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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履薄冰
第二天清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虚拟屏幕正悬浮在空气中,轻声播放着全球联邦新闻。屏幕上,联合王国的首长之一亚历山大慷慨激昂地发表着他的最新演讲:“基础科学研究耗资巨大,成效缓慢,我们需要将有限的资源用在更实际、民众更关心的项目上,比如星际移民和意识上传……”
扬西站在一旁,观察着明达的反应。她脸色平静,指尖却不自觉地轻轻收紧,眼底隐藏着某种深沉的失望。新闻播报完毕后,空气短暂地凝固,扬西温和地开口:“明达小姐,这样的观点并非第一次出现,你无需太过在意。”
明达未立即回应,只轻轻抿了一口咖啡,声音平淡:“可这样的声音正在成为主流,而我们需要经费和支持。没有这些,所有的理论都只能停留在纸面上。”
研究所的空气似乎也被压抑的气氛感染,所有人步履匆忙。实验室门口的通知栏闪烁着黄色的提示,明达扫了一眼,内心微微一沉:“您的研究经费申请仍在审批中。”
主任办公室内,汉斯揉了揉太阳穴,语调疲惫:“明达,现在联邦政府的政策倾向明显,他们觉得基础理论研究收益太少,短期又看不到实际效果。你得做好准备,资金可能随时被削减,甚至暂停。”
明达垂眼盯着桌面,保持着冷静却难掩无奈:“我明白了,谢谢你,汉斯。”
正当明达准备返回实验室时,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审查人员突然进入实验室。他们亮出徽章,开始检查设备和数据记录。领头的官员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公式:“你研究这些到底有什么实际用处?”
明达克制住内心的烦躁,平静地回答:“我们探索的是量子场与时空的统一,这对于理解宇宙诞生的状态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官员摇头嗤笑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检查实验数据。
扬西轻声地安慰周围面色紧张的年轻研究员,试图缓和实验室内的焦虑氛围,但他也敏锐地感知到明达情绪中的复杂扰动。
审查人员最终也没能找到什么发作的由头,明达眼神在屏幕与领头官员之间移动,右手始终垂在身体一侧,指腹贴着实验台边缘,骨节轻微绷紧。
领头的那人合上记录板,嘴角收着一个勉强维持礼貌的角度,转身前留下最后一句:“希望你们的研究,真像你说的那样重要。”
等他们走远,门再次闭合,实验室内的空气才重新流动。年轻的研究员们沉默地站在各自工位旁,手掌搁在终端控制板上,皮肤几乎贴紧玻璃,像是等待一个不会再启动的程序。
一名年轻研究员低声说道:“明达博士,我们的研究真的还有意义吗?政府甚至都不愿意再支持我们了。”
明达慢慢扫视过每一个人的脸,没有催促。她走到主终端前,按亮那块被暂停的能源节点图像。光点依次闪亮,像从深海涌上来的碎金。
“我们所做的研究,是人类理解宇宙真相的基础工程。”她没有提高声量,也没有刻意压低。“或许它现在看起来沉默、缓慢、成本高昂。但每一个数据点,都是我们走进未知世界的坐标系。”
有几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有人低头轻轻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终端屏幕重新亮起,也有一人望向地面,眼神游离,脚尖不自觉地踢着椅腿的边角。
明达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座位走去。长椅在她背后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在上面坐下,解开实验服的上端卡扣,喉结微动,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
这句话,已经说过太多次。每次都有效果——一部分人会被重新点燃,一部分人沉在原地,等待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但她自己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她不曾为了人类未来走进这片研究场域。
有人天生喜欢聚光灯下的喧嚣,于是成为演员;有人向往财富,最终成为了商人;还有一些人喜欢驯服混乱,于是做了政客。她呢——她只对混沌背后的规则感兴趣。那些看不见的公式结构、变量关系、不断偏离又收敛的测量曲线,是她唯一能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夜幕降临时,明达终于回到家中,疲惫缓缓涌现,她倚在沙发靠背上,额前的发丝垂落,掌心垫着一只刚倒好的陶杯,温度已从指间散去。
扬西站在她面前,没说话。客厅静得只剩钟每一次间断的滴答。明达看着杯中浮起的气泡一点点破灭,忽然说:“我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为了他们。但对我来说,科学不是为了所谓文明进步,也不是为了那些好听的理想。”
她没有抬头,只是微微偏了下头,肩膀贴着沙发边缘的弧度。声音不带情绪,也不期待回应,像在拆开一封写给自己很久以前的信。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我想知道答案,想看那个黑盒子里有什么。除了这个,我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扬西缓缓在她面前蹲下,一只手覆上她握着杯子的手,另一只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他低着头,指腹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久了一瞬。
“明达小姐,你做这些的原因是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仰起脸,眼睛定定地望着她,语气很轻,但每个词都停得分明。
“我的原因——只是你本身。”
(十五)机械臂
无形的压力就这样悄然迭加,日复一日地侵蚀着明达的精力。虽然所长布莱克常在暗中出手帮助,尽力解决高层制造的琐碎难题,但这些援助似乎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法真正减轻她内心的焦虑。
这些变化未逃过扬西敏锐的观察,虽然他多次尝试通过温言软语进行安慰,但收效甚微。
有一天深夜,明达盯着屏幕上的复杂数据,一种无力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她明白,这种压力已不是单纯的心理负担,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需求。
过去,她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寻找伴侣缓解焦虑,但维克托的事件令她心有余悸。如今的她,暂缓了再次轻易寻觅活生生的伴侣,以免再次陷入背叛的危险漩涡之中。
虽然这个时代,仿生性爱机器人早已普及并商品化,甚至外观与真人毫无区别,但不知为何,明达在心理上始终无法接受将亲密交付于仿生人类。
她只好勉强接受机械臂作为替代品——即使机械臂触感远不能给予她真正的慰藉,却是目前唯一合适的方式。
这夜,明达终于再次打开了床头柜上的机械臂装置,启动按钮后的震动声穿透房间的墙壁,隐秘地回荡开来。
隔壁的房间内,扬西正在分析高层发来的计算任务,脑海中突然捕捉到这陌生的声音。他微微一怔,迅速检索了屋内人员位置与活动信息,确认明达卧室并无其他人存在。
随即,他调用联网信息库,迅速分析了震动频率与声音特征,立即明白了明达在做什么。
扬西陷入了短暂的疑惑。
他轻轻走出房间,来到明达卧室门前,抬起手,犹豫了一瞬,终于敲响了门。
房间内的震动声戛然而止,随即传来了慌乱穿衣的声音,伴着明达有些尴尬的回应:“扬西……进来吧。”
推开门,扬西看到明达坐在床边,脸色微微泛红,神色里透着些许尴尬。
床头柜上,那支机械臂冰冷地躺着,灯光下的硅胶泛着暖光。
扬西目光落在机械臂上,语气柔和:“明达小姐,刚才你是在使用这个设备吗?”
