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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拒绝
“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李洛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暴露着她的焦躁和慌乱,“我看到过他和斐文萨取消婚约的新闻,他毁了斐文萨的心血,她肯定不会再嫁给他,所以他急切地想要找个替身,所以他想尽办法找到了我,因为我听话,因为我真的喜欢他,因为我好操控……”
她走至窗前,目无焦距,那里有几盆绿植,她揪着叶片在手里碾捏。
赵澄走过去安抚她:“OkOk,你别急,先冷静下来。”
她握住李洛的手,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李洛忽然转身抱住了她:“赵澄,我觉得我大概不会再有爱情了。他一出现我就知道我难以逃脱,我的生活被他搅乱了,我明知道他抱有目的,可我无法抑制我自己。我多么多么地喜欢他。”
“没事的,宝贝,我们把戒指还回去,把话说清楚,他总不可能强迫你嫁给他,他不会是不讲道理的人。”
赵澄把手机放到她手里:“别怕,打电话给他,我陪你一起过去。”
……
陈阳接完电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
“钟董,”陈阳进入病房,“李小姐的电话,她有话想跟您说。”
钟善文沉吟了几秒:“也好,去接她过来。”
李洛看着医院的大门,孩子生病的时候她没少往这里跑:“他怎么突然住院了?”
“钟董前几天吹风加上吸烟,病情复发了。”
“什么?”
陈阳解释道:“去年钟董因为工作的事病倒了,后来拖成了重症,”他摸了一下自己喉结的位置,“在这里做了手术。前几天钟董吸了一支劣质假烟,再加上感冒发烧,就严重了。”
几乎是立刻,她想起来那天他越来越滚烫的体温,还以为是身体接触后的情欲反应,难道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发烧了吗?
钟善文的气色很不好,原先精心打理的头发全都垂在额前,黑而沉的眸子清冷无神,抬头看到她,并无情绪。
陈阳识趣地退出病房。
李洛竭力使自己表现得很平静,轻轻把东西放下:“这个,还给你。”
“你没有打开看看吗?”他的声音哑得厉害。
“没……”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个款式。”
“没兴趣。”
他掀开被子,李洛留意到他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带,应该是刚挂完点滴。
他下了床,即使是穿着医院的病号服,他优越的头身比还是很完美地展示了什么叫衣服架子。
钟善文缓缓说道:“因为当时不知道你的名字,这枚戒指拖了五年才做好。”
李洛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五年?”
也就是她还没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定制了这枚戒指?
他将戒指拿在手中,很简单的款式,中间一枚耀眼的钻石:“对啊,想跟你求婚来着。”
“……”
“我下定决心的事,都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只是没想到你突然离开了,没有和我说一声。”
那枚戒指在他手中格外明亮,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钻石,钟善文抬眼看着她,他的眼眸素来深邃而深情,李洛总觉得里面有一个漩涡,看久了她会陷进去。
她艰难地别开目光:“戒指已经还给你了,我要回去了。”
她一转身,就被钟善文拉到怀中,手臂被他抓着折到身后。
“啊,疼!”
钟善文低头蹭着她的脸颊,微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边。
“洛,嫁给我。”
“不……”
灼热的气息令李洛难以招架,身体先于内心酥软。
冰凉的硬物套上手指,李洛下意识要握住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戒指已经稳稳地套上她的手指。
李洛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她用力挣开钟善文的钳制,猛地推了他一把。
钟善文后退了两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捂着胸口喘息。
其实他刚退烧,因为病情的原因连饭都没有吃,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李洛去摘戒指,但是这个小环套上容易,摘下却难,手指都扭痛了。
她几乎要落在泪来,失控地冲他吼道:“我讨厌你,我恨你!”
“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当替身的感觉一点也不好,钟善文,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所以我不会答应的!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是斐文萨,我永远也不会是!”
她说完转身夺门而去。
钟善文微微一震,愣怔半晌,竟然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他喃喃低语,眼前一阵发黑,他闭着眼想缓一缓。
房门半阖,在病房外守着的陈阳能看到钟善文坐在地上,捂着心口,脸色苍白。
“钟董……”他立即进去,想要扶他起来。
钟善文抬手制止了他:“我没事,去帮我办理一下出院。”
陈阳一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要出院,但是看到钟董脸上莫名愉悦的笑意,他还是觉得,自己照办就行了。
(二十七)夹断
“你们说完了?”等在外面的赵澄见李洛从医院里冲了出来,走近了才发现她情绪不对。
“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李洛摇了摇头:“我们回去吧。”
一进门她就直冲卧室。
“你找什么呢?”赵澄跟着她到房间里去。
“赵澄,怎么办,摘不下来了。”她急切地翻箱倒柜,弄出声响。
“什么摘不下来了?别急,我看看。”赵澄拉住她,“别着急。”
李洛抬手给她看,那枚镶嵌了硕大钻石的戒指在她指间闪闪发亮。
“哟,你答应了?”
“什么答应了!”李洛有些恼火,“他非要给我戴上的,我得把这个摘下来。”
“摘什么摘啊,孩子都给他生了……”
“赵澄!”李洛这次真的生气了,“我绝不会嫁给他的。”
“好好好,但是你也不能这样硬摘,手指肿了会更难取的,我打电话找人过来吧。”
赵澄见她不停地扭着戒指,担忧地制止了她的动作。
李洛垂头丧气地瘫在床上,喃喃自语道:“他又不喜欢我,无非是拿我当个替身,就算我也喜欢他,至少也得我愿意才行……”
赵澄安慰地将她拢到怀里,拿起手机打电话。
乐言正趴在房间的窗边拼乐高,发现少了几个零件,正到处寻找时,抬头从窗外看到一辆车停在了街道对面的楼下。
这时门铃响了,赵澄连忙去开门。
“孙叔,你来了!”
“哎,要开什么锁?”
