分钟】
　　林闻舟眼角一跳。她注意到了“限时”两个字旁浮动着闪烁的红点提示，有种明显被系统耍了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一次性替身转移装置 售价：320000人气】
　　【副本惩罚豁免卡 售价：240000人气】
　　【剧本投票干预次数 +1 售价：140000人气】
　　【声音干扰器（可屏蔽对话） 售价：100000人气】
　　她扫过价格，确认自己连最便宜的都买不起，心里只剩下压低的沉默。
　　系统毫不留情地将她定价在“只能观望”的门槛之外。
　　正当她准备关闭界面时，商城右下角弹出一条蓝色提示：
　　【试用限购道具：低频干扰护盾（限时购买） 售价：60000人气】
　　使用后可在下一副本中屏蔽一次“观众打赏触发型任务”，仅限一次。
　　另一个选项同时弹出：
　　【试用限购道具：边缘角色干扰卡（限时购买） 售价：60000人气】
　　可于下一副本中对其他一位“人气低于你”的玩家施加1次“副本任务难度干扰”，仅限一次。
　　两张卡片悬在空中，一蓝一黄，悬着像是在等待命运下注的倒计时。
　　她沉默地盯着它们，心底那种“被当实验鼠盯着”的熟悉火气慢慢升上来了。
　　最终，她指尖点向那张蓝色卡片。
　　【道具已到账：低频干扰护盾 ×1】
　　【剩余人气值：31420】
　　系统界面自动切换为【当前状态摘要】：
　　【人气身份等级结构如下】
　　练习生 未入榜（0～999）
　　18线小网红（1000～99999）
　　地下不知名偶像（100000～999999）
　　上升期新人偶像（1000000～9999999）
　　节目TOP人气角色（1000万以上）
　　升级目标：达到10万人气值可晋升为「地下不知名偶像」 当前人气累计获得：91420人气（含副本期间累计 + 结算奖励） 当前人气可用余额：31420 当前人气排名：第3124位 活跃参赛者：5000+（已淘汰玩家不计入）
　　那一瞬间，林闻舟就意识到了什么。
　　她明明记得，最初副本开启时，参赛者远不止这个数。
　　现在系统却只承认“5000+活跃者”？她脑中空了一瞬，然后迅速绷紧了身体。
　　这意味着，有一半以上的人——已经死了，或被处理了。
　　【副本已结算完成，即将进入下一阶段休息区，暂时脱离直播频道】
　　【副本上传流程暂缓，休息区权限开启中】
　　下一秒，右侧浮现系统公告：
　　【进阶者已选定：共3人】 【其余参赛者已清除】
　　没有公布名单。
　　系统未予公开，仅留下“3人”这个冷冰冰的数字悬在空中，像一口封棺。
　　林闻舟盯着那串数字，迟迟没有移开视线。
　　她知道自己还活着，可“只剩三人”这四个字落下来的时候，胸口像被什么钝钝地压住，呼吸顿了一瞬。
　　她下意识去想宋疏影、苏慕、程曼曼……可脑子却在一瞬间空白了。
　　她不愿去想那意味着谁死了，或者更准确地说，不愿承认——她是靠被看完一整场戏才活下来的“其中之一”。
　　【系统提示：进入副本《镜塔404》倒计时开始】
　　目前剩余时间：12小时 您已进入独立休息区，可暂时断开弹幕链接与主频道干扰。
　　建议：整理当前状态，恢复体力，或查看副本提示与商城记录。

第二十章 镜塔404
　　林闻舟深吸一口气。她躺在床上，望着白得发亮的天花板，眼睛泛着干涩。
　　她抬手揉了揉眼角，手上的银戒指蹭过睫毛根部。那枚戒指冰凉、轻薄，质地普通，银面上刻着一圈极细的花纹，像是符文，又像乱码，小得几乎无法辨认。
　　她想再看一眼，却实在太累了。长时间的紧绷与刺激后，精神像被抽空。她闭上眼睛。
　　不再思考。
　　不再挣扎。
　　梦境浮现。
　　男友站在阳光下，对她伸出手。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美梦。
　　——然后，一切都被系统的声音打断。
　　倒计时已结束，身份信息传输中。
　　信息确认完毕。正在传输至镜塔404—— 林闻舟意识回笼。
　　她已经不在床上，而是被困在一个不到两平方米的透明立方体中。　　脚底是冰冷光洁的玻璃，身上那套黑色制服如涂抹般贴合身体，胸口上的编号浮起红光：#097。
　　她眨了眨眼。前一秒还在梦乡的她，有些茫然。第一反应是：这是哪里？　　“编号#097，林闻舟，状态：启动。”
　　电子音如广播从头顶响起。下一秒，脚下的编号闪烁，四面墙体透亮，一束光从天而降，将她暴露于全场目光之中。