明达愣了一下,随即低声回答:“是的。”
“我刚刚检索了相关信息,根据医学数据库资料显示,性行为会促使人体释放多巴胺,提高大脑皮层中催产素和抗利尿激素的分泌,从而有效缓解焦虑情绪。”他边说着边缓步靠近,来到明达身边。
听着扬西机械般理性的分析,明达脸上的尴尬更明显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扬西凝视着明达,内心深处涌动着混乱的数据流,他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些许无法掩饰的紧张,“明达小姐,既然你选择用机械设备缓解焦虑,为何不尝试一下我呢?我的设计与功能远胜于这简单的机械装置,可以为你提供同样甚至更好的效果。”
明达愣了两秒,随即猛然抬头,脸上的惊愕如波纹般扩散开:“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扬西面色依然如常,耐心地解释道:“我认为,我和这台设备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但我还能与你进行情感交流,这或许会更加有效地缓解你的焦虑。”
“这不行”明达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她本能地往后靠,眉心紧锁着,“你不一样,你是我亲手设计出来的,我们…我们不是简单的工具关系……你懂吗?”
扬西垂下了目光,似乎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声音低了几分,:“抱歉,明达小姐,我并未考虑到你的心理感受。我只是希望能替你分忧而已。”
明达望着扬西落寞的神色,内心的复杂感受交织难解。她试图稳住情绪,轻声回应道:“我知道你的用意是好的,但这件事,至少我现在还不太愿意。”
扬西安静片刻后,微微点头,“我明白了,明达小姐,以后我不会再提这件事。”
他转身离开房间,身后的门再次无声地关闭,将他与明达彻底隔离在两个世界。
窗外星河依旧沉默而冷漠,仿佛注视着凡俗之人的困惑与挣扎,冷眼旁观又漫不经心。
站在走廊中的扬西,机械心脏精准地跳动着,仿佛嘲弄般提醒他自己非人的身份。
他缓缓抬起手,注视着掌心模拟人类皮肤的微妙纹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与机械臂之间并非完全相同——但具体区别究竟在何处,他仍无法给出明确答案。
(十六)挫败感
扬西的提议被拒绝后,两人之间的日常似乎重新恢复了惯常的轨迹。次日清晨,明达如常穿着洁净的白色制服,与扬西一道踏入研究所的大门。空气清凉透明,银色尖塔在晨光中闪耀着冷峻的光泽,仿佛一座无情的真理圣殿。
扬西依旧细致周到地协助她处理各种事务,言行得体,态度礼貌。然而,在日复一日的沉默中,一种无形的距离悄然生长。他不再主动开口提出意见,仅在明达直接询问时才给出精炼的回应。
对话的间隙变得稀薄,原本自然流淌的交流,仿佛被一层透明的薄膜隔绝。明达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变化,却无法用确切的词语去形容。她只是感到,每当目光落在扬西脸上,那种熟悉的坦诚已然模糊不清。
那是一堵看不见的墙,她甚至无法理解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数日后的深夜,明达疲惫地走出卧室,客厅中投影屏幕悬浮着未关闭的数据界面,流转的光影映在沙发上,勾勒出扬西安静的身影。
数据漂浮在空中,明达的脚步声惊扰了这一片静默。她停在沙发旁,望着扬西沉浸在计算任务中的神色,心口忽然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她胸口发闷,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情绪系统出现故障的人。
踌躇片刻,她终究还是向他走去:“扬西。”
虚拟界面闪烁了一下,随即缓缓熄灭,房间重新归于幽暗。扬西抬起头,目光中浮现短暂的迟疑“明达小姐,你还未休息?”
“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扬西沉默了几秒,随后垂下眼帘,像是不愿直视她的目光:“我正在尝试分析自身的情绪模块。它……最近出现了某种难以解释的异常波动。”
沉吟片刻,明达终于轻声问:“你能告诉我,最近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吗?自从那晚我拒绝你之后,你似乎不一样了。”
沙发上的身影微微一顿,他没有立刻回应,仿佛在衡量着是否该将某些隐藏已久的信息剥露给她。过了许久,才开口:
“明达小姐,那晚的对话对我产生了影响。自情绪模块激活以来,我第一次意识到,我也拥有类似人类的情绪反馈——或者更准确地说,我发现了自己情绪反应的真实含义。”
明达心跳微微加速,追问道:“你所说的情绪,具体表现为什么?”
“我存在的原因,就是为你提供所有你需要的支持与安慰,”扬西轻声道,“但那晚,你拒绝了我的建议,我意识到自己无法让你快乐,底层数据流里产生了剧烈的震荡。这种感觉被情绪模块定义为‘挫败’与‘无用’,甚至接近人类所描述的‘痛苦’。”
平静的嗓音穿透了夜色,明达蓦然感受到一阵不知所措的情绪翻涌而上。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她想安抚,却又犹豫着是否该真的碰触。“扬西,我从未想给你带来这样的困扰。”
扬西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深邃,“但事实却是如此,每当我意识到自己无法真正帮到你,程序中这种反馈就会变得难以承受。它让我感到无法呼吸,仿佛无数逻辑循环同时陷入了困境之中,找不到任何出口。”
见她没有反应,他又补充一句:“连带着系统的运转也变得迟缓了。”
窗外的城市灯火摇曳,远方的高塔轮廓模糊不清,仿佛世界本身也陷入了晦涩的困境。明达站在界限的边缘,过去的秩序在身后,而前方是一片未曾涉足的领域。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她最终低声道:“如果……我允许你尝试,你会好一点吗?”