“不是锁,是想麻烦你帮忙夹个东西。”赵澄拿了鞋套给他,孙叔弯下身子穿鞋套,顺便唠嗑。
“你爸妈都到城里享福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
“我弟和他老婆年前刚有了孩子,我爸妈过去是帮忙的,我过去只会添乱。”
真是搞笑,她爸妈重男轻女,要不是他们老两口觉得老家房子空着可惜,肯定要把她从家里赶出去了,怎么还会让她跟他们亲亲宝贝儿子住一起?
“哦哦,你是要夹什么东西?”
“这个,戒指,您看一下,能不能给夹断?”
李洛走过去把手伸过去给他看,孙叔眯着眼仔细瞧了一下:“这戒指,是真的吗?”
“是假的,假钻。”李洛说。
“哦哦,可别弄错了,这要是夹断了可不少钱。”孙叔对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要不然再试试看能不能取下来吧,抹点润滑油,不行的话我再给你夹断。”
乐言在玄关鞋柜上看到了缺少的零件,赵澄正往李洛手指上滴食用油,尝试把戒指取下来,结果戒指愣是在指节处卡住了。
门铃又响了,乐言正踮脚去够鞋柜上的乐高积木,只好转而去开门。
他愣愣地看着门外的男人,他实在太高了,黑色西装又显得他高傲冰冷,乐言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李洛正好洗了手,实在取不下来,只能对孙叔道:“您还是帮我夹断吧。”
“妈妈!”乐言跑过去抱住李洛的腿,再看向外面,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过来。
李洛看到钟善文后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把手背到身后。
钟善文已经看到她伸着的手以及上面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钻戒,精致的眉宇拧成川字:“你要干什么?”
(二十八)谈谈
“那枚戒指价值百万,你敢夹断个试试?”
正喝着茶的孙叔小手一抖:“姑娘,这我可不敢给你您夹,您自己想办法吧。”
然后火速撤离现场。
赵澄人也是呆愣了数秒,然后眉飞色舞地给李洛抛了个眼神:“那什么,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好好聊聊!我先走了,拜拜!”
然后也火速闪人。
李洛这时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过来了?
于是她下意识的、很蠢地冲他笑了一下:“哈喽?”
空气中死一般寂静,钟善文眸子阴沉好似要溢出来,把李洛给淹没。
客厅传来思思的哭声,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妈妈……拉臭臭……”
李洛赶紧过去抱着她到厕所里,厨房一时只剩乐言和钟善文大眼瞪小眼。
细看之下,乐言和李洛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他不禁想,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地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我见过你。”乐言说。
他直勾勾地看着钟善文,一双葡萄般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和钟善文最初见到的李洛一模一样,清澈明亮,毫无杂质。
“从电视上吗?”钟善文随意地走到客厅里,灰色和黄色的破旧家具,不甚宽敞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一张矮桌,上次他来时,并没有仔细看过,这时才发现原来她居住的环境这么差。
“不是的,是妈妈的绘本上。”乐言说,“我拿给你看。”
他跑到卧室里,从摞了一堆的儿童绘本和启蒙故事书里找出一个画册。
“这个,跟你很像,我觉得就是你。”
钟善文太高了,乐言只能把画册举到头顶。
画像的页面已经卷边发黄,2B铅笔勾勒的人物图像还很清晰,简直像是打印的黑白图片,和钟善文分毫不差。
钟善文拿着画册愣怔住了,乐言跑到鞋柜旁继续去够乐高积木,但他太矮了,就只好向钟善文求助:“叔叔,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李洛把思思收拾好,看到钟善文在房间里陪着乐言玩乐高,他拿着图纸看得很认真,头也没抬就问:“你给他玩这个?”
“是啊,小孩子不都喜欢玩这个。”
钟善文扫了一眼图纸上12岁适龄的字样,估计是孩子喜欢她就买了,根本没注意,也不知道这个也分年龄的。
但是乐言明显要比同龄小孩聪明地多,竟然自己就拼出来了。
钟善文看着小男孩脑袋,一头乌黑柔软的头发,小脸蛋清秀可爱,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一种很可靠的沉稳气质。
钟善文不禁嫉妒起那个男人,甚至开始考虑他和李洛结婚后,一定要把这两个孩子送到国外。
他放下图纸起身:“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
李洛便带他到原本是李青阳的卧室的房间里去。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
钟善文抱着手臂,倚靠在门上:“你在医院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洛明显一愣,这会儿冷静下来后,一时间竟然无从开口:“就……我拒绝了你。”
“因为什么拒绝了我?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有什么不明白的误会。”
跟他单独相处李洛总觉得处于很低的位置,她不能直视钟善文的眼睛,那样她会陷落进去,无论他说什么,李洛都会说好。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钟善文缓缓道:“因为你一直觉得我喜欢的是斐文萨,而不是你,对吗?你说我没有问过你的感受,那大约是我忽略了,很抱歉。我应该早一点问问你的名字的。”
他说的那么诚恳,音色沙哑低沉,目光真挚而缱绻,但李洛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我,那不是你履行未婚夫职责所在吗?”