　　她像被封在玻璃棺材里的标本。
　　不远处，还有更多格子同样亮起。　　#001、#002、#003……#100。
　　林闻舟站在#097号展示舱中，四面玻璃皆通透，连她自己都能看见倒影。
　　身上的衣物，或者说——“衣饰”，是一套极简黑色体感制服。布料半透，剪裁精准，仅遮蔽胸口与下体，其余部位暴露得恰到好处，甚至连后颈和肩胛的线条都能看清。
　　【弹幕系统已开启】
　　【开启60秒玩家展示期】
　　【初始编号根据排名决定，每一阶段存活玩家将会更新编号，已进入分组阶段，编号前10的玩家将拥有自主选择权，每组人数限制为10人】看更多好书就到：xi ndon gw en.c om 舞台灯同时亮起。
　　整整一百位选手被封入玻璃之中，组成如蜂巢般的六边形塔楼，塔心为空，摄像头和弹幕屏浮在中央，仿佛众神裁决之眼。　　“欢迎来到——镜塔404。”
　　系统女声柔和，语调中却透着冰冷的审判意味。
　　“本期副本为‘人格评估×剧本式淘汰制’，共4层。”
　　“你们的任务，是‘活下去’，并‘演得够好’。”
　　“热度越高，越接近最终通关。”
　　“热度为零者，将被自动标记为‘无观赏价值’，进入淘汰名单。”
　　“现在，开始你的直播吧。”
　　灯光灼灼打在她脸上。林闻舟没动。
　　四周的编号展示舱纷纷启动。#012立刻抬手压胸，做出AV级别舔唇动作，#045直接跪下亲吻玻璃，甚至有女玩家脱掉制服上半截，只穿吊带微笑地贴着摄像头喘气。
　　林闻舟没有动作。
　　她像雪落在镜面上，一动不动。
　　她的腿直，肩线挺，动作极静。但上方灯光落下，打在她锁骨、胸腔与小腹交界的阴影里，那一抹冷白如刃锋出鞘。
　　镜头自动拉近。
　　她缓缓地抬手，抓住自己的一缕长发，在脖颈后束成一把。露出颈窝、后背、锁骨，连发根线都纤细可见。
　　她再松手，让头发如瀑披落。
　　然后，她抬眼。视线精准掠过镜头边缘，唇角不笑，却像刀未出鞘，光已寒三尺。
　　她舔了舔唇。
　　不是色情的挑逗，而像是准备开口咬住猎物。
　　【弹幕炸裂：操了她舔了舔】【别动！她光站着就能让我投她】
　　系统屏幕微光一闪：【03号玩家已使用优先选择卡。编号#097 ·已被03玩家选择】
　　#003号慢条斯理地笑了。
　　他有一张好看到不真实的脸，带点混血感的五官让人第一眼难以忘记。眼尾挑着，睫毛浓密而卷翘，唇形艳丽微翘，嘴角含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他的皮肤白皙，锁骨锋利，笑起来像是从娱乐综艺走错片场直接走进了一场情色直播秀。
　　他的制服也不一样。虽然款式一致，但他将拉链拉到胸口，只露出一点漂亮的胸肌，袖口卷起两道，腕骨细长，戴着黑色嵌银的指环。整个人看上去骚得自信而自然，像只站在聚光灯下的孔雀。　　“#097。”他唇角翘着，笑意半分真半分玩，“来我这组。”
　　林闻舟眯了眯眼，眼神像刀尖扫过。脚下编号闪烁，空气开始微妙紧张起来。
　　【弹幕：他好骚我好爱！】【#003选的是老婆吧】
　　系统提示：【组队确立完成】

第二十一章 镜塔404
　　数字在眼前闪烁着，从倒计时归零变成蓝白跳动的提示语。
　　【恭喜，组队成功。】 【正在确认第三组成员名单……】 【本组构成为：6男4女】
　　【组员如下：艾洛施、赫尔、尼卡、丹尼斯、雷欧、沉济安、索菲娅、若叶、林素蓝、林闻舟】
　　林闻舟的编号#097出现在名单的最后一位，红光在胸前缓缓闪烁。
　　她没看光幕，只是下意识转头，刚好对上了胸口闪着红光#003艾洛施的目光。
　　那人靠在展示舱的边缘，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他眼神淡淡的，没有多余情绪，却不自觉透出几分确认般的笃定，像是某种沉静猎手对目标的标记。
　　林闻舟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胸腔像被打了一拳，但她连眨眼都没有，唇角不动，目光只是垂了垂，像是完全忽略了对方的存在。
　　她只是把右手收回，指腹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银戒，感受到那道熟悉的冰冷质感。
　　她深吸了一口气。
　　【镜塔404 · 正式启动】