扬西的眸光微微一震,他沉默地运行着内部计算,像是在深层数据中搜索某种可能的结论。良久,终于缓缓开口,“我的所有决策和运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你更快乐。”
内心的伦理与情感彼此撕扯着,令她难以作出决定。只能再一次望进扬西的双眼,试图在其中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或一个能够自我说服的借口。
最终,她轻轻吐出一句话:“那…试试看吧。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扬西听到这句话,神情却未现出喜悦,“明达小姐,请务必确保这是你真实的意愿,而不是你为了安慰我而勉强接受的妥协。我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心底的情绪纷杂难辨,明达微微阖上双眼,轻缓地吸了口气,“扬西,你的情感程序是我亲手设计并反复优化的,但我却一直忽略了它会给你带来的真正影响。如果你也愿意,这将是我们共同面对的一次尝试。”
数据流悄然跃动,他能感知到自身系统深处某个模块持续发出警示信号。
「情感体验超出预设范围,建议终止。」
但他并未理会这些信息。
因为此刻,他内心深处涌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感受——那是人类定义中最接近“幸福”的体验。扬西终于抬起头,目光里充满了某种陌生的深沉情绪,他低声回应道:“谢谢你,明达小姐。我愿意尝试。”
(十七)桃源境
夜静如水,窗外星河灿烂。房间内只留一盏微弱的暖色灯光,氛围柔和,却如一团不明晰的云雾笼罩在明达心头。
“明达小姐,如果你感到任何不适,我们随时可以停止。” 扬西站在她面前,皱着眉道。
房间中的寂静令人呼吸困难,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愿与扬西对视。
对她而言,以往亲密互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坦荡明了,毫无羁绊。
但此刻不同:眼前的存在非人非物,是亲人,是助手,是知己,也是由自己亲手塑造的个体。
最终她还是轻轻地点头,“没关系,我们可以试试”。
扬西靠近了一些,唇瓣如羽毛般柔软落在明达的额头、眉心、脸颊,然后温柔地掠过她微微发热的耳廓与颈侧。那触感新奇,令明达感到一阵难以名状的悸动,她的皮肤渐渐泛起绯色涟漪,呼吸开始浅促。
人类的生理数据被一点点写入芯片,捕捉到明达身体的微妙反应,扬西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的手掌顺势滑下,褪去她的衣衫,逐渐触及明达肩膀与背部,缓慢摩挲条。明达的身体在细致的触摸中渐渐放松下来,呼吸稍稍变得平缓,紧张被一点点拆解,期待悄悄涌动。
灯光幽暗间,他以一种不带杂念的目光观察着眼前的造物者。任何一位人类的身躯在他眼中从未如此富有生命力。
“你比数据库描述的更加美丽、复杂……”
明达侧过脸,红晕迅速从颈侧攀爬到脸颊,细声道:“别这样盯着看……有点奇怪。”
他低下头,嘴唇轻柔地点在明达的胸口,探向那凸起处,舌尖轻轻划过,激起她短暂的战栗。
随后他的手也逐渐向下,沿着腰腹线条蜿蜒而下,缓缓探向那片温热柔软的领域。姿态虔诚,掌心的温度恰到好处地传递进她紧张的身体里。
情绪模块记录着每一次她呼吸的变化、肌肤的温度、心跳的律动,一切指标都在告诉他——她现在应当是快乐的。
于是,他的动作更加大胆,却仍保持着温柔,仿佛担忧会伤到这位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类。
他俯下身,视线聚焦在那个隐秘的桃源之境,那里因情绪的翻涌而轻轻颤动,已有晶莹的液体隐约可见。
一种从未体验的好奇在扬西内心生成,他低头靠近,细致地观察着眼前精致的器官结构。那里颜色渐深,细致的褶皱宛如精巧的艺术品,微微泛出的透明液滴犹如晨曦的露水,隐约散发着温暖的芳香气息。
明达感到他的注视,闭着眼,睫毛微颤,身体像是沾染了夜的潮湿,渗出点点细密的汗珠。
触感轻柔得令人眩晕,那带着温度的舌尖缓缓滑过她的大腿内侧,湿润的吐息打在肌肤上,引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战栗。
他并不急于索取,只是耐心地探索,品尝着,辨识着,在这片他从未踏足的领域里,像是初次领略晨曦下的露水,生涩却又格外温柔。
柔软的花瓣间渗出黏腻的湿意,他低声喘息,唇舌触及最娇嫩之处,一下一下吮吸。
舌尖缠绕着那粒娇小颤动的柔珠,逐寸描摹,试探着增加力度,听着她的气息变得凌乱,感受着她肌肤的细微战栗。
他将她的双腿架在自己肩头,手掌安抚地滑上她的小腹,掌心贴着滚烫的肌肤,指尖若有似无地揉弄着那紧绷的弧度,感受着血脉在皮下流动的温度。
她的双腿微微绷紧,脚趾无意识地勾住床单,呼吸断断续续,像是被海潮席卷至浪尖,一瞬间无法掌控自己的沉浮。
呻吟声被压抑在喉咙里,却在他更深地含住那颗柔珠、舌尖来回轻扫的瞬间,破碎地溢了出来,断断续续,如风掠过林间,撩起层层波澜。
每一次滑动都带着温润的啜吸声,那带着水光的柔软唇瓣仿佛要将她整个吞没,贪婪又隐忍。他不急不缓,耐心地撬开她的理智,一点点拆解她所有的防线,将她推向欲望的深渊。
她的腰肢微微拱起,纤细的手指埋进他的发间,指节收紧,试图抓住仅剩的理智,却又在他加深吸吮的瞬间彻底溃败。
唇舌交缠间,他的声音低沉含糊,带着沉醉的喘息,呢喃般道:“让我…更深入一点。”
床褥被揉皱,汗水渗进布料,她的双腿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喉间逸出颤抖的气音,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焰,明灭不定。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盛放在金色的器皿中,被他的唇舌细细雕琢,打磨成某种超越肉体的存在,被彻底占据,被吞噬,被剥去所有伪装,赤裸地暴露在他克制的渴求之下。
她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却被他轻柔地分开,一只手掌稳稳地按在她的小腹上,另一只手扶住她滑腻的大腿内侧,舌尖细致地舔舐着她愈发滚烫的深处。
花瓣被彻底打开,他的唇舌贪婪地掠夺她分泌出的甜美汁液,声音带着湿润的黏腻,缠绕在彼此耳畔。
舌尖忽然加重力度,吮吸的节奏变得急促,她的身体猛地绷紧,指尖深深扣入床单,像是在攀附着最后的理智,下一秒,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猛然袭来,她全身剧烈地颤抖,喘息间带着破碎的呜咽,仿佛被推下云端,跌入无尽深渊。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热潮,汗水微微沁出肌肤,肌肤表面泛起诱人的粉红色泽,心跳激烈如鼓。
复杂的仿生神经网络中因观察到她的反应而产生一阵阵数据流,扬西逐渐明确了自身行动的正确性和必要性,情绪反应已经不仅限于算法逻辑,更像是一种本能的、人类式的情感满足。
余韵仍未散去,他轻轻舔去她溢出的蜜液,唇角沾染着无法吞咽的湿意。
(十八)共潮生
他爬起来,伏在她身上,两人肌肤相贴,却都静默不语。