“就算他们要求你那样做,你也可以拒绝的。我不是被欲望支配的野兽,我是一个人。但我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和你发生性关系。我征询了你的意见,你其实完全可以拒绝我的。但是你没有,所以我认为你也是喜欢我的,至少你看向我的目光确实如此。”
(二十九)洪山开发案
李洛看着他越走越近,近到眼前,而自己则步步后退,退至床边,退无可退。
身体差点就要做到收拾得只剩木板的床上。钟善文及时揽住她的腰,并握住了那只套着戒指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李洛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时,就觉得自己完蛋了。
她初见钟善文就是在医院里,她确实头部受了伤,不过倒不至于秦深口中的“失忆”,那个领头的人恶狠狠地抓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按在落了这个碎玻璃渣的地面上摩擦,额头、鼻子、右脸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绷带缠了满头。
没有剧本,她也不是专业演员,秦深说,反正你也“失忆”了,就这样就好。
他替他们家还上了那笔钱,摆平了催债的人,还帮李青阳打赢了官司,给李青阳和她都办了退学手续。
李洛也是在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才知道原来家里发生了那样的变故。
李青阳的舍友偷偷用李青阳的身份证借了高利贷,直到高利贷的人找到他们家门口,李青阳才知道这件事。
那笔钱利滚利已经成为一笔天文数字,在某中学担任教导主任的李国清得知后直接气得脑溢血住进了医院。
一边要医治父亲,一边又要应付催债的人,母亲林婧不得不做主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拿了出来,其中包括给李洛准备的嫁妆钱和李青阳结婚的钱。后来林婧又卖掉了他们住了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但这些仍旧是杯水车薪。
那些催债的人甚至闹到了医院里,林婧终于不堪重负地病倒了。
那时李洛刚刚大四,正四处找实习,李青阳和林婧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李洛匆匆回去,在不明就里中料理父亲的丧事,看着堵在殡仪馆外,凶神恶煞的一伙人,李青阳满是愧疚。
“姐,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爸妈,我以为……他借我的身份证是想注册游戏账号,因为他还没有成年,我没想到……”
李洛拍了拍他的背,18岁的少年比她还要高,身体宽厚结实,但是泛着泪光的眼睛充满了悔恨和疑惑。
“为什么他要……为什么……”
“没事的,我找到实习工作了,以后我工作了,能挣钱,会还上的。”
但是那些人却不给他们时间,他们一步一步地紧逼,抓住了李洛,言语下流地表示这个美貌的姐姐也许可以用来抵债。
血气方刚的李青阳为了守护住他的姐姐,这个陪着妈妈从菜市场经过,看到商贩处理鸡鸭鱼时都会不忍心地别过脸的大男孩,拿起了水果刀,捅向了对李洛咸猪手的领头人。
领头人被重伤,送往医院后最终还是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但是因为那时正是文明城市评选的时候,这件事被简短地报道,掐头去尾,只有一张李洛慌乱无错的照片贴了上去。
然后这则新闻就被秦深注意到了。
他找到了她,一个大胆荒诞的谎局也就此诞生。
媒体发布了一张她坐在轮椅上,疑似毁容的背影照片,年轻有为,美丽高傲的女企业家车祸毁容,可能瘫痪的新闻吸引了一波热度,但很快就被某当红小花的花边新闻掩盖下去。
斐文萨那个项目很奇怪,必须要她本人亲自出面,合作方才肯继续谈下去。
李洛不得不戴着口罩,坐在轮椅上推到会议室里,云里雾里地听他们大谈特谈。
她学的不是经商管理,对这些事一窍不通,完全就是旁观者,谈判的事交给秦深,资金的事交给钟善文,她只负责在文件上签字盖章。
有次都半夜了,她还是被佣人给叫了起来,竟然是钟善文,不过他脸上覆着一层薄怒,他把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斐文萨,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洛真是被他吓到了,绞着手指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钟善文两手撑在她所坐着的沙发扶手上,离她极近,那股骇人的气势也惊心动魄地贴着她的脸,那双总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盛满冷厉的光,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害怕。
“你真是会算计,你一早就知道洪山的项目要泡汤了……”
虽然斐江退居幕后,斐文萨成为斐氏实际话语人,但底下多少还是有人不服气的,而且她因为自己的高傲也招惹了不少人。
洪山连绵着荣京有名的景点,是块开发成度假山庄的风水宝地,之前一直握在一个神秘的富商手里,去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富商突然将这块地公开拍卖,最后是斐文萨使劲解数拿下。
就在洪山开发案进行得如火如荼时,一个大学生物教授跳出来说洪山里有野生珍稀动物,山庄的建造会破坏原有的生态环境。
斐文萨从一个在政府工作的朋友那里得知,政府已经打算叫停项目,文件暂时还没有发下来,不过是迟早的事。
这么大个项目当然不可能说停就停,斐文萨一边想办法找人探明所谓的珍稀动物,一边着手准备尽量减少损失。
最终的解决方法是,将山庄原定面积缩小,把开发区和野生动物的居住地尽可能地分隔开。
这意味着斐文萨用原有的成本,建造了一个更小的度假山庄,能不能达成最初预估的效益成了一个巨大的风险之谜,而如果不继续建造下去,那已经花出去的钱更是打了水漂。
斐氏集团的资金已经开始出现紧张,斐文萨为了筹措资金,简直不择手段。
一个月的时间,她从初遇钟善文,到与他达成条件,定下婚期,一气呵成,钟善文的钱也一步到位。
四月末,新官走马上任,新的文件也下达了下来,洪山的开发被彻底叫停。
钟善文带着那份文件怒气冲冲地找了过来。
(三十)骗财
“对不起。”李洛看着他的眼睛,真诚地道歉,“我做的事确实很过分,真的很对不起。”
他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地疼:“斐文萨,你真的失忆了吗?”
李洛不禁冒了汗:“对、对啊……”
钟善文深呼吸平复着情绪:“既然如此……”
第二天斐江吃惊地看到钟善文从女儿的闺房里走了出来。
而那个女孩则面红耳赤地跟在他后面,垂着头不敢看人。
佣人原本是打算收拾一间客卧的,被钟善文给阻止了,他在斐文萨的房间里的沙发上勉强休息了几个小时。
用过早饭,钟善文就到斐江的书房里谈事情去了。
秦深一如往常地和她打招呼。
秦深是斐江的夫人秦韵的侄子,他父母离婚分别有了家庭,对他不闻不问,秦韵于心不忍,假期就把他接到斐家来住,后来跟斐文萨一起出国了一段时间,回来后自己创业有了一家公司,便搬了出去,斐文萨出事后,他又搬了回来。
李洛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他很温和,只不过他患有白化病,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瘦弱,瞳孔的颜色很浅,目光看起来淡淡的,总是没有情绪。
李洛忐忑不安地把昨晚的事告诉了他,秦深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本来就瞒不住,只要他钱到了就行。”
李洛于是小心地问:“那我们岂不是在做坏事?”