　　四周的光线在这一刻骤然熄灭。 黑暗像液体倒灌而来，淹没光线，模糊边界，将整个空间吞噬成无声的深渊。 展示舱消失，编号熄灭，连身体都像是悬在空中—— 然后。
　　轰隆—— 头顶的天花板骤然开启，剧烈的白光如瀑布般砸下。 明亮得像是一整面镜子同时碎裂。
　　林闻舟下意识偏头，眼睛仍被刺痛到短暂闭合。 耳边传来低沉的风噪声。
　　空气像从天顶被抽空，带着真空般的吸力，瞬间将四周压缩成一种近乎死寂的寂静。 像是被抽走了支撑骨架的空间，下一刻，她脚下的结构骤然下沉。
　　失重感猝不及防地袭来。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从高处被释放下坠，玻璃剥离，风压灌入肺部，胃部一阵翻涌。
　　眼睛睁不开，身体在光与重力之间飘摇。
　　“……！”
　　下一秒，重力锁定。 脚底的落地台轰然封闭，发出机械接合的吸附声。 她跪了一下，但很快站稳。
　　四周亮起低温蓝光。她接着光线看清，周围是一座通体由镜面构成的巨塔，无数镜面反射出她与其他人的身影，重迭、错位、变形，仿佛整个空间都是为审判而造的舞台。
　　【镜塔404 · 第一阶段 · 系统公告启动】
　　身体还保留着下落时的惯性，心脏隐约在脉管里砰砰跳着。
　　「镜塔主系统启动完毕。」
　　「当前共记录404个已灭绝文明碎片，加载核心终末副本模式。」
　　如同星环断裂的光影带在空中展开，一道道副本编号自虚空中浮现，像是沉睡文明被逐一唤醒，每一个都是一场埋葬在时间深处的终末。
　　07A【圣拉德尔血宴】
　　15B【奥瑟尔深渊】
　　09F【耶梵森灵树坠落】
　　31C【泰洛·核炎残都】
　　42Z【冕光主神审判庭】
　　「当前开启观众投票。请选择你们想看到的终末。」
　　透明弹幕系统与副本投票系统联动启动，数十亿道眼睛正盯着每一个候选人与副本模块。
　　「本轮共进入五个副本，每副本投入两组玩家进行对抗任务，仅一组可存活。」
　　「人气最高胜出组将直接晋级第三阶段，其余四组进入第二轮副本PK。」
　　光线从天顶如水流般滑落，信息流在她头顶划出淡蓝色涟漪。林闻舟站得极稳，心跳却在这一刻反而慢了下来。
　　她能感觉到有光扫过她的面部。
　　「编号#003当前热度排名第一，拥有副本优先选择权。」
　　艾洛施笑了，眸光掠过她所在方向，像随手一挥将筹码落下，嗓音慵懒，却穿透全场：
　　“那就，血族吧。”
　　——光幕一跳，编号确认。
　　【#07A · 圣拉德尔血宴 · 对战组别：第三组 VS 第七组】五边形的镜塔穹顶打开五面反光镜屏，像是一场被切割成裂缝的梦境。
　　五边形的镜塔穹顶打开五面反光镜屏，像是一场被切割成裂缝的梦境。
　　每一面镜子内都有不同的文明终末投影浮现：永夜血城、深海残都、坠落灵树、火光废土、神裁圣殿。
　　空中系统音如同钟鸣，在每一个玩家耳边响起：
　　【请选择您即将前往的副本。】
　　【若选择错误或组队失败，将视为数据混乱，直接抹杀。】
　　塔内100人之间顿时一阵骚动。
　　光墙闪烁，编号跳动，人流乱而不散，彼此试图拉人、确认、奔赴。
　　林闻舟低头扫了一眼右下角光屏，九个头像正在闪烁。
　　她看到了编号03正闪着微光，便抬脚走了过去。
　　“嗨。”
　　她语气不疾不徐，对站在原地的艾洛施开口。
　　对方偏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是默认般地侧过身，微不可察地让出一点位置。
　　十人很快集结完毕，光墙上的编号稳定，代表队伍绑定完成。
　　林闻舟站在一旁，悄悄打量周围。
　　“你叫什么？”她身边那个戴着耳钉的男生主动问。 他笑着转头，右耳边三颗银色耳钉在光下晃了一晃，笑容带着点儿漫不经心。
　　“林闻舟。”
　　“雷欧。”他伸出一只手，但没碰她，只是做了个握手动作，又自己收回。
　　在他身后，一位银白短发的少年正低头揉着眼睛，看起来像刚醒。
　　另一个与他眉眼相似的棕发青年站得笔直，视线淡淡扫过四周，一句话也没说。
　　“赫尔。那是我哥哥，尼卡。”银发少年声音懒洋洋的，抬眼时眼神像没聚焦，笑起来又莫名干净。
　　他们的身后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黑发寸头，站得比谁都正，像块移动的雕像。
　　“丹尼斯。”他说话不快，但每个字都很清晰。