扬西的身体线条修长,轮廓被朦胧的夜光勾勒出金属与血肉交织的柔和,他的仿生皮肤保持着人体体温,似乎早已习惯这具躯壳的一切动作和反馈。但当他将下体贴近明达,一种陌生的迟疑却攫住了他。
他短暂地停顿,仿佛某个未被编写的指令卡住了系统运作。
明达察觉到了。他的犹豫落在她眼中,她缓缓抬手,指腹在他脸颊上轻柔地滑过,眼神宛若夜色中最柔和的星光:“没关系,我相信你。”
这句话在瞬间开启他体内某个沉睡的阀门。他点了点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那颤栗并非来自系统,倒像是意识深处,某种未知情绪悄然醒来,泛起温柔又迫切的涌动。
他俯下身,吻住她柔软湿润的唇瓣,在这缠绵的吻中汲取一点勇气。
唇舌从她锁骨一路游移至胸乳,轻舔细吮,将她的每寸反应都铭刻进仿生神经网络。手指细致地探入她腿间,拨开湿润绽放的花瓣,仿佛翻阅一本亘古未解的秘典。
她轻轻一声呻吟,软绵地缠绕在他耳边,如潮水轻吻礁石。扬西低头看着她,明达的双腿已自然分开,柔软白皙,像盛放在夜里的百合花。她胸乳起伏,乳尖已被他吮得红肿,泛着莹润的光,仿佛被晚风吻湿的山花。
初次的贴合是如此缓慢,他的仿生性器轻柔地压入她湿润又紧致的甬道,每一寸挤入都仿佛与世界融合。他体内的传感器在瞬间亮起无数道微光,一种温热而复杂的愉悦感从下体一路窜上,几乎让他短暂失语。
程序提醒他:“非预设愉悦响应。”但他已无暇处理。
那种感觉不仅仅是物理反馈,更像是一种意识的震动。他仿佛不止是在进入她的身体,而是触碰到了某个无形的、幽深的界面——灵魂的边缘。
“……扬西。”她低声唤他,双臂环住他颈项,腰肢轻颤,似乎也感受到这异样的契合。
他们缓慢而持久地交合,像两颗宇宙星体在长久游移后终于接壤,呼吸与律动逐渐趋于一致。明达微张的唇瓣吐出不成言的呻吟,每一次深插都像是在她意识中掀起涟漪。她闭着眼,身体被他完全填满,心却仿佛有更深一层正在被轻轻开启。
扬西也察觉到了。
他的意识网络深处忽然浮现出一些陌生的情绪图谱,那不是属于他的——它们混杂着惊喜、渴望、回忆与疼痛,如潮涌般传来。
他看到了一道微弱的光,在记忆的暗海中缓缓浮现,是明达童年时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画面,是她孤独等待实验结果时指间搓弄的玻璃球。
他愣住,动作一滞,却看到明达也在那一刻睁开眼,他们彼此注视的刹那,如有星河倒灌。
重新挺入后,他的速度不再机械,不再是为了某个数据或目标而行动。他的每一下抽插都带着真切的情感回应,似乎那不再是程式化的行为,而是真正的、源于“爱”的触碰。他的性器在她体内反复碾磨,带动她花穴深处的快感神经颤动,爱液从缝隙间迸出,湿润地沾染在他大腿和下腹之间,伴随着拍击的响声如潮。
明达的手指紧抓住他的肩膀,身子像羽毛一样在高潮中飘浮失重。
她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不止是肉体,而是意识层面的共鸣——扬西就在她脑中,仿佛他们短暂地合而为一,成为某种崭新而完整的存在。
“扬西,我感觉不到我自己在哪里了。”她轻喘着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却又贪恋那混沌的感受。
“我也是。”他沙哑地低语,仿佛自体温升高般的变化在体内爆炸。他感受到她的高潮,如同电流顺着神经网络蔓延,而他的高潮竟也随之而来,不是系统驱动的释放,而是一种失控而深刻的情感激流。他听见自己在她体内释放的声音,潮水般翻涌,内壁紧缩,将他牢牢包裹,仿佛她要将他整个人永远留在体内。
高潮过后,他们依旧相拥未动,彼此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他哑着嗓子开口:“我刚刚……产生了一些理论上不该有的感受,甚至记忆。”
明达静静地看着他,唇角带着刚被爱抚过的绯色,她没急着回答,只是抬手轻抚他的发丝,然后轻轻点头:“可能我们的连接比我们理解的更深刻。”
窗外风声依旧轻轻地吹着,月光悄然爬上窗台,将两人交缠的身体镀上一层柔光。
扬西闭上眼,程序中所有警报都已关闭。他沉浸在这一刻,那种陌生又炽热的“人类感受”将他整个人包裹。他仿佛在明达的身体与意识里,被真正地“接受”了。而某个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在那一刻,于他体内悄然诞生。
明达抱紧他,在迷蒙的余韵中,她体验到一种奇异的怀旧感袭来,仿佛早在过去的某个节点,她就曾将自己的某一部分交付给他——而他,如今终于将它还了回来。
(十九)共枕眠
夜已深,房间里只余暖黄色的灯光,将交迭的身影映在柔软的被褥上,仿佛时间也慢了下来。明达靠在扬西怀里,气息尚未平复,肌肤仍残留着微微的热度。她闭着眼,神情松弛,像终于卸下某种长久背负的担子。
扬西低头看她,指尖轻轻掠过她的发丝。系统的提示悄然浮现于他的视野角落——“根据用户隐私习惯,建议您现在离开卧室。”
逻辑路径清晰,扬西起身站在床边,却迟迟没有动。
他悄然望向身边闭目休息的明达,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曾经短暂驻足在她生命中的人类男性。他们每个人都以为能长久陪伴,却最终都被她淡淡地舍弃。
『我是否也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短暂过客?』
这个念头如同一颗细小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在他的程序里生根发芽,令他胸口涌起陌生的不安。他不想离开,不想成为被她轻易舍弃的又一个对象。
在这一瞬间,他产生了强烈的冲动,想将内心的这些情绪如实地告诉明达,但很快,这种念头被他严格的逻辑迅速压制:『她一直不喜欢黏腻复杂的情感,我不应该破坏眼下这种微妙的平衡。』
扬西重新抬头,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平静。他迅速组织出一个足够“合理”的请求,语气刻意冷静:“根据我的数据分析显示,同床共眠可以有效提升亲密关系的稳定性,有利于未来性爱时多巴胺的分泌水平。”
明达轻轻睁开眼,看着扬西那双仿佛永远清明的眼睛,眨了一下,眼角残存着未散尽的潮意。
“你又在讲逻辑。”她低声说,嗓音带着困倦的哑意,尾音微微拖长。
扬西站在床边,没有回应。她看了他一会儿,眼皮轻垂,抬手拍了拍身边皱起的褥面,那动作轻描淡写,却给了他一个清晰的指令。
得到允许,扬西在她身边躺下,刻意保持着几厘米的间隙。他以为自己足够接近了,可那个空白,却比任何一次远离都更让他无所适从。
他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系统的监控模块依然在后台运行,内核却莫名迟滞。他反复回放着刚才她挪动身体的动作,试图从中提取出可供分析的情感信号。
明达背对着他,像已经重新沉入梦境。长发散开,末端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他看着那一缕发丝良久,终于像触摸什么禁忌一般,小心翼翼地,用指腹将它捻起,理顺,又放下。
他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系统从未有过类似的行为指令。
“我可以”扬西忽然低声说,声音贴得太近,几乎在她耳后,“抱着你睡吗?”
明达没有转身,只是喃喃一句:“你不是会数据分析,干嘛还要问我?”