秦深看着她单纯的目光,仍旧给了她一个淡定地微笑:“对啊,就是在骗他的财。不过他这么年轻就能拥有上亿的资产,说明他是有本事的,相信他能帮助斐文萨度过这次的难关。”
钟善文确实有那个本事。
他的科技公司于去年成功上市,市值千亿,手中握有现代电子科技最前沿的技术和最大的代理工厂,涉足地产只是他的一个小兴趣,没想到竟然因为斐文萨而差点跌了个跟头。
后来那个建了一半的山庄改为生态公园,洪山整个被开发为一片景区,山庄的地址改选为山下的一个废弃工厂,那里原本是拾荒者和流浪汉的聚集地,钟善文用自己名下的慈善机构为他们寻找安身之所,发放救济金,还利用生态公园和山庄的建造给他们安排工作,尽可能地充分利用。
政府为此还特地采访报道了他的事迹,感谢他为解决贫困户就业做出贡献,赞扬了他的慈善家精神……
这些都是后事了。
李洛只知道钟善文为了山庄的事焦头烂额,有时她得陪着钟善文一起开会到深夜,钟善文问这件事大家谁还有意见时,转头就能看到她蜷在座位上睡得正香。
李洛看着他泛青的眼窝觉得心疼,询问了秦深以后,秦深帮她在一家会员制的西餐厅定了位置,跟钟善文一起去吃饭。
李洛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为了遮掩伤口,她化了浓妆,头发特地剪成齐肩短发。斐文萨属于浓颜系大美女,气势凌人,必须得长卷发,烈焰红唇配着才最展现她的美丽。
而李洛却是淡颜系小美女,不同的眼距,略矮的鼻梁,樱桃小嘴,齐肩短发显得她脸小,五官精巧。
钟善文看到她时略怔,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忙着工作,科技公司大多都是理工直男,审美出奇的一致,公司里的技术大佬在公司专门的论坛上弄了个宅男女神的投票,名单上无一不是穿着能凸显身材的紧身裙,凹着诱人造型的女明星。连营销部找的代言人之类都是前凸后翘,大眼睛,尖下巴的女明星。
钟善文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只要符合公司的定位,不出差错就行。
对于他对女性的冷淡态度,跟他一起创业,如今已是公司副总的老宋说他这样不正常,多半是个gay。
(三十一)衡蒙苑
钟善文摇了摇头,然后在李洛对面坐下。
李洛捧着脸问他:“怎么了?这地方不好吗?”
“没……你今晚很漂亮。”他说。
李洛听了不禁羞涩一笑:“点餐啦。”
她没来过这种场合,服务员递过来菜单时,她捧着菜单,巴掌大的小脸几乎埋了进去。
钟善文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想她竟然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唇边若有似无地一缕笑意:“要一份薄荷叁文鱼,鹅肝煎鲜贝。”
李洛见他点的这样快,不禁开始紧张了,还好秦深跟她交待过斐文萨爱吃的几样:“要一份红虾和生蚝,松露海胆意面,唔……再要一份笋汤,谢谢。”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拿了一瓶酒过来,醒好以后给他们分别倒了一杯,然后退下。
李洛装模作样地端起喝了一口,却被苦涩的口感给惊了一惊,她捂着嘴差点表情失控。
见钟善文流露出关切,连忙用手扇着风解释道:“有点凉,呼……”
李洛今天这顿饭是用来犒劳他的,反复询问了秦深关于斐文萨的爱好,秦深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放心,钟善文一点也不了解她,你自己跟他好好聊聊天就好了。”
钟善文摇晃着酒杯,殷红的液体在高脚杯中折射出糜艳的色彩:“斐小姐好品味。”
“嗯嗯,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出手,我果然还是有很多地方得向你学习。”
“不敢,能让斐小姐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钟善文的话让李洛尴尬了起来,她只是想说点好听的,拍拍马屁什么的,说实话她还没这样奉承过谁。
钟善文见她无所适从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软了,跟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女人计较什么!
好在菜很快呈了上来,暂时分散了注意力,李洛属实品尝不出西餐的美味之处,不过那个浓汤倒是挺好喝的,奶白的汤汁,鲜香的口感,滑嫩的笋片,红虾和生蚝也很嫩,但是没什么味道。
她吃了几口,便停下了,钟善文大约是看出来气氛有些闷,便起身朝她伸出手:“来。”
李洛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将手递了出去,然后被他牵着带到了舞池里。
餐厅人不是很多,只有一两对情侣随着音乐缓慢地在舞池中挪动。
也许不是情侣,李洛看着其中一个男人明显年龄偏大的一对心想。
她大学体育课上学过一些基本的舞步,好在音乐节奏很慢,她还能跟着钟善文的脚步。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李洛心想,头一次离异性这样进,大学的体育课可能因为带着舞蹈两个字,选课的人大多都是女生,她的搭档就是个女生。
此刻她不禁有些耳热,以至于钟善文近在耳侧的说话声都没听清。
“嗯?啊,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你说什么?”
钟善文低头看着她:“你好像比之前矮了一些。”
李洛吓得赶紧移开了目光:“哦,可能我穿的不是高跟鞋。”
她穿不惯那个,脚下是一双平底软跟的缎面鞋子。
李洛听到他轻笑一声,拿不准他什么意思,乐队换了一首曲子,节奏也明显快了起来,李洛越是紧张,就越是出错,一下子就踩了他两脚,听到他“嘶”地一声,李洛就知道自己踩得不轻,连忙退开道歉。
钟善文看着光亮的皮鞋上清晰的鞋印,默然无语。
李洛还在小心地道歉,钟善文看着她惶恐的神情,怪也怪不起来,他的绅士风度也不允许看到女性这样失态,便笑着说:“你刚离开了轮椅,突然要你跳舞,确实会有些不适应,是我疏忽了。”
李洛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郁闷地直接将杯中红酒一口气咽下。
钟善文见她心情已经不好了,便说:“我送你回去吧。”
这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李洛不知道那酒后劲会那样大,出了餐厅她就开始头晕,而且因为跳舞的事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竟然哭了。
“对不起,”她抱着钟善文的胳膊,“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啊,姐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钟善文眼角抽了抽,是把他当成弟弟斐文华了吗?