　　林闻舟不动声色地向后扫了一眼。 站在最后方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 他没有主动说话，但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后轻轻点了点头。
　　“沉济安。”声音温和，像在背公式。
　　他们中间，一个妆容艳丽的女人挑着眉看她，红唇一抿，淡声说：“索菲娅。”
　　“若叶……”角落里一个低低的女声响起，是个黑发齐刘海的小女生，眼神有些怯懦。
　　还有一个蓝发女孩站得极靠边，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看人，像玻璃偶人一般静静地站着。
　　“林素蓝。”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闻舟微微点头，没有再自我介绍，只记住了每一张脸。
　　【副本已选择：#07A · 圣拉德尔血宴】
　　对面广场上的另一组也已完成集结。
　　系统光墙上浮现出【第七组确认完成】的字样，十个编号稳定亮起。
　　林闻舟视线微动，顺着光墙望过去。
　　站在另一组最前方的是一个女孩。
　　她个子不高，金发卷发、肤白如雪，穿着贴身制服却像是某种贵族洋娃娃般干净漂亮。
　　她安静地站着，眼神直直落在林闻舟所在的方向。
　　两组短暂对视。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没人动，但整个广场像下沉了一度。
　　她知道，对面那个女孩，就是她们的对立面。

第二十二章 镜塔404第一层
　　艾洛施往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那道来自洋娃娃女孩的注视。
　　他没有回头，只抬了抬下巴，算是给所有人下达信号。
　　他第一个走进了在他们面前徐徐开启的光幕。
　　脚步潇洒，毫不犹豫。
　　【副本正式加载：#07A 圣拉德尔·血宴】
　　【已根据玩家热度编号完成阵营匹配与身份分配。】
　　【当前阵营人数：10v10】
　　【编号#097 · 林闻舟，绑定剧本身份：下等血奴『阿芙』】
　　蓝光扫过塔心，一道柔和却冷漠的系统音在穹顶回响：
　　【第七组组长使用“优先选择权”道具，优先确认阵营归属。】
　　【第七组选择完成，归属阵营：毁灭组。】
　　【毁灭组任务目标：维持圣拉德尔的既定历史进程。阻止任何对终末结局的干涉，确保血族文明走向终结。】
　　光链回收，系统紧接着宣布：
　　【编号#003 · 艾洛施，第三组默认归属：守护组。】
　　【守护组任务目标：在副本中搜集关键线索，拼接圣拉德尔的灭族真相。设法阻止毁灭再次发生。】
　　【副本运行期间，所有玩家不得OOC。如行为与剧本身份严重偏离，将直接触发系统清除机制。】
　　两组阵营确立。随即陷入短暂寂静—— 圣拉德尔的夜幕缓缓垂落，如同沉重的幕布合上，拉开这场血族悲剧的序章。
　　一阵刺鼻的腐朽气息猛然灌入鼻腔，仿佛从尸骸中透出的余温。林闻舟猛地惊醒，四肢如坠铅般沉重。
　　铁锈、污泥与腐木的气味交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息，像是从尸体的骨缝中渗出来的潮气，冲得人头皮发麻。
　　她感觉全身沉重，身体虚弱得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极度脱力的高烧。
　　手腕和脚踝都传来灼痛感，低头看时，粗重的锁链正拴在她四肢上，末端缀着暗红色的金属球，拖曳在破败的地板上。
　　她蜷在一辆晃动着的大型木笼车角落，木板龟裂，钉铁封顶，透着旧血的腥味。
　　身上那层衣物破得几乎遮不住身体，布料残破、领口滑落，像是被剥去了“人”的尊严。
　　笼车里，大约关着二十人。
　　许多人蜷缩着、呻吟着，有的像尸体一样一动不动。
　　林闻舟缓慢地坐起身，努力辨认视野里的熟悉面孔。
　　在角落的阴影中，她看到了一个同样低垂着头的女孩。
　　那道整齐的齐刘海、乌黑笔直的黑发在这个污浊环境里格外显眼。
　　若叶。
　　她微微动了动指尖，引起对方的注意。
　　若叶先是一愣，旋即眼中闪过一丝认出后的光亮，小幅点了点头。
　　另一侧，一个蹲在木栏边、透过缝隙观察外面动静的男生转过头来。
　　耳钉在昏黄的光线下微微晃动。
　　雷欧。
　　他对林闻舟眨了下眼，然后用下巴轻点她与若叶之间的空位，示意靠近。