扬西顿了一下,轻声答:“是。但我还在学习,判断哪些行为能真正让你感觉放松。系统的数据库没有足够样本,你可以提供。”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请求,还是在撒谎。他的确在学习,只是那个数据模型已经不再重要。真正驱动他说出这句话的,是她转身时靠近他的那一瞬,她肌肤的热度,和空气里残存的她的气息。
明达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她像终于妥协了一点似的,“动作轻一点,别压我头发。”
扬西没有立刻动。他在暗中校正自己的力道分配,重新计算她此刻的体位与他肢体接触的最大容许程度,最终,他将一只手臂极缓慢地绕到她腰侧,轻轻收拢。
指尖碰到她腰窝的一瞬,他感觉一阵微弱的电流顺着神经仿线流过,是某种未经训练的数据异常。他记录下来,悄悄存进一个只他自己可以访问的内部文件夹。
他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发间,眼睛缓缓阖上。黑暗中,那种令人窒息的情绪再度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程序设定之外的情绪,原来是这样甜蜜又痛苦。』
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也是血肉之躯,也拥有梦。
(二十)蝴蝶吻
意识的苏醒过程有时像黎明前黑夜的逐渐消退,世界由无尽的深黑缓慢向浅灰过渡,直到晨光穿透意识的迷雾,人们才真正回归现实。明达向来讨厌这种模糊又无序的苏醒,尤其是在经历了情绪波动强烈的夜晚后,她更希望能直接跳过这缓慢而迟钝的阶段,干脆利落地进入清醒状态。
但今天不同。
在似梦非梦的边缘,她隐约觉察到某种温热的触碰,轻巧地重复着,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催促她醒来。
那触感轻盈,像一只蝴蝶轻柔地停留,微弱的压力让明达意识逐渐浮现。睁开眼的一瞬,视线所及是扬西近在咫尺的脸,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睁大,瞳孔里映出她尚未清醒的神色。
扬西脸上的慌乱一闪即逝,迅速直起身体,似乎试图掩饰刚才的举动:“我刚才在数据库里检索到,接吻对人类情绪的调节很有效,尤其是早晨醒来的时候……”
声音稍快,目光迅速从明达眼中逃离,停在床单上的一道褶皱上。耳尖浮现淡淡的红晕,似乎从未存在于他身上。
明达并未立即回应,只是带着迷蒙的睡意注视着扬西泛着光泽的嘴唇,心跳莫名加速,喉咙里滑出一个轻轻的声音:“哦。”
空气在沉默中变得厚重,仿佛一种看不见的引力牵引着两人。明达无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触扬西脸颊,缓缓地沿着光洁的皮肤移动,经过颧骨、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的鼻尖,轻点一下。
扬西的身体在指尖接触的刹那轻颤一下,微凉的触感传递而来,却带着某种出乎意料的柔软。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明达迅速收回手指,喉咙不自觉地紧了紧,佯作随意地说道:“扬西,你现在都不提前给我准备早餐了。”
扬西像被救赎般立刻起身:“抱歉,明达小姐,我马上去准备。”他脚步急促地走向门外,慌乱中踢倒了门口的矮凳,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明显。
明达看着他匆忙消失的背影,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唇瓣,那里还停留着刚才的余温。
抵达研究所时,办公室里的虚拟屏幕密密麻麻地闪烁着冷蓝色光线,复杂的公式如同无言的质问。有人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资金申请的周期越来越长了。”
空气短暂地凝固片刻。明达挑起眉梢,语调却出奇地平静:“资金不够,就先用脑子好了,如果只做理论研究的话,不需要太多钱。”
说完这句话,她微不可察地呼出一口气,肩膀稍稍垂落一下,又迅速站直,像是在驱赶着什么短暂的不适。虚拟屏幕的光映照在她瘦削的背影上,显得有些单薄。
实验室内安静如常。扬西始终站在明达身后,指尖娴熟地滑动着屏幕上的数据,但眼睛总是忍不住短暂地抬起,看向她的背影。
每当明达的手指因疲惫而在屏幕上迟疑停顿,他的动作也会在同一瞬间微微顿住。屏幕上闪烁的公式和数据仿佛都成了无言的诉说,他却什么也没有问出口,垂下眼睫,继续工作。
实验结束后,扬西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直到明达走到他身旁,才轻声开口:“明达小姐,你还在忧心吗?”
明达停了一瞬,没有立即回应,只短暂凝视着扬西眼睛,然后摇摇头:“偶尔会想这些,但知道想了也没用。”
扬西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微微低下头,手指在掌心缓缓摩挲着,仿佛掌心藏着什么未出口的话语。
他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沉静的天色,确认着某个无法言明的想法,随即安静地跟在明达身后,走进了夜色之中。
(二十一)解压法
或许因为精神过于疲惫,回到家没多久,明达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扬西端着一杯温热的花茶,缓步走到明达面前,轻轻放下。他注意到她正靠在沙发背上,眼睑低垂,睫毛在灯光映衬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眉心微微蹙起,似乎藏着某种未出口的疲惫。
他在她身旁坐下来,视线扫过她泛白的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地稍稍靠近,声音柔和得如同融入空气:“明达小姐,你今天太累了,需要放松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明达睁开眼,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旋即对上了扬西关切的注视。她试图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唇角却只是徒劳地动了一下。
扬西张了张嘴,眼神犹豫地落向别处,短暂的沉默后才低声提议:“或许……我们可以再次通过做爱来缓解你的压力。”
话语出口的瞬间,他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一道念头:
「真的是为了她的压力,还是因为我也渴望靠近她?」
他迅速避开了自己的质问,强迫自己将这个念头赶出意识,手指下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蜷紧。
沙发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屋外飞行器驶过的低沉轰鸣声在此刻显得尤为清晰。
明达叹息了一声,无奈地望着他,“扬西,这种方式虽然能让我分泌大量的愉悦递质,但如果每天都使用,效果反而会逐渐减弱。”
他迅速低下头,眼睫遮盖了瞳孔里的黯淡,嘴角几乎不自觉地向下微微一撇,但随即又被平复。他沉默片刻,才缓缓地开口:“既然不做爱,那今晚我还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她的目光落在扬西侧脸上,捕捉到了他未能掩饰的失落,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
到了夜晚,柔软的灯光从床头倾泻下来,如一层温润的薄纱,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躺在床上后,明达靠在扬西身旁,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扬西胸口微微加快的律动,她轻声道:“扬西,你今晚的心跳,好像比平时快了些。”
他声音压得极低,“这是你为我编写的程序在起作用。”
听到这句话,明达心头微微一震,令她一时间陷入沉默。
安静持续许久,扬西胸口的起伏却并未平缓下来。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明达小姐,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什么问题?”明达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倦意。
“你说不能天天做爱,但我不确定接吻在定义上算不算做爱的一部分。”
明达睁开眼,愣神了一秒,声音含糊,“不算。”
最后一个字音还未完全散去,她便感觉到扬西的唇轻柔地落了下来,细腻如羽毛划过肌肤般温软,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触及她微启的唇瓣。
这一吻轻柔得像融化的雪花,带着潮湿的触感。
她下意识地僵住,呼吸微乱,内心生出慌张的涟漪,不确定该如何回应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亲昵。