“……”钟善文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我没事,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我很好啊,对不起啊,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钟善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别哭,这顿饭不是吃的好好的?我马上送你回去。”
然后给司机示意,让他开快点。
车速快起来,李洛更难受了:“我、头晕,我想吐!”
钟善文只好让司机在路边停下,拉着她到外面,嘱咐司机去买水。
李洛喝了些水,倒在钟善文身上:“我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背我啊?可不可以啊?背我一下嘛,好小气哦,你长大了就不跟我亲近了是吗?”
司机在一旁提议道:“衡蒙苑就在附近,要不然您带她先回你那里吧。”
钟善文带着她去了衡蒙苑,直接打横抱直到客厅,这里一向只有他一个人住,卧室只有一间,女性的用品一概没有,只能让司机跑腿去置办。
(三十二)诱惑
李洛喝了酒不安分,钟善文洗澡出来,她也不知怎么的摸到了厨房,正就着水龙头喝水。
钟善文赶紧拉着她到一旁的餐桌上坐着,然后给她倒水喝。
“嗯……青阳我们到家了吗?”李洛接过水杯,很清醒的样子,但是说的话又让人云里雾里。
“青阳是谁?”钟善文问。李洛喝了一大口水,两腮鼓鼓的,眯着眼看着眼前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但一直英俊的脸庞。
她慢慢地把水咽下:“赵澄,你看着我干嘛?”
钟善文摇头失笑,这又是谁?
正好司机按响了门铃,钟善文拿过东西查看,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很是齐全。
他带着李洛到浴室,把东西交给她:“乖一点,去洗澡。”
过了一会儿李洛在浴室里大声地问:“赵澄,你的卸妆水借我用。”
钟善文把自己的洗面奶递给她:“我这里没有,你先用这个吧。”
“这个怎么行啊,你是不是想害我烂脸?坏女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算了……”
好不容易她洗了澡出来,钟善文又是一愣,估计要司机买女士睡衣就已经很难为情了了,他肯定想不到还要买内衣。
李洛穿着那件真丝吊带睡裙走了出来,没有穿文胸的乳在光滑的面料上清晰地顶出两个小点。
钟善文快速地找出一件浴袍要给她穿上,李洛却抗拒着:“赵澄,这是你新买的裙子吗?”
“这不是裙子……”钟善文莫名地口渴,转而又说,“是裙子,乖,穿上。”
“不要啦,都快夏天了,穿这个肯定热。”
李洛推开他的手,挽着他的胳膊:“我们去睡觉吧。”
钟善文叹了口气:“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什么工作?你找到实习啦?”李洛眼前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去,“我实习了没几天就走了,人家会不会跟学校告状,影响我以后工作呀?”
“你已经是斐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了,还怕什么?”钟善文不禁有些好笑,想来她应该是有些大小姐脾气在身上的,去给别人打工怎么可能受得了。
“是吗?”她的头垂了下去,潮湿的发丝遮挡了失落的神情,“好困,赵澄,我们去睡觉吧。”
钟善文带着她到卧室中,书房里有一张沙发椅,拉开后可供人躺着休息,钟善文知道那里就是自己今晚的归宿了。
“赵澄,我们一起吧,我想跟你聊聊天。”
李洛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开,钟善文无奈,顺着她坐到床边。
李洛趴到枕头上,身体曲线玲珑有致,一双清亮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你怎么不愿意啊?以前我们一起到公共澡堂洗澡的时候,我可是把你给看光光了的。”
她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小手从敞开的睡衣领口准确无误地摸了进去:“你还摸了我的!”
钟善文隔着衣料抓住她作乱的小手,眸色愈深:“够了,斐文萨。”
“那怎么够,我得摸回来,咦?你怎么没有?”没有摸到预想中的柔软,李洛很不满意,起身往他身上爬。
“为什么没有?赵澄你还是个女人吗?”
“别闹!”钟善文捏着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她,女孩儿光滑的肌肤在手掌中格外娇嫩,若有似无的香气侵入鼻中,钟善文有种要流鼻血的感觉。
他冲动之下将她用力推开,李洛仰面躺下,浴袍和睡裙之下春光乍泄。
钟善文只觉得全身血液急速奔流,一半上涌使他大脑轰然作响,不知该如何处之,一半在身下急速汇聚,一直被他忽略了性功能的某处蠢蠢欲动。
偏偏李洛还没有察觉,两腿依旧保持着打开的姿势,揉着摔得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好热,赵澄,你干嘛推我?”
见他没有反应,李洛抬腿踢了踢他的大腿:“哇,你这里……”李洛深吸了口气,“好大!”
钟善文怔怔低头,下方支起的帐篷令他陡然变了脸色,又窘又急,乃至整张俊脸都透着红色:“不跟你闹了。”
“什么啊……”李洛嘟囔着翻了个身。
钟善文本意要走,转了身又忍不住回头,她身上的浴袍卷着睡裙堆在腰侧,露出两瓣光滑圆翘的小屁股,眸中有流光一闪而过,下一秒他已经俯身贴在了李洛的身上,修长的手覆在肉感十足的屁股上。
“斐文萨……”
“嗯……”
“是你诱惑的我。”
“唔……”
(三十三)女孩儿
他急切吻着她的后颈,浴袍从肩头滑落,白皙的皮肤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如此恰到好处地长在肩头。
温热的手掌从柔顺的睡裙中伸进去,摸到皮肤微凉的乳肉,李洛猛然从浑噩中睁开眼睛,身后仿佛有只野兽在觊觎她的脖颈,只等她失去警惕,咬断她的气管。
她惊恐地开始挣扎起来,那只摸在她胸前的手怎么也不肯拿开,被领头催债的人从后面抓住,男人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要拿她抵债的画面历历在目,李洛开始剧烈地反抗。
“放开我!”