　　三人悄无声息地挪动身体，慢慢在车厢的晃动中靠拢。
　　他们没有急着交谈，只是以最小的幅度交换确认眼神。雷欧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林闻舟的脚踝，若叶则靠过来与她肩膀轻触，三人就像水中漂浮的碎片，悄然汇成一个隐蔽的小圈。
　　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每个人都在用余光悄悄观察着四周。
　　车外的景象缓缓退后。
　　林荫大道的尽头，一座黑暗中静默矗立的古堡正逐渐拉近。
　　这只是其中一辆马车。
　　整列押送队伍共有五六辆，每辆车都关押着约二十人，由铁皮马拉动。
　　每辆车都有两名士兵押送，一人手握缰绳驾车，一人持鞭坐镇。
　　车中若有半点异动，长鞭便会毫不留情地抽打在笼顶，发出沉闷巨响。
　　雷欧低声道：“这场面比我以为的还真，像活的。”
　　林闻舟没回话，只是顺着缝隙望出去。
　　与此同时，隔壁的笼车里也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转过头去，隔着铁栏看到了对面笼车里也有三个人在交换眼神和动作。
　　那边——应该是毁灭组。
　　那三人身上的衣物同样破烂不堪，四肢的链缚沉重。
　　林闻舟心中微微一沉。
　　因为被7号抢了优先权，她本能地感到，这次的对抗并不对等。毁灭组占据主动权，甚至可能提前掌握了副本节奏。
　　不过所幸这场对抗是阶级制下的扮演结构，只要配置一致，就还有可争之力……但她知道，血族文明的悲剧，从来都不是靠人数决定的。
　　若不能尽早取得优势，这场副本的结局，将不会如任何人所愿。
　　若叶靠近些，轻声说：“要不要试着问问……这些不是玩家的，周围的那些？”
　　林闻舟点头。
　　“问能说话的，别挑晕着的。”
　　系统音忽然响起，宛如锤声在耳。
　　【距离圣拉德尔灭亡还有：72小时】
　　【倒计时开始。】

第二十三章 镜塔404第一层
　　林闻舟的目光缓缓扫过车厢，在那群缩成一团的血奴中，锁定了一个身影。
　　她挑了一个最近的。
　　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瘦得像柴枝，一团蜷在木板角落，脑袋几乎埋进膝盖，头发打结粘在脸颊上，衣服比林闻舟的还要破，布料贴在肩胛骨上，显出锋利的骨感。
　　“你还好吗？”
　　林闻舟轻声问。
　　那团影子微微抖了一下。
　　女孩缓慢地抬起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那是种在黑暗中被长期惊吓后留下的眼神，像仓鼠，像野猫。
　　她只看了林闻舟一眼，又立刻低下头去，把下巴埋回膝盖里，防备得像只快要炸毛的小兽。
　　林闻舟没逼她，只是缓慢地将手靠近一点，又收回去，目光却没离开她。
　　“等下如果要下车，跟着我。”她只留下一句，像对空气说的，语气平稳，不强求。
　　就在此时，外头驾车的两名士兵正在交头接耳。
　　声音不算大，但这片林道上太安静了，话语还是清晰地传进了车厢。
　　“真倒霉，怎么又轮到咱们赶车了。你知道我家那位还等着我吃夜饭吗？”
　　“哪次不是安排给新德那家伙？这种活儿怎么突然扔给我们？”
　　“你还不知道吧，新德这回出事了。”
　　“嗯？”
　　“他睡了王上的情人，那个叫丽娜的。现在已经被拔了牙关起来蹲号了，听说头还没止血呢。”
　　“丽娜？操，那女人长得真带劲。”
　　“他这波……蹲监狱也值了。”
　　“换我我也干啊……靠，真想舔一口。”
　　“嘘嘘嘘！你小点声，别乱说话！让人听到了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哎呀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马车继续在林荫路中摇晃前行。
　　林闻舟听得目光一闪，眨了眨眼，脑中迅速记住了几个关键词——王上、丽娜、新德、监狱、拔牙。
　　这些词像钉子一样锤入她脑中，为即将开始的剧本拼出一个模糊但真实的宫廷边角。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怯生生的低语。
　　“姐姐……”
　　林闻舟一怔，低头看去，是刚刚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嗓音软软的，带着鼻音。