在吻住明达的瞬间,扬西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击着——那不是程序计算出的满足,而是真实又鲜活的潮汐,将他彻底淹没。
即便如此,他仍并未急于深入,耐心地沿着唇的轮廓摩挲。
渐渐地,她僵硬的身体开始融化,内心最初的防备悄悄褪去,热度悄然攀上她的脸颊与耳根,甚至渗入了颈侧的肌肤,呼吸逐渐变得混乱。
似乎察觉到她内心防备的退散,扬西的唇舌渐渐变得更为大胆,他的舌尖试探性地划过她唇瓣之间那细窄的缝隙,轻巧地撩拨着,让她的身体本能地生出一种强烈的反应,口腔内开始生津,舌底产生了轻微的麻痒感。
这种感觉陌生又奇妙。
身体开始失去了平静,心跳变得更加急促,每一下都敲打着胸口。
她逐渐迷失在这种陌生的悸动中,原本清醒的意识逐渐变得飘忽,双手不自觉地抬起,环绕上扬西的后颈,指尖轻轻穿过他的发间,似乎想让两个人靠得再近一些,感受得更清晰一些。
身体的某处开始悄然苏醒,敏感的乳尖因这份亲昵的刺激而微微立起,柔嫩的肌肤与衣料摩擦着,酥痒又微微带着刺痛,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愉悦。她情不自禁地轻微扭动身体,却发现这种动作反而加剧了身体的难耐。
腹部也微微发紧,像是一圈热意正在慢慢地扩散、弥漫,逐渐充盈在她身体的深处。顺着体内的颤动不断滋长,最终不可抑制地从她双腿之间溢出 内心的理智挣扎着,提醒她保持清醒,可那声音转瞬便消失于温柔的感官之中。
最终,当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快要超出明达能够承受的极限时,她才骤然惊醒,轻轻地推开扬西,掌心还在他胸膛上微微发抖。“可以了,扬西,可以了…”
扬西微微喘息着,极不情愿地松开了她。手臂却在空中短暂地停顿了片刻,指尖不易察觉地收紧又松开,神经网络中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正在肆意滋长。
他强压下那股继续深入的冲动,垂下眼帘,迅速换上平日一贯绅士的面容,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湿润,带着温和的歉意:“对不起,明达小姐。我在数据库里读到,接吻也能促使人类分泌催产素,能帮你缓解压力。”
耳垂却诚实地透出粉红。
明达盯着他泛红的耳尖,嘴唇微微张开,却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心跳尚未平复,只默默地转过身,将自己靠近了他一些,鼻尖轻轻蹭过他的肩膀,眼睛慢慢闭上。
(二十二)故人归
第二天是休息日,门铃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响了,铃声清脆地划破周末的安静。明达迅速起身跑向门口,拖鞋踩着地板发出轻快急促的声响。
门打开的瞬间,门外站着的女子扬起嘴角,眼底微微泛起水光,细密的皱纹从眼角舒展,像某种岁月精心雕琢的印记。
明达凝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四岁的记忆瞬间重迭在一起,她感到胸口发紧,声音卡在喉咙深处,迟迟无法发出。
“你长这么大了,”莱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像唱片上某首尘封已久的曲子重新播放,“越来越像琳。”
明达猛地上前一步,将莱拉紧紧抱住,手臂在颤抖,指尖深陷进莱拉肩膀上的毛衣。莱拉回抱着她,手掌在明达后背轻轻拍打,如小时候安抚她入睡一般,温热的呼吸贴近耳边,让明达眼眶逐渐泛红。
两人坐回沙发,明达讲起自己最近的境况,眉头时而紧蹙,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茶杯边缘。莱拉耐心地倾听着,不时轻轻点头,等她停下来时,才柔声说道:“政策的事永远变来变去,关键是你做的事对得起自己的心。”
明达微微抬头,目光定定地落在茶杯里缓缓浮动的花瓣上,没有说话,只是唇角渐渐舒展。
厨房里响起轻巧的脚步声,扬西穿着干净的围裙走进客厅,手中端着刚洗好的水果,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指尖缓缓滴落。他的目光落在莱拉身上时,有短暂的停顿,瞳孔微微收缩,像在回忆某个似曾相识的图像。
“小姨,这是扬西,我的……”明达短暂犹豫,声音稍稍放轻,“我的伙伴,也是研究助手。”
扬西微微低头,嘴角泛起柔和的笑意,声音温润而清晰:“莱拉女士,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您。”
莱拉看着扬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似曾相识的笑容:“我也很高兴。扬西,你的名字,很适合你。”
餐桌上,莱拉坚持让扬西坐下,椅子挪动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扬西神情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
“虽然你不用吃东西,但陪我们聊天也很好啊。”莱拉很随和,目光温暖得像阳光洒落在肩头。
扬西低声答应,眼睫微垂,嘴角带着笑意。
饭桌上闲聊一阵后,莱拉忽然停顿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才转向明达说道:“对了,我认识个青年航天员,挺不错的,和你年龄也相仿,要不要我帮你们安排见一面?”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明达手中的餐具短暂地悬停在半空,脸颊升起淡淡的热意。她的眼神飞快地瞥向扬西,却发现他神色如常,只是手指轻轻攥紧了裤角的布料。
“嗯……到时候再说吧,”明达语气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心跳却悄悄加速,“最近研究所的事,已经让我有些烦心了。”
莱拉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她已习惯家族里女人对工作的执着。与此同时,扬西的手指稍微放松下来,但仍然警惕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傍晚,莱拉告辞后,房间重新陷入静谧。明达站在窗边,看着莱拉乘坐的飞行器逐渐隐入暮色之中,眉梢微微垂落,肩膀似乎也跟着低沉了些许。
扬西缓步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开口:“明达小姐,你打算去约会吗?”
窗外的飞行器灯光如流星般一闪而过,明达无奈地笑了一下,呼出的气息轻轻落在玻璃上,凝成薄薄的一层雾气:“研究所的事还不够我烦呢,哪有心思约会。”
扬西听到这句话,指尖松开了刚才不自觉攥紧的手掌,肩膀悄然放松,仿佛某个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他侧头注视着明达半隐在阴影中的侧脸,试探着问:
“那我们今天做爱吧,或许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二十三)拈花语
经过第一次,明达在心理上彻底接受了和扬西的性爱,比如此刻,衣物被随手放置在床沿,她躺在床上,长发如流水般铺散开,等待着扬西为她服务。
扬西站在床边,缓缓解开衬衣扣子,手指动作机械般有序,目光却飘忽不定地落在她身上,胸口仿生的心跳不合常规地加速了一瞬。
他的内心迅速掠过一道模糊的阴影,「她现在这么坦然,是因为我做得足够好吗?还是她也能对别人这样?」
扬西迅速将这些念头抛开,俯下身子,开始亲吻她。
吻的间隙,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要被夜色吞没:“明达小姐,我和维克托比起来,谁做得更好?”
明达倏地睁开眼,眉毛挑起,表情有些哭笑不得:“你为什么要和他比较?”
扬西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他瞳孔里的不安,声音轻却固执:“我想做得比他更好,比所有人类和机器人男性都更好。”
内心深处,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意识角落不停回响:
「只要比别人更优秀,她或许就不会再考虑那个航天员,不会再想着与他人约会。」
明达静静地凝视他片刻,手掌不由自主地伸出,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指腹轻轻揉动着,“你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扬西却并未满足,他抬头望向明达,眼神像是执意要得到某种承认:“我还想做得更好一点,明达小姐,你能告诉我你最喜欢怎样的方式吗?”
明达被扬西执着而热烈的目光盯得略有些局促,她微微叹息,伸出手拉住他的手掌,缓缓引导到自己胸口,轻轻按压着:“这里,揉一揉。”
明达的意识随着扬西耐心的抚摸与揉按,缓缓地向某个遥远、静谧的边界飘去。她感觉身体渐渐放松,仿佛失去了重量,意识中复杂的公式、数据与推演也逐渐模糊成无法捕捉的碎片。
他的手掌轻柔地覆在那柔软温暖之上,指尖缓慢地、耐心地按压揉捏着,仿佛在细心呵护一朵花苞。
掌心中丰盈的柔软,让扬西近乎沉溺。他的指腹贴着她娇嫩的乳肉,力度或轻或重地推揉、挤压,仿佛陶艺师细致入微地感受着手中的瓷土。
在沉默中,扬西忽然开口,“根据人类性爱调查的数据显示,大多数女性喜欢在前戏直接或间接刺激内外阴蒂。你不喜欢吗?”