“唔!”
她一胳膊肘打在钟善文脸上,从他身下迅速窜到床的另一边,搂着凌乱的衣服瑟瑟发抖。
钟善文捂着鼻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到底醒着还是醉了?”
李洛终于认出了他:“钟善文,啊,对不起,要不要紧啊?用不用到医院看看?”
钟善文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不用!早点休息。”
李洛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跟在他后面:“对不起!我刚刚真的醉了,没认出来你,对不起……啊呀!”
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她直接扑到了钟善文的身上,他趔趄着站稳,颇为无奈,转身又看到浴袍从她肩头滑落,半个酥胸外露,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李洛赶紧把袍子穿好,但他的浴袍太过宽大,就算勒紧袍带,领口依旧敞露春光,尤其她的胸部发育得格外饱满,一道深壑映入眼帘。
钟善文薄唇紧抿:“你现在是醒着的吧?”
“嗯嗯。”李洛忙不迭地点头。
“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有点……”
“那现在呢?”
钟善文将她困于手臂与墙面之间,李洛愣愣抬头:“啊?”
“现在是不是好点了?还可以继续做吗?”
李洛心跳加快,面红耳赤,她咬了咬唇,低下头思索了一阵,钟善文耐心地等着她,直到她抬头重新看着他:“嗯,可以。”
钟善文抬起她的下巴,李洛闭上了眼睛,听到他一声嗤笑,手掌悄悄握紧,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男人的气息一瞬间侵入五官,有一点今晚喝的那瓶红酒的味道,还有清新的薄荷水的味道。
李洛整个人都贴到了墙上,钟善文搂着她的腰贴近了她,吻势渐深,氧气被缓慢抽离,大脑在稀薄的呼吸里产生着情欲因子,她在迷醉的眩晕里乱了心律,软了身体。
“唔……哈啊——”
一根细丝从两人分离的嘴角抽出,李洛脸上一片绯色,浴袍再次从肩膀上滑落,钟善文低头从她的唇角吻至脖颈,再到精致的锁骨,然后是软得不可思议的乳肉,舌尖卷起乳尖时那里还是软的,含了一会儿就硬如小豆。
李洛从嗓子里溢出一声轻吟,然后她又觉得过于羞耻,咬唇忍耐着,但是异样的酥痒不断地击溃她的羞耻心,她终于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夹紧同样产生了异样的双腿。
浴袍完全散开,睡裙随着宽大的浴袍一同落到地上,女孩精致姣好的躯体直接呈现到了眼前,钟善文深吸一口气,公主抱将她送至卧室床上。
男士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女孩特有的体香,好独特的味道。
钟善文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竟然觉得眼前的斐文萨是个女孩,她应该是个女人的,一个成熟性感,四处绽放魅力的女性。
但眼前呈现给他的,就是一个羞涩紧张地不敢睁眼的女孩,一个柔弱的,需要呵护的,清纯唯美的女孩。
(三十四)初夜
从他的方向看去,女孩雪白的躯体有种近乎圣洁的美,清秀精巧的脸蛋,优美我天鹅颈,两肩圆润,胸部饱满挺翘,小腹平坦,从肩膀到腰臀处形成完美的S型曲线。
他推开她的双腿,她的皮肤莹润而富有光泽,稀疏毛发掩映中的芳菲之地是淡淡的粉色,饱满的阴阜中春光无限。
李洛始终紧紧闭着眼睛,睫毛颤动。
她能感觉到钟善文的目光犹如实质地在自己身上游移,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在往外蒸发着雄性荷尔蒙,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肌肤之上……
做爱这种事包不包括在她和斐家的合约之内呢?
李洛来不及细想,就感觉到又硬又烫的一根抵进了腿心,钟善文的双手扶着她的腰,龟头浅浅探进穴口之中,他沉气挺腰,整根没入。
李洛忍不住惊叫了一声,撕裂的疼痛令她紧紧抓住了枕头,一瞬间眼泪就涌了上来。
钟善文被阴道的紧致被箍得头皮发麻,阴茎破开软肉里的褶皱,撑得内里酸胀。
她带着哭腔祈求道:“疼、别动……好不好……”
然而箭在弦上,他发出舒服地轻叹,动作渐渐地重了起来,李洛捂着通红的脸,起先还是小声地哼哼,慢慢地变成了哽咽抽泣,她的腿在发颤,内里更是不断收缩挤压,阴茎被抚慰得格外爽快,他不想这么快丢人,咬牙顶弄,直到看到她眼角滚落的一滴泪,才发现她是真的哭了。
他俯身拿开她的手,她脸上一片赤潮,细碎的亲吻不断地落在她的脸上,李洛哭得接不上气,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他强健有力的臂膀上抓出几道痕迹,经过汗水浸透,微微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李洛渐渐适应了这种颠簸,抽噎变成呻吟,下身传来粘腻的水声,还有交合处拍打的“啪啪”声。
钟善文摸了摸水淋淋的交合处,阴道内分泌的水液又多又粘,李洛看着他指间黏连的银丝,却联想到了那天落在她身上腥甜的,粘稠的,温热的血液,李青阳握着水果刀一下一下地捅在那人身上,竭力嘶喊:“放开她!放开她!放开她!”