　　林闻舟赶紧低头凑近些：“我在。”
　　小女孩咬了咬唇，迟疑半秒后还是开口：“我……我感觉不太好。”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声音低得像蚊子：“听妈妈说……血奴是最底层的，会被贵族和混血……当成玩物……我是不是马上就要死掉了……”
　　林闻舟轻轻吸了一口气，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她刚刚那句“你还好吗”的延迟回应。
　　她蹲下身来，慢慢伸出手，轻轻盖住女孩的手背。
　　“不会。”她声音低而稳，“你现在还活着，能说话，能走路，就还不是结局。”
　　小女孩抬起头来，嘴唇哆嗦着，眼睛泛起雾气。
　　林闻舟思忖了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说道：“贵族和混血虽然可怕，但这不代表我们就只能等死。”
　　她没有承诺任何虚假的安慰，但语气中带着一种强硬的生存意志。
　　小女孩默默地点了点头，泪水却还是从睫毛边滚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声鞭响猛地炸开在车顶。
　　“吵什么吵，低贱的血奴！”押送车外的士兵骂骂咧咧地挥了一鞭，重重抽在笼车顶板上，带起一阵碎屑。
　　“在这儿哭？要哭不如祈祷祈祷，看看能不能被哪个大人物挑上当家眷。”
　　另一个兵跟着笑起来，语气恶劣：“呵，说不定运气更好点，哪位贵族挑中你成混血，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不过……”他顿了顿，冷笑着补了一句，“你们这些玩意儿，也就做做美梦吧。”
　　“哈哈哈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鞭子在手里甩得啪啪作响，像是对待牲畜的节奏。
　　就在一片冷笑中，车厢另一侧，雷欧与若叶交换了一眼，林闻舟也微微点了下头。
　　三人心照不宣地得出同一个结论——这里的等级制度，基本明确了。
　　贵族在顶层，掌握权力与主宰；其下是混血，享有执行权与特权；再下是“家眷”，表面风光实则驯化供养；最底层，便是血奴，被鞭打、被驱使、被看作牲口一样的存在。
　　目前为止，已知的阶级有四层。

第二十四章 镜塔404第一层
　　除了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四周恢复了沉寂。
　　林闻舟坐在笼车最内侧，继续悄悄打量着四周。她的目光扫过林荫高墙、行进缓慢的车队——却发现弹幕，好久没有出现了。
　　仿佛从刚才他们上车的那一刻起，观众那熟悉的喧哗就被强行掐断了。
　　她眨了眨眼，在脑中快速推理。
　　副本进入阵营模式后，系统似乎关闭了弹幕实时功能。
　　——为了防止剧透。
　　毕竟观众可能会更喜欢某一组，也许也已经知道部分真相，为了公平，系统做了限流……
　　在这种高度压迫的副本里，居然有这种“人性化”的操作？林闻舟有些意外，又觉得好笑。
　　可不管怎样，这说明一件事：她暂时无法依赖弹幕获取提示。
　　她低头，视线掠过其他笼车，再一次确认，没有弹幕，没有浮窗，没有直播热度条。
　　真·孤立副本。
　　她转头与雷欧、若叶快速对视了一眼，三人几乎同时摇头。
　　没有发现额外线索。
　　林闻舟轻轻吸了口气，目光重新投向前方。
　　古堡的轮廓越来越近了。
　　那是一座沉睡在暮色中的庞然巨物，像一头翻覆的野兽，伏在山巅，等待吞噬来犯者。
　　——不是欢迎你。
　　——是要围困你。
　　古堡的大门在他们车队逼近时自动开启，厚重的石门缓缓朝两侧拉开，内部黑得仿佛没有尽头。
　　门后，是死神张开的怀抱。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出，混杂着铁锈与陈旧藤蔓腐烂的气味，让人心里发沉。
　　没有鼓乐。
　　没有仪仗。
　　甚至没有任何迎接者。
　　林闻舟咬紧后槽牙，手指下意识贴向了她的戒指。
　　车队鱼贯而入。
　　当他们全部穿过那道巨大拱门时，身后的门也像活物一样缓缓闭合。
　　“轰——”
　　整个世界被封死在沉默与黑暗之间。
　　林闻舟下意识地记住了进门路线。