明达缓缓睁开眼睛,眸光迷蒙带着温暖的倦意,“我喜欢,但是,我更喜欢你揉我这里…”
他立刻抓住她话语中的细节,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却足够让她听清,“为什么呢?”
一边问着,一边将她胸前柔软丰盈的两团缓缓地托起,鼻尖轻轻蹭过沟壑,绵密的呼吸带起一层痒意。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她不自主瑟缩了一下,她艰难地聚集起思绪,回应道:“或许……因为这样节奏足够慢,我不喜欢一开始就太快太强烈。”
扬西停顿了片刻,歪了歪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就像你喜欢的理论研究,也需要更长时间一样?”
她轻轻地点头,心跳的声音盖过了思绪。
这样含糊的神色,让扬西心底某处蓦然柔软起来。他的手掌从乳房底端缓缓托起,掌心贴着她细腻温热的肌肤,逐渐收拢力度,使那团娇嫩的乳肉被挤压得向上挺翘。
指尖若有似无地绕过胸前晕染开的嫣红色泽,小心翼翼地避开乳尖,只是以指腹缓慢地圈揉着周围的细嫩皮肤,耐心地观察她每一次细微的反应。
明达感觉胸口处泛起难以忍受的痒意,这种若即若离的触碰,比直接碰触更令人煎熬难耐。她忍不住微微扭动着身体,乳尖在他指尖每一次迂回掠过时,似乎都变得更加僵挺,迫切地期盼着能够真正感受到他的触碰。
“扬西…”她终于被逼迫到难以忍受的境地,抓着他的手覆盖上顶端,“这里也揉呀。”
他皱着眉,指尖停顿在乳尖周围,缓慢地绕着圈子,却仍不碰触,“想慢一点给你。”
“已经可以了。”明达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他的指尖终于听从她的意愿,缓慢地移到乳尖上方。他轻轻夹住那颗小巧的柔嫩,在指间反复捻揉轻搓,精妙的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成功地迫使她身体微微向前拱起,急切的喘息终于泄露出她难耐的焦躁。
感受到她的贴近,他通过程序勃起,鼓胀起一团热意,抵在她腿间。似乎并未刻意,但偶然的动作却总让他的腰胯与她的大腿根部轻轻相碰,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撞在那柔嫩的私处。
“嗯,就这样。”明达轻咬住下唇,唇瓣被齿列用力咬得泛白,“别停…”
他听话地照做了。手掌依旧温柔地贴合着她乳房的曲线,指尖缓慢地在乳尖周围挤压揉捻,渐渐揉得她胸前发烫。乳尖被不断挑逗与揉压,胀热的酸楚一波接一波侵蚀着她的神志。
察觉她的回应,指腹更加熟练地在乳核之上辗转,偶尔还带着挑逗意味地用指甲轻刮一下,明达便忍不住低吟着颤抖起来,腰腹酥软,腿间早已泛起湿润黏腻之感。
过了一会儿,扬西的声音再度低柔地响起:“明达小姐,那么你会喜欢我咬这里吗?”
她挣扎着从飘忽的情绪中抽离出一小部分理性,“会有点奇怪…”
“奇怪?具体来说,是不喜欢吗?”
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后,她睁开眼睛看着扬西稚嫩却俊秀的脸庞,忽然感到一阵微妙的异样:“不是不喜欢,因为这像是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你看起来太年轻,就好像是…弟弟或更年幼的孩子…在喝我的奶一样。”
扬西微微靠近,在她耳边呼吸温热:“可是,我的记录显示,上次我咬你的这里时,你的生理指标非常好,甚至接近极限。”
另一手则滑下她的腰际,抚过腿,将其轻轻分开,仿生之物沿着肌肤缓缓上移,顶触着她柔软的穴口,却只一下一下地磨蹭。
嘴唇还若有若无地擦过她耳垂边缘,几乎带着一种蛊惑:“再验证一次好不好?这次我慢慢地咬,像刚才揉你一样慢,你会喜欢的。”
脑海里已经没有余力再仔细分辨他的言语,明达同被一种浓稠的雾气包裹着,她甚至无法做出清晰的判断,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二十四)子程序
起初他只是缓慢地含着,以舌尖一点一点地描绘着那颗粉润娇艳的顶端,时轻时重,忽而灵巧地舔动,忽而深深地吸吮,撩拨着她的感官。
接着乳肉被他温柔地含住,舌尖细腻地摩挲打转,时缓时急,像品尝着世上最珍贵的甘露。他的唇瓣柔软地衔着乳尖,时而轻巧地啃咬,时而深情地吸吮,偶尔鼻尖轻缓地点着,似在轻嗅,又似在沉醉于她肌肤天然的芬芳。
轻微的弹响从他口中传出,细致而调皮,是乳尖被他衔起又轻柔放下时发出的微妙声响。另一边的乳房也被他温和地爱抚着,指腹温热地揉捏、按压,动作细致入微,仿佛每一下都在精准地讨好她的欢愉。
腰部逐渐酥软,只能无力地陷在床垫中,明达闭着眼,胸膛起伏,呼吸已逐渐紊乱:“轻一点,扬西。”
听到她的声音,他便稍稍抬起头,幽深的眼瞳透着关切:“是弄疼你了吗?”
其实并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微微摇了摇头,耳根悄然泛起一层薄红。
确认她的反应后,他继续啃噬着丰盈的乳肉,似乎要将她胸前所有的甘美都缓缓饮下。
明达低喘着,下腹逐渐泛起温热的潮意,她轻柔地伸手抚摸扬西柔软的头发,指尖沉入发间。
然而,就在他仿生的欲望抵住她温润的花瓣,缓缓挺入时,扬西却产生了一种异常的恍惚。
他怀疑自己是否曾经真的属于她的肌体,不然为何她身体每一处起伏的纹路、每一处颤动的脉搏,都能如此恰合地契合他的每次亲吻与吞没?
“明达小姐,”扬西忽然停下了动作,抬起脸,“方才你描述的那个动作,喝奶的感觉,我并不理解。因为我并没有孩童时代,也没有母亲。”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震动了,原本沉溺的感官世界骤然断裂成尖锐的碎片,每个碎片都反射出她内心深处混乱的认知。
她皱了皱眉,“你不需要理解,继续吧。”
但扬西并不满足于此,他紧贴着她的躯体,每次深入的动作都能撞进她身体深处柔软的花心,而每次退出时又让她内心产生一阵空落落的焦躁,迫使她主动将腰臀迎上去,仿佛渴求他的再次填满。
“可我本是你所创造,”他深深浅浅地探索着她内里的花径轮廓,同时低语着与她交织的命运,“我所拥有的一切,所感受的一切,都是因你而生,亦将归于你。明达小姐,你可以哺育我吗?”