钟善文忽然浑身一震,狼狈地从她身体里快速抽离,忽然的空缺使李洛充满了失落感,一股带着奇怪味道的乳白液体喷射在敞开的穴口,混合着水液缓缓浸湿身下浅色的床单,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他起身拿纸巾给她擦拭身体,看到纸巾被带血的水液染色,这才意识到这是从她身体里流出的,处子之血,再看床上女孩呆滞的目光,他生出懊恼之意,她竟然真的是第一次,而自己却刻意强势地侵犯了她!
他快速地帮她清理了身体,躺到她身边时,感受到她的疏离躲避,内心再次感到忏悔。
钟善文从后面轻轻地拥着她,手指替她轻轻按揉腿心:“还疼吗?”
“嗯。”哭过以后的声音有些嘶哑,在指节揉过某个敏感的肉粒时,忽然变成软软的轻哼,“嗯啊……别、别摸了。”
她的脸又烧了起来,按住他的手腕,钟善文抽出手,手指上又粘上了不明液体,他抽出纸巾擦掉,将李洛抱进怀里,想给她擦擦眼泪,手指拂去她脸上的发丝,发现她的脸异常地红。
“你的脸怎么了?”
“不知道。”李洛这时才感觉到脸不仅很热,还很痒。
钟善文想到自己刚刚给她递去的洗面奶:“你用了我的洗面奶了吗?”
“用了吧?”李洛不清楚,她好像是用了什么洗脸来着。
钟善文给她把睡裙拿过来穿上,又往她身上套了件自己的风衣,匆匆地带她出门。
(三十五)过敏
还好送到的及时,给皮肤做了清理后,医生一边拿药一边嘱托注意事项。
李洛抬手拢着脸侧的发丝,抬起脸由钟善文给她擦药膏。
女孩布满红斑的脸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皮肤微热,有些浮肿,但不影响脸蛋的精巧秀气。
钟善文留意到她耳后到后颈上都有痕迹,正要也涂上药膏,医生看了一眼:“那应该不是过敏,是被什么给擦伤了吧。你们做了什么,怎么会伤到那里?”
做了什么……
李洛只模糊记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给抓住了,她因为害怕还打到了钟善文的鼻子,不过现在想来,那个黑影是谁不言而喻。
钟善文咳了一声,耳后泛起薄红:“下次注意。”
回到公寓,钟善文给她倒水拿药,看着她吃下药,催促她去休息。
李洛觉得自己往医院跑一趟,没有什么困意,然而没躺多久就迷糊睡着了。
钟善文到书房去办了会儿公,本来是抽空陪她吃饭的,没想到竟然耽误了这么久。
关了电脑,他看着窄小的沙发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卧室去睡。
万一她夜里有什么事,自己正好也好照顾她,他这么想。
钟善文见她脸上粘了些发丝,便抬手给她拂去,没想到李洛感觉到身侧有人,反而翻身朝着他。
钟善文赶紧抬手护着她的头,免得脸上的药膏糊到枕头上,推着她的肩膀使她平躺,李洛倒被他给弄醒了。
“好困……”她轻声呢喃。
“睡吧,乖。”钟善文按着她,等到她又睡过去才放心躺下。
清晨门铃响起,钟善文恍然发现自己睡过了头,竟然连闹钟都没听到,他喜欢安静的环境,闹钟没有设置震动,看一眼时间,已经迟了二十多分钟。
门铃又响了起来,他连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一直被身旁的女孩抱着,一夜之后她脸上的红色已经消退了不少,从窗帘缝隙里透出来的光使她脸上有一层水蜜桃一样的光泽。
他小心地抽出手臂,出去开门,助理将东西递上。
他头一次在Boss叮嘱的清单里看到避孕套叁个字,连夜就买了东西,本来是想立即送去的,但Boss说不急着用,但他还是大清早地给送了过来。
钟善文从助理兴奋的目光里解读出一探八卦的吃瓜欲,果断合上了门。
关门声将李洛惊醒,伸了个懒腰,钟善文将东西拿进去:“给你买了衣服,还有一些洗漱用品,看看有没有缺的。”
抬头就见她呆坐着,肩带滑落了都没有察觉,听到钟善文说话,她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才慢慢地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她飞快地扶好肩带,捂着睡裙过于低垂的领口。
钟善文移开目光,将手上四五个袋子放下,拿了自己的衣服出去。
李洛从袋子里翻出衣服,一看内衣尺码,竟然分毫不差,难道钟善文趁她睡着了偷偷把手按她身上丈量过了?
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准备了很多,今晚在这里过夜绝对不在计划之内,李洛觉得他没必要准备得这样齐全,反正她也只跟斐家签了叁个月而已。
还有一个袋子里只装了几个盒子,外包装上没有写名称,她看不出来是什么,也许是买给他自己的男性用品。
(三十六)被认错的盒子
钟善文敲了敲门,明明是他的卧室,现在却不得不礼貌地候在门外:“好了吗?”
李洛拿着一次性的洗漱用品打开门,没有放好的购物袋倒了下去,钟善文一眼就看到从里面掉落出来的没有写明产品名称的盒子。
李洛忽然觉得灵光一闪,她昨晚跟钟善文,好像没有做安全措施,这不会是钟善文买的事后药吧?
钟善文走过去淡定地把东西收到抽屉里,耳后却一片薄红。
李洛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问:“那什么,要我现在吃药吗?”
“吃完饭再吃药,”钟善文起身,“我去做早饭。”
吃过早饭,李洛给自己倒了杯水,从卧室抽屉里把盒子拿了出来:“这个药怎么吃啊?”
上面只有经典活力,润滑持久,12只装的字样。
“昨天医生不是叮嘱过,红色盒子的一次吃一片……”钟善文将餐具放到洗碗机里,一抬头就见她拿着一个避孕套的盒子认真地研究着。
“你拿这个干什么?不是说吃药?”钟善文两步走到她身边把盒子给夺了过去。
“这个不是……避孕药吗?”
钟善文愣了一下,抚了下鼻子:“这不是,咳、过敏药在客厅的桌子上。”
“那这是什么?”