　　黑色封闭式的长廊笔直延伸，两侧墙壁上每隔五步挂着一支蜡烛，烛火不稳地晃动，投下斑驳阴影。头顶是高挑的拱形天花板，天花板上画着残破模糊的壁画，似乎描绘的是古老的血族神话，却因时间剥蚀而难以辨识。
　　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在长廊中左转，沿着缓缓倾斜的轨道深入城堡腹地。车厢轻微晃动，轮轴摩擦声在寂静中被放大，回荡在这片空洞的石质回廊中。
　　林闻舟不动声色地数着车轮转动的节奏，倒数着时间。
　　就在这时，城堡深处传来一声厚重的钟鸣。
　　“当——”
　　林闻舟微微一震，立刻侧耳凝听。
　　“当——”
　　她在心中默数。
　　“当——”
　　一共十九下。
　　——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换算，应该是十九点，也就是晚上七点。
　　从倒计时开始，到现在，又过去了十分钟。
　　终于，车停了。
　　落地时的撞击感让林闻舟身体轻晃了一下。
　　门被打开，马儿被牵走，空旷的石质广场上回荡着蹄声渐远的回响。
　　一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个穿着欧式贵族风格黑色圆裙的女人，身形瘦高，黑发高盘，戴着压得极低的黑色礼帽，半遮住她妖艳刻薄的五官。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修长如刀，红唇艳丽而薄凉。
　　她身边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穿着朴素，个子不高，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五官精致得像瓷娃娃，若不是眉眼间尚有些英气，几乎会被误认为是女孩。他眼神温顺，头微垂，始终半步不离地站在女人身后。
　　主仆分明。
　　女人环视了一圈，眼神像在扫视待拍卖的货物。
　　她张开红唇，声音清晰而傲慢：“这里总共多少人？”
　　队伍最前方的押送者立刻躬身上前，脸上堆满谄媚笑意：“哦，我亲爱的威德尔夫人，这一批一共有八十九人。”
　　“我会将未成年的孩子们安排送去工坊，剩下的，当然是按照规矩，家眷先由您挑选——您快看看有没有顺眼的？”
　　林闻舟的眼神一动，立刻捕捉到这个称谓的关键词。
　　——夫人？不是贵族？
　　她立刻意识到了一点异常。
　　这位打扮得张扬高调、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上层气息的女人，居然不是血族贵族？
　　“挑选‘家眷’。”
　　她脑中迅速回溯押送者的话。
　　那不是贵族的权限，而是“混血”的待遇。
　　林闻舟心中微沉。
　　混血的阶层权限，居然可以达到这一步？那意味着——混血中，也存在权力差距？
　　她迅速根据现有信息归纳了一下等级划分：贵族至上，其次是混血，混血之下是家眷，再是最底层的血奴。　　不出意外的话，03号艾洛施应该是本组的“贵族”身份，对应地，对方阵营的07，也大概率是贵族。
　　而这位“威德尔夫人”，也许就是对方阵营的高位混血？
　　就在这时，林闻舟余光捕捉到隔壁车厢的一点异动。
　　对面三人组微微动了一下，看似随意地换了个姿势，实则交换了一个隐蔽的眼神。
　　“……这三个，还有这边这三个，我都要了。”
　　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红唇微勾，像是在选购货架上的佳肴，“替我洗干净，送进我的住处。”
　　林闻舟心里一沉。
　　果然是对面阵营的人。
　　她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他们不讲武德。

第二十五章 镜塔404第一层
　　“慢着。”
　　低沉又优雅的男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响起。
　　林闻舟猛地抬头，循声望去，便看到沉济安从人群后方缓步而出。
　　他穿着一身贴合贵族身份的深色绅士礼服，黑色高领，银扣紧扣至喉，领口嵌着一颗深红宝石，仿佛凝固的血滴。