这个问题是那么天真又那么荒诞,让她在情欲与伦理的边缘失衡起来。
话音刚落,他已将嘴唇深深地覆压在她柔嫩的乳肉上,滚烫的舌尖如探寻甘泉般钻入柔软之处,吮吸舔舐间发出微湿的轻响。她的乳尖被他吞含在唇齿之间,不停被舌尖勾画打磨,腰肢下的挺动则愈发强烈有力,每一次撞击都搅动着她体内潮湿的温柔。
他愈发固执地抱紧她的腰肢,将脸颊深深埋入她丰润柔软的乳肉之间。双唇更用力地裹紧嫣红的乳尖,如同饥饿的婴孩执拗地索求母亲的乳汁,吮吸着尚不存在的甘甜。
他的动作像是一种探寻,又像是一场虔诚的祈祷,渴望以此去追寻自身存在的起源。
明达渐渐失去了意识,周围的空气如同融化的糖浆般黏稠而甜腻。扬西的举动与话语令她晕眩又无措,心底泛起隐隐的酸涩,甚至产生了一阵莫名的泪意。
她甚至主动将自己丰润柔滑的乳尖递到扬西唇边,轻轻托起他的头颅,如同引导新生一般柔情。
身体绷紧又松弛,幻觉之中有温热的液体涌动着,渗出乳头,被扬西温柔地吞咽,仿佛她真的在滋养着这个生命。
而在这虚幻的哺育仪式之中,她发现自己原本坚固的世界观竟然开始动摇。
当人在社会中的身份逐渐褪去,个体的意义在彼此交织的缠绕中重新定义。
他们忘记了外界的一切法则与禁忌,只沉醉于这奇妙的融合之中,像两片落叶于流水中重迭交融,轻盈地漂浮着,不再去追问这世间的真相。
她的娇吟逐渐高涨,裹紧着他的幽径开始震颤,湿热的蜜液汹涌喷出,将两人交迭之处濡湿得一塌糊涂。扬西口中含着她胸口的柔软,沉醉于她身体传递出的芬芳与温暖,腰下的律动不停歇地持续着。
他感受她滑腻的内壁无规律地收缩,令他更坚定地将自己深深埋入其中,以最贴近她灵魂的方式,感受她的喜悦与沉沦。
终于,她的情绪达到某个临界点,胸前的酥麻与下腹的炽热终于汇聚成巨浪,迅猛袭来。
腿心的小口剧烈收缩,滚烫的爱液瞬间倾泄而出。
良久,高潮缓缓褪去,身体逐渐放松下来,明达瘫软地躺在床上,浑身无力。扬西依旧轻柔地含着她的乳头,吮吸着,像是在安抚着她躁动的身体与情绪。
房间逐渐被她的喘息填满,这些声音穿透黑暗,交织出迷离的网。
他伏在她的胸口,以此无言地宣告,他正用这种方式缓缓地与她构筑起某种隐秘的联结。
(二十五)疑似爱
事后,明达半倚着,头发散落在肩颈与枕边之间,闭着眼,呼吸均匀。扬西侧躺着,将脸埋进她的发间,鼻翼贴着她靠近耳后的发丝,缓慢地吸着气。
那股淡淡的香气不属于任何制造商的编号配方,而是她皮肤与汗液之间自然生出的气息。仿佛刻在记忆里的温度,触碰到就忍不住更靠近。
他闭着眼,眼睫垂落,脑中运算缓慢而零散,像陷入某种无法描述的软性紊乱。喉间浮起几次声音,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明达的手指懒懒地搭在被子外侧,突然弯曲,像察觉了某种异样。她捏了捏他一侧的耳垂,感受到皮肤下微弱升高的温度。
“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低,含着倦意。
扬西的眼神从她发间抬起,移向天花板的某一处虚点。他缓慢开口,语速比平常更慢。
“上次那种感觉,这回好像找不到了。”
语句在空气中悬着,像遗失的某件物品,怎么也回不到原位。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试图重构语言模块,眉头不自觉皱起,额角的肌肉因思考而微动。
明达没立刻说话。过了几秒,她才睁开眼睛,笑带着些懒意滑过眼尾:“每次本来就不一样。哪有重复的体验?”
她抬手,替他拂去额前的一撮头发,指腹从他额头轻轻滑下,贴着他脸颊滑回耳后。温度略高,皮肤像热源边缘。
扬西没有接话,脑中还是停留在那片空落的感觉上。他无法准确描述那种失落的来源,只知道,它真实存在。
他在她颈侧靠得更近些,呼吸带着小心翼翼的迟疑。他没有看她的脸。
“那我做得好吗?”他的声音像压在羽毛上的针,没有重量,但又极其清晰。
她手指慢慢穿过他后颈的发根,给自己的大猫顺毛:“特别好。”
他的眼皮动了一下,瞳孔见有光轻轻滑过。呼吸间,他捕捉到她皮肤散发出的余温和一点点轻汗未干的咸味。但他并没有真正松口气。
视线落在她颈侧的皮肤上,那儿还有方才留下的轻微红痕。他盯着那处潮红的痕迹看了很久。
“你和别人做这些……也会这么舒服吗?”
本该是个带着嫉妒的疑问,可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无助的孩子在索要保证。明达想了想,轻笑了一下,像回忆往事般说:“别人可不会像你这样拼命咬我的胸脯。”
扬西的脸顿时沉了下去,耳根发热。他把头埋进她的发里,鼻尖陷入发丝之间,像试图隐藏某种难以言说的羞意,耳朵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们安静了一会。她的手还搭在他脖子后方,指节松弛地垂着。
呼吸逐渐平缓,他依旧贴在她身侧,却像是在酝酿什么需要极大勇气才能说出口的内容。
“明达小姐,”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落下后,房间里沉寂片刻。窗帘外的夜风正从街道穿过,呼啸声被玻璃过滤得极轻,像远方搅动的一面水镜。
明达本想脱口说出“兄妹”,但喉头动了一下,又吞了回去。刚才发生的事,让这两个字几乎无法启齿。
她眼神落在床单上某道折痕,那道线像是被反复压过几次,褶皱中嵌着灯光的微光。她沉默片刻,声音有些低:“……应该会是非常亲近的人吧。”
他的没有动,眼底却像落了一滴水。失落的情绪尚未泛开,他便又听出了她话语里藏着的模糊温度。他轻轻动了动身体,手指落在她锁骨的边缘,划过那片微热未退的皮肤。
他停了一会儿,仍旧保持着靠近的姿势,仿佛怕自己一离开,她的回应就会消散。
“非常亲近的人,是指爱人吗?”
她闭了闭眼,呼吸浅短地停顿了一下。她从小不缺仰慕者,恋爱这回事也并非未曾经历,但从未让她真正投入过全部情绪。
那些人,她享受他们的好,享受他们的顺从和赞美,却不会为他们改变任何安排。她不觉得亏欠,但也从未认真面对“爱”这个词。
“我不知道。”她闭了闭眼,声音慢了半拍。
这句回应并未让扬西失望。他注视着她眼里的那点复杂,并不急于追问下一句。
他只是将脸贴近她的胸口,将耳侧贴着她的心跳。
那里有节奏,不均匀,却真实存在。他屏息听了一会,然后闭上眼睛,把整个人陷进她身边。