“好奇?”钟善文拿着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让你从女孩变女人的辅助工具,斐文萨,你该不会连避孕套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
李洛闻言尴尬地差点原地抠个洞出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谁会知道这个呀。”
钟善文看着她摇摇晃晃地去拿药,神色莫名。
收件箱里有刚发来的策划书,对于他涉足房地产的决定,副总老宋和其他大多数人都是不支持的态度,但他们还是尽心尽责地帮他收集数据,分析利弊,打探消息,联系人脉。
他刚坐下开始看邮件,李洛就走了过来,依着他坐下。
“还是关于洪山的事吗?”
“除了这个,目前也没什么值得我如此费心的了,斐文萨你真是做得一手好局。”
李洛对此当然是没有任何负罪感的,但她一点也不介意讨好钟善文:“对不起,”她抱住他的胳膊,“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以前肯定是脑子坏了,也许就是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才会在开车的时候出了那样严重的事故。”
钟善文对于她的道歉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是她贴上来的身体,尤其是胸前软软的,贴着手臂,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你看一下这份文件的内容。”
李洛最头疼看这些了,她又不是学经商管理的,对这些也没有兴趣,她大学选的是城乡规划,虽然跟她的艺术梦想相差很多,但好歹也能拿起画笔,但目前根本派不上用场。
文件上提到的废弃工厂李洛是知道的,就在洪山山脚下,当年这座工厂因为出了事故而停运了,这起事故的报道记者就出自于她那个大学的新闻专业。
“这是打算买下这座工厂,然后再重新建造山庄?可是当时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只拍下来山上的那块地,听说这个工厂也是那块地背后的富商所有,没有门路很难拿到的。”
“如果我认识这个富商呢?”
李洛:“那你很牛哎。”
“……我认识他也是机缘巧合,他跟我……”
钟善文还在说什么,李洛没有听清,等他发现身边的人没有出声,看到她头一点一点的,几欲昏睡。
钟善文抬手撑住她的下巴:“昨晚没睡好吗?自从你车祸之后在工作上就变得迟钝了。”
“唔……”
对上钟善文有些探究的目光,李洛倏地就清醒了,有种被他看穿了的错觉,她连忙摇头:“我认床,有点没睡好。”
“那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如果应付不过来,等后天我再和你爸爸详谈。”
“没有、没有,你继续讲。”
钟善文合上电脑:“你昨晚喝醉了,是我趁人之危,今天还要继续勉强你,太说不过去了,去休息吧。”
(三十七)勇敢的禽兽
李洛牵住他的手:“那你陪我一起睡吧。”
“我不困。”
“可是你眼里都是血丝,昨晚那顿饭,其实我就是想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算是作为未婚妻的分内的事吧。一起吧,你也很累的对吧?”
钟善文看着她真挚的目光,竟有些于心不忍,说是作为未婚夫与她一起共担这次危机,但不排除他有自己的目的,都是利益使然。
他陪着李洛躺下,竟然也有了睡意,其实他昨晚睡得不算好,除了不习惯旁边多了个人外,就是没有完全抒发的欲望。
一次射精并不足以抵消他心中的欲火,他看着她柔嫩香软的身体其实身下有过二次反应的,但是看着她因疼痛抽泣的样子,被他毫不怜惜地贯穿,红肿的阴部,以及身上被他蹭出来的种种痕迹,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欺负她了。
她侧躺着,离他不远,但也没有像昨晚那样贴着他睡,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他能很好地欣赏她乖巧的睡颜,品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还有……
洁白无瑕的玉体一闪而过,钟善文别开头,觉得自己再想下去简直跟禽兽没什么两样了。
李洛醒时发现自己竟然滚进钟善文的怀里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那么肯定是自己滚进去的,可能钟善文给人的感觉太谦逊有礼,太正派了,她宁可怀疑是自己睡相不佳。
她小心地挪动着身体,可她一动,那条横在她腰际的手臂就收紧了,手臂的主人发出不满的轻哼,李洛僵着身体不敢动,躺了不知多久,身旁的人突然开口:“你醒了?”
“嗯。”
女孩的体香里混合着淡淡的薄荷草,他想起来这是过敏膏药的味道,他趁着女孩睡着时,偷偷捏了捏她的脸蛋,女孩皱着眉拱了拱身体,他就顺势把女孩给抱住了,淡淡的体香侵入鼻间,他倒真想立即把她喊醒,光明正大地做一回禽兽,反正她也说了,是“未婚妻份内的事”。
李洛见他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便只好继续躺着没动,但男人的呼吸太沉太重,喷洒到颈间,又热又痒。
“该起来了吧。”
“反正周末也没有什么事。”
犯困的是李洛,不想起床的反而是钟善文。
“有的,那份旧工厂的文件不是还没有看完。”
钟善文有些暧昧地蹭了蹭她:“我只是想在会议上获得你的支持。”
“我会支持你的。”
“那就不用看了。”
“……”
她翻身看着他,恍然发现他的目光有些含情脉脉,不过也许是因为他刚睡醒,还处在朦胧中,又或许他的眼睛太过深邃,尤其像现在这样带着略许地笑意,温和淡雅,令人难以抗拒。
“你跟以前真是不一样,车祸之前,我们廖廖几次的见面,你都在说着生意上的事,实在令人难以喜欢……”
李洛顺着他的话问:“那现在呢?”
“只要不牵扯利益,你还是很可爱的。”
“可爱吗?我以前可不是这个风格……”
“是的,现在不一样了,我觉得我应该夸你识时务,你懂得在我面前示弱、道歉、讨好……”钟善文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她,“想吻你。”
“什么?”李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很想和你接吻。”钟善文解释了一遍。
“你其实想了好半天了吧。”
“没有,就刚刚。”
“明明有,别不承认,矫情鬼!”那条手臂收紧的时候,李洛就察觉了,虽然她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但她身陷其中,自甘堕落。
他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