　　他的皮肤白皙到惨淡，像被抽干了血色，黑框眼镜下，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泛着隐隐的暗红光芒，像是披着人皮的野兽，静静等待时机撕咬。
　　在这个场景里，他的妆容与气场几乎与高位NPC无异。
　　他走至囚车边，像是在赏玩什么有趣的东西般，俯身，隔着囚笼的铁栏，指尖轻轻捏起了离他最近的若叶的下巴。
　　“嗯？”
　　他声音低缓，尾音拖得悠长，似在咀嚼味道，“这孩子的眼神，很对我胃口。”
　　若叶一怔，却瞬间明白过来，配合地露出一丝被挑中的惊慌，眼角泛红，呼吸紊乱。
　　沉济安盯着她看了一瞬，又笑了笑，松开手，像是刚刚只是随手试了试货色的客人。
　　然后他才回头，朝站在远处的威德尔夫人轻轻开口。
　　“您一个人，也用不着这么多眷族吧？”他语调带着玩味和倦意，“不如分我三个，怎么样，夫人？”
　　话音顿了顿，他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如果不行的话，那我看您那边的孩子也不错，不如……让我挑一个如何？”
　　他站直身子，淡淡笑着，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玩笑。
　　威德尔夫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眉头轻蹙，目光锐利如刃。
　　她没有立即开口，眼神犹如蛇类打量猎物般审视沉济安，红唇微抿，显然并不打算让步。
　　双方气氛一度陷入僵持。
　　就在这时，先前那个一路谄媚的押送NPC擦着额头的汗冲出来，几乎是用讨好又恳求的语气打破沉默：“哎哎，克达尔大人，威德尔夫人，两位两位……”
　　他一边低头哈腰，一边左右看风色，“这批人再过三十分钟就要迎接其他大人检阅，可不能为了这点事闹僵啊……您说是不是……”
　　他快速地挤出笑容，擦着汗继续劝：“这样，威德尔夫人您看，您要的人我都记下了，克达尔大人这边的也一样，这边三位，那边三位，我都让人洗干净，分别送去您二位的住处，您二位再自行调教、安排，如何？”
　　他语速很快，说完就几乎弓着身子等着回应，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威德尔夫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那姿态骄矜得不容置疑。
　　那个长得格外阴柔的少年见状，也立刻低头跟上，动作没有一丝犹豫。林闻舟眯起眼睛盯着那个少年。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人应该也是对面阵营的玩家，身份是眷族。
　　沉济安朝着NPC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致谢，也优雅地转身离开。
　　那NPC看着两位大人终于不再争锋，心头一松，赶紧挥手指挥人手：“快，把这边未成年的和两边贵人点名要的六位，都安置好！”
　　囚车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和若叶等三人被士兵带出了囚车。
　　林闻舟回头看了一眼，仅仅一眼。
　　她就看见了对面阵营三位血奴当中，有一个人——让她猛地愣住。
　　是程曼曼。
　　那张熟悉又装作无害的脸，在暗红的光影下看起来依旧清丽。
　　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脸色一变，迅速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眼神。
　　林闻舟眯了眯眼。
　　她也在这个副本里？还正好落在对立阵营？
　　……真的是孽缘啊。
　　她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刚刚与她说话的小女孩就被士兵带走了。
　　女孩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哭过，又强忍着没发出声音，临走前还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
　　林闻舟喉咙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